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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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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03

那個路癡此刻正提了壺酒,站在十字路口猶豫不決。

“嗯……我剛才到底是從哪邊走來的?”托著下巴冥思苦想一番,卻是絲毫頭緒都沒有。索性一屁股坐到樹下,喝了酒再說。卻絲毫沒發現不遠處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桃樂絲正坐在路邊一家露天小吃店裏喝果汁,捂著怦怦直跳的心望他。想不到找都不用找就被她撞到了草帽海賊團的成員啊,她最近還真是好運連連——除了要加入海賊團這件吃狗屎運的事。開心地掏出照相機,朝著索隆拍下幾張照片,隨即哼著小調開始寫她親親的記事:羅羅諾亞索隆,酗酒成性,迫不及待不顧形象地坐樹下就開喝,有照片為證!

“嗯,最近真是大豐收啊。”擱了筆,她起身,準備去朝未來的同伴打聲招呼。然而擡頭才發現,在她寫新聞的空擋裏,那邊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事啊。

一個約摸7、8歲的小女孩正站在索隆身邊放聲大哭,漂亮的白裙子上沾了大片汙漬,看起來狼狽而可憐兮兮。旁邊氣勢洶洶的胖女人似乎是她母親,指了索隆怒罵道,“你居然把我家孩子弄哭!她那麽小,她哪裏惹你了!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對一個小孩子,你實在是太過分了!太過分太過分了!”

哇,居然敢這麽兇地罵一個身價過億的海賊,比她還行啊。桃樂絲幸災樂禍地擠到迅速圍攏看戲的人群中,如同等待獵物上鉤的獵人,笑瞇瞇等著索隆發怒。如果他生氣打了人,嗯哼,明天他就等著上雜文版的頭條吧。

索隆卻是一副挺傷腦筋的樣子,微微皺了眉道,“女人,是你家孩子自己跑過來撞倒我的酒的。”

“少辯解了!一定是你這個猥瑣變態的男人想怎樣怎樣我家孩子,才把她騙過來!!”胖女人一臉堅定不容置疑的吼。

“……?”萬分意外地一楞,他轉身決定走人,這女人怎麽比娜美還更勝一籌啊。

“不準走!”胖女人立刻發動群眾將他圍了起來,“不要以為你的陰謀沒有達到就可以若無其事的離開!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餵。”他忍無可忍地挑了挑眉,“你到底要怎樣?”

啊,似乎是要發怒了啊。桃樂絲迫不及待兩眼放光的期待著,待會只要他一拔出劍,她就立刻大喊海軍來也,一來應該可以阻止他打人,二來她也有了索隆要打人的證據。恩,她的想法真是完美無缺啊。太好了,又可以報導出一則海賊醜聞。

“不要怎樣,我要好好的教訓……”偷瞄一眼索隆身上的三把刀,胖女人略微後退一步。但剛剛被老公拋棄的她此刻正怨氣彌天怒火沖天腦子裏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有,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理由發洩的對象,豈能放過?於是又毫不猶豫往前大跨一步,開罵,“我要好好地開導你一頓!”

——“開導完了我就可以走了吧?”

誒?

她沒聽錯吧?

他、他居然……堂堂一個超新星居然乖乖任一個普通女人“開導”?桃樂絲不可置信的看他又坐下去,雙手交叉環胸,皺眉閉了眼,開口道,“開始開導吧。”

天吶——

這個島上奇怪的海賊怎麽這麽多?

胖女人則洋洋得意眉飛色舞的開始噴口水沫子,“你知不知道小朋友是這個世界的花朵,這個世界的太陽!我們要好好地呵護他們嘛,你怎麽能這樣子對待小朋友呢!好吧,你對她圖謀不軌又猥瑣未遂我可以理解,誰叫我家女兒長得這麽可愛呢!可是你做事不承認就是你的錯了,認錯態度也非常不好!吶,我跟你說……”

……

這大媽的毒舌還真是連她聽了都想沖上去打她兩拳啊。

她就不相信索隆可以忍受得了,對,過一會兒他肯定會不堪忍受而拔劍的!好吧,為了不遠的曙光,她就陪他等下去,看他什麽時候爆發!堅定地盤腿坐下來,她緊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風吹來,葉子於空中打個轉,搖搖晃晃飄落下來。

