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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八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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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十八歲(五)

池清臺心有疑慮,但也沒有馬上讓謝疏慵去檢查,只是點了點頭,謝謝李一水告訴他這件事。

池清臺能理解謝疏慵為何不願意做腦CT,畢竟他小時候被癥斷出邊緣人格障礙,那張大腦掃描圖更是宣判他的重要“罪證”。雖然謝疏慵現在已經走了出來,但對於曾經的陰影,有所忌憚也很正常。

可能是怕醫院裏有人看出來,亦或擔心被有心人另做文章,他能理解謝疏慵的抗拒,只是為了身體著想,池清臺還是希望他能去檢查一次。

池清臺沒有立刻就在醫院裏說這件事,因為那就仿佛是逼迫謝疏慵立刻就去。直到回家後,他終於提起了這件事。

謝疏慵解風衣扣子的手一頓,有些意外地擡起頭:“你要我去做腦CT?”

池清臺過去幫他脫衣服,說是。

謝疏慵身上綁了一圈繃帶,原本飽滿的胸肌被禁錮在繃帶下面,有些地方鼓了起來,看起來還怪澀的。

池清臺移開眼,在心裏默默唾棄自己:人家都受了這麽重的傷,你怎麽還在想那種事情!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冷靜地說:“我理解你的顧慮,但我更擔心你身體。”

謝疏慵垂下眼眸,一時間沒有回答。

池清臺想了想,又建議:“嘉和有你的一半,你再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幫你做CT,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你大腦異常。”

謝疏慵卻震驚地擡起頭,他沒有想到,池清臺連他有變態人格都知道了。

“怎麽了?”池清臺被他看得一臉茫然,“你還不放心嗎?”

謝疏慵搖頭,斂去眼底所有情愫:“沒有,既然你想我檢查,那我去安排。”

“好。”池清臺幫他脫下風衣,差點兒撞上他纏滿繃帶的胸肌。

太明顯了,根本無法忽視。

鬼使神差的,池清臺擡手摸了一下。硬邦邦的,和不綁起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手感。

害怕弄開傷口,池清臺下手很輕,身前的人卻突然“哼”了一聲,有些難受地皺起了眉。

池清臺有些擔心地收回手:“疼?”

“疼,”謝疏慵說,“你再幫我揉揉。”

池清臺又幫他揉了揉,直到看到謝疏慵的反應,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有些惱怒地抽回手。

“想跑?”後者卻一把抓住他手腕,表情充滿了壓迫感。

“那不然呢?”池清臺擡眸看他,並未把他放在眼裏,“你都這樣了還能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男人一把摟住他後腰,低沈的聲音灌進他耳朵,“你親自試試就知道了。”

池清臺有些心動,謝疏慵這個戰損皮膚太蠱人了,而且他們也差不多一周沒發生關系了。

放在以前,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除非某一方出差,他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久的素。

池清臺有些不確定,擡眸看他:“你真可以?傷口沒問題?”

“沒問題,”謝疏慵在沙發上坐下,懶洋洋道,“你上來自己動。”

池清臺:“……”

雖然謝疏慵的語氣很氣人,但他確實可恥地動了心。

池清臺滾了滾喉結,不想讓自己失態:“那我先去洗澡。”

說是洗澡,但他打算先自己解決一次。

他平時基本不用這個動作,因為每次都反應特別大,這次謝疏慵又是這副模樣出現,他估計堅持不到三分鐘。

那也太丟臉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允許自己這麽快。

然而池清臺剛邁出一步,就被謝疏慵拉住手腕,人也跟著跌坐在了對方腿上。

池清臺:?

“要去哪兒?”男人纏著繃帶的手按著他後腰,語氣比平日裏都要沈。

池清臺瞬間就受不了了,光是聽這一句,他的腰已經軟得擡不起來。

“謝疏慵,”他圈住對方脖子,兇巴巴地警告,“先說好,一會兒不許笑我。”

嘲笑他?怎麽會?

