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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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二天一早，秦衍帶著兒子一起過來時，在門口看到了一個姑娘，姑娘手裏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上面蓋著一塊布，她一靠近就能聞到有誘人的香味從那個籃子裏面發散出來。
姑娘一看到他們父子兩個就忍不住激動。
“早啊，你們可終於是來了。”姑娘臉上帶著笑。
秦衍同她不熟，只認出是經常過來買東西的姑娘，但他兒子是熟悉的。
秦衍同她笑笑也說了聲早，小孩子倒是落落大方打招呼：“早上好呀。”
那姑娘一看到小孩子，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她沒跟著秦衍先進去，而是先將蓋在自己籃子上的布先掀開，露出裏面的東東西讓孩子看看。
“喜歡嗎？”她問。
籃子裏面放著的都是精巧的小糕點，一個個都白白軟軟，還在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出鍋的。
“這都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在路上買的。”姑娘知道小孩子不愛吃別人的東西，連忙同他解釋，“昨日我聽了你的話，去找了我表妹，果然和你說的一樣，他們還是有些牽連，如果我真的聽我父母的話嫁了過去，那日子怕是不會好過的。”
她跟一個還沒有她腿高的小孩子說這些話，也不怕孩子聽不懂。
不過她覺得孩子是能明白的，就因為昨天他說的不要去。
小孩子和她站在門口，他往裏面看了秦衍一眼，秦衍進了店裏一側的小屋子，那裏是他上工的地方。
小葉辰見秦衍不在，這才又扭過頭來同姐姐說話。
“是你自己幫了自己，如果你沒有自己的主見，不講出來，是沒有人知道的。”他給予對方肯定，“聽說人在面臨大事發生的時候，心中都會有所察覺。我想姐姐你的擔憂就已經是面對大事的答案了。”
姑娘聽了一楞，小孩子說的這些道理她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
她心中一陣恍惚，一雙小手就已經接過了她手上的糕點，小孩子說了聲“謝謝”就提著籃子往裏面走，不過他又回頭問道：“我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分著吃嗎？”
姑娘立馬回應：“當然可以。”
這事在姑娘心裏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她看著小孩子的背影，一下子覺得這孩子定然是個高人投胎，深不可測。
這事不知怎麽的就在他們小鎮的姑娘們中間悄然流傳開來。
不過知道的全都守口如瓶。
她們有些擔心會有其他的人聽到這件事情將小孩子給鋝去。
她們也經常會來這家小點裏逛逛，有些私密的話也不會避開小孩子了，除非是閨房裏的私事。
有時候還會問問小孩子的看法。
每每這時候小孩子總會瞥她們一眼，不太懂為什麽要問他這個孩子，但架不住她們人多勢眾，小孩子的反抗無效，還是會說出一點名頭出來。令她們恍然大悟。
如果秦衍聽到了小孩子同她們說的話，就會知道小孩子大部分說的都是後世的心靈雞湯還有一些女性覺醒之類的話。
在這些小鎮上長大，被困在這一方天地裏的女孩子們的耳朵裏，不下於打開一個新世界。
道理非常淺顯，實操也非常容易。
基本小孩子講了，她們回家就能實現，這樣愈發就顯得孩子高深莫測起來。
連帶著她們看秦衍的目光也有了變化，裏頭竟然多了一絲尊敬。
這讓偶爾會到店內的秦衍感到懵逼，他等下工了回家，和小孩子一大一小躺在鋪了草席的床上，把這事拿出來問問他。
“我看那姑娘的眼光有點可怕，感覺我在她們的眼中都不是人。”
秦衍吐槽道。
小孩子嘴巴上叼著狗尾巴草，這是他回來在路旁邊摘的，他嘴巴上一根，旁邊秦衍的嘴巴上也叼著一根。
那些姐姐們現在看他的眼神熱切，像是在看金蟾童子，看秦衍也是，不過礙於對方是一個成年的男性，眼神有所收斂。但也沒有收斂太多。
這不，被姑娘們嚇到回家問他來了。
小孩子嘴巴裏的草晃了晃，他用牙咬著草根，聲音從他的牙縫裏擠出來。
“怕什麽。”他說，“看一眼又不會掉一塊肉。”
小葉辰這話裏多了不少社會感。
秦衍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小葉辰可不怕他打量，在他的眼中秦衍就是一個土著，是不會懂他話裏的意思的，頂多是和那些姑娘們一樣覺得奇怪。
他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想要抽根煙。
嘴巴裏叼著的草根也緩解不了這種欲|望。
古代沒有煙沒有什麽娛樂，真是無聊得要命，雖然有酒，但又喝不了。
天天不是睡覺就是出去晃晃，他這幾天都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小肚腩。
天啊，這種東西怎麽能長在他的身上。
肚腩他只在那些上了年紀，發了福的中年男人們的身上見過。
他的肚子上從來都是八塊腹肌的。
小孩子想到這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入手一片軟軟，輕輕拍拍還能聽到水聲。
天氣太熱了，他晚上熱得喝了不少水。
秦衍看小孩子臉上沒有出現什麽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原因，但是就是不想告訴自己。
他挑了挑眉頭。
不過也不是非想要知道，被人看一眼也不會少塊肉。
他相信小葉辰不會做出什麽對他們兩個不利的事情來的。
到了下個月，月初的第一天老板娘就給他們發了錢，錢秦衍沒有看，是讓小孩子自己數的。
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他們兩個人對這個世界的購買能力也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
小孩子會認錢，也細心，他自己窩在床上一點一點數，然後將數好的都收起來。
小葉辰放到秦衍的錢盒手一頓，又重新數了一小部分拿出來。
接著才把大頭收進去，抱著錢盒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挪下來，他現在的個子比之前要長高了一點點，膽子大一點，速度快一點，就可以順利地下床來。
他把錢盒藏到了屋裏後來挖的小洞裏，在上面蓋上了磚塊，又挪過來夜壺壓在上面當成了掩護物。
他拿著那些錢走出去找到秦衍。
“他們還有幾天會過來要錢啊？”小孩子問道。
秦衍從原主的記憶裏搜刮：“快了，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
小孩子把錢給他，“他現在肯定知道你在店裏上工，賺的錢比以前多，說不定會問你多要一點錢。我把大頭都藏好了，你把這些給他吧。”
