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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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局
洛影靜靜地等待著幸村賀成的下文，既然現在摸不清對方的思路，那倒還不如以靜制動。
“不知道你對於我當時的做法有什麽感覺呢？一年之中可以改變很多，包括人的想法。”雖然洛影沒有回答他剛才啊的問題，不過幸村賀成顯然並不介意，而且又拋出了下一個問題。
“我和幸村之間的情況，相信您已經了解不少，當時的我也許是有些憤怒的吧。有些做法站在整個家族的角度上來看，並沒有錯誤，只是作為當事者的我們卻無法接受。”洛影毫不在意地把那時的不滿說了出來，“不過從目前來看，想必我當時有些想法是錯誤的吧。”洛影宛然一笑，眼神卻直視著幸村賀成，想從他深沈的瞳眸中看出些什麽。
而幸村賀成顯然對於洛影的言語並無不悅，甚至頷首說道：“很好，很善於審時度勢啊。”他讚賞於洛影的敏銳，只憑著幾句試探的語言與行為，就能夠判斷出他此次的真意，而且不卑不亢，從容淡定，真正不簡單。
“你也是一個聰明人，有些事我也就不隱瞞了。”他對於洛影此刻是滿意非常，一年之中對於這兩個孩子的調查，從來沒有停頓過，不過他總有種感覺，即使如此細致入微的調查也沒有完全讓他們展現所有，好在從目前看來這不是一件糟糕的事。
洛影半低垂著臉，垂著的發絲半掩蓋過了她琉璃般透明的藍色瞳眸，同時也將她的神情掩藏得徹底，她只是靜默地聽著。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這之後的話可以解釋她心底很多的疑問，也可以讓她決定下一步該怎麽走。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在今天告一段落，她不想讓幸村傷心，不想讓他在家族和她之間作出決定，因為無論結果如何，那事必都是一段刻骨銘心的痛苦。
見洛影恭敬地聽著，幸村賀成才繼續說道：“其實從一年前那場宴會開始，那就是一個考驗，一個對你和幸村的考驗，如果在這其中你們走錯了哪一步，都不會有今天的談話！”這樣說著的幸村賀成自有一番無人可及的威儀。
“那北川華音究竟是？”若一切都只是一個考驗，那北川華音卻決不會是那個會配合來演繹這樣一場戲的人，那份情她看得真切，那份愛絕非偽裝，而那樣一個人也決不會有這樣的心機。除非……洛影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只是若真是如此，她倒是為北川華音感到悲哀了。
對於她來說，那是一場真正的悲劇。
而幸村賀成的話卻證實了她的想法，“那只是和北川家族做的一個交換，我以一紙和約換來了這場婚約，而事前我們也已經說定我們有隨時中斷這場婚約的權利。至於北川華音，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這樣說著的幸村賀成絲毫不以為意，洛影也是神色卻絲毫未變，仿佛幸村賀成所說的與她毫無關系，只是在那一瞬間她的心中卻是冰寒徹骨。
她怎會忘了這些位居家族高位之人早已將心錘煉到冷酷無情，至於他人的死活又怎會顧及，何況是一個小女孩的心情？
或許她還應該慶幸，自己是沒有被放棄的那一個嗎？洛影諷刺地想著。這些家族內幕的黑暗，她早已看慣，只是每當此時卻依舊是心灰意冷。
不過現在的洛影只能壓抑下心中湧起的不滿，將註意力依舊集中在幸村賀成身上。
“第一個考驗其實更對於精市，若他那時不顧一切地拒絕，那無論動用怎樣的手段我都不會讓你們繼續來往下去。一個因為感情而失去理智的人，又怎能帶領家族走向輝煌？不過你們的反應都讓我頗為滿意。”在幸村賀成眼中，家族已經重逾一切，為了這個家族他付出了太多，所以又怎會看著幸村因別人而置家族於不顧呢？
“那第二個考驗呢？”洛影平靜地繼續問道，即使她已經隱隱猜測了出來。
“自然是你們隨後的做法，你放棄在日本的一切，轉而去英國發展是一個明智的決定，而精市也為了向我這個老家夥挑戰而付出了不少努力呢。”這麽說著的幸村賀成，眼底深處的驕傲之情卻不容忽視。
“而這次精市的病，唉……”說到這裏即使是幸村賀成也免不了平添了幾分擔憂之情，“我其實只是想知道你會不會因此而回來，所以才事先讓北川家族出面，讓北川華音最近無暇去醫院。”
“如果我沒有回來呢？”洛影擡起頭，徑直地看向幸村賀成，卻聽到一直威嚴並存的他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其實關於這次，我的心底倒真是沒有了答案，甚至連我都不知道究竟是希望你作出怎樣的選擇。”
