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拉迪與另一個孩子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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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拉迪與另一個孩子的夢境
冰冷的夜晚,雪反射著月亮的光芒照亮了大地。
一個在雪地裏隱蔽的洞窟內,一位黑發的小女孩被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擋在身後緊閉著眼睛睡得很不安穩,她頭枕著斜肩的背包,手則緊緊地抓著自己身上唯一保暖的衣服皺著眉頭,看起來像是在做噩夢。
夢,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只能看見漆黑和白色的亮點。
漆黑籠罩了身體,但是白色的亮點卻像是雪一樣做著飄落的動作,它們落在漆黑的大地上毫無征兆的消失掉。沒有一個人或是動物的夢境充滿了讓人不安的孤獨,那就像是‘死亡’這個詞一樣。
“有誰在嗎!”忍受不了這份孤單的黑發女孩睜著亮藍色的眼睛朝黑暗中大喊道,但是,回應她的卻是連白色亮點都消失掉的一片寂靜。
——好可怕……
——為什麽會沒有人……
——我記得,我是被雷吉奇卡斯綁架了才對……
孤單的呆在這一片黑暗中的人正是索拉,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順著被綁架之後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她被雷吉奇卡斯帶出了城市,然後向著英知湖畔的方向前進,之後……
——雷吉奇卡斯因為嫌棄自己身上帶著難聞的味道,所以把我仍在一邊自己一下子紮進湖水裏面洗澡去了,而且邊洗還邊唱‘洗嘩嘩——’什麽的怪異的歌曲,之後好像是因為他唱的實在太難聽,再加上自己沒經過什麽精神力的訓練,所以就光榮的在這極品嗓子的迫害下暈倒了。
——這是有多丟臉!
覺得自己丟臉都已經丟到老家去了的索拉喪氣的蹲下,她抱著雙腿坐在漆黑一片的黑暗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別問她為什麽會起雞皮疙瘩,人類害怕黑暗是從祖先那裏繼承來的,黑暗中容易隱藏敵人,只有光才能看清楚一切,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才能感覺到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安全的。
所以,她會害怕根本不是因為膽小,而是因為遺傳——!
漸漸地,黑暗變得不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偏向了渾濁的咖啡色。
白色的雪花再一次飄蕩了起來,寂靜的空間裏傳來了銀鈴一般的孩子笑聲,她絮絮叨叨的小聲不停地說著索拉聽不清的話。
最開始,索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立馬警覺的像一只炸了毛的貓一樣,她瞪著眼睛緊緊地盯著渾濁的咖啡色,直到一直等不到那個笑聲的主人時,才稍微放松一些好奇的往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
夢與現實,總是有些出入。
剛才蹲在地上的索拉無法用腳站起來,她能感覺自己的腳像是沒有了一樣只能勉強維持著跪坐的姿勢。手跟腳無法很自如的活動像是被捆綁了起來一樣,但是身體卻並沒有感覺到不適。
索拉知道這是夢,所以並沒有其他害怕的心理,犟的跟頭驢一樣的索拉強迫著自己腳下發力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索拉那還無法掌控身體而搖搖晃晃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往聲音的源頭尋去。
隨著索拉逐漸靠近聲音源頭,剛才還只能聽見細語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些細語中還夾雜著葉片碰撞在一起的細小摩擦,水珠敲落在石頭上的敲打,以及雨水滴滴答答碰撞在一起發出的,那像是鈴鐺一樣的聲音。
漸漸地,視線變得稍微清晰了起來,在索拉勉強維持站立的不遠處,一個黑色的巨大身影擋著明亮的洞窟出口,他猩紅色的眼睛專註的註視著自己卷縮起來身體最中間的位置,並散發著很溫和溫暖的氣息。
索拉順著這只只有漆黑跟猩紅色兩色的精靈的視線看過去,她看到一個比她還要嬌小好多的小女孩正抱著腿沖著巨大的精靈傻笑。
跟她一樣漆黑色頭發的女孩對面前的大精靈說:“拉迪!水從天上掉下來了。”說著非常興奮的用手比劃著,像是得知了天大的秘密一樣。
巨大的漆黑精靈瞇了瞇猩紅色的眼睛笑著說:“那是下雨,索拉。”
——索……拉?我嗎?
站在一邊偷聽的索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最後她用這可能只是重名的說法說服了自己跟這只大精靈根本不認識的事情。
在索拉在那邊安慰自己這只是重名的時候,小女孩‘索拉’疑惑的出聲問道:“下……雨?”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像是真的不明白這是下雨一樣。
巨大的漆黑精靈並沒有因為‘索拉’的無知而笑出來,他很有耐心的勇溫柔的低語對她解釋道:“對,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天上的積雨雲正巧飄到這裏,他們吸收掉蒸發了的水積存滿了後,天上就會掉下雨水來。”
第一次聽這種高深話的女孩露出了困惑,她發出“唔……”的一聲顯然是聽不懂。
巨大的漆黑精靈忍不住笑聲安慰道:“呵呵,你就當天空是在哭泣好了。”漆黑色的精靈說著將自己像是蛇一樣的身體卷了卷,以確保女孩不會被寒冷凍傷。
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哭泣通常是傷心的表現沒有喜悅這一說。
小小的‘索拉’擔憂的看向天空的方向說:“他遇到了什麽傷心事嗎?”
漆黑色精靈因為‘索拉’的疑問稍微沈默了一下,他將腦袋湊到女孩面前輕輕地蹭了幾下低語道:“大概是想家了吧。”他說完將腦袋重新擡起在女孩沒註意的時候用很寂寞的眼神看著她。
小小的‘索拉’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她用短短的手臂抱著比自己大了好多倍大精靈的長身體說:“拉迪,我有你。”說著在漆黑色精靈的身上蹭了蹭。
漆黑色的精靈沒有去碰觸‘索拉’的臉頰安慰的蹭,他將腦袋轉到洞窟外看著外面下雨的景象用非常低沈的聲音說道:“是的,我也有你,索拉。”漆黑色的精靈說著,用非常不友好的眼神望著城市的方向。
漸漸地,索拉面前的畫面再一次變化了,剛才還深咖啡色的洞窟變成了綠瑩瑩的草地和藍色的天空。
還是那發出銀鈴一般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那只叫做‘拉迪’的漆黑色精靈,而是一只正在用人類語言說話的雪妖女!
那只正在用人類語言的雪妖女頭疼的追著黑色頭發的‘索拉’用蹩腳的人類語言喊道:“索吶小姐!請不鳥亂跑!”一句話中說錯了兩個字的雪妖女已經沒有了往日安靜的淑女形象可言了。
‘索拉’大笑著瘋跑在草地上,她轉頭對雪妖女露出了一個鬼臉喊道:“雪姬你抓不到我的!”說著又大笑著跑開了。
不太怎麽擅長跑步的雪妖女追的氣喘籲籲的扶著腰,她看著不遠處飄飄忽忽找來適合‘索拉’吃的食物的漆黑色精靈大喊道:“橘!你個棒槌!快過來幫我抓住索吶!”好話沒學會先學會爆粗口的雪妖女朝著正懶懶擡眼睛看過來的胖乎乎的精靈吼道。
被稱作‘橘’的精靈轉頭看向正用興奮表情看著自己的‘索拉’,他打了一個寒顫總感覺會間接成為第二個雪妖女,橘最終沒動,他朝‘索拉’喊了一句:“萊伊大人說過,想要變得跟拉迪大人和我們一樣強壯要多吃飯才能長身體!”
‘索拉’一聽拉迪的名字一陣風一樣跑到橘的面前接過他手中的果子啃了起來,邊啃還抱怨的喊:“好酸啊——!”