秦衍沒有立馬接過來，而且若有所思地盯著小孩子的臉蛋看。
小孩子擡起小胸脯很有底氣，“看我什麽啊看，拿過去哇。”
這話說的。
合著他葉小辰才是家裏那個管錢的人。
小孩子在秦衍的目光下，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一開始那麽大了。
一下子就軟了下去：“你不要嘛？”
“不要的話那些人如果下次還打你的話，我可不會幫你哦。我一定跑的比你快，你還是拿這錢保命吧。”
小孩子的嘴巴硬得很，放狠話是一絕。
秦衍沒管這個，他反而和小孩子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在外面在其他人面前都喊我爹爹，這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成你爹爹了？”
男人的語氣漫不經心，眼睛都半瞇了起來。
似乎一定要從小孩子那裏聽到一些真話。
小孩子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事，捏著錢袋子的小手都緊了一下，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很不高興：“你要不要嘛！”
“不要的話我就走了。”
“葉辰，我們要不要成為一家人。”秦衍拋出了自己的問題，並且將選擇權遞給了小孩子。
小葉辰有些不太高興：“你什麽意思啊？”
他和秦衍做一家人的話，那肯定他是當兒子的那個。
他才三歲的年紀，而秦衍都已經這麽大一只，鐵定不是他兒子。
在外人面前喊秦衍爹爹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他還是一個孩子，他可以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只能借著秦衍的名頭來。
秦衍看出了他的窘迫，不過他沒有一定要孩子今天就認他做爸爸。
他只是跟孩子開個玩笑。
龍傲天怎麽可能會喊他爹爹呢。
面子是他們最為重要的東西。
“怎麽了？不就是想讓你喊我叔叔，你在想什麽呢？”秦衍嘴角上揚，好笑地看著面前聽了他的話突然臉紅的孩子，“你不會想喊我爹爹吧？”
“少自作多情了！”小孩子猶如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一下子就蹦跶起來，嗷嗚嗷嗚對他亮出來還軟軟的小爪子，“我才不會喊你爹爹呢！”
他說完還癟著嘴巴，隔了一小會兒反應過來，臉色又紅了一個度。
啊啊啊！
他剛剛真的好笨啊，他在講什麽呢。
怎麽可以把自己真的當一個小孩子呢！
那些姐姐們都不把他當一個真的小孩子的，他怎麽可以做這麽幼稚的事情呢。
秦衍靜靜欣賞了好一會兒小朋友的變臉，趕在對方發火之前從小朋友的小手裏拿走了那個裝著錢的錢袋子。
“謝謝你啊。”秦衍真誠和小孩子道謝，“還特意費了心思幫我。”
小孩子心裏剛剛生出來的悶氣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沒事。”他嘟著嘴巴說，“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小孩子終於是承認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但總覺得在秦衍的面前喊出長輩的稱呼格外難為情。
一來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二來，秦衍和他沒有血緣關系，這個身體也是他自己的，穿越時空來的，不是這裏的土著。
何況他已經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秦衍，他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秦衍就應該知足了！
小孩子低著頭，看著秦衍幹活兒想著心事。
“你不出去玩嘛？這兒都是灰塵，會把你衣服弄臟的。”
秦衍一擡頭就還看到小孩子楞楞地站在自己這裏沒有走開，眼神渙散，出神了。
小孩子站著，他是坐著的，小孩比他要高一點。
小葉辰聽到他的話回了神，臉上的表情有些不高興。
他癟了癟小嘴：“知道了知道了。”
他還不忘抹黑秦衍：“我知道的，你現在就是嫌棄我在你旁邊讓你覺得厭煩了。這就想趕我走了。”
秦衍：“……”
秦衍嘴角抽抽，伸手就要去抓走開的小孩子，被小孩子一個機靈閃了過去。
“你說什麽，聲音大點。我沒聽見。”
小孩子一溜煙就跑出去，嘴裏也不得閑：“大點就大點，你現在才多大的年紀，這都已經有了耳背了！”
話是這樣說的，但完全不是剛剛的話。
秦衍被小孩子氣笑了。
但是又喜歡，根本舍不得現在追出去堵著他，只能繼續幹活兒。
小孩子的做法很有必要，第二天一大早他們還沒有出門上工呢，那幾個混混就又過來了。
為首的是村長家不學無術的兒子，他一看到秦衍就忍不住發笑，手裏還拿著一把煙槍，也不知道是哪裏買來的，上面斑駁著一層油，又黑又重的，臟得很。
他倒是拿在手裏跟個寶貝似的，進了秦衍家的門，就沒有放下來過，旁邊的幾人也是時不時地到他的身邊去，抽動鼻子，想要聞聞這神仙寶貝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早啊。”小混混跟他們兩個打招呼，“最近秦老板收成怎麽樣啊？”
他身邊的一個小弟進了屋子裏直接從裏面搬出了一把凳子出來，讓他們的老大坐著，“我聽說秦老板現在在鎮子上找了個活計做，鎮上的活計都有錢，那肯定是要比之前賺的錢更多了，你們說是吧。”
他問的是身邊跟著的那幾個混混。
這些混混都為他馬首是瞻，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當然更多的還是圖秦衍家的錢財，這些都不需要他們自己幹活兒就白得來的錢，有誰會不喜歡、不想要呢。
“肯定啊！我有認識的兄弟，他們就在鎮子上找了個活計做，一個月好多錢，他家裏的人都不用幹活兒了，全靠他一個人養著，可舒服可有錢了。”
“是啊是啊，我前兩天還看到秦老板回來的時候提了兩條魚，那麽大兩條，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用貪婪的眼神打量著秦衍和小孩子。
小孩子幾乎是瞬間就蹙起了小眉頭，這種眼神黏糊糊的又冷，裏頭還帶著嫉妒。
真是好笑，自己不知道上進，就去搶人家辛勤勞作的成果，這些人渣真是渣得可以。
秦衍學著以前原主的模樣，在他們面前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原主面對他們的時候只是一聲不吭，一直到他們等的不耐煩了，這才將錢拿出來。
原主是真的錢不多，剩餘的錢只能夠他一個人活。
上次差點被面前的這群人打死，就是因為被搶走後剩下的錢不夠他再帶一個小孩子。
所以遲遲不給錢，讓他們起了惡念。
這次錢也不能輕易地拿出來。
秦衍嘴唇囁嚅了幾下，站在一旁，唯唯諾諾著：“也沒有多少錢的。就比我在家裏做工的錢多一點。”
小混混一聽，眼神發亮，“多一點是多少？讓我看看。”
秦衍扭扭捏捏就是不肯給他看。
