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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營地,一個豪華的大帳篷出現在曲憶和司汶眼前。

這個帳篷周圍紮了一圈護欄,四處都密不透風,恐怕就是一只蚊子都飛不進去。這頂帳篷看起來要比周圍的大出一圈,很符合赤屠往日高調的作風。

司汶直接控制了周圍的蟲族親兵,曲憶大搖大擺地掀起帳篷進去,發現裏面更豪華。

這個假“赤屠”幾乎要把赤屠的私庫掏空了,帳篷裏全都是閃著光的珠寶,就連床頭都放了兩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這兩顆夜明珠是多年前曲憶出去散心,別人送給她的。她只喜歡花裏胡哨的光,這種程度的樸素白光,並不在她的熱愛範圍內。所以曲憶直接把珠子送了出去,赤屠就是得了珠子的人之一。

曲憶慢悠悠地走到床邊,盯著假赤屠看了一會兒,摸出一根細長的棍子,在他臉上戳來戳去。

臉倒不是假的,曲憶猜測,他應該是被帶著整容了,而且肯定不是這一兩天的事兒,這個人的臉恢覆的很好,如果不是種族不同,光沖他對赤屠的了解,這種程度的模仿,還真的很難分出真假。

司汶也進了帳篷,看著這個跟赤屠風格幾乎完全相同的帳篷裝飾,不得不感慨人類在模仿蟲族這方面下的大功夫。

曲憶隨手拋下一個蟲族特有的技能,整個帳篷變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繭。

跟在後面的司汶沒有客氣,隨手提起桌上的茶壺,直接倒在了“赤屠”臉上,試圖讓他清醒。

還在美夢之中的“赤屠”根本沒想到,他為了針對這群高等蟲族設置的重重關卡,根本不管用。對於曲憶來說,只要她想,蟲族所在的地方,哪裏都是她的家。

等到“赤屠”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在帳篷裏看見兩個陌生人,整個人驟然清醒。

他明明記得自己睡前交代了親兵們,要加強帳篷周圍的防護。這群低等蟲族不愧是會被輕易放棄的東西,就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曲憶一看“赤屠”的表情,就猜到他對蟲族的了解遠不如自己想象得多。這就好辦了,不了解蟲族真正能力的人最好忽悠。

她這麽想著,在距離“赤屠”不遠處的地方坐下,臉色平靜道:“你是選擇自己說,還是我來問?”

“赤屠”強裝鎮定道:“有什麽區別嗎?不都是你要知道我所掌握的信息嗎?”

“當然有區別了,”曲憶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自己說,可能沒那麽痛苦。”

對於“赤屠”來說,他並不能看清楚面前兩個人的臉,只能勉強從他們的身型判斷出,這兩個應該是人類,用了什麽辦法幹擾了他的視線,所以才會看不清他們的臉。

猜測他們是人類,“赤屠”覺得自己安全得多。

“你們是誰派過來的?司教授還是平長官?”他穩住心神,試圖把話語權拿到手裏。

如果來的真的是“赤屠”的同事,說不定還真的會被他唬住。但可惜了,來的是兩個蟲族,並不想跟他玩這種把戲。

司汶打量著面前的人類,突然道:“這麽多年,換了張臉,你也不容易。真的不要和我們好好談談嗎?”

“赤屠”一楞,眼神瞬間有些茫然。他瞪大眼睛,試圖看清司汶的臉,但是最終一無所獲。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不容易。日覆一日的培訓,就是為了讓他看起來更像赤屠本蟲。可惜赤屠嘴巴很嚴,除了他自己的某些信息,其他高級蟲族的信息,他們都套不出來。

他們哪裏知道,赤屠不說,完全是因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如果這些狡詐的人類知道,還有司汶這種聰明的高等蟲族在,十有八九會放棄自己轉而跟他合作。

赤屠並不想看見這種事情發生,聯邦給他的報酬非常可觀,所以才願意一直這麽幹下去。

這個假赤屠也只能模仿赤屠的一舉一動和神態表情,力圖能夠融入蟲族。在聯邦的人類眼裏,高級蟲族也不過如此,腦子不怎麽好使,宛如戰鬥機器,給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

“赤屠”看著眼前的人類,思索著可能會是哪家的人派來他們策反自己,抑或他們是領導派來試探自己的?不然他們怎麽能輕易進入帳篷呢?

