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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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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梁亦安找不到顧寒深,沙灘人太多,她穿過一道道身影都沒能找到他,顧寒深不認路,連酒店都找不回去,梁亦安不停的給他撥電話,那頭一直關機。

她心裏也明白,她說的話和態度讓他難過了,梁亦安忘不了顧寒深轉身時的落寞,那眼神仿佛對世界絕望,顧寒深對她絕望了吧。

眼淚滑下來,與額頭的汗珠一起夾雜著滾落到嘴邊,梁亦安抿唇嘗盡苦楚。

“顧寒深。”

她走不動了,直到沙灘上人群散去,梁亦安靠近大海,長裙都被突襲的浪花打濕,她蹲下來捂著臉哭,她找不到顧寒深竟然會這樣讓她害怕。

而顧寒深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的椰子林裏。

他找不到回去的路,入目皆是迷茫,該往哪走他一點兒想法都沒,腦子都是木的,他只記得梁亦安站在溫玉堂的身邊,與他好似對立面,他伸出去的手她也不要,一切都成了他最害怕的那一幕。

江塵立在他身旁,猶豫到開口。

“她哭的很傷心,你要不要……”

顧寒深轉身就走,“你給她打個電話,就說我已經趕回金城。”

“真不去見她?”

顧寒深雙手插在口袋裏,頓時覺得呼吸都不暢,“我們之間出了問題,我卻一直盲目自信,江塵,我也會害怕。”

江塵默不作聲,等他上了車又吩咐,“你跟在她身後,太晚了。”

就算顧寒深害怕,也擔心她的安危。

江塵點頭,真不知道這兩人是個什麽緣。

梁亦安接到江塵的電話,她才靈魂歸體有了些精神,“他真的回去了?”

“嗯,總公司突然召集會議,他得參加。”

梁亦安起身往回走,走一步楞幾下,“江塵,他走之前情緒怎麽樣?”

“看上去不是很好,黑著臉,我問他也不說原因,他千裏迢迢趕來見你,工作壓了大堆,下午還好好的,你們發生摩擦了?”

梁亦安低頭不語,江塵嘆口氣,“行吧,你早點回去,好好玩,明天我也要回去了,咱有時間再聚。”

天黑的徹底,連月亮都不見蹤影。

溫玉堂連夜趕赴金城,中途他收到消息,關於顧寒深的視頻果然是被人做了手腳,前後切斷,任憑他被抹黑,而所有事情的起因竟然都是因為梁亦安。

他此刻的心情無法言語,一股怒氣藏在胸腔,發哪裏都不合適,是他一心想整顧寒深而著了某些別有用心人的道,他溫玉堂什麽時候也成了他人可利用的角色!

“阿虎,許辰暉還沒找到?”

副駕駛坐著的寸頭男人回過頭來,“聽到我們查視頻的風聲已經跑路,不過我們的人找到了他女朋友。”

“行啊,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帶回來!”

溫玉堂何時為情所困過,說到底他是沒有顧寒深用情之深,他才認識梁亦安多久,喜歡也只是流於表面。

“不值一提。”

他苦笑喃喃,太荒唐了。

等溫玉堂一行人開車到會所,沒進去十分鐘,門口湧進一群穿警服的人。

進了他的包廂,來勢洶洶。

阿虎低聲告訴他,“是臨時檢查。”

溫玉堂眉眼微動,直覺不太好。

為首一個穿便服的女人沖上來,露出一張潔白無瑕的臉,她面容清冷,聲音穩重。

“溫玉堂嗎?”

她掏出一份證件,“有人舉報你私藏違禁藥物,請跟我們走一趟。”

阿虎第一個反應過來,擋在他身前,“這位女士,話可不能亂說。”

那人不慌不忙,眼角勾笑,繞開他對著溫玉堂開口,“溫導是個明白人,沒有實際證據我們也不敢貿然抓人。”

她湊近他身邊,笑道:“你也是個公眾人物,鬧得兇了對誰都不好,走吧。”

溫玉堂臉色未變,吩咐阿虎幾句跟在她身後,淩晨四點,真不是個好時候。

梁亦安從夢中驚醒,看時間四點四十四,她做了個不太好的夢,顧寒深把溫玉堂打成重傷進醫院,而顧寒深被警察帶走,她腦袋懵圈實在是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第二天一早,同事順嘴提了幾句溫玉堂回去的消息,梁亦安吃著早餐味同嚼蠟,手機裏沒有收到顧寒深的短信,電話沒有回撥過來的,她再打過去開機,只響了一聲她就掛了。

顧寒深看到來電,沒辦法忽視。

梁亦安打來的電話他得多有意志力才可以不去管,手機黑屏,他才擡頭看來人。

溫家大小姐,溫玉堂的姐姐溫玉姌兩手撐在他的辦公桌上,“是不是你,顧寒深,你陷害我弟弟?”

