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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道中落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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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道中落男(二)

白牧怒視著若扶。

幾個伺候若扶穿衣的婢女見狀,連忙退下,餘下對峙的二人。

若扶冷冷地看著白牧,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如此冷靜的樣子,也讓白牧清醒過來。

他發覺自己反應過於激烈了,連忙放開若扶的手,只能另想了理由。

“夫人,李家是我們的附屬家族,不是奴婢,你將李翩翩當成奴婢用,別人知道了會怎麽想?”

若扶冷哼,“怎麽想,當然是覺得活該,當初若是不離不棄,我們白家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但是李家當時背主,而且現在,是翠紅自己要留下來的,她說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她是來做奴婢的,可不是來做小姐的,我讓她幹什麽,她就得幹什麽,別人還能說什麽,要說也是說他們活該!”

白牧冷聲道:“李姑娘只是客氣一下,你不會連這點都聽不出來吧。”

“客氣一下?就是客氣一下,就想求白家庇護?白家給她庇護是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是得罪畫鬼門,到時候要是畫鬼門打上門來,你能抵擋嗎?”

白牧知道,不能。白家現在沒幾個高手了。

“畫鬼門也是我白家的死仇,就算是不是給李家報仇,我也要為我白家死去的那些先輩報仇!李姑娘如今和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李家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為何還要難為她?”

“你搞清楚了,我是大發善心讓她留下來,我白家缺伺候的奴婢嗎?你去問問她,是不是覺得我在難為她,若是覺得我在難為她,她立馬就可以走!她也沒有簽賣身契,覺得受了委屈,隨時就可以走!”

說完,若扶揚聲,“來人,去將翠紅叫來。”

白牧道:“你當面問她委不委屈,她當然不敢說受了委屈。”

若扶似笑非笑,“翠紅自己都不說委屈,你倒是先替她喊起來,怎麽,你憐惜這位大美人?”

白牧對若扶根本就沒有一點感情,他從出生開始就開始接受武學的浸濡,對若扶這種一點武功都不懂的人,就算是她有絕世的美貌,在他眼中也只不過是廢物罷了。

只是他得到確切消息,這位若家大小姐,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她作為若家人,小時候也是曾經學習過若家心法的,若扶天生就過目不忘,她一定背得下來若家心法,這對白牧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白家之前的心法就很一般,自從白家精英都死了之後,白家心法更是斷了傳承,外圍弟子根本就沒有接觸過最核心的心法,所以現在白家當務之急,就是獲得一部高級心法。若家心法就被盯上了。

白牧很清楚自己想要從若扶身上得到什麽,這樣的價值,可以讓他容忍若扶的任性。

白牧想抱住若扶,但是被若扶躲開了。

白牧趁機道:“你倒是愛吃這些莫須有的醋,我如今有了你,怎麽還會想別人呢。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們白家虧待人。你不缺倒夜香的人,何必要這樣羞辱李姑娘呢,難道不是你在吃飛醋?”

若扶別過身,冷笑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白牧面不改色,哄道:“乖乖,你別鬧了,你想要什麽首飾,就是南海的珊瑚我也能給你弄來。”

這一聲乖乖差點將若扶給送走,她連忙別過身,伸手將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給按了下去,她一記小拳拳捶向白牧胸口,佯裝嬌羞,“你真是...是啊,她對你有所圖謀,我不許你接近她。”

白牧吃了一記重拳,好在他內功深厚,倒也沒受太大影響,他假裝吃驚,“你在說什麽啊,李姑娘怎麽會對我有別的心思呢。”

只是他聲音中暗藏竊喜,若扶都能聽出來。

“怎麽沒有呢,你是男人你感受不到,同樣作為女人,我就能看出來。”

白牧假意安撫了她幾句,承諾給她買東西。

白牧來得快去得也快,怒氣沖沖而來,春風得意而走。許是聽到若扶說李翩翩肯定喜歡他,他腳步都帶著幾分喜悅,他知道女人吃起醋來十分可怕,既然現在若扶不喜歡李翩翩,那麽他對李翩翩不聞不問,才是對她最好的,免得若扶再次吃醋,李翩翩只怕會遭受更糟糕的對待。

在李翩翩藏在白家倒夜香的這些日子,畫鬼門再次在江湖上興風作浪,連續端了幾個家族,其中不乏一些實力強勁的。

而正道這邊,無一例外,全部做了縮頭烏龜,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公開指責討伐畫鬼門的。