“赤屠”顯示表忠心:“兩位大哥,你們不用擔心,我一直是按照要求做的。現在帝國真的進了這個圈套,已經派了兩個最強勁的軍團來守住邊境,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

司汶和曲憶對視一眼,問道:“還有呢,看來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誤。”

“赤屠”戰戰兢兢道:“我是哪裏做得不好嗎?希望兩位多多指點。”

他是見過那些背叛聯邦的人的下場的。尤其是那位司教授,不知道從哪裏找來那麽多折磨人的辦法,讓每個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想起他就瑟瑟發抖。

“赤屠”還有些懷疑對方是帝國派來的人,但是從最近的新聞來看,帝國並不知道他們的一系列部署,發現時,他已經成功潛伏進蟲族,帝國明顯在技術上落後了。

“兩位兄弟,你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不然給我個痛快吧,反正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他破罐子破摔道。

“你不用知道那麽多。”司汶敲了敲桌子,好奇道,“有什麽難處說出來讓兄弟們聽聽,能幫的我們盡量幫。”

司汶還想繼續套話,這個假赤屠不知道怎麽智商突然上線了,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們,沈默了許久。

“倒也沒什麽特別大的願望,如果你們能把姜圖南帶回去,那就再好不過了。今天霧方去了,到現在還沒消息,我猜他可能已經被抓了。”

“你們要是把她帶回來,也算幫我將功補過,說不定還能多給我父母留點撫恤金。”假赤屠思索許久,才提出這個要求。

看實在問不出什麽了,曲憶擡手,把夜明珠朝著他的腦門兒砸過去,直接送他失去意識。

曲憶另一只手撐著頭,朝姜圖南發去消息,讓她務必註意安全。

兩人再次環顧周圍,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就打算帶著“赤屠”這個累贅先回他們駐紮的營地。

剛剛擡腳,司汶和曲憶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司汶瞇著眼睛,敏銳地看向聲源處。

“篤篤——篤”

聲音並不算大,如果他們不是耳聰目明的蟲族,大概率要錯過這點細微的動靜了。

司汶往聲源處走了幾步,觀察著屬於赤屠的這張大床。

赤屠在這方面倒是很像人類,他不像其他蟲族那樣,喜歡睡在繭裏,而是更加偏愛人類柔軟的大床。

之前司汶很看不上他這個舉動,沒想到這個床裏居然能夠另有乾坤。

曲憶示意司汶後退,親自上手摸了摸這張床,纖細漂亮的手指瞬間變成一道利刃,輕松劃開看起來極為堅固的床板。

裏面爬出來了一個還沒有曲憶指甲蓋大的巨蜂,通體灰黑,身上帶著幾道黃色的花紋,看起來極為瑰麗。他扇動著殘損的翅膀,灰頭土臉地出現在兩蟲面前。

不厚道的司汶和曲憶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巨蜂忽高忽低地飛行,最後不得不借助幾只腳的力量爬上桌子。

“你們倆個沒良心的,就這麽看著我掙紮?”巨蜂氣喘籲籲道。

司汶攤手道:“我可不會變大變小,也不會在能夠變大變小的情況下還被人類抓住。”

他起身掀開赤屠的床,裏面居然是個很大的空間,打開之後,四處金光閃閃,簡直要把司汶的眼睛閃瞎。

“看來這老小子這些年不少從人類那裏撈東西,真是不知道該說誰是冤大頭。”

霧方攤坐在桌子上翻個白眼,希冀的目光望向他們蟲族無所不能的神。

曲憶也是個愛看熱鬧的,笑瞇瞇地提起霧方的翅膀,好奇道:“你到底是怎麽落到這個境地的?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