小混混有了上次的經驗，知道他一定會給錢的，不服可以啊，只要能耐得住打。
上次一開始還不是有多硬氣，到了後面還不是被打服了。
還不是把錢都拿出來了嘛。
於是他這次有了更多的耐心，他們知道秦衍是什麽時候從家裏出門，一直攔著秦衍，說些家常話，軟硬並施，一直等到這個老實人快要上工遲到了露出了急忙的神色，他們這才開始收網。
“秦兄啊，你知道我們這些兄弟裏也都不是什麽有出息的，家裏面那些人都看不起咱們，咱們真的很心痛啊。”
“我們也是想要幹大事的，只是手頭上有點緊張沒有什麽錢。你看能不能給我們一點錢，讓兄弟們的家裏人看看，我們也是有錢的人。”
這話就說得不要臉了。
用“借錢”來當作搶錢的借口，也不提“借”這個字，用的是赤|裸|裸的“給”字，其心可昭。
小孩子一直沒有講話，從這些人進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很不好看，如果不是秦衍一直拉著他的手，只怕他非要給這些人一些顏色看看。
他真的很久沒有看到有人在自己的跟前這麽囂張過了，上一個敢跟自己這麽說話的人都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秦衍知道小孩子的小暴脾氣，他死死拉住了小孩子的手，生怕他沖出去當小出頭鳥。
然後掛掉，全本完。
他一直和這些人周旋，他們說什麽自己就陪著笑臉應和一聲。
將敷衍的態度做到極致。
不過他一直低著頭，只有個子比他矮的孩子在擡起頭的時候才會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凡這幾個人中間說話有一點停頓，自己身邊的男人就能直接閉上眼睛躺在地上睡覺了。
小葉辰：“……”
看來是自己白擔心了。
這家夥的心裏承受能力很強啊，那上一次為什麽那麽沖動！
小孩子才剛想到這兒，就想起來前段時間的事情。
他扒了扒回憶，這才發現秦衍一直都是對這些人保持著冷淡，要不是自己頂嘴了一句“自己沒有錢就搶人家的錢”，惹得被扒了褲子的人一陣惱羞成怒，這才有了沖突。
小孩子的臉色又變了。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當初的攪屎棍竟然是自己。
秦衍聽到了他們的話，那張帥氣但因為此刻情節需要而變得素淡的臉上出現了好幾種感情，像是調色盤。
小孩子從上面看到了三分心疼，三分不願，兩分隱忍，兩分悲痛欲絕。
小葉辰：“……”
還是秦衍會演。
“是的。”他聽到秦衍說，“你們說的也是不錯的。”
小孩子知道是要結束了。
那幾個小混混也是精神一振，一邊盯著秦衍給錢，一邊又說了不少話。
聽起來跟以前見過的PUA話術格外像。
比如“好兄弟，我以後發財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我一定會記住現在你為我們付出的一切。以後我有一口肉吃，也會有你一口湯喝！”
這種話說的太滿，容易漏。
聽聽就好。
秦衍拿出了錢，那幾個小混混滿載而歸地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了從他們家的餐桌上面順走了挖好的西瓜。
現在西瓜有價無市，有錢都買不到，這還是老板娘給的，特意讓小孩子回來吃。
瓜昨天晚上就已經吃了大半個，還剩下一點打算留著等早上吃。
結果都沒了！
這可是用涼水隔碗保冷了一夜的西瓜啊！
他和秦衍可是一口都沒有吃到。
哼！
秦衍又用竹筐把他背起來，小孩子興致不高：“我不喜歡他們。不想看到他們。他們真的好過分啊。”
小孩子的嘴巴一直念叨著那幾個小混混，恨不得自己變成唐僧念死他們。
秦衍走了一路也被迫聽了一路小孩子發出來的牢騷。
“我會努力多存點錢，然後我們離開這兒。”
小孩子伸手從後面圈住了他的脖頸，把自己的小臉貼在了他的脖頸上：“那要好多錢啊。”
這裏離其他的地方遠得很，主要是偏僻，周圍算得上有錢繁華的地方就只有這個小鎮。
小鎮裏有錢的人家也就一兩戶，他是見過的，來小店裏瞧過東西，也就只有那一家的小姐出來時候身邊會有個專門聘請的人伺候陪伴著，而其他的姑娘家都是自己走過來的，別說有什麽伺候的人。
好一點也就多了個從小陪在身邊的乳娘，旁的也沒有了。
小孩子想想心情就很不好。
要離開這裏首先就是遙遠的路費，車子，車夫，還有拉車的驢子和其他的牲畜，然後是一路上的幹糧，也不知道他們要走多久，以及到了新的地方需要買地方住，買東西吃，還要各種打點……
哪裏不要錢，哪裏都要錢。
上面那些還不包括穿的衣服等等之類並不是必須品的東西。
真的是煩躁死了！
現在也太窮了。
小孩子想想就一陣頭大，恨不得現在立馬再穿梭時空回去，將自己的那些巨額資產都轉化成這裏的錢幣，供他們兩個人使用。
店裏面的人今天都知道小孩子的心情不好，跟他說話的時候大家都能感覺到。
平時小孩子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會認真的聽，但是今天沒有，他的眼神是游離的，似乎在想著心事。
“弟弟、弟弟……”一個姑娘輕輕推搡了一下小孩子，小孩子沒動，跟個木頭一樣呆呆地坐在小椅子上。
他周圍幾個姑娘互相看了眼，又忍不住過來輕輕推了推，又喊了好一會兒，小孩子的註意力這才回來了。
小葉辰一回神就跟見到了許多人類而受到了驚嚇的貓貓一樣，連忙往後面退，小後背都緊緊貼到了椅背上。
“你們幹嘛呀？”小孩子忍不住問道。
幾個姑娘的臉上帶著擔憂：“我們剛剛同你說話，你沒有一點反應，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是啊，怎麽了小弟弟，你是在想什麽嘛？我看你一直不說話出神呢。”
小葉辰本來有些不太高興，但突然低著頭的東動作頓住了，他忍不住轉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
小孩子語氣可憐兮兮的，他慢慢擡起頭，眼眶都紅了一點，可把那些擔心他的姑娘姐姐們給嚇了一跳。
“沒、沒有的事。”他假裝嘴硬道。
“什麽沒有的事情啊？哎呦，可急死我了。你這樣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嘛？”有脾氣火爆的姑娘忍不住蹙眉，話雖然說的急迫，但眼中的關切實實在在。
一旁大點的姑娘忍不住撇了她一樣，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臂上，示意她不要嚇到孩子。
那姑娘這才沈著臉，表情有些不悅，但也顧及著小孩子，倒是沒有再暴脾氣了。
“有什麽事情就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何況你這麽多些天來幫助了姐姐們這麽多的問題，現在也到了姐姐們幫助你的時候了。可千萬不要跟姐姐們客氣。”
大姑娘細聲細語，語氣如沐春風。
小孩子似乎是被她的話安慰到了，臉上出現了一點掙紮的神色。
但到底是個“孩子”，心裏能力承受“差勁”，嗚嗚嗚嗚地就突然小聲哭出來。
“我怕那些人找姐姐們的麻煩。”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在場的姐姐們都是神色大變，她們想不到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然會對這個小孩下手，會欺負這個孩子。
