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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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寒疆南域，極寒之地，屬妖界除了邊域外，四大地域中溫度最低的，幾千年來，能在這裏生活下去的種族寥寥無幾。
千年風雪經久不化，三天一小雪，五天一大雪。
罡烈寒風揚起白雪，砸在臉上，就連這裏最能忍受寒冷的蒼域玄狼都忍不住打哆嗦。
一只還未成年的蒼域玄狼從雪地裏冒出頭來，抖掉身上的雪花，細軟柔順的毛發被冷風吹出波形。
它嘴裏叼著一只雪白的寒兔，寒兔緊閉雙眼瑟瑟發抖，看體型也未成年，掙紮了幾下便認命不動了。
進了蒼域玄狼的嘴，毫無生還的機會。
但不多時，身上的禁錮消失，寒兔掉進雪地裏，跟純白雪融為一體，只有通紅的雙眼是白皚中的一抹亮色，詫異不已的盯著這頭蒼域玄狼。
此刻它才好好觀望這頭狼，與自己差不多的年歲，有比這個年紀要強壯的咬合力，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體型，瘦，像是營養不良。
它應該幾頓沒進過食，死死盯著寒兔，想吃卻又極力忍耐。
是嫌棄自己太小，不夠塞牙縫，反而越吃越餓嗎？
直到玄狼崽子低吼一聲驅趕，寒兔才像是回過神，扭身匆忙逃走。
小蒼狼啃了幾口雪以水充饑後，一無所獲的回到山洞裏，卻見洞裏空無一物，一只毛發稀疏的雌性成年玄狼妖坐在石榻邊，擰著眉頭愁容滿面。
見小蒼狼回來，嘴裏什麽都沒叼，更是惆悵了。
小蒼狼問：“舅母，舅舅和弟弟呢？”
雌性狼妖起身，淡聲道：“我們要搬家了。”
小蒼狼急忙問：“是這裏又被發現了嗎？”
雌性狼妖許久沒說話，走到小蒼狼面前蹲下，伸手想揉一揉小狼的頭，卻停滯在空中。
正當她想把手收回，小蒼狼主動靠近，在她掌心蹭了蹭。
雌性狼妖心一狠化成狼形，不去看它：“我們養了你一段時日，你如今能夠自行捕獵，就不必再跟著我們，這山洞留給你，日後，你好自為之吧。”
小蒼狼楞了楞，再次被丟棄的恐慌席卷上來，他忙不疊跟上狼妖，嚎叫裏染上哭腔：“不要，我不要山洞，我很聽話，我不貪吃，我可以捕獵，我不會搶弟弟的獵物，我會帶很多獵物回來，求求舅母不要丟下我。”
這些話是當初小蒼狼來投靠他們時說過的，它真的履行了承諾，雌性狼妖聽的心裏陣陣發酸，可還是沖它大吼：“不許跟著！”
小蒼狼害怕的縮起耳朵，卻又不肯離開，孤零零的跟著狼妖，只是距離稍遠了些。
狼族聽覺靈敏，狼妖轉過身來，小蒼狼立馬停下，聲音哽咽：“不要丟下我，求求您，帶我一起走吧，不要丟下我。”
“要怪就怪你母親！”狼妖道，“怪你母親不聽勸阻嫁給那天煞藍瞳蒼狼，怪你母親生下你，若不是那藍瞳蒼狼，又怎會被同種族追殺，看看你的眼睛，你還要把你身上的黴運帶給我們全家嗎？”
小蒼狼不可置信的往後退步，眼神堅毅：“你胡說！母親說我的眼睛是福運！”
狼妖急奔過來，一掌將它摁進雪地裏，掌底力道深重，摁的小蒼狼動彈不得，疼痛不已，卻硬忍著一聲不吭。
“你父母脫離種族許久，我們收留你已經仁至義盡，你舅舅心軟，說不得這些話，那便由我來說，你若懂得知恩圖報，就早些離開，不要拖累我們！”
-
小蒼狼在毫無生氣的山洞裏睡了一天一夜，時隔一個月，他又變成孤身。
