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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惟微，人心惟危，我擇其中而處。
——吳法玄求道感悟第三條
“君許妾以歡顏，妾當以白首相報。”
暗天子喃喃念道，瞬間面色煞白，一張稚嫩面孔全無血色。
小厄扯落墜地，也不知他施展了什麽秘法，豎瞳中唯剩一副生不如死神色。
“不是我，我沒有誘惑他，他自願……”
“我錯了，錯了，請原諒……”
“殺了我，殺了我，磔磔，這是必定的詛咒，主人、不，那賤人也破解不掉！”
小厄瞳眸中透出無盡瘋狂。
暗天子驟然停手，冷靜下來，“要殺你，早殺了。”
他轉而一笑，目光陰冷，“你想知道你的第一代後代去了何處？嘿嘿，它去了一個可以肆意吞噬自己族人的地方。”
小厄也笑了起來，笑聲極其難聽，充滿無限譏諷，“哈，暗天子，號稱智算無儔的你——不，我又想起來了，你好像有一位情人，智天子嘛，也聰明得緊。可惜聰明常被聰明誤，我族向來強者為尊，弱肉強食，它吞噬得越多就越強大，哈哈……”
“快點殺了我，殺了我，你的修為將永遠無法回覆巔峰，一個煉氣期的暗天子，想想也笑死我了，哈哈！”
暗天子沈默。
老猿冷眼看著猖狂一時的小厄。
一座青峰，孤懸無垠碧波之上，青峰高不過百尺，碧翠如玉。
數百米外，一座臨崖孤亭，下方碧波翻湧，勝如匹練，深杳難測。
遙遙望去，這一幕仿佛天地間的一幅靜止山水畫，亙久長存。
那亭中猶有一道人影，身姿綽約，風韻有致，青絲如瀑垂，眉似冷山橫，耳畔琉璃蘇，一襲絳月袍，不似在人間。
“又在思念你那無情無義的情郎呢？”一道鳳啼之音響起，一位宮裝女子自虛空踏步而來，正是簡的師尊。
亭中女子並未轉身，冷道：“關你何事？”
宮裝女子朝向另一方虛空，譏笑道：“月天子，瞧瞧，你的單相思終究是水月鏡花一場空！”
一名素袍男子同樣踏空而至，頭戴蓮花冠，一身紫玉袍，面相俊美，姿態雍容。
“萬法皆虛有，水月鏡花方是真。”月天子優容道。
亭中女子罔顧二人，只道：“我願十世沈淪，換你此生歡顏。沈淪已現世，歡顏又何在？”
“獲得沈淪之人，究竟是那天懨門人，還是那憑空現世的野修小輩？”月天子道。
“憑空現世？哼，恐怕是他選擇之人吧。”亭中女子冷眉一聳。
宮裝女子嘖嘖兩聲，“終究是情人之間，心有靈犀一點通。”
月天子繼道：“以暗天子之脾性，恐怕絕不願他選擇之人，喚醒沈淪？”
宮裝女子這才正色道：“一世沈淪，一世詛咒，誰也解脫不掉。想來阿那難魔族的王族血裔一直控制在他手中，否則何以喚醒沈淪？”
月天子沈眉不語。
亭中女子此時笑了起來，若是幸災樂禍。“我聽聞，在那元神秘境之中，那野修小輩正是為了解救某人弟子，這才使用了沈淪，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光天子微怒，“智天子，你勿血口噴人！”
月天子認真看向亭中女子，沈聲道：“這就是你不願天宮寺簡成為神子的緣故？”
智天子輕嘆息一聲，“命運如同一片大海，神靈也無法掌控。他選擇之人因簡而喚醒沈淪，簡為起因，必承其果。除此，那人又間接幫助簡拿回‘青蓮無垢心經’，卻是另一層因果。因因果果，環環相續，誰是因，誰是果，已成一盤亂絲。神子之位，簡既適合，亦不合適。或許，最終的成與敗，還是在於那一位的選擇！”
光天子霸氣顯露：“她有得選嗎？”
智天子再次嘆息，“你我三人皆知，神格誕生之刻，乃神靈最為虛弱之時，力天子和那負心人何嘗不知，她自身豈不知？也許她早就不在神國之中了！”
光天子與月天子同時一驚，“不在神國中養傷，她能去哪？”
智天子縷起耳邊一片琉璃蘇，似陷入沈思，似在回憶往事，聲音忽有些縹緲起來。
“當年我們五人間那一場分道揚鑣的大戰，各自受傷不輕。力天子肉身被毀，自封真靈躲躲藏藏，那負心人中了月天子你的輪回道，十世沈淪。我等亦身受重傷。而她尚年幼自顧不暇，自然也無法插手。”
