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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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牽著符朝然的手，要說班梓嫣沒有半點心理負擔，那是騙人的。
“師尊，前面要右轉，慢點兒走，我會看著，不會讓您撞上樹的。”
“師尊，這速度可以嗎？我要是走太快了，記得提醒我啊！”
班梓嫣自從牽起符朝然的手以後，嘴上就沒停過。
她試圖用說話來轉移自己註意力，盡量裝得鎮定。
班梓嫣輕咬嘴唇，心中暗自慶幸。
幸好，幸好她走在師尊前面！
班梓嫣看路時，目光能光明正大避開符朝然。
否則她面上露出的細微表情，肯定會讓他看出端倪。
“……這樣走，便好。”符朝然輕聲對她說。
班梓嫣胡亂點頭：“好的師尊。”
說完又覺這話說得太短，旋即又哈哈笑道：“幸好師尊方才同我指了秘境中心處，否則就得迷路啦。”
秘境最中心，即靈氣與魔息最豐沛之處。
那兒就是秘寶所在。
班梓嫣嘴角笑容生硬勉強。
手上有著壓倒性的存在感。
說是牽手，實際上，用“勾手”來說，也許更為恰當。
班梓嫣壓根不敢使勁。
只是虛虛搭著，符朝然指頭的熱度就能透過肌膚傳來。
他的手很大，不是十指交扣的牽法，都能感覺符朝然肯定很輕易，就能將她的手收入掌中。
班梓嫣不敢回頭看他，也就沒發現，跟在她身後，總是沈默著，與他說話時，也得等上好一陣子才回覆自己的符朝然，半垂的眼，一直盯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她的手柔若無骨，時常握劍，掌中肌膚稱不上細膩，那手也比自己來得柔嫩許多。
班梓嫣輕抓起他三根指，只要他們一方誰走得快了或慢了，輕易就能脫離對方掌握。
雖知如此，符朝然手上卻也沒敢用力。
他怕自己真回握住後，就會舍不得放開，為此只能保持這麽個，兩人都是勉力維持的姿勢。
就像各自立在獨木兩端，其中一人若輕舉妄動，便會墜下獨木，屍骨無存。
班梓嫣走著走著，忽地“咦”了聲。
她腳步慢下，略歪了下頭，像是對眼前所見產生困惑。
“發現什麽了？”
班梓嫣擡起另只手想指，驀地想起符朝然此刻除了自己以外，應是看不見他物，遂將手收回。
她以言語形容自己看見了什麽：“師尊，我瞧見像是紫色煙霧狀的東西，一直往東方聚集……”
說到一半，她否掉自己說法。
“不，不對，不是往東聚集，倒不如說，像是由東方散出。”
那是什麽？
符朝然聽她這麽說，卻是頓了下，問出另個問題：“你所見只有紫煙？再無旁的了？比如說……幽藍色的霧氣？”
聽到“紫煙”二字，班梓嫣還頓了下。
剛好跟自己名字同音，聽起來還怪別扭的。
她原先還不知自己所見是何物，聽符朝然後半句問話後，班梓嫣大概猜到，自己見到的是何物。
班梓嫣目露訝異：“我為什麽能看見？”
若是照符朝然所言來區分，那麽，她所見到的紫煙，有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魔息。
秘境中，魔息與靈氣並存，兩者形成一個平衡。
以靈氣修煉的修士得以見靈氣本貌，反之亦同。
班梓嫣就想不明白了。
她一個千淩門煉氣期修士，看不到靈氣，駕馭不了靈力的，都還能用她是異世之人來說服自己。
結果眼前這怎麽回事？
她靈氣見不著，魔息卻是看得清楚？