雪姬恢覆了往日的淑女形象,她慢悠悠的走過來看著正吐舌頭但還是乖乖吃下果子的索拉抱怨道:“我的腰在追索吶的這幾個月中都瘦了三圈。”說著淚汪汪的擡手摸了摸自己本來就很細的腰肢。
飄在半空中的橘懶懶的擡眼看向洞窟的方向,他瞇了瞇紅色的眼睛說:“不知道萊伊跟拉迪大人談得怎麽樣了。”
雪姬因為橘的話沈默了,她看著正在往湖水那邊走,要去洗手的女孩低聲對橘說:“不鳥在索吶面前再提到這些話了,你就不怕那個正活潑好動年紀的孩子好奇的問嗎,這始終是瞞著這個孩子正在進行的,拉迪大人也困擾了很久,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差錯你我都擔當不起。”
橘沈默的看著蹲在湖邊洗手的女孩低聲回道:“知道了。”
漸漸地視線再一次轉變到了洞窟裏。
小小的‘索拉’抱著腿看著漆黑色的大精靈問道:“拉迪你為什麽要幫我起‘索拉’這個名字?”小女孩現在顯然是正處在對什麽都很好奇的年齡階段上。
漆黑色的大精靈看著索拉解釋道:“那是‘天空’的意思。”
“天空?”小女孩再一次疑惑道。
“對。”漆黑色的精靈低頭蹭了蹭‘索拉’的臉頰繼續說:“我希望你能像是天空一樣的美麗,像天空一樣純粹,像是天空一樣……”和平的包容著任何一個物種。
小小的‘索拉’沒有追問大精靈隱藏起來的那半句話,她傻笑著對面前漆黑色的大精靈說:“嘻嘻~,你這是在誇獎我?”
“呵呵,算是吧。”漆黑色的大精靈笑呵呵的回答道。
之後,又換了幾個畫面。
而每一次的主角總是這個還處於成長期對什麽都疑惑的小女孩,她笑著跟精靈們生活在一起,她能聽懂精靈的語言,甚至被他們接納。
每一只精靈對待她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溫和中帶著包容。
眼淚毫無征兆的從索拉的臉頰邊滑下。
她明明根本沒有關於這一方面的記憶,只是單純的看著這些畫面而已,但是……為什麽,她心臟起伏的頻率讓她都難以呼吸,甚至都想屏住氣不發一絲聲音,就像是……生怕自己一出聲一切都會消失掉一樣。
當黑暗再一次籠罩索拉的時候,她沒有了剛才對黑暗的害怕反而平靜的異常。
然後,她就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麽一樣,擡手捂住了耳朵緊閉起了眼睛,索拉的動作剛做完,剛才還漆黑一片的空間瞬間被火光照亮,尖叫與哭喊,人類踐踏了精靈們最後隱蔽起來的地區,無數的精靈在這一片火光中被捕捉。
昔日的光芒被黑暗籠罩了,朋友們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索拉不敢看眼前發生的事情,她感覺到有人拽住她的胳膊拖著她往前走,漸漸地,她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壯漢正憤怒的看著周圍的火光。索拉被他人類的樣貌嚇到了“啊……”的低叫了一聲。
壯漢轉頭皺著眉頭看著索拉,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看著掛著眼淚的女孩蹲下身子面部盡量柔和一點開口道:“索拉,是我,我是橘啦,乖哈,不哭喲。”說著抱了抱索拉僵硬的身體嘴角抽了抽心裏想著;自己果然沒有哄孩子的細胞。
這位自稱是橘,但不是精靈反而成了人類的壯漢抱著索拉避開了一切危險,他帶著索拉回到洞窟將她放下後對她囑咐道:“索拉,呆在這裏安靜,不管是誰到這裏,你都不要出聲,黑暗會幫助你隱藏好自己。”橘說完就返回火光中去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周圍的火光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索拉再也聽不到其他精靈的叫聲,周圍安靜的異常詭異,詭異到甚至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細微的呼吸聲。寂寞的等待是最難熬的,索拉不知道呆在洞窟裏多長時間,她只感覺渾身都難受的要命。
她能感覺到,她那本應該沒有感覺的胃,有些餓的難受了起來。
最終,索拉還是沒忍住從洞窟裏走了出來。
清晨的陽光照在洞窟外面的湖水上看起來碧光鱗鱗,只不過平日裏喧鬧的周邊安靜了許多,甚至連精靈路過草地葉子碰撞在一起的沙沙聲都聽不到。
——好寂寞。
索拉的大腦劃過這麽一句話,她沈默的邁著步子按照自己之前記憶橘離去的方向走去,她希望就算見不到拉迪,最起碼也要看到變成了人類的橘,總感覺如果不找一個認識的精靈她會非常的不安。
索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只看到自己離著湖跟洞窟越來越遠,她在森林裏慢悠悠的往前穿行,眼睛不時掃過灌木叢希望能找到一只精靈。
可惜,她什麽也沒看到,一夜之間,整個湖邊的精靈像是都憑空蒸發掉了一樣,一只也找不到。
她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只知道餓了的時候就抓一把草,渴了的時候就暫時忍著直到找到湖水再去喝。
律詩湖畔,你也可以稱它為‘立志湖’。
索拉記得之前自己翻看過的旅游雜志,她知道此時她正在喝著律詩湖畔的湖水,她現在又餓又渴已經不想管到底臟不臟這個問題了。索拉得確保她自己不會餓死,她已經完全忘記這只是在做夢而已,而且這個夢也極有可能根本不是她本人的夢境。
一切都像是已經發生過,現在只是重覆既定的事實而已一樣。
十年前,正逐漸被人類統治的精靈還沒那麽有奴性,他們極度排斥人類的存在,就這樣,他們不可避免的攻擊了索拉。
大尾貍群並沒有直接上去打索拉,他們撿起周圍的石頭扔向她邊扔邊喊道:“骯臟的人類幼仔!快把我的孩子還回來!讓你的族群遠離我們和平的居住地!”
陸地上的精靈不閑著的扔石頭時,水裏的角金魚們也沒閑著,他們跳起來沖著索拉單薄的衣服上噴水,想把這個像是啞巴一樣不答話的孩子驅逐出去。
麻木的神經對於落在身上的疼痛沒有太多的感覺。
被砸出血被噴了一身冷水的索拉也只是沈默的抱著頭不讓腦袋受傷,她背著那本不應該屬於她的黑鍋忍受著其他精靈的憤怒。
“你們這群家夥在做什麽——!”精靈的怒吼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個體格健壯的雷電獅朝著一幫子精靈大吼了一聲,小精靈們見是雷電獅立馬扔掉石頭都藏起來了。
護著腦袋的索拉擡起頭來,她看著跟自家托爾身影沒什麽大區別的雷電獅一下子抱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將臉深深地埋進了對方脖子處柔軟的皮毛下。最開始雷電獅被索拉的動作嚇了一跳,只能僵在原地,他看女孩接下來沒有任何動作就放松的擡起爪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部,雷電獅用索拉聽不懂的精靈語說:“你一個人別跑到這種地方,最近精靈的世界很亂。”
“我只是太渴了。”索拉老實的回答道。
雷電獅被索拉突然的回答嚇了一跳,他掙開女孩的手臂退了一步望著孩子問:“你聽得懂精靈的語言?”
索拉也覺得很新鮮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雖然這只是夢境。
很快,不遠處就跑來一個頭發金黃色的少年,他喘著氣朝著雷電獅大喊道:“倫琴貓,你怎麽了?跑那麽快……”金發的少年剛說完就看到倫琴貓身前還有個渾身狼狽不堪的小孩子,他擡手撓了撓頭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金發的少年說著往前走了一步,結果索拉控制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
少年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他看著對他很防備的小孩子嘴角一抽說:“額……我叫電磁,是那個濱海市那邊的居民,那個啥……你叫什麽名字,住哪裏?我送你回家?”