顧寒深兩手交叉放在胸前,“溫玉姌,話可不能亂說,他是公司裏被查處了違禁藥物,與我何幹?”

“他對你的女人動心思,你會放過他?”

顧寒深臉色陰沈,“溫姐姐,你把我想得太難堪,我要是對付人不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他合上電腦,“我還有會要開,不送。”

溫玉姌冷哼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要是想撇開我只會認為你落井下石,我小弟我們溫家沒有對不起你們過,追根到底也是你們顧家欠了我們溫家,這事我會查到底。”

她踩著高跟出去,沒幾分鐘,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顧星月上來就是一頓罵。

“你到底在做什麽?怎麽到處有人傳是你告的密,我們與溫家是什麽關系,你不清楚?溫玉堂現在還關著,所有證據都指向他,顧寒深我對你太失望了。”

背對她的顧寒深看向窗外,今日天氣不佳,霧霾太重,即便有日光也照不進來。

“你說話!”

顧寒深轉過身來,與她目光對視,突然就笑了。

“阿姐,你也沒有相信我,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想,但你總歸是姓顧的,卻總是站在溫家那邊,我有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你弟弟。”

顧星月身形不穩,想要開口又被他搶先。

“顧家對不起溫家,那都是上輩子的事,陸凜舟死了,叔叔也進了監獄,這麽多年來我們欠溫家的也早該還清。我顧寒深在你心裏就是個小人嗎?溫玉堂出了事一個個都找上我,太好了,你們真的是我親人。”

顧寒深取下大衣,目不斜視往外走,顧星月拉著他,“你去哪?”

“既然矛頭都指向我,自然是去想辦法。”

顧星月也是急火攻心,她對溫家有愧,溫家出了事她本來是想找顧寒深商量解決的辦法,可偏偏聽到些不好的傳言,男人為了女人就容易昏頭,對著顧寒深也是口不擇言。

“阿深,我沒有怪你,只是……”

“我理解。”

顧寒深雙眼透著冷漠,江塵跟在他身後,“你從不解釋,對誰都不好。”

“我有解釋的機會嗎?”他進了電梯才松口氣,整個人都靠在電梯壁上,雙目無神,倍感疲憊。

“他們都不曾相信我,解釋再多也無用。”

等出了電梯,顧寒深卸掉疲憊,換上無人能刺破的盔甲。

“聯系銀面和翟軒,今晚七點前我要看到溫玉堂。”

溫玉堂在他常去的會所遭了事,公司也查出了違禁藥物,他動了誰的奶酪,有人要反擊他一掌,讓他措手不及,來不及防範,而與他接觸的人目前只有許氏,能把流言蜚語扯到顧寒深身上的除了許辰暉不做他想,更何況是顧寒深碰了他的東西。

在商言商,被淘汰的人比比皆是,如果每個失敗者都來一起陰招,顧寒深即便是有三頭六臂也沒法阻止。

江塵讓他看手機,“亦安打到我這裏,需要回一個嗎?”

顧寒深閉目養神,“等結束。”

他不想被任何人幹擾,也聽不得他在乎的人為其他人說話,顧寒深到此刻才明白,如果不解決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兩人即使有感情也總有被消磨幹凈的時候。

顧寒深的電話不敢打,江塵的電話也不接。

梁亦安滿是無奈,坐在沙灘椅上完全沒有來之前的興奮,半小時後飄起雨來,同事們窩在一個房間裏,小林先囔開。

“天哪,我圈裏一個姐妹發朋友圈說有個名導被警察帶走了。”

一群人圍上去,點開視頻仔細看,一時間沒人說話。

“你們是不是發現這人有點眼熟。”

“我不好說,但真的有點像溫導。”

“聽說是藏違禁藥物,碰了粉。”

梁亦安本是在一旁看書,聽到溫玉堂的名字微微發楞,小林將手機放到她面前,“亦安,你跟溫玉堂熟,你覺得是他嗎?”

溫玉堂的臉還腫著,雖然視頻灰暗但看樣子的確是他。

“我去問問師兄。”

陸回生還在金城,梁亦安撥過去他很快就接聽。

一番詢問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你們明天就回來,海城的劇組要換導演,工作調整要一個周。”

小林和同事躺在床上嘆氣,“這都什麽事啊,難道溫導真的吸DU?”