班梓嫣都傻了：“這要不知情的，怕不是以為我是魔修吧？”
可魔力與靈力一樣，班梓嫣壓根用不得，說這話也就是在嘲笑自己罷了。
符朝然沈吟片刻，安慰她：“你情況本就特殊，再觀察多些時日，再看見什麽與往常不同的，盡可告知於我。”
興許，班梓嫣總是沒法善用靈力的關鍵，就在此。
班梓嫣雖然摸不著頭腦，卻很能從這其中找著好處。
她燦爛一笑：“這樣也好，都能看見魔息了，這下師尊不用時時為我指路，我也能看見哪裏就是秘境中心啦！”
符朝然之前只是大概指了方位，詳細位置班梓嫣還打算走近了之後再摸索，這下得來全不費工夫。
符朝然出聲提醒：“秘境之寶附近許有高階妖獸，當得註意。”
秘寶既在靈氣與魔息最濃郁之處，想來也會吸引秘境裏的妖獸。
裏頭妖獸境界不等，彼此也會競爭，資源最豐沛處，推論之下，會有高階妖獸在旁，也理所應當。
在學堂時班梓嫣也聽過這個說法，知道這是大意不得的事，忙嚴肅點了點頭：“我會的，師尊！”
她腦子裏想的妖獸還是方才見到的雙尾牛型態，體積龐大，力量不小，班梓嫣碰上了，肯定直接沒戲唱。
“沙沙……”
此刻無風，一旁樹叢卻傳來詭聲。
班梓嫣將聽到的同符朝然報告：“師尊，有奇怪的聲音。”
她將眼下狀況、風向以及周遭地貌等，簡略描述了遍，重點放在她覺得最奇怪那處。
“樹叢旁有藤蔓……哎喲我天，那怕是都有手腕粗細！”
符朝然眼神一凜：“藤蔓在哪兒，你指出來。”
他話音嚴肅，班梓嫣猜想許視情況緊急，沒好耽誤，直接指向十點鐘方向：“在那兒！約五步左右的距離！”
符朝然另手掌心湧出靈力，打向藤蔓之前，藤蔓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如蟲子扭動起來，完全避過了符朝然攻擊。
“那藤蔓會動！”
也就是說，方才那聲音，是它往前移動時弄出來的！
“妖獸不只有動物外型，植物亦有，藤蔓並非本體。”
符朝然說完，仿佛就像要印證他所說，地面裂出隙縫，被底下之物破開。
班梓嫣看過很多次地面碎裂的樣子。
有魔蛛自地底鉆出，也有黑洞自腳下蔓延。
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滲人的畫面。
無數挑如蛆般扭動著的綠色藤蔓自地底破出，枝條密密麻麻糾結在一起，組合起來就宛若一面巨墻。
班梓嫣心中暗罵，為抓緊時間，沒浪費時間罵出口，直接指向前方，對符朝然說：“前方巨型藤蔓聚起，離我們足有十步……不，三步！”
藤蔓就像一道綠色巨浪，眼看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要來得及……拜托來得及！
她眼角餘光一閃，符朝然將靈力凝出的同時，在身前圍個扇形散開，凝成長劍，身形凝出的那瞬往前射出。
幽藍色的劍光刺入藤蔓，綠色汁液湧出，藤蔓吃痛僵直，都沒顧上繼續扭身體，同時還傳來一陣淒厲的哀號。
“噶嗷──”
那嚎叫聲很奇怪，一點都不像是生物會發出的聲音。
與其說是生物，倒不如說，更像是風吹過哪處樹洞還是山洞，發出的嗚嗚聲響。
“轟隆轟隆──”
地面搖動。
班梓嫣實況轉播：“它的本體要出來了！”
符朝然握緊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好生護著。
這種時候，兩人也顧不上那點小兒女的旖旎情思了。
班梓嫣指著地面說道：“有個綠油油的，像是枯掉的楓樹，偏偏樹幹卻是綠色的樹精從地底鉆出來！”
“它左右兩手皆是藤蔓，稍作挪動，那些藤蔓就會動起來！”