索拉的內心此時已經滔天駭浪。這是電磁先生?臥槽!完全看不出來唉!頭發刺得超沒品不說,一臉軟貨樣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在外裝紳士回家裝怪蜀黍的電磁先生!
年輕的電磁不知道,他在索拉心目中的形象又跌了一個檔次。
才只有大概十六歲的電磁也是一次遇到這種事,他最後只能求助能靠近索拉身邊的倫琴貓,最終還是把女孩帶回了位於濱海市內自己的家中。
電磁先生的第一次誘拐,順利的獲得了相應的經驗後結束了。
年輕的電磁看著自家飯桌前正狼吞虎咽的小孩子嘴角柔和的彎了彎說:“吃慢一點,沒有人跟你搶。”說著又端了一碟自己炒的菜放了上去。
表示吃了好長一段時間草的索拉總算是找到能吃的食物了,她大口大口嚼著其實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味道的食物,只感覺自己難受的胃被撫平了,就連其實根本吃不出味道的飯菜也變得異常美味了起來,雖然,她並不確定味道怎樣。
吃飽喝足的索拉打著飽嗝撫摸著肚子,她感覺就算現在撐死都沒有關系了。
少年電磁看著狼籍的餐桌上那一碟又一碟非常不科學摞起來的盤子裏的食物全部被小孩子吃進肚子裏,他盯著跟食物根本成反比例的小孩子內心糾結的想跟自己的好友打個電話問一下,問問他,小孩子成長階段是不是都那麽能吃。
——大葉,你家弟弟麥克是不是也這麽能吃,而且還完全不挑食。
年輕的電磁先生不知道,這就是正宗的吃貨。
不,其實讓電磁更加無奈的是,他很禮貌的問了一句:“還要嗎?”
索拉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朝著電磁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她看著電磁幾乎是嫖回廚房的。
真正的吃貨,永遠都不知道‘飽’這個字怎麽寫。
索拉這麽吃的行為,直接把剛剛拿到挑戰獎金的電磁吃窮了。
年輕的電磁捏著幹癟的錢包淚汪汪的唾棄著自己剛才為什麽要問‘還要嗎’這句話,少年的電磁決定以後再也不嘴賤多問一句話了,這種情況導致成年的電磁總喜歡笑瞇瞇的當聆聽者。
之後的情況沒有任何起伏,索拉不肯說一句話,電磁拿她沒轍只能將索拉送去警察局,君莎小姐看著狼狽的索拉大體也知道這孩子應該是孤兒,她帶著沈默不肯說話告知她信息的索拉去了濱海市的孤兒院,決定暫時先把她寄放在那裏照顧。
最開始,索拉並沒有感覺到孤兒院是多麽冰冷的存在,她可以吃飽穿暖甚至被老嬤嬤疼愛,沒人會欺負她,直到……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欺負一只伊布時,她無意喊出一句‘她說她很疼啊——!’為止。
欺負小伊布的孩子A說:“她聽到伊布的話了。”
同欺負伊布的孩子B顫抖著躲在孩子A身後喊道:“居然聽得懂精靈說話……”
“她是怪物!”最後,一個較為大一些的孩子指著索拉大喊道。
孩子總是會把自己害怕的東西定義為是怪物,索拉就這麽被排斥了。
偌大的孤兒院中除了老嬤嬤會擔心她外,沒有一個孩子敢跟她說話,雖然她每次也都假裝不會說話。
女孩孤單的抱著腿坐在樹下,她死死的盯著面前正朝她搖尾巴的伊布。
被女孩救了一次的伊布對女孩開口道:“你聽得懂我說話。”說著將尾巴搖的更加歡快了,這只伊布知道,能聽見精靈說話的孩子不是被精靈養大的,就是被精靈祝福過的。
黑發的女孩盯著伊布看很冷淡的回道:“我聽不懂你說話。”
伊布沒有在意女孩的冷淡,她繼續開口道:“你聽得懂我說話!”
“我聽不懂你說話!”小女孩繼續反駁道。
索拉漸漸地從女孩身上脫離出來,她距離那副狡辯與肯定的畫面越來越遠,直到她已經完全聽不到女孩的狡辯以及那只伊布的肯定時,那個剛才還在狡辯的女孩穿著白色的孤兒院裙裝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用亮藍色的眼睛盯著索拉開口道:“索拉?”她試探著詢問著不吭聲的索拉,最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索拉是我的名字,我還是叫你‘空’吧。”
索拉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此時的索拉,或者該說是空。
她靜靜地看著本尊索拉聽她開口對她說:“空,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是被精靈養大的孩子,直到從精靈學校畢業後,我的靈魂有些排斥加入人類的生活,而萊伊又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帶了一個靈魂回來,他拜托我,讓我將你納入身體內暫時保護起來,直到他找到能讓你身體重新覆原的方法。”
空看著本尊索拉的樣子皺眉詢問道:“你所說得那個萊伊是誰。”
本尊索拉沒什麽表情,她淡定的回答道:“就是你腦子裏現在想著的那個萊伊,我相信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才對。”
空沈默了,她默認了本尊索拉的說法。
本尊索拉知道空此時此刻的大腦一定已經混亂到了極致,不過這跟她沒關系,一直處於沈睡狀態的本尊索拉對於人類的事情並不那麽上心,如果對方不是萊伊拜托給她照顧的,她甚至都不會讓空呆在她身體裏哪怕是一秒。
人類是敵人,這是她從考入精靈學校,看到那些孩子們對精靈不愛護時所牢牢印下的記憶。
在氣氛沈寂的時候本尊索拉繼續開口說:“空,你知道神奧精靈就要全部消失掉了吧,你想知道原因嗎。”
正思考中的空皺眉看著本尊索拉面無表情的面癱樣搖了搖頭。
得到答覆的本尊索拉繼續開口道:“那是因為能帶給精靈光明的精靈已經不在了,他在兩年前被盜去了成都地區,差一點釀成了世界毀滅的大禍,之後被封印到了異空間,徹底跟這個世界切斷了聯系,導致一部分精靈被影響。”
曾經看過兩年前成都地區事件的空開口說:“我知道你說的是阿爾宙斯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阿爾宙斯他憎恨人類……”
本尊索拉一點也不介意索拉排斥阿爾宙斯的行為,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怎麽喜歡狗眼看人低的阿爾宙斯,盡管他是個神階級別不能惹的精靈。
但是,現在可不是本尊索拉能抱著拉迪絮叨阿爾宙斯的種種事跡的時候,她繼續對空開口道:“雖然阿爾宙斯確實不討人喜歡,但是他掌握著精靈的命脈,而且……如果不是十年前發生過那種事情,阿爾宙斯也不會一醒來就對人類展開覆仇戰。”
空靜靜地聽著本尊索拉的話,她一點也不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麽,或者該說,剛才看到的那些記憶中她只能感覺到一個小女孩的孤獨,看不到其他的。
本尊索拉輕飄飄的開口道:
“那是十年前,已經開始偏向寒冷的日子裏,精靈們像往日一樣在隱居地內快樂的生活著,直到人類乘坐水系精靈來到律詩湖畔對岸的隱居地開始,一切都改變了。”
像是鈴鐺響和貓頭夜鷹那種在那個年代少見的精靈被當做稀有精靈抓走,人類搜索著其他精靈,然後發現了湖中心有洞窟,他們做了跟銀河隊根本沒有任何兩樣的事情,為了能去湖底,直接炸開了整個湖。
水中的精靈無處可逃,那個時候還沒有被逼著進化成暴鯉龍也不那麽稀有的鯉魚王被遺棄在湖邊,他們離開水雖然也可以活著蹦到最近的水域中,但是人類的這種行為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們的內心裏,平時在人類眼中笨拙又沒有攻擊性的鯉魚王憤怒了。
最開始只是一只,到後來變成了一群。
憤怒的鯉魚王全身散發著光芒,然後集體變成了暴鯉龍。之後的事情,就是大家都可以猜得到的人類與精靈之間的地盤爭奪戰。
那個時候的聯盟為了不讓眾人知道這件事情,用各種渠道隱瞞下了律詩湖畔的爆炸,以及新品種的暴鯉龍集體暴走的事情,一部分暴鯉龍被制服送往集中保護區展開規定的飼養,一部分被帶去了其他地方散養。
律詩湖畔的生態被管制了起來,只要有新降生下來的精靈蛋,人類就會為了想要知道精靈生態的原因將他們帶走。
空靜靜的聽著本尊索拉的話,她知道對方還有事情隱瞞著自己,那一部分一定是跟她剛才看到的夢境有關,比如很照顧她的橘,比如絮叨自己腰又瘦了的雪妖女,以及那黑色的巨大身影……
有太多的問題是空想不清楚的,但是她卻不能去詢問,因為她無法信任這位對人類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在話語中都故意隱瞞了部分事情的小女孩。
