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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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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劉洲坤今天玩的上單位,由於前期搶6級沒搶過,被敵方抓到一次機會單殺後,便開始不斷被越塔強殺。

頂著0-4-0戰績打團的劉洲坤身上全是小件,連神話裝都沒出出來,一個坦克上去挨兩個技能就蒸發。

隨著屏幕再次變灰,劉洲坤默默將游戲聲音關到最小,心想完了,班花非把他噴成篩子不可了。

然而令劉洲坤意外的是,這局游戲無論劉洲坤犯了多低級的錯誤,線上遭單殺、大龍團遲到、小規模團戰秒躺,鐘溺的語音提示燈始終沒有亮起。

而更讓劉洲坤感到震驚的還是,鐘溺打的ADC位,前期單希珩打野幫下建立優勢,鐘溺拿下5-2-4的戰績,單看戰績其實不差。

可打野的單希珩戰績4-1-7,四個人頭全是在中上路拿的,下路去了7次,7次都是助攻,也就意味著鐘溺的四個助攻,人頭都給到了輔助身上!

一個輔助居然拿K了他們班花4個人頭還沒挨罵?

劉洲坤風中淩亂了!

最最最可怕的是,之後的團戰過程中,躺在地上等覆活的劉洲坤眼睜睜看著他們超神了的殘血AD居然閃現上前給突然塔下掛機的小輔助擋下了一個鉤子?!

ADC給輔助擋鉤,還附帶終結了自己的超神獎金給對面……

推完敵方水晶,五分鐘後還沒有開下一局,劉·弱小無助不敢說話·洲坤在團隊頻道小心翼翼發問:【不開了嗎?】

劉洲坤高考前家裏沒收了他的手機兩個月,他幾個月不玩游戲有些手生,還以為自己拖了後腿,鐘溺不願意帶他玩兒了。

誰知過了會兒,開黑專用的團隊頻道裏,他們班花發了四個字回覆:【他有點事。】

他是誰?

誰有事?

要知道,鐘溺平時根本不愛打ADC位。

因為下路是雙人路,ADC需要和輔助配合共同發育,可他們這幫正是年輕氣盛還愛秀的大少爺、大小姐們誰會喜歡做綠葉玩輔助呢?

而游戲隨機匹配到的野人輔助又很難一時之間建立默契配合,所以如果在他們三人開黑的情況下,通常會是劉洲坤走上路,單希珩與鐘溺中野位搖擺。

劉洲坤用他熬完高考兩天死機良久的智商勉強思考了一陣,立即切出游戲界面,信息轟炸單希珩。

【LZK:行哥,剛剛那輔助誰啊???】

【LZK:臥槽,嫂子是不是接了什麽陪玩私單帶妹啊?】

【LZK:行哥,你要看緊點嫂子啊,班花在外面不會認識了什麽彩筆野A了吧!】

信息一條接一條發出去,劉洲坤焦急等待聊天框對面的人回覆自己。

而劉洲坤不知道的是,在他私自給鐘溺安上“嫂子”稱謂的時候,他的“嫂子”正在星都城最高樓,單氏集團的總裁辦被另一名男人順毛擼。

“哥哥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玩也一樣。”