“它要像甩鞭子那樣，把藤蔓往我們這兒甩了！”
班梓嫣說得口幹舌燥，還不忘拉著符朝然跑得更遠些。
她語速極快，就怕自己說慢了，沒法讓符朝然掌握到當下狀況。
聽了班梓嫣描述後，符朝然腦子裏勾勒出此妖獸模樣，頓時眼神一凜。
“不好。”
他拉住班梓嫣，沒讓她漫無目的瞎跑。
“這妖獸藤蔓遍及樹林，我們逃不了。”
班梓嫣一聽，看了自進了秘境以來，滿片楓樹林綿延，幾乎就沒有哪一處是少了林木遮掩的。
才填過黑洞，符朝然此刻靈力恢覆得不算多，她給班梓嫣指了個地方：“去秘寶所在之地，秘寶受結界所護，妖獸奈何不得。”
班梓嫣聞言，在綠樹精難聽的叫聲和地面晃動中擡眼，去看魔息流向。
她立即起身：“師尊，走這兒！”
順帶說明此刻情況：“它身軀龐大，一時之間移動不快，但藤蔓又要再次過來了！”
就像為了彌補它龐大身軀的缺陷，藤蔓移動速度不僅快，還會隨時自地面冒出。
“師尊，左前方一步，出現藤蔓！”
班梓嫣剛出聲，符朝然就聚起靈力，在她說出方位時，符朝然就能攻擊得準確無誤。
感覺自己就像帶了無人可匹敵的武器，自己指哪兒，它就打哪兒，威力還強大得很。
缺點就是班梓嫣精神緊繃著，連吞口水的時間都不敢拿來浪費，就怕異變在那個空檔驟生。
跑著跑著，前方景象變得不同。
但班梓嫣瞧清楚面前是何景象後，心中一梗。
她進退兩難，同困惑著的符朝然說出自己所見。
“師尊，我找到秘境中心了，那是一處山洞，但是吧……”
符朝然看見，班梓嫣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非常一言難盡。
兩人互相牽著的手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緊，班梓嫣艱難對他說出後半句。
“洞口布滿藤蔓，蓋住入口，而且……那些藤蔓，也會動！”
說完，追趕他們的藤蔓如同爬行的蛇，也一路摩擦著地面追來。
班梓嫣不得不沈重地道出一項事實：“師尊，我們被包圍了。”
符朝然從她微濕的手心感受到她的緊張，像要安撫她似的，將她的手收攏在自己掌中。
班梓嫣看向他。
符朝然卻是早有主意：“攻向洞口藤蔓的同時，跑進去。”
他沈穩的嗓音讓班梓嫣心中一定，重振精神：“好的，那麽師尊，準備了──跑！”
選定方向跑，就等同於要直奔也同樣朝他們迎來的藤蔓。
掛在洞口的藤蔓也不知掛了多久，都已不是鮮嫩的綠色，幹扁灰綠，也就半個手腕粗細。
但它們就如同織起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封住入口，旁邊分支則湧向前。
在班梓嫣朝一個地方跑去同時，符朝然也不必再等她開口。
盡頭就是山洞的話，只管攻擊便是。
他掌中靈力成圓球狀，毫不猶豫往前擲出。
細藤見狀，就想將靈力一把打掉，才觸上球體周圍散出的光暈，藤蔓就跟被火點著了那般，被燒得連灰都不剩。
沒了阻攔，班梓嫣緊跟其後。
就在靈力打在那大片的藤蔓網上時，頃刻被燒出一個巨洞，班梓嫣牽著符朝然，在藤蔓網遭受巨創時奔了進去。
速度太快，一時沒煞住。
班梓嫣摔了，爬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張望。
外頭追來的藤蔓和洞口的細藤，它們聚在出口處，卻怎麽也無法往內探上哪怕那麽一小段。
劇烈扭起的藤蔓身軀，像是在展現自己的無能狂怒。
班梓嫣心下大松：“成功了！”