一時之間姐姐們的怒氣那是嘎嘎上漲，如果欺負了小葉辰的人此時就站在她們的面前，就怕在場的幾個大姐姐一人一巴掌，就哐哐打上去。
小葉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雖然他看不到大家的臉色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已經從她們的臉上看到了態度。
他的小嘴巴忍不住翹起來。
終於是在姐姐們的安慰之下，“哭哭啼啼”地把幾個小混混仗著身份，欺負他們家的事情講了出來。
小孩子講完時，眼睛上還帶著嚇哭的淚水珠子，讓一眾姐姐們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跟小孩子聊天也有好久了，孩子又乖又懂事還聰明，跟天上來的仙童似的。
而現在小仙童竟然讓人給欺負了，真的時太過分了！
姐姐們頓時一個個怒氣暴漲。
小孩子操著一口小奶音安慰道：“姐姐們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們有村長爺爺坐鎮，又會打人，姐姐們這麽漂亮，如果被他們欺負了，我會很心疼的嗚嗚嗚哇哇哇，你們千萬不要為了我去和他們打起來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本來還有些覺得再忍耐幾天，慢慢收拾的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小孩子被欺負了都想著她們，她們不能再等了。
頓時群情激憤，今天的小店裏也是格外熱鬧。
中間秦衍出來了一趟去茅坑，他出來時沒看到小孩子的身影，因為一群姑娘們將他的兒子團團圍起來，他楞是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半根煙的功夫都沒有，那些姑娘們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躺在小躺椅上翹起了二郎腿的小孩子。
他的表情閑適，跟早上那氣得臉黑的表情截然不同。
“怎麽了？心情這麽好？”
秦衍走過去站在旁邊，他個子高，居高臨下地跟小孩子說話。
小孩子對他的站姿沒有絲毫不滿，掀起一只眼的眼皮看他，又耷拉下去。
不理人。
秦衍也不介意，他和小孩子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是覺得他的性格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貓咪，高興的時候就搭理你一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當聽不到，如果心情還算不錯，理不理你都要看玄學，頂多就是耳朵動動知道他在聽，但不一定回。
秦衍已經習慣了。
他也不是沒有養過貓，對貓這種生物的習性有一些了解。
他沒有再問，老板娘就把他喊了回去，他前幾天做的那批首飾實在是漂亮，不少姑娘都要，而且她丈夫回來了，正好也拿給丈夫瞧瞧看，她丈夫也是滿意的，就是這數量需要量產，要不然供不應求，錢來的不快。
但秦衍只有一個人，就算做的速度快，但手藝活兒還是很消耗時間和精力，老板娘在伢行給秦衍物色小徒弟，看看能不能教會了在她店裏面打工。
她這會兒就是要跟秦衍商量來的。
她把自己和丈夫商量好的事情跟秦衍講了，“你看看你是個什麽想法，如果感覺不行的，我們也可以再調整。”
秦衍覺得老板娘一家還算是不錯，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加薪了，他也才剛來還不到一個月，月錢都漲了快三倍了。
“行。我都好的。就想是個做過的有經驗，這樣上手快一點，如果沒有經驗的也沒有什麽關系，我可以從頭開始教，但是必須是得聽話。”
從秦衍說“行”那個字的時候，老板娘的嘴角就已經忍不住上揚了。
秦衍說的這些在她的眼中甚至不算是什麽條件，一邊店裏面招人，也都是類似的要求。
“行，我給你辦妥。”她爽快地應下來。
秦衍點頭，任務分出去一點，他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其他的活計。
這一天秦衍跟小朋友，她們兩個人的心情都算是不錯。
就是早上見過了小混混們，傍晚下工的時候又見到了他們。
他們臉色有些發白坐在醫館的門口，捂著肚子表情難受，似乎肚子出了什麽問題。
秦衍和小孩子互相看了眼，兩個人的眼中都是無辜。
其中一個小混混突然加緊了雙腿站起來，臉色急迫，似乎要去什麽大事情。
一擡頭就看到了秦衍父子兩個。
他不想跟他們講話，但是對面的人好像看不懂他著急的臉色，楞是要招呼他。
“欸！”秦衍大聲和他們講話，“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他問。
小混混肚子疼，他今天和兄弟們吃完午飯就開始拉稀，鬧了一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好過，吃什麽都拉，人還不好受，腦子昏昏沈沈，只能喝水難受得要命。
兄弟幾個都是這樣的情況，他們覺得是中午的飯菜吃壞了肚子。
但是他們沒法跟人家吵起來，不能吵架，那可是他們大哥的家裏人。
村長請他們吃飯，村長夫人親自給他們做飯吃，村子裏除了他們誰還有這麽個榮譽。
就算是拉肚子也不能說，只能笑。
這不，各回各家躺了會兒會還是受不住，來了醫館。
從路上走過來的時候人都要會過去了，路都不太能看見。
不過他們的老大沒有來，醫館裏的醫師是可以直接上他們家去看的。
不像是他們，看醫師還要自己來。
如果不是他們早上剛搶了秦衍的錢，怕是今天都沒有錢來治病呢。
他們看到秦衍一點都不高興，說話也是不客氣。裏面夾雜著忽視不掉的火氣：“沒看到嘛，在等著看病呢！你帶不帶眼睛啊！”
他說話很不客氣，但秦衍和小孩子一點都不生氣，父子兩個臉上都浮現出擔憂的表情。
“怎麽就生病了？還好嗎？”
“中午吃壞肚子了，你看我好不好！”他又說了一句“不理你了”就捂著肚子，皺著眉頭連忙跑了，他怕他再不跑，就要熬不住了。
秦衍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小孩子也有些傷心，他們低著頭回到了家。
但剛一關上門，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就換掉了。
愉悅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臉上。
那幾個傻子一點都沒有想到早上的那塊西瓜上面，還以為是吃了其他東西把肚子給吃壞了。
真是蠢笨哇。
隔了夜的西瓜不能吃，吃了就會拉肚子，一吃一個準。
但是小混混們不知道，他們可能之前吃過西瓜，但現在西瓜也是緊俏物品，他們吃得不多，但都知道這東西貴，他們的肚子一定不是吃它吃壞的。
畢竟他們推開門的時候，秦衍家的孩子正在吃西瓜呢，如果西瓜真的有問題，那他們兩個也一定有事。
可是他們怎麽都想不到，小孩子是故意的。
