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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宮禁樂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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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宮禁樂27

毫無疑問,她現在肯定不在系統空間裏。

因為她沒有哪次執行完任務回來後會是這種狀態的。

時南絮直覺她在鹿書閣中吸入的那個香絕對有問題,因為她現在連坐起身都需要費極大的力氣。

青絲垂散於肩頭的時南絮動作十分緩慢地坐起來,然後靠在墻壁上調整氣息。

她隱約記得自己昏睡間聽到了宮人的叫喊聲,可是很顯然燒宮的大火沒能把她給燒死。

時南絮嘆了口氣,垂眸盯著自己手腕和腳腕上的金鏈子出神,這鏈子做工細致,她一眼就認出來了是宮中工坊的工藝,專供給皇室中人的。

能做出這些事情的人,顯然只有那位劇情綱要裏不太正常的主角受了。

只是這玩小黑屋的對象,大抵是出了問題的。

現在弄出了這樣的bug,也不知道她該如何結束任務脫離這個世界了。

密室厚重的門被徐徐推開了,與此同時,明亮的光線如水傾瀉而下,照亮了整個密室。

坐在軟墊上正出神思索著任務的時南絮見到眼前傾瀉而下的光線,微微瞇著雙眼看向光源處。

朦朧的視線隱約能夠看清來人一襲如雪衣裙,裙擺上還繡著金銀繡線縫制而成的龍鳳雲紋。

陸君辭手裏捧著一方玉璽,走進了密室,他如墨的青絲發尾還往下滴著水,水珠滾落而下在地上濺開。

他的腳步很輕,悄無聲息的。

但是從輕快的步伐看來,少帝此刻的心情定然是很好的。

時南絮擡眸看著這白衣勝雪的陸君辭,總覺得他溫潤的眉眼和那雙烏黑如春後融雪的眼眸,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外表無害的少帝跪坐下來,自下而上定定地註視著時南絮。

他的青絲大概是被晨霧還是什麽的染濕了,卻依舊盤成了發髻,還簪上了羊脂玉發簪。

眼前的少女眉目如畫,正神情茫然空蒙地望著自己,但清透的眼眸只倒映出了他一人的身影。

本來純然無辜的少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就這樣註視著時南絮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眸光清沈,閃爍著幽幽的光芒,猶如瘋了一般。

“陛下........”

時南絮話音還未落下,便被少年冰涼的手指抵住了唇。

“夫子可不可以,喚朕一聲照雲。”陸君辭望著她,目露懇求之色。

時南絮已經不想再去思考什麽了,心底微嘆,輕聲喚道:“照雲。”

還透著少年氣的一國子君因為這聲照雲,秀麗的眉眼舒展開來,是笑著的模樣。

然後陸君辭看著時南絮沒有推拒開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地伏低身子,枕在了時南絮的腿上。

“只是臣不知,照雲此舉,是為何意?”

時南絮擡手的動作停滯了一瞬,最後落在了陸君辭的墨發間,替他理好翹起來的碎發。

指尖微頓,然後碰到了時南絮的眼尾,少帝輕聲道:“因為這樣的話,夫子就可以只看到照雲一人了。”

突然想起什麽,陸君辭捧著那方玉璽,送到了時南絮的手心裏。

時南絮垂眸看了眼自己手心裏的玉璽,然後不明所以地對上了陸君辭異常熱切的眸光。

“陛下這是........”

“我將玉璽給你,絮絮做這一朝女帝可好?”

時南絮被陸君辭驚人之語弄得直接怔楞在了原地,這些字她都聽得懂,可組成一句話為何就聽不明白陸君辭這話的意思了。

乍一聽這話,時南絮驚得連指尖都顫抖了一下。

陸君辭這是在拿皇位和權勢富貴在試探她嗎?

她不由得觀察起小皇帝來,然後可怕地發現了一個令人震撼的事實.........

這主角受小皇帝,似乎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想把玉璽和這皇位拱手相讓給她!

這到底是個什麽發展?

而面對少帝陸君辭這般離譜的言語,時南絮心底連半分波瀾都未起,一擡手將陸君辭遞來的玉璽給推落在地上。

這象征著國威和君主權勢的玉璽就這麽在地上滾落了兩圈,然後消失隱沒在黑暗的角落中。

時南絮垂眼望進了少年那雙盛滿了希冀光芒的黑眸,輕聲道:“臣不明白。”

少帝靠近了幾分時南絮,是快要吻上她的距離。

看著他那燃著星點火光的眸子,時南絮心頭跳了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誰知陸君辭接下來的話更加令人頭皮發麻。

少年眸光暗沈,握住了時南絮的雙手,輕聲細語地說道:“若是絮絮成了女帝,攝政王便是做正君,我也不在意的........”

說著,陸君辭垂下眼,一顆淚順著眼眶滑落,砸在了時南絮的手心裏,是溫熱的感覺。

“只要,到時候夫子願意給照雲一個位置,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位置,就足矣了。”

“這皇位深宮於我而言,不過是暗無天日的囚籠罷了。”

時南絮不容拒絕地收回了手,長嘆了口氣,開口已是清冷疏離的姿態。

這主線劇情都是圍繞主角受少帝為中心開展的,若是他連皇帝都不當了,這樣的話,任務判定就算是以她完成的劇情點為評判標準,也肯定是做不了數的。

陸君辭望著她,那雙總是柔和的水潤杏眼正看著自己,然後他聽到時南絮輕聲說道:“皇位權勢一物,於臣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臣心中.........”

