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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一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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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歸一盡

荷夜冰心道:“不會的,楚哥…他是神,神是不會這麽輕易…”

荷夜冰沖著黑黝黝的洞喊道:“楚哥…楚哥。”

沒有回應。

荷夜冰望著黑黝黝的深洞,又望了望懷中的小火雀,她一手抱緊小火雀,一手撐著洞邊的石頭,伸出一只腳剛想跨進洞內。

呂年墅拉了她的手臂道:“荷姑娘,把小火雀給我。”

荷夜冰不太相信除了她和楚哥之外的人會對小火雀保留善意,她道:“謝過呂掌門了,這小火雀的處置方式我要請示過天神。”

呂年墅心中有點惱火,荷夜冰作為曾經的門下弟子,又是晚輩,一點都不給他留面子,他勉強壓制心中的怒火道:“那你小心,我去前方看看情況。”

荷夜冰點了點頭,一翻身進入洞中。

根據下落的速度判斷,這個洞大約深幾十米,小火雀扭動著身體發出尖叫聲,明顯是害怕了,這叫聲在空蕩蕩的洞中發出的回響實在是瘆得慌,荷夜冰一只手加大力度摟緊小火雀,另一只手運功發出了一束光。

照亮了整個洞穴,這是一個巨大的洞,洞內空空如也,一覽無餘,鎮壓神獸水虎之地,也有一百年未開封了,一股股腐朽的氣息撲鼻而來。

荷夜冰喊道:“楚哥…楚哥…”

洞內沒有人,那楚哥會去哪裏了呢?

小白荒從荷夜冰的衣袖出露出半個頭,小聲道:“主人?主人去哪裏了?”

荷夜冰問道:“小白荒,你知道神獸水虎,解封需要什麽條件嗎?是需要解獸石?”

小白荒道:“對,只有解獸石才能讓神獸解封,像神獸火雀它的解封石就是紅碧玉,神獸木龍的解獸是是橄欖石,神獸金武的解獸石是藍紋石,至於神獸水虎好像沒有指定的解獸石。”

荷夜冰道:“這麽說來,水虎按道理來說是不可以解封的。”

小白荒用翅膀拍了一下腦門,它道:“不對,十神寶石中還有一種寶石,可以解封任意四神獸的任意一種,也是解獸石。”

荷夜冰忽然想起她在《江湖秘籍》裏邊看到的有關於十神寶石的介紹,其中有一種寶石可以解封四神獸中的任意一種,她道:“白冰川?”

小白荒點頭道:“對的。”

荷夜冰問道:“原來白冰川在天神手上。解封水虎是鋌而走險的做法,也是最後的辦法。兩獸神相鬥,必有一死一傷,好點的話就是同歸一盡。”

小白荒道:“主人就是采用了這個方法解封了神獸水虎,但主人不知現在何方?神獸解封了,不應該回到西雲馬場主持大局嗎?會不會是招人毒手?”

荷夜冰道:“可呂掌門說天神下去了就再也沒有上來了。”

這時,荷夜冰懸掛在腰間的透明小瓶抖動不停。

荷夜冰把透明小瓶從腰間取下,打開了瓶塞,那幾百個骷髏頭飛了出來,在洞內各個角落懸浮著。

片刻後,這些骷顱頭在洞內圍成一個圈,圈內有一絲白煙,這一圈的骷顱頭漸漸收緊,似乎是把那一絲白煙護著。

隨後,骷顱頭和白煙都自行回到了透明小瓶內。

這透明小瓶曾是天神給她用來收魂的法寶,和冥界用來收魂的法寶是一樣的。

這一絲白煙難道是誰的魂魄?

既然沒有找到楚哥,荷夜冰安慰著自己,他應該是有什麽辦法離開了。她望著洞口映下來的白光,感到格外的刺眼。

大顆的黑色雨滴下落到洞內,當雨滴滴落到荷夜冰的臉龐上,她一手抹開,才知道下的不是雨,是泥土。

這怎麽回事?荷夜冰趕緊向洞口的方向飛去,洞口瞬間黑暗一片,她用手往洞口方向頂去,手掌觸摸感到那是硬物,根據手中傳來的觸感判斷那應該是一塊巨石。

是誰把巨石移到洞口,把洞口堵住的?

