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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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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幹涉

養成進度。

白璟的養成進度……

谷唯秋再看白璟的狀態,白璟抱著剛接來的雄蟲崽,憐愛地看著它肉嘟嘟的小臉,“要活下來啊。”

“餵……”

“雄蟲崽太脆弱了。”白璟自顧自抱著它去搖籃,“我得一直看顧才行。”

谷唯秋正要說話,腕間的通訊器響了。

【系統提示:您的《雌蟲養成手冊》育雛篇筆者已更新】

【請點擊查看】

……

到劇情點了。

雌蟲的養成進度是觸發關鍵麽。

谷唯秋掏出上衣口袋裏的手賬,打開金屬扣。

剛拿到手時空白一片的手賬第一頁,開始緩慢地出現了一行手寫字。

字體淩亂,像是筆者同步書寫的。

【我叫喬納,是一條世居帝國都城的軍雌,我悲慘的命運,從艾德·赫裏從邊境六部回程的那一刻開始了】

【天災沒有摧毀我的意志,我卻因為生為雌蟲無家可歸。蟲族有長久的壽命,我已流浪數十年,不得已去赫裏工廠應聘,現在依靠生產雄卵上交工廠為生】

【據我所知,邊境六部曾為伊索爾元帥出力的軍雄,也在死裏逃生後被艾德冠上了疑似逃兵的帽子,法庭審判他們,判罰他們承擔繁衍任務。可艾德也有失算的時候,魔傘感染的軍雄,幾乎無法讓雌蟲生出健康的雄蟲】

【得知這件事,我慶幸自己從不找軍雄,我曾是有編制的軍雌,寧可和矮小卑劣個性還差的雄蟲交易,也不願承擔在枕席間看到熟悉面孔的風險……】

【懷卵數月,我都在期待它是一顆表面沒有任何紋路的、光滑的蟲卵。如果不是,我會暴躁到想要砸碎它,我已經沒有更多的錢養活除了自己的任何蟲】

【我每天都在祈禱,讓我生雄蟲吧,我發誓一定要好好珍惜它】

……

筆者喬納潦草的字跡轉眼間沾滿了一頁紙,拐頁寫了幾行,把“發誓一定要好好珍惜它”寫得筆力極重,又在此戛然而止。

谷唯秋平靜地看完更新,從字縫裏找到了血淋淋的事實:軍雄和雌蟲產的蟲崽,幾乎是活不了的。

即便如此,艾德仍要把軍雄列入“有繁衍義務”的雄蟲行列,是為了讓加入赫裏工廠的雌蟲在一次次養育雄蟲失敗的打擊中,對雄蟲崽乃至雄蟲本身產生毫無底線的愛憐之情。

這就是所謂“雌蟲養成”的一環。

叮。

【系統提示:恭喜您成為首位破解主線“養育雄蟲崽”絕密情報的玩家】

【請反覆領取雄蟲崽,放任雌蟲培養對蟲崽的愛憐之情,雌蟲養成進度達到100%後,您領取到健康雄蟲崽的概率將大大提升】

【屆時,您在通關劇情的同時,會獲得道具“白璟”毫無底線的愛憐】

【雌蟲的愛憐是您在赫裏工廠生存必不可少的助力,祝好】

……

谷唯秋盯著系統消息看了數秒,才把目光移向白璟。

白璟在搖籃邊歪頭註視著脆弱的雄蟲崽,擅長搏鬥的軍雌在育雛方面比不過普通雌蟲,也在育雛過程中充滿了不安。

蟲崽的死亡對白璟來說,是雄主的任務失敗和自己無法養育雄蟲的雙重打擊。

直到這一刻,“道具雌蟲”的概念,才變得無比真實起來。

主神不會顧惜玩家的生命,更不會顧惜一開始就定義為墊腳石的雌蟲,養成系副本,是要把雌蟲養育成沒有自我意識的、一看到蟲族雄性就心生憐憫之意的道具。

谷唯秋不能再坐視不理。

他的雙手落在白璟兩側肩膀,雌侍回頭看他,他低下身去將雌侍的身體環住,“……我們先不養了,好不好。”

“那這條雄蟲……”

“別管它了。”

不可能養得活的。

雌侍聽到他的話,沒有像以往般表現出順從,而是輕輕掙開他,起身把他扶到座椅,站在他身前說:“您不相信我能養活蟲崽了是麽。”

“怎麽會——”

