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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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二章 過年
天降聖光，仙靈怒吼！
淡淡夜色下，陳軒與安妮站在人民廣場的邊緣，看著靈靈和徐夫人遠去的背影，神色凝重。
陳軒心裏的疑惑太多太多，而且都是難以得到回應的疑惑，那些煩惱就像是卡在喉嚨裏的魚刺，雖然尚且不足以致命，可隨時都有著殺人的風險。
安妮扯了扯陳軒的袖子，道：“別看了，今天的收獲已經夠大了。”
陳軒點點頭，看了看天色，問道：“麻煩已經解決了，還有想買的嗎？”
“有啊，可惜現在沒那種心情，還是早點回去吧，有些話也正好可以和你說說。”
“嗯。”
兩人就此返回，路途雖然稍遠，可既然兩人心中都有話說，散步反而是最佳方法。
“陳軒，為了確認情況，我再問問，你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見過靈靈？哪怕是相貌類似的人也沒有嗎？”安妮問道。
陳軒搖搖頭：“沒有，靈靈只有十四五歲，跟我的年紀差距不是很大，見過的話我肯定會有印象，更不用說有沒有跟她起過沖突，所以根本不懂她仇視我的動機是什麽。”
“說的也是，項飛將和柳天才都是因為覬覦封修真者的能力才和你作對，靈靈……說實話，我真覺得她才是封修真者。”
“這種感覺恐怕大家都有，既有著那種強大的恩澤，又有深不可測的仙靈，哪像我這麽窮。”
“所以就更可疑了，靈靈從你身上可以獲得的，應該就只有擊敗你的快感，可是，她卻沒這麽做。”
陳軒又想起了上次跨江大橋的戰鬥，雖說李輕文的出現非常關鍵，緩解了當時的巨大壓力，可陳軒並不覺得靈靈的離開是因為黔驢技窮，更像是興趣匱乏後的鬧別扭。
“剛才可是只有我們兩個，我就不說了，你的底牌靈靈已經全部了解了，而且還有隔離屏障，真動手的話，我猜我死後的十分鐘你就會到閻王殿見我。”
陳軒不禁被這種說法逗笑，回道：“就算只有我在，你想死在我前面也沒那麽簡單。”
“很有長進嘛，這句話的打分更高了。總而言之，靈靈對外表現的動機是想除掉你，可真有機會卻不動手，我真的猜測不出她心裏的想法，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是啊，或者說靈靈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沒達到之前暫時還不想除掉我。”
“嗯，有道理，陳軒，你註意到沒有，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靈靈說的話有很多問題。”
陳軒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問道：“哪裏有問題？”
“第一點，靈靈說自己以前沒過過春節，這可能嗎？哪怕是孤兒也不應該，我覺得搞清楚這點，或許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到很多線索。”
“之前你不是說會查靈靈的身份嗎？有查到嗎？”
“沒，我找童叔叔把靈靈的照片和市裏幾家孤兒院裏的孩子做了對比，沒有相似的，也就是說，靈靈沒有身份證明，這點相當奇怪，不是流浪漢就是黑戶，或者是像陳漁那樣的情況。”
陳軒的腳步猛地頓住，詫異道：“陳、陳漁那種情況，你是指——”
“嗯，靈靈展現出了那個年紀不該有的淡漠和冷靜，再加上行事風格以及說話態度，這都跟我認識的十三四歲的孩子背道而馳，所以我猜測——靈靈會不會是哪位仙靈？”
“這根本不可能，修真者都是人類。”
“那是以前的經驗，以前有過兩位封修真者嗎？沒有吧，所以仙靈也不是沒理由成為修真者。”
“這太荒謬了，修真者是雷神選中的，而仙靈和雷神的關系——”
“陳軒！”
