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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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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罵人

烏雲之說這話的本意是好心,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話音剛落,許蓯榕卻驟然變了臉色,要不是因為吐的身體虛弱,他一定要從地上跳起來,大喊不要。

但他這幅抗拒模樣任誰也看的出來他的不願意,他又是成年人了,烏雲之也不可能逼他去醫院,只好先扶他回房。

但烏雲之剛靠近他,許蓯榕臉色仿佛就更加難看了,由青轉紫,連連說不準烏雲之過來,讓妹妹扶他回房。

許蓯荇是beta,身上沒有信息素,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許蓯榕才會選他。

可是為什麽許蓯榕會對alpha的信息素這麽抵觸和敏感呢?

難道是他曾經被什麽alpha標記過,身體已經習慣了別的alpha的信息素,所以對別的alpha的信息素很抵觸?

但也不應該啊,就算曾經被標記過,只要不是深度標記,時間長了標記都會消失,恢覆沒有標記過的初態,很容易能再重新接受別的alpha。

而且正常來說,只要不是相容度低於百分之三十的AO之間,都不可能出現這麽嚴重的排斥反應,何況這排斥反應是雙向的,如果許蓯榕這麽排斥烏雲之,那麽烏雲之肯定也很討厭許蓯榕身上的信息素味,但從烏雲之頗為鎮定的表現來看,顯然,兩者的相容度應該有百分之五十以上,怎麽可能也不可能跌破百分之三十的相容度。

如果有AO的相容度跌破百分之三十,那百分百會婚姻不幸。

alpha和Omega的相容度雖然不一定能絕對表示AO之間婚姻幸福與否,但也是能起到相當的參考作用。

許家二姐許蓯荇皺著眉,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並未將自己心中的懷疑宣之於口,而是扶著許蓯榕回房休息,離開時還看見烏雲之半跪在地上拍了拍許映的臉,而許映大概是很不舒服,臉色白的要命。

烏雲之拉著許映的手,想把許映扶起來。

與其說是扶,但用拽字可能更準確。

烏雲之的動作一點也不輕柔,甚至算的上粗暴,完全就是半夜被迫被老板吵醒還不得不起來打工的996社畜模樣。

許映知道烏雲之有起床氣,所以不太敢麻煩他,一手扶著走廊的柱子,一手借力,倒是勉勉強強借著烏雲之雙臂的力量站起來了,但步伐飄忽,看樣子完全是強撐著的模樣。

畢竟兩個人現在對對方來說,都已經是前男友的過去式關系,何況現在還是在許家,人多眼雜的,烏雲之不好在旁人面前表現出對許映特別的關註,在“扶”起許映後,就悄然松開了手。

他雙手插兜後退幾步,丟下一句“走吧”後就徑直往前走,神情淡淡的無任何表情,並未表現出任何關心的模樣。

在烏雲之松手的那一刻,許映掌心一空,再也無所倚仗。

忽然一股被拋棄的背上席卷了許映,他沒來由地覺得委屈,胃裏又翻江倒海的難受,很想吐,但又什麽也吐不出來。

許映只覺兩股戰戰,雙腿虛軟,眼前也陣陣發黑,像是好幾天沒吃飯那樣,眩暈感如同浪潮一波一波地襲來。

他勉強扶著走廊的柱子走了兩步,眼前的烏雲之的背影已經出現重影,他晃了晃腦袋,試圖看清,但到最後實在支撐不住,身體脫力後仰,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烏雲之本來在前面閑閑地走,聽到身後傳來動靜,還以為許映是不小心摔了,於是特地站著等了一會兒,玩了一會兒手機,打算等許映起來再走。

但片刻後,他卻沒聽到許映的腳步聲,眉頭一皺,似乎是有些疑惑,於是不經意地回頭看去,眼前發生的景象卻讓他猝然放大瞳孔:

“許映!”

許映暈倒了,但並未完全失去意識。

幾秒後,他似乎聽到了烏雲之三步並作兩步跑來時發出的動靜,緊接著他的後腦勺被人擡起來,烏雲之似乎是在緊急掐他的人中,試圖讓他醒過來。

許映的意識是完全清醒的,他甚至能聽到烏雲之的說話聲和打橫將他抱起時環繞在耳邊的沈重的呼吸聲,但他的眼皮就是睜不開,重若千斤。

片刻後,許映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放置到了一個輕柔的床上,alpha的信息素味道瞬間沖進他的鼻腔,帶給他了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心中漫起的那絲委屈感頓時如煙霧般消散而去,許映下意識蹭了蹭撫摸他額頭的指尖,換來指尖主人身體一僵,觸電般收回了手。

在烏雲之抽回手的一瞬間,想要的溫暖如同泡沫中的夢境般瞬間消失。

許映似乎是有些不滿,輕輕地皺了皺鼻子,強烈的情緒變化促使他緩緩睜開了眼,似乎想要知道溫暖離去的原因。

而他的眼皮方才掀開,就看見烏雲之正背對著他打電話,似乎是在詢問什麽人能否叫醫生過來看一看許映。

許映躺在床上將此事聽了個完整,片刻後,等烏雲之掛斷了電話,他才緩緩運轉起幾要生銹的大腦,聲音沈沈的:

“不要叫人了。”

許映說:“沒人會來我這裏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到什麽情緒,似乎是早就習慣了這件事,所以無所謂。

烏雲之聞言,腳步一頓,朝他走去。

“看一個人是人,看兩個人也是人,沒什麽區別。”

烏雲之俯身看他:

“難道你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病,所以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看?”