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新品種的暴鯉龍全員暴走,手無搏擊之力的人類一定也是傷亡慘重,雖然這麽說很偏袒,但是……她始終是人類這個種群中的一員,就像本尊索拉堅持自己是精靈種群中的一員一樣。她們都在互相偏袒著自己的種群。
本尊索拉看著空如此沈默的樣子,跟對方相處了整整三年多的她知道對方此時的想法,這就像是雙胞胎偶爾會產生的默契一樣,很奇妙的,她還是有點欣賞空公正又嚴肅的性格,雖然,她懶起來的時候也挺讓人無語的。
本尊索拉看著那張跟自己近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只是空的眼睛並不像是自己那被精靈祝福過後的亮藍色,而是非常深沈望不到底的深咖啡色。
“我可以相信你嗎,空。”本尊索拉看著沈默不語跟自己同一張臉的人問道。
空用深咖啡色的眼睛看著本尊索拉開口說:“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要不是違背道德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
本尊索拉表情緩和了一些,她沖著空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情,這一段時間我希望能拿回身體的掌控權。”本尊索拉說著在空不理解的目光下解釋道:“我雖然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精神能力也不比你弱,但是你的靈魂卻格外的強大,或許是因為你年紀本身就比我大的原因,我的靈魂被壓迫到了深處,如果你不是自願將身體讓給我,我是沒有辦法出來的。”
空稍微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產生了一個疑問說:“那個……我要怎麽把身體讓給你?”空問了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
本尊索拉知道空沒受過什麽特別的訓練,也不清楚精靈對精神力的控制,她擡手點了點下巴想了想說:“你要不要睡一下?”本尊索拉說完看到空嘴角微抽立馬解釋道:“我知道你此時正在做夢!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在夢境中了而是我靈魂的駐紮地,啊!還有你放心你的夢境我偷看不了,而之前的夢境……是我本人的。”本尊索拉連忙擺手表示自己的立場。
空雖然有疑惑,但是她已經答應對方的要求,再加上這具身體確實是侵占了人家三年多了的。
席地而躺,然後閉上眼睛。
說實話沒有困意這麽躺著只能算是假寐,而且空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能不能把身體的主動權讓出去,她現在什麽都不想管,直想像以前在家裏一樣懶懶散散的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放松。
這是她唯一能放松身體並且一直用了好幾年都沒帶換過的習慣,雖然瞪著天花板看時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但是還是會習慣性的亂想點事。
比如,那件事情這樣做其實比較好啊,這件事情其實這麽處理比較快啊之類的。
空眼睛閉了還沒有五分鐘就忍不住睜開了,她之前所處的位置從漆黑一片有本尊索拉的地方換成了沒有人的洞窟。
土褐色的墻壁上刻著一些她並不認識的文字,跟之前夢境中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不同,這些文字她能看清楚,就連擡手摸上去也會有凹凸的感覺,而唯一不同的則是,這個洞窟跟之前夢境中的洞窟顯然不一樣,空現在所身處的洞窟要比剛才夢到的小很多。
洞窟的大小導致她得彎腰低頭才能從裏面出來,洞窟外還是石頭。
巖石與巖石間只有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個勉強可以稱之為小水塘的池塘,周邊聽不到任何精靈的叫聲也看不到任何的植物,一望無際的都是巖石壁。
——這裏是哪裏?
空疑惑的四處探查也對此處沒有任何印象,她當年為了熟悉陌生環境沒少讀神奧旅游一類的書籍,這曾經還導致電磁先生以為她要請長假出門外吶,還嚶嚶的喊著不帶著他一起玩。
很快空的心思就沒辦法維持在這上面了,因為她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只她並不認識的精靈。
身體怪異的精靈發出細長的‘嗚——’聲朝著索拉飄來。
她有著月牙一樣的腦袋,後背則呈淡藍色身前則是黃色,而她的胸前還束出兩撮紫紅色的毛發,而兩只看起來挺怪異的弧形爪子則很安靜的擺放在胸前
很奇妙的,空看到這只精靈沒有警戒反而感覺很舒服。
有一種像是被溫暖的湖水包裹著的感覺,就像呆在媽媽的懷抱裏一樣安全,她感覺不到任何生命被威脅的棲息。
發出‘嗚——’鳴聲的精靈漸漸靠近空,她擡起爪子將空攔進自己的懷裏用爪子輕輕拍打著空的腦袋,像是在哄著她睡覺一樣輕輕地發出跟人類語言所不同的‘嗚——’鳴,將懷抱裏的人哄睡。
“不愧是睡魔,你哄孩子的能力跟你那明顯無害的外表一樣強。”這時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銀發萊伊抱胸看著已經熟睡的人繼續開口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特性總是會影響她做惡夢的話……”萊伊表情不太好的癟了癟嘴沒把話全部說完。
被叫做睡魔的精靈用爪子順了順空的頭發,她用空聽不懂的精靈語開口說:“請叫我克雷色利亞,睡魔只是那些不懂我名字的人類瞎起的綽號而已。”
銀發萊伊邊往克雷色利亞身邊走邊嘀嘀咕咕的說:“還人類來,你這家夥平時追著我跑的時候,比誰都喜歡拐騙個孩子玩。”
被萊伊吐槽了的克雷色利亞高傲的昂起腦袋,她不爽的瞪著正將空抱起送回洞窟的‘人’說:“如果你想跟雪姬那樣叫我瑟雷亞‘大人’我也不介意。”克雷色利亞特地加重了大人這個稱呼。
萊伊終於忍不住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他轉身看著正仰著腦袋裝優雅的克雷色利亞說:“那麽,我們的瑟雷亞‘大人’!能否告知我,她底要多長時間才能醒,還有……我們就這麽呆在創造出來的夢境中真的行嗎,我有點不信任呆在拉迪身邊的小丫頭。”
克雷色利亞沒有萊伊那麽疑心,她雖然也跟萊伊一樣並不喜歡人類,但是對方是拉迪收養的孩子,盡管並不了解但是她的身邊可跟著個麻煩的雷吉奇卡斯,就算那丫頭不老實也有精靈看著她。
克雷色利亞望著空所呆著的洞窟對萊伊說:“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行了,你我的目的都不在拉迪的身上,幫拉迪只是順道而已的事情。”
萊伊看著這麽對他說的克雷色利亞聳了聳肩,表示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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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晚,雪反射著月亮的光芒照亮了大地。
一個在雪地裏隱蔽的洞窟內,一位黑發的小女孩被一個巨大的白色身影擋在身後緊閉著眼睛睡得很不安穩,她頭枕著斜肩的背包,手則緊緊地抓著自己身上唯一保暖的衣服皺著眉頭,看起來像是在做噩夢。
夢,模模糊糊朦朦朧朧的只能看見漆黑和白色的亮點。
漆黑籠罩了身體,但是白色的亮點卻像是雪一樣做著飄落的動作,它們落在漆黑的大地上毫無征兆的消失掉。沒有一個人或是動物的夢境充滿了讓人不安的孤獨,那就像是‘死亡’這個詞一樣。
“有誰在嗎!”忍受不了這份孤單的黑發女孩睜著亮藍色的眼睛朝黑暗中大喊道,但是,回應她的卻是連白色亮點都消失掉的一片寂靜。
——好可怕……
——為什麽會沒有人……
——我記得,我是被雷吉奇卡斯綁架了才對……
孤單的呆在這一片黑暗中的人正是索拉,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理順著被綁架之後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她被雷吉奇卡斯帶出了城市,然後向著英知湖畔的方向前進,之後……
——雷吉奇卡斯因為嫌棄自己身上帶著難聞的味道,所以把我仍在一邊自己一下子紮進湖水裏面洗澡去了,而且邊洗還邊唱‘洗嘩嘩——’什麽的怪異的歌曲,之後好像是因為他唱的實在太難聽,再加上自己沒經過什麽精神力的訓練,所以就光榮的在這極品嗓子的迫害下暈倒了。
——這是有多丟臉!