“在尚未離開崩潰的真靈界之前，那負心人便告知我，他獲得了一具阿那難魔族一位老王的屍身，說是屍身，其實並未死，只不過處於長期虛弱沈眠期，秘法催發下，猶能誕生魔靈，這就是精魄的來源，又恰在墜月湖出現，便是我當年提起墜月湖之戰的起因。”
“如今想來，這負心賊當時對我就存了戒心，早早給我下了一個圈套。精魄之物，即便真靈界尚存時，亦極其珍貴，對於我等養傷自是不可多得。她又何嘗不需要精魄呢？真靈界崩潰的反噬，神格的孕育生長——”
光天子與月天子幾乎異口同聲：“你說她在墜月湖？”
智天子輕吐一口氣，似舒緩心中郁悶，“也許只是半個她。畢竟我們對神靈的了解還是太少，至少比不上他。”
光天子、月天子一時皆默然。
離去的路上，光天子目光閃爍，忽道：“月天子，你以為這對狗男女會不會聯手演戲，最後騙得我等空歡喜一場。”
她迅速補充道：“論玩心眼詭計，十個你我加起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實在難免心虛。”
月天子思量一番，笑回道：“你多心了！聰明人自有聰明人的驕傲，況且理念不同，他們之間或許彼此心中都有對方，但為了各自的追求，一方徹底消亡，另一方當然會傷心難過，但在這之前二人都不會選擇妥協。你不會明白的。”
等光天子回過味來時，月天子早已溜之杳杳。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居然看不起老娘！”光天子一跺腳，身形化作一片流光消失。
水亭中，智天子依舊一動不動，瞳眸中碧波翻湧，此起彼伏，生生不息。
“君許妾以歡顏，妾當以白首相報。”
她默念一遍，兀自道：“你有你的千年布局，我有我的尋常算計，我偏不讓你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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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法玄求道感悟第三條
“君許妾以歡顏，妾當以白首相報。”
暗天子喃喃念道，瞬間面色煞白，一張稚嫩面孔全無血色。
小厄扯落墜地，也不知他施展了什麽秘法，豎瞳中唯剩一副生不如死神色。
“不是我，我沒有誘惑他，他自願……”
“我錯了，錯了，請原諒……”
“殺了我，殺了我，磔磔，這是必定的詛咒，主人、不，那賤人也破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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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天子驟然停手，冷靜下來，“要殺你，早殺了。”
他轉而一笑，目光陰冷，“你想知道你的第一代後代去了何處？嘿嘿，它去了一個可以肆意吞噬自己族人的地方。”
小厄也笑了起來，笑聲極其難聽，充滿無限譏諷，“哈，暗天子，號稱智算無儔的你——不，我又想起來了，你好像有一位情人，智天子嘛，也聰明得緊。可惜聰明常被聰明誤，我族向來強者為尊，弱肉強食，它吞噬得越多就越強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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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天子沈默。
老猿冷眼看著猖狂一時的小厄。
一座青峰，孤懸無垠碧波之上，青峰高不過百尺，碧翠如玉。
數百米外，一座臨崖孤亭，下方碧波翻湧，勝如匹練，深杳難測。
遙遙望去，這一幕仿佛天地間的一幅靜止山水畫，亙久長存。
那亭中猶有一道人影，身姿綽約，風韻有致，青絲如瀑垂，眉似冷山橫，耳畔琉璃蘇，一襲絳月袍，不似在人間。
