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23 章
寧先生周六白天暫無工作安排，晚上有飯局，聽聶女士說，是之前合作過的IT公司，那次合作很成功，雙方私下交情不錯。
這次對方有個感興趣的項目，想二度合作，公司看過項目策劃書，覺得很不錯，於是簽了合同，定下這場飯局。
原定的計劃是讓路離留意飯局，因為商業合作往往不是吃頓飯那麽簡單。
但是今天早晨臨時接到信息。
寧先生要陪著聶女士去逛街，路離需要全程跟著。
看見這條消息，路離的起床氣都要炸出來了，小兩口去逛街，他既不像保鏢又不像親戚的跟著人家，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哪怕寧先生真的對聶女士沒感情了，沖他當時和同事在街上的聊天，能看出他是個體面人，會在外面盡力維護住自己好丈夫的形象。
聶女士卻說，你們都是男人，寧先生有沒有裝模做樣，路離肯定能一眼看出來。
路離心說女人的第六感應該更強吧。
何況他又沒結過婚，心裏也沒裝下過哪個異性，感情這東西是不是裝的，他又不是心理大師，怎麽分辨出來。
最後聶女士表示，願意承擔他這次出行所有的費用，衣食行全包。
路離這才在周六起了個早。
如他所料，無論是逛街還是選衣服，寧先生都細致入微，有時候會低頭戳手機，但只要聶女士有事叫他，他二話不說放下手機過去。
路離看了都自愧不如，他很難確定自己以後有了家庭，能不能做到這個程度，現在光是走路，他都開始想念床和狐貍了。
不像假的。
路離在一家甜品店外的等候區嘬著奶茶，凝望不遠處給聶女士挑選衣服的寧先生。
之後聶女士去更衣室換衣服，路離看見寧先生坐在外面弄手機，沒幾秒有電話打進來，寧先生走向店內安靜的地方去接，正好面朝路離。
奶茶小料堆到底，路離吃了一吸管的珍珠，咯吱咯吱的咬著。
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坐了一對情侶，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路離擰著眉頭看過去，看清兩人的姿勢，差點脫口而出一句“談戀愛上別的地方去”。
女生把一條腿搭在男生身上，附在耳邊輕聲說了什麽，男生耳朵登時通紅，湊近了要去親她，女生不讓，男生攥住她兩只手腕，女生仰起頭——
“咳咳——”
珍珠嗆在嗓子眼，路離咳的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了，他雖然虛掩著嘴，但故意把臉沖他們那邊。
路離的演技實在高超，找不出槽點，女生滿臉嫌棄的往男生懷裏縮，用路離都能聽到的悄悄話跟男生說：“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小情侶一離開，路離嘴裏的珍珠就咽下去了。
等他回過神，發現聶女士和寧先生莫名其妙吵起來了，不，應該是聶女士單方面指責寧先生，寧先生更多是安靜聽著，時而會反駁一句，但從語氣和動作來看，反駁的力度並不大。
聶女士重重的推了寧先生一把，把他推的踉蹌幾步，差點被後面的椅子絆倒。
路離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麽，聶女士已經離開店，氣勢洶洶地從他面前離開。
寧先生催著店員把剛才試過的衣服都包裝起來，付了錢匆匆去追。
愛情果然耽誤事。路離心想。
他沒有跟上去，扔了奶茶杯，走進店裏。
剛剛的吵鬧聚集了一些人，這時候又都散盡了，店員整理架子上的衣服時八卦了兩句，倒也沒對人，只對事感慨了幾句。
路離扣著帽子，口罩扯下來走過去，低聲問：“剛剛出什麽事了？”
兩個店員對視一眼，糾結道：“這個不太好說。”
路離說：“我買衣服。”
店員更是古怪的看著他：“我們是女裝店。”
路離想說買給我媽，幸虧說之前往周圍掃了一圈，這家店的衣服顏色比較清新，款式偏獨特，如果他媽還活著，應該很難接受。
店員問：“是買給女朋友？”
路離頓了頓，隨口應道：“對。”
