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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八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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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八歲(十)

“佛跳墻集合了中餐的所有烹飪手法,有煎、炸、煮、燜、炒、燉等方式。①”謝疏慵擡眸看向池清臺,彬彬有禮地詢問,“親愛的,你想先體驗哪種?”

煎、炸、煮、燜、炒、燉……

雖然不知道具體指什麽,但一聽就非常嚇人。

池清臺難以置信,連瞳孔都放大了:“全部都要來一遍?”

謝疏慵微微一笑:“是的。”

池清臺:“那我剛才的是什麽?”

“剛才?”謝疏慵垂眸看了一眼,語氣溫和地說,“剛才什麽都不是啊,那只是前奏而已。”

“只是前奏?”池清臺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

“怎麽會這麽驚訝?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做佛跳墻需要很多水的。”謝疏慵垂眸看他,一臉坦然地說,“剛才只是你出水而已,至於我,可什麽都還沒做。”

池清臺:“……”

謝疏慵什麽都沒做他就這樣了……要是他真的做了什麽……

池清臺霎時頭皮一陣發麻,搖頭道:“不行,我不想繼續了。”

謝疏慵沈默片刻,溫聲道:“那我們今晚只試一種好不好?”

池清臺有些猶豫:“就一種?”

謝疏慵保證:“就一種。”

池清臺看了眼時間,商量道:“那在12點前結束。”

“一點怎麽樣?”見池清臺表情松動,謝疏慵商量道,“我還要去樓下看火,不會一直在房間裏。”

一點……也行吧,也就不到兩個小時了,而且謝疏慵不會一直在二樓,應該不會太過分。池清臺點了點頭,隱隱松了口氣。

“那我們要做什麽?”他又問。

樓下正好在燉湯,謝疏慵想了想說:“我們也煨湯吧。”

“煨湯?”池清臺怔了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

謝疏慵神情認真起來,瞬間化身成為美食大師:“煨湯需要小火慢煨,講究一個將沸未沸的狀態。經過漫長的煨煮,肉的精華才能全都保留在湯裏。雖然熬制的過程有些難耐,但只有這樣,揭蓋後才能散發出令人神魂顛倒的香氣。”

他這話說得無比認真,仿佛真的只是在形容煨湯。

池清臺聽得雲裏霧裏的,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謝疏慵所謂的小火慢煨是什麽意思了。

池清臺從來沒有過這麽煎熬的體驗。

謝疏慵一改往日的強勢,變得格外慢條斯理,幾乎溫柔得令人惱怒。

一次又一次煎熬後,池清臺忍不住開口催促:“謝疏慵,你沒吃飯嗎?”

後者卻不疾不徐,依舊慢條斯理地說:“我說過,煲湯講究將沸未沸,心急的人可喝不了老火湯。”

池清臺抓緊床單,洩憤式地咬住了謝疏慵肩膀。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就像是讓謝疏慵撓癢癢,他在周圍來來回回打轉,卻始終撓不到最癢的地方。

他自己動了起來,又被謝疏慵一把按住,非常磨人的摁了回去:“都說了要小火,你這樣可不行哦。”

池清臺:“……”

想罵臟話。

謝疏慵是掌握火候的高手,池清臺長久地處於將沸未沸的臨界點,短短兩個小時,卻仿佛被他拉長到了兩天。到最後,他幾乎是哭著求謝疏慵給他。

“還沒到時間,”謝疏慵臉也紅了起來,但他有著非常恐怖的自制力,連呼吸都沒有亂。他問池清臺,“不能再堅持一下?”

“不行……真的不行了……”池清臺搖頭,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

謝疏慵有些遺憾地說了聲好。

很快,他開始加大火力,原本只冒著蟹眼泡泡的水面,突然劇烈地沸騰起來,仿佛一只只魚張嘴吐泡泡。

水變得越來越多,發出劇烈的“咕嘰”聲。樓下的瓦甕經過長時間熬制,散發出了濃郁的肉香,足以讓所有人垂涎三尺。最後停下時,池清臺幾乎快要被謝疏慵燒幹,連靈魂都變得一片空白。

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好久才啞著嗓子道:“謝疏慵,我想喝水。”

謝疏慵給他餵水,喝完水後,又把他抱到浴室裏做清洗,順便換掉被弄臟的床單。

直到做完這一切,謝疏慵這才把人放在床上,溫聲道:“辛苦了,你現在可以睡覺了。”

池清臺拉住了他的手:“你呢?”