又餓又渴又冷，早知如此，還不如把那兔子吃了，填填牙縫也是好的。
傍晚，他從山洞出來覓食，寒江南域下起小雪，雪片飄到他的鼻子上化開，凍得小蒼狼扭頭打了個噴嚏。
他還不能死，他得覆仇。
走過半個雪夜，只碰到只雪林鹿，體型碩大，還是妖族，同樣餓得不行出來覓食，瞧著小蒼狼眼睛稀奇，玩弄了半晌。
小蒼狼垂頭喪氣的回到山洞，胃部絞痛，它沒有睡在榻上，一直以來都睡在草堆裏，即便現在榻的主人不會回來，它還是蜷縮著身子窩在草堆上，臨睡前，在想舅母他們找到新的山洞沒有。
小雪下了整三天，大部分動物都會出來，正是捕獵的好時機，小蒼狼活動筋骨，一早便出了山洞，傍晚回來。
背上馱著一只野山雞，嘴裏叼著撿漏來的山羊腿。這些東西不足成年狼族一頓，但對小蒼狼來說，收獲頗豐，是他這一個多月來最豐盛的一頓了。
可他剛走到洞口，便聽見一陣說話聲從洞裏傳出來。
狼族是群居動物，領地意識很強，自然也不會不經允許便闖進其他種族的領地。應該是洞裏沒東西，看上去不像有種群居住的樣子。
小蒼狼轉身離開，想等他們離開後再回去。
哪料，裏面突然有頭狼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
小蒼狼一抖，瞥向嘴裏的羊腿，血腥味濃重，它竟然忘記了，食肉動物對血味敏感，即便它站在山腳下都能聞到。
“我也聞到了，是羊的味道。”同伴道。
小蒼狼動了動僵硬的腿，他不準備把這些來之不易的食物分出去，正要順著巖石往山頂去，一道低沈帶著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進耳朵裏。
“哈，找到了！”
小蒼狼倉皇扭頭，頓時瞪大瞳孔。
在它面前的狼，左眼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右耳朵有缺口，正咧著嘴似笑非笑。
小蒼狼身體開始顫抖，利牙不經意間刺穿羊腿，這只狼他不可能忘，正是一個月前在寒疆雪峰殘害它父母的那只！
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嗓子正發出低沈的嗚嗚聲，聲音吸引了狼妖的同伴。
其中一只狼驚訝道：“這狼崽子瞧著眼熟。”
同伴道：“能不眼熟嗎？你瞧它的眼睛。”
那只狼閉著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這是那只藍眼睛玄狼的孩子吧！我以為已經死了，沒想到還活著！”
同伴譏笑道：“活也活不久，天煞童子命。”
蒼域玄狼自古以來黑羽綠瞳，種族排外傾向嚴重，這種藍瞳在他們看來是不倫不類，何況在有意識的前提下仍然不能化妖，是種族裏的異類，註定活不長久，還會給周圍的妖族帶來不幸。
“不過，這眼睛顏色當真是漂亮，可惜，你生錯了種族。”狼妖冷聲道。
小蒼狼眼眶通紅，硬生生忍著眼淚，渾身血液沸騰，它蓄力奮起，張開嘴沖著狼妖的脖子咬上去。
“啊啊啊！”狼妖沒防備，被撞倒在地，痛苦的嚎叫，他的兩個同伴也沒想到這小狼崽竟敢撲上來，一時間怔在原地。
小蒼狼咬的緊，無論如何甩都甩不掉。
狼妖急聲喚他的同伴：“還站著做什麽！幫我把它拉開！”
“哦哦！快！”他的同伴才找回神，忙扯著小蒼狼的脖子，用力扔進洞裏。
狼妖捂著血肉模糊的脖子，怒罵道：“狼崽子，我今日非要剝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
