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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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柯培的回答是動情的吻。
他們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裏，旁若無人地用這種方式道別。
倪苒推了推他，看了時間道：“來不及啦，我去排隊了。”
一步三回頭，最後她站在隊伍的最後，沖他揮揮手，用口型送出了一個飛吻。
柯培站在原地看著她，直到排在她身後的人越來越多，把她遮得不見蹤影，他才轉身回去。
兩個人都各自陷入了緊張的忙碌中，一個忙學業，一個忙公司。
之前公關危機造成的影響雖然已經被盡力降到最低，但多少對公司的市場占有產生了不小的沖擊，第二年開春就看出了影響。柯培把精力投入到市場開拓上去，倪苒也把每天的課程排滿，他們心照不宣地減少了聯系。
再見面是春假的時候。
說好是倪苒回去的，然而放假前一天夜裏，柯培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回來。
“公司不忙嗎？怎麽就來啦？”她驚喜地放下包，撲過去，抱住他的頭。
柯培打了個哈欠，坐了十來個小時的飛機，他很累：“想早點見到你，你回去我過來都一樣。”
也是給自己放個假，把國內的事情放到一邊，來這裏可以散散心，得到暫時的清凈。
倪苒開心的同時拿出手機：“那我現在把機票退掉，你呀，嘻嘻。”
柯培躺在沙發上擁著她，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靜靜看著。
放下手機後她隨口問起：“公司最近怎麽樣？”
“還不錯。”柯培道。
相比於現在的處境而言，是不錯，走勢是樂觀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是，還是不能跟出事之前比。
“上次給你的數據分析派上用場了沒有？”倪苒還惦記著這個。
一提起柯培忍不住笑起來，摩挲著她的臉：“參考了，根據它做了決策，意義很大，苒苒棒棒的。”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角慢下來，摸了摸她的唇瓣：“今天真漂亮。”
倪苒則有些不好意思：“歲數不饒人，熬幾次夜，臉色就不好，只能化點淡妝。”
事實上她是慶幸今天化了妝的，不想被柯培看到自己眼圈發青，嘴唇蒼白的樣子。
“還熬夜？”柯培想說她幾句，轉念一想，自己也免不了常晚睡，他便止住了話，只是親了她兩下。
倪苒則掰著手指頭算給他聽：“我已經完成一大半的學分，剩下的，兩個月綽綽有餘，我很快就能回國了，後面再交一篇論文就可以。”
一晃，他們異國已經半年。
倪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那些日子的記憶在她腦海中，有些恍惚，像個渾渾噩噩的夢。
她起身去廚房看，他給她雇的廚子已經來過，保溫櫃裏放著做好的飯菜，她一一端出來，兩個人吃了頓晚飯。
“你讓威廉給我找的這個大廚心真細，會根據我剩菜的程度改食譜。”倪苒給他夾了兩塊羊肉，“我喜歡吃什麽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這紅燜羊排是他的拿手菜，燉得好酥。”
這麽個高水準的廚子，薪水一定很高吧，然而他的工作僅僅是負責自己的一天三餐而已，倪苒覺得自己每一頓飯都吃得很奢侈。
吃到一半電話響起來，是佩吉打來的。
倪苒應付幾句掛上，柯培問她：“讓你過去？”
“嗯……嗯，明天春假嘛，”她說，“他們在開Party慶祝，讓我也去，把你也帶去。”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忍不住笑笑，帶著羞澀。
要說第一個學期她在學校裏還是經常獨來獨往，沒交什麽朋友。而經過寒假的課題小組，她也算漸漸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大家經常在一起泡圖書館，偶爾她也請他們到家裏來嘗嘗大廚改良過符合英國人口味的中餐。
都是學生，彼此之間沒有什麽利益關系，相處起來都很簡單，跟在國內的那些“太太團”不同。
不過，她不打算讓這些影響到她跟柯培的假期。
“要去嗎？”
“不去也沒關系。”她已經把手機摁了靜音，放在桌子上，不打算再去理會無關緊要的消息。
“我沒關系，在你回來之前休息過，可以去。”
“可以嗎？”倪苒驚訝，他倒是還蠻感興趣的。
Party就在幾條街外的一家酒吧，倪苒換了件衣服，拉著柯培就去了。