梁亦安不這樣認為,“現在只是傳言,不可信的。平時我們見溫導是什麽樣,他不會知法犯法。”

“也是啊,溫玉堂這次栽了,是不是被人陷害啊,聽我姐妹說他剛進會所沒幾分鐘,警察就過來了,像是特意為了帶他走。”

梁亦安心神不安,溫玉堂的電話已經關機,他們一行人在海城聽的都是小道消息,都不在現場,具體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情。

“只能等明天回去了。”

沒想,海城的雨斷斷續續下不停,到晚上風雨雷電沒停過。

他們是臨時改變行程,航班由於天氣原因臨時改簽不到最近一天的航班,他們商量下路線,決定先坐高鐵到玉城,這是離海城最近的城市,到那裏再坐飛機、坐高鐵都比較方便。

而梁亦安卻是買了回危城的火車。

她想先回一趟家。

睡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六點,同事在群裏發消息說溫玉堂已經出來了。

梁亦安下火車,臉上寫滿憔悴,她在朋友圈裏看到了與宋好好共同朋友發的照片,昏暗的酒吧兩人在跳舞。

宋好好也在危城,正好,她也想問問她一些事。

放以前,梁亦安不會管宋好好,但現在她不想讓自己受委屈,黑鍋太重了,總得換人背一背。

梁亦安只背一個雙肩包,比上一次回來要輕松的多。

梁母看到她,還以為看錯人。

“安安,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

梁亦安只是笑笑。

她放下豆漿、油條,宋叔叔從樓上下來,梁母擺著碗筷說:“好好還在金城,你們有好好吃飯嗎?”

為人父母的總是在意兒女有沒有吃好,有沒有穿暖,聽在梁亦安耳裏,卻有些刺耳。

宋叔叔坐在她對面,梁亦安掰著油條,輕聲說道:“好好已經回來了,她沒回家嗎?”

然後掏出手機給他們看照片,“應該是有人為她接風。”

一看就是在酒吧,短裙抹胸,露出一大截腰身來,更別提妝容艷麗,背靠一個強壯男人的胸上,態度暧昧。

宋好好在他們面前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裝扮,青春少女清純可人,她的兩面派只針對梁亦安。

宋叔叔哪裏見過她這副樣子,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梁母拍拍她手背,轉頭對宋叔叔說:“孩子們年輕,正是玩鬧的時候,等會再叫她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飯。”

“行啊,我也有話要跟你們說。”

梁亦安擦擦嘴,拿起一杯豆漿上樓。

樓下,隱約可以聽到宋叔叔正給宋好好電話,教訓的聲音時高時低。

梁亦安上大學後基本沒有與家裏在一起生活過,她的喜好宋叔叔不知道,而宋好好的喜好梁母卻是知曉的。

宋好好在他們面前裝的乖巧,她也從不去過問,但宋好好是什麽樣的人,她爸爸自然是知道的,就算梁母有心隱瞞維持家庭和平,她梁亦安還真想就此撕破臉皮,她過得不好,也沒必要讓他們粉飾太平。

梁亦安洗了澡睡了一覺,衣服又收進包裏,她也沒想在家待很久。

房間門再次被敲響,是宋叔叔。

他端著她愛吃的點心和水果,像是有備而來,但梁亦安一眼就看出,這必定是梁母準備好的。

“宋叔叔,有事嗎?”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在金城的工作怎麽樣,過得好不好。”

這種無聊的問話,梁亦安跟她媽媽都不會多說,一個女兒家在外面單槍匹馬的闖蕩,離家千裏,一頓家常菜都吃不到完整的,相反她宋好好在家好吃好喝,不想上班呢爸爸就給錢,在家就能吃到她媽做的飯菜,萬事不操心,就是嬌貴大小姐一個,梁亦安是比不了的。

她喝著茶,笑笑不語。

宋叔叔也藏不住話,“安安,你是不是與好好吵架了,兩姐妹有矛盾很正常,等她回來咱們一家吃頓飯什麽事都能化解,她還小,你不要跟她計較,好好就是小孩子,你是姐姐,兩姐妹沒必要鬧別扭。”

梁亦安冷笑,“宋叔,我一直都是獨生女,沒有妹妹的。”

他臉色變得僵硬,“亦安,話不能這麽說,我跟你媽媽在一起快十年,我們就是一家人啊,你這話說得可傷叔叔的心。”

“那傷心就傷心吧。我也不過喊你一聲‘叔叔’,你又不是我爸,他早就走了,你也……代替不了。”

梁亦安笑著說完,宋叔身形恍惚站起來,“亦安,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我以為你當年是真心想讓我和你媽再婚,我也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沒想到你對我的芥蒂這麽深。”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宋叔,即便你把我當親生女兒,宋好好也沒把我當姐姐看。況且,我比她才大一個月,她是孩子那我是什麽?我就該讓著她,看她把我的媽媽我的家奪走?”

