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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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隔日，小蒼狼還未醒，蝕月化成撲棱蛾子從窗戶鉆進來，故意落在小蒼狼的鼻子上，徐徐煽動翅膀。
小蒼狼翻身他便跟著，硬是逼得小蒼狼把腦袋埋在被堆裏。蝕月坐在空空的榻上，撐著下巴叫它：“該起了，你在府裏有些時日了，怎麽還是夜間作息？”
小蒼狼朦朦朧朧的擡起頭，搖搖晃晃的走到蝕月旁邊，噗通一聲又趴下了。
“你為何不睡榻？”蝕月問道，“還是你睡覺不老實，抱著被子滾下去了？”
小蒼狼迷糊的搖頭：“我不愛睡榻。”
沒說原因，蝕月也不再追問，用腳尖拱了拱小蒼狼的腹部，方才還懶的像一灘爛泥的小蒼狼立馬警覺，拱起脊背做戰鬥狀，齜著牙看蝕月。
蝕月也傻了：“你作甚！你脾氣好大，好心叫你起來卻想要咬我！”
小蒼狼慢慢放下脊背：“不是，你不要碰我的腰。”
蝕月頓了頓，想起人界有一句話，銅頭鐵腦豆腐腰說的便是狼族。
他目光移到小蒼狼的腹部，小蒼狼跪坐起來，兩只前蹄正好擋住，蝕月邪惡的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練練，還有，日後不要在外提起你的弱點，免得被抓到把柄。”
小蒼狼道：“你知道無妨。”
蝕月笑了笑，敲了他一下：“既然起了，就別耽擱了，殿下要我教你，你想先學什麽？”
小蒼狼搖頭道：“我不知道。”
蝕月鄙夷道：“料你也說不出什麽來，先帶你去逛逛吧，讓你瞧瞧能上關疆邊域的妖有哪些本事，你也好知道與他們的差距。”
他們很早便離開府，墨洵晌午收到墨樂樂差小妖送來的點心，說是一位神秘的老手藝妖做的，年歲大了不準備再出攤，膝下又沒有子嗣，這門做糕點的手藝算是到頭了。
墨樂樂求了好久，還親自拜訪才得來一碟，拿回來後連他父母都沒舍得給，知道墨洵嗜甜，一點苦都吃不得，便分了兩塊給墨洵。
墨洵嘗了一塊，留下一塊送去後院，卻撲了個空。
府裏的小妖說道：“一早便被蝕月將軍帶走了，說是去操練場。”
墨洵揮手讓小妖下去，兀自在外面的花園走了兩圈，手中的糕點涼了，涼了就不甜了，不甜就失了它原本的味道，於是墨洵打開包裝紙，自己吃了。
傍晚，小蒼狼被蝕月轟出去，獨自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望著天空，天氣不好，月亮被烏雲遮著，星星也藏匿起來，陰沈沈的，跟小蒼狼現在的心情很像。
“這烏沈沈的天氣，有什麽景可賞的？”聲音從房檐上傳下來。
小蒼狼擡起頭，看見一身紅衣的墨洵，總是束起的長發披落下來，用一根銀色的簪子毫無章法的紮著，耳飾也換成金色的了，將本就多情的五官襯托的更加妖氣橫生。
“殿下不是也在房檐上賞景？”小蒼狼說道。
墨洵跳下來，輕的仿佛一縷空氣。
“我賞的可不是一般的景。”墨洵說道。
小蒼狼道：“那殿下賞的什麽？”
墨洵用扇子隔空點了點小蒼狼的眼睛：“我賞的，是你眼中的景。”
小蒼狼：“……”
如若它是妖，是人的形態，面頰一定像前幾日吃的桃花糕那般粉紅。
小蒼狼暗自嘆氣，幸好它毛發烏黑，羞也看不出來。
墨洵微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若是沒反應倒還可以用小蒼狼年幼情竇未開腦袋榆木來解釋，這嘆氣是何意思？
