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暈！

我不能暈過去！

劇烈眩暈感催促著李震顫昏睡過去，但在腦海中似多了另外一道聲音，努力的催促著他。他知道自己不能夠睡過去，這個關鍵時刻任何一丁點的迷糊都會喪失好局。

可太暈了，根本緩不過神來，只念了半個字身體便已到達極限。

哧！

倆排尖牙毫不留情咬在舌尖上，疼痛沿著神經貫穿全身，嘴巴之間突然傳出一抹腥味。

舌頭破了。

血液在口腔中打滑，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血液像小水管一般，滋滋往外流。

每流動一絲，便是牽動整個身體的疼痛。

緊閉嘴唇，猛然用力，鮮血沿著喉嚨直接灌進肚腹，腥味刺喉，但腦袋上的眩暈卻莫名消失了。

“好恐怖的文字。”，一切平靜過後，才忍不住驚詫起來，剛剛不過默念了半個字，差點讓自己死過去，如果全念出來，真不知道會將自己折磨到何種地步。

波！

猶豫之間，只感覺身體內的鎖魂針松動不少，鋼針之側一團乳白之力正將其包圍起來形成特殊漩渦解構，似一張巨嘴在吞噬透骨針。

獻祭開始了！

比起剛才，獻祭的力量至少提升了五倍不止。

李震顫感受這位身體內那團微弱的魔力，再看著沒有變動的精神力，頓時疑惑起來。

獻祭的力量怎麽會加強呢！

再次感受一番，的確如此，獻祭的力量的確比起剛才快了五倍不止。

速度！

是的，是速度！

李震顫把握到一個關鍵的因素，獻祭之中雖沒能提升魔力，卻極快的加強了獻祭速度。

第一個字竟是加速獻祭的，李震顫從沒有這個奇妙的感覺。

嗡！

眩暈，咬舌尖，堅挺撐了過去，果然是獻祭速度提升了，微弱魔力支撐起來的獻祭法陣竟開始吞吃鎖魂陣，眨眼功夫竟有半根之多。

心驚欣喜，驚訝的是單單一個字眼竟有如此奇妙力量，仿佛化學反應中的催化劑，加入之後會徹徹底底的改變反應速度。

一點一滴品味著“嗯”字所帶來的驚喜，模糊卻又隱隱符合某種奇妙規律，眼睛一動不動盯著近在咫尺的美妙女郎，整個心神卻完全集中在身體之中。

消失了。

一根晶瑩剔透的鎖魂針化為虛無消失在獻祭法陣中，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磅礴的精神力，如同一把鑰匙飄散進虛無之界中，那專屬於自己獨到靈魂氣息，重新出現在腦海中。

骷髏，靈魂，還有那顆檀木腦袋，甚至讓他害怕的四個粉紅色古字，感應雖然很微弱，卻是實實在在的力量。

沒有欣喜，臉上依舊掛著應付般的笑容，現在身體中還有五根，只要有足夠時間便能將銀針全部獻祭一空。

“你在幹什麽？”

突兀一句話差點讓李震顫走火入魔，剛剛凝聚成型的魔力似被澆了一盆冷水，開始在身體中胡亂大轉，尤其是精神力，像瘋狗一般胡亂攢動。

嚇死我了！

李震顫心底暗叫，將精神力穩固住，一切評定才不緊不慢笑道，“我在等你吩咐呢。”，腦海中快速謀斷針對這個女人對策，現在時間寶貴，尤其是現在還有了脫困的方法，更不應該浪費。“我們應該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卡魯。”，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

所有心神觀測著索妮神情，還好，並沒有因為這句出格的話讓她反感，李震顫覺得自己在同一個話題上徘徊太久，卡魯這個話題，對現在而言已經沒有一點開發價值，聰明的人都會在一個話題枯萎之後重新建立起另一個話題。

現在只有這張嘴才能幫他爭取足夠時間，見索妮沒有反應，李震顫低頭掩飾住臉上尷尬，燦燦笑道，“怎麽樣，我剛才的提議是不是很不錯。”

哼哼！

索妮只有純粹輕笑。

這個表情李震顫已經意識到，無奈搖了搖頭，裝模作樣嘆了口氣，“唉，女人啊，就是有點頭發長見識短，罷了罷了，我是杞人憂天。”，搖頭晃腦了一陣，無所謂問了起來，“那個，導師，上一次你教會我空間裂縫制造，但空間塌陷的法門我卻無法參悟明白，能不能給我一些提點。”

