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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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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伏黑甚爾丟下孩子腳底抹油,在樹林中光速消失。

對方天予咒縛零咒力的特殊體質,平若葉追了幾步便尋摸不到他的蹤跡,也無法感知到他的氣息。

“可惡!”

打電話始終無人接聽,平若葉恨恨地合上手機:“真是個無賴啊,紗織姐姐是怎麽同意他這個行為的啊餵?!”

三歲的孩子,就這麽丟給她了……

平若葉按了會發漲的太陽穴,長嘆口氣,最終無奈地原路返回。

然而等她回到原地時,卻看見——

“不要無視我啊,小鬼。”五條悟不爽地撥弄伏黑惠的海膽頭,然後又將棒棒糖懟到小朋友嘴邊,“考慮好了嗎?只要喊我和傑一聲爺爺,就獎勵你美味的棒棒糖,糖果超甜喲~”

面對糖果誘惑,年僅三歲的伏黑惠板著小酷哥臉,扭過臉不去看五條悟,無聲地表示拒絕。

小小年紀的他,臉上竟然露出了不符合年齡的嫌棄表情。

“哇哦,我沒看錯吧?”五條悟看得一臉驚奇,“傑,這小鬼剛剛絕對是在鄙視我吧?!”

“你沒看錯,悟。”

“可惡,我還就不信了!一個三歲的小孩,能拒絕糖果的誘惑?!”

明面上,夏油傑沒有和五條悟同流合汙欺負小孩,只是對於這種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還看似無奈地勸道:“悟,你這行為太幼稚,很像電視劇裏的人販子哦。”

可下一秒,夏油傑卻迅速轉過身體,將懷裏的伏黑惠正臉再次面對五條悟,給五條悟的行為大開方便之門。

他說:“算了,語氣態度好一點,不要嚇到小朋友,悟。”

於是,五條悟又掏出了三根棒棒糖,語氣充滿誘惑:“小弟弟,想不想吃呀~想吃的話——”

“悟君、傑,你們兩個適可為止吧。”

平若葉看不下去了,走過去一把奪過夏油傑懷裏的伏黑惠,朝他們一人丟個白眼球:“欺負孩子撒氣,你們兩個家夥還可以更無恥一點嗎?”

“老子沒有!”

“若葉,你罵悟就算了。”夏油傑裝無辜,“我可沒有欺負小惠。”

平若葉冷笑道:“呵,給悟君的惡劣行徑打配合,不是你幹的?你們兩個混蛋,人渣本質沒區別。”

被甚爾揍一頓,他們就欺負他兒子,可真是好樣的。

“呃,這個嘛……”夏油傑啞然,心虛的側過臉。

五條悟卻不服:“若葉醬,我又沒有打罵小鬼,怎麽能叫欺負?!”

“嘖,別狡辯了。”

平若葉不再理會兩個問題同期,表情柔和地看向乖巧被抱著的伏黑惠,語氣溫柔:“有半年沒見過了,惠惠還記得我嗎?”

“嗯!”

不同於面對五條悟和夏油傑時的幾絲警惕防備,伏黑惠看著平若葉的眼神充滿信賴:“我記得,是若葉姨姨。”

“哇,惠惠真棒,記憶力真好。”

“嗯。”被人誇獎,伏黑惠略顯害羞,“而且,媽媽昨天又給我看了若葉姨姨的照片。”

“即便如此,惠惠還是很棒哦,是又聽話又聰明的帥氣小朋友。”

“沒有啦。”

聽到持續性的誇誇,伏黑惠摟緊平若葉的脖子,將小腦瓜埋進她的頸窩,不好意思再見人了。

看到一直比同齡人成熟許多的小男孩這幅褪去防備後的表現,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很有些驚訝。

“什麽啊,這小鬼怎麽對若葉醬的態度這麽乖,對我們可不是這幅面孔!”

“嘛,估計是因為他更熟悉若葉吧。”即便再成熟也還是個孩子,自然對熟悉的人更加信賴。

五條悟又瞅了一眼伏黑惠,撇撇嘴:“切,不討喜的小鬼。”

摟他老婆!

要不看對方年紀小,他就動手了!

“對了,若葉。”夏油傑好奇道,“那位甚爾先生就這麽放心地把兒子交給我們了?”

他很意外,甚爾對若葉這種程度的信任。

稍作思考,平若葉認真說:“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大概是甚爾除了家人外,最信任的人。”

“誒?為什麽?”夏油傑有些不解。

端看甚爾那死要錢的樣子……嗯,看不出來。

平若葉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伏黑惠,屏蔽了他的聽覺,緩緩道:“甚爾是天予咒縛體,咒力完全為零,傑應該了解到這一點了吧。”

“這個我知道。雖然沒有咒力,但他很強——在使用咒具的情況下,他絕對擁有遠超一級咒術師水準。”

“可偏偏……甚爾出身於禦三家之一的禪院家。”

夏油傑目露不解:“誒?出身咒術界貴族豪門家族,怎麽做了術師殺手?”