大家都知道她已婚，一直對她的丈夫抱有好奇，近距離見到本人，佩吉都忍不住誇他：“So hot！”
柯培沒有海外留學的經歷，還在大學時就接手了柯浩然，畢業後又接手了柯老爺子的地產公司，無暇再在學業上進行深造，不過這不妨礙他與英國人交流，他從小上的都是雙語學校。
倪苒聽著他一口純正的美音時，便暗自感慨道，什麽叫贏在起跑線上，從小有外教培養，這口語就像是母語，沒有半分口音。而她，在糾音上沒少下功夫，又在這邊呆了半年多，說話還是有點“Chinglish”。
正當她浮想聯翩時，柯培已經跟他們聊上了經濟，除了倪苒和佩吉，都是男人，柯培把共同話題抓得很準，國內練就的驚人應酬能力此刻體現了出來。
這還真讓倪苒不習慣，過去跟著他去飯局，都是見別人捧著他，主動找話題與他攀談，他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竟這麽給面子，連一點老總架子都沒有。
原本還擔心他跟自己這些同學沒話說什麽的，倪苒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她這種沒見過什麽場面的傻妞身上。
“對了，苒，還沒恭喜你，聽說教授給你推薦了一個工作機會。”佩吉碰碰她的胳膊。
突然提到這個，倪苒急忙瞥了身旁的柯培一眼，沖佩吉“噓”了一聲。
能留在英國工作，對留學生來說十分難得，淘汰率也高得嚇人，倪苒都沒想過這種好事也像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她。
“我不準備去。”然而倪苒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沒聽錯吧？”佩吉有點不敢相信，多少留學生擠破了頭，都想留下工作，“這麽重要的事，你要好好考慮。”
倪苒含糊地敷衍了過去，喝了一口飲料，雞尾酒度數淡淡的，入喉的那一刻，喉嚨很暖。她手伸到桌子下，握住柯培的手。
柯培還是聽到了，回去時問她：“你要不要考慮看看？”
“你開什麽玩笑？”倪苒笑著擺手，“那以後都這樣？一直異國，一年就見幾次？”
“沒準我可以考慮移民，把公司開過來。”不知道他是說笑還是認真的，說話時，眼睛裏看不出表情。
倪苒沒再笑，嘆了口氣。
“柯培，你在試探我？”
看來他對她的誤會很深，還是有點不信任，可能在他眼裏，自己就是那個一直往前跑不回頭的人吧。倪苒嘆過氣後又想，這並不能怪他。
“我是認真的，只是希望你開心。”
“你真是個好人。”倪苒沒好氣道。
好人卡不是什麽好東西，柯培收到後陷入了沈默。
鬧了個不愉快，她回去先洗了澡，進房間一個人躺在床上關了燈，柯培在她之後也去了，帶著一團沐浴露的清新味摸上了床，從背後抱住她。
倪苒一動不動，他吻著她的脖子，幫她把衣服解開，手指弄得她一陣癢癢，她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轉身紮進他懷裏。
怎麽說呢，她還是懷念他惡狠狠地說“別跑”、“留在我身邊”的樣子，她希望他需要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一味地選擇放手，像是生怕會傷害她似的。大概現在，即使她提離婚，說不準他都能立刻答應吧。倪苒無奈地想，這要怪她自己。
當初也是自己口口聲聲地說不出國不出國，後來偷偷要出國的也是她。
是她傷害了他。
倪苒翻身起來，俯下身吻他，細致而認真。
柯培對她熱情的主動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他沈湎在她的溫柔中。
還能怎麽辦，以後慢慢補償吧，這過程很長，欠他很多，大概要一輩子才能還得清。
倪苒取悅著他，他對她的慢條斯理不大耐煩，悶哼一聲後反客為主，把她壓下去。
結束後倪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膛上下起伏著，他起身進浴室拿了毛巾浸濕熱水來給她擦拭，她按住他的手。
“抱抱我。”
柯培身上蒙著層涼涼的汗水，她貼住他時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平靜下來。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柔軟的嘴唇印在她額角上。
這個人報覆心理怎麽這麽重呢，在她這裏吃了的虧，又要在別的地方討回來。倪苒腿酸得厲害，有的時候，他真的挺可怕的，還是少惹他比較好。
倪苒沒有了力氣，說話的聲音也氣若游絲，不過她還是盡力說出來。