墨洵討了個沒趣，支著腿坐在臺階上，用扇子狂給自己扇風，耳朵上的金飾品輕輕晃動，碰撞出清脆聲響。
小蒼狼道：“夜裏涼，殿下進屋吧。”
“不必。”墨洵頭也不回道，“今天蝕月帶你去了操練場，感覺如何？”
小蒼狼低著頭，這也是他大半夜愁煩到睡不著的原因。
“我離他們差得遠了，他們都是妖族，上天入地，仿佛無所不能。”小蒼狼道。
墨洵看向他：“反悔了？”
小蒼狼搖搖頭：“我是怕辜負了殿下。”
墨洵安慰道：“我不在意這個，能力有限便做到能力極致，你努力就不算辜負我，也不算辜負你的父母。”
心臟湧入一股暖流，小蒼狼輕聲道：“殿下為何對我這般好？”
墨洵怔了怔，皺起眉，語氣不滿道：“克那境域找不出一只妖敢說我的不是，自然是因為我對誰都好，你這小狼，心思不要那麽多。”
即便臉紅看不出來，小蒼狼還是羞愧的埋起臉，嗚咽道：“殿下我錯了。”
墨洵哭笑不得，擡起手想摸摸毛茸茸的腦袋，終究是沒下去手，展開折扇輕輕扇動，覺得晚風涼快極了。
-
蝕月雖然平日沒正形，不上規矩，散漫的不像個將軍，但在馴練時很嚴格，絲毫不見心軟，小蒼狼也爭氣，各項馴練都不落下，偶爾會主動要求加練。
當初蝕月被墨洵收到麾下，因為自身是昆蟲族，歷來戰場上不曾出現過黑色鳳尾蝶，何況黑色鳳尾蝶的壽命本就不高，蝶妖皮相又都漂亮精致，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白白丟命多可惜，便把他安排到後院做個管家。
但蝕月執拗，故意壓制不住底下無法無天的小妖，拐彎抹角的讓墨洵把他扔到操練場，墨洵那時候年紀沒比蝕月大多少，比他更犟。
互相耍心眼半個月之久，蝕月意外發現墨洵酒量不高，便使手段讓墨洵在醉的頭暈目眩中，稀裏糊塗應下他去操練場的事。
這事便成了日後墨洵總拿蝕月尋開心，而蝕月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蝕月心知他曾經想從威猛的食肉動物中脫穎而出的艱辛，而小蒼狼擁有種族優勢，不必如此努力，短短幾日進步飛快，蝕月時而羨慕時而心疼。
“即便你不做到這種地步，殿下也不會將你攆出去的。”蝕月說道。
小蒼狼蹲在地上舔舐爪子上被箭刃割破的傷口，聞言動作一停：“我知道，殿下其實很好，但我想這麽做。”
誰還沒執著過？
蝕月體會頗深，便不再多說。
他們夜深才回府，小蒼狼累了一天，跳進浴桶裏昏昏欲睡，屋裏安靜至極，眼皮沈重，不過片刻，它竟真的以別扭的姿勢睡過去了，搭在外面的爪子不知不覺滑進水裏，刺痛背上的傷口。
小蒼狼迷迷糊糊睜開眼，屋門不知何時開了，晚風吹動幕帳，虛虛實實中，一道白色身影佇立在前面，小蒼狼以為是幻覺，眨了眨眼，待看的清楚了些，心裏咯噔一聲毛骨悚然，在浴桶中撲騰起來，水濺的到處都是。
哐當一聲，浴桶翻了。
忽然，四腳騰空，小蒼狼被捏著後頸拎了起來。
被驚叫聲和浴桶翻倒聲吵醒的蝕月撈過一件外衣便飛快沖進來，在白色身影面前堪堪剎住腳。
“世子？”蝕月詫異道。
墨樂樂被甩了一臉水，幽怨的瞪著蝕月：“這是什麽？”
話音剛落，小蒼狼掙脫開墨樂樂，落地時借了浴桶的力量沖出去，正中墨樂樂眉心，墨樂樂腳底一滑，只顧著臉沒顧著屁股，捂著臉摔倒在地。
這下連墨洵都被驚醒了，一刻鐘後，他瞧著滿地狼藉、邊揉屁股邊用衣袖擦眼淚的墨樂樂、一幅濕漉漉等待發落的小蒼狼，無奈看向還算幹凈的蝕月：“你來給本殿下解釋一下，大半夜都不睡覺，演什麽鬧劇？”
不等蝕月說話，墨樂樂一把推開他，搶先哭訴道：“表兄，它撞我！”
小蒼狼：“……”
