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眾人露出鄙視表情，嘲諷譏笑。

“何毅，有沙子。”於晟在痞子們靠近往後退時，踩到了身後的用磚塊砌成的沙堆。

何毅轉頭看到，趕緊抓起大把的沙子向痞子們丟去，一時間煙霧彌漫，痞子們節節敗退，卻沒能騰出一條容何毅他們逃走的道來。

何毅環顧四周，胡同高墻上窗戶緊閉，無法夠到，忽而註意墻壁黑色石板上面刻著字跡，依稀看不清楚。何毅急中生智，從書包裏掏出學習機，打開，將按鍵聲音調到最大。

“1，1，0”何毅努力將摁鍵聲音傳到那群痞子耳中，“餵，警察叔叔，我們在光明路38號遇到歹徒，對，我是照著墻上黑石板上刻的地址說的。”何毅伸手指向黑色石板，大聲吼道。痞子們一時瞇眼，聽到這小子打電話給警察，又回頭註意到何毅手指的那塊刻著字的黑色石板。一時氣極，正欲過來搶電話，綁人。沒想到於晟舉起沙堆旁的磚塊想也沒想丟了出去，正好砸到了那個趕在最前面，穿著花布衫的小痞子腳上，一陣酸痛，花布衫痛的五官扭曲，後面的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要是識相，就趕緊滾，我可告訴你們，電話已經打了，地址也說了，警察一會就來。”何毅故意再次重申，“況且我們這裏有沙子，有磚頭，足夠耗到警察到救我們。”

花布衫氣得吹鼻子瞪眼，但看看現在的形勢，不撤不行，“小子，你給我等著。”花布衫被扶著一瘸一拐地離開。

“餵，警察叔叔，你們趕緊來，他們要跑了！”何毅故意大喊。

痞子們聽見，忙丟下花布衫，紛紛落荒而逃，花布衫氣急，死命追著，樣子搞笑。

等痞子們消失不見，於晟、何毅擊掌歡呼。

“真假！這麽刺激！”何朵聽了於晟的講述，瞬間對自己的哥哥另眼相待。

“我就知道我哥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何朵湊上前，試圖討哥哥開心。

“現在知道你哥的好了！可惜，晚了！”

“哎！給你塊紅布你還開染坊的是不是！得寸進尺！”何朵撇開何毅的手臂，不搭理了。

“切，誰稀罕！”何毅鬼臉不屑。

“哎！你們兄妹能不能別總是吵嘴，學學於晟和他哥哥，看人家相處的多和睦。”魏氏端了一盤水果沙拉放到茶幾上。

“要和睦我也和於晟和睦，誰要跟他和睦呀，咧……”何朵說著坐到於晟身邊，挽住於晟一條胳膊，吐舌頭晃眼，藐視對面坐著的何毅。

“你看看……”魏氏無奈，指著何朵給於晟看，於晟低眉淺笑不說話。

回到學校，何毅按照自己的計劃，購買了一些水粉顏料，利用課間在黑板上畫起畫來。群青色的水粉塗在茉綠色黑板上，讓青色更透，再用白色調和，勾畫出天空的蔚藍漸變來，使黑板瞬間承載了一個廣闊的天際。雲彩通透、風箏飛舞、少女爛漫，還有迎著微風，向著陽光，由近及遠的雛菊，看到的人無不稱讚。

學校的美術老師知道後，覺得何毅有難得的美術天賦，請魏氏來學校商量何毅參加藝考的事情。魏氏當然讚許，因為何父就是美院國畫專業的教授，子承父業，自然欣喜異常，但魏氏要求兒子能在畫畫的同時也搞好文化課學習。

消息一出，何毅大喜，覺得自己的人生前途一片光明。

可此時的何朵卻心事重重，她不知道自己想做模特的夢想父母會不會同意，正在發愁。

“於晟，你看看我再看看我哥，他多幸福呀！不像我，哎！”何朵愁眉苦臉。

“你不是也有夢想嗎？羨慕你哥做什麽？”於晟關切問道。

“我……”何朵一時語塞，轉而想想又說，“爸爸本就是學畫畫的，當然會同意讓哥也學畫畫，而我……”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你呀！有在這怨天尤人的功夫，何不告訴你爸媽來的痛快！”於晟將書本合上，站起身，準備去趟廁所。

“說的也對！”何朵突然醒神，“你去哪？我跟你一起！”何朵屁顛屁顛地跟著於晟走出了教室。此刻，黑板上的小雛菊在晴空下越發看起來朝氣蓬勃，生機盎然。

（十二）無聲的秘密

周末，何朵他們回到縣城，何朵特意買了一盒護膚品給魏氏。

“媽，給你買的禮物！”何朵雙手呈上。

魏氏接過，用寵溺的眼神打量著嬉笑的何朵，問道，“是有什麽事情要求我，對不對！”

