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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絕色大冤種徐紹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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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絕色大冤種徐紹均

“還有兩天,就那雅爾了。”

大漠中,墨鏨也如是說。

雖然風雪連天,但是草原各部的精英還是陸陸續續趕到了王庭,以準備他們最為看重的冬季那雅爾大會。

這幾日眼看著王庭周邊氈包越來越多,壯漢也越來越多,其中還有不少在大雪中打著赤膊,滿身肌肉的,徐紹均就覺得壓力越來越大。

他不僅是擔心自己能不能帶著姬俊君幾個從這群壯漢的包圍圈中逃出去,還在擔心那些在周邊潛伏著的姬家軍兄弟會不會被發現。

沒錯,姬俊君和墨鏨離開北關後,很快就與之後逃出來的十六個姬家軍的親兵匯合了,他們是一起到的這兒。之後親兵們散落周邊躲了起來,墨鏨和姬俊君則深入王庭尋找機會。

對於救姬遠患一事,當然沒有人有異議,甚至願意舍命相搏。可若是情形到了舍命都不一定有用的地步,那就顯得越發艱難了。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一致同意在那雅爾大會期間動手。

那雅爾不僅是勇士展現自己的平臺,還是王庭展現威望的平臺,若是這一天察托爾親王被幾個漢人挾持,定會打損王庭威嚴,所以王庭反而可能會采取影響最小的方法,不是妥協,就是任他們帶走察托爾。

有個察托爾親王,即便回到北關,也算有個交代……不虧!

壓力到了馬瑩這邊。

萬事俱備,就差她說通粱寒了。

深夜,徐紹均與馬瑩等了許久,才等到粱寒的帳中最後一個侍女端著水盆離開,待巡邏兵走遠,徐紹均看向馬瑩。

今夜星光高遠但璀璨,馬瑩的臉上一片霜白。

“去吧,”他道,“盡力便是。”

馬瑩深呼吸了一下,輕聲道:“若他叫了衛兵,你盡管走,不用管我。”

“……”徐紹均答應不下來,他又想起了徐心烈,若此時她肯定一口答應——但她到底是怎麽做到。

“不可能不管你的,”他還是道,“放心,是我把你帶出來的,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帶回去。”

馬瑩冷笑一聲:“我認人不清,爹是他害死的,現在我兒子還認賊作父,我這輩子就像個笑話,這般茍活,不如與他一道下去,也省的一起在這世間做個笑話。”

徐紹均沒想到她這一趟還做了同歸於盡的準備,有些急了:“粱寒還小,你與他好好說,不至於如此!”

“小?呵,徐公子,你比他又大了多少,你在他那個年紀,可會如此混賬?”馬瑩咬牙,“這幾日你又不是沒看見,那些貴女侍女,進了他的帳子,他可有拒絕的?方才那個,一個伺候人的,怎的理著自己的衣領子出來?徐公子,你是幹凈人兒,但也不會不懂這些個事,我這個當娘的,都嫌他臟!”

徐紹均臉紅:“我,我也不是沒有年少慕艾的,的時候。”可他沒法否認自己至今還是個雛兒,他心裏都奇怪起來,怎的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不是成家就是紅塵縱橫,到了他這,有錢有才有貌,卻一點子暧昧事兒都沒有過,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是太忙了?名聲太差了?嗯,肯定是徐心烈害的!

“無須多說了,我進去了,”馬瑩朝四周看看,再不進去,巡邏隊又要來了,她按住徐紹均的肩膀,沈聲道,“公子,我不怨你帶我過來,我也不怨徐小姐找到我,我們家這事,早晚都要有個了結的,能碰上這個時候,也算我們母子的造化,是大義還是醜事,全看公子決斷了。”說罷,張嘴發出了一聲鳥鳴。

“誒……”徐紹均不知該說什麽,但馬瑩信號都出來了,旁邊立刻出現了“卡啦啦啦”的聲音,一座小氈帳轟然倒塌,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突兀,那是不遠處的墨鏨得了信,推倒了事先偷摸鋸斷了一部分的氈粱。