白牧每天都受到無數消息,四大家族其他三家就像是聾了一樣,對畫鬼門的作為視而不見。

白牧看在眼裏,心中火熱滾燙。他覺得自己等待了多年的機會就要來臨了。

如今畫鬼門和當年相比,只怕實力更加強盛了。正派這邊,幾大家族除了白家,這些年肯定也有所發展,至少這十來年沒有爆發過很劇烈的沖突,他們保存了實力,若是對上畫鬼門,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但是現在,畫鬼門如此興風作浪,正派這些人都選擇裝聾作啞,顯然是想要有一個先冒頭出來。

白家沈浸了這麽多年,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在江湖上大放異彩,只怕再過兩年,真的要被別的家族擠出四大家族之列了。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若是白家能主動去聯絡其他家族,說服他們建立聯盟,到時候誰都不會忽視白家在維護正派上面的功勞,白家,也能適時地崛起了。

只是現在,白家還是太弱了。

白牧就算是有天資之才,他二十五六的年紀,都還不能到達化境,而白家,當年幸存的長老,現在達到宗師的也只有兩個。而在別的家族,別說化境有七八個,就是再上一層的大宗師也有兩三個。這就是實力的懸殊。

白牧已經快至宗師了,他是白家唯一一個有希望在短時間內達到大宗師的人。

達到宗師需要先天的天賦和後天的努力,但是達到大宗師,沒有天賦者,這輩子可能連門檻都摸不到。白牧是白家年輕一輩中天賦最高的人。

只是受白家功夫的影響,白牧也困於現在的境界,無法再進一步。

他知道,時間太寶貴了,他必須要盡快得到若家的心法。

這天晚上,若扶還沒有就寢,就有丫鬟來傳話,說白牧今晚上要過來。

若扶不介意睡男人,但是她介意睡自己討厭惡心的男人。

那丫鬟傳了話就要走,若扶叫住她。

“回去跟少主說,今晚上我不舒服,要自己一個人睡,讓他去書房睡吧。”

那丫鬟吃了一驚,不敢多問,只能應下去了。

白牧聽說若扶身體不舒服,怎麽樣都要過來看看了。所以在若扶還沒有睡下之前,就過來了。

“你怎麽過來了?”若扶問進來的白牧。

白牧一臉笑意盈盈,道:“夫人是哪裏不舒服,我一聽說夫人不舒服,就急忙趕過來了。”

若扶道:“沒有不舒服,我就是想一個人睡。”

白牧顯得很是耐心,“這又是怎麽了,誰得罪你了?”

若扶道:“我最近容易夢魘,怕把你嚇著。”

白牧走過來,想摟住若扶,“怎麽會夢魘呢,是不是因為我最近兩天沒有過來陪你睡?”

若扶見他今晚上一定要在這睡了,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她道:“你既然都過來了,就在這睡吧。”說完,她揚聲叫菊玉進來。

“菊玉!”

等菊玉進來,她吩咐菊玉,“去叫翠紅過來,將罩房裏面的夜香壺給換了,別讓少主聞到味兒了。”

白牧還是不太習慣李翩翩改名叫翠紅這個事,等菊玉都走出去了,他才想起,翠紅就是李翩翩。

若扶主動抱住白牧,問道:“這些天都沒見著你人,你在忙什麽呢?”

白牧本來不太願意跟她將他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這對打開心法的話題很有好處,於是他開始講了起來,從外面現在的情況開始講起。

“畫鬼們興風作浪,屠了李家一門還不算,好幾個家族都慘遭畫鬼門毒手,如今江湖人人自危,偏生幾大家族都默不作聲,仿佛是默認畫鬼門這樣肆無忌憚地屠殺無辜之人。”

若扶道:“這畫鬼門當真是慘無人道!”

白牧見她也唾棄畫鬼門,心中一喜,繼續道:“只可嘆白家實力太弱了,不然我定要第一個站出來,讓別人都知道,就算是其他三家不敢管,我白家一定要伸張正義!”

若扶又不說話了。

白牧正要說話,李翩翩走了進來。她低眉順眼,似乎沒想到白牧在這裏,餘光掃到白牧的時候,心中一驚,隨即又懊惱又尷尬。她成了倒夜香的丫頭,還是名副其實的,這一幕叫白牧看到了,他還會喜歡她嗎?