“嘿嘿……”何朵拉住魏氏的胳膊晃晃，說，“一切都瞞不過媽你的火眼金睛！”

“好了，別貧了！說吧！什麽事？”

“我想……參加藝考。”何朵嘟著嘴說道。

“你起什麽哄？難不成你也想畫畫？”魏氏將那盒護膚品放到櫃臺上，帶上膠皮手套，伸手，小心翼翼地洗起泡在水中的盤碟碗筷來，叮當聲急促刺耳，讓人心悸。

“我想做模特。”何朵緩了緩，脫口而出，便有立即閉嘴，低頭等待回覆。

“模特，不行不行！”魏氏驚訝這孩子怎麽想著做模特了，又想想模特是個年輕飯碗，以後可能為了身材不能結婚生子，她說什麽也願何朵受這份苦。

“為什麽不行？哥哥畫畫可以，為什麽我做模特就不行了！”何朵氣憤嗆聲，心生嫉妒，眼角竟因為過於緊張和失落，沾了幾點淚光。

魏氏看出女兒心思，所以緩和了語氣，說道：“我同意，你爸爸也不會同意的。”

“媽，你就說服我爸爸好嗎？求您了！”何朵見母親松口，忙繼續撒嬌。

魏氏將手從洗碗池裏拿出，甩了甩手套上面的水漬，在圍裙上抹了兩把，轉身拉著女兒的手，細問：“為什麽想做模特呢！”

“具體我不知道，就是很喜歡站在舞臺上的感覺。”何朵每次看電視，看到在燈光發發著迷人光彩的模特就心生羨慕。

何朵的回答讓魏氏揪心，因為她聽得出來何朵並沒有看到當模特需要花費多少心力，吃吃多少苦頭，所以繼續提醒安撫：“你要知道模特是很辛苦的。”

“我不怕吃苦。”何朵堅決。

魏氏見女兒態度決絕，只能告誡：“媽媽告訴你，媽媽不會阻止你和你哥哥去實現自己的夢想，但前提是，如果你選擇了，就不要說放棄就放棄！”

“放心，我不會！”何朵決然。

“好！如果你主意已定，媽媽會和你爸爸商量，不過，自己選擇的路再苦也需要走下去，明白了嗎？”魏氏希望何朵做的這個決定以後不會讓她後悔，所以再次確認。

“放心！”何朵站直身，向媽媽敬禮，隨即給了魏氏一個大大的擁抱。

魏氏過了幾日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何父，何父聽了怒不可遏。

“我就說讓你別嬌慣了這個孩子，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模特，她以為模特想做就做，太不像話了！”何父在電話裏面氣憤。

“他爸，我也告訴朵朵自己選擇了就不能輕言放棄，而我當初選擇了朵朵，我怎麽可以對她的未來，對她的想法熟視無睹呢！更何況女兒的心思本來就重，如果她真的堅持不下去，我們也可以替她張羅其他事情，總比她以後埋怨我們強，是不是？”

“這事情我不管了，你看著吧！總之我不反對也不同意，你看著辦吧！”

魏氏掛了電話，心緒難平，因為何父的一句話讓她突然想起十六年前，她剛看見何朵時的場景。這孩子很愛笑，瞇著眼，抓著自己的手不放。她身邊還有個孩子，卻一直沈睡。魏氏便選擇了何朵，自此，何朵成了何家的一份子，成了何毅的妹妹。

魏氏看著窗外掉落的一片片梧桐葉，遠遠近近，如大手，小手在風中飛舞，小手近了變成大手，大手近了先行入土。她知道有的秘密早晚會隨著風，邁著步，在天際由遠及近，一點點求她開口。

高二從分班以後，何氏兄妹都進了理科班，只有於晟進了文科班。何毅報了繪畫班，何朵進了模特培訓班。他們之間再也不能像往日那樣天天黏在一起了。

於晟有時候會坐在教室裏發呆，想著自己以後的人生該是怎麽樣，會蛻變成何種樣子。何毅、何朵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而自己卻顯得那樣自甘墮落，默默無聞。她也想要不請求母親為自己報一個舞蹈培訓班，但想想還是算了，母親斷斷是不會同意的。那個教自己啟蒙舞蹈的姐姐就是個例子。也不知道她如今身在何方，在做著什麽？是不是如傳言那般不好，於晟寧願相信她正在一個地方幸福快樂的活著，也不願相信如鄰人傳言的那般。

正暗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