成大事者自需懂得忍耐兩字，若因為一時的沖動而破壞了大局，自然無法擁有卓越成就。只是精市終究是他的孫子，心中難免也會有所偏心，在這種時刻，總還希望有他心愛的人能夠陪伴在身邊。
而不讓北川華音出現在他的面前也有著這樣的考慮，幸村對於北川華音的不喜已是眾所周知，即使看上去依舊是溫文有禮，但是那也只是習慣上的疏遠罷了。在這種時刻，幸村賀成也不想讓自己的孫子看著她心煩了。
“其實幸村生病這件事她根本沒有和我說。”洛影淡淡地說道，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偶然，或許我直到今後再次回日本，都不會知曉這樣一件事。”
“原來如此。”幸村賀成一琢磨，自然知道自家孫子存了什麽心思，怕是不想讓她為難吧，所以選擇了隱瞞。
“但無論如何，你們能走到現在至少是得到了我的承認。精市和北川華音的婚約過些日子自然會取消，你也不用擔心了。”幸村賀成最後總結道，臉上再次流露出和藹的笑容。
“如果我們兩個在這過程中放棄了呢？那會有怎樣的結果？”洛影得到了幸村賀成的認可，此行的最大目的也已充分完成，只是此刻的她卻沒有任何欣喜之情。
“那精市與北川華音的婚約當然也就成真，從心底來說我還是偏好於這個選擇的，北川華音雖然沒有你這樣的才華，但是卻也不像你這樣有著那麽多的不確定與危險因素存在。”此時的幸村賀成的臉上只剩下了威嚴，那流露而出的淩厲氣勢更讓人心驚，“如果你們連這點考驗都無法通過，我又怎能相信你們在今後一如既往地走下去。與其今後痛苦，還不如早點放棄得好。”
“你要的始終就是那份堅定吧？”洛影雖是疑問的口吻，但神情中卻早已認定了這個答案。
“是的，我的這次考驗說到底其實也是給你們一個機會，讓我看到你們的決心，讓我相信你們的感情可以破除所有的障礙，我才能放心把一切交給你們。”這是幸村賀成的心裏話。
或許以前的他完全不相信感情，但是自己的兒子卻以死亡讓他明白了，有些事終究不是簡單的利益得失能夠取代的，只是他的了解終究是晚了。
靜流是個很優秀的女子，他一早就明白，所以才會在最初同意了那樁婚事，只不過隨後而來的消息卻讓她不得不放棄，雖然有著惋惜，卻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因為家族的利益早已滲進了他的骨髓中。
只是沒想到兒子竟然會在一怒之下離家而去，直到死都沒有再回來過。或許自己早就清了那兩人之間感情的忠貞，只是礙於面子卻也始終沒有想到把兒子找回來。固執了一輩子卻最終落下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心中的那份悲涼可想而知。
卻也因此幸村賀成才會在知曉幸村和洛影的事後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默默觀察著，直到了適當時機才動用了自己的力量，讓北川華音橫空出現。
在幸村和洛影看來那個婚約宛若晴空霹靂，平地驚雷，但是對於幸村賀成來說，卻只是一早就布下的一個局，只為了確定那兩人之間的真意。
若兩人之間只因這些外力就輕易放棄的話，那也怪不得他不近人情了。
聽了幸村賀成如此肯定的語氣，洛影也不禁一陣沈默，擡頭看著那已有些蒼老的容貌，心中似有所悟。或許他依舊是一個可以為了家族利益而不擇手段，惘顧他人之人，但是至少他對於子孫一輩的愛卻是真實的。
看著洛影若有所思的樣子，幸村賀成卻是對她愈加滿意起來，才思敏捷不提，更為難得的卻是有著一份不屬於她年齡的沈穩，不驕不躁可成大業。
想及此幸村賀成突然憶起了那個疑惑，也正逢此時提了出來，手頭拿出來厚厚一疊報告，遞給了洛影，示意她仔細閱讀。
洛影飛快底流覽了起來，神色也越見肅穆，那白紙黑字之上的赫然是他們不少產業的報告，甚至有些有著詳細的資金流向。她從來不懷疑這些情報會被這些人知道，甚至有些也是她故意擺在臺面上給他們看的，只是有些數據卻詳盡到了詭異的地步。
若是請他人來調查是斷然不可能知道得那麽詳細的，所以也只剩下了唯一那種可能，自己的一些產業中有著內鬼，想及此即使是洛影，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不過幸村賀成卻對於洛影的神色視若無睹，這些東西既然拿出來交給洛影看了，自然也就有著放手的意思，該如何肅清那些有問題的人也是她自己的事。雖然他明確知道是哪些人有問題，但是他卻不會對她明說，從今以後他也不會再對這些企業插手。