梁亦安呼出一口氣,握緊杯子的手下意識的抖動,她咬牙道:“你跟我媽相處的很好,我為你們感到高興,但我不會認宋好好,永遠都不會。”

宋叔呆在原地,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出門,梁亦安才默默掉淚,她在父親走後就明白,眼淚是真的不值錢,當沒有人憐惜時眼淚就是軟肋,她告訴自己不能哭,離開家去了金城上大學她沒哭,大學的學費是她媽媽在高中就準備好的,那是她賣的鋼琴錢,生活費更是她在外面打工節省出來的。

在餐廳端盤子,看到別人一家幾口吵鬧說笑,她也能紅透眼眶,可她不能哭,哭了就輸了。宋好好卻一直在刺激她,梁亦安不看她的訊息,她總是能恰巧讓她看到她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

她不甘心啊。

梁亦安當了這麽多年的鴕鳥,爆發一小部分還要被他們說“你多謙讓你妹妹”,宋好好算什麽妹妹!

梁亦安背著包下樓,宋好好正進門,淡妝上臉衣服淑女,的確很顯小,不像梁亦安來去匆匆像個外人。

宋好好一進門就親密的喊人。

“爸爸,阿姨!”

真刺耳。

“好好回來了,快洗手吃飯。”

梁母從廚房出來,瞧見背包的梁亦安,“安安要去哪?到飯點了。”

梁亦安還沒張嘴,宋好好搶先道:“她要去見朋友對吧!”

“呵,我有說過嗎?”

梁亦安直面她,眼神坦蕩又無懼,這還是宋好好第一次見她這樣。

梁母也高興,“剛回家吃頓飯多好啊,見哪個朋友比見自己媽媽還急的?”

梁亦安挽著她胳膊,哄道:“是啊,在自己家最舒坦了。”

飯桌上,四口人。

各懷心思,都不舒坦。

飯局散了,宋好好在院子中與梁亦安說話。

開口就是發怒,“你什麽意思?”

梁亦安看著隔壁已經修葺完成的院落,陽臺上的窗戶沒關好,白色紗幔飛出一角來。

宋好好最討厭看她這幅樣子,“假清高,你又在背後說我壞話,我爸那樣罵我你高興了?”

梁亦安回頭,“我不想跟你廢話,你做過什麽你自己清楚。”

“你有本事去跟他們說啊,最好把他們氣出病來,你就高興了!”

怎麽會有這樣不講理的人。

梁亦安只覺多說無益,宋好好咄咄逼人,“你給我擺什麽譜,梁亦安,你到底在清高什麽啊,我爸得罪你了?你對我有看法,你沖我來啊,我爸有高血壓要是氣到住院看我不整死你!”

“你是挺有本事,從上高中就挺有心計的。”

“你有病啊!梁亦安,你簡直沒良心,你上大學吃我爸的穿我爸的,我們家養著你和你媽,你到底哪裏不痛快?你以為那些年光靠你媽那點工資能撫養你上學?”

“啪!”

梁亦安惡狠狠的看過去,一巴掌打的依舊不解氣,她氣的手抖,宋好好也不甘示弱,反手就要打過來,卻中途被人攔住。

高大男人擋在她面前,笑著舉高宋好好的胳膊,“小姑娘好大的火氣啊,吃辣椒啦。”

“操、你、媽,你們是一夥的吧,賤人!”

“喲,你是吃臭豆腐了吧,嘴真臭。”

連梁亦安都察覺到他的狠,宋好好更是被他捏的直呼疼,而男人回頭關心梁亦安,“餵,你沒事吧?”

翟軒與他哥不一樣,除了臉上的傷疤外,他更愛笑。

但他們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狠起來六親不認。

“翟軒。”

“這次對咯。”

梁亦安抿唇,眼角酸澀,翟軒是顧寒深的人,他在這,那顧寒深呢?

宋好好疼到哭,翟軒才放開她。

“你們等著。”竟是哭著沖進屋。

梁亦安四下看看,翟軒打趣她,“別看了,他沒來。”

失落占據心頭,她不好意思的笑,“讓你看笑話了。”

翟軒到不以為意,“我有隔壁的鑰匙,進去坐坐吧。”

這種情況梁亦安也沒法回去,跟在他身後出了院子。

“你什麽時候來的?”

梁亦安追著問他,似乎就在等一個答案。

翟軒伸懶腰,放松下來才說:“你明白的,當你坐上回危城的火車,我便跟著了,有人再三囑咐讓我看好你,沒辦法啊,我這種勞碌命,慘咯。”

他說半天沒人作聲,轉身卻見梁亦安眼淚打濕了臉。

顧總:弱小可憐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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