會有人喜歡倒夜香的人嗎?她想不管她今日忍辱負重來日是否能換來來日的東山再起,她都不會忘記這些屈辱的日子。到時候,她要一遍遍地將這個姓若的女人活剮,讓她的鮮血來洗刷自己的屈辱!

白牧本來講得起勁,沒有註意到李翩翩進來,但是若扶要提醒他。

“倒夜香的翠紅來了。”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抱住白牧,仿佛在宣誓主權。

若扶這話一出,白牧怔住,李翩翩的臉陡然就又紅又白,煞是好看。

白牧身體明顯僵硬了,他轉頭果然看到李翩翩站在門口。

若扶就此借題發揮,“白牧,你僵硬什麽?”

白牧自然否認,“你在說什麽,沒有的事。”

若扶哼了一聲,“行啊,我這幾天夢魘,今晚上就讓翠紅守夜吧。”

白牧有苦難言,他真的不想讓李翩翩看到自己和若扶恩愛,就算是假裝的,也不想。可是若扶堅持,他也沒有好的理由拒絕。

晚上,兩人睡在床上,李翩翩就坐在外面的臺階上守夜。

白牧睡在若扶身邊裝睡,他連翻身都不敢,生怕外面的李翩翩聽到動靜誤會什麽。

若扶心中冷笑,翻個身,將被子全部帶走,白牧也不敢扯被子,就這麽凍了一晚上。即使有內力護體,還是凍得不輕。

第二天,白牧就不敢來了,生怕若扶又讓李翩翩守夜。後面白牧過來,李翩翩就讓人去叫翠紅來守夜,聲稱翠紅坐在門口,很能鎮宅,她一次都沒有夢魘過了。

白牧最近也有了別的事情要忙,他開始為了建立聯盟而奔走,小家族一聽是對抗畫鬼門,就不敢作聲,更不敢加入聯盟,免得成為了畫鬼門的目標,而另外三大家族,包括若家在內,在聽完白牧的想法之後,都顧左右而言他,根本就不理會白牧。白牧跑了好幾次,一次明確地答覆都沒有,每次都跟他打太極。

白牧知道這是因為白家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威信的緣故,他說要組建聯盟打畫鬼門,三大家族都沒有人理會他,更別提別的小家族了。

白牧跑了半個月,一點效果都沒有。白牧既生氣又失望。

生氣的是,他以為白家現在在和若家結親之後,地位應該有所不同了,但是沒想到是一樣的,失望是,他本意是借著這次機會讓白家重新站起來,但是沒有人願意給他這個機會,而白家,想憑借自己挑戰畫鬼門,無異於是送死。

白牧知道不能拖了。

這些天,若扶連續好幾天都收到白牧送的禮物,而且都價值不菲,每一樣拿出去都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白牧也每天過來陪她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總要跟她說一說自己最近都在幹什麽,尤其重點描述的就是自己在別人家坐冷板凳的事情。說完就開始哭,是真哭,哭自己的父母,哭白家的先輩,他們死得太慘了,畫鬼門太壞了,白家一定要報仇雲雲。

若扶聽出來了,白牧這是在跟她訴苦,說白家在別人如何不受重視,同時跟她說明了原因,都是因為白家沒落了。

若扶也願意陪他唱戲,每次都很盡職盡責地安慰他。

白牧已經鋪墊到位了,這天哭完之後,突然深情款款地看向她,“扶兒,你可知,為何我白家會沒落?”

若扶道:“不是因為是你爹娘都慘死嗎?白家太自大了,不然也不會滅了。”

白牧:“.......不是,是因為畫鬼門太奸了。”

“不就是白家蠢嗎?還說人家奸,怎麽別的家族沒有著道呢?”