安妮看著陳軒，表情突然變得冰冷無比，說道：“正義的警察會販毒，兇殘的毒販會救人，蛇會咬農夫，也會愛上人，仙靈——當真就都恨雷神嗎？”
陳軒啞口無言，安妮說得對，仙靈跟人的本性沒有區別，甚至善惡正邪區分的更加明顯。
“雷神的真實想法大家早已清楚，就是為了一點一點蠶食仙靈的造化，那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會不會聯合仙靈從中作梗，這是場交易，違背規則的交易，可是無所謂，因為它是規矩的制造者，稍作改動……誰能知道呢？”
“就、就算雷神會這樣做，可是證據呢？靈靈是仙靈的證據呢？”
“這點就是未解之謎了，跟它並列的還有靈靈為什麽執著於你？以及，這家夥怎麽會想看著你封印仙靈？”
陳軒被安妮的推論嚇得不輕，雖然覺得荒唐，可又足以解釋所有的異樣，想到這裏，陳軒翻著購物袋，摸出之前靈靈送來的兩尊雕像。
“靈靈說這是送給我父母的，她怎麽知道我爸屬虎，我媽屬兔？或者說這是暗示，她會對我爸媽動手？”陳軒皺起眉頭，深深擔憂了起來。
安妮低下頭，借著路燈認真觀察這兩座雕像。
“手藝很粗糙，而且還很新，應該是自己做的，這就有意思了，靈靈不像是那種會對外人下手的人，這點我很確定，這裏面有靈氣反應嗎？”
“沒，我認真查過很多次，可還是覺得不安。”
“依我說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靈靈那麽大方的送了禮物，扔了或者藏起來都有點不合情理，還是送給叔叔阿姨吧。”
陳軒想了想，無奈的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認真回憶著遇到靈靈之後的所有事情，希望可以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惜，直到回了雜貨鋪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江麗看著兩人歸來，笑容滿滿，問道：“逛得開心嗎？”
“開心，陳軒一路都幫我提著東西呢，江姨可別心疼啊。”
“心疼什麽，這些都是他該做的，再說了，現在才八點多回來幹嘛？看場電影或者唱個歌晚點回來也沒關系啊。”
“江姨，您就別怪他了，都是我想回來的，而且以後機會還有很多呢。”
“說的也是，吃過晚飯了嗎？進來陪阿姨聊聊天吧？”
“江姨，我是想聊天的，不過我爸今晚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回家吃飯，還在等著我呢，只能對您說聲抱歉了。”
“這有什麽的，快回家吧，明天再來，陳軒，快送送藍藍。”
江麗的這股熱情讓陳軒著實有點吃不消，他又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母親大人打的是什麽心思，偏偏安妮還真就是來者不拒，讓他夾在中間倍受煎熬。
陪著安妮走過古弄巷寧靜的陳軒，沒過多長時間就到了梧桐街。
安妮站在路口，揮手道：“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回去替我和江姨說聲抱歉，未來幾天可能都沒時間過來了，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會來看她的。”
“我媽就是那樣，你不順著她就一點事情也沒有。”
“這可不是順著她的心意，是我自己願意的，所以，千萬記得轉達我的意思，不然就會留下壞印象了。”
“嗯，我明白。”
“那就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好，也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兩人揮揮手告別，就此分開，陳軒沿著燈光暗淡的陳軒歸去。
之後的幾天，臘月二十九，陳軒照例跟著父母前去祭祖，同去的還有張敏和玉然。