經過剛才的那一番煨湯,讓他對謝疏慵有一種幼獸對養育者般的依賴。

謝疏慵:“我去看看火,很快就回來。”

池清臺困得不行,還要硬撐著說:“那我等你回來再睡。”

謝疏慵心頭一軟,按奈下心裏瘋長的占有欲,溫柔地揉了揉他頭頂:“好,我很快就回來。”

廚房的湯還在熬著,經過幾個小時的燉煮,各種肉香已經初步交融,哪怕隔著荷葉封口,都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香味。

但這還只是開始,還需要經過一整夜的燉煮,湯才能獲得全部的精華。謝疏慵往爐子裏添加了一塊炭火,洗幹凈手上了樓。

臥室,池清臺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被子蓋到下巴,只露出一張精致的臉。

他實在是太累了,短短這幾分鐘時間裏,已經快要睡了過去。

直到輕微的腳步聲把他吵醒,池清臺這才睜開眼,好奇地問:“謝疏慵,你有想起什麽嗎?”

那一瞬,謝疏慵覺得自己可真是個畜生啊。他明明只想吃頓好的,池清臺卻真的把這當做了治療。

“想起來一點了。”謝疏慵說。

池清臺眼睛亮了亮:“真的?你想起了什麽?”

謝疏慵隨口編了一個:“想起你之前也被我這樣弄過。”

池清臺:“……”

青年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卻默默紅了臉,也沒有反駁。

原來真的有過……

謝疏慵心中沈悶,卻面不改色地微笑著問:“怎麽突然問我這個?還想再體驗一次嗎?”

池清臺嚇得睜大了眼,連忙搖頭:“不、不了,我先睡了,晚安!”

他再也不多問了,嚇得都把被子蓋到了腦袋頂。

謝疏慵隔著被子揉了揉他頭頂,第一次開始渴望恢覆記憶。

雖然昨晚被折騰得有些慘,但不知是不是放下了心裏擔心的事情,後半夜池清臺睡得格外香甜。要不是十點有個視頻會議,他估計還會睡得更久。

早上九點,池清臺被鬧鐘吵醒。等他洗漱完畢下樓,已經聞到了濃郁的肉香。

謝疏慵系著圍裙,正在廚房裏忙碌。聽到腳步聲,擡起頭說道:“起了?身體怎麽樣?”

“還好。”池清臺說,雖然過程有些折磨人,但他在後來得到了有效的照顧,又休息了一晚,身體幾乎沒有留下疼痛。倒是太久沒吃飯,有些餓了。

他香味吸引了過來:“你在做什麽?”

謝疏慵燒了一鍋水,說:“湯已經煨好了,我留了一點準備下面給你吃。”

煨湯……

下面給他吃……

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池清臺有些臉熱。

謝疏慵倒是一臉坦然的繼續做飯,等水燒開的時間裏,他又拿了一個新的瓦甕出來,放入材料,然後倒入煲了一整夜的湯,開始正式燉煮。

經過一整夜的燉煮,湯汁已經吸滿了肉渣的精華,荷葉一開,整個房間都肉香四溢。

他把湯汁倒入新的瓦甕,額外剩下一碗湯留著早上煮面。

熱水燒開,謝疏慵下入手搟面,又順勢煎了兩個荷包蛋,還燙了幾片青菜。

一碗熱氣騰騰的金湯素面出鍋,湯底鮮美,面條順滑,迅速安撫了池清臺饑腸轆轆的腸胃。

池清臺喝完最後一口湯,終於放下了筷子:“謝謝,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謝疏慵收拾碗筷,擡頭問他,“你今天有安排嗎?”

池清臺:“上午十點有一個視頻會議。”

謝疏慵:“好,我知道了。”

池清臺以為謝疏慵說好,是視頻會議期間不會來打擾他。

直到他視頻會議開到一半,謝疏慵突然鉆到了他桌子底下。

他今天偷了懶,只換了上半身的西裝,下身還穿著睡褲,松松垮垮一扯就露了出來。

池清臺:“……!!”

他身體霎時一僵,耳廓突然紅了起來。

“Travis?”北美同事驚訝他的異樣。

“抱歉,剛才沒聽清楚,請再說一遍。”他借著調整耳機揉了揉耳朵。桌子下的人也揉了揉他,池清臺耳朵變得更紅了。

“身體不舒服嗎?”同事熱心詢問,“Travis,你的臉好紅。”

“有點感冒了。”池清臺裝模作樣地咳嗽一番,搖頭道,“沒事,你們繼續吧。”

同事繼續和他溝通工作,池清臺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攝像頭將將卡在他腰際,再往下一厘米,就能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在動。

池清臺煎熬備至,還要若無其事地對接項目。天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等視頻結束,池清臺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起謝疏慵腦袋,冷冷道:“謝疏慵,你幹什麽?”

謝疏慵想了想,說:“這應該算是煎?”