倒塌的氈帳就離粱寒的帳子不遠,果然氈帳裏的燈亮了起來,裏頭傳來問話聲,給粱寒守門的只有一個衛兵,他和裏面的人對話了兩句,掏出彎刀往氈帳那兒去了,一開始還時不時回回頭,警惕的看著四周,但等到走遠,馬瑩趁著他的視線被其他雜物擋住的那一瞬,一個飛奔沖入了粱寒的氈帳中。

氈帳的倒塌引發了一陣騷動,但很快因為不要影響王族和貴賓的休息,被壓制了下去,那個衛兵自然立刻就回來了,只是神色越發嚴肅,他站在門口,低頭小聲的向裏面報告了一句。

徐紹均心都提起來了,唯恐此時裏面馬瑩與粱寒已經劍拔弩張。幸好那衛兵得到了回答,面色如常的回過了頭,繼續兩眼麻木的守著,而氈帳裏也很快便熄了燈。

大冷天的,不過幾瞬的功夫,卻讓徐紹均硬生生出了一身的汗。他時刻註意著周圍的動靜,偶爾躲避一下巡邏兵和來往的仆人,凝神等待著馬瑩的信號。

可是,等到天都快亮了,裏面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徐紹均已經困極,但精神卻極為亢奮,他死死的盯著帳篷,心裏如火在燒,焦心無比。可以想見更遠處等待接應的墨鏨和姬俊君肯定愈發迷茫和焦慮,可他此時竟然什麽都做不了。

突然,氈帳中傳來“哐”的一聲悶響,隨後就聽到粱寒顫抖的喊了一聲“娘!”

徐紹均整個人瞬間繃緊,他緊盯著衛兵沖進去,又很快沖出來,直接打了個唿哨,巡邏隊很快聞訊而來,兩邊用百泉語對話了幾句,巡邏兵也神色大變,留下幾個圍住了帳篷,剩下的趕去報訊。

無法得知氈帳中發生了什麽,徐紹均心急如焚,他看了看四周,他躲在不遠處氈帳邊上一個馬槽後面,那兒堆著一摞摞幹草,看似穩當,實則四面透風,若是來的人多了,可能一眼就看得到他,可他不想離開,他至少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人就陸陸續續的來了,除了襖子外罩著白布的大夫樣的,還有一邊穿戴著一邊跑的察托爾,徐紹均一看到他,手就有些發癢,但很快隨著氈帳中擡出個人來,他整個人就呆住了。

馬瑩,躺在一張皮毛擔架上,胸口插著一把彎刀,看起來,竟然沒了聲息。

粱寒追出來,竟然撲在她屍體上嚎啕大哭,看起來竟是真的傷心欲絕。

“怎麽回事!”察托爾用漢語怒喝,他看到馬瑩,只一眼,腿就軟了一下,跪在她身邊,顫抖道,“這,這是你娘?瑩兒?!瑩兒!怎麽回事!你娘怎麽會在你這!?她怎麽了?!”

“父王!”粱寒這一個稱呼,就把徐紹均的心喊涼了半截,他涕泗橫流,“我,我,昨夜,娘,娘她……”

“她怎麽了?!”

“她要我,她要我……”粱寒正要說,忽然一頓。

“她要你做什麽?!快說!?巫醫,能救嗎?!”察托爾蹲下來扶著馬瑩的肩膀,看起來竟然是真的擔心。

巫醫慌亂的點著頭,拿出一堆奇怪的東西在馬瑩身上比劃著,此時刀沒有拔出,馬瑩的眼中竟然還有光,她擡眸看到了察托爾,閉眼扭過了頭。

“瑩兒!瑩兒你撐住!瑩兒!”察托爾大聲呼喚著,又擡頭逼問粱寒,“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啊!”

粱寒猛地回頭,他方才似乎正看著別的地方,此時整個人急促的喘息著,許久,他才顫抖著道:“娘,娘要我,跟她,回去。”

“……你沒說我會照顧你們的嗎?!”