蝕月說道：“我進來時，看見世子掐著它的脖子。”
墨洵：“……”
墨樂樂瞪他一眼，讓他不要多嘴，眼淚說掉就掉：“我是來沐浴的，結果這小狼嚇我，還拿蹄子蹬我，表兄，你快看看我的臉，有沒有破啊？”
小蒼狼：“……”
墨洵還真端詳了一番，旋即用手指推開他的下巴，目光下移，勾了下他的衣襟，挑眉道：“你這衣裳好生眼熟，從何而來？”
墨樂樂委屈道：“我來時就帶了一身衣裳，便讓你府裏的小妖隨便拿了套給我。”
“隨便？好一個隨便，隨便的拿到了我的衣裳？”墨洵道。
墨樂樂驚訝道：“啊？這是表兄你的？”
這府裏還有誰會穿著一套白？
墨洵揉了揉眉心，疲憊道：“行了，我也累了，都回去吧。”他順手從木架上拽下來一塊白巾帕扔到小蒼狼身上，“擦擦，瞧你像什麽樣子。”
蒼域玄狼能抵天寒地凍，這點水根本不足為懼，披上的瞬間，小蒼狼還是覺得暖烘烘的，身上仿佛在冒熱氣。
墨樂樂不可思議道：“就這麽算了？”他忙追上墨洵，扯到屁股，哀嚎了一聲，“我的屁股好痛！”
嘈雜聲跟著墨洵遠去，蝕月倚著門框，叫來兩只小妖吩咐收拾，又摁著小蒼狼腦袋上的巾帕使勁搓了搓，揉的小蒼狼腦袋毛根根豎起，呆楞楞的。
蝕月道：“幸虧世子是個沒心眼的，你若惹的是那三位殿下，咱們殿下可護不了你，今夜你非得是掉一層皮不可。”
小蒼狼道：“我在寒疆南域生活時，從沒見過二殿下，也沒見誰議論過，不知他脾氣竟然這麽大。”
蝕月忽的壓低聲音：“你能見著才奇怪，那破地域當初二殿下不想要，自然不會多照料，哪像咱們殿下，隔幾日便在域內私訪。”
小蒼狼抖了抖身上的水，想到方才墨樂樂身上穿的是墨洵的衣裳，問道：“世子和殿下的關系很好嗎？”
“年齡相仿，自小便是一起長大的，關系自然好。”蝕月想了想，壞笑道，“世子小時候比你還傻，被那三位殿下欺負的天天哭，四殿下是妖王最寵愛的兒子，他護著，三位殿下才收斂些，自那以後便跟著殿下了。”
小蒼狼瞥向被蝕月扔到一旁的巾帕，摸摸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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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蒼狼朦朦朧朧的擡起頭，搖搖晃晃的走到蝕月旁邊，噗通一聲又趴下了。
“你為何不睡榻？”蝕月問道，“還是你睡覺不老實，抱著被子滾下去了？”
小蒼狼迷糊的搖頭：“我不愛睡榻。”
沒說原因，蝕月也不再追問，用腳尖拱了拱小蒼狼的腹部，方才還懶的像一灘爛泥的小蒼狼立馬警覺，拱起脊背做戰鬥狀，齜著牙看蝕月。
蝕月也傻了：“你作甚！你脾氣好大，好心叫你起來卻想要咬我！”
小蒼狼慢慢放下脊背：“不是，你不要碰我的腰。”
蝕月頓了頓，想起人界有一句話，銅頭鐵腦豆腐腰說的便是狼族。
他目光移到小蒼狼的腹部，小蒼狼跪坐起來，兩只前蹄正好擋住，蝕月邪惡的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練練，還有，日後不要在外提起你的弱點，免得被抓到把柄。”
小蒼狼道：“你知道無妨。”
蝕月笑了笑，敲了他一下：“既然起了，就別耽擱了，殿下要我教你，你想先學什麽？”
小蒼狼搖頭道：“我不知道。”
蝕月鄙夷道：“料你也說不出什麽來，先帶你去逛逛吧，讓你瞧瞧能上關疆邊域的妖有哪些本事，你也好知道與他們的差距。”
他們很早便離開府，墨洵晌午收到墨樂樂差小妖送來的點心，說是一位神秘的老手藝妖做的，年歲大了不準備再出攤，膝下又沒有子嗣，這門做糕點的手藝算是到頭了。
