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遇舊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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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遇舊仇
三春覺得自己真是很倒黴，被派了這麽個任務不說，還差點辦砸了，好在他心細如發，提前發現，不然恐怕得釀成大禍。
幼年時，他常常聽娘說，幾百年前蓮族祖先後代蔔了一卦，卦象上說：蓮族後代，必絕於外。
這外字，自然就是指的除蓮族以外的人。
卦象是不會騙人的，滅族就是早晚的事，為了盡量避免，所以蓮族定下並遵守了幾百年的規矩，絕不與外人來往。
原本十多年前聖女私自下山救人的事，就已經算是破了規矩，不過那人一死，族長帶著人在聖地周圍設下結界，此後這麽多年，也還算太平。
怎麽就偏偏是這時候又出事？
害得他連燈會都沒法去，還要辛辛苦苦把人送到山下去。
想到這，三春哀嘆一聲，看著前邊漸行漸遠的那位，他總感覺自己才是那個要被送走的人。
“你等等我啊！”
孟汀徑自往山下走，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
關月臣等人已經出了無名山地界，趙野催其餘兩人離開，自己單獨在這等孟汀下來，但關月臣不樂意，偏要一起侯在這等。
正當這時，三人發現了一大群人正在往這邊趕來，那些人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奇怪的是，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出了那麽一點熟悉。
文元突然覺得屁股一陣陣疼起來了，因此也想到了一件事：“少爺，那些人好像是老爺手下的暗衛啊？”
關月臣聽見這話，心裏一哆嗦，往趙野那邊瞟了一眼：“真的？”
“是啊少爺，先不說衣服，你看他們手裏拿的武器，那可是關家暗衛獨門特制的刀具，我不可能認錯的。”
關月臣當即以為他們是來抓自己回去的。
“快快快，躲起來！”
趙野不明所以：“躲什麽？”
關月臣去拉他：“趙捕頭，你信我的準沒錯，總之，先躲起來再說！”
於是三人便躲進了一旁的草叢，這地方正好是個斜坡，足以遮掩他們三人的蹤跡。
此時是深夜，即便有人經過，也難以發現大路旁邊竟然還藏著三個男人。
關鴻傾不在這些人裏面，原本今夜之前，他是打算親自過來瞧一眼的，偏偏臨走前何隨攔他：“老爺最好別去，我曾經聽說一些神秘的族群，特別是世代居住在深山裏的，多少都會點奇門異術，可殺人於無形。”
為了安全起見，他讓關鴻傾最多只到山下即可，上山先讓手底下的人上去探一探，若是真的確定了安全，再上去找那女子也不遲。
關月臣只露出半個腦袋，一顆心狂跳，他想到那位蓮族小哥折回去找孟大俠了，或許兩邊正好會撞上。
“我爹派人到這兒來做什麽？”
文元也不知道，他對老爺向來忌憚，因為對方即便是對他笑著，都會讓他後背一陣發涼。
趙野卻在這時扔出了一顆石子，正好打中了其中一名暗衛的膝蓋，那人霎時跪了下去，這無異於提醒所有暗衛註意。
朦朧月光下，黑壓壓一群人停住腳步，警惕的看著幾人所在的方向。
關月臣渾身止不住發抖，手忙腳亂的往下爬，想要躲到更深處去，卻見趙野一下便竄出去，大戰一觸即發！
文元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關月臣心裏打鼓，猶豫到底出去還是不出去。
趙野功夫還算不錯，有了城門一戰的經驗，知道這夥人下手沒輕重，是會把人往死裏弄，他主要就是躲，打算趁孟汀下來之前，把人全都引走。
他以為這些人又是沖他來的，甚至都沒細想，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暗衛知道他們的一切動向。
實際上，這些人並不知道孟汀根本沒死，因為他們是為了所謂的蓮族聖女而來。
“少爺，這可怎麽辦啊？”文元吊在斜坡上，兩條腿沒站穩，正往下滑。
可關月臣已經翻上土坡，不管不顧的沖上去了，用盡全力朝他們大喊一聲：“住手！都給我住手！”
正在打鬥的暗衛已經認出了他，但卻並未住手，他們今夜的任務本就不是沖著他們來的，未作停留，三下五除二解決了趙野，混亂中將關月臣推開，他沒站穩，直接從坡上滾了下去。
文元大叫一聲：“少爺！”
已是來不及追過去，眼睜睜看著人滾進了草叢裏，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河岸邊的蓮族燈會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一片燈火澄澈的光景，族長遲遲不見三春回來，察覺到事情許是有變。
