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軒被小鳥游知春偷襲，“死”在周懷古跌打館時，綰染旁聽了沈老爺子他們的對話。

是知道陳軒練的護鼎氣功，是專門拿來給沈迦葉治病的。

當時他們的說法明明是治療後陳軒就會變成廢人，武功盡失啊！

怎麽現在就變成了會死？

原來給沈迦葉治病的方法，是用男女洞一房嗎？

原來陳軒並不能和女人洞一房，動了房就會死？

這簡直難以置信！

綰染真的不願意相信，於是很激動地說道：“你是在騙人對不對？為什麽跟你那啥就不會死，跟她就會死？”

商清濁說道：“因為我可以在這個過程中，中和他的護鼎之氣，並滋補他的生命力。而沈姑娘卻不行。她是體質至陰，而不是修出了至陰之氣。”

沈迦葉終於知道為什麽陳軒會這麽排斥給自己治療了！

敢情這是以命換命？

甚至於原本自認為知道真相的古月濃，也都愕然：“不是，他們之前不是說，給葉子治病的話，只會失去武功，以及生育能力嗎？怎麽現在又變成會死了？”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夠了解這門殘缺的氣功，抱著僥幸心態才這麽說的。”商清濁淡淡地說道，“而我和我的父親卻已經仔細研究了這門氣功好幾年……當然，我們的說法，也未必絕對是正確的，實踐出真理。也許有萬一呢？很抱歉我剛剛用了‘一定’這個不太成熟的詞語。但不可否認必然是會冒著生命危險。因為治療的方法，唯有交一配。”

“就不能用手抵著後背嗎？”

“嗯？還有這種體一位？”

“……”

“對不起，我想靜一靜，就先回家了。”沈迦葉猛地站起來，腦袋一暈，差點摔倒。

被古月濃扶著之後，她又將古月濃推開：“月濃，你不要跟著過來，我一個人回家，我真的要靜一靜。”

“誒——”

古月濃想要追上去，卻又不敢，只能就這麽看著她跌跌撞撞沖出去。

陳軒為了避免被誤會“偷聽”，所以都跑到前廳去看古春秋熬藥膏，心想著模仿學習下來，以後自己親自搞——

既然決定長久培養綰染，那這種藥膏肯定是經常用到。

麻煩古春秋十次八次，沒啥心理負擔，五十次一百次也馬馬虎虎。

可要麻煩他幾百次上千次，陳軒還是有那麽一丟丟過意不去。

所以他都沒聽見沈迦葉和商清濁幾個在那邊的交談。

“嗯？”

他一扭頭，看到沈迦葉驚驚慌慌小跑出來，便起身上前，笑道：“餵，做啥虧心事了？”

“陳軒！”

沈迦葉差點撞進他的懷裏，停下間，雙手不由自主抓住了他的手臂。

一行淚水，就這般無聲而落。

陳軒看著這樣的沈迦葉，微微一怔，旋即又是一笑，立刻擦了擦她的臉頰，說道：“沙子進眼睛裏了？”

“……”沈迦葉嗓子堵得慌，嘴唇緊抿，最終點點頭，嗯了一聲，便繞過他，跑出去了。

陳軒正要追上去，古春秋嘆了口氣，說道：“我看你還是不追為好。”

陳軒眉毛一挑，點點頭：“呵，也是呢。”

一分鐘後，穿好衣服的綰染一臉凝重地走出來，看著陳軒，幾番欲言又止。

古月濃心事重重，也完全沒有之前的輕松歡樂。

商清濁神色依舊平靜，對陳軒微微一笑，說道：“晚上一定要來，我就先走了。”

“哦。”

“隨時都可以找我聊天，現在手機很方便。”

“唔。”

“拜。”

“……”

看著商清濁帶著方追龍等人走出去，陳軒真的有點茫然了。

自打進京以來，陳軒還是首次被一個女人真真正正的倒追。

而且還是第一次見面。

周懷古跟著商清濁離開，臨走前還對他擠了擠眼睛，一副猥一瑣勁兒。

也是讓陳軒不知道該怎麽說。

他回頭，對綰染說道：“這商清濁剛剛把你們仨都揩一油了？”

“什麽啊！”

“那你們怎麽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沒事啊，只是有點累而已，畢竟今天打了這麽多次。”綰染雖然滿肚子困惑，但最終還是決定不問陳軒了。

“本以為等師父給沈迦葉治療後，就算失去武功，我也可以照顧他，努力學習功夫變得更強，然後還可以保護他。可要他真的會死的話……為什麽一定要給沈迦葉治療？他又不欠她的啊！”

綰染捫心自問，如果在陳軒和沈迦葉之間，必須只能選一個活著。

她會選擇陳軒。

畢竟跟沈迦葉也不熟……

哪怕沈迦葉這麽漂亮，我見猶憐，若是英年早逝，也太遺憾了。

但若是看到沈迦葉死，綰染感覺自己會惋惜會同情。

而若是陳軒死了，綰染才會真正的傷心之極。

“真的很累的話，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家吧，本來還打算晚上帶你一起去參加那什麽聚會，長長見識的。”