狼妖化出原型，體型比普通狼大出一圈，被小蒼狼咬的地方很快就不再流血了，他活動活動脖子，縱身沖過去。
小蒼狼從石壁上掉落下來，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偶一瞥眼，迅速翻身躲開狼妖的攻擊。
這一動彈用光它所有力氣，小蒼狼腿軟跌坐在地，濕潤的血液從嘴角流出。
普通的小狼崽根本不需他們三頭狼全上，狼妖的同伴站在洞口津津有味的看戲，眼中滿是嘲諷，似是料定它會死在狼妖嘴中。
小蒼狼顫顫巍巍的站起，聽到狼妖道：“還要掙紮？不如早些去見你那短命的父母！”
小蒼狼狠狠的瞪他。
狼妖不怒反笑，料定小蒼狼今日必死無疑，放松的蹲下，用一種已經唾手可得卻非要戲弄侮辱的眼神回視：“即便吃了你，也不管飽，我心善，不吃你，只送你去一家團聚，這妖界還有誰如此大度？”
小蒼狼垂著腦袋，倔強的甩掉眼淚，含恨道：“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這話引得幾只狼妖發笑：“呦呦呦，小狼崽子沒大沒小，沒父母教你規矩嗎！”他又佯裝恍悟，“也是，還真沒父母教你！”
“……”這都是拜誰所賜！
小蒼狼站不穩，倚靠著石墻面，忽然一塊石子砸過來，它竟然連一塊石頭都抵擋不住，砰的倒在地上，渾身不受控制的發抖，咬緊牙關低聲嗚咽。
好疼啊……
狼妖的同伴毫無憐憫，放聲大笑，笑完百無聊賴道：“行了，別耽擱時間，處理掉好繼續趕路，早說這種山洞沒什麽東西，還不如去雪地裏捕只鹿嘗嘗。”
忽然想起什麽，狼妖湊近聞了聞小蒼狼帶回來的羊腿和野雞，嗤道：“沒父母的狼崽子真是可憐，只能撿些不要的垃圾回來。”
狼妖俯身仔細觀察小蒼狼的眼睛，這星空藍越看越瘆得慌，不由得激靈一下，炸著毛邪笑道：“我給你一次機會，如若你能站起來，走到洞口，我便放了你。”
“你在搞什麽？”同伴不滿道。
狼妖沒理，繼續道：“如若你起不來，或是走不到，我便挖了你的眼睛。”
同伴皺著眉心嫌惡道：“你還真是！”
小蒼狼吞咽了下，意識已經渙散，但仍然聽見妖族所說的話，它不要，它寧願死也不要被挖掉眼睛。
同伴起先覺得折騰小狼崽有趣，這會兒無聊極了：“都快沒氣了，還說什麽站起來，你若是喜歡那雙眼睛，直接挖了便是。”
狼妖心道他還真是喜歡這雙眼睛，越是悚然越喜歡。當時想挖小蒼狼父親的眼睛，可它掉進雪坑被亂枝刺死時眼睛也被戳破了。這雙眼睛比它父親的眼睛亮多了，像夜晚的星空。
小蒼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狼妖哼笑，即便站起來了，走到洞口了，眼睛還是要挖掉的，不過是想找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狼妖化成人形，席地而坐，狼族的指甲卻沒收起，篤定道：“看來你是動不了了，沒辦法，是你自己不爭氣。”
說著，他的指甲便探向小蒼狼的眼球。
豈知小蒼狼忽然甩開他的手，前爪在地上撲騰了兩下，竟然當著面站起來了。
狼妖瞪大眼睛，笑道：“行啊！不要倚著墻！”
小蒼狼聞聲還真不去倚著墻，看似要倒卻一步一步向著洞口而去，它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血跡。
同伴狀似惋惜的搖搖頭：“何必呢，你這樣又能活過幾時？父母看到該心疼了。”
小蒼狼一言不發。