路離心不在焉的挑了兩件，便宜的衣服布料都少，尺碼也小，路離感覺還沒他一半寬，這不像是女裝，明明更像童裝。
付錢的時候，店員邊算邊說：“剛剛有對夫妻來買衣服，男的被女的發現出軌，聽說是男的電話裏有個女人沖他撒嬌，我們離的比較遠，沒聽見電話裏說了什麽。”
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路離問：“那她是怎麽聽見電話裏有女聲？”
店裏沒人，店員倚著櫃臺，低頭打量自己的指甲：“離的近啊，就站在她丈夫後面。”
店內的店員統一規定服裝，鞋子是軟底布鞋，而聶女士今天穿的黑色小細跟，店裏是瓷磚地面，走路聲音那麽大，寧先生能聽不見？
路離又問：“男的是怎麽解釋的？”
店員攤開手：“還能怎麽解釋啊，肯定說那是領導，是她聽錯了，不信的話就把電話打回去。女的沒信，認準了他出軌，根本不願意聽解釋，估計那男的之前就被發現了，畢竟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路離點點頭，接過店員遞來的袋子道謝，拿上衣服走人。
-
收到聶女士的消息是在上午十一點，路離在炸雞店叫了半只雞和一盒麻辣雞腿，正在等餐。
聶女士：晚上照舊跟著他。
路離打字：矛盾解開了？
聶女士：我給他一次機會。
路離：您倒是夠大度的，順便再大度一件事吧。
路離把今天所有的花費列成清單截圖發過去。
手機安靜幾秒的時間裏，對方可能沒想到路離竟然把那句話當真了。
但說出去的承諾潑出去的水。
路離收了轉賬，點的餐正巧好了。
回到家，路離洗完手出來準備吃飯，剛把手套戴上，擱在旁邊的手機震動。
他沒有設置預覽，於是摘掉一只手套，劃開手機。
看見照片的一瞬間，路離腦中閃過無數畫面，猶如走馬燈一般，最後昨天晚上超市的畫面被單獨放大。
路離本想發語音，不知怎麽的，手指一撥，點到了視頻通話，還沒來得及掛，季洵就已經接通了。
速度快的，好像知道晚半秒就會被路離掐斷似的。
季洵的背景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外有顆銀杏樹，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領口解了兩顆紐扣，坐在自家沙發上，慵懶又矜貴。
攝像頭的位置像是精心調整過，讓他整個人恰好落在正中央。
路離瞥向手裏的雞腿，還有身上皺皺巴巴的衛衣。
在家還端著架子，這妖真心機。
“不是說照片是機密嗎？怎麽又發給我了？”路離沒看他，自顧自的啃著雞腿。
季洵笑道：“哄人的東西，哪能隨隨便便的糊弄？”
“……”誰用你哄？
路離脾氣來的快消失也快，何況經過上午的事，“倩女幽魂”夫婦讓他思考了很多，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季洵。
照片給不給的，其實也無所謂。
反正辦公處的案子跟他沒關系。
從最開始就跟他關系不大，他只是在最後一條食人魚被炸死後覺得可惜和遺憾，稍微傷感了一陣，並試圖找到救回他的方法，哪怕為時已晚。
現在，如果季洵沒把照片發給他，他就可以不在乎。
不過，季洵既然發給他了——
路離咽下嘴裏的東西：“我見過他。”
季洵：“誰？”
路離：“笑面虎。”
季洵發來的照片是笑面虎的人形狀態，路離對這張臉印象深刻，正是昨天晚上出現在超市的男人。
“這張照片你到底從哪拍到的？”路離問。
他動動手指把那張照片放大，不是從監控裏截取的，更像是用手機或者相機拍攝的，畫面還挺清楚，就連左眼眉上有顆黑痦子都拍出來了。
背影是在某條巷子裏。
為了看照片，路離把視頻屏幕縮小了，另只手有東西，於是他貼著手機看。
而在季洵的屏幕裏，路離的五官被放大，根根細密的眼睫以及雙眼皮的弧度都一清二楚，依稀遮著眼睛裏的清亮。
“你是親眼見到他了？”路離又問。
沒有回應。
路離撩起眼皮，隔著手機最上面的攝像頭試圖跟季洵對視，忽然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靠的太近，猛地挺起腰，把視頻屏幕找回來。