白牧沈默了一會兒,繼續道:“自從白家先輩死後,白家心法的傳承就斷了,也就是說,現在白家的心法都只是普通的心法。若扶,你現在是我的夫人,我才告訴你這個秘密,你要答應我,絕對不能外傳。”

若扶點頭,“我答應你。”

白牧又開始哭,“若是我白家能得到一部高等的心法,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任憑誰都不敢小瞧我白家。”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若扶輕聲說道。

白牧以為她是準備將若家的心法告知自己,頓時精神一震,隨即道:“你說。”

“我得知一個消息,翠紅家,也就是李家,這些年發展很快嘛,就是因為他們無意間得到了一部高等心法。我還在若家的時候就聽說過,所以李家這才能發展得這樣快。”

白牧瞪大了眼睛,顯然是不相信。

“你不信?那你自己去問翠紅,看看是不是。”

白牧將信將疑,但是還是想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李翩翩。他現在真的太需要一部高等心法了,李家這些年發展得很快,或許真的是因為得到了一部高等心法。

他在找機會去找李翩翩,而李翩翩也在找機會來接近他。她不可能在李家做一輩子的倒夜香的丫頭。

可是,她要去找白牧,就要找一個由頭,不然她就是刻意接近,讓白牧起了戒心反而不好。

而她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

她守夜的時候,聽到了白牧和若扶的對話。

白牧需要一部心法。

若扶也沒有說錯,李家當年確實是無意中得到了一步心法。李家當時將這心法視為無價之寶,傳男不傳女,所以李翩翩根本就不知道這心法。

但是沒關系,她找到了接近白牧的辦法了。

李翩翩的日常事務就是倒夜香,這倒夜香只需要早上倒一次就行,也就是說,她又很多的空閑時間,她花了好幾天研究白牧的日常路線,除了出門,他多半都待在前院,只有吃飯時間會過來陪若扶吃飯。

她這天,瞅著機會,守在了白牧的必經之路上。

不出意外地等到了白牧。

她藏身在假山之中,還沒現身,白牧就已經察覺到了假山中有人,通過呼吸聲判斷出是個女子。

他本來以為是哪個要私會情郎的丫鬟,不欲理會,沒想到在他路過的時候,裏面突然沖出一個人來,一把拉住他就想將他往假山走。

白牧吃了一驚,但是也很快將人的身份認了出來,竟然是李翩翩。

白牧頓時就放棄了掙紮,很順暢地跟著李翩翩進了假山。

地方狹窄,僅容兩人相貼而立。呼吸都吐在對方的身上。

白牧頓時心潮疊起,難以平靜,雙目如炬,定定地看著李翩翩。

李翩翩有些緊張,她不知道貿然找上白牧,白牧會是什麽反應。

“少主,貿然找上你,是因為我聽到了你和夫人的對話,白家需要一部高級心法是嗎?”

別偷聽到如此密辛,白牧竟然也不生氣,他點頭,“是的。”

李翩翩道:“若是白少主信得過,我李家有一部功法,是當年先父無意中獲得,我聽我父親說,這部心法,不輸於若家心法!他曾經說我李家興覆有望,可惜我爹還沒有看到李家興覆,就.....”

說到傷心處,李翩翩又垂淚。

白牧看得心疼,他伸手握住李翩翩的肩膀,柔聲說道:“我當然信你。”

李翩翩聽了一楞,她聽出了白牧話中的柔情。她只猶豫了一瞬,就裝作傷心失智,一頭紮進白牧懷中,開始哭泣。

白牧被美人攔腰抱住,身體先是一僵,隨即就變得癱軟,若不是用內力支撐,他此時只怕要跌坐在地。

他不想安慰李翩翩,想讓李翩翩在他懷中多哭一會兒。

等李翩翩逐漸平覆下來,白牧才柔聲問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李家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只是就如你所知道的,白家現在確實缺失一部心法,若是你願意相信我....”

李翩翩擡頭,伸手,捂住白牧的嘴,柔聲道:“我當然信你,你肯在這個風口浪尖收留我,就足以見你的俠義,我又怎麽會不信你呢。”

李翩翩的臉上都是仰慕,白牧看得分明。

他大喜過望,沒想到若扶說的都是真的,李翩翩果然對他有情!

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好像飄在了天上,忘卻了所以。等醒過神來,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低頭壓在了李翩翩的唇上。

他頓時大驚,可是美人的唇實在香甜,何況李翩翩並不拒絕。他稍微安心,繼續深吻。

李翩翩著實沒有想到這個白少主竟然就直接親了她,她稍微吃了一驚,就很順從地讓他為所欲為。

她即使不喜歡這個白少主,但是這樣的發展勢頭,正是她想要的。她甚至主動迎合白牧。

白牧呼吸很快變得粗重,手忍不住開始亂摸。

李翩翩顫栗了一下,並沒有阻止。

白牧卻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停了下來。

李翩翩也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她睜眼,用眼神詢問白牧怎麽不繼續了。

白牧抱住她,輕聲說道:“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就要了你。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父母報仇的!”