荷夜冰又落回洞內,看到臂彎裏的小火雀已經睡著了,便把它放在了洞內的一角。她又起身飛向洞口,雙手撐住洞口內的巨石,運功發力,發現還是移不開巨石。

小白荒在巨石旁飛來飛去,它道:“也沒有留下一絲縫隙,我想著我身體瘦小,可以擠一擠出去,竟然一絲縫隙都不留。”

荷夜冰讓小白荒落在她的手心,她關閉了法力發出的光束,她道:“我的法力也快耗進了,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把巨石移開嗎?”

小白荒想了想,它道:“可否有佩劍?”

荷夜冰搖搖頭,她的蕊心劍被西天墜收繳了,天楚劍當時插在了火雀的右眼中,不知如今掉在何方。

正當荷夜冰愁眉不展之時,她看到洞壁上有星星點點的藍光,低頭一看著光源出竟然是從她身體發出來的,她袖口中藍光最強,她把手伸入袖中掏出那發著藍光的寶石,驚呼道:“藍紋石。”

小白荒問道:“我主人把藍紋石給了你?”

荷夜冰道:“是的,在趕來人界的路上暫時給我保管。你可不要與外人說起這件事情,宗棋也不行。”

小白荒道:“我明白,這關乎地府安危。”

小白荒站在荷夜冰的爪子都有些發抖,它道:“從我在這個世界上的那天起,我從來沒有見過主人把十神寶石給任何人保管,這還是第一次聽聞。”

聽到小白荒這麽說,荷夜冰手一抖,藍紋石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彈到了洞壁邊緣。

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那麽這個情況絕對就是最嚴重的情況。這絕對不是天神對荷夜冰這個侍從的器重,而是一種無奈,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荷夜去拾藍紋石,冰剛彎腰伸手藍紋石發出一圈淡淡的藍光,浮懸而起,藍光四射。

荷夜冰收回了手,靜觀其變。藍紋石緩慢地往洞口方向上升。

小白荒道:“這藍光好漂亮,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藍紋石閃發出這般迷人的光。”

荷夜冰道:“它怎麽不斷上升?”

藍紋石已經浮到了荷夜冰的頭頂。

小白荒道:“不好,不會是有人在洞洞頂施加法力吧?”

荷夜冰立刻上飛,一手握住了藍紋石,手中感到了一股重大的力量把她往上牽,快碰到洞口的那刻,巨石從洞內掀起。

一陣強光入眼,忽然的明亮荷夜冰為了更好的適應,本能地眨了眨眼。

一把黑色的短匕首刺了進來。

小白荒道:“冰塊,小心,有暗器。”

荷夜冰雖然眼睛被強烈的光線刺激看不清洞外的情況,但身手反應卻很敏捷,一手施法把那黑色短匕首擋出了洞外,她快速從洞內飛了出去。

一個熟悉聲音響起,“荒天月在哪?他怎麽還像縮頭烏龜那樣躲在洞中不出來?”

荷夜冰既熟悉又畏懼的人不是易隱又是誰?

原來方才在洞裏藍紋石自動發生反應,是因為易隱封了洞口後又設置了陣法,而藍紋石具有破解所有陣法的功能,易隱這樣做的目的是想奪荒天月的藍紋石,他一定是暗中觀察許久,不確定荒天月有沒有在洞內受傷,若是受傷暈過去,說不定就能成功拿到藍紋石,但他沒料到荷夜冰跳入了洞中,也沒料到藍紋石會在荷夜冰手中。

既然易隱會來人界,那麽西天墜和貪首烏會來嗎?如果沒來,會不會去攻擊天界?