看到？怎麽看到？他們早就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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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風雪經久不化，三天一小雪，五天一大雪。
罡烈寒風揚起白雪，砸在臉上，就連這裏最能忍受寒冷的蒼域玄狼都忍不住打哆嗦。
一只還未成年的蒼域玄狼從雪地裏冒出頭來，抖掉身上的雪花，細軟柔順的毛發被冷風吹出波形。
它嘴裏叼著一只雪白的寒兔，寒兔緊閉雙眼瑟瑟發抖，看體型也未成年，掙紮了幾下便認命不動了。
進了蒼域玄狼的嘴，毫無生還的機會。
但不多時，身上的禁錮消失，寒兔掉進雪地裏，跟純白雪融為一體，只有通紅的雙眼是白皚中的一抹亮色，詫異不已的盯著這頭蒼域玄狼。
此刻它才好好觀望這頭狼，與自己差不多的年歲，有比這個年紀要強壯的咬合力，卻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體型，瘦，像是營養不良。
它應該幾頓沒進過食，死死盯著寒兔，想吃卻又極力忍耐。
是嫌棄自己太小，不夠塞牙縫，反而越吃越餓嗎？
直到玄狼崽子低吼一聲驅趕，寒兔才像是回過神，扭身匆忙逃走。
小蒼狼啃了幾口雪以水充饑後，一無所獲的回到山洞裏，卻見洞裏空無一物，一只毛發稀疏的雌性成年玄狼妖坐在石榻邊，擰著眉頭愁容滿面。
見小蒼狼回來，嘴裏什麽都沒叼，更是惆悵了。
小蒼狼問：“舅母，舅舅和弟弟呢？”
雌性狼妖起身，淡聲道：“我們要搬家了。”
小蒼狼急忙問：“是這裏又被發現了嗎？”
雌性狼妖許久沒說話，走到小蒼狼面前蹲下，伸手想揉一揉小狼的頭，卻停滯在空中。
正當她想把手收回，小蒼狼主動靠近，在她掌心蹭了蹭。
雌性狼妖心一狠化成狼形，不去看它：“我們養了你一段時日，你如今能夠自行捕獵，就不必再跟著我們，這山洞留給你，日後，你好自為之吧。”
小蒼狼楞了楞，再次被丟棄的恐慌席卷上來，他忙不疊跟上狼妖，嚎叫裏染上哭腔：“不要，我不要山洞，我很聽話，我不貪吃，我可以捕獵，我不會搶弟弟的獵物，我會帶很多獵物回來，求求舅母不要丟下我。”
這些話是當初小蒼狼來投靠他們時說過的，它真的履行了承諾，雌性狼妖聽的心裏陣陣發酸，可還是沖它大吼：“不許跟著！”
小蒼狼害怕的縮起耳朵，卻又不肯離開，孤零零的跟著狼妖，只是距離稍遠了些。
狼族聽覺靈敏，狼妖轉過身來，小蒼狼立馬停下，聲音哽咽：“不要丟下我，求求您，帶我一起走吧，不要丟下我。”
“要怪就怪你母親！”狼妖道，“怪你母親不聽勸阻嫁給那天煞藍瞳蒼狼，怪你母親生下你，若不是那藍瞳蒼狼，又怎會被同種族追殺，看看你的眼睛，你還要把你身上的黴運帶給我們全家嗎？”
小蒼狼不可置信的往後退步，眼神堅毅：“你胡說！母親說我的眼睛是福運！”
狼妖急奔過來，一掌將它摁進雪地裏，掌底力道深重，摁的小蒼狼動彈不得，疼痛不已，卻硬忍著一聲不吭。
“你父母脫離種族許久，我們收留你已經仁至義盡，你舅舅心軟，說不得這些話，那便由我來說，你若懂得知恩圖報，就早些離開，不要拖累我們！”
-
小蒼狼在毫無生氣的山洞裏睡了一天一夜，時隔一個月，他又變成孤身。
又餓又渴又冷，早知如此，還不如把那兔子吃了，填填牙縫也是好的。
傍晚，他從山洞出來覓食，寒江南域下起小雪，雪片飄到他的鼻子上化開，凍得小蒼狼扭頭打了個噴嚏。