他為什麽會嘲笑池清臺?喜歡他還來不及呢。

然而很快,謝疏慵就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麽了。

看著對方濕透的褲子,謝疏慵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忍俊不禁:“你真是……”

“閉嘴,”池清臺擡手捂住他的嘴,“你答應過我,不許說話。”

謝疏慵舔了下他掌心,擡眼看他:“還穿著褲子就這樣了,一會兒可怎麽辦啊?”

“還不是你的問題,”池清臺惱羞成怒,反將一軍,“你才應該好好反思,哪個正經男人打扮成你這樣的?”

謝疏慵笑笑,拉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可我看你的反應,倒是喜歡得很……”

池清臺確實喜歡,一整夜都被餵得飽飽的。

但很快他也發現,也不能頓頓都吃這麽好,不然戰損的人就變成他了。

不過謝疏慵檢查這件事就此定了下來,池清臺挑了個不忙的日子,和他一起去了醫院。

其實他的擔心有些多餘,除非是專門研究犯罪心理的專家,普通腦科醫生大多看不出來,正常人和邊緣人格障礙患者的大腦有什麽不同。

檢查當天早上謝疏慵就開始緊張其實他早已經自己檢查過一次,確定沒有大礙,這才敢讓池清臺陪同。

這次是李一水幫他讀片,李一水看了半天,搖了搖頭:“目前來看沒有大礙,只有一些輕微腦震蕩,可能短期內會有些頭暈。”

池清臺這才放下心來。

二人離開檢驗室,謝疏慵摟著他的肩膀安慰:“你看,這不沒有什麽問題,別擔心了。”

池清臺似乎並沒有完全放心:“但我總覺得……”

“嗯?”謝疏慵微笑著問他,“覺得什麽?”

不知怎麽的,池清臺總覺得最近的謝疏慵有些不一樣。

那是很輕微的第六感,大部分時間裏,他都察覺不到這種細微的變化。只有在某些時刻,才會忽然意識到,這個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他曾經以為是謝疏慵大腦受傷才造成了異常,但檢查並沒有什麽問題,那也就排除了這種說法。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吧,人都是覆雜的個體,連他自己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沒什麽。”池清臺搖了搖頭,暫時略過了這個話題。

他身旁,謝疏慵很輕地松了口氣。

今年秋天來得格外早,還沒到七夕就已經降了溫。

一個雨天的午後,池清臺在杉盛辦公,收到了謝疏慵的消息。

老公:【七夕你想怎麽過?】

池清臺想了想,回答道:【我白天有工作,老樣子吧。】

老公:【好,我來安排。】

池清臺收起手機,莫名有些心虛。

他其實不想試探謝疏慵,但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這麽做了。

但只是這種程度的試探,應該也不會被看出來,畢竟他們已經結婚多年,有一些固有習慣也很正常。

電話那頭,謝疏慵垂眸看了眼手機,微微瞇起了眼。

看來他被懷疑了。

但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雖然他沒有記憶,這種程度的試探,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麽。

謝疏慵查閱他的朋友圈,購物軟件和支付軟件,很快就鎖定了他們之前的節假日安排。

謝疏慵和池清臺都工作繁忙,節日也基本只是在外吃飯,再浪漫一些就是送花,送珠寶,送各種禮物。

真是無聊透頂的中年男人。

謝疏慵開始鄙視未來的自己。

池清臺倒是很喜歡這種過節方式,輕松方便,不會占用太多的精力和時間,吃完飯再回家親熱親熱,就是很完美的一天了。

七夕當天是周五,池清臺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昂貴的西裝去公司,也給謝疏慵準備了禮物。

晚上6點,謝疏慵說人已經到了他公司門口。池清臺工作還有個尾巴沒處理完,讓他等自己十分鐘。

他以為謝疏慵在樓下等他,沒想到對方直接來了他辦公室。

謝疏慵的打扮和之前都不太一樣,他穿了一件灰色連帽衫,黑色長款運動褲,腳踩老爹鞋,單耳帶著銀色耳環,又帥又酷,看上去幾乎年輕了十歲。

池清臺看了好幾秒,這才關了電腦站起來:“走吧。”

謝疏慵把手裏的包遞給他:“換上這個。”

池清臺楞了楞:“現在就換?”