覺得自己丟臉都已經丟到老家去了的索拉喪氣的蹲下,她抱著雙腿坐在漆黑一片的黑暗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別問她為什麽會起雞皮疙瘩,人類害怕黑暗是從祖先那裏繼承來的,黑暗中容易隱藏敵人,只有光才能看清楚一切,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才能感覺到自己所處的地方是安全的。
所以,她會害怕根本不是因為膽小,而是因為遺傳——!
漸漸地,黑暗變得不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偏向了渾濁的咖啡色。
白色的雪花再一次飄蕩了起來,寂靜的空間裏傳來了銀鈴一般的孩子笑聲,她絮絮叨叨的小聲不停地說著索拉聽不清的話。
最開始,索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立馬警覺的像一只炸了毛的貓一樣,她瞪著眼睛緊緊地盯著渾濁的咖啡色,直到一直等不到那個笑聲的主人時,才稍微放松一些好奇的往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
夢與現實,總是有些出入。
剛才蹲在地上的索拉無法用腳站起來,她能感覺自己的腳像是沒有了一樣只能勉強維持著跪坐的姿勢。手跟腳無法很自如的活動像是被捆綁了起來一樣,但是身體卻並沒有感覺到不適。
索拉知道這是夢,所以並沒有其他害怕的心理,犟的跟頭驢一樣的索拉強迫著自己腳下發力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索拉那還無法掌控身體而搖搖晃晃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往聲音的源頭尋去。
隨著索拉逐漸靠近聲音源頭,剛才還只能聽見細語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
那些細語中還夾雜著葉片碰撞在一起的細小摩擦,水珠敲落在石頭上的敲打,以及雨水滴滴答答碰撞在一起發出的,那像是鈴鐺一樣的聲音。
漸漸地,視線變得稍微清晰了起來,在索拉勉強維持站立的不遠處,一個黑色的巨大身影擋著明亮的洞窟出口,他猩紅色的眼睛專註的註視著自己卷縮起來身體最中間的位置,並散發著很溫和溫暖的氣息。
索拉順著這只只有漆黑跟猩紅色兩色的精靈的視線看過去,她看到一個比她還要嬌小好多的小女孩正抱著腿沖著巨大的精靈傻笑。
跟她一樣漆黑色頭發的女孩對面前的大精靈說:“拉迪!水從天上掉下來了。”說著非常興奮的用手比劃著,像是得知了天大的秘密一樣。
巨大的漆黑精靈瞇了瞇猩紅色的眼睛笑著說:“那是下雨,索拉。”
——索……拉?我嗎?
站在一邊偷聽的索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最後她用這可能只是重名的說法說服了自己跟這只大精靈根本不認識的事情。
在索拉在那邊安慰自己這只是重名的時候,小女孩‘索拉’疑惑的出聲問道:“下……雨?”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像是真的不明白這是下雨一樣。
巨大的漆黑精靈並沒有因為‘索拉’的無知而笑出來,他很有耐心的勇溫柔的低語對她解釋道:“對,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天上的積雨雲正巧飄到這裏,他們吸收掉蒸發了的水積存滿了後,天上就會掉下雨水來。”
第一次聽這種高深話的女孩露出了困惑,她發出“唔……”的一聲顯然是聽不懂。
巨大的漆黑精靈忍不住笑聲安慰道:“呵呵,你就當天空是在哭泣好了。”漆黑色的精靈說著將自己像是蛇一樣的身體卷了卷,以確保女孩不會被寒冷凍傷。
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哭泣通常是傷心的表現沒有喜悅這一說。
小小的‘索拉’擔憂的看向天空的方向說:“他遇到了什麽傷心事嗎?”
漆黑色精靈因為‘索拉’的疑問稍微沈默了一下,他將腦袋湊到女孩面前輕輕地蹭了幾下低語道:“大概是想家了吧。”他說完將腦袋重新擡起在女孩沒註意的時候用很寂寞的眼神看著她。
小小的‘索拉’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她用短短的手臂抱著比自己大了好多倍大精靈的長身體說:“拉迪,我有你。”說著在漆黑色精靈的身上蹭了蹭。
漆黑色的精靈沒有去碰觸‘索拉’的臉頰安慰的蹭,他將腦袋轉到洞窟外看著外面下雨的景象用非常低沈的聲音說道:“是的,我也有你,索拉。”漆黑色的精靈說著,用非常不友好的眼神望著城市的方向。
漸漸地,索拉面前的畫面再一次變化了,剛才還深咖啡色的洞窟變成了綠瑩瑩的草地和藍色的天空。
還是那發出銀鈴一般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沒有了那只叫做‘拉迪’的漆黑色精靈,而是一只正在用人類語言說話的雪妖女!
那只正在用人類語言的雪妖女頭疼的追著黑色頭發的‘索拉’用蹩腳的人類語言喊道:“索吶小姐!請不鳥亂跑!”一句話中說錯了兩個字的雪妖女已經沒有了往日安靜的淑女形象可言了。
‘索拉’大笑著瘋跑在草地上,她轉頭對雪妖女露出了一個鬼臉喊道:“雪姬你抓不到我的!”說著又大笑著跑開了。
不太怎麽擅長跑步的雪妖女追的氣喘籲籲的扶著腰,她看著不遠處飄飄忽忽找來適合‘索拉’吃的食物的漆黑色精靈大喊道:“橘!你個棒槌!快過來幫我抓住索吶!”好話沒學會先學會爆粗口的雪妖女朝著正懶懶擡眼睛看過來的胖乎乎的精靈吼道。
被稱作‘橘’的精靈轉頭看向正用興奮表情看著自己的‘索拉’,他打了一個寒顫總感覺會間接成為第二個雪妖女,橘最終沒動,他朝‘索拉’喊了一句:“萊伊大人說過,想要變得跟拉迪大人和我們一樣強壯要多吃飯才能長身體!”
‘索拉’一聽拉迪的名字一陣風一樣跑到橘的面前接過他手中的果子啃了起來,邊啃還抱怨的喊:“好酸啊——!”