他還不能死，他得覆仇。
走過半個雪夜，只碰到只雪林鹿，體型碩大，還是妖族，同樣餓得不行出來覓食，瞧著小蒼狼眼睛稀奇，玩弄了半晌。
小蒼狼垂頭喪氣的回到山洞，胃部絞痛，它沒有睡在榻上，一直以來都睡在草堆裏，即便現在榻的主人不會回來，它還是蜷縮著身子窩在草堆上，臨睡前，在想舅母他們找到新的山洞沒有。
小雪下了整三天，大部分動物都會出來，正是捕獵的好時機，小蒼狼活動筋骨，一早便出了山洞，傍晚回來。
背上馱著一只野山雞，嘴裏叼著撿漏來的山羊腿。這些東西不足成年狼族一頓，但對小蒼狼來說，收獲頗豐，是他這一個多月來最豐盛的一頓了。
可他剛走到洞口，便聽見一陣說話聲從洞裏傳出來。
狼族是群居動物，領地意識很強，自然也不會不經允許便闖進其他種族的領地。應該是洞裏沒東西，看上去不像有種群居住的樣子。
小蒼狼轉身離開，想等他們離開後再回去。
哪料，裏面突然有頭狼問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血腥味？”
小蒼狼一抖，瞥向嘴裏的羊腿，血腥味濃重，它竟然忘記了，食肉動物對血味敏感，即便它站在山腳下都能聞到。
“我也聞到了，是羊的味道。”同伴道。
小蒼狼動了動僵硬的腿，他不準備把這些來之不易的食物分出去，正要順著巖石往山頂去，一道低沈帶著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進耳朵裏。
“哈，找到了！”
小蒼狼倉皇扭頭，頓時瞪大瞳孔。
在它面前的狼，左眼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右耳朵有缺口，正咧著嘴似笑非笑。
小蒼狼身體開始顫抖，利牙不經意間刺穿羊腿，這只狼他不可能忘，正是一個月前在寒疆雪峰殘害它父母的那只！
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嗓子正發出低沈的嗚嗚聲，聲音吸引了狼妖的同伴。
其中一只狼驚訝道：“這狼崽子瞧著眼熟。”
同伴道：“能不眼熟嗎？你瞧它的眼睛。”
那只狼閉著眼睛想了想，恍然大悟：“這是那只藍眼睛玄狼的孩子吧！我以為已經死了，沒想到還活著！”
同伴譏笑道：“活也活不久，天煞童子命。”
蒼域玄狼自古以來黑羽綠瞳，種族排外傾向嚴重，這種藍瞳在他們看來是不倫不類，何況在有意識的前提下仍然不能化妖，是種族裏的異類，註定活不長久，還會給周圍的妖族帶來不幸。
“不過，這眼睛顏色當真是漂亮，可惜，你生錯了種族。”狼妖冷聲道。
小蒼狼眼眶通紅，硬生生忍著眼淚，渾身血液沸騰，它蓄力奮起，張開嘴沖著狼妖的脖子咬上去。
“啊啊啊！”狼妖沒防備，被撞倒在地，痛苦的嚎叫，他的兩個同伴也沒想到這小狼崽竟敢撲上來，一時間怔在原地。
小蒼狼咬的緊，無論如何甩都甩不掉。
狼妖急聲喚他的同伴：“還站著做什麽！幫我把它拉開！”
“哦哦！快！”他的同伴才找回神，忙扯著小蒼狼的脖子，用力扔進洞裏。
狼妖捂著血肉模糊的脖子，怒罵道：“狼崽子，我今日非要剝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
狼妖化出原型，體型比普通狼大出一圈，被小蒼狼咬的地方很快就不再流血了，他活動活動脖子，縱身沖過去。