三春帶著孟汀快下山時，遠遠就聽見了鐵器相交的叮當聲，一聽就知道是山下出事了。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要去找族長了！”
說罷，轉身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想，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又來了！
孟汀拔出長劍，下半張臉血糊一片，走在黑夜中猶如鬼魅，遠了看倒是有幾分嚇人。
今日雪姻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他原打算了結了舊仇再回去問她一遍，這次就算花寒拿門板拍他一百遍，他也絕不會離開。
黑衣人步伐詭譎，解決了突如其來的絆腳石之後，還能迅速調整隊形，又一次隱匿在林間。
孟汀習武多年，即便是看不見半個人影，也知道此時這樹林間一定不止他一人。
索性閉了眼，只用耳朵去分辨，竟是比用眼睛去看還要清楚。
他腳尖點地，踹開一顆石子，石子突然受了力，打中了不遠處樹杈上的暗衛，那人悶哼一聲掉下來，落到地上又發出一聲重物落地的動靜。
周遭的暗衛立刻察覺，下一瞬，幾道黑影同時出現，他們當中有人認出了孟汀。
“咻”的一聲，煙花彈飛過天際，在夜空炸開一朵極其顯眼的紅色熒光，轉瞬化作星星點點掉落。
山谷有回音，方才那聲巨響引起了所有人註意。
山下，關鴻傾蹭的一下站起身，怒道：“怎麽回事？！”
紅色煙花代表著最緊急的情況，除非是真的遇到了無法抉擇的時候，不然他手下的暗衛絕不會在這時候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來。
煙花一出，方圓十裏的人都能看見。
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關鴻傾坐不住了，立刻帶人進山，領路的人裏頭就有幾日前在山中遇上鬼打墻的人，他們跟蹤那位聖女一路找到了那間院子，知道那裏就只有幾個人住。
上山沒多遠，暗衛便抓到了趙野，關鴻傾記得他，看他昏迷不醒，此時也懶得管他，便命人直接將他扔下山崖作罷。
然而樹影間竄出一人，身穿黑衣，分明就是暗衛中的一員，他道：“剛才遇到少爺了，還有他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下人。”
關鴻傾覺得自己遲早要被自己這兒子給氣死，竟然幫了外人一次又一次，簡直就是吃裏扒外。
說到底還是他親生的，問那人：“他現在人呢？”
“從坡上滾下去了，屬下方才下去找過……沒找到。”
關鴻傾擡腳重重踹翻了那人，怒道：“繼續找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回來，我送你去陪葬！”
他留下幾名暗衛繼續找尋關月臣的下落，剩下所有人一並帶上山，他倒要看看這麽多人是不是還解決不了一個小姑娘。
什麽狗屁聖女！他從來只信自己！
再往前，他便發現了關月臣他們的馬車。
“大人！”
關鴻傾猛地擡頭，剛才那聲分明是從上頭傳來的，那小路上跑出一個人影，黑黢黢的，跑得跌跌撞撞，他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誰，卻在一步步往後退開，同時拉過身旁的暗衛擋在身前：“攔住他。”
暗衛將人攔住，發覺此人渾身是血，身中數刀，氣若游絲，好不容易跑到了眾人面前，突然一頭栽倒在地，有人蹲下去聽，片刻後驚恐傳話：“大人，那個叫孟汀的還活著！”
孟汀之所以在衙門裏頭不出手，起初是不想給衙門的人惹麻煩，在裏頭殺了人，他們自然也難辭其咎。
後來是發現關鴻傾老了，他稍微動一動手指，他就倒下了，於是他覺得等到上了刑場也耽誤不了多久，到時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他，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沒錯，是他孟汀親手殺了這個叫做關鴻傾的男人，因為此人扒下這層皮，就只是個畜生而已。
偏偏讓他那時候遇上了關月臣。
若是這人能跟他爹一般，恐怕他早就動手了，才不會去選什麽兵不血刃的折中辦法。
然而經過了這次之後，他徹底想明白了，對待這麽一個畜生，就應該趁早殺之後快。
關鴻傾猛地擡頭看去，看見山坡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那人不像剛才的暗衛，他走得很果斷，手持長劍，寒光若隱若現，借著月光，關鴻傾看得很清楚——那已經不是十多年前只會哭著掙紮的半大小子了。
陰陽牽那麽厲害的毒都沒把他毒死？