他們來的時候他張開了小嘴巴，手裏拿著勺子作勢要把西瓜往自己的嘴巴裏塞。
表現出他在吃瓜的氛圍，只是因為他們突然到來把他給嚇到了，這才沒有吃到。
後面他們拿走西瓜的時候也是一塊都沒有給他們留下來，可見這拉肚子都是他們自己的貪婪給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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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衍帶著兒子一起過來時，在門口看到了一個姑娘，姑娘手裏提著一個籃子，籃子上面蓋著一塊布，她一靠近就能聞到有誘人的香味從那個籃子裏面發散出來。
姑娘一看到他們父子兩個就忍不住激動。
“早啊，你們可終於是來了。”姑娘臉上帶著笑。
秦衍同她不熟，只認出是經常過來買東西的姑娘，但他兒子是熟悉的。
秦衍同她笑笑也說了聲早，小孩子倒是落落大方打招呼：“早上好呀。”
那姑娘一看到小孩子，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她沒跟著秦衍先進去，而是先將蓋在自己籃子上的布先掀開，露出裏面的東東西讓孩子看看。
“喜歡嗎？”她問。
籃子裏面放著的都是精巧的小糕點，一個個都白白軟軟，還在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出鍋的。
“這都是我自己做的。不是在路上買的。”姑娘知道小孩子不愛吃別人的東西，連忙同他解釋，“昨日我聽了你的話，去找了我表妹，果然和你說的一樣，他們還是有些牽連，如果我真的聽我父母的話嫁了過去，那日子怕是不會好過的。”
她跟一個還沒有她腿高的小孩子說這些話，也不怕孩子聽不懂。
不過她覺得孩子是能明白的，就因為昨天他說的不要去。
小孩子和她站在門口，他往裏面看了秦衍一眼，秦衍進了店裏一側的小屋子，那裏是他上工的地方。
小葉辰見秦衍不在，這才又扭過頭來同姐姐說話。
“是你自己幫了自己，如果你沒有自己的主見，不講出來，是沒有人知道的。”他給予對方肯定，“聽說人在面臨大事發生的時候，心中都會有所察覺。我想姐姐你的擔憂就已經是面對大事的答案了。”
姑娘聽了一楞，小孩子說的這些道理她從來都沒有聽到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這樣的話。
她心中一陣恍惚，一雙小手就已經接過了她手上的糕點，小孩子說了聲“謝謝”就提著籃子往裏面走，不過他又回頭問道：“我可以跟其他人一起分著吃嗎？”
姑娘立馬回應：“當然可以。”
這事在姑娘心裏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她看著小孩子的背影，一下子覺得這孩子定然是個高人投胎，深不可測。
這事不知怎麽的就在他們小鎮的姑娘們中間悄然流傳開來。
不過知道的全都守口如瓶。
她們有些擔心會有其他的人聽到這件事情將小孩子給鋝去。
她們也經常會來這家小點裏逛逛，有些私密的話也不會避開小孩子了，除非是閨房裏的私事。
有時候還會問問小孩子的看法。
每每這時候小孩子總會瞥她們一眼，不太懂為什麽要問他這個孩子，但架不住她們人多勢眾，小孩子的反抗無效，還是會說出一點名頭出來。令她們恍然大悟。
如果秦衍聽到了小孩子同她們說的話，就會知道小孩子大部分說的都是後世的心靈雞湯還有一些女性覺醒之類的話。
在這些小鎮上長大，被困在這一方天地裏的女孩子們的耳朵裏，不下於打開一個新世界。
道理非常淺顯，實操也非常容易。
基本小孩子講了，她們回家就能實現，這樣愈發就顯得孩子高深莫測起來。
連帶著她們看秦衍的目光也有了變化，裏頭竟然多了一絲尊敬。
這讓偶爾會到店內的秦衍感到懵逼，他等下工了回家，和小孩子一大一小躺在鋪了草席的床上，把這事拿出來問問他。
“我看那姑娘的眼光有點可怕，感覺我在她們的眼中都不是人。”
秦衍吐槽道。
小孩子嘴巴上叼著狗尾巴草，這是他回來在路旁邊摘的，他嘴巴上一根，旁邊秦衍的嘴巴上也叼著一根。
那些姐姐們現在看他的眼神熱切，像是在看金蟾童子，看秦衍也是，不過礙於對方是一個成年的男性，眼神有所收斂。但也沒有收斂太多。
這不，被姑娘們嚇到回家問他來了。
小孩子嘴巴裏的草晃了晃，他用牙咬著草根，聲音從他的牙縫裏擠出來。
“怕什麽。”他說，“看一眼又不會掉一塊肉。”
小葉辰這話裏多了不少社會感。
秦衍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小葉辰可不怕他打量，在他的眼中秦衍就是一個土著，是不會懂他話裏的意思的，頂多是和那些姑娘們一樣覺得奇怪。
他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想要抽根煙。
嘴巴裏叼著的草根也緩解不了這種欲|望。
古代沒有煙沒有什麽娛樂，真是無聊得要命，雖然有酒，但又喝不了。
天天不是睡覺就是出去晃晃，他這幾天都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小肚腩。
天啊，這種東西怎麽能長在他的身上。
肚腩他只在那些上了年紀，發了福的中年男人們的身上見過。
他的肚子上從來都是八塊腹肌的。
小孩子想到這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入手一片軟軟，輕輕拍拍還能聽到水聲。
天氣太熱了，他晚上熱得喝了不少水。
秦衍看小孩子臉上沒有出現什麽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原因，但是就是不想告訴自己。
他挑了挑眉頭。
不過也不是非想要知道，被人看一眼也不會少塊肉。
他相信小葉辰不會做出什麽對他們兩個不利的事情來的。
到了下個月，月初的第一天老板娘就給他們發了錢，錢秦衍沒有看，是讓小孩子自己數的。
來到這個世界都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他們兩個人對這個世界的購買能力也有了一個基本的了解。
小孩子會認錢，也細心，他自己窩在床上一點一點數，然後將數好的都收起來。
小葉辰放到秦衍的錢盒手一頓，又重新數了一小部分拿出來。
接著才把大頭收進去，抱著錢盒小心翼翼地從床上挪下來，他現在的個子比之前要長高了一點點，膽子大一點，速度快一點，就可以順利地下床來。
他把錢盒藏到了屋裏後來挖的小洞裏，在上面蓋上了磚塊，又挪過來夜壺壓在上面當成了掩護物。
他拿著那些錢走出去找到秦衍。
“他們還有幾天會過來要錢啊？”小孩子問道。
秦衍從原主的記憶裏搜刮：“快了，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
小孩子把錢給他，“他現在肯定知道你在店裏上工，賺的錢比以前多，說不定會問你多要一點錢。我把大頭都藏好了，你把這些給他吧。”
秦衍沒有立馬接過來，而且若有所思地盯著小孩子的臉蛋看。
小孩子擡起小胸脯很有底氣，“看我什麽啊看，拿過去哇。”
這話說的。
合著他葉小辰才是家裏那個管錢的人。
