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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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這話囫圇一聽還挺有安全感的，可進了路離的耳朵，實在忍不住發笑。
這三界之中，沒誰敢說能護他的命，如果真有，路離不僅不會感動，還會破口大罵怎麽不早點來。
白卓走到門口，一回頭發現路離還癱在那，怒其不爭道：“過來！”
路離扭過頭，佯裝不在意道：“執勤部的新同事，我就不去了吧？”
白卓送給他一個詭異的笑容：“怕了？”
“……”
不到三秒，白卓看見他憤憤的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辦公室。
白卓叫住他：“這邊！”
路離急剎車，僵直的轉了180度，跟上白卓。
部門其他成員都有任務在身，進了會議室，裏面只有毛寧和路禾。
路離從白卓身後挪了兩步，視角受限，毛寧擋住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以至於路離只能看見對方交疊翹起的兩條腿。
西裝材質的褲子比較肥，卻不難看出腿很長很細。
路禾站在毛寧旁邊，聽見動靜後頷首示意：“白主任。”
白卓點點頭，徑直走向最裏面的座位，與此同時，毛寧和路禾跟上去，盡職盡責的扮演著左右護法。
沙發上的男人也適時的起身，他留著濃黑色的短發，身材頎長，皮膚白的嚇人，跟身上的白襯衫不相上下，一只手插在西裝褲的兜裏，另一只手肘裏搭著黑色的大衣，看上去不像是來入職的，更像領導來視察。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的襯衫有些褶皺，男人低頭看了一圈，用手指輕輕捏著下擺扽了扽。
擡起頭的瞬間，跟正觀察的入迷的路離四目相對。
路離臉小，墨鏡能擋住一半臉，隔著烏黑的鏡片，路離無端生出一種心思被窺探的錯覺。
男人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那一刻，路離腦海裏突如其來的蹦出一個詞——風流。
動物即便化妖，以人類的外形生活，本質上還會留有動物的特性，比如路禾天生黃色皮毛，他化妖後頭發自然而然是黃色的，牧寅升是南陵黑虎，頭發是黑白相間的，身材魁梧，面相帶著兇氣，白卓是白林花鹿，氣質高貴孤冷。
但這只妖……到底什麽動物能長著一張魅惑又多情的臉？
白卓咳嗽了聲，路離才回過神，從那張臉上挪開視線，闊步走向離門最近的沙發坐下。
“時間緊任務重，就不多寒暄了，你們私底下自己去互相認識，”白卓雙手交握，扣著膝蓋，從男人和路離的臉上掃視一圈，“我通知一件事，從今天開始，路離參與到食人魚案當中。”
“啊？”毛寧震驚出聲，路禾也難以置信的看向路離。
不過毛寧驚訝的並不是路離作為人族參與到案子的調查裏，而是指著路禾說：“辦公處不是禁止親屬和裙帶關系嗎？”
白卓睨他一眼，直白道：“不是入職，只是配合調查，因為，他是案件當事人之一。”
這場新同事見面會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直到離開會議室，路離都不知道剛才那妖叫什麽。
路離不喜歡辦公處的味道，一秒鐘都不想多待，正準備回家，手腕忽然一緊。
路禾追上來，神色緊張的看著他：“哥，這到底怎麽回事？什麽當事人之一？”
路離垂眼看了看路禾攥緊的手，估摸著抽不出來，於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快道：“你忘了？生日那天我給你做的魚，我也沒想到是你們案子裏的食人魚。”
“……這不就是個烏龍嗎？怎麽還上綱上線了？”路禾擔心道，“讓你參與進來，萬一出事受傷了怎麽辦？”
路離安慰道：“你哥皮糙肉厚，沒那麽容易出事。”
“哥！”路禾不喜歡聽這種話。
路離拍拍他的手：“再說這不是還有你嗎？你不是說，會一輩子保護我嗎？”
路禾還是不放心，他願意留在執勤部工作，但是忍受不了部門總把他哥當成怪胎。
他越擔心，思緒越飄的不著邊，甚至懷疑，白卓是想利用這次“洗白”機會害死路離，以絕後患。
當初把路離關進二級看守所的事他已經咬著牙忍下來了，這次事關生命安危，他忍不了！
