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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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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家姐弟

在這裏,若是被妻主以這樣不貞的名聲休棄,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的娘家名聲同樣會受到牽連。樓下的小夫郎臉色慘白的堆坐在地上,好像已經沒了生命一般,那啞巴姐姐死勁的推開賈童生,嘴裏嗚嗚的說著什麽,手上比劃著,好像是受傷的野獸一般,又像是護著幼崽的母獸,賈童生被推得一踉蹌。

這時上來送酒菜的小二,看到花木蘭皺眉看著外邊,就順口說道:“客官別看了,那賈童生最是不要面皮,這樣不過是為了向葛啞巴騙點兒錢罷了。只是那葛啞巴算是可惜了,就憑她那身本領,到哪兒都應該吃的開。”

花木蘭一挑眉,扔給小二一塊兒碎銀子做賞錢,然後問道:“勞煩小二兒姐給我講講,這葛啞巴有什麽出奇的地方不成?”

小二眉開眼笑的將賞錢揣進懷裏,然後道:“客官肯定是外鄉人,在我們這兒,葛啞巴的事兒根本不是秘密。那葛啞巴本來不是啞巴,從小就練了一身的好武藝,打獵更是這個。”小二一邊說,一邊翹起了大拇指。

看花木蘭很感興趣,又因為這會兒不是飯點兒,客人就這麽兩桌,於是說的就更起勁兒了:“那葛啞巴成年的時候,趕上了兵役,就是八年前跟黃毛子打的那場仗,葛啞巴僥幸撿回來了一條命,可惜被一刀砍在了喉嚨上,從這以後,就不能說話了,這不才送回來的嗎。”

花木蘭不解的道:“按照你說的,葛啞巴這麽有本事,一個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怎麽會被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這般拿捏,親弟弟被這麽欺負,卻只能幹吃虧?”

小二兒嘆了口氣道:“要不怎麽說,都是命啊,那葛氏也是個命苦的,若是正常出嫁,就算是世人都說,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至此就是生為妻家人,死是妻家鬼,但還是可以以娘家人的身份給小夫郎做靠山。但是,壞就壞在,那葛氏是被賈童生花二十兩銀子買的。”

看到花木蘭和蘇泊不解,小二解釋道:“花啞巴回來的時候,已經就剩一口氣兒了,渾身高燒,是她的戰友將她擡回來的,希望她能落葉歸根。花啞巴回來的時候,家中老娘和老爹都已經沒了,就剩個弟弟了,就是葛氏。

葛氏自然是不希望自家姐姐死去,到城裏找了大夫,大夫說是可以試試,但是這裏面要用的人參是貴重藥材,得用五十兩銀子。他們家裏除了葛啞巴的撫恤金二十兩,葛啞巴這些年也攢了一些銀子,七七八八湊下來,還差個十來兩,但是想到自家姐姐後續好了還得吃藥,就托人說,誰出二十兩銀子,自己就嫁她。

雖然葛氏在這附近,容貌和勤快都是出了名的,但是,這二十兩銀子,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基本上是有心也無力啊,沒想到這賈童生聽到了消息,還真就托人送來了二十兩銀子,換來了葛氏賣身契,至此,這葛氏就是賈童生的了,生死自此由人,即便是娘家人也不行。

葛氏自然是知道這有名的賈童生的,那會兒他還不是童生,畢竟每年應考,這也是個燒錢的事兒,那會兒,她就是個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二流子,成天游手好閑的,把爹媽死時留的地都賣了,就算官府官配的夫郎的時候,都輪不上她,畢竟這人心都是肉長的,哪家哥兒到她這裏,那就是生不如死死了。

可是,眼看著姐姐的病是拖不了了,這明知道是個坑,葛氏也不得不往下跳,好在,那城裏的大夫確實有那兩把刷子,真就把葛啞巴給救了回來,這葛啞巴知道自家弟弟自賣自身救她的時候,恨不得自己就這麽死了,省的拖累弟弟,還是因為大家告訴她,事已至此,你要是也沒了,就更沒人照顧你弟弟了。

葛啞巴這才打消了死志,專心養病,到時候也好照顧弟弟。那賈童生就是抓住了葛啞巴的弱點,不時的以各種理由,管葛啞巴要錢,那葛啞巴為了自己弟弟少吃些苦頭,是掙點兒錢就被算計去,也就是這時,那賈童生想到了讀書科考,把自己送進了書院,變成了讀書人。

你們想想,這一年光是書院裏的束修就得五兩銀子,這還不包括筆墨之類的錢,這賈童生基本除了他自己的名字,會的字兒估計能查出來。可是,書院裏的初學丁字班,本來就是只要交錢就行的地方,那裏本來就是給紈絝們鍍金的地方,所以,那賈童生就開始每年去科考的地方走個過場,寫個名字,混個好聽的童生沖門面。