每年的這時候，都是玉然最為消沈低落的時刻，看著那張黑白照片上的熟悉面孔，過往記憶漸漸浮上心頭，張敏眼眶通紅，用眼淚訴說著發生在這對母女倆身上的事情。
玉然靜靜站在旁邊，緊握拳頭，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每年都是如此。
祭祖之後，兩家人共同返回，陳軒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能讓玉然倚著自己的肩膀。
再多的悲傷也會隨著時間而沖淡，大年三十轉眼就到，家家戶戶都貼上了喜慶的對聯，掛上大紅燈籠，換上新衣。
陳軒和玉然早早去蘇繡制造將新衣取回，一黑一白，黑色大衣成熟又沈穩，白色小袍明凈似雪，漂亮之極。
一天的時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備貨、打掃、做飯。
到了傍晚六點鐘，事情已經準備妥當，大家都換上新衣，花姐和陳漁經過打扮後更加的光彩照人，嬌艷絕色幾乎填滿了整間房子，就連旺財也有江麗為其準備的合身小衣，雖然穿上有點緊……可這都是因為旺財長胖了。
張敏帶著玉然和鐘離淑婉來到雜貨鋪，兩家人的年夜飯都是這樣度過，今年在我家，明年在你家。
餐桌搬到客廳，這也是約定俗成的慣例，吃年夜飯怎麽能不看春晚呢？且不說節日好壞，大家在乎的是這股熱鬧團圓的氣氛。
“小丫頭真可愛，明天阿姨給你發壓歲錢。”江麗掐了掐鐘離淑婉的臉蛋笑道。
鐘離淑婉皺眉白了江麗兩眼，最後還是看在陳軒的面子上沒有發作，大人有大量，忍這一回。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齊聚一堂，這才是節日的真諦，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為美好的自己奉上花束！
同時間，廉價公寓裏，靈靈和徐夫人盤腿坐在略顯擁擠的客廳裏，電視裏播放著春晚節目，茶幾上擺著餃子餡還有面皮，徐夫人白凈無瑕的臉上沾著面粉，動作有些笨拙的包著餃子，神情再也不像往日那麽冰冷。
“徐姐姐，你看我包的好看嗎？”靈靈捧著自己的傑作笑道。
“嗯，靈靈真的很聰明，學什麽都很快。”
“徐姐姐，還記得他們說過的事情嗎？這顆餃子裏面可是有硬幣的哦，看看咱們倆誰會吃到好嗎？”
“好！”
徐夫人看著靈靈的笑容，臉上也柔和了起來，悄悄摸出一枚硬幣包進了餃子當中，古井不波的心臟頭回這麽緊張的跳動起來，卻意外的不反感這種情感。
兩個人，一間房，話不多，卻溫馨無比。
夜漸漸深了，豪宅大院中，賓客滿宴，熱鬧非凡，清冷少女彬彬有禮，儀態優雅，誇讚聲不絕於耳。
角落處，俊雅少年怔怔出神，看著那道纖細背影，突然間懂了很多，自己之所以可以無憂無慮，是因為有她在前面替自己遮風擋雨，那些啰嗦的話語，只不過是太過關心在乎而已。
夜深人靜後，少女走出屋子，望著天上明月，目光迷離，忽聽窗縫中響起竊竊私語：“謝謝你，姐！”
微微一楞，隨後笑顏如花，有此一言，萬般辛苦皆甘之如飴。
遙遠的豪華別墅內，褪去偽裝的項飛將垂首站著，忽地雙膝跪地，俯首對著前方的遺照叩拜下去，三聲叩，聲聲敲心頭，末了，頭點地，眼泛淚，聲嘶力竭道：“媽，我會改變這個世界的，殺盡那些狼心狗肺之人。”
嘭嘭！
一束束煙花升上天空，於最華麗之時綻放，為世人帶來片刻的震撼與美好。
臥室裏，陳軒看著天邊綻放的朵朵煙花，撥通了唐雨桐的電話。
“餵？”
“陳軒嗎，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在老家還好嗎？”
“嗯，這邊環境很舒服，而且也沒有什麽壓力，雖然沒什麽可以說話的朋友，不過挺好的。”
“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清楚，可能會到初六初七，到時再去給叔叔阿姨拜年，你那邊是什麽聲音？”
“我這邊……玉然她們在放煙花呢，你們那邊沒有人放嗎？”
“有，只是離得太遠了，既聽不到聲音，也看不清，索性不看了，聽聽你那邊的聲音也好。”
“嗯，那就聽聽吧。”