又一陣風吹來,葉子還是於空中打個轉,仍舊搖搖晃晃飄落下來。

……

一只小鳥嘎嘎嘎地飛過來了,又忙不列跌地飛走了。

又一只小鳥嘎嘎嘎地飛過來了,照樣忙不列跌地飛走了。

……

罵得還真久。

桃樂絲不耐煩地環顧四周,先前興致勃勃圍觀的群眾早已經走光,無辜的小女孩低頭擺弄著臟兮兮的裙子,似乎是想早點回家換衣服了。然而牽著她手的媽媽還在毫不疲倦的沖比她更無辜的綠頭發哥哥發洩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索隆是腦子進水了吧?桃樂絲想不通的看著他,明明是眉頭緊鎖、十分痛苦的樣子,卻為什麽就是不發怒呢?普通人在他們海賊眼裏只是命如稻草的不是嗎?只要拔出劍來,就算只是恐嚇也可以立刻封住那女人的嘴啊,卻偏偏——

這樣子的忍讓。

這樣子的無可奈何和束手無策。

……

唉,算了,幫他一把。她還真是看不下去了,總覺得他格外的可憐無辜啊。

拍拍胖女人的肩,她笑的一臉燦爛,“姐姐,您口渴嗎?要不要去那邊買杯果汁呢?”

“姐……姐?”明顯受寵若驚的老女人一楞,隨即笑開來,“說了這麽久,還真是有點渴啊。”牽著小女孩往對面的店鋪走去,她又兇巴巴朝索隆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先去潤潤喉再來。”

看胖女人逐漸遠去,桃樂絲一把拉過索隆手臂,道,“走吧。”

“恩?”某白癡疑惑地睜眼,一頭霧水,“她讓我在這裏等她啊。”

“你腦袋是什麽做的啊!她讓你等就等?”用看珍惜生物的目光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她抹去額角的冷汗,“以前聽說草帽海賊團的成員都不太正常,我還不相信,原來是真的啊。”又用力扯了扯他衣袖,“還是快走吧,那瘋女人八成是心情不好找你發洩呢,不知道會罵到什麽時候。”

見他仍是帶些茫然的一言不發,她索性直接拉著他就往前走。直到走出一段距離,她方才停下,回頭望,“這麽遠應該可以了吧?”旋即擡頭,望著面前高她半個多頭的男子,笑道,“是叫羅羅諾亞索隆吧?”

“你認識我?”

“廢話,不認識你我怎麽叫得出你名字,我還知道你屬於草帽海賊團,懸賞金1億兩千萬貝利呢。”她翻翻白眼,“不過話說回來,我也算是拯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幫了你一個大忙吧?”不過除了他,應該沒有人會在這種事上都需要別人幫忙吧?

“謝謝。”眉頭微皺,他仍沈浸在不守諾言的輕微內疚感中。先前就說好聽完那女人的開導再走的。

“如果要謝謝我的話呢。”桃樂絲討好的一笑,“能帶我一起回你們船上麽?我想見你們船長。”

“……”他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不行。”

“啊,為什麽?我不會打擾你的,大不了你在前面走,我悄無聲息的跟著你。”仔細想想那場景其實挺詭異。

“因為……”他偏過頭去,似乎有什麽話很難以啟齒。

“恩,因為?”一臉好奇的望著他。

“其實……”他的臉已經有些微微紅了。

“恩,其實?”一臉認真的望著他。

“——咳。”

“……?”失去耐煩心的桃樂絲終於爆發,“有話就說!扭扭捏捏像個什麽男的!”

“我不記得回去的路了!怎樣!”對方也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你有意見嗎!”

