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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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沈臨淵看著徒弟迷茫的樣子，又好笑又無奈：“你呀，以後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
他揮退了跟過來的客棧夥計，攬著人肩膀走了進去，道：“租了個院子，我們在這裏住幾天。”
“在這裏住？”裴翊急道，“我們不是要去東海嗎？”
“嗯。”沈臨淵應道，“這裏就是東海旁的城鎮。”
沈臨淵揉揉徒弟腦袋，示意人去看他們將要住的庭院，問道：“喜歡嗎？”
或許是總有凡間的達官貴人過來住宿，這裏的客棧不僅有普通的房間，還有像他們租的這種精致院落。
院子裏盆景花草一應俱全，還有假山池塘，小橋流水，據夥計說，這附近還有一處泉眼，引到屋子後頭，正好建成一個湯池。
這個院子別說只有他們兩人住了，再住上幾十個人都綽綽有餘，當然，租金肯定也是不菲。
“喜歡……”裴翊卻難得地志不在此，“但是師尊，我們不先去東海嗎？這些回來再說也不遲啊。”
沈臨淵道：“你也聽木掌門說了，暫無大礙，我們就先在這裏玩一會兒，再去東海。”
“就當陪陪我，好不好？”
徒弟一路走來都心事重重，沈臨淵想著這人慣常都很喜歡這般游山玩水，便想著先帶人散散心，畢竟若是去了東海之後，還不知道後續要發生什麽事情，便幹脆趁著現在還有空，放松一下。
沈臨淵第一次主動提出帶他出來玩，裴翊看起來卻有點興致缺缺，他好像還是想走，但既然沈臨淵都這麽說了，裴翊便應了下來，只是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遮住了那雙鳳眸，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沈臨淵暗自嘆了口氣，感覺他的道侶好像還需要開解開解。
“晚飯想吃什麽？”
他們從清源派離開後，一路禦劍來到這裏，花費了大半日時間，如今剛好到差不多要吃晚飯的時辰了。
“唔……都可以。”裴翊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沈臨淵無奈地點了點徒弟額頭，道：“那你先進屋歇著。”
裴翊答應得好好的，但沈臨淵叫來夥計交代完後，人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沈臨淵放開神識去找，然後在院子的涼亭裏發現了抱著劍發呆的徒弟。
裴翊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擡眼。
哪怕幾個時辰以前還吐著血，不知道是真的無大礙，還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起碼沈臨淵現下又恢覆成了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是他看著這樣子的沈臨淵，控制不住地湧起一陣無力感，不是對沈臨淵，而是對自己。
在他眼裏，沈臨淵一直都是強大到無人匹敵的存在，好像無所不能，所以他在對方的庇護下也任性得非常有底氣。
但今日事實突然擺在他眼前，沈臨淵其實也是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面，而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若說他一直是沈臨淵的徒弟，徒弟比不上師父，那也無可厚非，但如今他還是沈臨淵的道侶，卻連知道沈臨淵發生了什麽都做不到。
豈不是……一點都不合格？
甚至還要沈臨淵專門來哄他。
裴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站在他面前的沈臨淵，對方輕聲問道：“怎麽了？”
“我沒事……”裴翊濃密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偏過頭去。
“你不開心。”沈臨淵卻輕輕地捏著人下巴，把裴翊腦袋轉了過來，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跟我說說？”
裴翊原本還想佯裝無事，最後還是在沈臨淵溫柔又不容拒絕的話音裏洩了氣。
