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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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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對了~”陸冬至掏出瓷瓶,“肉桂你說懂草藥,我這裏有樣東西,可以幫我看一下嘛?”

“略懂一二,你不妨拿來。”

陸冬至將瓷瓶遞了過去,見他用指腹沾撚膏體放於鼻尖,輕嗅,“是上等的外敷藥,有愈合傷口/活血化瘀的功效,更可祛疤修護,看瓶身花紋可知是瓊宮量制,實屬此中極品,足以見得送姑娘你此物之人其用心。”

肉桂說著欲將瓷瓶交還給陸冬至,看她不知因何分神,揮手喊道,“姑娘…姑娘…冬至姑娘,你沒事吧?”

“啊,哦,我沒事,謝謝你了。”

陸冬至神情恍惚的走回無妄殿,其他人都不知去了哪裏,她打好熱水就將自己鎖在房中,左右手各拿一個瓷瓶,緊攥,嘴角溢出苦笑,“賜我毒藥,又予蜜糖,原來你想要的,無非是我的命吶。”

也是怪刺激的。

熱氣氤氳,染濕了少女稚嫩溫軟的白皙肌膚,因練武而傷到的紅紫淤青甚是刺眼,陸冬至透粉的頰畔被熏的紅撲撲,浮上一抹憤然不解的嬌氣,最後放任自我的滑入盆底,泡沫咕嘟咕嘟騰起水面,沸灼,殆盡。

短短的幾秒鐘,陸冬至想到了很多……

初到瀚墨,不知所措的心悸仿徨,恰遇心上人時的怦然心動。

許是執念,讓他們相遇。

蕭逐恨帶她回血海瓊宮時,在無妄殿前打入她左肩的攝魂奪命散,“只要你聽話,我便給你解藥。”

以藥入浴,他不信她!

在無情殿練字時的悉心教導,紙條中的暗藏玄機,以及這瓶說不清道不明的治愈藥膏,想來他大概也有那麽一堆堆的關心自己吧……

嘩啦~她起身透氣,水滴入了眼眸,酸酸澀澀的,揉了下,朦朧中,笑意湧上眼睛,如沐春風。

魔頭無情,冬至嘆氣,不過也對,換做是她,也不會信一個穿著詭異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更何況是步步為營的蕭逐恨那,他的每一個抉擇都關系著血海瓊宮幾百號人的生死存亡。

陸冬至就是典型的給點陽光就燦爛人格,摸了下耳廓頓時感覺滿血覆活,做不了一見鐘情,那她就當日久生情好了,總之她這頭春心萌動的小乳豬就是看上蕭逐恨這顆冰封已久的大白菜了。

盤他!拱他!懟他!

蕭逐恨自認他至今未做過令自己懊悔的決定,當然帶陸冬至回谷除外,可昨日的那藥膏,算了不提也罷。

“你還要看到幾時?”在少女目不轉睛的註視下,蕭逐恨系帶的指尖竟不由自主的微抖,冷情如他一時間竟忘了趕陸冬至出去。

也對,任誰剛起床就被一異性女子堵住更衣也會慌了陣腳,更何況平日裏處事殺伐果斷的他一遇上這不要命的瘋丫頭就如同對牛彈琴。

男子聲音一如既往漫不經心,陸冬至目光懵懂,望著蕭逐恨衣衫整齊的背影也不知道這有什麽不能看的。

許是古代男子矜持靦腆?不過既然他不讓看,那自己就出去等好了。

出去前陸冬至還不忘吹上一波彩虹屁,“龍首今日的腰帶真好看,瑰銀絲線繡著木槿花紋,槿花溫柔朝開暮落,是堅持是永恒。”她原地轉了一圈笑道,“正好我袖口的也是槿花,簡直就是情侶裝啊。”

幸好前幾天管理繡莊的侍女將刺繡書籍放在青磚小路上晾曬,她路過時風大,有幾本被刮開了內頁,她就撿了石子壓在封面,碰巧有一頁上就畫了木槿圖譜,古人好風雅她這樣誇準沒錯。

少女聲音軟糯,泛著一絲回甜,說完就自顧自的出去了,倒是令蕭逐恨嘴角抽搐,什麽木槿,這分明就是薔薇。

他只當自己撿回來一個癡人說夢的姑娘,沒想到還是個眼神不清的。

陸冬至哪裏知道自己說錯了花,傻美的走路帶風,還以為自己這波天秀好感度少說+個10086。

更讓她歡呼雀躍的是,束發時蕭逐恨竟問她想不想出谷看看。

陸冬至自然是想的。

不知江湖兒女是否真如書中所寫,像風一樣瀟灑,同酒一樣醇濃,是一言不合的刀光劍影,是不為世俗所縛的獨孤游俠,可以相逢何必曾相識,也能一笑泯恩仇。

既然穿書,這個江湖,她都想去領教一番。

———

這幾日瓊宮上下都能感受到陸冬至的好心情,那寵溺的包子臉逢人就笑,眼底臥蠶彎彎,唇角酒窩蕩漾。

這模樣讓滄浪看了去,稍晚些與兄長在石橋飲酒,瓷杯高舉對月,有的沒的轉動骨節,鳳眸半斂流轉半刻,仰頭一飲而盡,“你說這陸冬至當真喜歡龍首?白日裏見她笑的酣甜,整個人仿佛都能滴出蜜汁來。”