“我去找白主任！”路禾說著，轉頭就要沖進會議室。
路離沒抓住他手，眼見著路禾就要推門而入，大門忽然從裏面拉開。
男人穿上了大衣，挺拔的立在門前，短暫的瞥了眼路禾，便越過他看向站在後方的路離，唇角的笑意逐漸加深，連帶著那雙勾人的雙眼也變得格外繾綣。
路離覺得莫名其妙。
白卓的聲音頓時響起：“聚在門口幹什麽？”
“白主任！”路禾甕聲甕氣的喊了聲，“我哥——”
話音戛然而止，是被門口那個男人出聲打斷的。
“路先生，能賞個臉跟我聊一下嗎？”男人聲音溫吞，口氣卻帶著漫不經心，直接把話語裏的禮貌和客氣帶走一半。
路禾楞了楞，往後小幅度的退了兩步，瞳孔以不易察覺的速度縮窄，這是狐貓在警惕時常有的表現。
人族之間互相吸引是靠外表和氣質，而妖族之間聯絡感情是靠氣味。
路禾第一次在走廊見到他，只聞到了擦肩而過時殘留在空氣中的一點清香，那香味很奇特，並不難聞，像是某種藏在漫無邊際大雪裏的花，帶著深沈又悠遠的味道。
可是當他走遠，味道越來越淡直至消失，路禾在尾調裏聞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像是一株倔強盛開的花被雪崩淹沒，這種壓迫感讓他產生了半分鐘的心慌氣短。
是來自妖族力量的制衡，而那麽強有力的制約還只是對方在不經意間留下的。
牧寅升的力量在路禾之上，但他畢竟是貓科動物，路禾與他對峙時，不會感覺到任何懼怕。
食物鏈裏，還有哪個種群會高出老虎一等？
路禾還沒想出來，男人歪著頭催了一下：“路先生？”
路禾看過去，剛要說話，卻意外發現，對方並沒有在看自己，循著他的視線，路禾梗著脖子僵硬的轉過身，落在臉色黑沈的路離身上。
？哪個路先生？
——
路離的性格古怪已經不是奇聞異事了，面對不同的人或妖，性格也不一樣，說的好聽點是一人千面，難聽點就是陰晴不定，但總的概括起來，除了路禾，他對其他人的態度都不怎麽樣。
包括對這個要跟他聊一聊的男人。
但細微處還是有些不同。
路離臉色很差，就差把“別煩我”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但他說話的語氣是沈穩又平靜的，而路離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兇狠的表情配上老實的語調，有種強烈的反差感。
他們重新回到那間會議室裏，男人擡起手臂客氣道：“請坐。”
“……”這語氣，你是辦公處的處長？
路離還是選擇坐在門邊，這回主動權落在了男人身上，他挨著路離，自然又從容的坐在了旁邊。
“自我介紹下，我姓季，單名一個洵字，季節的季，洵然的洵。”男人伸出手。
路離瞥了眼他的手，跟他的腿一樣又瘦又長，骨節不粗大，指尖很細，指甲修剪得幹幹凈凈，因此多了幾分秀氣。
“路離。”
路離像摸電門似的碰了下，明明是點到為止的程度，他還是感覺到了相貼一瞬間，對方皮膚的細膩。
正常握手時長為三秒，這是一種禮儀，路離的動作挺冒犯的，但季洵並沒有生氣，慢條斯理的握拳收回。
路離沒有看他，但凡他好奇的看一眼，也能發現季洵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攜帶的笑意更加濃烈。
季洵指了指他臉上的墨鏡：“路先生眼睛不舒服？”
路離下意識推了推墨鏡，隨口胡扯了一句：“雞眼。”
“……”季洵眨了下眼，不知是懷疑還是想去感同身受，皺了下眉，問，“什麽原因呢？”
路離其實挺想回一句“你也想得雞眼？”，但是出口卻老老實實找了個正經的解釋：“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季洵“哦”了一聲，拉著長音，路離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這語調是什麽意思。
一向以厚臉皮著稱的路離頭一回因為一句話而感覺臉頰燥熱，他是看過，但他從來沒主動搜索，都是網頁彈出的害人小廣告，關又關不掉。
他看過一次後沒什麽波瀾，只剩下“也就那樣”，所以就算長雞眼，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香蕉色小視頻。
這妖，滿腦子都裝了些什麽不良的東西？？