雪姬恢覆了往日的淑女形象,她慢悠悠的走過來看著正吐舌頭但還是乖乖吃下果子的索拉抱怨道:“我的腰在追索吶的這幾個月中都瘦了三圈。”說著淚汪汪的擡手摸了摸自己本來就很細的腰肢。
飄在半空中的橘懶懶的擡眼看向洞窟的方向,他瞇了瞇紅色的眼睛說:“不知道萊伊跟拉迪大人談得怎麽樣了。”
雪姬因為橘的話沈默了,她看著正在往湖水那邊走,要去洗手的女孩低聲對橘說:“不鳥在索吶面前再提到這些話了,你就不怕那個正活潑好動年紀的孩子好奇的問嗎,這始終是瞞著這個孩子正在進行的,拉迪大人也困擾了很久,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差錯你我都擔當不起。”
橘沈默的看著蹲在湖邊洗手的女孩低聲回道:“知道了。”
漸漸地視線再一次轉變到了洞窟裏。
小小的‘索拉’抱著腿看著漆黑色的大精靈問道:“拉迪你為什麽要幫我起‘索拉’這個名字?”小女孩現在顯然是正處在對什麽都很好奇的年齡階段上。
漆黑色的大精靈看著索拉解釋道:“那是‘天空’的意思。”
“天空?”小女孩再一次疑惑道。
“對。”漆黑色的精靈低頭蹭了蹭‘索拉’的臉頰繼續說:“我希望你能像是天空一樣的美麗,像天空一樣純粹,像是天空一樣……”和平的包容著任何一個物種。
小小的‘索拉’沒有追問大精靈隱藏起來的那半句話,她傻笑著對面前漆黑色的大精靈說:“嘻嘻~,你這是在誇獎我?”
“呵呵,算是吧。”漆黑色的大精靈笑呵呵的回答道。
之後,又換了幾個畫面。
而每一次的主角總是這個還處於成長期對什麽都疑惑的小女孩,她笑著跟精靈們生活在一起,她能聽懂精靈的語言,甚至被他們接納。
每一只精靈對待她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溫和中帶著包容。
眼淚毫無征兆的從索拉的臉頰邊滑下。
她明明根本沒有關於這一方面的記憶,只是單純的看著這些畫面而已,但是……為什麽,她心臟起伏的頻率讓她都難以呼吸,甚至都想屏住氣不發一絲聲音,就像是……生怕自己一出聲一切都會消失掉一樣。
當黑暗再一次籠罩索拉的時候,她沒有了剛才對黑暗的害怕反而平靜的異常。
然後,她就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麽一樣,擡手捂住了耳朵緊閉起了眼睛,索拉的動作剛做完,剛才還漆黑一片的空間瞬間被火光照亮,尖叫與哭喊,人類踐踏了精靈們最後隱蔽起來的地區,無數的精靈在這一片火光中被捕捉。
昔日的光芒被黑暗籠罩了,朋友們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索拉不敢看眼前發生的事情,她感覺到有人拽住她的胳膊拖著她往前走,漸漸地,她睜開眼看到了一個壯漢正憤怒的看著周圍的火光。索拉被他人類的樣貌嚇到了“啊……”的低叫了一聲。
壯漢轉頭皺著眉頭看著索拉,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看著掛著眼淚的女孩蹲下身子面部盡量柔和一點開口道:“索拉,是我,我是橘啦,乖哈,不哭喲。”說著抱了抱索拉僵硬的身體嘴角抽了抽心裏想著;自己果然沒有哄孩子的細胞。
這位自稱是橘,但不是精靈反而成了人類的壯漢抱著索拉避開了一切危險,他帶著索拉回到洞窟將她放下後對她囑咐道:“索拉,呆在這裏安靜,不管是誰到這裏,你都不要出聲,黑暗會幫助你隱藏好自己。”橘說完就返回火光中去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周圍的火光漸漸地暗淡了下來。
索拉再也聽不到其他精靈的叫聲,周圍安靜的異常詭異,詭異到甚至都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細微的呼吸聲。寂寞的等待是最難熬的,索拉不知道呆在洞窟裏多長時間,她只感覺渾身都難受的要命。
她能感覺到,她那本應該沒有感覺的胃,有些餓的難受了起來。
最終,索拉還是沒忍住從洞窟裏走了出來。
清晨的陽光照在洞窟外面的湖水上看起來碧光鱗鱗,只不過平日裏喧鬧的周邊安靜了許多,甚至連精靈路過草地葉子碰撞在一起的沙沙聲都聽不到。
——好寂寞。
索拉的大腦劃過這麽一句話,她沈默的邁著步子按照自己之前記憶橘離去的方向走去,她希望就算見不到拉迪,最起碼也要看到變成了人類的橘,總感覺如果不找一個認識的精靈她會非常的不安。
索拉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只看到自己離著湖跟洞窟越來越遠,她在森林裏慢悠悠的往前穿行,眼睛不時掃過灌木叢希望能找到一只精靈。
可惜,她什麽也沒看到,一夜之間,整個湖邊的精靈像是都憑空蒸發掉了一樣,一只也找不到。
她不知道過了多少天,只知道餓了的時候就抓一把草,渴了的時候就暫時忍著直到找到湖水再去喝。
律詩湖畔,你也可以稱它為‘立志湖’。
索拉記得之前自己翻看過的旅游雜志,她知道此時她正在喝著律詩湖畔的湖水,她現在又餓又渴已經不想管到底臟不臟這個問題了。索拉得確保她自己不會餓死,她已經完全忘記這只是在做夢而已,而且這個夢也極有可能根本不是她本人的夢境。
一切都像是已經發生過,現在只是重覆既定的事實而已一樣。
十年前,正逐漸被人類統治的精靈還沒那麽有奴性,他們極度排斥人類的存在,就這樣,他們不可避免的攻擊了索拉。
大尾貍群並沒有直接上去打索拉,他們撿起周圍的石頭扔向她邊扔邊喊道:“骯臟的人類幼仔!快把我的孩子還回來!讓你的族群遠離我們和平的居住地!”
陸地上的精靈不閑著的扔石頭時,水裏的角金魚們也沒閑著,他們跳起來沖著索拉單薄的衣服上噴水,想把這個像是啞巴一樣不答話的孩子驅逐出去。
麻木的神經對於落在身上的疼痛沒有太多的感覺。
被砸出血被噴了一身冷水的索拉也只是沈默的抱著頭不讓腦袋受傷,她背著那本不應該屬於她的黑鍋忍受著其他精靈的憤怒。
“你們這群家夥在做什麽——!”精靈的怒吼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來,一個體格健壯的雷電獅朝著一幫子精靈大吼了一聲,小精靈們見是雷電獅立馬扔掉石頭都藏起來了。
護著腦袋的索拉擡起頭來,她看著跟自家托爾身影沒什麽大區別的雷電獅一下子抱住了對方的脖子,然後將臉深深地埋進了對方脖子處柔軟的皮毛下。最開始雷電獅被索拉的動作嚇了一跳,只能僵在原地,他看女孩接下來沒有任何動作就放松的擡起爪子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部,雷電獅用索拉聽不懂的精靈語說:“你一個人別跑到這種地方,最近精靈的世界很亂。”
“我只是太渴了。”索拉老實的回答道。
雷電獅被索拉突然的回答嚇了一跳,他掙開女孩的手臂退了一步望著孩子問:“你聽得懂精靈的語言?”
索拉也覺得很新鮮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雖然這只是夢境。
很快,不遠處就跑來一個頭發金黃色的少年,他喘著氣朝著雷電獅大喊道:“倫琴貓,你怎麽了?跑那麽快……”金發的少年剛說完就看到倫琴貓身前還有個渾身狼狽不堪的小孩子,他擡手撓了撓頭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金發的少年說著往前走了一步,結果索拉控制不住往後退了一大步。
少年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他看著對他很防備的小孩子嘴角一抽說:“額……我叫電磁,是那個濱海市那邊的居民,那個啥……你叫什麽名字,住哪裏?我送你回家?”