眼前年少的君主眼眶已經紅了,像是可憐地乞求主人不要拋棄他的兔子。

時南絮眼睫半闔,不再和陸君辭對視。

“陛下想必已然查清了臣昔日與攝政王的過往,臣心中的願景,和攝政王是一樣的。”

“待到陛下長大成人,可為一國之君之時,臣便該隱退了。所以,陛下方才之言,萬萬不可對旁人說,只可當兒戲。”

“而臣,從未想過沾染半分陛下手中權勢。”

這朝堂官海浮沈,朝夕不盡相同,多少人死在這權力的風波裏,時南絮對這些是半點都提不起興趣。

說到底,她所想做的,如果是在這樣局勢不安的古代,守得一方清凈,耕讀傳家便已經夠了。

歷史煙塵中多少名門望族,不過須臾便煙消雲散,再尋不得半分蹤跡了。

多殘忍的話。

言下之意,便是這深宮風波,全數交由他一人歷經。

可是,有誰問過他的意願呢?

陸君辭張了張唇,只覺喉間幹澀,眼眶裏的淚在打轉,“難道夫子從未.......”

有過半分憐惜他嗎?哪怕是半分。

還未等陸君辭說完,時南絮就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不想看少年那雙淚眼,輕聲吐出兩個字,“不曾。”

陸君辭聽到時南絮那毫不猶豫的兩個字,神情有些茫然,然後眸中的淚終究是抑制不住了,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墜落。

密室中靜默了良久,忽而響起一聲輕笑,幽幽的很低,還帶了點回音。

聞聲,時南絮睜開了雙眼,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還未回過神,就看到了眼前眸中含淚的小皇帝輕輕拽住了自己的袖擺。

“既如此,夫子便在這陪陪朕,可好?”

時南絮秀眉微蹙,直覺告訴她此刻的小皇帝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卻在看到他濕紅的眼尾沾染的淚珠時,不曾再說些什麽,伸手用指尖揩去了那顆淚,輕聲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少帝陸君辭笑了起來,可皮在笑,骨在泣,面上明媚如花,內裏早已枯槁。

淺色的玉石,沾染著山茶水露之色,消失在了密室緊闔的細縫間。

光暈朦朧的密室中,只聞金鏈拖拽輕晃的清脆聲響,夾雜著密室裏的悅耳滴答泉流聲。

而當年還眉眼帶著少年人稚氣的一國之君眸光暗沈,清冽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幾不可察的笑意,笑著對時南絮說道:“絮絮好響,聽到了嗎?”

時南絮透過朦朧的淚光,隱隱約約能看到穿著素白金銀線衣裙的陸君辭那張姣好清秀的面容,合著那令人指尖發顫的感受,只覺得他那拎起素白裙擺的態勢,讓她握著金鏈的指尖都忍不住攥緊了。

破碎的雨聲中,時南絮還聽到少年沙啞的嗓音,“夫子,照雲穿這身素雲龍鳳裙好看嗎?”

時南絮若是不應他,這家夥便會淚眼漣漣地求她,惹得她氣又氣不出來,腕間還不時掃過他的一縷青絲,最後她也只能含著淚那縷青絲拽住。

陸君辭卻不覺得疼,反而笑著去吻時南絮的指尖。

結果這已然黑了個徹底的小皇帝口中的一陪,便是陪了不知多久。

密室中光線昏暗,時間的流逝感便異常淡了。

不過時南絮也不曾在意,估計過些時日,陸重雪就該來找她了。

趙羽書帶著京中禁軍將秘宮圍起來的時候,正是月明深夜。

密室石門徐徐打開,時南絮猛地坐起身,素白的裏衫只披了件小皇帝的披風。

也不知這少帝是個什麽病態想法,恨不得時南絮身上的氣息都染上他宮中的香氣,便連時南絮平日裏穿的衣裳,也是陸君辭的。

“動靜輕些,切忌驚動旁人。”

隨著這聲令下,密室的門徐徐開啟,尚未睡醒的時南絮看著背身披月光闊步而來的趙羽書,是一個神游太虛的空蒙狀態,茫然地望著來人。

也不知他這幾年在西北邊境經歷了什麽,昔日銀鞍照白馬的意氣少年郎,上了戰場後卻成了收斂鋒芒藏入匣中的劍。

借著密室中夜明珠柔和的光,在看清時南絮如今的模樣時,在邊境殺敵無數的小將軍眼眸瞬間彌漫起了殺意。是恨不得提起紅纓槍將那君主之座上的人捅個對穿的架勢。

因為趙羽書寒星般的眼眸清晰地倒映出少女如雪的脖頸,上面遍布清晰的朱砂印。

然後,時南絮就看到這在戰場上染了一身殺意的少年將軍解下披風把她包了個嚴嚴實實後,紅著眼眶在自己面前哭了出來,瞧著甚是委屈。

多年前星眸含笑的趙羽書,在西北邊境可是赫赫有名的少年戰神,現在卻十分沒出息地帶著哭腔控訴時南絮。

“這般德行無狀的君主,你竟還要忠於他!”

時南絮:“........”

開學後失去活力の落落,癱倒——

明天!落落發四!!絕對加更!!

寶們開學快樂(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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