路離張了張嘴，想解釋，話到嘴邊，又猝然意識到季洵什麽都沒講，那他的解釋豈不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過季洵並沒有針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離路離近了點兒。
剛見季洵的時候，襯衫扣子利索的系到頂，不知道什麽時候最上面那兩顆扣子開了，衣領松垮的搭著，他斜倚著的姿勢，恰好露出半邊鎖骨。
季洵渾然不知，繼續興致勃勃的聊天：“路先生是人族吧？”
路離目視前方“嗯”了一聲，剛才的解釋沒有說出去，以至於堵在嗓子眼裏，發出的聲音透著啞，他強裝淡定的咳了咳。
季洵溫和道：“那就好。”
路離又是敷衍的“嗯”了一聲，然後疑惑的看向他：“嗯？”
或許是他呆滯的表情太好玩，季洵笑起來，解釋道：“剛才白主任單獨留下我，讓我在調查食人魚案的這段時間，保護好路先生你的安全，是人族就好辦了。”
路離嘴角微微抽搐：“是人族才不好辦吧，你不怕我拖你們後腿？”
季洵反問：“路先生會嗎？”
路離幹巴巴道：“……會。”
季洵很明顯的楞了下：“路先生說話倒是挺有趣的。”
路離被一口一個“路先生”叫的魂都要飄起來了。
他嘴上叫著“路先生”，客氣又疏遠，但哪哪都透著一股親昵和熟稔，仿佛他們是早就相識的舊故。
“你多大了？”季洵忽然把稱呼撇了，弄得路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路離模棱兩可的說：“成年了。”
季洵笑著，語氣像在哄弄小孩：“哦，那成年多久啦？”
“……”路離緊著眉頭，“那你呢？一直叫我路先生，沒比我大多少吧？”
季洵挑挑眉：“你可以猜一下。”
路離抿了抿唇：“我不猜。”
人族還好猜點，妖族怎麽猜？
有的壽命上千年，有的壽命幾百年，成年線也不一樣，白卓平日裏戴著眼鏡文質彬彬，去市中心的商業街走一圈，像是而立之年的成功事業男，結果是黃土埋到胳肢窩的千歲中老年。
季洵垂下眼說：“我比路先生大很多。”
大多少呢？
叫一聲老祖宗都不為過。
路離從善如流道：“那就別叫路先生了，聽著別扭，直接叫我路離吧。”
“其實叫你大名也有些不妥，”季洵想了想，好一會才問道，“你有小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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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界之中，沒誰敢說能護他的命，如果真有，路離不僅不會感動，還會破口大罵怎麽不早點來。
白卓走到門口，一回頭發現路離還癱在那，怒其不爭道：“過來！”
路離扭過頭，佯裝不在意道：“執勤部的新同事，我就不去了吧？”
白卓送給他一個詭異的笑容：“怕了？”
“……”
不到三秒，白卓看見他憤憤的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辦公室。
白卓叫住他：“這邊！”
路離急剎車，僵直的轉了180度，跟上白卓。
部門其他成員都有任務在身，進了會議室，裏面只有毛寧和路禾。
路離從白卓身後挪了兩步，視角受限，毛寧擋住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以至於路離只能看見對方交疊翹起的兩條腿。
西裝材質的褲子比較肥，卻不難看出腿很長很細。
路禾站在毛寧旁邊，聽見動靜後頷首示意：“白主任。”
白卓點點頭，徑直走向最裏面的座位，與此同時，毛寧和路禾跟上去，盡職盡責的扮演著左右護法。
沙發上的男人也適時的起身，他留著濃黑色的短發，身材頎長，皮膚白的嚇人，跟身上的白襯衫不相上下，一只手插在西裝褲的兜裏，另一只手肘裏搭著黑色的大衣，看上去不像是來入職的，更像領導來視察。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的襯衫有些褶皺，男人低頭看了一圈，用手指輕輕捏著下擺扽了扽。
擡起頭的瞬間，跟正觀察的入迷的路離四目相對。
路離臉小，墨鏡能擋住一半臉，隔著烏黑的鏡片，路離無端生出一種心思被窺探的錯覺。
男人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那一刻，路離腦海裏突如其來的蹦出一個詞——風流。