“……不,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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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偷瞄一眼滿臉別扭的索隆,桃樂絲小心翼翼盡量不讓他難堪地開口,“也沒什麽嘛,你告訴我船在多少區,我知道走。”

“嗯……”他低頭冥想。小八好像有說過船只停在哪裏啊。

——「到了,這裏是XX區,我們就停在這裏。」

“嗯……”小八當時到底是說的多少區呢?自己似乎去睡覺了,迷迷糊糊完全沒有註意聽。

“——想不起來。”

“那就……來的路上有沒有印象比較深刻的建築或其他什麽呢?”她難得的有耐心。

他仔細想了想,“來的時候……有看見一家武器店,當時停下來看了看,櫃臺旁還掛了兩把刀。”

“好,那就這樣吧!我們把十字路的每條路都走一遍,如果哪條路能看到你說的那家店,就表示走對了。”她瞇眼笑起來,率先邁動步伐,“走吧。”

“嗯。”

一路上兩人皆沒說話,只是一前一後慢慢的走。面對海賊,桃樂絲實在不知道可以聊些什麽話題,雖然跟他在一起並不討厭。突然瞥見路邊的一家店,她興奮的轉身,問,“是這家嗎?”

“啊。”還沒發現的路癡這才轉頭,望見了那家熟悉的店,“是。”

“那就好,沿著這條路走吧。”

“嗯。”他點點頭,繼續跟著她走。過了一會,突然開口,“謝謝。”

“啊?沒關系啦,本來我也要去你們船上嘛。”她有些心虛的一笑。其實呢——其實,若不是要加入他們海賊團,她根本就不可能帶他找路,她還真是承受不起他的感謝。幫海賊的忙,對她來說,嗯,就像天方夜譚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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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望見港口處的船只,桃樂絲立馬停了腳步,轉身等索隆走近,開口道,“我還是跟在你身後過去吧。”總覺得好緊張啊,生平第一次要踏上海賊船,跟一群海賊呆在一起接觸誒。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呢?一定會很難受、很討厭、很不自在吧?

亦步亦趨地緊緊跟著索隆,她遠遠地便聽到船上傳來一聲女人的呼喊,“索隆——?!你居然自己回來了啊?”

待漸漸走近,便發現是一個橘色短發的女孩,正倚在船只欄桿上,望著他們一臉的不可思議。

是小賊貓娜美啊,草帽海賊團的航海士。無論如何,看見女生總覺得心中的緊張感緩和了一些,她跟著索隆走上船,身前的男子伸了個懶腰,道,“啊——,回來了。”

“已經可以自己找路了嗎?”氣質高雅的長發女子提了花壺正在澆花,聽到索隆的聲音,開口道。

桃樂絲打量她一番,妮可羅賓,船上的歷史學家。還真是位氣質美女,這麽優秀的女人為什麽要當海賊呢?正惋惜著,廚房裏猛然奔出一個周身充滿愛心桃的男子,端了兩杯牛奶,快樂地轉腿,“羅賓小姐,娜美小姐,加了蜂蜜的優質牛奶哦!喝了它會讓你們的皮膚更加水嫩白皙!”隨即註意到了一旁的索隆,“啊,你回來了啊。真驚訝。”

“啊——!!!”間隔不過0.1秒,一聲驚天動地五雷轟頂的尖叫便從那位廚師口中發出。

“幹什麽。”極不滿意地掏掏耳朵,索隆皺眉。

“你!你怎麽會帶了位這麽可愛的小姐回來!”終於看見了躲在索隆身後的桃樂絲,山治震驚之餘,愛心桃冒得益發猛烈。風速般沖至她面前,他一臉沈迷的笑,“這位美麗的小姐,請讓在下來為您效勞吧!在下就是專為美人服務的山治是也!你想喝什麽?你想吃什麽?你想要什麽?你想做什麽?無論什麽我都會為了小姐你去做的!”

“啊,我……”她略微驚慌的往後一退,怎麽會有這麽熱情的人啊?為什麽總覺得,這船上的氣氛很是出乎她意料呢?

“餵。”索隆適時地擋在了她面前,“你別嚇到她。”

“綠藻頭你給我滾開!”氣惱的一個飛旋踢,他嫉妒地怒吼,“為什麽美麗的小姐會跟著你回來?你說,你對她做了什麽!”

一記肩肉踢,再一記腰肉踢,接著一記腿肉踢,桃樂絲眼花繚亂的看著面前卷眉毛男子的長腿成為疾風,刷刷刷地朝索隆踢去。對方亦是毫不示弱,跳起來反攻。

——劈裏啪啦噔噔噔。

“……”她微微皺了眉,為什麽兩人會突然打起來?海賊果然是一種很容易沖動很喜歡打架的生物麽?果然不是好東西。耳邊卻傳來娜美親切的聲音,“不用理那兩個白癡。——是你帶索隆回來的嗎?”