只見季洵不知什麽時候撐起下巴，偏頭凝著某處，他這副模樣像是在發呆，但是細看，他的瞳孔並不是無波無瀾的，仿佛有一種晦澀又克制的感情在裏面湧動。
路離也凝滯住了，莫名其妙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直到季洵自己清了清嗓子，把忽然陷入沈寂的氣氛撕開一道口子。
“你說什麽？”
路離人不在視頻裏，趴在旁邊往嘴裏炫雞腿，只有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出去：“我問你這個照片從哪來的，你親眼見到的？”
季洵說不是。
照片是蝕月拍的，他是蝶類，即便被發現了也能快速逃走。
季洵模糊了蝕月的形象，用一個普通人族來代替，意外發現老虎化人形，並拍攝了照片發到辦公處的郵箱裏。
“哦，”路離把昨天在超市見到笑面虎的事情言簡意賅的告訴季洵，“他可能住在這附近，也可能他接下來的任務地點是在這。”
季洵眸光微動：“你為什麽不覺得，他只是偶然出現在這？”
“你不是說他們不想引起辦公處的註意嗎？肯定不會在街上大搖大擺，出現過的地方一定有蹊蹺！”路離說。
季洵莞爾：“那你覺得有什麽蹊蹺？”
“這我哪裏清楚？”路離往屏幕上瞥了一眼，又快速收回來，“應該跟之前的食人魚一樣吧，他們的目的是把靈力收回去。”
季洵：“但是目前辦公處並沒有接到類似的案子。”
路離嘎吱嘎吱咬著脆骨，他沒覺得自己的推理有哪錯，可季洵這句話又讓他拿不出反駁的理由。
他只說：“不是你讓我說的嗎？反正是你們辦公處的事，我就作為一個普通群眾，有什麽說什麽唄。”
季洵被他這混不吝的語氣弄笑了。
“不管有沒有案子，笑面虎都是辦公處的通緝對象，它沒有被登記過，所以很危險，你以後見到了，離得遠一點。”
路離：“哦。”
季洵：“……”
看出他沒興趣了，“好，那不聊這個了，”季洵用手指敲了敲屏幕，路離下意識瞥掃過去，聽見他說，“什麽時候，你能邀請我去家裏坐坐？”
季洵強調一句：“你自己的家。”
“……”
這妖，一天天的怎麽總想著往別人的家裏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寧先生周六白天暫無工作安排，晚上有飯局，聽聶女士說，是之前合作過的IT公司，那次合作很成功，雙方私下交情不錯。
這次對方有個感興趣的項目，想二度合作，公司看過項目策劃書，覺得很不錯，於是簽了合同，定下這場飯局。
原定的計劃是讓路離留意飯局，因為商業合作往往不是吃頓飯那麽簡單。
但是今天早晨臨時接到信息。
寧先生要陪著聶女士去逛街，路離需要全程跟著。
看見這條消息，路離的起床氣都要炸出來了，小兩口去逛街，他既不像保鏢又不像親戚的跟著人家，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哪怕寧先生真的對聶女士沒感情了，沖他當時和同事在街上的聊天，能看出他是個體面人，會在外面盡力維護住自己好丈夫的形象。
聶女士卻說，你們都是男人，寧先生有沒有裝模做樣，路離肯定能一眼看出來。
路離心說女人的第六感應該更強吧。
何況他又沒結過婚，心裏也沒裝下過哪個異性，感情這東西是不是裝的，他又不是心理大師，怎麽分辨出來。
最後聶女士表示，願意承擔他這次出行所有的費用，衣食行全包。
路離這才在周六起了個早。
如他所料，無論是逛街還是選衣服，寧先生都細致入微，有時候會低頭戳手機，但只要聶女士有事叫他，他二話不說放下手機過去。
路離看了都自愧不如，他很難確定自己以後有了家庭，能不能做到這個程度，現在光是走路，他都開始想念床和狐貍了。
不像假的。
路離在一家甜品店外的等候區嘬著奶茶，凝望不遠處給聶女士挑選衣服的寧先生。
之後聶女士去更衣室換衣服，路離看見寧先生坐在外面弄手機，沒幾秒有電話打進來，寧先生走向店內安靜的地方去接，正好面朝路離。
奶茶小料堆到底，路離吃了一吸管的珍珠，咯吱咯吱的咬著。