動物即便化妖，以人類的外形生活，本質上還會留有動物的特性，比如路禾天生黃色皮毛，他化妖後頭發自然而然是黃色的，牧寅升是南陵黑虎，頭發是黑白相間的，身材魁梧，面相帶著兇氣，白卓是白林花鹿，氣質高貴孤冷。
但這只妖……到底什麽動物能長著一張魅惑又多情的臉？
白卓咳嗽了聲，路離才回過神，從那張臉上挪開視線，闊步走向離門最近的沙發坐下。
“時間緊任務重，就不多寒暄了，你們私底下自己去互相認識，”白卓雙手交握，扣著膝蓋，從男人和路離的臉上掃視一圈，“我通知一件事，從今天開始，路離參與到食人魚案當中。”
“啊？”毛寧震驚出聲，路禾也難以置信的看向路離。
不過毛寧驚訝的並不是路離作為人族參與到案子的調查裏，而是指著路禾說：“辦公處不是禁止親屬和裙帶關系嗎？”
白卓睨他一眼，直白道：“不是入職，只是配合調查，因為，他是案件當事人之一。”
這場新同事見面會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直到離開會議室，路離都不知道剛才那妖叫什麽。
路離不喜歡辦公處的味道，一秒鐘都不想多待，正準備回家，手腕忽然一緊。
路禾追上來，神色緊張的看著他：“哥，這到底怎麽回事？什麽當事人之一？”
路離垂眼看了看路禾攥緊的手，估摸著抽不出來，於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輕快道：“你忘了？生日那天我給你做的魚，我也沒想到是你們案子裏的食人魚。”
“……這不就是個烏龍嗎？怎麽還上綱上線了？”路禾擔心道，“讓你參與進來，萬一出事受傷了怎麽辦？”
路離安慰道：“你哥皮糙肉厚，沒那麽容易出事。”
“哥！”路禾不喜歡聽這種話。
路離拍拍他的手：“再說這不是還有你嗎？你不是說，會一輩子保護我嗎？”
路禾還是不放心，他願意留在執勤部工作，但是忍受不了部門總把他哥當成怪胎。
他越擔心，思緒越飄的不著邊，甚至懷疑，白卓是想利用這次“洗白”機會害死路離，以絕後患。
當初把路離關進二級看守所的事他已經咬著牙忍下來了，這次事關生命安危，他忍不了！
“我去找白主任！”路禾說著，轉頭就要沖進會議室。
路離沒抓住他手，眼見著路禾就要推門而入，大門忽然從裏面拉開。
男人穿上了大衣，挺拔的立在門前，短暫的瞥了眼路禾，便越過他看向站在後方的路離，唇角的笑意逐漸加深，連帶著那雙勾人的雙眼也變得格外繾綣。
路離覺得莫名其妙。
白卓的聲音頓時響起：“聚在門口幹什麽？”
“白主任！”路禾甕聲甕氣的喊了聲，“我哥——”
話音戛然而止，是被門口那個男人出聲打斷的。
“路先生，能賞個臉跟我聊一下嗎？”男人聲音溫吞，口氣卻帶著漫不經心，直接把話語裏的禮貌和客氣帶走一半。
路禾楞了楞，往後小幅度的退了兩步，瞳孔以不易察覺的速度縮窄，這是狐貓在警惕時常有的表現。
人族之間互相吸引是靠外表和氣質，而妖族之間聯絡感情是靠氣味。
路禾第一次在走廊見到他，只聞到了擦肩而過時殘留在空氣中的一點清香，那香味很奇特，並不難聞，像是某種藏在漫無邊際大雪裏的花，帶著深沈又悠遠的味道。
可是當他走遠，味道越來越淡直至消失，路禾在尾調裏聞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像是一株倔強盛開的花被雪崩淹沒，這種壓迫感讓他產生了半分鐘的心慌氣短。
是來自妖族力量的制衡，而那麽強有力的制約還只是對方在不經意間留下的。
牧寅升的力量在路禾之上，但他畢竟是貓科動物，路禾與他對峙時，不會感覺到任何懼怕。
食物鏈裏，還有哪個種群會高出老虎一等？
路禾還沒想出來，男人歪著頭催了一下：“路先生？”
路禾看過去，剛要說話，卻意外發現，對方並沒有在看自己，循著他的視線，路禾梗著脖子僵硬的轉過身，落在臉色黑沈的路離身上。
？哪個路先生？
——
路離的性格古怪已經不是奇聞異事了，面對不同的人或妖，性格也不一樣，說的好聽點是一人千面，難聽點就是陰晴不定，但總的概括起來，除了路禾，他對其他人的態度都不怎麽樣。
包括對這個要跟他聊一聊的男人。
但細微處還是有些不同。
路離臉色很差，就差把“別煩我”三個字刻在腦門上了，但他說話的語氣是沈穩又平靜的，而路離好像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兇狠的表情配上老實的語調，有種強烈的反差感。