“又在思念你那無情無義的情郎呢？”一道鳳啼之音響起，一位宮裝女子自虛空踏步而來，正是簡的師尊。
亭中女子並未轉身，冷道：“關你何事？”
宮裝女子朝向另一方虛空，譏笑道：“月天子，瞧瞧，你的單相思終究是水月鏡花一場空！”
一名素袍男子同樣踏空而至，頭戴蓮花冠，一身紫玉袍，面相俊美，姿態雍容。
“萬法皆虛有，水月鏡花方是真。”月天子優容道。
亭中女子罔顧二人，只道：“我願十世沈淪，換你此生歡顏。沈淪已現世，歡顏又何在？”
“獲得沈淪之人，究竟是那天懨門人，還是那憑空現世的野修小輩？”月天子道。
“憑空現世？哼，恐怕是他選擇之人吧。”亭中女子冷眉一聳。
宮裝女子嘖嘖兩聲，“終究是情人之間，心有靈犀一點通。”
月天子繼道：“以暗天子之脾性，恐怕絕不願他選擇之人，喚醒沈淪？”
宮裝女子這才正色道：“一世沈淪，一世詛咒，誰也解脫不掉。想來阿那難魔族的王族血裔一直控制在他手中，否則何以喚醒沈淪？”
月天子沈眉不語。
亭中女子此時笑了起來，若是幸災樂禍。“我聽聞，在那元神秘境之中，那野修小輩正是為了解救某人弟子，這才使用了沈淪，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光天子微怒，“智天子，你勿血口噴人！”
月天子認真看向亭中女子，沈聲道：“這就是你不願天宮寺簡成為神子的緣故？”
智天子輕嘆息一聲，“命運如同一片大海，神靈也無法掌控。他選擇之人因簡而喚醒沈淪，簡為起因，必承其果。除此，那人又間接幫助簡拿回‘青蓮無垢心經’，卻是另一層因果。因因果果，環環相續，誰是因，誰是果，已成一盤亂絲。神子之位，簡既適合，亦不合適。或許，最終的成與敗，還是在於那一位的選擇！”
光天子霸氣顯露：“她有得選嗎？”
智天子再次嘆息，“你我三人皆知，神格誕生之刻，乃神靈最為虛弱之時，力天子和那負心人何嘗不知，她自身豈不知？也許她早就不在神國之中了！”
光天子與月天子同時一驚，“不在神國中養傷，她能去哪？”
智天子縷起耳邊一片琉璃蘇，似陷入沈思，似在回憶往事，聲音忽有些縹緲起來。
“當年我們五人間那一場分道揚鑣的大戰，各自受傷不輕。力天子肉身被毀，自封真靈躲躲藏藏，那負心人中了月天子你的輪回道，十世沈淪。我等亦身受重傷。而她尚年幼自顧不暇，自然也無法插手。”
“在尚未離開崩潰的真靈界之前，那負心人便告知我，他獲得了一具阿那難魔族一位老王的屍身，說是屍身，其實並未死，只不過處於長期虛弱沈眠期，秘法催發下，猶能誕生魔靈，這就是精魄的來源，又恰在墜月湖出現，便是我當年提起墜月湖之戰的起因。”
“如今想來，這負心賊當時對我就存了戒心，早早給我下了一個圈套。精魄之物，即便真靈界尚存時，亦極其珍貴，對於我等養傷自是不可多得。她又何嘗不需要精魄呢？真靈界崩潰的反噬，神格的孕育生長——”
光天子與月天子幾乎異口同聲：“你說她在墜月湖？”
智天子輕吐一口氣，似舒緩心中郁悶，“也許只是半個她。畢竟我們對神靈的了解還是太少，至少比不上他。”
光天子、月天子一時皆默然。
離去的路上，光天子目光閃爍，忽道：“月天子，你以為這對狗男女會不會聯手演戲，最後騙得我等空歡喜一場。”
她迅速補充道：“論玩心眼詭計，十個你我加起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實在難免心虛。”
月天子思量一番，笑回道：“你多心了！聰明人自有聰明人的驕傲，況且理念不同，他們之間或許彼此心中都有對方，但為了各自的追求，一方徹底消亡，另一方當然會傷心難過，但在這之前二人都不會選擇妥協。你不會明白的。”
等光天子回過味來時，月天子早已溜之杳杳。
“混蛋！都是一群混蛋，居然看不起老娘！”光天子一跺腳，身形化作一片流光消失。
水亭中，智天子依舊一動不動，瞳眸中碧波翻湧，此起彼伏，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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