荷夜冰故作道:“可能要你失望了,天神在解封水虎後早就趕回天界了,想要藍紋石,你就別做夢了。”

易隱挑了一下眉道:“回天界?你休想騙我,荒天月是不是死在了洞內?哈哈哈……不然沒理由讓你這個小兵出來迎戰……”

荷夜冰握緊了藍紋石,手背青筋爆起,她故作鎮定道:“沒錯,荒天月確實在洞內受了重傷,你休想拿到藍紋石。”

易隱又道:“小型神獸呢?你不會把它殺了吧?你不是一直不舍得殺它嗎?不如把它給我,與我合作,與我一起稱霸世界。”

荷夜冰冷笑道:“想要小神獸啊,你跟我來。”荷夜冰說完,易隱立刻抽出匕首向她襲來,她又起身跳進了洞內。

荷夜冰打賭易隱不敢跟來,其一,他不清楚洞內如今是什麽情況,天神是否在下面,其二,小火雀好歹是小型神獸,易隱也不知它能耐如何。

敵在暗他在明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在洞外保守觀望。

易隱沒想道荷夜冰會再次跳進洞內,他沒膽跟隨進洞,在洞口喊道:“有種你就別出來。我就在這守著。”

荷夜冰到達洞底,小白荒飛了過來,在荷夜冰兒邊小聲問道:“冰塊,上面是什麽情況?”

荷夜冰小聲回應:“易隱在洞外。我不是他對手。”

小白荒道:“要想辦法出去。”

荷夜冰回憶起,和楚哥在洞中被困的情形。莫非楚哥?

荷夜冰對小白荒低語了幾句,她打開了透明小瓶,用嘴巴咬傷了手指,嘴裏小聲默念道:“陰陽凝力行,降鬼付符醒,不問生與死,陰氣協陽也。”

她大喊道:“天神,天神。”荷夜冰想偽裝天神在洞內,讓易隱最好不要下來送死

她故意搖著倚在洞壁上的一個人,衣衫襤褸,和夜冰用泥土往他臉上抹了一層泥,由於這個洞比較深,就如同人們在水井的上方看不到井底的事物,她知道易隱在洞口處觀望,但洞口處根本就看不清楚洞底的景象,用邪術偽裝天神,好讓易隱不起疑心。

幾百個骷髏頭的魂魄化身為許多人行僵屍在洞內挖隧道,荷夜冰把小白荒藏於袖中,穿進悄悄挖好的隧道,其中有一個僵屍在前方挖隧道時一直三番五次回頭望向荷夜冰,其他僵屍則如機器般的重覆挖土的動作。

難道這個僵屍的魂魄是為首的骷髏頭,魂魄的意念較強?

荷夜冰法力耗盡,根據記憶摸尋到了睡著的小火雀,一把把它抱起,向剛挖通的隧道走去,隧道一片漆黑,走起來需要下意識格外地小心。一片細小的碎石落了下來。

荷夜冰感到一陣冷氣飄來,那意念較強的僵屍本來在前方挖土,一瞬間就出現在荷夜冰身旁,舉起雙手幫她擋投上的震落的碎石。

荷夜冰看到這僵屍一雙白瞳,臉上也看不出是何種表情,荷夜冰說了一聲謝謝。

那僵屍似乎聽懂了一般,竟然摟著她的肩頭護著她往前走去。

荷夜冰竟然沒有害怕的感覺,相反,她感到心裏一安,腳步也加快了。

這讓她更加好奇,為首的骷髏頭究竟是誰的魂魄?

前方看到了一絲絲光線,隧道終於連通了地表。

須臾,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小洞打通了。在荷夜冰身旁的僵屍蹲了下來,他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肩頭,示意荷夜冰踩著他肩頭爬上去,荷夜冰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那僵屍那一雙白瞳一動不動看著她,荷夜冰明白這種邪術能使魂魄化人形,這種人形一般自能執行簡單的指令,做機械的動作,是無法容入魂魄本身的感情和自我意識的,更不可能開口說話,這個僵屍能這般通人性,想必它的意念不是一般的強。

荷夜冰當然沒有聽到她想知道的答案,她法力耗盡,那僵屍單手抱著她,她踩上了他的肩頭,爬上了地表。

小白荒迫不及待從衣袖中飛了出來。

荷夜冰低頭望向隧道裏的那骷髏頭,那骷髏頭把雙手負向身後,擡頭望向荷夜冰,一雙白瞳看不透,傳遞不出任何感情信息。

荷夜冰蹲了下來,想把那僵屍拉上來,那僵屍竟然搖了搖頭。

荷夜冰這才意識到這些化為人形的魂魄是不能見光的。

她站了起來,從腰間解下透明小瓶,拔出瓶塞,那僵屍化為一束白光第一個收入了瓶中,隨後幾百個骷髏頭又化為青煙化入瓶中,瓶蓋一塞,把瓶又栓於腰中。

“嗚嗚嗚……”一陣小孩的抽泣聲傳來,荷夜冰這才註意到在左邊五米遠的地方坐著一個小男孩,雙手捂著眼,整個臉埋在曲起雙膝上,這男孩不就是為荷夜冰說話,勇於站出來用到攻擊火雀的小男孩嗎?