被當成樂子的霧方自己也很無語,跟他們講述起自己從荒星出來之後的悲慘遭遇。

司汶甚至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把瓜子遞給曲憶,也不急著走了,直接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地盤,還順了幾個赤屠的寶貝。

他們的任務還真的很簡單,主要是為了嘗試假赤屠是否能夠融入蟲族,以及挑起帝國和蟲族的新一輪戰爭。

另一邊審問假霧方的瑯齊桐也問出了點東西,跟假赤屠說的一樣,他的任務是抓到姜圖南。但是聯邦沒能想到,姜圖南居然這麽強。

他們猜測,想來赤屠告訴了聯邦那邊姜圖南和蟲族有來往的消息。對於姜圖南來說,就有些被動了。

正好接到曲憶發來的消息,姜圖南順便把這件事告訴了曲憶。

曲憶跟司汶一合計,回覆道:“問題不大,他以為你是被司汶抓來的俘虜。司汶在外面一直這麽說的,加上你很少獨自出行,蟲族都相信了司汶的話。”

姜圖南一想,最開始來到蟲族,她還真的是被司汶強迫的,但是沒想到之後居然會有這麽一番奇遇,還跟“綁匪”成了朋友。

從假赤屠嘴裏沒能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但是霧方這個真“臥底”在,倒是把人類占領蟲族的原因了解了七七八八。

至於讓假赤屠抓姜圖南,是他們聽說了姜圖南曾經被帶去過蟲族。蟲族這塊地方是人類很難插手的,既然姜圖南去過蟲族,再次消失在跟蟲族的戰場之上就不足為奇了。

正是因為司汶和曲憶的缺席,讓聯邦那邊的人以為赤屠能夠輕松成為蟲族的首領,所以才會放松警惕,就連還未成熟的假霧方也放了出來。

至於霧方是怎麽逃脫的,說起來還要感謝姜圖南帶給他的思路。

霧方一回蟲族就被包圍,看見一群族長和長老都被捆得嚴嚴實實之後,只覺得丟人。通過幾天的觀察,霧方發現這群人類似乎對高等蟲族的能力一無所知,非常方便他趁著月黑風高變小逃走。

為了不被拖後腿,霧方也根本沒有跟這群高等蟲族溝通,導致他們以為霧方被趁著夜色提走了。而假赤屠已經離開蟲族,並不知道他們中間少了一只蟲。

霧方把自己縮到最小,瞅準時機跟著低等蟲族一起潛入了假赤屠的營帳,還沒有來得及發難,卻意外被假赤屠發現,把他當成普通蟲拍了一巴掌,並且丟到了垃圾桶裏。

幾千年來,霧方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他氣得想跟這個膽大包天的假赤屠決一死戰,卻發現自己無法變大了。

霧方只好找地方養精蓄銳,無意間鉆進了赤屠藏滿了寶貝的床裏,蹲在這裏養了一陣子傷之後才發現,自己出不去了。

赤屠這人雖然腦子不好使,倒是很在意自己的安危,就連床底都不放過,設置了捕捉蟲族的禁令,反而讓霧方著了道。

赤屠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歪門邪道,就連霧方自己身在其中,都感受不到身上屬於蟲族的氣息,更不要說聯系司汶了,簡直把路堵死了。

如果不是曲憶和司汶來了,霧方一定要找機會跟害他至此的假赤屠同歸於盡!

這麽想著,霧方愁眉苦臉道:“我該怎麽恢覆原形,你們有思路嗎?”