“誒?不理他們沒關系嗎?萬一受了傷怎麽辦?”她問。索隆可是超新星之一,那個山治應該是打不贏的吧?

“不用擔心啦,飯後娛樂節目而已。我原本還在為索隆怎麽回來傷腦筋呢,如果是你幫的忙,那就太感謝了。”娜美直接無視掉正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望著桃樂絲笑。

“恩……”

“她要找路飛。”雖然正在打架,索隆仍是幫她說明來意。

於是山治毫不猶豫的收了腳,滿臉驚訝,“找路飛?”

“恩,我想加入你們草帽海賊團。”感激地望索隆一眼,她還真不知道怎麽開口。唉,一登上海賊船,就覺得格外的拘束啊,“那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西蒙肖桃樂絲,是一名新聞記者。”

“西蒙肖桃樂絲?!”娜美和山治同時吼。羅賓亦在聞言後轉過身來,饒有趣味的打量她。索隆顯得略微驚訝,望她道,“原來你就是西蒙肖桃樂絲啊。”

“有、有什麽問題嗎?”他們反應幹嘛那麽大啊。

面前四人卻是神色古怪地望著她。那眼神裏,有不解,有好奇,有驚訝,有敬佩,似乎還夾雜了點……同情?

“你們到底……”

“路飛——!!”無任何前兆的一聲怒吼,猛然將毫無心理準備的桃樂絲給震懾到。山治雙眼噴火地仰天長嘯,“不可饒恕!!居然勾引這麽可愛正值青春年華有著美好未來的少女!!”

“誒?勾引?”滿頭問號竄出,路飛勾引她?——他在講冷笑話嗎?

“很有趣呢,不是嗎。”微微笑,羅賓若有所思的望她。

“有趣?”到底哪裏有趣了啊?她的名字很搞笑嗎?天吶,這一船的人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在做著無厘頭的事、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果然印證了同行們的評價——幾乎沒一個正常的!深刻發覺自己無法和這夥人溝通,她悲涼的決定為自己的將來默哀,手卻突然被握住,面前出現了奇怪的娜美。

——說奇怪,是因為無數的金錢符號正圍繞著她打轉。

“你爸爸是世界新聞局局長西蒙倫道夫吧?工資一定很高對不對?”

“……還可以吧。”

“既然如此!”握她的手激動的更加用力,娜美憧憬的瞇起眼笑,“我批準了!現在起你就是我們草帽海賊團的成員了!帶著你豐厚的嫁妝加入我們吧!”

“嫁、嫁妝?”為什麽這些詞匯一個比一個深奧?顧不及深究,她心思已經被另一個疑惑奪走,“你批準?這種事不是應該由船長來決定的麽?”

“她是我們船上的管事婆。”一直坐在旁邊未開口的索隆精簡的回答。

——咚!

娜美一記拳頭敲在他頭上,忿忿道,“什麽叫管事婆啊!”

疼痛的摸摸頭上的包,索隆生氣地站起來,“你這女人!”

“你想對娜美小姐怎麽樣!”挑釁地插入娜美與索隆之間,山治無論什麽時候都喜歡英雄救美的戲碼。

“我想打架!”

“隨時奉陪!”

——劈裏啪啦噔噔噔。

“……”神吶。

羅賓微笑著看了眼打得熱火朝天習以為常的兩人,朝她道,“路飛他們去游樂場了,還沒回來。等大家都在的時候,再說你加入的事吧。”

“啊,好。”她點點頭,卻仍覺得疑惑,“不是你們船長說了算嗎?”

“是大家說了算。”羅賓成熟的嗓音帶著些許感性,一字一句敲在她心裏,“你是要當大家的夥伴,而不是路飛的夥伴啊。”

——大家的夥伴。

這句話從海賊嘴裏吐出,竟沒有讓她覺得反感啊。心裏的排斥感似乎已消散很多,她笑起來,道,“恩,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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