“出身於禪院家?那變成這樣,倒也算正常。”五條悟卻迅速反應了過來,語氣不屑,“啊,那個腐朽爛透了的禪院家。他家傳承‘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人’的鄙視鏈教育。也就是說,只要沒有一絲咒力,天予咒縛體無論多強,在那幫人眼裏……連人都算不上。”

夏油傑愕然:“……怎麽會這樣?”

“事實就是如此。”平若葉淡淡陳述,“禪院家那個垃圾場,重男輕女、腐朽封建、手足相殘……甚爾因為沒有一絲咒力,被禪院家視作廢物,受盡了非人的虐待,他嘴角那個疤就是小時候被丟進咒靈堆造成的。所以後來——”

“甚爾屠了一半禪院家後出逃了。”

五條悟吹了聲口哨:“酷啊。”

“事實上甚爾有能力覆滅禪院家,但他為什麽沒這麽做,我沒問過。”停頓一下,平若葉繼續說,“甚爾出逃禪院家後,我聽聞這個消息有邀請過他加入平氏,結果被拒絕了,他說他非常厭惡咒術師,不會加入任何術師勢力。”

夏油傑問:“啊,那後來呢?甚爾先生怎麽又和若葉保持聯系了?”

“因為……生來被全族人厭棄、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什麽東西、一直如無家可歸的野狗般隨意流浪在人世間的甚爾,有了牽掛。”平若葉說,“亂遭的生活有了歸處,他也撿回了在禪院家丟掉的自尊心,過上平穩安靜的生活。”

夏油傑有些明悟:“有了家,有了家人。”

“沒錯。”

平若葉訴說轉折:“但是紗織姐姐,也就是惠惠的母親,在生下小惠後身體非常情況不好,幾度瀕死。得知這個消息,我派平家的治愈術師前往東京救治,又把紗織姐姐接來平家調養身體。也是從那時起,我和甚爾達成了穩定的雇傭關系,畢竟我開價高,而他要養老婆孩子。”

“不過,甚爾先生能完全交托信任,應該不止若葉對紗織小姐的救命之恩吧?”

“嘛,或許還有雇傭關系限制少的原因。”平若葉組織了下措辭,“我雇傭甚爾,很少讓他打打殺殺,大多數是請他幫我搜集一些情報。在他任務期間,紗織姐姐和小惠的安全由平家負責。而且甚爾有拒絕任務的權利,我從不強求。”

當然,甚爾從來沒有拒絕過她的任務。

夏油傑理解了:“原來如此,難怪甚爾先生敢把兒子直接丟給你。”

保證自己平穩生活,還解決後顧之憂的大方雇主,確實值得信任。

平若葉說:“除了信任,還有別的原因啦。”

“啊,還有什麽?”

“為了兒子。”平若葉朝懷裏的伏黑惠努努嘴,“你沒有察覺到惠惠的異樣嗎?”

夏油傑聞言上下打量安靜的小朋友,半晌後茫然地搖頭。

“傑,好遲鈍啊。”一直沈默聆聽的五條悟,笑嘻嘻地揉了把海膽頭,“這孩子身上的咒力波動很大,百分百會覺醒強大的術式哦。”

平若葉說:“沒錯。甚爾不會咒術,又不想把孩子送回禪院家被養歪。所以,他為了不耽誤孩子的天賦以及禪院家未來的幹擾,提前給兒子找幾個咒術師老師。”

又或者說,他是給兒子找幾個強大的咒術師當靠山。

——因為甚爾相信平若葉的交友識人眼光。

“老師?他絕對想多了。”五條悟說,“我說過的,不會再當小屁孩的保姆。”

夏油傑反而有些興趣:“具有潛力的咒術師苗子?有點期待,小惠會覺醒什麽樣的術式。”

“惠惠現在還小,估計再過兩三年就知道結果了。”說到這裏,平若葉充滿了惡意,“不過,如果惠惠覺醒了禪院家最為重要的【十影術】,那就好玩了。”

夏油傑疑惑:“十影術?”

“啊,很強的一個術式。”五條悟說,“唔,十影術的擁有者曾和六眼同歸於盡過。”

他不禁瞄了一眼伏黑惠,嘀咕道:“如果這小鬼真的覺醒十影術,當他老師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誒。”

這樣不是很有故事性嗎?

——禪院家最為重要的術式天賦者,居然被‘敵人’五條家的六眼教導長大。

那幫人驚掉下巴的表情,一定會超有趣吧?!