小孩子在秦衍的目光下，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一開始那麽大了。
一下子就軟了下去：“你不要嘛？”
“不要的話那些人如果下次還打你的話，我可不會幫你哦。我一定跑的比你快，你還是拿這錢保命吧。”
小孩子的嘴巴硬得很，放狠話是一絕。
秦衍沒管這個，他反而和小孩子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在外面在其他人面前都喊我爹爹，這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成你爹爹了？”
男人的語氣漫不經心，眼睛都半瞇了起來。
似乎一定要從小孩子那裏聽到一些真話。
小孩子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事，捏著錢袋子的小手都緊了一下，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很不高興：“你要不要嘛！”
“不要的話我就走了。”
“葉辰，我們要不要成為一家人。”秦衍拋出了自己的問題，並且將選擇權遞給了小孩子。
小葉辰有些不太高興：“你什麽意思啊？”
他和秦衍做一家人的話，那肯定他是當兒子的那個。
他才三歲的年紀，而秦衍都已經這麽大一只，鐵定不是他兒子。
在外人面前喊秦衍爹爹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他還是一個孩子，他可以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只能借著秦衍的名頭來。
秦衍看出了他的窘迫，不過他沒有一定要孩子今天就認他做爸爸。
他只是跟孩子開個玩笑。
龍傲天怎麽可能會喊他爹爹呢。
面子是他們最為重要的東西。
“怎麽了？不就是想讓你喊我叔叔，你在想什麽呢？”秦衍嘴角上揚，好笑地看著面前聽了他的話突然臉紅的孩子，“你不會想喊我爹爹吧？”
“少自作多情了！”小孩子猶如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咪，一下子就蹦跶起來，嗷嗚嗷嗚對他亮出來還軟軟的小爪子，“我才不會喊你爹爹呢！”
他說完還癟著嘴巴，隔了一小會兒反應過來，臉色又紅了一個度。
啊啊啊！
他剛剛真的好笨啊，他在講什麽呢。
怎麽可以把自己真的當一個小孩子呢！
那些姐姐們都不把他當一個真的小孩子的，他怎麽可以做這麽幼稚的事情呢。
秦衍靜靜欣賞了好一會兒小朋友的變臉，趕在對方發火之前從小朋友的小手裏拿走了那個裝著錢的錢袋子。
“謝謝你啊。”秦衍真誠和小孩子道謝，“還特意費了心思幫我。”
小孩子心裏剛剛生出來的悶氣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沒事。”他嘟著嘴巴說，“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小孩子終於是承認了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但總覺得在秦衍的面前喊出長輩的稱呼格外難為情。
一來他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二來，秦衍和他沒有血緣關系，這個身體也是他自己的，穿越時空來的，不是這裏的土著。
何況他已經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秦衍，他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秦衍就應該知足了！
小孩子低著頭，看著秦衍幹活兒想著心事。
“你不出去玩嘛？這兒都是灰塵，會把你衣服弄臟的。”
秦衍一擡頭就還看到小孩子楞楞地站在自己這裏沒有走開，眼神渙散，出神了。
小孩子站著，他是坐著的，小孩比他要高一點。
小葉辰聽到他的話回了神，臉上的表情有些不高興。
他癟了癟小嘴：“知道了知道了。”
他還不忘抹黑秦衍：“我知道的，你現在就是嫌棄我在你旁邊讓你覺得厭煩了。這就想趕我走了。”
秦衍：“……”
秦衍嘴角抽抽，伸手就要去抓走開的小孩子，被小孩子一個機靈閃了過去。
“你說什麽，聲音大點。我沒聽見。”
小孩子一溜煙就跑出去，嘴裏也不得閑：“大點就大點，你現在才多大的年紀，這都已經有了耳背了！”
話是這樣說的，但完全不是剛剛的話。
秦衍被小孩子氣笑了。
但是又喜歡，根本舍不得現在追出去堵著他，只能繼續幹活兒。
小孩子的做法很有必要，第二天一大早他們還沒有出門上工呢，那幾個混混就又過來了。
為首的是村長家不學無術的兒子，他一看到秦衍就忍不住發笑，手裏還拿著一把煙槍，也不知道是哪裏買來的，上面斑駁著一層油，又黑又重的，臟得很。
他倒是拿在手裏跟個寶貝似的，進了秦衍家的門，就沒有放下來過，旁邊的幾人也是時不時地到他的身邊去，抽動鼻子，想要聞聞這神仙寶貝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早啊。”小混混跟他們兩個打招呼，“最近秦老板收成怎麽樣啊？”
他身邊的一個小弟進了屋子裏直接從裏面搬出了一把凳子出來，讓他們的老大坐著，“我聽說秦老板現在在鎮子上找了個活計做，鎮上的活計都有錢，那肯定是要比之前賺的錢更多了，你們說是吧。”
他問的是身邊跟著的那幾個混混。
這些混混都為他馬首是瞻，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當然更多的還是圖秦衍家的錢財，這些都不需要他們自己幹活兒就白得來的錢，有誰會不喜歡、不想要呢。
“肯定啊！我有認識的兄弟，他們就在鎮子上找了個活計做，一個月好多錢，他家裏的人都不用幹活兒了，全靠他一個人養著，可舒服可有錢了。”
“是啊是啊，我前兩天還看到秦老板回來的時候提了兩條魚，那麽大兩條，肯定花了不少錢吧。”
他們一邊說話，一邊用貪婪的眼神打量著秦衍和小孩子。
小孩子幾乎是瞬間就蹙起了小眉頭，這種眼神黏糊糊的又冷，裏頭還帶著嫉妒。
真是好笑，自己不知道上進，就去搶人家辛勤勞作的成果，這些人渣真是渣得可以。
秦衍學著以前原主的模樣，在他們面前露出了脆弱的表情。
原主面對他們的時候只是一聲不吭，一直到他們等的不耐煩了，這才將錢拿出來。
原主是真的錢不多，剩餘的錢只能夠他一個人活。
上次差點被面前的這群人打死，就是因為被搶走後剩下的錢不夠他再帶一個小孩子。
所以遲遲不給錢，讓他們起了惡念。
這次錢也不能輕易地拿出來。
秦衍嘴唇囁嚅了幾下，站在一旁，唯唯諾諾著：“也沒有多少錢的。就比我在家裏做工的錢多一點。”
小混混一聽，眼神發亮，“多一點是多少？讓我看看。”
秦衍扭扭捏捏就是不肯給他看。
小混混有了上次的經驗，知道他一定會給錢的，不服可以啊，只要能耐得住打。
上次一開始還不是有多硬氣，到了後面還不是被打服了。
還不是把錢都拿出來了嘛。
於是他這次有了更多的耐心，他們知道秦衍是什麽時候從家裏出門，一直攔著秦衍，說些家常話，軟硬並施，一直等到這個老實人快要上工遲到了露出了急忙的神色，他們這才開始收網。
