，到面試環節，只聽工作人員說明需要提供身份證件。

於晟心裏想：這家公司看起來規模大，而且辦公環境也是自己喜歡的風格，如果自己也像昨日那般以休學生的身份面試，不知道還有沒有留下來的可能性。所以，她決定撒一次慌。

她在簡歷表上將自己的出生年份提前了兩年，便交了上去。交完了心裏卻一直忐忑，惶恐不安，好像老師站在講臺上按照分數的高低發著試卷，聽著已經念到60分了，卻還是沒有叫到自己的名字那般。那位考官似乎會懂心術，竟一坐下便問，“你的身份證上是九二年九月，為何表裏填九零年？”

於晟沒多想，直接回覆：“計劃生育，晚報。”

這個理由還真的很有說服力，考官竟然點頭，隨即提及其他方面的一些問題，於晟稍稍松了一口氣。

這次的面試從筆試到面試經歷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於晟走出那個大門只覺混身酸痛。回到寓所，吃晚飯的時候，於晟就接到了面試通過邀請函，但不幸的是需要攜帶畢業證、學位證以及身份證來辦理入職手續。

於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

這個短信剛接完，那邊的中視精益策劃也發來信息恭喜於晟面試成功，問是否明日就可以上班。於晟心裏早就拿好主意，不再去離自己很遠的那家公司，所以立即回覆：

“已經找到工作，不甚感謝！”

沒多久，中視精益策劃那邊竟然回覆，“如果辭職，這邊隨時歡迎！”於晟心裏好笑好氣，這樣的口吻，足見那家公司一定是著急用人。

於晟轉念想想，不得不對畢業證的問題發愁：怎麽辦？難道也要告訴人家自己休學了，或者說自己輟學了！好像都不太妥當。如果說大三實習也不行，自己的大學不是在本地念的。

“實話實說，社會喜歡誠實爽快的人。”母親魏紫支招。

“我讚同。”何朵舉手表示同意。

於晟只能接受，但是如何告知。打電話一言兩句說不清，發短信顯得無城府沒規矩，該怎麽辦？

“有那家公司的郵箱嗎？”何朵問。

“有！”於晟似乎沒有想到發郵件這一招。

“發郵件。”何朵看於晟似乎還未理解自己出的招，便再次重申。

“對呀！”於晟機靈一動，沖進臥室奮書疾筆。這邊中視傳媒的那位面試官辛經理清晨上班看到於晟的這份郵件，心裏犯了難，便向同事詢問，這時，運營部的吳經理走出，看到眾人議論，上前詢問，一問便知道有一位未畢業休學的學生昨日來面試。

“讓我看看！”吳經理走到電腦前，將信讀完，又看看簡歷照片，不由地嘴角上翹，含笑說道，“這姑娘大前天還去過咱們分公司應聘呢！”

“是嗎？”

“也是有緣，讓她來上班吧！”

“好！”辛經理高興，打電話通知。

於晟收到消息正值霜降，往後一日便是難得的閏九月，恰巧於晟、何朵的生日也是在九月裏，所以一切的機緣巧合似乎早有註定。

（三）爾等豈能凝結成霜

每年的九月到十月是春夏時裝周最火爆的時候，各大服裝品牌公司都會在這個時候發布時裝秀的相關內容在自家公司的門戶網站上。模特經紀公司各經紀人就會將這些消息整理成冊，發給公司的每一位模特。

何朵來到公司，從經紀人伊德手中拿到了這次的時裝周面試時間表。伊德是一個外表健康活潑，蓄著濃密絡腮胡子的三十歲男子，他的嗓音響亮好聽，加上他的心眼好，重感情，所以在經紀人圈裏算是有名頭的，唯一美中不足是脾氣躁了點。伊德好心提醒她：“合理安排時間，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OK！”何朵向伊德比了一個OK的手勢，一屁股便做到自己的休息室的歐式軟墊靠椅上。

窗外的葉子已染了枯黃，告別枝頭，在天空飛翔，有的掉進肥沃土壤，有的跌進水泥水溝裏不知道要飄向何方。

“怎麽還有綜藝晚會，露天的也有！”何朵翻開來看，時不時向伊德打問。

“不用管，”伊德慢條斯理，一字一句地輕聲，“這是給那些走不了品牌時裝秀的模特準備的，不然公司不能白養著她們！”說說著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你這幾天就準備一下，你看看，你都胖了一圈了！該減肥了！”伊德放下杯子，戳戳何朵的臉，責怪道。