許映聞言,擡起眼睛,方將視線從遠處虛虛地掃回烏雲之的臉上。

兩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了——

或者說,是很久沒這樣心平氣和地交流了。

大多數時候,兩個人的對話都是針尖對麥芒,甚至可以說是互相不留情面,完全不像是曾經相愛過的人。

哦,也不算相愛過,畢竟烏雲之和自己在一起,完全是為了錢,往深了說,是為了攀上自己的哥哥。

思及此,許映更覺沒趣,轉過身,用背對著烏雲之,不讓烏雲之看清自己此時臉上的神情:

“我沒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

許映說:“反倒是有些人,應該反省一下自己夠不夠光明磊落。”

烏雲之一楞,隨即咂摸過味兒來:

“你是在說我?”

許映沒吭聲。

“可以啊你,許映。”烏雲之說:“還會拐著彎罵人了是吧。”

許映默了一下,悶聲悶氣道:“我罵人從不拐彎抹角。”

都是明著罵的。

好心扶他回房間還被拐著彎諷刺一頓,泥做的菩薩也會生氣。

烏雲之站起身,點頭:

“行,我不在這裏觸你老人家的黴頭。”

說完,他轉身就走:

“反正醫生是來了,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拉倒。”

許映還是不吭聲,只是指尖拽枕頭拽的愈發緊了,最後索性閉上眼,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烏雲之關門的時候,透過門縫往裏看了一眼,握門把的動作一頓,沒什麽表情地又把門關上了。

最終那個晚上,許映和許蓯榕都沒能看成醫生。

許蓯榕也不知道是真沒事了還是不想見醫生,直言自己好了不需要再看了,許映覺得自己沒病,何況他被許蓯榕氣的夠嗆,被許蓯榕搶了男友的他莫名不想再和許蓯榕分享同一個醫生,自顧自和烏雲之慪氣,也便沒有看醫生。

很快就到了烏雲之和許蓯榕訂婚的那一天。

那天許蓯榕的臉色都不能用差來形容,化妝師打了很重的腮紅,才面前補足他的氣色。

烏雲之倒是沒什麽,他甚至沒化妝,換了一件衣服就出去見了客人。

出去的時候,許聽山不知為何忽然叫住他,將一張紙票交到烏雲之面前,在烏雲之伸出手去接時,他又忽然收回了手。

“今天是蓯榕訂婚的日子,不要出什麽差錯。”

許聽山這個時候忽然又有好爸爸的覺悟了,看著烏雲之,輕聲道:“雖然我能看出你和蓯榕感情並不深,但日後你還是要好好對蓯榕,許家不會虧待你的。”

“..........”烏雲之無言地看著他。

倒不是說烏雲之對許聽山這番話有什麽意見,畢竟他和許蓯蓉哪裏算感情不深,可以說是根本沒有什麽感情。

但既然許聽山都拿錢出來“威脅”他了,烏雲之便敷衍著開口應道:

“行。”

聽見烏雲之答應了,許聽山才似放松了下來,道:

“等婚禮結束之後,我會先給你幾萬,讓你應應急,省的鬧到家裏來,到時候大家心裏都不好看。”

烏雲之知道許聽山是在說他欠債那件事,但是烏雲之此刻臉上並不很尷尬,反而坦然。

他倒是不怕許聽山去查的背景,相反,他想讓別人去查,最好查的越清楚越好,到時候許老爺子既想保住臉上的光,又想拿捏他,既然不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

思及此,烏雲之指尖輕輕摩挲了片刻,沒有再管許聽山手中捏著的支票,直接推門出去了,去找這場訂婚宴的另外一個主角,許蓯榕。

而在另一邊,許蓯榕似乎是還在化妝,他對自己今天的妝容很不滿意,一直要求化妝師改妝。

化妝師都快被許蓯榕折騰哭了。

她還沒見過這麽難搞的客戶,但許蓯榕都把錢摔到了她臉上,她也只能強忍著,盡量耐心地幫許蓯榕改妝。

改妝的時候烏雲之恰好推門進來,從化妝鏡裏,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許蓯榕身後的許映。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許映也擡起頭,從化妝鏡裏望了望烏雲之。

兩人的視線剎那間交匯在一起,而此時許蓯榕正好閉上眼,讓化妝師給自己上眼影。

這場婚禮明明只有兩個主角,但坐在角落裏的許映,卻無意間被一起投進了只有主角存在的化妝鏡裏。

或許是知道自己一直盯著別人家的未婚夫不太合適,許映率先移開了視線,站起身,和推門而入的烏雲之擦身而過,似乎是想給這對即將訂婚的新人留下一點單獨相處的空間。

離得這樣近,烏雲之似乎還能看到許映眼角的微紅和腫,似乎是哭過。

.......他哭了?

“.........”

這個念頭湧進腦海的那一刻,烏雲之腦子一抽,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下意識擡手,握住了許映的手腕。

許映身體一僵,指尖一抖。

掌心和皮膚相貼的燥熱如同電流一般傳進了兩人的心尖,酥麻一片,這簡單的一握都忽然變得暧昧橫生,絞纏著呼吸,讓人瞬間透不過起來,只將渾身的註意力都集中在那一側相貼的肌膚上。

而與此同時,許蓯榕卻剛好結束完畫眼影這個環節,緩緩睜開了眼——

從化妝鏡裏,他正好看見烏雲之側身抓住了許映的手,垂頭望向許映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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