“無論如何，還是要說一聲謝謝。”這是洛影真誠的道謝，姑且不論幸村賀成的目的究竟為何，但這一件事來說卻是她欠了一個人情。他完全可以將這些事隱瞞下來，繼而繼續監視著自己的動向，而如今的開城公布之後，自然代表著他不會再去幹涉這件事，不是不能，是為不屑。
幸村賀成輕輕點頭表示接受，不過眉梢眼角之處卻突然透著些許狡黠的光芒，慢慢含笑道出自己的真實目的：“雖然我也沒有什麽證據，不過總覺得這些似乎仍舊不是你們的底牌啊！”
洛影臉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道：“既然是底牌，那當然是要放在最後一刻才亮出來的，不是嗎？而現在卻並不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了呢！”心中卻也不免訝異幸村賀成的敏銳，即使沒有什麽證據，卻依舊憑借著經驗把握到了真實。
而幸村賀成的坦然承認也讓洛影感到了一股由衷的驕傲，自從進入了這座庭院，一切的規則都是按照著對方的意思，自己的應對也是在對方的把握之下，而此刻終於出現一件讓對方看不透的事。
自己這方最大的秘密就在於流風掌握的那部分勢力，雖然幸村賀成不會不知道他們與流風交往的事實，但他卻也同時不會相信自己和幸村會把最大的賭註放在流風身上。雖然自古以來，商界和這些黑道勢力牽扯不清是真理，但是卻也決少有人會真正地相信那些人。
因為那是一個更相信強者為尊的地方，如果沒有了相應的力量那就會被徹底放棄。只是她和幸村卻是在這之上豪賭了一把，只憑著對於流風的信任，而在這方面他們花了多少心血更不為外人所能知的。
不過這些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的這一天。
洛影自信地微笑著，雖然她輸在了起點之上，但是在這一刻她卻不是失敗者，她凝視著幸村賀成，瞳眸之中卻是宛若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她的容忍只是因為對方是幸村的爺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一再忍受對方這樣的考驗，有些事一次就已足夠。
洛影有著她的驕傲，她不是那個被挑選者，她不會等待著他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幸村賀成看著洛影，眼底卻是閃過了種種覆雜的光芒，最後卻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洛影的意思他聽得明白，若是今天他不是做出這樣的決定，就能見識到那被隱瞞徹底的實力了吧。突然間心中有種感覺，他不會願意看到那樣的情況。
這樣鋒銳的女子與精市為伴，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他卻是有些不確定了，不過這些也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了。
離開幸村的祖宅之時，洛影的心漸漸沈寂下來，回頭望向那所古老的宅院，清影悠悠，卻帶著幾分涼意與蕭索，日暮的斜陽照耀其上，泛起隱隱的橙紅，說不盡是溫暖還是蒼涼。
很好，這文肯定要過20萬了……我當時還說5月份之前完結，現在看看，怎麽可能，暈……
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這文完結之前，評論數能夠超過收藏數吧，不然真的感覺很失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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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一個聰明人，有些事我也就不隱瞞了。”他對於洛影此刻是滿意非常，一年之中對於這兩個孩子的調查，從來沒有停頓過，不過他總有種感覺，即使如此細致入微的調查也沒有完全讓他們展現所有，好在從目前看來這不是一件糟糕的事。
洛影半低垂著臉，垂著的發絲半掩蓋過了她琉璃般透明的藍色瞳眸，同時也將她的神情掩藏得徹底，她只是靜默地聽著。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這之後的話可以解釋她心底很多的疑問，也可以讓她決定下一步該怎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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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著的幸村賀成絲毫不以為意，洛影也是神色卻絲毫未變，仿佛幸村賀成所說的與她毫無關系，只是在那一瞬間她的心中卻是冰寒徹骨。