“秦兄啊，你知道我們這些兄弟裏也都不是什麽有出息的，家裏面那些人都看不起咱們，咱們真的很心痛啊。”
“我們也是想要幹大事的，只是手頭上有點緊張沒有什麽錢。你看能不能給我們一點錢，讓兄弟們的家裏人看看，我們也是有錢的人。”
這話就說得不要臉了。
用“借錢”來當作搶錢的借口，也不提“借”這個字，用的是赤|裸|裸的“給”字，其心可昭。
小孩子一直沒有講話，從這些人進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很不好看，如果不是秦衍一直拉著他的手，只怕他非要給這些人一些顏色看看。
他真的很久沒有看到有人在自己的跟前這麽囂張過了，上一個敢跟自己這麽說話的人都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秦衍知道小孩子的小暴脾氣，他死死拉住了小孩子的手，生怕他沖出去當小出頭鳥。
然後掛掉，全本完。
他一直和這些人周旋，他們說什麽自己就陪著笑臉應和一聲。
將敷衍的態度做到極致。
不過他一直低著頭，只有個子比他矮的孩子在擡起頭的時候才會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凡這幾個人中間說話有一點停頓，自己身邊的男人就能直接閉上眼睛躺在地上睡覺了。
小葉辰：“……”
看來是自己白擔心了。
這家夥的心裏承受能力很強啊，那上一次為什麽那麽沖動！
小孩子才剛想到這兒，就想起來前段時間的事情。
他扒了扒回憶，這才發現秦衍一直都是對這些人保持著冷淡，要不是自己頂嘴了一句“自己沒有錢就搶人家的錢”，惹得被扒了褲子的人一陣惱羞成怒，這才有了沖突。
小孩子的臉色又變了。
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當初的攪屎棍竟然是自己。
秦衍聽到了他們的話，那張帥氣但因為此刻情節需要而變得素淡的臉上出現了好幾種感情，像是調色盤。
小孩子從上面看到了三分心疼，三分不願，兩分隱忍，兩分悲痛欲絕。
小葉辰：“……”
還是秦衍會演。
“是的。”他聽到秦衍說，“你們說的也是不錯的。”
小孩子知道是要結束了。
那幾個小混混也是精神一振，一邊盯著秦衍給錢，一邊又說了不少話。
聽起來跟以前見過的PUA話術格外像。
比如“好兄弟，我以後發財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我一定會記住現在你為我們付出的一切。以後我有一口肉吃，也會有你一口湯喝！”
這種話說的太滿，容易漏。
聽聽就好。
秦衍拿出了錢，那幾個小混混滿載而歸地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了從他們家的餐桌上面順走了挖好的西瓜。
現在西瓜有價無市，有錢都買不到，這還是老板娘給的，特意讓小孩子回來吃。
瓜昨天晚上就已經吃了大半個，還剩下一點打算留著等早上吃。
結果都沒了！
這可是用涼水隔碗保冷了一夜的西瓜啊！
他和秦衍可是一口都沒有吃到。
哼！
秦衍又用竹筐把他背起來，小孩子興致不高：“我不喜歡他們。不想看到他們。他們真的好過分啊。”
小孩子的嘴巴一直念叨著那幾個小混混，恨不得自己變成唐僧念死他們。
秦衍走了一路也被迫聽了一路小孩子發出來的牢騷。
“我會努力多存點錢，然後我們離開這兒。”
小孩子伸手從後面圈住了他的脖頸，把自己的小臉貼在了他的脖頸上：“那要好多錢啊。”
這裏離其他的地方遠得很，主要是偏僻，周圍算得上有錢繁華的地方就只有這個小鎮。
小鎮裏有錢的人家也就一兩戶，他是見過的，來小店裏瞧過東西，也就只有那一家的小姐出來時候身邊會有個專門聘請的人伺候陪伴著，而其他的姑娘家都是自己走過來的，別說有什麽伺候的人。
好一點也就多了個從小陪在身邊的乳娘，旁的也沒有了。
小孩子想想心情就很不好。
要離開這裏首先就是遙遠的路費，車子，車夫，還有拉車的驢子和其他的牲畜，然後是一路上的幹糧，也不知道他們要走多久，以及到了新的地方需要買地方住，買東西吃，還要各種打點……
哪裏不要錢，哪裏都要錢。
上面那些還不包括穿的衣服等等之類並不是必須品的東西。
真的是煩躁死了！
現在也太窮了。
小孩子想想就一陣頭大，恨不得現在立馬再穿梭時空回去，將自己的那些巨額資產都轉化成這裏的錢幣，供他們兩個人使用。
店裏面的人今天都知道小孩子的心情不好，跟他說話的時候大家都能感覺到。
平時小孩子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會認真的聽，但是今天沒有，他的眼神是游離的，似乎在想著心事。
“弟弟、弟弟……”一個姑娘輕輕推搡了一下小孩子，小孩子沒動，跟個木頭一樣呆呆地坐在小椅子上。
他周圍幾個姑娘互相看了眼，又忍不住過來輕輕推了推，又喊了好一會兒，小孩子的註意力這才回來了。
小葉辰一回神就跟見到了許多人類而受到了驚嚇的貓貓一樣，連忙往後面退，小後背都緊緊貼到了椅背上。
“你們幹嘛呀？”小孩子忍不住問道。
幾個姑娘的臉上帶著擔憂：“我們剛剛同你說話，你沒有一點反應，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是啊，怎麽了小弟弟，你是在想什麽嘛？我看你一直不說話出神呢。”
小葉辰本來有些不太高興，但突然低著頭的東動作頓住了，他忍不住轉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
小孩子語氣可憐兮兮的，他慢慢擡起頭，眼眶都紅了一點，可把那些擔心他的姑娘姐姐們給嚇了一跳。
“沒、沒有的事。”他假裝嘴硬道。
“什麽沒有的事情啊？哎呦，可急死我了。你這樣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嘛？”有脾氣火爆的姑娘忍不住蹙眉，話雖然說的急迫，但眼中的關切實實在在。
一旁大點的姑娘忍不住撇了她一樣，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臂上，示意她不要嚇到孩子。
那姑娘這才沈著臉，表情有些不悅，但也顧及著小孩子，倒是沒有再暴脾氣了。
“有什麽事情就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何況你這麽多些天來幫助了姐姐們這麽多的問題，現在也到了姐姐們幫助你的時候了。可千萬不要跟姐姐們客氣。”
大姑娘細聲細語，語氣如沐春風。
小孩子似乎是被她的話安慰到了，臉上出現了一點掙紮的神色。
但到底是個“孩子”，心裏能力承受“差勁”，嗚嗚嗚嗚地就突然小聲哭出來。
“我怕那些人找姐姐們的麻煩。”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在場的姐姐們都是神色大變，她們想不到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竟然會對這個小孩下手，會欺負這個孩子。
一時之間姐姐們的怒氣那是嘎嘎上漲，如果欺負了小葉辰的人此時就站在她們的面前，就怕在場的幾個大姐姐一人一巴掌，就哐哐打上去。