“不用，我不用回家，有點累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綰染忙道。

她忽然就更不舍得離開陳軒了，恨不得二十小時都在一塊兒。

不然等他死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而且你忘了我已經被我爸趕出家門，只能去你家了啊！”綰染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心道：“我原本以為他跟蘇姐姐寧姐姐已經那個了，現在看來，他們還是純潔的關系啊！如果我是個男人，每天抱著那樣千嬌百媚的美人，卻只能看不能吃，絕對會很抓狂吧？可憐的師父，平日裏居然還這麽有活力。他是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默默隱藏在心裏嗎？這樣看來，師父還真是一個堅強的人呢！”

沒來得，綰染感覺陳軒都變得有人格魅力起來。

古月濃即使擔心沈迦葉，聽到綰染這麽說，神色也帶了幾分古怪。

綰染居然要去陳軒家裏常住？

陳軒每天都這麽欲一火焚身，到底會是什麽心態？

如果商清濁沒有爆料，那麽陳軒賴在這裏吃晚飯，古月濃肯定會借機損他幾句，以報平時被他損的各種仇。

不過這時候她卻是各種想通，甚至都不嚷嚷著讓他幫忙，而是親力親為，悄悄上網查閱做飯攻略，爭取做一桌可口的飯菜，“補償”一下“勞苦功高”的陳軒。

飯桌上，陳軒吃了幾口，神色便有點古怪，默默看向古春秋。

古春秋正面無表情吃著呢，覺察陳軒的視線，一楞，“你幹嘛用這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你既然都看出我是在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你，你還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用同情的眼神麽？”陳軒說。

兩人相視幾秒，又同時一嘆。

古月濃唱了個大紅臉，把筷子一摔：“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哼，也不知道老媽啥時候才能回來，一晃都去了幾個月了……呃，我忽然又不怎麽希望她們能快點回來，萬一帶足夠了寒玉冰髓呢？可是要不快點湊齊寒玉冰髓，天知道葉子什麽時候就會危險……唉，好矛盾啊！”

比以前更加矛盾了呢！

早知道就不這麽早回來，直接錯過商清濁，沒見面，那就不會得知真相了。

有時候活得稀裏糊塗，反而更快樂。

也不知道陳軒是真的糊塗，還是在裝糊塗？

飯後，陳軒很自覺地收拾碗筷，準備去洗。

“誒，不用不用，放著我來！我們家你又不熟悉，我洗就好了。”古月濃硬生生搶過去。

陳軒眨了眨眼睛，忽然有點兒受寵若驚。

這丫頭，怎麽忽然對自己這麽好了？

綰染見狀，也說“要不我洗”，被古月濃一句“傷號乖乖呆著”給推回去。

古春秋莫名吃味，說道：“還有一點藥沒磨成粉呢，陳軒你去磨唄，就在臺子上。”

古月濃從廚房探出腦袋：“不行，這種事怎麽能交給外行？放著我洗了碗就來！”

“……”古春秋越發吃味了。

平時咋沒見你這麽勤快捏？

等到古月濃將一切搞定，便去洗澡收拾打扮——

等下要去參加聚會嘛！

等她打扮完畢，目光一轉，對陳軒說道：“你要不要也洗澡啊，我爸那裏有一套不錯的衣服，還沒穿過的哦，一點都不顯老。”

“哦，那好啊。”陳軒點頭，說道，“正好上次你房間那個衛生間我沒看清楚，這次倒要仔細觀察觀察。”

“你——”

古月濃差點氣炸！

吶，這算是主動承認，那次我洗澡的時候，你躲在我房間床底下了？

“冷靜，冷靜，不跟他一般見識！”古月濃強行深呼吸，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是去我爸那邊的衛生間好好觀察吧！”

她扭過頭，對綰染說道：“小若，要不要也洗一下？”

綰染有種不祥的預感，正要說話，古月濃就又哦了聲，“我沒有你穿合適的衣服……”

“嗚嗚嗚——”綰染差點淚奔。

古春秋本來也準備洗個澡換身衣服，摸著下巴思索著，好久沒參加江湖圈裏的醫界聚會了，這次應該得好好亮個相才有面子啊！

“嗯，就穿那一套衣服好了，看上去既顯得成熟，又不會顯老。我這平時都不舍得穿，現在倒是個機會。”

他散步消食，然後折返，將自己房間的門一推，走進去。

“呃——”

古春秋一擡頭，就看到剛剛洗過澡的陳軒，就站在自己衣櫃面前，穿著自己那套新衣服。

古月濃還在旁邊，幫他整理衣領：“不是這樣，我來幫你，瞧你這粗手粗腳的，還高手呢。”

古春秋呆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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