“那還是要等戰爭結束以後聯系南南了,她比較擅長治愈術,我只會幫你重新投胎。”曲憶無辜道。

“還有一個更刺激的消息,白雪擔心你,跟著我們一起來了,還有一會兒,它就能看見這樣的前任主人了。”司汶提著霧方完整的那只翅膀,笑瞇瞇道。

霧方平時最在乎形象,讓他在白雪面前,以這樣弱不禁風的面容出現,簡直是公開處刑。但是曲憶解決不了,他也只能期待於白雪認不出他,勉強算是保全他的一點面子。

圓滿完成任務,甚至還把霧方找出來帶走,雖然他的情況不太好,但是高級蟲族自愈能力還不錯,養養還能用。

直到他們大搖大擺地出了營帳,才發現——

原本被司汶控制住的蟲族全都失控了,現在的刀尖對準了他們。

“啊,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這種盛景。”曲憶驚嘆道。

……現在是感慨這些的時候嗎?

司汶揉揉額頭,對自己這位不怎麽靠譜的上司不敢寄予任何希望。他再次嘗試控制眼前的這群低等蟲族,發現有用,但是不多。

蟲族最難纏的地方就在於,戰鬥力尚可,但是勝在數量多。身為高等蟲族,司汶自然知道這點對於只有兩個戰鬥力的他們來說,有點棘手。

司汶猶豫著該怎麽辦,如果這批蟲被他們直接銷毀,蟲族未來會有一段時間青黃不接。帝國那邊暫且不說,如果聯邦反撲,他們還真的招架不住。

旁邊不靠譜的上司,臉上已經露出若隱若現的紋路,看起來是打算暴力突破。

“霧方!我們來救你們了!”

白雪的嗓音突然出現,曲憶停了手,順著望過去,看見站在福福頭頂的白雪,它握住福福的兩只小圓耳朵,黑色的眼珠子充滿興奮的光。

“打他肚子!哇!福福好帥!”

白雪的戰鬥力不太行,但是身為氣氛組,它非常賣力。幾只擅長戰鬥的崽崽在前面沖鋒陷陣,白雪就在後面加油鼓勁,力圖每一句誇獎都不重覆。

這群崽崽顯然很吃它這一套,一個個活力四射,甚至在暗中較勁,看誰速度更快。

霧方站在司汶頭頂,酸溜溜道:“如果我現在還正常,戰鬥力可要比它們強多了。”

司汶沒理他,仔細看了看,發現荒星所有能出動的崽崽們幾乎都來了。而且它們並不像是跟著姜圖南時的隨意亂殺,反而有組織有紀律。

豹豹在左前方,福福負責右前方,正前方是三秋,他充當指揮的角色。後面是四只已經長大的少年狼,配合默契,他們的兄長狼初在最後面負責處理遺落的蟲。

隊形非常合理,符合每只崽崽的性格。司汶在心裏點評道。

“你歇著吧,讓我來。”司汶按住打算加入戰鬥的曲憶,倒不是擔心她受傷,而是擔心她誤傷崽崽們。

曲憶也不推辭,讓一個打群的突然對單,對他來說難度確實有點大。

只見司汶控制著那些他能夠控制的蟲族格擋住另一波想要做對的,順利,為這群小動物們開辟了一條通往他們的道路。

也是在這途中,司汶總算發現了,為什麽他控制不了那些蟲:“這些不是純正的蟲族。”

“應該還是聯邦人類的陰謀詭計,這群身上有人類血液的味道,蟲族的濃度很低。”司汶跟曲憶解釋道。

曲憶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唯一的問題是,聯邦到底從哪裏得來了這麽多人類?

根據曲憶獲得的消息,現在的人類不怎麽愛繁衍後代,按說不應該有這麽多能夠被他們改造成蟲族的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因果關系搞反了。”曲憶看著這群人不人蟲不蟲的東西,靈光一閃,語速飛快道:“他們只需要得到蟲族繁衍的秘密,再提取一點人血加入其中,就能夠控制這些蟲變成這樣。”

這個猜測很合理,司汶撥開襲來蟲族的手頓了一下,點頭讚同了曲憶的想法:“不是沒有可能,我甚至覺得這種想法非常合理,難道這些秘密也都是赤屠洩露出去的?”