謝疏慵:“現在。”

池清臺有些臉熱,以為是什麽貼身的穿戴用品,他把包拿到辦公室的小臥室,打開卻發現裏面竟是一套休閑服。

白色衛衣,深灰色運動褲,還有一雙謝疏慵穿的同款老爹鞋。

池清臺穿慣了商務裝,二十歲後就不穿這種休閑服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瞬間感到非常的陌生。

“很好看。”謝疏慵從身後靠近,把另一個耳環戴在了他耳朵上。

池清臺這才註意到,他們穿的是很明顯的情侶裝。

“怎麽突然穿成這樣?”他有些不習慣,又問,“等會兒要去哪兒?”

謝疏慵:“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池清臺都在好奇,直到車停在體育館門口,看著周圍一眾應援物料,他這才明白過來:“你帶我來看演唱會?”

謝疏慵“嗯”了一聲,在門口租官方應援棒:“我記得你挺喜歡這個樂隊。”

池清臺不追星,所謂喜歡,也只是聽歌聽得勤一些,只能算是半個路人。所以樂隊舉辦演唱會他不知道消息,也沒打算過來。

倒是沒想到謝疏慵竟然安排上了。

池清臺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對:“我不是說老樣子?”

謝疏慵單手抓著兩根應援棒,表情酷酷的挑眉:“不就是吃飯送禮上.床?這些事情什麽時候不能做?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天天陪你做。”

池清臺:“……”

話雖如此,但被對方如此直白地說出來,還是讓他有些尷尬。

謝疏慵把人領到內場vip,找到位置後又站了起來:“我去買水。”

池清臺點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演唱,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他們的位置很好,肉眼就能看清臺上,他想看謝疏慵回來沒,卻不小心對上了一個入場女生的視線。池清臺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即移開視線。

後者卻誤以為這是示好,主動朝他走了過來:“同學你好,請問你一個人嗎?能不能加個微信?”

池清臺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叫同學了,所以反正慢了一拍。他正打算拒絕,頭頂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這位同學,”謝疏慵端著兩杯水站在他身後,語氣涼涼地說,“你搭訕的是我老公。”

老公……?

那人驚訝地擡起頭,看到了他們的情侶裝和婚戒後,嚇得罵了聲“我去”,滿臉尷尬地跑到了另一頭。

謝疏慵重新坐了下來,把手裏的水杯遞給他。

池清臺清了清嗓子,莫名有些心虛:“我正準備拒絕她。”

“我知道,”謝疏慵點頭,“我沒有怪你。”

池清臺“嗯”了一聲,抓住了謝疏慵的手,等待臺上開場。後者翻過掌心,和他十指緊握。

退場時外面下起了雨,他們沒帶雨衣,冒雨一路小跑進入停車場。

演唱會十點半結束,出來時天已經全黑了,天上大雨滂沱,路過的車燈把雨照得透亮,一陣陣大雨落到地面,宛如射向大地的金色箭簇。

車就停在前面,池清臺越過一輛車往裏走。

“清臺。”謝疏慵突然在身後喊他。

池清臺回頭:“怎麽了?”

遠處人潮洶湧,頭頂大雨滂沱,謝疏慵穿過被照得發亮的雨絲走到他面前,低頭吻了下來。

熟悉的氣息夾雜著濕潤的雨水,一並傳入池清臺的鼻腔。

雨水冰涼,謝疏慵的手心卻是滾燙。他站在雨中,小心翼翼地捧著池清臺的臉,吻得認真又克制。

直到大雨快把他們濕透,謝疏慵這才擡起頭,他伸手幫池清臺擋雨,聲音溫柔地說:“清臺,七夕節快樂。”

今天的小謝是純愛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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