墨樂樂求了好久，還親自拜訪才得來一碟，拿回來後連他父母都沒舍得給，知道墨洵嗜甜，一點苦都吃不得，便分了兩塊給墨洵。
墨洵嘗了一塊，留下一塊送去後院，卻撲了個空。
府裏的小妖說道：“一早便被蝕月將軍帶走了，說是去操練場。”
墨洵揮手讓小妖下去，兀自在外面的花園走了兩圈，手中的糕點涼了，涼了就不甜了，不甜就失了它原本的味道，於是墨洵打開包裝紙，自己吃了。
傍晚，小蒼狼被蝕月轟出去，獨自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望著天空，天氣不好，月亮被烏雲遮著，星星也藏匿起來，陰沈沈的，跟小蒼狼現在的心情很像。
“這烏沈沈的天氣，有什麽景可賞的？”聲音從房檐上傳下來。
小蒼狼擡起頭，看見一身紅衣的墨洵，總是束起的長發披落下來，用一根銀色的簪子毫無章法的紮著，耳飾也換成金色的了，將本就多情的五官襯托的更加妖氣橫生。
“殿下不是也在房檐上賞景？”小蒼狼說道。
墨洵跳下來，輕的仿佛一縷空氣。
“我賞的可不是一般的景。”墨洵說道。
小蒼狼道：“那殿下賞的什麽？”
墨洵用扇子隔空點了點小蒼狼的眼睛：“我賞的，是你眼中的景。”
小蒼狼：“……”
如若它是妖，是人的形態，面頰一定像前幾日吃的桃花糕那般粉紅。
小蒼狼暗自嘆氣，幸好它毛發烏黑，羞也看不出來。
墨洵微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若是沒反應倒還可以用小蒼狼年幼情竇未開腦袋榆木來解釋，這嘆氣是何意思？
墨洵討了個沒趣，支著腿坐在臺階上，用扇子狂給自己扇風，耳朵上的金飾品輕輕晃動，碰撞出清脆聲響。
小蒼狼道：“夜裏涼，殿下進屋吧。”
“不必。”墨洵頭也不回道，“今天蝕月帶你去了操練場，感覺如何？”
小蒼狼低著頭，這也是他大半夜愁煩到睡不著的原因。
“我離他們差得遠了，他們都是妖族，上天入地，仿佛無所不能。”小蒼狼道。
墨洵看向他：“反悔了？”
小蒼狼搖搖頭：“我是怕辜負了殿下。”
墨洵安慰道：“我不在意這個，能力有限便做到能力極致，你努力就不算辜負我，也不算辜負你的父母。”
心臟湧入一股暖流，小蒼狼輕聲道：“殿下為何對我這般好？”
墨洵怔了怔，皺起眉，語氣不滿道：“克那境域找不出一只妖敢說我的不是，自然是因為我對誰都好，你這小狼，心思不要那麽多。”
即便臉紅看不出來，小蒼狼還是羞愧的埋起臉，嗚咽道：“殿下我錯了。”
墨洵哭笑不得，擡起手想摸摸毛茸茸的腦袋，終究是沒下去手，展開折扇輕輕扇動，覺得晚風涼快極了。
-
蝕月雖然平日沒正形，不上規矩，散漫的不像個將軍，但在馴練時很嚴格，絲毫不見心軟，小蒼狼也爭氣，各項馴練都不落下，偶爾會主動要求加練。
當初蝕月被墨洵收到麾下，因為自身是昆蟲族，歷來戰場上不曾出現過黑色鳳尾蝶，何況黑色鳳尾蝶的壽命本就不高，蝶妖皮相又都漂亮精致，在血流成河的戰場上白白丟命多可惜，便把他安排到後院做個管家。
但蝕月執拗，故意壓制不住底下無法無天的小妖，拐彎抹角的讓墨洵把他扔到操練場，墨洵那時候年紀沒比蝕月大多少，比他更犟。
互相耍心眼半個月之久，蝕月意外發現墨洵酒量不高，便使手段讓墨洵在醉的頭暈目眩中，稀裏糊塗應下他去操練場的事。
這事便成了日後墨洵總拿蝕月尋開心，而蝕月敢怒不敢言的原因。
蝕月心知他曾經想從威猛的食肉動物中脫穎而出的艱辛，而小蒼狼擁有種族優勢，不必如此努力，短短幾日進步飛快，蝕月時而羨慕時而心疼。