轉回頭，剛要同符朝然分享這項大好事，一對上符朝然的眼，她笑容登時僵住。
──她摔在了符朝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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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前面要右轉，慢點兒走，我會看著，不會讓您撞上樹的。”
“師尊，這速度可以嗎？我要是走太快了，記得提醒我啊！”
班梓嫣自從牽起符朝然的手以後，嘴上就沒停過。
她試圖用說話來轉移自己註意力，盡量裝得鎮定。
班梓嫣輕咬嘴唇，心中暗自慶幸。
幸好，幸好她走在師尊前面！
班梓嫣看路時，目光能光明正大避開符朝然。
否則她面上露出的細微表情，肯定會讓他看出端倪。
“……這樣走，便好。”符朝然輕聲對她說。
班梓嫣胡亂點頭：“好的師尊。”
說完又覺這話說得太短，旋即又哈哈笑道：“幸好師尊方才同我指了秘境中心處，否則就得迷路啦。”
秘境最中心，即靈氣與魔息最豐沛之處。
那兒就是秘寶所在。
班梓嫣嘴角笑容生硬勉強。
手上有著壓倒性的存在感。
說是牽手，實際上，用“勾手”來說，也許更為恰當。
班梓嫣壓根不敢使勁。
只是虛虛搭著，符朝然指頭的熱度就能透過肌膚傳來。
他的手很大，不是十指交扣的牽法，都能感覺符朝然肯定很輕易，就能將她的手收入掌中。
班梓嫣不敢回頭看他，也就沒發現，跟在她身後，總是沈默著，與他說話時，也得等上好一陣子才回覆自己的符朝然，半垂的眼，一直盯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她的手柔若無骨，時常握劍，掌中肌膚稱不上細膩，那手也比自己來得柔嫩許多。
班梓嫣輕抓起他三根指，只要他們一方誰走得快了或慢了，輕易就能脫離對方掌握。
雖知如此，符朝然手上卻也沒敢用力。
他怕自己真回握住後，就會舍不得放開，為此只能保持這麽個，兩人都是勉力維持的姿勢。
就像各自立在獨木兩端，其中一人若輕舉妄動，便會墜下獨木，屍骨無存。
班梓嫣走著走著，忽地“咦”了聲。
她腳步慢下，略歪了下頭，像是對眼前所見產生困惑。
“發現什麽了？”
班梓嫣擡起另只手想指，驀地想起符朝然此刻除了自己以外，應是看不見他物，遂將手收回。
她以言語形容自己看見了什麽：“師尊，我瞧見像是紫色煙霧狀的東西，一直往東方聚集……”
說到一半，她否掉自己說法。
“不，不對，不是往東聚集，倒不如說，像是由東方散出。”
那是什麽？
符朝然聽她這麽說，卻是頓了下，問出另個問題：“你所見只有紫煙？再無旁的了？比如說……幽藍色的霧氣？”
聽到“紫煙”二字，班梓嫣還頓了下。
剛好跟自己名字同音，聽起來還怪別扭的。
她原先還不知自己所見是何物，聽符朝然後半句問話後，班梓嫣大概猜到，自己見到的是何物。
班梓嫣目露訝異：“我為什麽能看見？”
若是照符朝然所言來區分，那麽，她所見到的紫煙，有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魔息。
秘境中，魔息與靈氣並存，兩者形成一個平衡。
以靈氣修煉的修士得以見靈氣本貌，反之亦同。
班梓嫣就想不明白了。
她一個千淩門煉氣期修士，看不到靈氣，駕馭不了靈力的，都還能用她是異世之人來說服自己。
結果眼前這怎麽回事？
她靈氣見不著，魔息卻是看得清楚？