她怎會忘了這些位居家族高位之人早已將心錘煉到冷酷無情，至於他人的死活又怎會顧及，何況是一個小女孩的心情？
或許她還應該慶幸，自己是沒有被放棄的那一個嗎？洛影諷刺地想著。這些家族內幕的黑暗，她早已看慣，只是每當此時卻依舊是心灰意冷。
不過現在的洛影只能壓抑下心中湧起的不滿，將註意力依舊集中在幸村賀成身上。
“第一個考驗其實更對於精市，若他那時不顧一切地拒絕，那無論動用怎樣的手段我都不會讓你們繼續來往下去。一個因為感情而失去理智的人，又怎能帶領家族走向輝煌？不過你們的反應都讓我頗為滿意。”在幸村賀成眼中，家族已經重逾一切，為了這個家族他付出了太多，所以又怎會看著幸村因別人而置家族於不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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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讓北川華音出現在他的面前也有著這樣的考慮，幸村對於北川華音的不喜已是眾所周知，即使看上去依舊是溫文有禮，但是那也只是習慣上的疏遠罷了。在這種時刻，幸村賀成也不想讓自己的孫子看著她心煩了。
“其實幸村生病這件事她根本沒有和我說。”洛影淡淡地說道，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如果不是因為一個偶然，或許我直到今後再次回日本，都不會知曉這樣一件事。”
“原來如此。”幸村賀成一琢磨，自然知道自家孫子存了什麽心思，怕是不想讓她為難吧，所以選擇了隱瞞。
“但無論如何，你們能走到現在至少是得到了我的承認。精市和北川華音的婚約過些日子自然會取消，你也不用擔心了。”幸村賀成最後總結道，臉上再次流露出和藹的笑容。
“如果我們兩個在這過程中放棄了呢？那會有怎樣的結果？”洛影得到了幸村賀成的認可，此行的最大目的也已充分完成，只是此刻的她卻沒有任何欣喜之情。
“那精市與北川華音的婚約當然也就成真，從心底來說我還是偏好於這個選擇的，北川華音雖然沒有你這樣的才華，但是卻也不像你這樣有著那麽多的不確定與危險因素存在。”此時的幸村賀成的臉上只剩下了威嚴，那流露而出的淩厲氣勢更讓人心驚，“如果你們連這點考驗都無法通過，我又怎能相信你們在今後一如既往地走下去。與其今後痛苦，還不如早點放棄得好。”
“你要的始終就是那份堅定吧？”洛影雖是疑問的口吻，但神情中卻早已認定了這個答案。
“是的，我的這次考驗說到底其實也是給你們一個機會，讓我看到你們的決心，讓我相信你們的感情可以破除所有的障礙，我才能放心把一切交給你們。”這是幸村賀成的心裏話。
或許以前的他完全不相信感情，但是自己的兒子卻以死亡讓他明白了，有些事終究不是簡單的利益得失能夠取代的，只是他的了解終究是晚了。
靜流是個很優秀的女子，他一早就明白，所以才會在最初同意了那樁婚事，只不過隨後而來的消息卻讓她不得不放棄，雖然有著惋惜，卻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定，因為家族的利益早已滲進了他的骨髓中。
只是沒想到兒子竟然會在一怒之下離家而去，直到死都沒有再回來過。或許自己早就清了那兩人之間感情的忠貞，只是礙於面子卻也始終沒有想到把兒子找回來。固執了一輩子卻最終落下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心中的那份悲涼可想而知。
卻也因此幸村賀成才會在知曉幸村和洛影的事後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默默觀察著，直到了適當時機才動用了自己的力量，讓北川華音橫空出現。
在幸村和洛影看來那個婚約宛若晴空霹靂，平地驚雷，但是對於幸村賀成來說，卻只是一早就布下的一個局，只為了確定那兩人之間的真意。
若兩人之間只因這些外力就輕易放棄的話，那也怪不得他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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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此幸村賀成突然憶起了那個疑惑，也正逢此時提了出來，手頭拿出來厚厚一疊報告，遞給了洛影，示意她仔細閱讀。
