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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寶貝小魚【第二個世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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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寶貝小魚【第二個世界完】

烏雲之是被丟進牢裏的。

因為沒能找回人魚之淚,加上幾艘派出去的大船傾覆,滿船的海員都不見了蹤影,國王損失了人力物力,一怒之下,竟然把烏雲之打入了牢中。

可是烏雲之是神子,身後還有教會的勢力,所以烏雲之在牢中時的待遇還算不上太差,教會還派了人來安慰烏雲之,說遲早會被他撈出去。

但烏雲之對教會派來的人說的話不置可否。

如今皇帝手段雖然狠辣殘暴,一直在加強中央皇權,不動聲色地漸弱教會的影響力,但在搞國家經濟上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如今國民生活品質越來越高,也對這個皇帝越發信任,神權的削弱是遲早的事情。

烏雲之還不至於這麽看不清形勢。

有人從烏雲之的懷中搜出了珍珠,並把它交給了國王。

但他們誰也沒有見過人魚,無法判斷它是否就是人魚之淚,所以教會和皇室在關於烏雲之帶回的珍珠本質上是否屬於人魚的珍珠淚時,發生了分歧。

國王當然是覺得這珍珠只是普通的珍珠,對本國國民曾經信仰的海神不屑一顧,認為皇室才是國民需要信仰的對象;但教會卻堅持認為這就是海神賜下的寶物,是人魚之淚,需要供奉。

但這顆珍珠究竟是不是人魚之淚,是一個不能求真,也不能證偽的問題。

雙方只能一直僵持不下,而烏雲之也因此被一直困在牢裏,久不得出。

在這件事發酵了整一個月後,面對日漸沸騰的民意,雙方不得不各退一步。

國王表示自己可以承認這些珍珠就是人魚之淚,但是需要教會親口承認烏雲之這個神子德行有失,需要更換。

國王的算盤打的很響,反正既然這件事既然不能求真也不能證偽,那些珍珠的存在又恰好給了教會狡辯的機會,既然在各方面形勢都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不如自己給自己找一個臺階下,順帶把烏雲之這個象征神權的神子給處死,這樣雖然不能徹底顛覆神權,也能讓教會元氣大傷。

而教會雖然不想讓國王處死神子,但如果國王公開承認這些眼淚是人魚之淚的話,那麽就是表示海神仍然存在,那麽就會有更多人信任教會,假如教會,發展成信徒,長此以往,一定能彌補教會失去一個神子的損失。

何況對於教會來說,其實所謂的神子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沒了一個烏雲之,還會有其他的人,大不了費點力氣再換一個就是了。

在國王和教會的心照不宣之下,烏雲之成了兩方利益的犧牲品。

烏雲之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他淡定的很,唯一能讓他牽掛的其實也就一個許映。

這回真的真的不是我主動想當渣男,拋妻棄子的。

烏雲之心想,不對,這回沒有子。

他換了一個姿勢,靠著冰冷的墻壁,狹小的窗外有一方深藍色的天空,上面有一盞圓月,金燦燦的,像極了許映生氣時變尖銳的瞳仁。

即使是這時候了,烏雲之還在想許映。

不知道許映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很生他的氣,已經把這個海域攪的天翻地覆了?

他會怨他忽然拋下他,一走了之嗎?

肯定是會怨的吧。

思及此,烏雲之盤起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老婆。

他想,等下一個世界我再好好補償你吧。

烏雲之的行刑時間定在了秋後。

行刑當天,烏雲之吃了個飽飯,才被推到刑場。

國王給他安的罪名是他作為神子,卻沒有庇護和他一起出海的無辜民眾,去絲毫沒有想到,當初明明是他自己下令讓烏雲之帶著這些無辜民眾去尋找人魚之淚的。

烏雲之替他背了黑鍋,偏偏又什麽也不能說。

他嘴巴被捂住了,被押上了高臺,處以絞刑。

烏雲之不怕死,只不過在死之前不能見許映一面,莫名有點遺憾而已。

這麽漂亮的人魚老婆,卻只在一起呆了才不到三個月,和上輩子兩人長相廝守到老可差了不止幾年。

不知道許映現在怎麽樣了?