看似無意間的對話，李震顫都把握的極為巧妙，總會將現在雙方的身份不對等刻意忽視掉，現在他有求於索妮，所以在任何談話中對方都會有心無心將自己算在籌碼中。

導師！

索妮心底湧現過一絲暖流，在這個惡性競爭的時代，這樣的稱呼或許早有在他求學那段天真爛漫的日子中出現過，但現在步入世間，一切都牽扯上利益。

交朋友，求教，都充斥著無法看透的隱形利益。

看著眼前這個被束縛起來的年輕人，索妮差點忘記自己還是他的導師，低頭看了一眼手指間的神魔血戒，戒指表層油然閃現過一絲華光，眼角不由抽動了幾分，搖了搖頭，“只要將空點裂縫堆積到一定程度，便可造成空間內部塌陷。”

手指按在床單上，松軟床墊頓時凹了下去，隨著索妮的不斷用力，床上傳出一陣吱吱呀呀聲響。

噗！

整張雙人床的正中，竟被索妮那根蔥頭般的細指，直直按出了一道口子。

“任何事物都有臨界點，空間也不裏外，只要能夠突破這個臨界值，就能夠實現我們需要的空間塌陷。”

李震顫若有所思，品味著索妮的話，這次沒有一點偽裝，他想到在艾辛格馬哈頓使用的鋼錐武器，顯然便是將自己全部力量集中在空間一點上，實現空間內部塌陷。

而在海底，洋流也是在同樣碰撞的最中心，出現一團天然隧道。

都是力量本身的強力集中，但他嘗試過，骷髏碰撞並沒有所謂的空間塌陷現象，只能說明一點，骷髏對沖的力量還不夠強，還無法觸動空間塌陷的臨界值。

他的力量是足夠的，只是沒有將三十六具神魔級骷髏的力量完美集中到一點上。

該怎麽集中到一點呢？

李震顫眉頭皺到老高，這是亡靈法師的通病，本身提升只能不斷尋求強大屍體，卻無法將這些屍體的力量集中到一點。

任何職業都是如此，在獲得點面力量的同時往往會喪失掉一些範圍傷害，可李震顫有點不甘心，如果將這些骷髏同時擺弄成一座龐大魔法陣呢。

雖然嘗試過將骷髏當成獻祭法陣的一部分，但做的卻不徹底，也不純粹，他總是想保持骷髏本身的純粹性，在他心底認為自己更應該走亡靈法師道路，獻祭之路不過是輔助亡靈之道的手段。

亡靈之道，獻祭之道，李震顫不由苦笑起來，這到底是誰規定的，自己怎麽會陷入到這種字面循環中來。

這根本就是限制的枷鎖，一切都應該算是實力之道，只要對自己的提升有幫助，就應該將其容納到自己的修行體系中來，只要是阻礙修行的，即便再珍貴也要踢出去。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強大的，默默低著腦袋，迫切的想要再重啟一遍獻祭法陣，可眼前這個女人，讓他將蠢蠢欲動的修行之心按了下去。

他必須借助短暫的時間，將鎖魂針獻祭幹凈。

“你領悟到了什麽？”，索妮低聲問道。

李震顫搖了搖頭，心裏卻湧動出一絲驚喜，他的話題讓這個女人感興趣了，“我覺得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差。”

“你已經很不錯了，在這個年紀能夠踏足神魔之境，足可以用天才形容，李震顫，僅僅這份年紀，你就能值不少錢。”，索妮低嘆一聲，上前來撫摸著李震顫棱角分明的臉頰，雙眼中閃爍著無法掩飾的柔情，“如果你是個普通人就好了。”

普通人？

李震顫心底苦笑，或許普通人的命運只會更可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惱，如果在苦惱出現的時候只是徒勞的羨慕其他，最後只會剩下更多痛苦。

對於命運，從不要抱怨，因為這是真真正正屬於你自己的。

此刻，李震顫難得沒有迎合索妮的話，整個人平靜起來，看著這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如果可以他能夠將其直接抱在懷中任意侵略，他沒有，此刻甚至對於她的迫害，都本能忽略掉了。

誰都有困難，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強者之所以成為強者，那是因為他們比普通人更能承受苦難。

“這份苦難，我認了。”，感受著身體內不斷消失的鎖魂針，對於眼前這場設計自己的陰謀，李震顫沒有欣喜，相反在經歷過這樣一種苦難，尤其是這樣的美人苦難後，卻變得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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