電話長連，兩人望著不同的天空，聽著相同的聲音，雖不能見面，卻阻礙不了思念的心，一縷相思寄明月，明月情深照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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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夜色下，陳軒與安妮站在人民廣場的邊緣，看著靈靈和徐夫人遠去的背影，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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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扯了扯陳軒的袖子，道：“別看了，今天的收獲已經夠大了。”
陳軒點點頭，看了看天色，問道：“麻煩已經解決了，還有想買的嗎？”
“有啊，可惜現在沒那種心情，還是早點回去吧，有些話也正好可以和你說說。”
“嗯。”
兩人就此返回，路途雖然稍遠，可既然兩人心中都有話說，散步反而是最佳方法。
“陳軒，為了確認情況，我再問問，你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見過靈靈？哪怕是相貌類似的人也沒有嗎？”安妮問道。
陳軒搖搖頭：“沒有，靈靈只有十四五歲，跟我的年紀差距不是很大，見過的話我肯定會有印象，更不用說有沒有跟她起過沖突，所以根本不懂她仇視我的動機是什麽。”
“說的也是，項飛將和柳天才都是因為覬覦封修真者的能力才和你作對，靈靈……說實話，我真覺得她才是封修真者。”
“這種感覺恐怕大家都有，既有著那種強大的恩澤，又有深不可測的仙靈，哪像我這麽窮。”
“所以就更可疑了，靈靈從你身上可以獲得的，應該就只有擊敗你的快感，可是，她卻沒這麽做。”
陳軒又想起了上次跨江大橋的戰鬥，雖說李輕文的出現非常關鍵，緩解了當時的巨大壓力，可陳軒並不覺得靈靈的離開是因為黔驢技窮，更像是興趣匱乏後的鬧別扭。
“剛才可是只有我們兩個，我就不說了，你的底牌靈靈已經全部了解了，而且還有隔離屏障，真動手的話，我猜我死後的十分鐘你就會到閻王殿見我。”
陳軒不禁被這種說法逗笑，回道：“就算只有我在，你想死在我前面也沒那麽簡單。”
“很有長進嘛，這句話的打分更高了。總而言之，靈靈對外表現的動機是想除掉你，可真有機會卻不動手，我真的猜測不出她心裏的想法，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是啊，或者說靈靈還有更深層次的目的，沒達到之前暫時還不想除掉我。”
“嗯，有道理，陳軒，你註意到沒有，之前在咖啡廳的時候，靈靈說的話有很多問題。”
陳軒回憶著當時的場景，問道：“哪裏有問題？”
“第一點，靈靈說自己以前沒過過春節，這可能嗎？哪怕是孤兒也不應該，我覺得搞清楚這點，或許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到很多線索。”
“之前你不是說會查靈靈的身份嗎？有查到嗎？”
“沒，我找童叔叔把靈靈的照片和市裏幾家孤兒院裏的孩子做了對比，沒有相似的，也就是說，靈靈沒有身份證明，這點相當奇怪，不是流浪漢就是黑戶，或者是像陳漁那樣的情況。”
陳軒的腳步猛地頓住，詫異道：“陳、陳漁那種情況，你是指——”
“嗯，靈靈展現出了那個年紀不該有的淡漠和冷靜，再加上行事風格以及說話態度，這都跟我認識的十三四歲的孩子背道而馳，所以我猜測——靈靈會不會是哪位仙靈？”
“這根本不可能，修真者都是人類。”
“那是以前的經驗，以前有過兩位封修真者嗎？沒有吧，所以仙靈也不是沒理由成為修真者。”
“這太荒謬了，修真者是雷神選中的，而仙靈和雷神的關系——”
“陳軒！”
安妮看著陳軒，表情突然變得冰冷無比，說道：“正義的警察會販毒，兇殘的毒販會救人，蛇會咬農夫，也會愛上人，仙靈——當真就都恨雷神嗎？”