單珹接完電話回來,鐘溺已經把玩得滾燙的手機扔到了一邊主動開口。

半小時前,單珹光速結束上午的會議,悄然提出讓鐘溺帶他打兩局游戲。

鐘溺從不知道單珹也會玩手游,她驚訝之餘,單珹無奈交代,他早上看視頻剛學的,可能打的不太好。

這是鐘溺第一次和單珹打游戲,單珹的游戲昵稱很簡單粗暴,就是他全名的拼音shancheng。

單希珩大概第一眼就看出了鐘溺拉進來的輔助位是誰,但他打游戲基本不開語音,也沒有確認過一句“shancheng”究竟是不是“單珹”。

可惜一局游戲還未結束,單珹有個工作電話進來不得不掛了會兒機。

這不是鐘溺第一次進單珹的執行總裁辦公室。

鐘溺在上高中前,小學、初中學校放假期間,其實經常鬧著要跟單珹來上班,所以當單珹今天主動提出帶她一起來公司,鐘溺行動先於思考的就跟著上了車。

不遠處,單珹站在一整面視野廣闊、窗明幾凈的落地窗前聽電話,寬肩窄腰,站姿筆挺。

單氏集團大樓外,陽光太好。

鐘溺只能看見單珹逆光而立的挺拔身形被熱烈的陽光融成一道黑色的虛影,而那虛影邊緣,又隱隱鍍了層光暈金邊。

單珹打完電話轉身走回來,黑色的虛影便從虛無走向真實。

單珹的頭發很短,Omega 為了符合大眾審美,多愛留長發或齊頸中長發,但單珹卻是個特例。

他從不將頭發留長。

甚至在大學時,有一次寒假回家,單珹竟在大冬天頂了個“和尚頭”造型返回了單宅。

鐘溺那時都驚呆了,可驚訝之後是震撼。

單珹的頭骨骨形實在不知道怎麽長的,沒幾個人能駕馭的造型,卻像天生為他準備的,以至於後來單珹的頭發從無回有,鐘溺還曾偷偷覺得遺憾。

在那樣一張臉上,沒有頭發也是好看的。

不,應該是當那張臉上所有五官暴露出來,實則更好看了。

此刻,那張在陽光映照下,本來只剩一片模糊黑影的臉上,先是棱角利落的輪廓從金邊中活了過來。

熱烈的金色的光暈慢慢向內部匯聚,高挺的鼻梁、薄卻飽滿的唇、再到眉眼一點一點越來越清晰。

“還在生哥哥的氣?”

單珹在鐘溺所坐的長沙發另一側坐下,順手將鐘溺打游戲時垂落額前的幾縷發絲挽到耳後。

鐘溺不知是睡晚了起來腦子還有點蒙,還是就像單珹所說她還在生氣鬧別扭,總之單珹說完話好一會兒,鐘溺都楞楞地沒有回應。

單珹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當時沒說是因為問題不大,不想影響你下午的考試。”

單珹特地留在了醫務室聲稱幫孟持霄處理後續問題,其實主要還是不想讓鐘溺與單希珩發現自己受傷。

醫務室那根生銹的鐵釘頭在他的掌心差點刺了個對穿,因為不想影響鐘溺他們考試情緒,單珹當時沒猶豫直接就把嵌入皮肉的銹釘拔了出來。

鐵釘帽拔出來時,帶出了不少血肉,單珹手掌頓時血流如註,他更加沒法在那種時候暴露傷口。

所以他藏起了右手,任由鮮血染濕了一邊褲腿。

可單珹也是實在沒有想到,安穩送走人後,鐘溺竟還是在開考前發現了這件事。

單珹這個人做事很少後悔,做了決定的事無論對錯、成功還是失敗,都代表他將全盤接納後果。

可當下午三點,單珹站在警察局外,接到鐘溺詢問他傷勢的電話時,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做錯了。

單珹盡力安撫電話那端明顯情緒不穩的鐘溺。

那句“你要是有事,我還考什麽考?”,不僅星都國高的準高考生們記得,單珹同樣也不會忘記。

他在聽到這句話後怔楞了片刻,差點連自己原本要說什麽都忘得一幹二凈。

他那時想,小丫頭果然還小,不明白任何人在關乎自己的前途與利益面前,其實都不值一提。

單珹在高考結束後,其實有心想與鐘溺溝通過,可當他看到星都國高匿名論壇裏的帖子。

從第三人視角完整旁觀、傾聽、審視過這一事件後,他發現自己對著小丫頭並說不出一個字大道理。

就像單珹活了二十六年,對人生、生命淺薄的理解裏,難以想象原來真的會有一個人可以不顧安危、不問後果跟著另一個人跳進萬丈冰川。

而從小到大任何時候都熱衷講求“等價交換”,不忘為自己討要好處的狡黠小丫頭,唯獨那一次,事後只字不提回應回報。

在那個雷暴風雪夜,當單珹從無邊無際侵吞萬物的欲念地獄掙紮出來打開房門,門外等著他的,是冰涼而滾燙,安靜又熱烈的小丫頭迷迷糊糊問他。

“哥哥,你餓了嗎?”

所以,單珹能跟鐘溺說什麽呢?

高考重要,前途、未來與之息息相關,可能影響人的一生,可小丫頭甚至都已經將生命毫無保留交付出去過了。

前途、未來能比命更重要嗎?

於是當小丫頭因為他隱瞞受傷悶悶不樂時,單珹想,他該做的,能做的,必須做的,或許其實只有——

哄哄她。

鐘溺在團隊聊天界面發了一句:【有事先下了。】

游戲賬號便瞬間黑了下去。

與此同時,劉洲坤仿佛演獨角戲般,在刷了一整屏綠色氣泡框的聊天界面裏,也終於收到一條白色回覆信息。

【S:再亂叫一句試試?】

單宅地下一層的偌大電競室內,單希珩鋒利的眉眼極盡嘲諷:嫂子?

猜猜是誰先意識到“喜歡”這個概念的?(下個事件就有人要開竅了嗷~誒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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