李翩翩也暗自後怕,若是叫男人這麽輕易地就吃到了嘴裏,他如何還會珍惜呢?她也抱住白牧。

“少主,我如今只有你了。”

“叫我名字。”

白牧一面說,一面將頭放在了她的脖頸處,輕輕一嗅——

嗅到的卻並不是少女的體香,而是一股淡淡的尿騷味。李翩翩這些天一直在倒夜香,洗刷夜壺,她作為婢女,也沒有條件每天洗澡,長期下來,身上就有了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她自己聞不到,白牧作為習武之人,嗅覺本來就異於常人靈敏,剛才沒有意亂情迷沒有聞到,這會兒使勁一聞,那股騷味鉆進鼻腔,差點讓他嘔吐。

偏生李翩翩自己不知道,感覺到白牧楞了一下,還問他怎麽了。

白牧當然不能跟美人說你身上有尿臊味,連聲道沒事。

“我盡快想辦法,將你弄到前院來,若扶這個女人嫉妒成性,她就是嫉妒你,你別將她放在心上就是了。”

李翩翩當然是聽話的答應,她還想再親親白牧,但是白牧已經興致全無,假裝不知道,轉身就鉆出了那個洞,興許是心理作用,他現在感覺那個洞裏全都是尿臊味。

“李家心法,現在何處?”出來之後,他突然想起這個關鍵問題。

李翩翩根本就不知道那心法現在去了什麽地方了,當時李家遭遇滅門她又不在家,後面回去,家裏各處都找遍了,什麽都沒有。

“我爹跟我說過,放在了一個故人那裏,具體是哪個故人,我還在查。”李翩翩只好撒謊。

白牧有些失望,但是也沒有懷疑。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沒有去若扶處。

若扶本來不太在意,但是偶爾一次,她起床之後,看到了進來倒夜香的李翩翩。李翩翩當時也看向她,在兩人對視的那一瞬,若扶從李翩翩的目光中看到了隱藏的得意。她突然就明白過來,為何白牧會不過來刷好感了。

她是故意跟白牧提起李家有一本心法的。這部心法後來白牧曾經找來給原主看過,是本不錯的心法,但是比若家心法差遠了。

不過現在,白牧知道李家有這個心法,肯定會使出渾身解數,將先這個心法得到了。

當年白牧是怎麽找到心法的,原主並不知道,所以現在,若扶也不知道這些心法現在何處。

不過原主知道,李家的心法,曾經一度被掩藏了起來,而且是傳男不傳女,李翩翩肯定不知道。

不過她本意也不是想讓白牧得到這部功法,因為一旦得到,他就會知道,這心法也就是比普通好上一點。她想到了一個更妙的點子。

這天,好不容易將白牧給盼來了。

若扶顯得很是高興,一直不停地說話,白牧也不再提功法的事情,顯然,他對李家功法比較有興趣。但是他不過將這件事告訴若扶。

若扶提起了不少自己曾經聽說過的奇聞軼事。

“我曾經聽我爹爹說過,有的人為了藏起功法,會特意煉制一塊人皮,將功法藏在人皮上,然後貼在自己的肚子上,這樣,別人就算是將他殺了,也不知道功法就藏在他身上,而這種人皮是經過特殊煉制的,火燒不壞,水浸不壞,聽說有人曾經在山洞裏面找到這種功法,那前輩都已經化成骨頭了,人皮功法還好好地貼在他的身上。”說完,她朝白牧一笑,“我爹當時還說,這李家只怕是走了狗屎運,就是得了這麽一塊人皮功法呢!”

白牧絲毫沒有懷疑她說這番話的用心,畢竟在這之前,她已經做了別的鋪墊,而且白牧不認為她知道李翩翩想向他獻功法的事情。

但是這番話,確實給白牧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李翩翩都說當時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功法,而李翩翩也沒見過這部功法,這功法是不是當時就藏在李翩翩的爹或者別人身上,而李翩翩他們不知道,在收屍的時候,就將功法和屍體一起掩埋了呢。這也是很有可能的。

白牧當即就吩咐人去找這個功法。

過了不久,就有人來找李翩翩。

這是李家的下人,當時跟隨李翩翩去了別人家做客,所以也逃過了一劫,對李家很是衷心,李翩翩留在了白家之後,他就回去看守李家人的墳墓。這回來找李翩翩是有要事要對她說。

“一定是畫鬼門的人幹的!沒想到我李家全族都被畫鬼門所殺,畫鬼門竟然還是不滿足,還將他們的墳墓都給挖開了,屍骨都不放過!”