這錢自然是葛啞巴拿的,因為那賈童生對葛氏非打即罵,但是,賈童生去了書院的話,葛氏就不用挨揍了。咱們這地界兒,哪個不後悔當初聽著信兒的時候,沒狠下心拿出錢來,只是誰也沒那前後眼,雖然知道葛啞巴厲害,但是誰知道她能活不,這二十兩可不是小數目啊,正常人家拿二兩銀子就能娶個夫郎了。”

花木蘭打發了小二兒,看到蘇泊還是皺眉看著下面,花木蘭打趣兒道:“怎麽,相中那小夫郎了?”

蘇泊對於花木蘭的打趣兒不為所動,冷著臉回道:“那個葛啞巴的武功是我教的。”

花木蘭一楞,然後說道:“你們姐妹今年才27歲,比那葛啞巴也大不了兩三歲吧?”

蘇泊道:“我比她大3歲,我十三歲那年執行任務的時候,差點兒死在這裏,正好葛輝,就是她們說的葛啞巴,去山裏套兔子,救了我,之後半個月,每天都跑到安置我的山洞裏,給我弄吃的,按照我說的,漫山遍野的給我挖草藥,所以,後來葛輝不要我銀錢時,我就趁著養傷的時候,交給了她武藝。”

回來的蘇泉道:“什麽?她就是你拼著回來在刑堂走一圈,也硬是晚了兩個月才回去覆命的那個?”蘇泊沒搭理自己妹妹,花木蘭想了一下說道:“那就去把那個葛氏從賈童生那裏弄出回來吧,正好我京城的宅子裏,也沒有得用的護院。”

蘇泊有些意動,還有些遲疑,花木蘭拍拍她肩膀道:“別想太多,這麽個人,不會給我造成什麽麻煩的,再說,咱們此去一路游學,途中也缺個做飯洗衣服的,這個葛氏看著人品還行,咱們也不差他們姐弟一口飯。”

說完,花木蘭扔給蘇泊一張銀票,讓她處理好之後,順便買個馬車和鍋碗之類的東西,以後的生活也能好一點兒。說實話,花木蘭的廚藝實在不敢恭維,這麽多年,她弄出來的吃的,也只能算是不難吃,或者是可以吃,而蘇家姐妹,也沒比花木蘭好多少,頂多也就是不會像花木蘭那樣,到吃的時候,才發現忘放鹽了,再往菜裏加。

聽說自己以後不用靠著幹糧活了,蘇泉立馬催著姐姐道:“姐,你快去吧,別讓大人等急了,咱們一會兒還得趕路那,要不今晚可就沒地方睡覺了,這個小縣城,可是連個像樣的客棧都沒有啊。”蘇泊也不再猶豫,直接一抱拳,就拿著銀票走了。

那賈童生是個軟骨頭的,蘇泊並沒有費什麽力氣,就用二十兩銀子從她手裏買來了葛氏,去衙門裏更換了文書。聽說是給貝勒奶奶府裏采買下人,那縣官都親自幫著忙活,要不是蘇泊拒絕,那縣令恨不得找幾個小郎君伺候好了這個國公大人面前的得用的人,好巴結上國公大人。

蘇泊認出來了葛輝,葛輝自然也認出來蘇泊了,所以看到葛輝給打眼色的時候,就不動聲色的退到了一邊,直到更換了文書,以後葛氏就和賈童生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葛輝兒才過來和她這個便宜師父相認。

沒想到這葛啞巴竟然還認識這樣的貴人,賈童生那是後悔的五體投地,只是,根本就沒有人搭理她。葛輝拉起自己還呆傻的弟弟,比劃著告訴了他,買下他的人是誰,並告訴他,自己會帶著他跟自己的師父遠走高飛,不會讓他受流言蜚語逼迫,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這是從地獄裏爬出來了,不由得趴在姐姐懷裏痛哭起來。

葛輝並不在意自己在哪裏生活,也沒有什麽故土難離的感覺,畢竟,她的血親親人,就只有這個弟弟葛氏,至於她父母的墳墓,她會將自己名下的田地給族裏耕種,換得族人年年祭祀。在她的思想裏,只要弟弟過得好,那就足夠了。

蘇泊領著葛家姐弟去買了衣物鞋襪,只是姐弟倆卻舍不得馬上穿,又買了一輛馬車。葛輝因為需要跟族裏交代一下,所以蘇泊帶她們過來跟花木蘭說一聲。花木蘭看看天色,說道:“算了,今天不趕路了,咱們就去葛家將就一宿吧,葛小姐不介意吧?”葛輝自然不會不願意,趕緊搖頭,並做了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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