小葉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雖然他看不到大家的臉色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已經從她們的臉上看到了態度。
他的小嘴巴忍不住翹起來。
終於是在姐姐們的安慰之下，“哭哭啼啼”地把幾個小混混仗著身份，欺負他們家的事情講了出來。
小孩子講完時，眼睛上還帶著嚇哭的淚水珠子，讓一眾姐姐們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跟小孩子聊天也有好久了，孩子又乖又懂事還聰明，跟天上來的仙童似的。
而現在小仙童竟然讓人給欺負了，真的時太過分了！
姐姐們頓時一個個怒氣暴漲。
小孩子操著一口小奶音安慰道：“姐姐們他們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們有村長爺爺坐鎮，又會打人，姐姐們這麽漂亮，如果被他們欺負了，我會很心疼的嗚嗚嗚哇哇哇，你們千萬不要為了我去和他們打起來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本來還有些覺得再忍耐幾天，慢慢收拾的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小孩子被欺負了都想著她們，她們不能再等了。
頓時群情激憤，今天的小店裏也是格外熱鬧。
中間秦衍出來了一趟去茅坑，他出來時沒看到小孩子的身影，因為一群姑娘們將他的兒子團團圍起來，他楞是一片衣角都沒有看到。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半根煙的功夫都沒有，那些姑娘們就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躺在小躺椅上翹起了二郎腿的小孩子。
他的表情閑適，跟早上那氣得臉黑的表情截然不同。
“怎麽了？心情這麽好？”
秦衍走過去站在旁邊，他個子高，居高臨下地跟小孩子說話。
小孩子對他的站姿沒有絲毫不滿，掀起一只眼的眼皮看他，又耷拉下去。
不理人。
秦衍也不介意，他和小孩子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是覺得他的性格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貓咪，高興的時候就搭理你一下，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當聽不到，如果心情還算不錯，理不理你都要看玄學，頂多就是耳朵動動知道他在聽，但不一定回。
秦衍已經習慣了。
他也不是沒有養過貓，對貓這種生物的習性有一些了解。
他沒有再問，老板娘就把他喊了回去，他前幾天做的那批首飾實在是漂亮，不少姑娘都要，而且她丈夫回來了，正好也拿給丈夫瞧瞧看，她丈夫也是滿意的，就是這數量需要量產，要不然供不應求，錢來的不快。
但秦衍只有一個人，就算做的速度快，但手藝活兒還是很消耗時間和精力，老板娘在伢行給秦衍物色小徒弟，看看能不能教會了在她店裏面打工。
她這會兒就是要跟秦衍商量來的。
她把自己和丈夫商量好的事情跟秦衍講了，“你看看你是個什麽想法，如果感覺不行的，我們也可以再調整。”
秦衍覺得老板娘一家還算是不錯，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加薪了，他也才剛來還不到一個月，月錢都漲了快三倍了。
“行。我都好的。就想是個做過的有經驗，這樣上手快一點，如果沒有經驗的也沒有什麽關系，我可以從頭開始教，但是必須是得聽話。”
從秦衍說“行”那個字的時候，老板娘的嘴角就已經忍不住上揚了。
秦衍說的這些在她的眼中甚至不算是什麽條件，一邊店裏面招人，也都是類似的要求。
“行，我給你辦妥。”她爽快地應下來。
秦衍點頭，任務分出去一點，他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做其他的活計。
這一天秦衍跟小朋友，她們兩個人的心情都算是不錯。
就是早上見過了小混混們，傍晚下工的時候又見到了他們。
他們臉色有些發白坐在醫館的門口，捂著肚子表情難受，似乎肚子出了什麽問題。
秦衍和小孩子互相看了眼，兩個人的眼中都是無辜。
其中一個小混混突然加緊了雙腿站起來，臉色急迫，似乎要去什麽大事情。
一擡頭就看到了秦衍父子兩個。
他不想跟他們講話，但是對面的人好像看不懂他著急的臉色，楞是要招呼他。
“欸！”秦衍大聲和他們講話，“你們怎麽在這裏啊？”
他問。
小混混肚子疼，他今天和兄弟們吃完午飯就開始拉稀，鬧了一下午到現在都沒有好過，吃什麽都拉，人還不好受，腦子昏昏沈沈，只能喝水難受得要命。
兄弟幾個都是這樣的情況，他們覺得是中午的飯菜吃壞了肚子。
但是他們沒法跟人家吵起來，不能吵架，那可是他們大哥的家裏人。
村長請他們吃飯，村長夫人親自給他們做飯吃，村子裏除了他們誰還有這麽個榮譽。
就算是拉肚子也不能說，只能笑。
這不，各回各家躺了會兒會還是受不住，來了醫館。
從路上走過來的時候人都要會過去了，路都不太能看見。
不過他們的老大沒有來，醫館裏的醫師是可以直接上他們家去看的。
不像是他們，看醫師還要自己來。
如果不是他們早上剛搶了秦衍的錢，怕是今天都沒有錢來治病呢。
他們看到秦衍一點都不高興，說話也是不客氣。裏面夾雜著忽視不掉的火氣：“沒看到嘛，在等著看病呢！你帶不帶眼睛啊！”
他說話很不客氣，但秦衍和小孩子一點都不生氣，父子兩個臉上都浮現出擔憂的表情。
“怎麽就生病了？還好嗎？”
“中午吃壞肚子了，你看我好不好！”他又說了一句“不理你了”就捂著肚子，皺著眉頭連忙跑了，他怕他再不跑，就要熬不住了。
秦衍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小孩子也有些傷心，他們低著頭回到了家。
但剛一關上門，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就換掉了。
愉悅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臉上。
那幾個傻子一點都沒有想到早上的那塊西瓜上面，還以為是吃了其他東西把肚子給吃壞了。
真是蠢笨哇。
隔了夜的西瓜不能吃，吃了就會拉肚子，一吃一個準。
但是小混混們不知道，他們可能之前吃過西瓜，但現在西瓜也是緊俏物品，他們吃得不多，但都知道這東西貴，他們的肚子一定不是吃它吃壞的。
畢竟他們推開門的時候，秦衍家的孩子正在吃西瓜呢，如果西瓜真的有問題，那他們兩個也一定有事。
可是他們怎麽都想不到，小孩子是故意的。
他們來的時候他張開了小嘴巴，手裏拿著勺子作勢要把西瓜往自己的嘴巴裏塞。
表現出他在吃瓜的氛圍，只是因為他們突然到來把他給嚇到了，這才沒有吃到。
後面他們拿走西瓜的時候也是一塊都沒有給他們留下來，可見這拉肚子都是他們自己的貪婪給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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