“悟,即便不是十影術,我也有興趣培養小惠。”想到強大如甚爾的過往遭遇,夏油傑完全不想讓伏黑惠進入那種家庭學習咒術,“年幼的咒術師,應該在良好的環境裏學習和成長。”

畢竟長大的咒術師,每天都面對那麽多危險的咒靈。

“唔,良好環境?”平若葉看了眼夏油傑,“傑,禪院家的環境的確惡劣,但咒術界的整體環境也好不到哪去。”

“誒?若葉為什麽這麽說?沒有吧,我覺得還好。”

“你感覺不到只是因為你強。”平若葉眼神冷淡,“要我說,整個咒術界已經從骨子裏爛到根上了——讓未成年執行一大堆任務,卻很少提供準確的情報。派我們執行任務卻出賣星漿體的情報,想要保證任務的同時謀取利益。高坐辦公室不幹實事,抑強妒才的短見高層,一幫子又蠢又壞的爛橘子。”

“傑,若葉醬沒說錯哦,全部。”

五條悟漫不經心地戳破一些夏油傑未曾想到的事情:“情報不準確對我們三個來說無所謂,頂多是做任務時多耽誤幾分鐘。但那些實力弱小的咒術師呢?情況好點,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倒黴一點的咒術師,估計就丟掉小命了。”

“所以,咒術師們不僅要面對自私愚昧的部分人類,還要努力在迂腐封建的垃圾高層手下生活。”平若葉轉頭看向夏油傑,“傑,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個結論嗎——咒術師在某種程度上,才是真正的……弱者。”

“……弱者。”

夏油傑楞了楞,腦海莫名閃過那群探險者的醜惡嘴臉,要犧牲自我性命的天內理子,遠比自己強大卻被禪院家判斷毫無價值的伏黑甚爾,任務中差點出事的庵歌姬和冥冥……

一直以來堅定的理念似乎在一點點動搖。

悟和若葉,說的好像沒錯……

不行,不能再想了。

由伏黑甚爾的經歷引發的深入探討,不知何時停止,逐漸變成了逗孩子的情景劇。

插科打諢間,一行人回到高專主校區。

夜蛾正道看著學生們出去一趟,莫名其妙帶回來一個孩子也沒多問,只是在臨分別前肅著臉,塞給小朋友一個咒骸玩偶。

“你們幾個,好好照顧這孩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異口同聲道:“放心吧,我們辦事很靠譜的。”

夜蛾正道:不,就是因為有你們兩個家夥在,我才不放心。

年長者的隱憂是對的——

白天的時候,平若葉和家入硝子按照任務安排,輪流照顧伏黑惠——吃喝由高專食堂制作孩子吃的食物,她們只需要看顧孩子的安全和活動範圍。

好在小朋友很乖巧,見她們有事做,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擺動玩具和咒骸,一點不像別的小孩那樣吵鬧,很讓人省心。

但是到了晚上,伏黑惠卻被兩個眼熱的男生不由分說地搶走,五條悟對此義正言辭:“年紀再小,小朋友也是男孩子,男孩子當然要和男孩子睡啊!若葉醬你作為老子的未婚妻,怎麽可以陪別的男人睡!呃,至於硝子……對,硝子你怎麽可以和未成年小孩睡?!那是猥褻,是犯罪哦!”

平若葉:“……”

家入硝子:“……”

“嘛,悟雖然用詞不當,但他說的也沒錯。”夏油傑彎起狐貍眼,“若葉和硝子照顧小惠肯定有些不方便,不如晚上就交給我和悟照顧吧?”

家入硝子冷笑一聲:“想玩直說,別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人渣。”

最後,在五條悟的胡攪蠻纏和夏油傑的鄭重承諾下,平若葉還是將伏黑惠的夜晚照顧權交給了他們。

只是良心有一點點痛。

等到了第二天,平若葉問詢伏黑惠晚上是如何度過後,良心更痛苦了。

“我沒想到做人可以惡劣到這種程度,有點愧疚。”

對上家入硝子譏誚的目光,平若葉摸摸鼻尖,轉移了視線:“有傑在,我才……但我也沒想到悟君這麽損,傑還配合。”