班梓嫣都傻了：“這要不知情的，怕不是以為我是魔修吧？”
可魔力與靈力一樣，班梓嫣壓根用不得，說這話也就是在嘲笑自己罷了。
符朝然沈吟片刻，安慰她：“你情況本就特殊，再觀察多些時日，再看見什麽與往常不同的，盡可告知於我。”
興許，班梓嫣總是沒法善用靈力的關鍵，就在此。
班梓嫣雖然摸不著頭腦，卻很能從這其中找著好處。
她燦爛一笑：“這樣也好，都能看見魔息了，這下師尊不用時時為我指路，我也能看見哪裏就是秘境中心啦！”
符朝然之前只是大概指了方位，詳細位置班梓嫣還打算走近了之後再摸索，這下得來全不費工夫。
符朝然出聲提醒：“秘境之寶附近許有高階妖獸，當得註意。”
秘寶既在靈氣與魔息最濃郁之處，想來也會吸引秘境裏的妖獸。
裏頭妖獸境界不等，彼此也會競爭，資源最豐沛處，推論之下，會有高階妖獸在旁，也理所應當。
在學堂時班梓嫣也聽過這個說法，知道這是大意不得的事，忙嚴肅點了點頭：“我會的，師尊！”
她腦子裏想的妖獸還是方才見到的雙尾牛型態，體積龐大，力量不小，班梓嫣碰上了，肯定直接沒戲唱。
“沙沙……”
此刻無風，一旁樹叢卻傳來詭聲。
班梓嫣將聽到的同符朝然報告：“師尊，有奇怪的聲音。”
她將眼下狀況、風向以及周遭地貌等，簡略描述了遍，重點放在她覺得最奇怪那處。
“樹叢旁有藤蔓……哎喲我天，那怕是都有手腕粗細！”
符朝然眼神一凜：“藤蔓在哪兒，你指出來。”
他話音嚴肅，班梓嫣猜想許視情況緊急，沒好耽誤，直接指向十點鐘方向：“在那兒！約五步左右的距離！”
符朝然另手掌心湧出靈力，打向藤蔓之前，藤蔓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如蟲子扭動起來，完全避過了符朝然攻擊。
“那藤蔓會動！”
也就是說，方才那聲音，是它往前移動時弄出來的！
“妖獸不只有動物外型，植物亦有，藤蔓並非本體。”
符朝然說完，仿佛就像要印證他所說，地面裂出隙縫，被底下之物破開。
班梓嫣看過很多次地面碎裂的樣子。
有魔蛛自地底鉆出，也有黑洞自腳下蔓延。
但，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滲人的畫面。
無數挑如蛆般扭動著的綠色藤蔓自地底破出，枝條密密麻麻糾結在一起，組合起來就宛若一面巨墻。
班梓嫣心中暗罵，為抓緊時間，沒浪費時間罵出口，直接指向前方，對符朝然說：“前方巨型藤蔓聚起，離我們足有十步……不，三步！”
藤蔓就像一道綠色巨浪，眼看就要朝他們撲過來！
要來得及……拜托來得及！
她眼角餘光一閃，符朝然將靈力凝出的同時，在身前圍個扇形散開，凝成長劍，身形凝出的那瞬往前射出。
幽藍色的劍光刺入藤蔓，綠色汁液湧出，藤蔓吃痛僵直，都沒顧上繼續扭身體，同時還傳來一陣淒厲的哀號。
“噶嗷──”
那嚎叫聲很奇怪，一點都不像是生物會發出的聲音。
與其說是生物，倒不如說，更像是風吹過哪處樹洞還是山洞，發出的嗚嗚聲響。
“轟隆轟隆──”
地面搖動。
班梓嫣實況轉播：“它的本體要出來了！”
符朝然握緊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好生護著。
這種時候，兩人也顧不上那點小兒女的旖旎情思了。
班梓嫣指著地面說道：“有個綠油油的，像是枯掉的楓樹，偏偏樹幹卻是綠色的樹精從地底鉆出來！”
“它左右兩手皆是藤蔓，稍作挪動，那些藤蔓就會動起來！”
“它要像甩鞭子那樣，把藤蔓往我們這兒甩了！”