烏雲之心裏還在想著許映,被驟然摘掉頭套的那一刻,還有些不適應牢獄外的光線,微微瞇了瞇眼睛。

絞刑架下有很多人在看著烏雲之,他們在一邊驚嘆於前任神子的美貌之時,又被洗腦的開始憎恨烏雲之作為神子的無能,所以紛紛拿起東西來丟烏雲之。

這些人裏面有不少被國王用重利誘逼出海的海員的家屬,被國王背地裏找人一洗腦,當然恨上了烏雲之,加上國王還在一旁不斷地煽風點火,民眾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紛紛喊話要將烏雲之絞死。

烏雲之:“.......”

他垂下頭,沒有給自己辯解。

沒什麽好辯解的,烏雲之是個沒什麽英雄主義的人,對於他人的誤會和臟水,他甚至覺得無甚所謂。

他是政治活動的犧牲品,這些無辜民眾也是皇權和教會博弈中同樣被利用的一把刀而已,本質上和他一樣可憐,烏雲之不怨。

烏雲之的脖子被套上了絞繩,絞繩材質比較粗糙,磨得皮膚很痛。

在馬上要行刑的時候,不知道是處於對於死亡的敬畏,還是烏雲之面對絞刑的冷靜和淡漠,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覺之間安靜了下來,仰頭看著烏雲之。

在一片近乎於窒息的安靜中,空氣中似乎有腥鹹的海水味道,從風中吹來。

“........”

在察覺到的那一刻,烏雲之瞳孔猛地收縮,眼底的淡漠瞬間一掃而空:“........”

在烏泱泱的一群人頭裏,烏雲之偏偏看到了一個渾身裹著黑袍的人影,那分明是——

許映!

即使那人臉都沒露出,渾身上下都包裹在了層層的布料裏,但烏雲之偏偏一眼就能認出他。

許映怎麽會來?!

他不是在海底嗎?

就在烏雲之膽戰心驚地胡思亂想之間,套著他脖子的絞繩忽然緊縮,在一片驚呼聲和家長捂住孩子眼睛的動作中,烏雲之整個人都被絞繩吊了起來!

窒息的感覺瞬間傳來,烏雲之猛地咳嗽了一聲,雙腿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肺裏的空氣急速流失,肺部傳來火辣辣的疼,烏雲之雙手抓著套在自己脖頸間的繩子,即使知道掙紮不開,他還是下意識地用力地抓撓著,臉因為缺氧漲的有些紅。

眼前陣陣發黑,隨著時間的流逝,烏雲之只覺整個人的動作都在不知不覺慢了下來,最後雙手微微垂下。

他瞇著眼睛,視線牢牢地落在許映身上,似乎是想和許映做最後的道別。

但讓烏雲之吃驚的是,許映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死亡而傷心,而是松開裹緊黑袍的手,然後緩緩擡起。

隨著他擡起手的動作,不遠處的河的水忽然如同受到了神的感召那般,猛地漫了上來。

水位在急速間,越漫越高,如同困獸般沖著岸邊,緊接著,原本晴朗的天幕忽然黑了下來,電閃雷鳴,一道閃電猛地劈了下來,恰好劈在了絞刑架上。

綁著烏雲之的絞繩瞬間斷裂開來,烏雲之猛地掉落在地。

他跪倒在地,眼前還在發黑,捂著磨得發紅的脖子,趴在地上咳的撕心裂肺。

而與此同時,大雨傾盆而下,嘩啦啦的如同水柱澆在了每個人的頭上,引得眾人紛紛大驚,抱頭逃竄。

很快,現場只剩下了烏雲之、許映和國王、護衛隊和教會的人。

許映沒有走,在空蕩蕩的集市,顯得有些不合群。

國王和教會此刻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些許不對,視線緊緊地落在許映身上,聲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調,透著些許驚恐:

“你是誰?!”