旁邊不知什麽時候坐了一對情侶，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進耳朵裏。
路離擰著眉頭看過去，看清兩人的姿勢，差點脫口而出一句“談戀愛上別的地方去”。
女生把一條腿搭在男生身上，附在耳邊輕聲說了什麽，男生耳朵登時通紅，湊近了要去親她，女生不讓，男生攥住她兩只手腕，女生仰起頭——
“咳咳——”
珍珠嗆在嗓子眼，路離咳的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了，他雖然虛掩著嘴，但故意把臉沖他們那邊。
路離的演技實在高超，找不出槽點，女生滿臉嫌棄的往男生懷裏縮，用路離都能聽到的悄悄話跟男生說：“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小情侶一離開，路離嘴裏的珍珠就咽下去了。
等他回過神，發現聶女士和寧先生莫名其妙吵起來了，不，應該是聶女士單方面指責寧先生，寧先生更多是安靜聽著，時而會反駁一句，但從語氣和動作來看，反駁的力度並不大。
聶女士重重的推了寧先生一把，把他推的踉蹌幾步，差點被後面的椅子絆倒。
路離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麽，聶女士已經離開店，氣勢洶洶地從他面前離開。
寧先生催著店員把剛才試過的衣服都包裝起來，付了錢匆匆去追。
愛情果然耽誤事。路離心想。
他沒有跟上去，扔了奶茶杯，走進店裏。
剛剛的吵鬧聚集了一些人，這時候又都散盡了，店員整理架子上的衣服時八卦了兩句，倒也沒對人，只對事感慨了幾句。
路離扣著帽子，口罩扯下來走過去，低聲問：“剛剛出什麽事了？”
兩個店員對視一眼，糾結道：“這個不太好說。”
路離說：“我買衣服。”
店員更是古怪的看著他：“我們是女裝店。”
路離想說買給我媽，幸虧說之前往周圍掃了一圈，這家店的衣服顏色比較清新，款式偏獨特，如果他媽還活著，應該很難接受。
店員問：“是買給女朋友？”
路離頓了頓，隨口應道：“對。”
路離心不在焉的挑了兩件，便宜的衣服布料都少，尺碼也小，路離感覺還沒他一半寬，這不像是女裝，明明更像童裝。
付錢的時候，店員邊算邊說：“剛剛有對夫妻來買衣服，男的被女的發現出軌，聽說是男的電話裏有個女人沖他撒嬌，我們離的比較遠，沒聽見電話裏說了什麽。”
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路離問：“那她是怎麽聽見電話裏有女聲？”
店裏沒人，店員倚著櫃臺，低頭打量自己的指甲：“離的近啊，就站在她丈夫後面。”
店內的店員統一規定服裝，鞋子是軟底布鞋，而聶女士今天穿的黑色小細跟，店裏是瓷磚地面，走路聲音那麽大，寧先生能聽不見？
路離又問：“男的是怎麽解釋的？”
店員攤開手：“還能怎麽解釋啊，肯定說那是領導，是她聽錯了，不信的話就把電話打回去。女的沒信，認準了他出軌，根本不願意聽解釋，估計那男的之前就被發現了，畢竟出軌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路離點點頭，接過店員遞來的袋子道謝，拿上衣服走人。
-
收到聶女士的消息是在上午十一點，路離在炸雞店叫了半只雞和一盒麻辣雞腿，正在等餐。
聶女士：晚上照舊跟著他。
路離打字：矛盾解開了？
聶女士：我給他一次機會。
路離：您倒是夠大度的，順便再大度一件事吧。
路離把今天所有的花費列成清單截圖發過去。
手機安靜幾秒的時間裏，對方可能沒想到路離竟然把那句話當真了。
但說出去的承諾潑出去的水。
路離收了轉賬，點的餐正巧好了。
回到家，路離洗完手出來準備吃飯，剛把手套戴上，擱在旁邊的手機震動。
他沒有設置預覽，於是摘掉一只手套，劃開手機。
看見照片的一瞬間，路離腦中閃過無數畫面，猶如走馬燈一般，最後昨天晚上超市的畫面被單獨放大。
路離本想發語音，不知怎麽的，手指一撥，點到了視頻通話，還沒來得及掛，季洵就已經接通了。
速度快的，好像知道晚半秒就會被路離掐斷似的。