粱寒低下頭,沒有看察托爾:“說,說了,娘不願意,她要我回去,說,說不會去,就,就殺了我,然後,自殺。”

“瑩兒!你何苦如此!”察托爾痛心疾首,眼中竟然流下淚來。

“我去奪,奪刀,房裏暗著,不知怎麽的,就,就……”粱寒整個人劇烈顫抖了起來,他眼淚滴在了馬瑩的手上,馬瑩手微微一動,竟然掙紮著往前伸去,粱寒不明所以的也伸出手,被她輕輕的握住。

粱寒擡頭,看到馬瑩嘴角噙著一抹笑,忽然嘴角噴湧出一串鮮血。

“瑩兒!瑩兒!”“娘!娘!”察托爾和粱寒的叫聲中,人群再次忙亂起來。

看不到馬瑩了,徐紹均恍然回神,他發現自己竟然還站著。

方才正是他在關鍵時候站起來,從遠處死死瞪著粱寒——他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但他是真的束手無策,於暗器一道他並不精通,可卻是真心想在這個時候將他就地砍死。

天助他也,粱寒慌亂之下,竟然真的看到了遠處的他,或許是他帶著殺氣的眼神確實震懾到了他,亦或是粱寒忽然良心發現,居然真的沒有說出馬瑩的計劃。

但馬瑩,可能是再也回不到中原了。

“有什麽可看的?”一句百泉話突然從旁邊傳來,徐紹均嚇了一跳,猛一轉頭,發現竟然是一個北蠻貴婦帶著幾個奴仆在馬圈外看著他。

那貴婦三四十歲的樣子,一看就養尊處優,面容就百泉族來說已經算是美女了,只是面容緊繃,妝容精致,看起來有些盛氣淩人。

徐紹均聽不懂她的話,但好歹還記得自己穿著百泉奴仆的衣服,趕緊虛握拳頭輕敲前胸,彎腰低頭,作出畏畏縮縮的樣子。

貴婦冷眼打量了他一下,忽然又說了什麽,徐紹均心裏打鼓,繼續低著頭,就聽貴婦身邊一個婦人厲喝一聲,他不得不擡頭,有些茫然的看著她們。

直到此時徐紹均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更大的危機,聽不懂他們的話,他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下去,更何況他腰間袍子裏面還挎著一把長劍——那根本不是百泉族的配置。

但他擡頭的動作似乎恰好回應了她們的需求,那貴婦居然上前一步,嘴角微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動作很是輕佻。隨後回頭說句什麽,眾隨從一陣哄笑。

徐紹均:“……”他這是被,調戲了?

等下,這是什麽情況,他該怎麽辦?如果是心烈……不行,如果是心烈大概就調戲回去了!

徐紹均繼續一臉茫然,心裏有什麽東西在逐漸崩塌。

那貴婦又說了兩句,旁邊忽然傳來察托爾的哭號,幾人同時轉頭望去,就見馬瑩已經被擡了起來,察托爾抱著她的屍體,痛哭不止。

馬瑩,死了?

徐紹均心裏百感交集,他此時正在被一個北蠻貴婦調戲,而他旁邊,他的“戰友”剛剛死去,他知道輕重,可他真的很難壓制住這洶湧的感情,他眼睛發酸,可以想見肯定是紅了。

貴婦冷眼看了那邊一會兒,嘲諷似的說了句什麽,轉頭看向徐紹均,在看到他雙眼時,竟然楞了一下,轉而變成一臉厭惡,竟然擡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徐紹均驟然挨打,頭都偏了過去,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那兒僵了許久,緊接著膝蓋又被人踢了一腳,他只能懵懵的跪了下來,耳邊聽那貴婦用百泉語咒罵著什麽,她身邊的仆婦於是上前又踢了他兩腳,還啐了他一口,一行人才在察托爾的又一聲哭號中,氣勢洶洶的向那邊走了過去。

徐紹均跪在地上,久久沒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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