忠仆一邊說,一邊痛哭流涕。

這個消息,對於李翩翩來說,不亞於是晴天霹靂。

“小姐是沒有見到,那些屍骨都被挖掘了出來,隨意丟棄,我收斂的時候,都分不清誰是誰了...”忠仆一邊說,一邊泣不成聲。

李翩翩簡直要氣暈過去了,她想不到自己的親人在死後還要遭此大難!

她雙膝一軟,撲通跪在地上。她淚流滿面,眼神無比的堅定,她擡起右手,三指指天發誓:“我李翩翩在此發誓,此仇不共戴天!”

忠仆也跪倒,“小姐要保重身體啊,畫鬼門勢力太大,小姐報仇心切,別中了畫鬼門的計策!保存自身才最重要!”

李翩翩看向忠仆,輕聲道:“吳叔放心,此間白少主對我很好,我在這裏一切都好,吳叔你放心,而且白少主同意幫我報仇了。”

吳叔聽了有些憂心忡忡,他當然知道白牧,這個人不像什麽好人啊。只是現在,李家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你說什麽?”白牧在聽完去辦事回來的下屬稟告完就楞住了。

“當時墳墓實在是太多了,連碑都沒有,我們也分不清誰是誰,只能全都給挖了,一幹就是大半夜,天都快亮了,還沒有挖完,也來不及將那些屍骨重新放回去了,但是還是沒有找到不壞的人皮,那些屍骨都已經腐爛了...”

屬下面如菜色。

他不說,白牧都聞到了一股子屍臭,那味道濃烈得讓人老遠就聞到了。

白牧一邊嫌棄地掩著鼻子,一邊責罵屬下辦事不力,“讓你們去好好挖墳,你們給我弄成這樣子!”

那屬下也很委屈啊,那李家滿門被滅,多少墳墓啊,他們要一個個地挖開,容易嗎?

白牧有些心煩,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如今事情都已經搞成這樣了。天亮之後,李家守墳的人肯定就已經發現了,他們也沒有辦法再填回去。

現在只好讓畫鬼門的人來背鍋了。

李翩翩受了如此大的打擊,以為挖墳的人是畫鬼門的,更加仇恨畫鬼門,她要找白牧在哭訴一番,同時加深感情,催促白牧去討伐畫鬼門。

她覺得白牧有些無能,白家想要挑戰畫鬼門是不可能的,但是聯合別的家族都做不到,她開始有些懷疑自己將寶壓在白家是不是一步錯棋。

但是如今她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她很快就見到了白牧。

那處假山洞口,如今已經成為了兩人幽會之所。

白牧有兩天沒有見到她了,思念得厲害,一見面就將人摟在懷中。

李翩翩撲在他懷裏,開始哭泣起來。這回是真的傷心了。

白牧見佳人哭泣,連忙安撫,問道:“這是怎麽了?”

李翩翩抽抽噎噎地將她家人的墳墓被挖的事情說了,“那畫鬼門的人著實可恨,我父兄都已經死了,竟然還來將他們的墳墓給挖開了,我李家到底跟他們有什麽深仇大恨,要這麽置之死地還不滿意?”

白牧有些心虛,但是隨即反應過來,打探道:“是不是李家有他們想要的東西,然後他們沒有找到,這才來挖墳?”

李翩翩楞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們想要我們李家的功法?”

只有這個原因了。

李家能讓畫鬼門看上的東西,就只有李家的那部功法了。

白牧連連認同,“沒錯,肯定就是那部功法。”

李翩翩也仿佛找到了原因,她恨恨道:“畫鬼門的人永遠拿不到那部功法!”

白牧連忙問道:“為何?”

李翩翩又不說話了,白牧急得想抓耳撓腮,但是又毫無辦法,他不敢將心思表露得太明顯,免得被李翩翩懷疑到頭上來。

現在看李翩翩合格狀態,她已經對挖墳的人恨之入骨。說出來,豈不是讓李翩翩恨他?