還有他身邊的暗衛，每一個都是經過層層篩選，最後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可現在，那小子竟然能一個人解決他那麽多暗衛，此事絕非常人所能辦到。
他強壓住心中的恐懼，看著不遠處那張滿臉血漬的臉，沈聲下令：“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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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覺得自己真是很倒黴，被派了這麽個任務不說，還差點辦砸了，好在他心細如發，提前發現，不然恐怕得釀成大禍。
幼年時，他常常聽娘說，幾百年前蓮族祖先後代蔔了一卦，卦象上說：蓮族後代，必絕於外。
這外字，自然就是指的除蓮族以外的人。
卦象是不會騙人的，滅族就是早晚的事，為了盡量避免，所以蓮族定下並遵守了幾百年的規矩，絕不與外人來往。
原本十多年前聖女私自下山救人的事，就已經算是破了規矩，不過那人一死，族長帶著人在聖地周圍設下結界，此後這麽多年，也還算太平。
怎麽就偏偏是這時候又出事？
害得他連燈會都沒法去，還要辛辛苦苦把人送到山下去。
想到這，三春哀嘆一聲，看著前邊漸行漸遠的那位，他總感覺自己才是那個要被送走的人。
“你等等我啊！”
孟汀徑自往山下走，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
關月臣等人已經出了無名山地界，趙野催其餘兩人離開，自己單獨在這等孟汀下來，但關月臣不樂意，偏要一起侯在這等。
正當這時，三人發現了一大群人正在往這邊趕來，那些人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奇怪的是，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出了那麽一點熟悉。
文元突然覺得屁股一陣陣疼起來了，因此也想到了一件事：“少爺，那些人好像是老爺手下的暗衛啊？”
關月臣聽見這話，心裏一哆嗦，往趙野那邊瞟了一眼：“真的？”
“是啊少爺，先不說衣服，你看他們手裏拿的武器，那可是關家暗衛獨門特制的刀具，我不可能認錯的。”
關月臣當即以為他們是來抓自己回去的。
“快快快，躲起來！”
趙野不明所以：“躲什麽？”
關月臣去拉他：“趙捕頭，你信我的準沒錯，總之，先躲起來再說！”
於是三人便躲進了一旁的草叢，這地方正好是個斜坡，足以遮掩他們三人的蹤跡。
此時是深夜，即便有人經過，也難以發現大路旁邊竟然還藏著三個男人。
關鴻傾不在這些人裏面，原本今夜之前，他是打算親自過來瞧一眼的，偏偏臨走前何隨攔他：“老爺最好別去，我曾經聽說一些神秘的族群，特別是世代居住在深山裏的，多少都會點奇門異術，可殺人於無形。”
為了安全起見，他讓關鴻傾最多只到山下即可，上山先讓手底下的人上去探一探，若是真的確定了安全，再上去找那女子也不遲。
關月臣只露出半個腦袋，一顆心狂跳，他想到那位蓮族小哥折回去找孟大俠了，或許兩邊正好會撞上。
“我爹派人到這兒來做什麽？”
文元也不知道，他對老爺向來忌憚，因為對方即便是對他笑著，都會讓他後背一陣發涼。
趙野卻在這時扔出了一顆石子，正好打中了其中一名暗衛的膝蓋，那人霎時跪了下去，這無異於提醒所有暗衛註意。
朦朧月光下，黑壓壓一群人停住腳步，警惕的看著幾人所在的方向。
關月臣渾身止不住發抖，手忙腳亂的往下爬，想要躲到更深處去，卻見趙野一下便竄出去，大戰一觸即發！
文元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關月臣心裏打鼓，猶豫到底出去還是不出去。
趙野功夫還算不錯，有了城門一戰的經驗，知道這夥人下手沒輕重，是會把人往死裏弄，他主要就是躲，打算趁孟汀下來之前，把人全都引走。
他以為這些人又是沖他來的，甚至都沒細想，便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暗衛知道他們的一切動向。
實際上，這些人並不知道孟汀根本沒死，因為他們是為了所謂的蓮族聖女而來。
“少爺，這可怎麽辦啊？”文元吊在斜坡上，兩條腿沒站穩，正往下滑。
可關月臣已經翻上土坡，不管不顧的沖上去了，用盡全力朝他們大喊一聲：“住手！都給我住手！”
正在打鬥的暗衛已經認出了他，但卻並未住手，他們今夜的任務本就不是沖著他們來的，未作停留，三下五除二解決了趙野，混亂中將關月臣推開，他沒站穩，直接從坡上滾了下去。
文元大叫一聲：“少爺！”
已是來不及追過去，眼睜睜看著人滾進了草叢裏，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河岸邊的蓮族燈會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一片燈火澄澈的光景，族長遲遲不見三春回來，察覺到事情許是有變。