許映聞言,動作一頓,隨即緩緩摘下了頭頂的兜帽。

他一頭海藻般碧藍的頭發輕輕垂下,直至腰際,在烏雲之面前一向圓圓的無辜的眼睛此刻豎成冰冷的針尖狀,冷冷地看著眾人。

他口中念著什麽,全是烏雲之聽不懂的語言,但在場已經有教會的大主教已經變了臉色,大聲喊著“他是海神之子!”,隨即緩緩跪倒在地,雙手伸直按在地上,口中喃喃默念著什麽,神情卑微,像是在祈求寬恕。

而一旁的國王壓根兒不信什麽海神,懷疑的目光一直跟著緩步上前的許映,以為他是教會派來裝神弄鬼的,而他身後的護衛隊也在此時做好的準備,拿起長矛對著許映,保護國王。

雨還在下,但烏雲之已經無暇去顧及了,在回過神來之後,伸出手,想去拉許映。

許映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和烏雲之手拉手,口中繼續默念著什麽,像是在做法。

而隨著他的默念,雨下的越來越大,河裏的水位也越慢越高,最後竟然越過圍廊,開始往四周的街肆虐。

奔騰的河水從四面八方湧來,暴雨如註,傾盆而下,幾乎要讓人睜不開眼睛。

烏雲之幾乎全身都要濕透了。

他眼睛微瞇著,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房屋被暴雨和湧進來的水沖垮,終於變了臉色。

這水......是許映引來的!

和之前在海上引起船只傾覆的大雨一樣,都是由許映操控著引來的,許映在他面前偽裝的太好,以至於烏雲之都要忘記了許映是一條徹頭徹尾的人魚,而在這個世界的設定裏,人魚就是海神的化身,所以才會被原本善於航海的斯莫根人所崇拜。

“小魚!”烏雲之當然不可能看著許映一怒之下把所有的人都淹死,情急之下,大喊:“停下!”

許映對烏雲之的話充耳不聞。

急速前進的河水混著暴雨洶湧而來,如同一只猛獸,猛地將國王沖倒。

國王甚至還沒來及的呼救,頭就沈進了水裏,只能勉強發出“咕嘟嘟”的聲音。

烏雲之也被這迅猛而來的水給沖了出去。

他原本不識水性,但他服了避水珠,在水下安然無恙。

他想去救國王和那些無辜的民眾,半晌又想到這些水都是許映弄來的,猶豫了半天,還是游到了許映的身邊。

許映看見他,原本冰冷的瞳孔又變成圓潤潤的形狀,脫下黑袍,矜持地向烏雲之展示了自己更加漂亮的尾巴。

他想和烏雲之說自己懷了烏雲之的人魚寶寶了,烏雲之卻游了過來,攬住許映的肩膀,親了下去。

許映瞬間瞪大眼睛:“........”

兩人在水中忘情擁吻。

而在烏雲之的刻意安撫下,隨著許映情緒的穩定,原本的暴雨也逐漸小了下來,河水也逐漸褪去。

烏雲之的腰以下都埋在水裏,看著渾身濕淋淋的許映,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小魚。”

他說:“放了他們吧。”

許映鼓起臉頰,口中嘰裏咕嚕說這些什麽,又被烏雲之打斷:

“放了他們。”

他摸了摸許映濕噠噠的頭發,說:“放了他們,我們就離開這裏,找個小島,安靜地生活,好不好?”

許映埋怨的聲音一頓。

他擡起頭,看了烏雲之一眼,眼神很專註,像是在判斷烏雲之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烏雲之溫和地看著他,接著又俯下身,親了親許映的嘴角。

許映甩了甩尾巴,點了點頭。

他拉著烏雲之的手,朝海邊游去。

而隨著他的離開,身後的水位逐漸低了下去,最後重新歸於正常。

在河水完全退去的時候,許映拉著烏雲之,重新跳進了河裏。

差點被溺死的國王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許映離去的方向,半晌沈下臉,臉黑的像是能吃人。

而教會的人則和自己的信徒紛紛跪倒在地,朝著許映的方向跪拜,手裏比劃著,空中還念念有詞。

但許映對這些一概不知。

他拉著烏雲之回到了海底,幾個月之後,還生下了一枚淡藍色散發著金光的蛋。

蛋的蛋殼上有一點眼淚形狀的圖案,從母胎脫離的時候就有了。

烏雲之摸著這顆蛋,忽然驚覺所謂的人魚之淚原來根本就不是人魚的眼淚,而是海神的子嗣。

“啊嗚——”