如同人類看不起蟲族一般,高等蟲族也不怎麽看得起人類,覺得他們詭計多端。所以之前曲憶從未想過居然會有高等蟲族叛變。是否只有赤屠一只蟲叛變還暫且不知,他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等回了蟲族要好好處理。”

距離蟲族戰場不遠處,一艘星艦閃爍著尾燈,幾個人看著畫面裏驍勇善戰的寶貝們,都非常欣慰。

直到福福被自己咬穿的蟲族絆了一跤摔在地上,白雪沒抓牢,眼看著就要甩到不遠處蟲族的嘴裏——

幾只崽崽發出驚呼聲,白雪在即將被蟲族抓住前1秒突然升空,但是不太穩定,呈一道完美的曲線起伏。

姜圖南下意識起身,為白雪捏了把汗。

曲憶動了,她閑庭散步一般走過去,手裏明明還拖著一個大塊頭,卻絲毫不顯累贅,反而像是她的時尚單品。所到之處,蟲族都如同按了暫停鍵。她伸手接住快要掉到地上的白雪,又朝著空氣捏了一下。

應該是霧方已經找到了,姜圖南松了口氣,重新坐回位置。

“咱們這群崽崽還是很能幹的。”滕采正在被陸熾幫忙收拾傷口,津津有味地看著面前的屏幕,語氣裏驕傲滿滿。

陸熾也點頭:“確實不錯,戰鬥力要比第四軍團的普通隊伍強得多,幾乎可以和精銳隊伍一個等級了。”

原本姜圖南沒打算帶崽來支援,她正在等著瑯齊桐從假霧方嘴裏掏出更多消息。但是聽說霧方居然沒有被他們帶走之後,姜圖南還是有些急了。

這兩只蟲能夠把那麽多蟲族長老關押,手裏要麽有什麽限制充足的法寶,要麽是戰鬥力非常強悍。無論哪一種,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恰好滕采和陸熾換班,從第四軍團一路超速駕駛沖到第九軍團來接她下班。幾只崽崽擔心白雪的安危,大家半推半就,還是決定走這麽一趟。

“事情真是越來越覆雜了,他們想要入侵蟲族就算了,我不理解他們為什麽要抓你?”滕采是真的很疑惑,姜圖南自從顯露出非凡的植物系異能之後,各處勢力如同聞到味的蒼蠅,都想把她帶走。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風險就越大。”陸熾盯著顯示屏,看著臉上已經糊滿蟲族青綠色血液的豹豹,有些不忍直視。

“不得不說,曲憶這個能力還挺好用。人和蟲果真有壁。”看著終於加入戰鬥的曲憶,滕采露出羨慕的神色,“咱們要是有這麽一個能打能輔助的人才,殺穿聯邦都不成問題。”

然而,此時的聯邦辦公室,一個老頭坐在光屏前,慢悠悠地品著百毒草熱飲。

聽著對方傳來的消息,長了許多老年斑的手輕輕放下杯子,擡起的一雙眼睛陰鷙又犀利:“犧牲了也沒什麽,這次也只是試水,是時候把她帶回來了。”

暫時消滅跟假赤屠一起上面充足的這些蟲之後,他們總算獲得了短暫的平靜。曲憶得知姜圖南在附近,果斷選擇去拜訪。

縱然現在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姜圖南,但是蟲族附近還算安全,司汶籠罩的勢力範圍內,不聽話的,大概只有人不人蟲不蟲的東西了。

司汶和曲憶看著活潑好動的幾只崽,提出來要讓它們幫忙消滅剩餘的蟲族。聯邦那邊搞來的怪東西,不知到底有多少,兩個真·懶蟲不想再來一次,只想趁著有幫手讀為冤大頭時一起處理掉。

姜圖南倒是沒什麽意見,唯一有問題的是幾個崽崽並不能一直留在蟲族,他們需要一個更合理的方案。

雙方協商完畢,姜圖南還是無情地帶著幾個崽一起離開。

曲憶和司汶送她們離開,不由得感慨道:“她還是這樣,這麽鐵面無私。”

“也有一種可能,她身上有荒星的規定呢?”司汶莫名其妙道。

果然作為領導的人,不會帶團隊就只能幹到死,所以他們選擇無視基層的困難,司汶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就算你是蟲族老大,也不是姜圖南的老大,女人,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曲憶慈毫不理會司汶的挖苦,看著姜圖南遠去的背影,露出一個“吾家有女初長成”的笑容。

她轉身,突然發現霧方消失了:“霧方呢?”