白牧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這樣沖動地就派了人去,挖了墳,又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這時突然先到一個事情,這件事情,好像是若扶引導他去做的。他仔細想想,好像確實這樣的,若不是若扶提出人皮功法,他大概也不會去幹這種事情。

不過再一想,應該沒有這麽巧。

安慰了李翩翩一陣,白牧溜了。

他覺得李家的功法不太靠譜,就算真的有,也要費心費力地去找,能不能找到還是兩說,就算是找到了,世上估計也沒有幾部功法,估計能和若家功法媲美的,也屈指可數。

白牧覺得自己走錯路了,還是來讓若扶給他功法比較快。

但是還不等他來誑若扶將功夫給他,白家就被麻煩找上了門。

這天晚上,毫無預兆地,一群人侵襲了白家。

他們穿著黑色的夜行服,渾身上下只露出眼睛,見人就殺。

白家的人很快就發現了這群人,白牧也很快就劉得了消息。

這群人雖然穿著黑色的衣裳,但是胸前都有一個徽章,這徽章幾乎無人不知,這是一個白色的骷髏頭,這些人是畫鬼門的人!

白牧頓時感到了一陣沈重,畫鬼門的人竟然找上了門。

毫無疑問,肯定是白牧前段時間一直奔走呼號,要組建聯盟,對抗畫鬼門,這才惹惱了他們,今天晚上就殺上了門。

好在這些人並不多,好像也並不戀戰,白家全體出動,連平時鮮少露面的長老都被驚動了,一起出來禦敵。

畫鬼門的門人陰毒,對戰的時候,幾乎什麽招式好使就使用什麽招式,沒有什麽規律可言,畫鬼門也沒有統一的功法。他們使用毒、暗器,讓人防不勝防。

畫鬼門的人似乎只是想要來警告一番,若是真的想將白家滅門,絕對不會只出動這麽一點人馬。

白家稍微松了一口氣。

但是這口氣,在看到一個男人出現的時候,霎時間就提了起來。

這個男人臉上沒有遮擋,身上也穿著一件紫色的長袍,他面如妖姬,顏色傾國。這個男人看不出真實年紀,光看臉,可能也就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他其實已經在畫鬼門稱霸十年了。

他是畫鬼門的堂主之一,謝洗星。

這個男人因為容顏出色,幾乎在第一次在畫鬼門中露臉的時候就被人所記住。光看這個男人的臉,絕對想不到他就是畫鬼門中除了門主之外最讓人忌憚的存在。

他從不輕易出動,今晚上卻來了。

白家眾人心裏都一陣膽寒。這個謝洗星親自來了,只怕白家近日在劫難逃。

沒想到白家當日從畫鬼門中幸存下來,如今卻又要被畫鬼門所滅。

所有人都心有戚戚,甚至有人想逃。

白牧站在第一個位置,他當然也認識這個謝洗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人親自過來,他心中不由得後悔,雖然第一個出面對抗畫鬼門會讓白家振興,但是機會和風險並存,風險就是白家被畫鬼門所滅。

今晚上看來是在劫難逃了。

白牧已經做好了拼死的準備,死也不能如此的憋屈。

謝洗星就站在房頂上,衣袍無風而動,他靜靜地看著底下如臨大敵的白家眾人,輕笑了一聲。

“跳梁小醜。”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所有白家人都聽見了這句話,仿佛是風將謝洗星的聲音送進了他們的耳朵。

白牧頓時感覺好像是一個無形的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臉上,他企圖聯合正派對付畫鬼門,但是畫鬼門卻根本沒有將他放在眼中,他不過就是個跳梁小醜罷了。

白牧氣得面紅耳赤,拔劍指向謝洗星,怒喝:“畫鬼門妖人!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這話一說,白家不少人心都涼了,不知道這個時候了,為什麽白牧還要激怒這畫鬼門的堂主,若是這人本來不是想來屠門的呢?

謝洗星只是淡淡地看了白牧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他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骷髏。

“你就是白家的家主?”謝洗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太弱了。”

畫鬼門的人闖進來就已經殺了不少人,就在白家以為他們要動手的時候,謝洗星卻突然笑了一下,但是所有人都並不覺得他在笑,那笑容實在是太過森寒。

“今日饒你們一條狗命,就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

白家人有些發怔,不知道這小小的教訓,到底是什麽教訓。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白家少主的夫人被畫鬼門的人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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