班梓嫣說得口幹舌燥，還不忘拉著符朝然跑得更遠些。
她語速極快，就怕自己說慢了，沒法讓符朝然掌握到當下狀況。
聽了班梓嫣描述後，符朝然腦子裏勾勒出此妖獸模樣，頓時眼神一凜。
“不好。”
他拉住班梓嫣，沒讓她漫無目的瞎跑。
“這妖獸藤蔓遍及樹林，我們逃不了。”
班梓嫣一聽，看了自進了秘境以來，滿片楓樹林綿延，幾乎就沒有哪一處是少了林木遮掩的。
才填過黑洞，符朝然此刻靈力恢覆得不算多，她給班梓嫣指了個地方：“去秘寶所在之地，秘寶受結界所護，妖獸奈何不得。”
班梓嫣聞言，在綠樹精難聽的叫聲和地面晃動中擡眼，去看魔息流向。
她立即起身：“師尊，走這兒！”
順帶說明此刻情況：“它身軀龐大，一時之間移動不快，但藤蔓又要再次過來了！”
就像為了彌補它龐大身軀的缺陷，藤蔓移動速度不僅快，還會隨時自地面冒出。
“師尊，左前方一步，出現藤蔓！”
班梓嫣剛出聲，符朝然就聚起靈力，在她說出方位時，符朝然就能攻擊得準確無誤。
感覺自己就像帶了無人可匹敵的武器，自己指哪兒，它就打哪兒，威力還強大得很。
缺點就是班梓嫣精神緊繃著，連吞口水的時間都不敢拿來浪費，就怕異變在那個空檔驟生。
跑著跑著，前方景象變得不同。
但班梓嫣瞧清楚面前是何景象後，心中一梗。
她進退兩難，同困惑著的符朝然說出自己所見。
“師尊，我找到秘境中心了，那是一處山洞，但是吧……”
符朝然看見，班梓嫣的表情就跟見了鬼似的，非常一言難盡。
兩人互相牽著的手握得比任何時候都要緊，班梓嫣艱難對他說出後半句。
“洞口布滿藤蔓，蓋住入口，而且……那些藤蔓，也會動！”
說完，追趕他們的藤蔓如同爬行的蛇，也一路摩擦著地面追來。
班梓嫣不得不沈重地道出一項事實：“師尊，我們被包圍了。”
符朝然從她微濕的手心感受到她的緊張，像要安撫她似的，將她的手收攏在自己掌中。
班梓嫣看向他。
符朝然卻是早有主意：“攻向洞口藤蔓的同時，跑進去。”
他沈穩的嗓音讓班梓嫣心中一定，重振精神：“好的，那麽師尊，準備了──跑！”
選定方向跑，就等同於要直奔也同樣朝他們迎來的藤蔓。
掛在洞口的藤蔓也不知掛了多久，都已不是鮮嫩的綠色，幹扁灰綠，也就半個手腕粗細。
但它們就如同織起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封住入口，旁邊分支則湧向前。
在班梓嫣朝一個地方跑去同時，符朝然也不必再等她開口。
盡頭就是山洞的話，只管攻擊便是。
他掌中靈力成圓球狀，毫不猶豫往前擲出。
細藤見狀，就想將靈力一把打掉，才觸上球體周圍散出的光暈，藤蔓就跟被火點著了那般，被燒得連灰都不剩。
沒了阻攔，班梓嫣緊跟其後。
就在靈力打在那大片的藤蔓網上時，頃刻被燒出一個巨洞，班梓嫣牽著符朝然，在藤蔓網遭受巨創時奔了進去。
速度太快，一時沒煞住。
班梓嫣摔了，爬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回頭張望。
外頭追來的藤蔓和洞口的細藤，它們聚在出口處，卻怎麽也無法往內探上哪怕那麽一小段。
劇烈扭起的藤蔓身軀，像是在展現自己的無能狂怒。
班梓嫣心下大松：“成功了！”
轉回頭，剛要同符朝然分享這項大好事，一對上符朝然的眼，她笑容登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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