“你還真是大忙人,剛剛南南申請把他帶走了,說是看看回去能不能治療。”司汶跟上,還是不忘吐槽曲憶。

“哦——是追隨白雪去了吧?”曲憶恍然大悟。她奇怪地看著司汶,這蟲明明以前還是個話少的,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多話?甚至還學會了嘲諷人。想想霧方和他是朋友,一切又合理起來。

“那我們可不能忘了,到時候去接霧方……”曲憶把這件事記在腦子裏,提醒司汶道。

而一起離開的荒星一眾人裏,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景象。

白雪站在福福的頭頂,而白雪頭頂有一只可以忽略不計的蟲族緊緊抓住它的圓耳朵。

“跟著你們一起出來好開心!三秋之前教了我幾招,下次碰見蟲族能讓我也試試嗎?”白雪摩拳擦掌,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三秋躺在狼初背上,翹著二郎腿悠哉道:“那可要看你的表現了,按照你現在的訓練密度,遇見蟲族不過是被一口吃掉的命運罷了。”

“我不相信,你可是我師傅,我要是一口被蟲族吞了,沒面子的豈不是你?”白雪理直氣壯地說道。

三秋沒想到這只白鼬看起來傻乎乎,腦子轉得還挺快。

豹豹笑出聲,幸災樂禍地打量著白雪:“雪雪可以靠在蟲族面前裝死保下一條性命,然後趁機偷襲就好啦。”

白雪聽見這話,猛地從福福身上跳到豹豹身上,不甘示弱地揪住它的耳朵:“就算我很菜,也能把你當坐騎!”

它們就這麽一路吵吵嚷嚷到了荒星,才發現家裏似乎不太對勁。

門口迎接的“迎賓員”變成了二熊和小熊兩兄妹,看見他們回來,瞬間往這邊飛撲。

豹豹以為二熊是來迎接它的,一邊跑,一邊跟二熊打招呼,不忘試圖把頭頂的白雪甩下來,可惜一直沒能成功。

等姜圖南抱住小熊,才聽它慢悠悠地說起一夜之間發生的改變。

荒星上來了幾位不速之客,只有召教授和趙教授幾個人在,動物的感知更為靈敏,看見一群人來勢洶洶,它們下意識地把人攔在了荒星之外,不讓他們進去。

一直到召教授得到噓噓的通知跑過來,才哭笑不得地發現,被當成壞人的是觀棋的爺爺,動物研究所的所長齊老。

“他不對勁,明明觀棋很友愛,她爺爺一看就不是個好老頭。”噓噓的小女兒站在姜圖南的肩上,小聲跟她說道。

這群崽崽的感知很敏銳,但也不是沒有出錯的時候。比如一開始他它們集體排斥二夏和三秋,這兩支看起來像是壞家夥的浣熊,最後卻是好的。

姜圖南並沒有輕易地為任何一方說話,她的視線跟陸熾、滕采交匯,都顯露出了迷茫。

從荒星交給都梁之後,二十年間齊老從未再涉足荒星。他突然過來,一定有什麽要緊事。

“你們不喜歡他的話,等下就一起找地方躲好,去找京京或者塔塔也可以,玄龜爺爺有辦法幫你們解決的。”

雖然不知道齊老的來意,姜圖南也並沒有勉強幾個崽崽的意思,對她來說,這群稀有寶寶的想法要比隨處可見的人類重要得多。

想到霧方,姜圖南交代道:“不清楚他老人家的深淺,等會兒大家把霧方藏起來,千萬不要被發現。”

雖然都梁貌似跟齊老來往密切,荒星和蟲族有交集的這件事,姜圖南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齊老。如果他老人家不知道,她們舞上去,無疑是在把荒星推到險境之中。