見烏雲之抱著蛋兀自沈思,像是不理他了,剛生產完的許映生氣了,咬著烏雲之的手臂,哼哼唧唧,試圖引起烏雲之的註意。

烏雲之聞言,緩緩回過神來。

他笑著摸了摸許映的頭發,道:“乖小魚,別鬧。”

一起生活了幾個月,許映已經大概能聽懂烏雲之說話了,擺了擺尾巴,不滿地撅嘴,表示自己沒鬧。

他趁著烏雲之不註意,一甩尾巴,把自己生的蛋甩了出去,然後又悄悄爬進烏雲之的懷裏,和烏雲之貼貼。

蛋咕嚕嚕滾了出去,幾秒鐘之後,哢嚓一聲裂開。

烏雲之:“.......”

他人要裂開了。

他還以為蛋碎了,著急忙慌地去撿,豈料幾秒鐘之後,一個人魚寶寶就從蛋裏爬了出來,一見烏雲之,就踉踉蹌蹌地游了過去。

“papa!”人魚寶寶笨拙地喊著烏雲之,在烏雲之的掌心裏轉著圈游來游去,又浮起來,蹭了蹭烏雲之的臉,在水流裏轉了一圈,興奮地抱著尾巴轉來轉去。

烏雲之:“.........”

和他媽一個傻樣。

一年後,原本的小島屋上,迎來了他原本的主人。

烏雲之帶著許映和人魚寶寶住進了裏面,不就之後還擴充了小院,建了水池,讓許映和人魚寶寶也能在池子裏游來游去。

“烏雲之。”這麽久之後,許映已經會說人話了,趴在池子邊,看著烏雲之在花園裏澆花:

“你為什麽不把蛋交出去呀。”

他說:“你明明知道寶寶就是人魚之淚。”

烏雲之聞言,淡定地繼續澆水,反問道:“我為什麽要把蛋交出去?”

他說:“對我有什麽好處嗎?”

許映聞言,皺了皺秀氣的鼻子。

他艱難地運轉起本就不聰明的大腦,半晌,才道:

“這樣你就可以繼續回去做神子了呀。”

說罷,他還有些不滿意地甩了甩尾巴,好像是被自己這個假設氣到了。

烏雲之:“........”

他拎著水壺轉過頭,走到許映身邊,看著假裝在洗尾巴,實際上在偷瞄他臉色、想看他怎麽回答的許映,故意沈吟半晌。

等到許映都等急了,烏雲之才慢悠悠地開口道:

“小魚。”

他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應該利用你,利用我們的蛋......但是我想說,如果我一定要達到什麽目的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利用你的感情。”

言罷,烏雲之俯下身,刮了刮許映的鼻子,笑道:

“聽明白了嗎?”

許映半懂不懂,仰頭,用單純如同稚子的眼神看著烏雲之,半晌,他才點了點頭。

其實,他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就一直對烏雲之不利用自己這件事而耿耿於懷。

他覺得自己作為烏雲之的男友,烏雲之用他的身份去達成目的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所以一直費盡心機地去給烏雲之拉人脈。

但烏雲之卻從來不在公開場合表明兩人的關系,搞得許映一直以為烏雲之不夠喜歡他,所以一直想在眾人面前和他撇清關系。

其實,烏雲之只是不想利用許映而已。

他的喜歡沒有許映那麽明目張膽,肆無忌憚,毫不掩飾,但是同樣是溫和的、深沈的、包容的。

“烏雲之,我喜歡你。”

想明白之後,許映擡起頭,晃了晃尾巴,開心道:

“你真是我的,善良人類。”

烏雲之被許映牛頭不對馬嘴的句式逗笑了,半晌才摸了摸許映的頭發,學著許映的語氣,輕聲道:

“你也是我的,寶貝小魚。”

作者有話說:

第二個世界完嚕~我還是第一次這麽快完結一個世界........感謝在2023-08-12 12:15:26~2023-08-12 18:38: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互寵黨沒飯吃捏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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