三春帶著孟汀快下山時，遠遠就聽見了鐵器相交的叮當聲，一聽就知道是山下出事了。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要去找族長了！”
說罷，轉身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想，一定是那些黑衣人又來了！
孟汀拔出長劍，下半張臉血糊一片，走在黑夜中猶如鬼魅，遠了看倒是有幾分嚇人。
今日雪姻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回答，他原打算了結了舊仇再回去問她一遍，這次就算花寒拿門板拍他一百遍，他也絕不會離開。
黑衣人步伐詭譎，解決了突如其來的絆腳石之後，還能迅速調整隊形，又一次隱匿在林間。
孟汀習武多年，即便是看不見半個人影，也知道此時這樹林間一定不止他一人。
索性閉了眼，只用耳朵去分辨，竟是比用眼睛去看還要清楚。
他腳尖點地，踹開一顆石子，石子突然受了力，打中了不遠處樹杈上的暗衛，那人悶哼一聲掉下來，落到地上又發出一聲重物落地的動靜。
周遭的暗衛立刻察覺，下一瞬，幾道黑影同時出現，他們當中有人認出了孟汀。
“咻”的一聲，煙花彈飛過天際，在夜空炸開一朵極其顯眼的紅色熒光，轉瞬化作星星點點掉落。
山谷有回音，方才那聲巨響引起了所有人註意。
山下，關鴻傾蹭的一下站起身，怒道：“怎麽回事？！”
紅色煙花代表著最緊急的情況，除非是真的遇到了無法抉擇的時候，不然他手下的暗衛絕不會在這時候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來。
煙花一出，方圓十裏的人都能看見。
一定是出什麽事了！
關鴻傾坐不住了，立刻帶人進山，領路的人裏頭就有幾日前在山中遇上鬼打墻的人，他們跟蹤那位聖女一路找到了那間院子，知道那裏就只有幾個人住。
上山沒多遠，暗衛便抓到了趙野，關鴻傾記得他，看他昏迷不醒，此時也懶得管他，便命人直接將他扔下山崖作罷。
然而樹影間竄出一人，身穿黑衣，分明就是暗衛中的一員，他道：“剛才遇到少爺了，還有他經常帶在身邊的那個下人。”
關鴻傾覺得自己遲早要被自己這兒子給氣死，竟然幫了外人一次又一次，簡直就是吃裏扒外。
說到底還是他親生的，問那人：“他現在人呢？”
“從坡上滾下去了，屬下方才下去找過……沒找到。”
關鴻傾擡腳重重踹翻了那人，怒道：“繼續找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回來，我送你去陪葬！”
他留下幾名暗衛繼續找尋關月臣的下落，剩下所有人一並帶上山，他倒要看看這麽多人是不是還解決不了一個小姑娘。
什麽狗屁聖女！他從來只信自己！
再往前，他便發現了關月臣他們的馬車。
“大人！”
關鴻傾猛地擡頭，剛才那聲分明是從上頭傳來的，那小路上跑出一個人影，黑黢黢的，跑得跌跌撞撞，他看不清那人究竟是誰，卻在一步步往後退開，同時拉過身旁的暗衛擋在身前：“攔住他。”
暗衛將人攔住，發覺此人渾身是血，身中數刀，氣若游絲，好不容易跑到了眾人面前，突然一頭栽倒在地，有人蹲下去聽，片刻後驚恐傳話：“大人，那個叫孟汀的還活著！”
孟汀之所以在衙門裏頭不出手，起初是不想給衙門的人惹麻煩，在裏頭殺了人，他們自然也難辭其咎。
後來是發現關鴻傾老了，他稍微動一動手指，他就倒下了，於是他覺得等到上了刑場也耽誤不了多久，到時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他，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沒錯，是他孟汀親手殺了這個叫做關鴻傾的男人，因為此人扒下這層皮，就只是個畜生而已。
偏偏讓他那時候遇上了關月臣。
若是這人能跟他爹一般，恐怕他早就動手了，才不會去選什麽兵不血刃的折中辦法。
然而經過了這次之後，他徹底想明白了，對待這麽一個畜生，就應該趁早殺之後快。
關鴻傾猛地擡頭看去，看見山坡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那人不像剛才的暗衛，他走得很果斷，手持長劍，寒光若隱若現，借著月光，關鴻傾看得很清楚——那已經不是十多年前只會哭著掙紮的半大小子了。
陰陽牽那麽厲害的毒都沒把他毒死？
還有他身邊的暗衛，每一個都是經過層層篩選，最後精挑細選出來的死士。可現在，那小子竟然能一個人解決他那麽多暗衛，此事絕非常人所能辦到。
他強壓住心中的恐懼，看著不遠處那張滿臉血漬的臉，沈聲下令：“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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