索拉的內心此時已經滔天駭浪。這是電磁先生?臥槽!完全看不出來唉!頭發刺得超沒品不說,一臉軟貨樣根本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在外裝紳士回家裝怪蜀黍的電磁先生!
年輕的電磁不知道,他在索拉心目中的形象又跌了一個檔次。
才只有大概十六歲的電磁也是一次遇到這種事,他最後只能求助能靠近索拉身邊的倫琴貓,最終還是把女孩帶回了位於濱海市內自己的家中。
電磁先生的第一次誘拐,順利的獲得了相應的經驗後結束了。
年輕的電磁看著自家飯桌前正狼吞虎咽的小孩子嘴角柔和的彎了彎說:“吃慢一點,沒有人跟你搶。”說著又端了一碟自己炒的菜放了上去。
表示吃了好長一段時間草的索拉總算是找到能吃的食物了,她大口大口嚼著其實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味道的食物,只感覺自己難受的胃被撫平了,就連其實根本吃不出味道的飯菜也變得異常美味了起來,雖然,她並不確定味道怎樣。
吃飽喝足的索拉打著飽嗝撫摸著肚子,她感覺就算現在撐死都沒有關系了。
少年電磁看著狼籍的餐桌上那一碟又一碟非常不科學摞起來的盤子裏的食物全部被小孩子吃進肚子裏,他盯著跟食物根本成反比例的小孩子內心糾結的想跟自己的好友打個電話問一下,問問他,小孩子成長階段是不是都那麽能吃。
——大葉,你家弟弟麥克是不是也這麽能吃,而且還完全不挑食。
年輕的電磁先生不知道,這就是正宗的吃貨。
不,其實讓電磁更加無奈的是,他很禮貌的問了一句:“還要嗎?”
索拉摸了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朝著電磁毫不客氣的點了點頭,然後她看著電磁幾乎是嫖回廚房的。
真正的吃貨,永遠都不知道‘飽’這個字怎麽寫。
索拉這麽吃的行為,直接把剛剛拿到挑戰獎金的電磁吃窮了。
年輕的電磁捏著幹癟的錢包淚汪汪的唾棄著自己剛才為什麽要問‘還要嗎’這句話,少年的電磁決定以後再也不嘴賤多問一句話了,這種情況導致成年的電磁總喜歡笑瞇瞇的當聆聽者。
之後的情況沒有任何起伏,索拉不肯說一句話,電磁拿她沒轍只能將索拉送去警察局,君莎小姐看著狼狽的索拉大體也知道這孩子應該是孤兒,她帶著沈默不肯說話告知她信息的索拉去了濱海市的孤兒院,決定暫時先把她寄放在那裏照顧。
最開始,索拉並沒有感覺到孤兒院是多麽冰冷的存在,她可以吃飽穿暖甚至被老嬤嬤疼愛,沒人會欺負她,直到……一些不懂事的孩子欺負一只伊布時,她無意喊出一句‘她說她很疼啊——!’為止。
欺負小伊布的孩子A說:“她聽到伊布的話了。”
同欺負伊布的孩子B顫抖著躲在孩子A身後喊道:“居然聽得懂精靈說話……”
“她是怪物!”最後,一個較為大一些的孩子指著索拉大喊道。
孩子總是會把自己害怕的東西定義為是怪物,索拉就這麽被排斥了。
偌大的孤兒院中除了老嬤嬤會擔心她外,沒有一個孩子敢跟她說話,雖然她每次也都假裝不會說話。
女孩孤單的抱著腿坐在樹下,她死死的盯著面前正朝她搖尾巴的伊布。
被女孩救了一次的伊布對女孩開口道:“你聽得懂我說話。”說著將尾巴搖的更加歡快了,這只伊布知道,能聽見精靈說話的孩子不是被精靈養大的,就是被精靈祝福過的。
黑發的女孩盯著伊布看很冷淡的回道:“我聽不懂你說話。”
伊布沒有在意女孩的冷淡,她繼續開口道:“你聽得懂我說話!”
“我聽不懂你說話!”小女孩繼續反駁道。
索拉漸漸地從女孩身上脫離出來,她距離那副狡辯與肯定的畫面越來越遠,直到她已經完全聽不到女孩的狡辯以及那只伊布的肯定時,那個剛才還在狡辯的女孩穿著白色的孤兒院裙裝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用亮藍色的眼睛盯著索拉開口道:“索拉?”她試探著詢問著不吭聲的索拉,最後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索拉是我的名字,我還是叫你‘空’吧。”
索拉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此時的索拉,或者該說是空。
她靜靜地看著本尊索拉聽她開口對她說:“空,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是被精靈養大的孩子,直到從精靈學校畢業後,我的靈魂有些排斥加入人類的生活,而萊伊又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帶了一個靈魂回來,他拜托我,讓我將你納入身體內暫時保護起來,直到他找到能讓你身體重新覆原的方法。”
空看著本尊索拉的樣子皺眉詢問道:“你所說得那個萊伊是誰。”
本尊索拉沒什麽表情,她淡定的回答道:“就是你腦子裏現在想著的那個萊伊,我相信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才對。”
空沈默了,她默認了本尊索拉的說法。
本尊索拉知道空此時此刻的大腦一定已經混亂到了極致,不過這跟她沒關系,一直處於沈睡狀態的本尊索拉對於人類的事情並不那麽上心,如果對方不是萊伊拜托給她照顧的,她甚至都不會讓空呆在她身體裏哪怕是一秒。
人類是敵人,這是她從考入精靈學校,看到那些孩子們對精靈不愛護時所牢牢印下的記憶。
在氣氛沈寂的時候本尊索拉繼續開口說:“空,你知道神奧精靈就要全部消失掉了吧,你想知道原因嗎。”
正思考中的空皺眉看著本尊索拉面無表情的面癱樣搖了搖頭。
得到答覆的本尊索拉繼續開口道:“那是因為能帶給精靈光明的精靈已經不在了,他在兩年前被盜去了成都地區,差一點釀成了世界毀滅的大禍,之後被封印到了異空間,徹底跟這個世界切斷了聯系,導致一部分精靈被影響。”
曾經看過兩年前成都地區事件的空開口說:“我知道你說的是阿爾宙斯的事情,但是你也知道阿爾宙斯他憎恨人類……”
本尊索拉一點也不介意索拉排斥阿爾宙斯的行為,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怎麽喜歡狗眼看人低的阿爾宙斯,盡管他是個神階級別不能惹的精靈。
但是,現在可不是本尊索拉能抱著拉迪絮叨阿爾宙斯的種種事跡的時候,她繼續對空開口道:“雖然阿爾宙斯確實不討人喜歡,但是他掌握著精靈的命脈,而且……如果不是十年前發生過那種事情,阿爾宙斯也不會一醒來就對人類展開覆仇戰。”
空靜靜地聽著本尊索拉的話,她一點也不知道十年前發生了什麽,或者該說,剛才看到的那些記憶中她只能感覺到一個小女孩的孤獨,看不到其他的。
本尊索拉輕飄飄的開口道:
“那是十年前,已經開始偏向寒冷的日子裏,精靈們像往日一樣在隱居地內快樂的生活著,直到人類乘坐水系精靈來到律詩湖畔對岸的隱居地開始,一切都改變了。”
像是鈴鐺響和貓頭夜鷹那種在那個年代少見的精靈被當做稀有精靈抓走,人類搜索著其他精靈,然後發現了湖中心有洞窟,他們做了跟銀河隊根本沒有任何兩樣的事情,為了能去湖底,直接炸開了整個湖。
水中的精靈無處可逃,那個時候還沒有被逼著進化成暴鯉龍也不那麽稀有的鯉魚王被遺棄在湖邊,他們離開水雖然也可以活著蹦到最近的水域中,但是人類的這種行為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們的內心裏,平時在人類眼中笨拙又沒有攻擊性的鯉魚王憤怒了。
最開始只是一只,到後來變成了一群。
憤怒的鯉魚王全身散發著光芒,然後集體變成了暴鯉龍。之後的事情,就是大家都可以猜得到的人類與精靈之間的地盤爭奪戰。