“培培，別想那麽多，以前是我錯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一次，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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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培的回答是動情的吻。
他們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裏，旁若無人地用這種方式道別。
倪苒推了推他，看了時間道：“來不及啦，我去排隊了。”
一步三回頭，最後她站在隊伍的最後，沖他揮揮手，用口型送出了一個飛吻。
柯培站在原地看著她，直到排在她身後的人越來越多，把她遮得不見蹤影，他才轉身回去。
兩個人都各自陷入了緊張的忙碌中，一個忙學業，一個忙公司。
之前公關危機造成的影響雖然已經被盡力降到最低，但多少對公司的市場占有產生了不小的沖擊，第二年開春就看出了影響。柯培把精力投入到市場開拓上去，倪苒也把每天的課程排滿，他們心照不宣地減少了聯系。
再見面是春假的時候。
說好是倪苒回去的，然而放假前一天夜裏，柯培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回來。
“公司不忙嗎？怎麽就來啦？”她驚喜地放下包，撲過去，抱住他的頭。
柯培打了個哈欠，坐了十來個小時的飛機，他很累：“想早點見到你，你回去我過來都一樣。”
也是給自己放個假，把國內的事情放到一邊，來這裏可以散散心，得到暫時的清凈。
倪苒開心的同時拿出手機：“那我現在把機票退掉，你呀，嘻嘻。”
柯培躺在沙發上擁著她，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靜靜看著。
放下手機後她隨口問起：“公司最近怎麽樣？”
“還不錯。”柯培道。
相比於現在的處境而言，是不錯，走勢是樂觀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只是，還是不能跟出事之前比。
“上次給你的數據分析派上用場了沒有？”倪苒還惦記著這個。
一提起柯培忍不住笑起來，摩挲著她的臉：“參考了，根據它做了決策，意義很大，苒苒棒棒的。”
他的手指在她的唇角慢下來，摸了摸她的唇瓣：“今天真漂亮。”
倪苒則有些不好意思：“歲數不饒人，熬幾次夜，臉色就不好，只能化點淡妝。”
事實上她是慶幸今天化了妝的，不想被柯培看到自己眼圈發青，嘴唇蒼白的樣子。
“還熬夜？”柯培想說她幾句，轉念一想，自己也免不了常晚睡，他便止住了話，只是親了她兩下。
倪苒則掰著手指頭算給他聽：“我已經完成一大半的學分，剩下的，兩個月綽綽有餘，我很快就能回國了，後面再交一篇論文就可以。”
一晃，他們異國已經半年。
倪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那些日子的記憶在她腦海中，有些恍惚，像個渾渾噩噩的夢。
她起身去廚房看，他給她雇的廚子已經來過，保溫櫃裏放著做好的飯菜，她一一端出來，兩個人吃了頓晚飯。
“你讓威廉給我找的這個大廚心真細，會根據我剩菜的程度改食譜。”倪苒給他夾了兩塊羊肉，“我喜歡吃什麽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這紅燜羊排是他的拿手菜，燉得好酥。”
這麽個高水準的廚子，薪水一定很高吧，然而他的工作僅僅是負責自己的一天三餐而已，倪苒覺得自己每一頓飯都吃得很奢侈。
吃到一半電話響起來，是佩吉打來的。
倪苒應付幾句掛上，柯培問她：“讓你過去？”
“嗯……嗯，明天春假嘛，”她說，“他們在開Party慶祝，讓我也去，把你也帶去。”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忍不住笑笑，帶著羞澀。
要說第一個學期她在學校裏還是經常獨來獨往，沒交什麽朋友。而經過寒假的課題小組，她也算漸漸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大家經常在一起泡圖書館，偶爾她也請他們到家裏來嘗嘗大廚改良過符合英國人口味的中餐。
都是學生，彼此之間沒有什麽利益關系，相處起來都很簡單，跟在國內的那些“太太團”不同。
不過，她不打算讓這些影響到她跟柯培的假期。
“要去嗎？”
“不去也沒關系。”她已經把手機摁了靜音，放在桌子上，不打算再去理會無關緊要的消息。
“我沒關系，在你回來之前休息過，可以去。”
“可以嗎？”倪苒驚訝，他倒是還蠻感興趣的。
Party就在幾條街外的一家酒吧，倪苒換了件衣服，拉著柯培就去了。
大家都知道她已婚，一直對她的丈夫抱有好奇，近距離見到本人，佩吉都忍不住誇他：“So hot！”