回憶起自己剛才的煎熬,池清臺突然發了狠,一把按住了謝疏慵後腦勺。

後者被堵了一嘴,罕見地怔住了,臉上出現震驚的神情。

池清臺終於扳回一城,得意地閉上了眼。

直到最後一切結束,池清臺終於松開人,懶倦地踢了面前的人一腳:“你可以滾了。”

他嘴裏說著罵人的話,但嗓音沙啞勾人,嘴唇又紅得要命,配上他烏黑的頭發和白皙的皮膚,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這讓他這句話聽上去不似是趕人,倒仿佛是某種隱秘的邀請。

謝疏慵很直白地遵從了自己的內心渴望,他順勢握住池清臺的腳,緩聲道:“用完就扔?我這邊可還沒開始呢。”

池清臺:“……?”

接下來這一天裏,池清臺輪番嘗遍了佛跳墻制作的所有流程,最後他以為一切都結束,謝疏慵卻只是微笑著說:“今天到此為止,剩下的明天再來。”

明天?!

池清臺連罵都罵不出來了了,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啞著嗓子讓人“滾”。

然而到了這時,謝疏慵就一改之前的強勢,變得無比的溫柔體貼。

他給池清臺清理身體,餵他吃美味的食物,甚至還給他按摩放松肌肉。

在這一套糖衣炮彈下,池清臺暫時放松了戒備。直到第二天上午醒來,剛一睜眼,又被謝疏慵翻來覆去的炒。

池清臺已經開始罵人了:“謝疏慵,給我停下。”

謝疏慵充耳不聞,反而加大了火候。不知道是不是燉肉湯時他偷吃了,他整個人都力大無窮,一下一下往他最要命的地方去。

池清臺很快就意識渙散起來,憑借最後的本能制止人:“謝疏慵,停下……我不吃你的佛跳墻了……”

“不吃?”謝疏慵全都餵了進去,滿意地瞇起了眼睛,“撒謊,你明明很喜歡的。”

喜歡是喜歡,可他真的吃不下了。

池清臺被逼得眼淚都出來了,脫口而出:“謝疏慵,你再不停下,我就和你離婚!”

謝疏慵被這番話刺激得紅了眼,動作越發兇狠,一邊兇一邊問他:“親愛的,你說什麽?”

“離婚!”池清臺幾乎是哭著喊了出來,“謝疏慵!我要和你離婚!”

謝疏慵終於停了下來,剛才還兇猛不堪的野獸,瞬間化身成了一只被拋棄的大狗,他抱著池清臺瘦削的後背,一遍遍地在他耳邊低喃:“寶寶對不起,不要離婚好不好?”

池清臺不回答他。

他剛才只是被逼急了的氣話,但讓他立刻改口,又拉不下這個面子。

而且他隱約有些生氣了,不是氣謝疏慵,而是氣他自己,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用離婚威脅人……他本來不是這種人,都怪謝疏慵一直逼他……

他瞪了謝疏慵一眼,後者瞬間委屈起來:“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池清臺才不吃他這一套,軟綿綿地把人推開:“滾。”

謝疏慵沒動,表情委委屈屈的,但小謝卻仿佛被水泡發的海參,還在繼續脹大。

池清臺臉都黑了,冷冷道:“給我出去。”

謝疏慵這才依依不舍地起來。

池清臺翻了個身,用背對著他。

卻不料他睡在床邊,這一翻身,竟然整個人都摔下了床。

“小心!”謝疏慵伸手撈他,卻把自己也摔了下去,腦袋跟著撞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池清臺被他護在懷裏,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直到他聽到身下的人發出一句痛苦的呻..吟。

池清臺楞了一下,連忙爬起來問:“謝疏慵,你怎麽了?要不要去醫院?”

謝疏慵閉著眼躺在地上,暈眩的大腦瞬間湧入許多陌生的記憶。

當初在機場時的初遇,故作鎮定的協議結婚,還有他們在一起後的無數個日夜……

過往記憶迅速回籠,仿佛一張張照片變得清晰,謝疏慵終於想起了曾經的一切。

也包括他失憶後,對池清臺做的種種一切。

假裝十八歲男大,打著做佛跳墻的名號滿足私欲,甚至把池清臺那麽好的一個人欺負到哭著喊離婚……

謝疏慵扶額,不敢相信,這竟然是他自己做出來的事情。

“謝疏慵,你還好嗎?”耳邊傳來池清臺的聲音,擡起頭,青年的眼睛裏寫滿了擔憂。

往下,謝疏慵看到了大片大片可怖的痕跡,都是他花樣百出的傑作。

謝疏慵倒抽一口氣,在心裏罵了句畜牲。明明他十八歲時最討厭這種事情,結果失憶後竟然如此沈迷,還把人欺負得這麽慘……

他伸手把人擁入懷中,滿臉心疼地問:“讓我看看,疼不疼?”

眼前的男人語氣溫和,帶著一股獨屬於年長者的寵溺。

池清臺一怔,難以置信地臺起頭:“謝疏慵,你恢覆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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