洛影飛快底流覽了起來，神色也越見肅穆，那白紙黑字之上的赫然是他們不少產業的報告，甚至有些有著詳細的資金流向。她從來不懷疑這些情報會被這些人知道，甚至有些也是她故意擺在臺面上給他們看的，只是有些數據卻詳盡到了詭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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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村賀成卻對於洛影的神色視若無睹，這些東西既然拿出來交給洛影看了，自然也就有著放手的意思，該如何肅清那些有問題的人也是她自己的事。雖然他明確知道是哪些人有問題，但是他卻不會對她明說，從今以後他也不會再對這些企業插手。
“無論如何，還是要說一聲謝謝。”這是洛影真誠的道謝，姑且不論幸村賀成的目的究竟為何，但這一件事來說卻是她欠了一個人情。他完全可以將這些事隱瞞下來，繼而繼續監視著自己的動向，而如今的開城公布之後，自然代表著他不會再去幹涉這件事，不是不能，是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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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臉上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道：“既然是底牌，那當然是要放在最後一刻才亮出來的，不是嗎？而現在卻並不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了呢！”心中卻也不免訝異幸村賀成的敏銳，即使沒有什麽證據，卻依舊憑借著經驗把握到了真實。
而幸村賀成的坦然承認也讓洛影感到了一股由衷的驕傲，自從進入了這座庭院，一切的規則都是按照著對方的意思，自己的應對也是在對方的把握之下，而此刻終於出現一件讓對方看不透的事。
自己這方最大的秘密就在於流風掌握的那部分勢力，雖然幸村賀成不會不知道他們與流風交往的事實，但他卻也同時不會相信自己和幸村會把最大的賭註放在流風身上。雖然自古以來，商界和這些黑道勢力牽扯不清是真理，但是卻也決少有人會真正地相信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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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的這一天。
洛影自信地微笑著，雖然她輸在了起點之上，但是在這一刻她卻不是失敗者，她凝視著幸村賀成，瞳眸之中卻是宛若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她的容忍只是因為對方是幸村的爺爺，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能一再忍受對方這樣的考驗，有些事一次就已足夠。
洛影有著她的驕傲，她不是那個被挑選者，她不會等待著他人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幸村賀成看著洛影，眼底卻是閃過了種種覆雜的光芒，最後卻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洛影的意思他聽得明白，若是今天他不是做出這樣的決定，就能見識到那被隱瞞徹底的實力了吧。突然間心中有種感覺，他不會願意看到那樣的情況。
這樣鋒銳的女子與精市為伴，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他卻是有些不確定了，不過這些也不是他能夠管得了的了。
離開幸村的祖宅之時，洛影的心漸漸沈寂下來，回頭望向那所古老的宅院，清影悠悠，卻帶著幾分涼意與蕭索，日暮的斜陽照耀其上，泛起隱隱的橙紅，說不盡是溫暖還是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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