那個時候的聯盟為了不讓眾人知道這件事情,用各種渠道隱瞞下了律詩湖畔的爆炸,以及新品種的暴鯉龍集體暴走的事情,一部分暴鯉龍被制服送往集中保護區展開規定的飼養,一部分被帶去了其他地方散養。
律詩湖畔的生態被管制了起來,只要有新降生下來的精靈蛋,人類就會為了想要知道精靈生態的原因將他們帶走。
空靜靜的聽著本尊索拉的話,她知道對方還有事情隱瞞著自己,那一部分一定是跟她剛才看到的夢境有關,比如很照顧她的橘,比如絮叨自己腰又瘦了的雪妖女,以及那黑色的巨大身影……
有太多的問題是空想不清楚的,但是她卻不能去詢問,因為她無法信任這位對人類沒有任何好感,甚至在話語中都故意隱瞞了部分事情的小女孩。
十年前的那件事情,新品種的暴鯉龍全員暴走,手無搏擊之力的人類一定也是傷亡慘重,雖然這麽說很偏袒,但是……她始終是人類這個種群中的一員,就像本尊索拉堅持自己是精靈種群中的一員一樣。她們都在互相偏袒著自己的種群。
本尊索拉看著空如此沈默的樣子,跟對方相處了整整三年多的她知道對方此時的想法,這就像是雙胞胎偶爾會產生的默契一樣,很奇妙的,她還是有點欣賞空公正又嚴肅的性格,雖然,她懶起來的時候也挺讓人無語的。
本尊索拉看著那張跟自己近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只是空的眼睛並不像是自己那被精靈祝福過後的亮藍色,而是非常深沈望不到底的深咖啡色。
“我可以相信你嗎,空。”本尊索拉看著沈默不語跟自己同一張臉的人問道。
空用深咖啡色的眼睛看著本尊索拉開口說:“我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要不是違背道德的事情我都可以幫你。”
本尊索拉表情緩和了一些,她沖著空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情,這一段時間我希望能拿回身體的掌控權。”本尊索拉說著在空不理解的目光下解釋道:“我雖然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精神能力也不比你弱,但是你的靈魂卻格外的強大,或許是因為你年紀本身就比我大的原因,我的靈魂被壓迫到了深處,如果你不是自願將身體讓給我,我是沒有辦法出來的。”
空稍微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產生了一個疑問說:“那個……我要怎麽把身體讓給你?”空問了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
本尊索拉知道空沒受過什麽特別的訓練,也不清楚精靈對精神力的控制,她擡手點了點下巴想了想說:“你要不要睡一下?”本尊索拉說完看到空嘴角微抽立馬解釋道:“我知道你此時正在做夢!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在夢境中了而是我靈魂的駐紮地,啊!還有你放心你的夢境我偷看不了,而之前的夢境……是我本人的。”本尊索拉連忙擺手表示自己的立場。
空雖然有疑惑,但是她已經答應對方的要求,再加上這具身體確實是侵占了人家三年多了的。
席地而躺,然後閉上眼睛。
說實話沒有困意這麽躺著只能算是假寐,而且空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能不能把身體的主動權讓出去,她現在什麽都不想管,直想像以前在家裏一樣懶懶散散的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放松。
這是她唯一能放松身體並且一直用了好幾年都沒帶換過的習慣,雖然瞪著天花板看時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但是還是會習慣性的亂想點事。
比如,那件事情這樣做其實比較好啊,這件事情其實這麽處理比較快啊之類的。
空眼睛閉了還沒有五分鐘就忍不住睜開了,她之前所處的位置從漆黑一片有本尊索拉的地方換成了沒有人的洞窟。
土褐色的墻壁上刻著一些她並不認識的文字,跟之前夢境中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不同,這些文字她能看清楚,就連擡手摸上去也會有凹凸的感覺,而唯一不同的則是,這個洞窟跟之前夢境中的洞窟顯然不一樣,空現在所身處的洞窟要比剛才夢到的小很多。
洞窟的大小導致她得彎腰低頭才能從裏面出來,洞窟外還是石頭。
巖石與巖石間只有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個勉強可以稱之為小水塘的池塘,周邊聽不到任何精靈的叫聲也看不到任何的植物,一望無際的都是巖石壁。
——這裏是哪裏?
空疑惑的四處探查也對此處沒有任何印象,她當年為了熟悉陌生環境沒少讀神奧旅游一類的書籍,這曾經還導致電磁先生以為她要請長假出門外吶,還嚶嚶的喊著不帶著他一起玩。
很快空的心思就沒辦法維持在這上面了,因為她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只她並不認識的精靈。
身體怪異的精靈發出細長的‘嗚——’聲朝著索拉飄來。
她有著月牙一樣的腦袋,後背則呈淡藍色身前則是黃色,而她的胸前還束出兩撮紫紅色的毛發,而兩只看起來挺怪異的弧形爪子則很安靜的擺放在胸前
很奇妙的,空看到這只精靈沒有警戒反而感覺很舒服。
有一種像是被溫暖的湖水包裹著的感覺,就像呆在媽媽的懷抱裏一樣安全,她感覺不到任何生命被威脅的棲息。
發出‘嗚——’鳴聲的精靈漸漸靠近空,她擡起爪子將空攔進自己的懷裏用爪子輕輕拍打著空的腦袋,像是在哄著她睡覺一樣輕輕地發出跟人類語言所不同的‘嗚——’鳴,將懷抱裏的人哄睡。
“不愧是睡魔,你哄孩子的能力跟你那明顯無害的外表一樣強。”這時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銀發萊伊抱胸看著已經熟睡的人繼續開口道:“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特性總是會影響她做惡夢的話……”萊伊表情不太好的癟了癟嘴沒把話全部說完。
被叫做睡魔的精靈用爪子順了順空的頭發,她用空聽不懂的精靈語開口說:“請叫我克雷色利亞,睡魔只是那些不懂我名字的人類瞎起的綽號而已。”
銀發萊伊邊往克雷色利亞身邊走邊嘀嘀咕咕的說:“還人類來,你這家夥平時追著我跑的時候,比誰都喜歡拐騙個孩子玩。”
被萊伊吐槽了的克雷色利亞高傲的昂起腦袋,她不爽的瞪著正將空抱起送回洞窟的‘人’說:“如果你想跟雪姬那樣叫我瑟雷亞‘大人’我也不介意。”克雷色利亞特地加重了大人這個稱呼。
萊伊終於忍不住嘴角猛地抽了一下,他轉身看著正仰著腦袋裝優雅的克雷色利亞說:“那麽,我們的瑟雷亞‘大人’!能否告知我,她底要多長時間才能醒,還有……我們就這麽呆在創造出來的夢境中真的行嗎,我有點不信任呆在拉迪身邊的小丫頭。”
克雷色利亞沒有萊伊那麽疑心,她雖然也跟萊伊一樣並不喜歡人類,但是對方是拉迪收養的孩子,盡管並不了解但是她的身邊可跟著個麻煩的雷吉奇卡斯,就算那丫頭不老實也有精靈看著她。
克雷色利亞望著空所呆著的洞窟對萊伊說:“我們只要靜觀其變就行了,你我的目的都不在拉迪的身上,幫拉迪只是順道而已的事情。”
萊伊看著這麽對他說的克雷色利亞聳了聳肩,表示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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