他們重新回到那間會議室裏，男人擡起手臂客氣道：“請坐。”
“……”這語氣，你是辦公處的處長？
路離還是選擇坐在門邊，這回主動權落在了男人身上，他挨著路離，自然又從容的坐在了旁邊。
“自我介紹下，我姓季，單名一個洵字，季節的季，洵然的洵。”男人伸出手。
路離瞥了眼他的手，跟他的腿一樣又瘦又長，骨節不粗大，指尖很細，指甲修剪得幹幹凈凈，因此多了幾分秀氣。
“路離。”
路離像摸電門似的碰了下，明明是點到為止的程度，他還是感覺到了相貼一瞬間，對方皮膚的細膩。
正常握手時長為三秒，這是一種禮儀，路離的動作挺冒犯的，但季洵並沒有生氣，慢條斯理的握拳收回。
路離沒有看他，但凡他好奇的看一眼，也能發現季洵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攜帶的笑意更加濃烈。
季洵指了指他臉上的墨鏡：“路先生眼睛不舒服？”
路離下意識推了推墨鏡，隨口胡扯了一句：“雞眼。”
“……”季洵眨了下眼，不知是懷疑還是想去感同身受，皺了下眉，問，“什麽原因呢？”
路離其實挺想回一句“你也想得雞眼？”，但是出口卻老老實實找了個正經的解釋：“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季洵“哦”了一聲，拉著長音，路離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這語調是什麽意思。
一向以厚臉皮著稱的路離頭一回因為一句話而感覺臉頰燥熱，他是看過，但他從來沒主動搜索，都是網頁彈出的害人小廣告，關又關不掉。
他看過一次後沒什麽波瀾，只剩下“也就那樣”，所以就算長雞眼，也絕對不會是因為香蕉色小視頻。
這妖，滿腦子都裝了些什麽不良的東西？？
路離張了張嘴，想解釋，話到嘴邊，又猝然意識到季洵什麽都沒講，那他的解釋豈不是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不過季洵並沒有針對這個問題深究下去，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離路離近了點兒。
剛見季洵的時候，襯衫扣子利索的系到頂，不知道什麽時候最上面那兩顆扣子開了，衣領松垮的搭著，他斜倚著的姿勢，恰好露出半邊鎖骨。
季洵渾然不知，繼續興致勃勃的聊天：“路先生是人族吧？”
路離目視前方“嗯”了一聲，剛才的解釋沒有說出去，以至於堵在嗓子眼裏，發出的聲音透著啞，他強裝淡定的咳了咳。
季洵溫和道：“那就好。”
路離又是敷衍的“嗯”了一聲，然後疑惑的看向他：“嗯？”
或許是他呆滯的表情太好玩，季洵笑起來，解釋道：“剛才白主任單獨留下我，讓我在調查食人魚案的這段時間，保護好路先生你的安全，是人族就好辦了。”
路離嘴角微微抽搐：“是人族才不好辦吧，你不怕我拖你們後腿？”
季洵反問：“路先生會嗎？”
路離幹巴巴道：“……會。”
季洵很明顯的楞了下：“路先生說話倒是挺有趣的。”
路離被一口一個“路先生”叫的魂都要飄起來了。
他嘴上叫著“路先生”，客氣又疏遠，但哪哪都透著一股親昵和熟稔，仿佛他們是早就相識的舊故。
“你多大了？”季洵忽然把稱呼撇了，弄得路離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路離模棱兩可的說：“成年了。”
季洵笑著，語氣像在哄弄小孩：“哦，那成年多久啦？”
“……”路離緊著眉頭，“那你呢？一直叫我路先生，沒比我大多少吧？”
季洵挑挑眉：“你可以猜一下。”
路離抿了抿唇：“我不猜。”
人族還好猜點，妖族怎麽猜？
有的壽命上千年，有的壽命幾百年，成年線也不一樣，白卓平日裏戴著眼鏡文質彬彬，去市中心的商業街走一圈，像是而立之年的成功事業男，結果是黃土埋到胳肢窩的千歲中老年。
季洵垂下眼說：“我比路先生大很多。”
大多少呢？
叫一聲老祖宗都不為過。
路離從善如流道：“那就別叫路先生了，聽著別扭，直接叫我路離吧。”
“其實叫你大名也有些不妥，”季洵想了想，好一會才問道，“你有小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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