“還吃！”伊德將何朵手中乘著馬卡龍法式小圓餅的碟子奪了過來。

“再吃一口！”何朵央求。

“就一口！不能再吃了！”

“好滴！”何朵說著用手直接將一整塊小圓餅塞到嘴裏，伊德氣的翻白眼。

當天下午，何朵就參加了小城最有名服裝品牌Fenlaik的時裝秀面試。這次面選的評委有Fenlaik服裝的首席設計師、IS時尚集團總負責人以及此次時裝秀導演，三位是清一色的男士。因為此次時裝秀的晚禮服采用真絲鏤空設計，所以對於模特的皮膚狀況要求特別高，即便是女模特身上只有一點點磕了、碰了，或者留傷的地方，都會被取消資格，更別提有醒目的紋身或疤痕了。

而為了驗證女模特膚質狀態，三位評委要求模特初選環節僅穿內衣走臺。

IS時尚集團總裁兼CEO告假，所以將這次定選任務交給了副總裁陳天華，陳天華本是紈絝子弟，不愛打理公司的事務，聽說這是一次模特選秀來了興致，便邀了這任務，等著欣賞秀色可餐的人體盛宴。

模特上臺，凡膚白貌美的都被其揩了油，但都因為這次時裝秀的機會難得選擇了忍氣吞聲，低下坐著的秀導和設計師選擇了袖手旁觀的態度，對其行徑熟若無睹。其實模特被揩油事件時有發生，穿內衣初選也已是常事，誰叫模特是“物化的商品”，被人把玩，亦非稀罕，但只要不觸及底線，能忍則忍，畢竟成就名模之路艱難，孰輕孰重，相信每位模特心裏自有盤算。

舞臺正中的銀白燈光將模特本就白皙的皮膚照的通透，如霜降氣寒，果子們為了保護自身，產生“凍害”現象，凝結成霜，任憑那一雙冷淒淒的手上下擺弄。

何朵本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存法則，可今天卻有些難以忍受。看到陳天華那猥瑣的目光直勾勾盯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

陳天華托起下巴，嘴角上翹，從何朵身邊繞了一圈，停在她身後。何朵感覺有異樣的目光從身後傳至全身，使她不由緊張起來。但想想在這麽多人面前，而且是公眾場合，相信他也不會做出什麽太過分的舉動，但事實並非如此。

“肩膀擡高一點！”陳天華雙手搭在何朵肩上，順著肩膀一直往下撫摸。何朵都能感受到那人的鼻息，似乎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讓她不由的心裏惡心。

“提臀，對，很好！”陳天華的手已經放到了何朵的腰上，何朵忍住。

忽而陳天華從身後挨近何朵，似乎要將何朵攬入懷中，何朵忙條件反射似的往前走了一步，忍無可忍，轉頭給了陳天華一巴掌。

“你幹什麽？”陳天華捂臉大吼，唾液橫飛。

“我還想問你幹什麽？”

“我今個這襯衫就是真絲，靠近你找找感覺而已！”陳天華狡辯。

“真絲個鬼，老娘不面了！”何朵氣憤走下臺去。

“她是哪家公司的模特？啊？”陳天華在臺上如炸了鍋似的，厲聲呵斥旁邊的工作人員。

臺上的垂簾似乎聽到了窗外風的苦楚，從剛剛的風平浪靜變的情緒激昂，卷起衣袖，掀起層層巨波在舞臺翻滾，陳天華被這莫名其妙的大風嗆了鼻息，一片染了冰霜的枯黃梧桐葉藏匿在垂簾深處，偷偷瞄準，不偏不倚拍打在陳天華怒吼的嘴巴上。

何朵來到試衣間，心口突然微微作痛，她似乎沒有想到自己選擇的路有這麽難走，不由得扶著墻低聲抽泣。

突然手機響起，經紀人伊德打來，在電話裏伊德驚愕萬分，“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這樣！模特被揩油不都是常事嗎？你之前都能忍，現在怎麽不能忍忍呢！而且這次機會難得，聽說國內、國外的，資深、新晉的品牌大咖都會來看，你呀你！”

“老娘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麽可以任人擺布。”何朵含淚掛了電話。

聽到手機忙音的伊德在公司急的如熱鍋的螞蟻，“我可怎麽交代呀！”

“什麽？”公司經理聽到這個消息將桌子上的文件撒氣拋向空中，“她這是不想在圈裏混了是吧！敢打……她知道人家什麽來頭嗎？還談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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