柯培沒有海外留學的經歷，還在大學時就接手了柯浩然，畢業後又接手了柯老爺子的地產公司，無暇再在學業上進行深造，不過這不妨礙他與英國人交流，他從小上的都是雙語學校。
倪苒聽著他一口純正的美音時，便暗自感慨道，什麽叫贏在起跑線上，從小有外教培養，這口語就像是母語，沒有半分口音。而她，在糾音上沒少下功夫，又在這邊呆了半年多，說話還是有點“Chinglish”。
正當她浮想聯翩時，柯培已經跟他們聊上了經濟，除了倪苒和佩吉，都是男人，柯培把共同話題抓得很準，國內練就的驚人應酬能力此刻體現了出來。
這還真讓倪苒不習慣，過去跟著他去飯局，都是見別人捧著他，主動找話題與他攀談，他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竟這麽給面子，連一點老總架子都沒有。
原本還擔心他跟自己這些同學沒話說什麽的，倪苒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她這種沒見過什麽場面的傻妞身上。
“對了，苒，還沒恭喜你，聽說教授給你推薦了一個工作機會。”佩吉碰碰她的胳膊。
突然提到這個，倪苒急忙瞥了身旁的柯培一眼，沖佩吉“噓”了一聲。
能留在英國工作，對留學生來說十分難得，淘汰率也高得嚇人，倪苒都沒想過這種好事也像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她。
“我不準備去。”然而倪苒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沒聽錯吧？”佩吉有點不敢相信，多少留學生擠破了頭，都想留下工作，“這麽重要的事，你要好好考慮。”
倪苒含糊地敷衍了過去，喝了一口飲料，雞尾酒度數淡淡的，入喉的那一刻，喉嚨很暖。她手伸到桌子下，握住柯培的手。
柯培還是聽到了，回去時問她：“你要不要考慮看看？”
“你開什麽玩笑？”倪苒笑著擺手，“那以後都這樣？一直異國，一年就見幾次？”
“沒準我可以考慮移民，把公司開過來。”不知道他是說笑還是認真的，說話時，眼睛裏看不出表情。
倪苒沒再笑，嘆了口氣。
“柯培，你在試探我？”
看來他對她的誤會很深，還是有點不信任，可能在他眼裏，自己就是那個一直往前跑不回頭的人吧。倪苒嘆過氣後又想，這並不能怪他。
“我是認真的，只是希望你開心。”
“你真是個好人。”倪苒沒好氣道。
好人卡不是什麽好東西，柯培收到後陷入了沈默。
鬧了個不愉快，她回去先洗了澡，進房間一個人躺在床上關了燈，柯培在她之後也去了，帶著一團沐浴露的清新味摸上了床，從背後抱住她。
倪苒一動不動，他吻著她的脖子，幫她把衣服解開，手指弄得她一陣癢癢，她心一下子軟了下來，轉身紮進他懷裏。
怎麽說呢，她還是懷念他惡狠狠地說“別跑”、“留在我身邊”的樣子，她希望他需要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小心翼翼，一味地選擇放手，像是生怕會傷害她似的。大概現在，即使她提離婚，說不準他都能立刻答應吧。倪苒無奈地想，這要怪她自己。
當初也是自己口口聲聲地說不出國不出國，後來偷偷要出國的也是她。
是她傷害了他。
倪苒翻身起來，俯下身吻他，細致而認真。
柯培對她熱情的主動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他沈湎在她的溫柔中。
還能怎麽辦，以後慢慢補償吧，這過程很長，欠他很多，大概要一輩子才能還得清。
倪苒取悅著他，他對她的慢條斯理不大耐煩，悶哼一聲後反客為主，把她壓下去。
結束後倪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胸膛上下起伏著，他起身進浴室拿了毛巾浸濕熱水來給她擦拭，她按住他的手。
“抱抱我。”
柯培身上蒙著層涼涼的汗水，她貼住他時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平靜下來。
他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柔軟的嘴唇印在她額角上。
這個人報覆心理怎麽這麽重呢，在她這裏吃了的虧，又要在別的地方討回來。倪苒腿酸得厲害，有的時候，他真的挺可怕的，還是少惹他比較好。
倪苒沒有了力氣，說話的聲音也氣若游絲，不過她還是盡力說出來。
“培培，別想那麽多，以前是我錯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一次，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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