伏黑惠告訴她,昨晚他見了無數醜陋的怪物。

——夏油傑的咒靈。

五條悟撐著他的眼皮,強行令他看了兩部黑黑的電影。

——霓虹有名的恐怖片。

兩個男生陪伏黑惠玩了會,就開始打起了雙人游戲。

——把小朋友用膠帶固定在墻上,欣賞他們的技術。

某個白毛笨蛋當著他的面,發出誇張的讚嘆聲地吃著各種零食。

——起初五條悟一口不給伏黑惠,最後還是夏油傑看不下去,分給小朋友一個冰激淩,結果只吃了一口就被某人用【蒼】吸過去……

還有一些諸如:將伏黑惠的身體用【蒼】升空、把夜蛾正道送的咒骸懸掛在他夠不到的位置、兩個人渣將他在空中拋來拋去等等。

以上這些經歷,伏黑惠面色平靜的敘述,聽得一旁的平若葉和家入硝子心臟一顫一顫的。

“惠惠,委屈你了……昨晚有哭嗎?”平若葉決定給孩子他爹一些補償。

“哭?若葉姨姨,我是大孩子,才不會哭。”否認哭泣,伏黑惠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為什麽都這麽問我?那兩個奇怪的大哥哥也一直說我為什麽不哭。”

平若葉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似是找到了癥結。

不會吧?他們兩個不會那麽無聊吧……

然後,平若葉問道:“惠惠,昨天那兩個家夥這麽對你時,你是什麽表情呀?”

“嗯?我是這樣——”

伏黑惠仰著小臉,轉換成昨晚做的表情——面無表情地看著兩個女生。

平若葉:“……”

果然。

那兩個人渣就是想看惠惠變臉,才會不停地捉弄他——

他們想看惠惠被嚇哭、被氣哭、被饞哭……

“五!條!悟!”

大約是知道自己做得過火,五條悟和夏油傑早上把伏黑惠送來後,就借口有任務迅速開溜了。

他們兩個今天白天完全與平若葉失聯,電話不接,信息不回,連家入硝子也遭到了這個待遇。

兩個大活人,就仿佛人間蒸發一樣。

然而等到第二天,五條悟和夏油傑就像沒事人一樣走進教室,若無其事地和平若葉打招呼,還給伏黑惠帶了小孩吃用的伴手禮。

可惜於事無補。

平若葉夥同家入硝子把伏黑惠經歷的事情,重新覆刻在五條悟和夏油傑身上一遍……

小朋友笑了。

此後的幾天,五條悟和夏油傑似乎是老實了,不再惡意捉弄伏黑惠,還時不時地展示術式用法,看得小朋友驚奇地睜大眼睛,對咒術充滿了興趣。

見此情景,平若葉對於他們接下來對伏黑惠偶爾幾次無關痛癢的惡作劇,沒有再計較。

一直到伏黑甚爾結束甜蜜旅行,通訊恢覆正常說要來接孩子,他們四人不靠譜的帶孩子生涯宣告終結。

送孩子出高專的路上,五條悟提議下山騎自行車比較快。

——他和夏油傑以及伏黑惠一輛,平若葉和家入硝子一輛。

這個提案,得到了其餘三人的一致同意,伏黑惠小朋友沒有發言權。

車速很快,倒退的夏日景色連成一道道殘影。

“哐——”

車速過快摔進溝裏,伏黑惠掉進厚實的樹葉堆中,透過樹葉縫隙仰望碧藍的天空,面無表情地懷抱著咒骸。

咒術高專道路兩旁的風景很漂亮,開花的梧桐樹很好看,石頭雕像也很好看。

嗯,老爸終於來接他了。

以後……他絕對再也不來這糟糕的地方了!

在那之後,二年組的四個人又恢覆了往日繁忙的任務日常。

冬日的某個傍晚,三個人結束祓除任務歸來的途中。

看向沈悶許久的夏油傑,平若葉忍不住問道:“傑,你最近怎麽了?是有什麽心事嗎?”

他這個狀態持續了小半年,越來越明顯。

“沒……好吧。”頂著平若葉不讚同的眼神,夏油傑吐露了心聲,“呼,盤星教那天的掌聲和笑聲,一直在我腦子裏回響。”

同化任務失敗回來的第二天,他們三個曾去過盤星教的窩點,見到了正對著天內理子‘遺物’鼓掌歡呼的盤星教信徒們。

房間裏熾光燈白得刺眼,那一張張臉上的表情和呱唧的掌聲,讓他惡心到想吐。

“哈?”

五條悟撓撓頭,很是不解:“理子並沒有死,而且那幫垃圾……我們不是已經揍過一頓了嗎?傑還沒消氣的話,就再找出來全部揍一頓好了。”

“不是因為這個,我只是忘不了他們的……”凝滯一瞬,夏油傑苦笑承認,“我對某些堅定的事情產生了動搖,心思有點郁結。”

平若葉若有所思:“因為想的太簡單,沖擊有點大,但——”

話沒說話,她常年安靜的手機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嗯?小景找我?”

沒多想,平若葉不甚在意地接通電話:“怎麽了,表哥貴人多——你說什麽?!”

短短一瞬間,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渾身氣壓驟降到可怖冰點。

“地點!呆著別動我馬上就來,無論如何,絕對要撐到我來!”

小惠:我討厭咒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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