“師尊……”裴翊伸出一只手扯住沈臨淵的袍袖，擡頭看向沈臨淵的眼睛，輕聲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沈臨淵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攬著他肩膀，問道：“何出此言？”
“別說給師尊分憂了，我連師尊經歷了什麽都不知道……甚至現在還要師尊專門來哄我。”
沈臨淵摸了摸人腦袋：“這時候倒懂事了？”
裴翊不滿沈臨淵這種把他當小孩一樣的態度，抗議道：“師尊，我是認真的。”
“好，那我們就一條一條來說。”沈臨淵笑笑，不急不忙道，“首先第一點，其他人也對此束手無策，這不是你的問題。”
“可是我又不是‘其他人’，我是師尊的道侶！”裴翊還是耿耿於懷。
沈臨淵道：“沒有哪條規定說，道侶就必須要能夠為對方解決一切……”
沈臨淵話還沒說完，就被裴翊打斷了：“可是師尊就是這麽對我的呀。”
沈臨淵失笑：“如果按照這個標準，豈不是我要一輩子都找不到道侶了？”
這話聽起來狂妄，但是卻又說得讓人無法反駁，讓裴翊一時無話。
最後只能幹巴巴道：“就算……就算有，師尊也不能找別人，我以後一定能夠保護師尊的。”
“不找別人……我等你。”沈臨淵柔聲道，把人在懷裏攬得更緊，“其實有你為我著急難過，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於第二點……”沈臨淵力度很輕地擡起人下頜，彎下腰在那還淺淺皺著的眉心上吻了一下，“哄你開心，是我身為道侶的責任。”
“所以這幾天好好玩玩兒，嗯？”
“嗯……”裴翊擡手攬住沈臨淵的腰，聲音悶悶的。
雖然心結散了大半，但裴翊一時還沒從那種失落和無力感中走出來。
“好了，怎麽還苦著張臉？平日裏天天嚷著要出來玩，如今讓你玩了又不樂意。”
沈臨淵視線剛好落到裴翊抱著的靈劍上面，便輕輕踢了踢還賴在懷裏的人：“既然如此，也別玩了，讓你看的劍譜看得如何了？”
裴翊一僵，那日沈臨淵氣急敗壞的嗓音仿佛還環繞在耳側，不由訕笑道：“看了看了……”
至於看成什麽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臨淵一看他這種表情就知道沒什麽好事，沒好氣地把人往外面一拎：“那就演示給為師看看。”
每次沈臨淵要考校他的時候都那麽猝不及防，裴翊又一次手忙腳亂地身形往後掠去，喊道：“不是要吃晚飯了嗎？師尊吃完晚飯再看嘛。”
沈臨淵冷哼一聲：“看你表現。”
言下之意，就是表現不好晚飯都不許吃了唄。
裴翊欲哭無淚，明明剛剛還那麽溫柔，怎麽瞬間就翻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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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臨淵看著徒弟迷茫的樣子，又好笑又無奈：“你呀，以後被別人賣了都不知道。”
他揮退了跟過來的客棧夥計，攬著人肩膀走了進去，道：“租了個院子，我們在這裏住幾天。”
“在這裏住？”裴翊急道，“我們不是要去東海嗎？”
“嗯。”沈臨淵應道，“這裏就是東海旁的城鎮。”
沈臨淵揉揉徒弟腦袋，示意人去看他們將要住的庭院，問道：“喜歡嗎？”
或許是總有凡間的達官貴人過來住宿，這裏的客棧不僅有普通的房間，還有像他們租的這種精致院落。
院子裏盆景花草一應俱全，還有假山池塘，小橋流水，據夥計說，這附近還有一處泉眼，引到屋子後頭，正好建成一個湯池。
這個院子別說只有他們兩人住了，再住上幾十個人都綽綽有餘，當然，租金肯定也是不菲。
“喜歡……”裴翊卻難得地志不在此，“但是師尊，我們不先去東海嗎？這些回來再說也不遲啊。”
沈臨淵道：“你也聽木掌門說了，暫無大礙，我們就先在這裏玩一會兒，再去東海。”
“就當陪陪我，好不好？”
徒弟一路走來都心事重重，沈臨淵想著這人慣常都很喜歡這般游山玩水，便想著先帶人散散心，畢竟若是去了東海之後，還不知道後續要發生什麽事情，便幹脆趁著現在還有空，放松一下。
沈臨淵第一次主動提出帶他出來玩，裴翊看起來卻有點興致缺缺，他好像還是想走，但既然沈臨淵都這麽說了，裴翊便應了下來，只是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遮住了那雙鳳眸，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沈臨淵暗自嘆了口氣，感覺他的道侶好像還需要開解開解。
“晚飯想吃什麽？”
他們從清源派離開後，一路禦劍來到這裏，花費了大半日時間，如今剛好到差不多要吃晚飯的時辰了。