季洵的背景是一大片落地窗，窗外有顆銀杏樹，他穿著一件黑色襯衫，領口解了兩顆紐扣，坐在自家沙發上，慵懶又矜貴。
攝像頭的位置像是精心調整過，讓他整個人恰好落在正中央。
路離瞥向手裏的雞腿，還有身上皺皺巴巴的衛衣。
在家還端著架子，這妖真心機。
“不是說照片是機密嗎？怎麽又發給我了？”路離沒看他，自顧自的啃著雞腿。
季洵笑道：“哄人的東西，哪能隨隨便便的糊弄？”
“……”誰用你哄？
路離脾氣來的快消失也快，何況經過上午的事，“倩女幽魂”夫婦讓他思考了很多，哪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季洵。
照片給不給的，其實也無所謂。
反正辦公處的案子跟他沒關系。
從最開始就跟他關系不大，他只是在最後一條食人魚被炸死後覺得可惜和遺憾，稍微傷感了一陣，並試圖找到救回他的方法，哪怕為時已晚。
現在，如果季洵沒把照片發給他，他就可以不在乎。
不過，季洵既然發給他了——
路離咽下嘴裏的東西：“我見過他。”
季洵：“誰？”
路離：“笑面虎。”
季洵發來的照片是笑面虎的人形狀態，路離對這張臉印象深刻，正是昨天晚上出現在超市的男人。
“這張照片你到底從哪拍到的？”路離問。
他動動手指把那張照片放大，不是從監控裏截取的，更像是用手機或者相機拍攝的，畫面還挺清楚，就連左眼眉上有顆黑痦子都拍出來了。
背影是在某條巷子裏。
為了看照片，路離把視頻屏幕縮小了，另只手有東西，於是他貼著手機看。
而在季洵的屏幕裏，路離的五官被放大，根根細密的眼睫以及雙眼皮的弧度都一清二楚，依稀遮著眼睛裏的清亮。
“你是親眼見到他了？”路離又問。
沒有回應。
路離撩起眼皮，隔著手機最上面的攝像頭試圖跟季洵對視，忽然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靠的太近，猛地挺起腰，把視頻屏幕找回來。
只見季洵不知什麽時候撐起下巴，偏頭凝著某處，他這副模樣像是在發呆，但是細看，他的瞳孔並不是無波無瀾的，仿佛有一種晦澀又克制的感情在裏面湧動。
路離也凝滯住了，莫名其妙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直到季洵自己清了清嗓子，把忽然陷入沈寂的氣氛撕開一道口子。
“你說什麽？”
路離人不在視頻裏，趴在旁邊往嘴裏炫雞腿，只有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出去：“我問你這個照片從哪來的，你親眼見到的？”
季洵說不是。
照片是蝕月拍的，他是蝶類，即便被發現了也能快速逃走。
季洵模糊了蝕月的形象，用一個普通人族來代替，意外發現老虎化人形，並拍攝了照片發到辦公處的郵箱裏。
“哦，”路離把昨天在超市見到笑面虎的事情言簡意賅的告訴季洵，“他可能住在這附近，也可能他接下來的任務地點是在這。”
季洵眸光微動：“你為什麽不覺得，他只是偶然出現在這？”
“你不是說他們不想引起辦公處的註意嗎？肯定不會在街上大搖大擺，出現過的地方一定有蹊蹺！”路離說。
季洵莞爾：“那你覺得有什麽蹊蹺？”
“這我哪裏清楚？”路離往屏幕上瞥了一眼，又快速收回來，“應該跟之前的食人魚一樣吧，他們的目的是把靈力收回去。”
季洵：“但是目前辦公處並沒有接到類似的案子。”
路離嘎吱嘎吱咬著脆骨，他沒覺得自己的推理有哪錯，可季洵這句話又讓他拿不出反駁的理由。
他只說：“不是你讓我說的嗎？反正是你們辦公處的事，我就作為一個普通群眾，有什麽說什麽唄。”
季洵被他這混不吝的語氣弄笑了。
“不管有沒有案子，笑面虎都是辦公處的通緝對象，它沒有被登記過，所以很危險，你以後見到了，離得遠一點。”
路離：“哦。”
季洵：“……”
看出他沒興趣了，“好，那不聊這個了，”季洵用手指敲了敲屏幕，路離下意識瞥掃過去，聽見他說，“什麽時候，你能邀請我去家裏坐坐？”
季洵強調一句：“你自己的家。”
“……”
這妖，一天天的怎麽總想著往別人的家裏跑？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