陳軒啞口無言，安妮說得對，仙靈跟人的本性沒有區別，甚至善惡正邪區分的更加明顯。
“雷神的真實想法大家早已清楚，就是為了一點一點蠶食仙靈的造化，那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會不會聯合仙靈從中作梗，這是場交易，違背規則的交易，可是無所謂，因為它是規矩的制造者，稍作改動……誰能知道呢？”
“就、就算雷神會這樣做，可是證據呢？靈靈是仙靈的證據呢？”
“這點就是未解之謎了，跟它並列的還有靈靈為什麽執著於你？以及，這家夥怎麽會想看著你封印仙靈？”
陳軒被安妮的推論嚇得不輕，雖然覺得荒唐，可又足以解釋所有的異樣，想到這裏，陳軒翻著購物袋，摸出之前靈靈送來的兩尊雕像。
“靈靈說這是送給我父母的，她怎麽知道我爸屬虎，我媽屬兔？或者說這是暗示，她會對我爸媽動手？”陳軒皺起眉頭，深深擔憂了起來。
安妮低下頭，借著路燈認真觀察這兩座雕像。
“手藝很粗糙，而且還很新，應該是自己做的，這就有意思了，靈靈不像是那種會對外人下手的人，這點我很確定，這裏面有靈氣反應嗎？”
“沒，我認真查過很多次，可還是覺得不安。”
“依我說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靈靈那麽大方的送了禮物，扔了或者藏起來都有點不合情理，還是送給叔叔阿姨吧。”
陳軒想了想，無奈的點了點頭。
之後，兩人認真回憶著遇到靈靈之後的所有事情，希望可以從中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惜，直到回了雜貨鋪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江麗看著兩人歸來，笑容滿滿，問道：“逛得開心嗎？”
“開心，陳軒一路都幫我提著東西呢，江姨可別心疼啊。”
“心疼什麽，這些都是他該做的，再說了，現在才八點多回來幹嘛？看場電影或者唱個歌晚點回來也沒關系啊。”
“江姨，您就別怪他了，都是我想回來的，而且以後機會還有很多呢。”
“說的也是，吃過晚飯了嗎？進來陪阿姨聊聊天吧？”
“江姨，我是想聊天的，不過我爸今晚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回家吃飯，還在等著我呢，只能對您說聲抱歉了。”
“這有什麽的，快回家吧，明天再來，陳軒，快送送藍藍。”
江麗的這股熱情讓陳軒著實有點吃不消，他又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母親大人打的是什麽心思，偏偏安妮還真就是來者不拒，讓他夾在中間倍受煎熬。
陪著安妮走過古弄巷寧靜的陳軒，沒過多長時間就到了梧桐街。
安妮站在路口，揮手道：“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回去替我和江姨說聲抱歉，未來幾天可能都沒時間過來了，不過有機會的話還是會來看她的。”
“我媽就是那樣，你不順著她就一點事情也沒有。”
“這可不是順著她的心意，是我自己願意的，所以，千萬記得轉達我的意思，不然就會留下壞印象了。”
“嗯，我明白。”
“那就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好，也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兩人揮揮手告別，就此分開，陳軒沿著燈光暗淡的陳軒歸去。
之後的幾天，臘月二十九，陳軒照例跟著父母前去祭祖，同去的還有張敏和玉然。
每年的這時候，都是玉然最為消沈低落的時刻，看著那張黑白照片上的熟悉面孔，過往記憶漸漸浮上心頭，張敏眼眶通紅，用眼淚訴說著發生在這對母女倆身上的事情。
玉然靜靜站在旁邊，緊握拳頭，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每年都是如此。