虛妄與他碰杯並未回首,不可置否的噙著淺笑,只在心中暗道,“確是酣,不過此憨非彼酣。”

清風拂面,吹動了少年郎的如墨黑發,卻吹不散兩人的一腔熱血,世人都只當他們為了名利、權勢、金錢,殊不知這其中的不可言說。

誠如龍首所言,竟然要爭,那就爭個徹底,倘若要退,那便是死路一條,是誰害他們孤寂於此,縱然付出生命,也要讓那些“名門君子”血債血償。

———

正值傍晚日落時分,天邊赤雲閑浮,霞光照進谷崖薄霧稍稀,透著絲涼爽。

索橋之上,彼岸花海幽靜綿長,遠處一羅裙少女嬉笑著跑過其中,興致盎然,不時回頭催促著身後的白衣男子,“太陽都下山了,你倒是走快點啊!”

蕭逐恨穩步而行,象牙白的絲滑綢緞取代面具,輕柔的貼服在眼睛一圈纏系於耳後,即便如此仍像沒有遮擋般,看不出他有絲毫躇躊,許是用聽的,許是用看的,總之內力達到他這廝境界,旁人也是無法理解的。

陸冬至獨自跑的歡快,絮叨了半響無人答覆,氣鼓著圓臉扭頭轉身向蕭逐恨跑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你這速度是幾個意思?等我們走下山,市集肯定都收攤了,人都看不見幾個,你難不成是帶我出谷吃夜宵的。”

少女一襲群青色襦裙,跑向他時裙擺翩舞紛飛,掠過熾紅花/徑,宛如忘川河畔的一只藍蝶,圍著他不停打轉。

風景入目迷的了神情,擾不亂心智,蕭逐恨一直知道蟄伏已久要的是什麽,“欲速則不達。”

陸冬至皺眉,今天是月末大魔頭答應帶她出谷玩的,不過這家夥走的這麽慢,定是戴上綢步看不見路,對啊,他看不見路!

陸冬至水眸流轉,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事情,暗憨憨的屏住呼吸,隨著蕭逐恨的步調,她悄然踮起腳尖,一猛子將臉紮了上去。

他長的真好看吶,精致完美的側臉,皮膚白皙如融雪,雖然看不見眼睛,但這英挺的鼻梁,殷紅的薄唇,想也知道必定是劍眉星目。

說到嘴唇,陸冬至粉腮一紅,羞澀的瞥開視線,舌尖輕舔唇肉,怎麽辦,想親。

她咽了下口水,按耐住內心深處的狂野,才忍住沒一親俊澤。

可她好不甘心,十分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訕然的站直小身子板,煩悶的踢了腳花泥,跟自己賭氣,不能親吻,那牽手總可以了吧!

想著她就心(色)如(欲)止(熏)水(心)的將豬蹄摸了過去,眼看就要牽手成功,陸冬至又慫了,手指一頓緊接著拽上了蕭逐恨的衣袖,“咳,我牽著你,這樣就不怕摔跤了。”

她說的結巴,補充道,“餵,你可千萬別多想,也不能怪罪我。”

陸冬至手心出汗,偷瞄了眼蕭逐恨,“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準許了。”說著她攥的更緊了,用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含糊道,“哼~裝什麽啞巴公子,反正到我手心裏就是我的人了。”

蕭逐恨聞言唇角凝滯,“聒噪。”

———

楓竹鎮坐落於斷崖腳下,是入谷上血海瓊宮的必經之地,暮色已晚街邊的許多商販都陸續收攤,只餘零星幾家解決旅人的溫飽食宿。

“客官裏邊請。”

酒家小二正擦拭木凳,見來者男子相貌不凡,一身白衣素衫看似普通,可那手中所持的佩劍鑲嵌紅石,他心下了然,笑問道,“客官請問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等人。”男子話落掏出幾文碎銀放在桌上,“燙杯碧螺春。”

“得勒,上好的碧螺春,您稍等。”

小二收了碎銀,退身向後就又見一俊美男子入店,雖有白綢遮目,仍擋不住一身孤傲貴氣。

他正要請其入坐,只聽店外傳來女子氣息不穩的妙語連珠,“別說你不是故意的,剛才還慢的像個烏龜,一到了崖邊就差跟蜘蛛俠一樣起飛了,難得出來約會,你就算不肯公主抱,也對我溫柔一點那!”

陸冬至抓狂,憑什麽大家都被風吹,她就堪比獅子王,反觀前面闊步而行的蕭逐恨,墨發如瀑,華裳飄逸,從容不迫。

那店小二越過蕭逐恨,正好對上陸冬至殺氣騰騰的杏眸,不由緊繃,心想這姑娘衣著錦繡,怎麽說的盡是些人聽不懂的蠻語,要他說,若不是這公子的婢女,那就是肖想其俊容的富家千金,他如是想著笑迎上前,“兩位客官裏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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