小蒼狼從石壁上掉落下來，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位，偶一瞥眼，迅速翻身躲開狼妖的攻擊。
這一動彈用光它所有力氣，小蒼狼腿軟跌坐在地，濕潤的血液從嘴角流出。
普通的小狼崽根本不需他們三頭狼全上，狼妖的同伴站在洞口津津有味的看戲，眼中滿是嘲諷，似是料定它會死在狼妖嘴中。
小蒼狼顫顫巍巍的站起，聽到狼妖道：“還要掙紮？不如早些去見你那短命的父母！”
小蒼狼狠狠的瞪他。
狼妖不怒反笑，料定小蒼狼今日必死無疑，放松的蹲下，用一種已經唾手可得卻非要戲弄侮辱的眼神回視：“即便吃了你，也不管飽，我心善，不吃你，只送你去一家團聚，這妖界還有誰如此大度？”
小蒼狼垂著腦袋，倔強的甩掉眼淚，含恨道：“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這話引得幾只狼妖發笑：“呦呦呦，小狼崽子沒大沒小，沒父母教你規矩嗎！”他又佯裝恍悟，“也是，還真沒父母教你！”
“……”這都是拜誰所賜！
小蒼狼站不穩，倚靠著石墻面，忽然一塊石子砸過來，它竟然連一塊石頭都抵擋不住，砰的倒在地上，渾身不受控制的發抖，咬緊牙關低聲嗚咽。
好疼啊……
狼妖的同伴毫無憐憫，放聲大笑，笑完百無聊賴道：“行了，別耽擱時間，處理掉好繼續趕路，早說這種山洞沒什麽東西，還不如去雪地裏捕只鹿嘗嘗。”
忽然想起什麽，狼妖湊近聞了聞小蒼狼帶回來的羊腿和野雞，嗤道：“沒父母的狼崽子真是可憐，只能撿些不要的垃圾回來。”
狼妖俯身仔細觀察小蒼狼的眼睛，這星空藍越看越瘆得慌，不由得激靈一下，炸著毛邪笑道：“我給你一次機會，如若你能站起來，走到洞口，我便放了你。”
“你在搞什麽？”同伴不滿道。
狼妖沒理，繼續道：“如若你起不來，或是走不到，我便挖了你的眼睛。”
同伴皺著眉心嫌惡道：“你還真是！”
小蒼狼吞咽了下，意識已經渙散，但仍然聽見妖族所說的話，它不要，它寧願死也不要被挖掉眼睛。
同伴起先覺得折騰小狼崽有趣，這會兒無聊極了：“都快沒氣了，還說什麽站起來，你若是喜歡那雙眼睛，直接挖了便是。”
狼妖心道他還真是喜歡這雙眼睛，越是悚然越喜歡。當時想挖小蒼狼父親的眼睛，可它掉進雪坑被亂枝刺死時眼睛也被戳破了。這雙眼睛比它父親的眼睛亮多了，像夜晚的星空。
小蒼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狼妖哼笑，即便站起來了，走到洞口了，眼睛還是要挖掉的，不過是想找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狼妖化成人形，席地而坐，狼族的指甲卻沒收起，篤定道：“看來你是動不了了，沒辦法，是你自己不爭氣。”
說著，他的指甲便探向小蒼狼的眼球。
豈知小蒼狼忽然甩開他的手，前爪在地上撲騰了兩下，竟然當著面站起來了。
狼妖瞪大眼睛，笑道：“行啊！不要倚著墻！”
小蒼狼聞聲還真不去倚著墻，看似要倒卻一步一步向著洞口而去，它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血跡。
同伴狀似惋惜的搖搖頭：“何必呢，你這樣又能活過幾時？父母看到該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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