“唔……都可以。”裴翊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沈臨淵無奈地點了點徒弟額頭，道：“那你先進屋歇著。”
裴翊答應得好好的，但沈臨淵叫來夥計交代完後，人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沈臨淵放開神識去找，然後在院子的涼亭裏發現了抱著劍發呆的徒弟。
裴翊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擡眼。
哪怕幾個時辰以前還吐著血，不知道是真的無大礙，還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起碼沈臨淵現下又恢覆成了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是他看著這樣子的沈臨淵，控制不住地湧起一陣無力感，不是對沈臨淵，而是對自己。
在他眼裏，沈臨淵一直都是強大到無人匹敵的存在，好像無所不能，所以他在對方的庇護下也任性得非常有底氣。
但今日事實突然擺在他眼前，沈臨淵其實也是人，也會有脆弱的一面，而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若說他一直是沈臨淵的徒弟，徒弟比不上師父，那也無可厚非，但如今他還是沈臨淵的道侶，卻連知道沈臨淵發生了什麽都做不到。
豈不是……一點都不合格？
甚至還要沈臨淵專門來哄他。
裴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站在他面前的沈臨淵，對方輕聲問道：“怎麽了？”
“我沒事……”裴翊濃密纖長的眼睫顫了顫，偏過頭去。
“你不開心。”沈臨淵卻輕輕地捏著人下巴，把裴翊腦袋轉了過來，用肯定的語氣說道，“跟我說說？”
裴翊原本還想佯裝無事，最後還是在沈臨淵溫柔又不容拒絕的話音裏洩了氣。
“師尊……”裴翊伸出一只手扯住沈臨淵的袍袖，擡頭看向沈臨淵的眼睛，輕聲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沈臨淵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攬著他肩膀，問道：“何出此言？”
“別說給師尊分憂了，我連師尊經歷了什麽都不知道……甚至現在還要師尊專門來哄我。”
沈臨淵摸了摸人腦袋：“這時候倒懂事了？”
裴翊不滿沈臨淵這種把他當小孩一樣的態度，抗議道：“師尊，我是認真的。”
“好，那我們就一條一條來說。”沈臨淵笑笑，不急不忙道，“首先第一點，其他人也對此束手無策，這不是你的問題。”
“可是我又不是‘其他人’，我是師尊的道侶！”裴翊還是耿耿於懷。
沈臨淵道：“沒有哪條規定說，道侶就必須要能夠為對方解決一切……”
沈臨淵話還沒說完，就被裴翊打斷了：“可是師尊就是這麽對我的呀。”
沈臨淵失笑：“如果按照這個標準，豈不是我要一輩子都找不到道侶了？”
這話聽起來狂妄，但是卻又說得讓人無法反駁，讓裴翊一時無話。
最後只能幹巴巴道：“就算……就算有，師尊也不能找別人，我以後一定能夠保護師尊的。”
“不找別人……我等你。”沈臨淵柔聲道，把人在懷裏攬得更緊，“其實有你為我著急難過，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至於第二點……”沈臨淵力度很輕地擡起人下頜，彎下腰在那還淺淺皺著的眉心上吻了一下，“哄你開心，是我身為道侶的責任。”
“所以這幾天好好玩玩兒，嗯？”
“嗯……”裴翊擡手攬住沈臨淵的腰，聲音悶悶的。
雖然心結散了大半，但裴翊一時還沒從那種失落和無力感中走出來。
“好了，怎麽還苦著張臉？平日裏天天嚷著要出來玩，如今讓你玩了又不樂意。”
沈臨淵視線剛好落到裴翊抱著的靈劍上面，便輕輕踢了踢還賴在懷裏的人：“既然如此，也別玩了，讓你看的劍譜看得如何了？”
裴翊一僵，那日沈臨淵氣急敗壞的嗓音仿佛還環繞在耳側，不由訕笑道：“看了看了……”
至於看成什麽樣就是另一回事了。
沈臨淵一看他這種表情就知道沒什麽好事，沒好氣地把人往外面一拎：“那就演示給為師看看。”
每次沈臨淵要考校他的時候都那麽猝不及防，裴翊又一次手忙腳亂地身形往後掠去，喊道：“不是要吃晚飯了嗎？師尊吃完晚飯再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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