安頓好崽崽們,按住死活非要跟著去見人的社交恐怖分子白雪,姜圖南幾人根本來不及換衣服,就去了荒星惟一一間會客室。

召教授不愧是在平星那個“魔窟”鍛煉過的人,跟齊老推諉起來絲毫沒有平時的壞脾氣,反而看起來像是個平平無奇的有學問的小老頭。

幾人對視一眼,猜測齊老多半是來意不善,否則按照召教授的性格,不會每一句都是廢話。

他們的腳步聲並不算重,加上荒星是特制的地板,按理說不應該引起裏面人的註意。召教授作為沒有異能的普通人,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的存在。但是齊老朝著他們這邊瞟了一眼,有迅速回到召教授畫的餅裏。

姜圖南有一瞬間疑心自己看錯了,下一秒就聽見齊老起身道:“雖然打斷你有些冒昧,幾位小朋友回來了,我覺得我需要跟她們打個招呼。”

召教授跟著起身,在齊老轉身的一瞬間望向趙教授,眼裏含著責怪。

他明明已經讓小趙給幾個孩子發消息讓她們別回來,他糊弄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碰面。

齊老已經快步走出去,目光在眼前的三個年輕女孩身上看了一圈,鎖定到姜圖南身上,和她寒暄起來。

姜圖南如果是個真的未成年,遇見這種事情大概要手足無措,可惜她殼子裏裝了個已經在職場混過的老油條。

現在已經不是最初來到星際舉步維艱的姜圖南了,感受到荒星上大家的善意之後,姜圖南外放了許多。

“早就聽觀棋和小蘇提起你,誇你是人中龍鳳,倒還是第一次碰面。”齊老已經開始跟姜圖南進行商業互誇。

姜圖南面不改色地奉承了幾句,荒星上的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擔心姜圖南看見他太緊張,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好在有幾個崽崽通風報信,姜圖南思索著,這位齊老真的很奇怪,開局就自報家門。如果是個沒有經歷過這種場合的小女孩,說不定還真的會被他嚇住。但也有人就是這個習慣,自報家門表示禮貌。

姜圖南來荒星之後幾乎沒有社交過,所以不知道齊老到底是哪種,她之好小心應對。

這位齊老來,為的主要是一件事,他希望荒星能夠早日對外開放,讓星際人了解這群古生物。

這就是召教授不想讓姜圖南她們回來的原因了,這麽大的事情,自然只有都梁可以做主。但是都梁現在還沒醒,而且蟲族來襲,荒星灰霧未除,根本不是開放的好時機。

領導的領導來了,他們即便是不歡迎,也不能對著他老人家甩臉子。這才是召教授郁結所在。

他相信齊老比他更清楚其中利害,但是作為領導的齊老一口咬死這個想法,看起來好轉圜餘地,召教授煩得緊。

“現在似乎並不是開放的好時機。”姜圖南不明所以道。

齊老臉上的笑容不變,誇獎道:“我也知道現在不是好時候,你們最近可能比較忙,不知道荒星這群小動物已經在星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他示意跟在一旁的秘書拿出證據,還是仇尼拍攝的姜圖南帶著幾個崽崽殺穿蟲族的視頻,熱度已經持續了很久,並且沒有下降的趨勢。

“普通人對於古生物有很多誤解,想要解開他們的疑惑,現在開放是最好的時機。”齊老慢悠悠道。

召教授雖然不上網,也知道現在的星際人沈迷網絡。之前齊老的這個說辭已經在他面前過了一遍,召教授靈機一動,提出一個想法:“不如這樣,咱們現在真的保證不了荒星的安全,不如就讓孩子們開直播,給大家科普這群動物。”

這也是聽見齊老再次說直播時,召教授想到的應對措施。

跟在他身後的趙教授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小老頭還挺時尚。荒星上的大家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一時間紛紛附和起來。

只有齊老面色不變,但也沒有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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