“即便你不做到這種地步，殿下也不會將你攆出去的。”蝕月說道。
小蒼狼蹲在地上舔舐爪子上被箭刃割破的傷口，聞言動作一停：“我知道，殿下其實很好，但我想這麽做。”
誰還沒執著過？
蝕月體會頗深，便不再多說。
他們夜深才回府，小蒼狼累了一天，跳進浴桶裏昏昏欲睡，屋裏安靜至極，眼皮沈重，不過片刻，它竟真的以別扭的姿勢睡過去了，搭在外面的爪子不知不覺滑進水裏，刺痛背上的傷口。
小蒼狼迷迷糊糊睜開眼，屋門不知何時開了，晚風吹動幕帳，虛虛實實中，一道白色身影佇立在前面，小蒼狼以為是幻覺，眨了眨眼，待看的清楚了些，心裏咯噔一聲毛骨悚然，在浴桶中撲騰起來，水濺的到處都是。
哐當一聲，浴桶翻了。
忽然，四腳騰空，小蒼狼被捏著後頸拎了起來。
被驚叫聲和浴桶翻倒聲吵醒的蝕月撈過一件外衣便飛快沖進來，在白色身影面前堪堪剎住腳。
“世子？”蝕月詫異道。
墨樂樂被甩了一臉水，幽怨的瞪著蝕月：“這是什麽？”
話音剛落，小蒼狼掙脫開墨樂樂，落地時借了浴桶的力量沖出去，正中墨樂樂眉心，墨樂樂腳底一滑，只顧著臉沒顧著屁股，捂著臉摔倒在地。
這下連墨洵都被驚醒了，一刻鐘後，他瞧著滿地狼藉、邊揉屁股邊用衣袖擦眼淚的墨樂樂、一幅濕漉漉等待發落的小蒼狼，無奈看向還算幹凈的蝕月：“你來給本殿下解釋一下，大半夜都不睡覺，演什麽鬧劇？”
不等蝕月說話，墨樂樂一把推開他，搶先哭訴道：“表兄，它撞我！”
小蒼狼：“……”
蝕月說道：“我進來時，看見世子掐著它的脖子。”
墨洵：“……”
墨樂樂瞪他一眼，讓他不要多嘴，眼淚說掉就掉：“我是來沐浴的，結果這小狼嚇我，還拿蹄子蹬我，表兄，你快看看我的臉，有沒有破啊？”
小蒼狼：“……”
墨洵還真端詳了一番，旋即用手指推開他的下巴，目光下移，勾了下他的衣襟，挑眉道：“你這衣裳好生眼熟，從何而來？”
墨樂樂委屈道：“我來時就帶了一身衣裳，便讓你府裏的小妖隨便拿了套給我。”
“隨便？好一個隨便，隨便的拿到了我的衣裳？”墨洵道。
墨樂樂驚訝道：“啊？這是表兄你的？”
這府裏還有誰會穿著一套白？
墨洵揉了揉眉心，疲憊道：“行了，我也累了，都回去吧。”他順手從木架上拽下來一塊白巾帕扔到小蒼狼身上，“擦擦，瞧你像什麽樣子。”
蒼域玄狼能抵天寒地凍，這點水根本不足為懼，披上的瞬間，小蒼狼還是覺得暖烘烘的，身上仿佛在冒熱氣。
墨樂樂不可思議道：“就這麽算了？”他忙追上墨洵，扯到屁股，哀嚎了一聲，“我的屁股好痛！”
嘈雜聲跟著墨洵遠去，蝕月倚著門框，叫來兩只小妖吩咐收拾，又摁著小蒼狼腦袋上的巾帕使勁搓了搓，揉的小蒼狼腦袋毛根根豎起，呆楞楞的。
蝕月道：“幸虧世子是個沒心眼的，你若惹的是那三位殿下，咱們殿下可護不了你，今夜你非得是掉一層皮不可。”
小蒼狼道：“我在寒疆南域生活時，從沒見過二殿下，也沒見誰議論過，不知他脾氣竟然這麽大。”
蝕月忽的壓低聲音：“你能見著才奇怪，那破地域當初二殿下不想要，自然不會多照料，哪像咱們殿下，隔幾日便在域內私訪。”
小蒼狼抖了抖身上的水，想到方才墨樂樂身上穿的是墨洵的衣裳，問道：“世子和殿下的關系很好嗎？”
“年齡相仿，自小便是一起長大的，關系自然好。”蝕月想了想，壞笑道，“世子小時候比你還傻，被那三位殿下欺負的天天哭，四殿下是妖王最寵愛的兒子，他護著，三位殿下才收斂些，自那以後便跟著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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