“再給我一個機會吧。”白璟急切地說。

話題正在往危險的方向進展,白璟還不知道這是必死的局面。

谷唯秋企圖解釋,還沒說出第一個字,系統提示到了。

【警告,您的行為涉嫌主線幹涉】

【請玩家再次確認“赫裏工廠”運行準則,當玩家按照劇情主線行動時是絕對安全的,相反,您會遭受NPC的鎖定襲擊】

……

谷唯秋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嗓子。

不愧是五星副本,比起直球般的三星蟲族石窟長進不少,那條貌似對玩家關懷備至的絕對安全聲明,竟然也是隱藏殺機的溫床。

都說副本的性格最能反應最終boss的性情,谷唯秋心中對於赫裏工廠,對於編織了噩夢的艾德·赫裏,在惡心之外,還產生了想要摧毀它的沖動。

他還是第一次對副本產生這樣的感覺。

平心而論,在五星副本裏,赫裏工廠的惡心程度算一般。

可赫裏工廠對“道具”的處理方式,觸碰了他的底線。

“雄蟲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谷唯秋話說得委婉,“你不是說過麽,蟲族萬年以來,成活率仍然是大問題。歷史沒有發生的奇跡,你怎麽能指望發生在自己身上呢。”

白璟無精打采地垂著肩膀。

“所以啊。”谷唯秋拉著雌侍到身旁,抱著他的腰,“你能做的不是苛待自己,是在蟲崽死亡後積攢經驗,爭取讓下一條活下來。你的經驗越多,下一條存活的概率會越高的。”

話到最後,成功把內容引回讓雌蟲照顧蟲崽,系統果然沒再發出警告。

讓白璟不在雄蟲的死亡後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已是現階段能做的最大努力。

“讓您擔心了。”白璟垂著頭。

“嗯,我當然擔心了。”谷唯秋擡手摸白璟的臉側,“畢竟我唯一的雌蟲呢。”

情話聽得白璟耳朵發燙,他稍微退開,很快回到了搖籃邊。

搖籃裏的雄蟲崽還在熟睡,看起來狀態不錯的樣子。

……

傍晚8點。

赫裏工廠不會虧待任何一條雄蟲,住了雄蟲的嬰兒房無一例外都有豐盛的餐品供給。

蟲族的味蕾對甜味的東西有獨特的追求,越是精神力等級高的蟲就越難在食物中感到滿足。

白璟觀察過他的雄蟲。

和一般蟲族比起來,對甜食的執著沒那麽強。

可能是精神力等級高的緣故。

今晚的餐點是烘焙的紅豆沙面包,侍從送來時特別囑咐:不要把它給屋裏的雌蟲吃。

雄蟲面上答應,又說量太少不夠吃,侍從只得再去拿。

等門關上了,雄蟲也沒吃多少,換了件白襯衫,戴上帽子遮住前額,出門去了。

走了幾秒,又從門縫探身回來,“我回來前記得吃掉哦。”

白璟目送雄蟲離開。

他不止一次想過,自己的雄蟲和別的雄蟲果然不同。雄蟲大都對雌蟲嗤之以鼻,但他們身體孱弱,享受雌蟲的前呼後擁。

而他的雄蟲,恰恰相反。

白璟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蟲崽的搖籃,雄蟲離開兩個小時,他的思緒莫名無法集中在育雛上了。

雄蟲獨自外出時,多半不會告訴他去哪裏,本著不幹涉雄蟲的原則,他也不會詢問。

都說精神力等級高的雄蟲,不必使用信息素也能讓雌蟲心猿意馬,白璟托著臉側,雄蟲說自己是他唯一的雌蟲時,手心留下的溫度似乎還在。

意識到身體的變化,白璟側過臉看向墻鏡,他的葉脈蟲紋已蔓延到胸前了。

發情期……

怎麽會那麽快。

是情緒波動導致的麽。

“可憐。”

空曠的嬰兒房忽然傳來清冷的聲音。

聽不出是雄性還是雌性,讓他想到秋天系在楓樹上風鈴。

那聲音有些許耳熟,白璟把蟲崽護在身後,警惕地環視屋裏的一切。

“誰?”

“忘了?前兩天不是剛見過麽。”

白璟聽覺敏銳,在最後一個字落音後,目光看向了墻鏡。

想起來了。

記得雄蟲曾叫他,花聆。

……

縹緲的霧氣繚繞,隱約遮住了鏡子的面目,細長的手指在鏡面輕點,水紋圈圈散開。

白璟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雌蟲血脈裏的無畏讓他冷靜地和花聆對峙:“你說我‘可憐’,是什麽意思?”

鏡子說:“你喜歡的蘭斯特,已經死了哦。”

“——!!”

白璟怔在原地,搖著蟲崽的手停了下來,身心極大的動搖使他一時間難以動彈,兩條腿完全不聽使喚,把他釘在了原地似的。

“你胡說八道。”

“我從來不說謊。”花聆低低地笑了,“說謊的人,要切掉所有的手指頭哦。”

“他在哪裏?!”

“死無全屍,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白璟落在膝蓋的拳頭攥緊,身形猛然一晃,手指掐住頸後的腺體勉強維持了意識,他一垂眼,看到了手臂上的葉脈紋路。

怎麽會……

渾身的燥熱洶湧而來,他的精神海似乎失控了。

“你何必難過呢。”

“雌蟲對雄蟲的渴望,不過是精神力的交易。”

“反正他也不會標記你,你不是也打定主意不讓他察覺到你的發情期麽。”

“是怕被拒絕吧。”

花聆又說:“你做得對,他確實不會標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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