荷夜冰立刻跑道她身旁,蹲了下來,摸著他的頭問道:“你怎麽了?受傷了嗎?讓姐姐看看,你傷哪了。”

小男孩還是把臉埋在了膝蓋上,不願意擡起頭來說話。

荷夜冰懷裏的小火雀不知何時醒了扭動不停。

荷夜冰手臂又加了點力把它夾緊。

小火雀動彈不得,發出那種史無前例的尖叫,那叫聲身為犀利,又夾雜著淒慘。

小男孩聽到著叫聲才緩慢擡起了頭,他眼淚和鼻涕把他整張臉都弄得臟兮兮的,荷夜冰用袖子幫他摸了摸臉。

小火雀趁荷夜冰分心的那刻,猛地用嘴巴往荷夜冰手臂上一撞,荷夜冰臂彎一松,小火雀飛走了。

小火雀沒有傷害荷也冰的心,它從來沒有用嘴啄過荷也冰,這麽一撞略有些痛。

荷夜冰順著小火雀飛走的望向望去,西雲馬場原本是平坦的草原,如今偏地都是遇難的人,在東方十裏處,兩頭巨大的神獸傾倒在地。

小男孩布滿血絲的大眼睛望著荷夜冰,低聲道:“如今火雀和水虎都死了,而我爹娘卻沒有等到那一刻。若是早點,再早那麽一點點,天神再早那麽一點點解封水虎,或許我爹娘就不會死。”

荷夜冰真不知怎麽安慰他,因為她也想起了他爹爹,爹爹從湖中把他救起,至今生死不明。

小男孩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道:“姐姐,你快去,快去把小火雀救回來,它肯定是往火雀的方向飛去了。許多人不會放過它的。我認為它和我一樣可憐,一樣失去了至親。”

荷夜冰從未想到過這小男孩竟然說出這番話,與她不謀而同。荷夜冰拍拍他肩膀道:“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去了。”

荷夜冰法力恢覆了一點,她往火雀的方向飛去。

她一面飛一面往下看,江破文和白以願正在有序的救治傷員,地上的雪在融化,不少地方燃起了篝火,給這血雨腥風帶去了撫慰。

荷夜冰看到巨大、威武、勢不可擋的兩大神獸癱倒在地。

火雀的脖勁被水虎的大嘴咬斷了,長長的脖勁倒在地上,水虎腹中被火雀雙抓穿透,小火雀倚在火雀的臉龐,用脖勁緊緊地挨著火雀。

荷夜冰慶幸地是存活的人們已經看到神獸和水虎已死,都沒有人把註意集中的小火雀身上,更加沒有力氣去折騰。

小白荒撲哧飛了過來道:“冰塊,仙界弟子都去哪裏了?都沒有看到紅色外服的弟子?”

荷夜冰心中一沈,莫非…

楚哥一定是趕回天界去了,她本來也是從隧道中出來就要趕回去的,她道:“莫非都回天界了?等我安頓好火雀我們便起程回天界。宗棋師兄呢?”

小白荒答道:“放心,他已經把蘇火抓住,一並帶回天界了。”

荷夜冰把小白荒收入袖中,飛到火雀的臉龐,看到黑色的青銅短劍掉落在旁,那是楚哥為了保護她,用她送的佩劍刺向火雀的右眼,如今掉落在地上。

荷夜冰把劍拿了起來,用力抱起小火雀,小火雀似乎萎靡不振,荷夜冰把小火雀遞到了一雙小手上,小手恭恭敬敬地接著,她還對著小手的主人低語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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