祭祖之後，兩家人共同返回，陳軒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能讓玉然倚著自己的肩膀。
再多的悲傷也會隨著時間而沖淡，大年三十轉眼就到，家家戶戶都貼上了喜慶的對聯，掛上大紅燈籠，換上新衣。
陳軒和玉然早早去蘇繡制造將新衣取回，一黑一白，黑色大衣成熟又沈穩，白色小袍明凈似雪，漂亮之極。
一天的時間充斥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備貨、打掃、做飯。
到了傍晚六點鐘，事情已經準備妥當，大家都換上新衣，花姐和陳漁經過打扮後更加的光彩照人，嬌艷絕色幾乎填滿了整間房子，就連旺財也有江麗為其準備的合身小衣，雖然穿上有點緊……可這都是因為旺財長胖了。
張敏帶著玉然和鐘離淑婉來到雜貨鋪，兩家人的年夜飯都是這樣度過，今年在我家，明年在你家。
餐桌搬到客廳，這也是約定俗成的慣例，吃年夜飯怎麽能不看春晚呢？且不說節日好壞，大家在乎的是這股熱鬧團圓的氣氛。
“小丫頭真可愛，明天阿姨給你發壓歲錢。”江麗掐了掐鐘離淑婉的臉蛋笑道。
鐘離淑婉皺眉白了江麗兩眼，最後還是看在陳軒的面子上沒有發作，大人有大量，忍這一回。
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齊聚一堂，這才是節日的真諦，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為美好的自己奉上花束！
同時間，廉價公寓裏，靈靈和徐夫人盤腿坐在略顯擁擠的客廳裏，電視裏播放著春晚節目，茶幾上擺著餃子餡還有面皮，徐夫人白凈無瑕的臉上沾著面粉，動作有些笨拙的包著餃子，神情再也不像往日那麽冰冷。
“徐姐姐，你看我包的好看嗎？”靈靈捧著自己的傑作笑道。
“嗯，靈靈真的很聰明，學什麽都很快。”
“徐姐姐，還記得他們說過的事情嗎？這顆餃子裏面可是有硬幣的哦，看看咱們倆誰會吃到好嗎？”
“好！”
徐夫人看著靈靈的笑容，臉上也柔和了起來，悄悄摸出一枚硬幣包進了餃子當中，古井不波的心臟頭回這麽緊張的跳動起來，卻意外的不反感這種情感。
兩個人，一間房，話不多，卻溫馨無比。
夜漸漸深了，豪宅大院中，賓客滿宴，熱鬧非凡，清冷少女彬彬有禮，儀態優雅，誇讚聲不絕於耳。
角落處，俊雅少年怔怔出神，看著那道纖細背影，突然間懂了很多，自己之所以可以無憂無慮，是因為有她在前面替自己遮風擋雨，那些啰嗦的話語，只不過是太過關心在乎而已。
夜深人靜後，少女走出屋子，望著天上明月，目光迷離，忽聽窗縫中響起竊竊私語：“謝謝你，姐！”
微微一楞，隨後笑顏如花，有此一言，萬般辛苦皆甘之如飴。
遙遠的豪華別墅內，褪去偽裝的項飛將垂首站著，忽地雙膝跪地，俯首對著前方的遺照叩拜下去，三聲叩，聲聲敲心頭，末了，頭點地，眼泛淚，聲嘶力竭道：“媽，我會改變這個世界的，殺盡那些狼心狗肺之人。”
嘭嘭！
一束束煙花升上天空，於最華麗之時綻放，為世人帶來片刻的震撼與美好。
臥室裏，陳軒看著天邊綻放的朵朵煙花，撥通了唐雨桐的電話。
“餵？”
“陳軒嗎，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在老家還好嗎？”
“嗯，這邊環境很舒服，而且也沒有什麽壓力，雖然沒什麽可以說話的朋友，不過挺好的。”
“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清楚，可能會到初六初七，到時再去給叔叔阿姨拜年，你那邊是什麽聲音？”
“我這邊……玉然她們在放煙花呢，你們那邊沒有人放嗎？”
“有，只是離得太遠了，既聽不到聲音，也看不清，索性不看了，聽聽你那邊的聲音也好。”
“嗯，那就聽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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