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消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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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消霧散
回到城外的樹林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了，微風輕拂，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枯樹枝上殘留的幾片葉子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更加黯淡。
逐雨扶著鳴珂緩緩落下，卻見林中李嬸一行人始終擡頭註視著著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一言不發。
二人一回來就接受了大家齊刷刷的目光洗禮，逐雨看著李嬸，正想問發生了什麽事，卻見李嬸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看著鳴珂虛弱的表情，怒氣沖沖地斥責道：“你們跑到哪兒去了？一晚上沒回來，還搞得一身傷！”
躺在一邊睡覺的幾個孩子都被李嬸的大嗓門給嚇醒了，揉著眼睛緩緩擡起頭來，看到鳴珂和逐雨站在人群之外，就掙開自己母親的懷抱，撲向了他們：“逐雨姐姐、鳴珂哥哥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在這兒等了你們一晚上呢！”
逐雨蹲下來摸著幾個孩子的頭，鳴珂也忍著傷痛彎下腰來對他們笑道：“我和逐雨姐姐昨天晚上出去辦事了，沒提前跟你們說，真是抱歉，一定等累了吧，今日進了城，哥哥上街賣藝賺錢，給你們買些好吃的賠禮道歉，好不好？”
說實話，他只知道長慶城是中原最富碩的城鎮，經歷了這近一年的天災是否還是能維持往日的繁華他不得而知，但想想昨夜看到的那金庫，那糧倉，為了安撫好這群小鬼，他已經做好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鉆火圈的覺悟了。
孩子們聽說鳴珂要給他們買好吃的，開心得不得了，抱著他的雙腿就往他身上爬，卻無意間牽動了鳴珂受傷的那條手臂，
鳴珂縮回手嘶了一聲，孩子們錯愕的神情映入眼簾，他旋即又掩藏起痛苦的神色，揉著他們微笑著，逐雨蹲下身將孩子們一個個拉開，柔聲問著：”等了一夜累不累啊，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孩子們看看她又看看鳴珂，搖了搖頭：“不累，我們趕緊上路吧，我想吃好吃的！”
出了祁木城後，江瀾就再沒能提起勁兒來，整日不是靠在小囡身上沈沈的睡著，就是面無表情地趕路，看著鳴珂和逐雨從天而降後，她竟久違地恢覆了眼中的光亮，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
逐雨見江瀾終於打起了精神，想著總算不用進城再給鳴珂找大夫了，正欲開口請她為鳴珂看看，就見她擡起著鳴珂的手臂，按著他的肩膀問道：“這裏疼嗎？”
鳴珂忍著痛咬牙點了點頭，幾個孩子看鳴珂神情痛苦地皺著眉，小臉一皺，也不敢再圍著他鬧了。
玥兒小心翼翼地看向逐雨，不安地問道：“鳴珂哥哥他……是不是要死了？”
逐雨怔了一瞬，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鳴珂哥哥只是受了些輕傷，怎麽會死呢，江瀾姐很快就能幫他治好啦！”
阿順揉了揉眼睛走到玥兒身邊，聲音顫抖著說道：：“可是之前……大家都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沒過幾天就……”其他幾個孩子聽他這麽說，直接圍在鳴珂和江瀾身邊，扯著嗓子開始哭嚎起來：“江瀾姐姐，你救救鳴珂哥哥吧，我不想他死！”
鳴珂騰出另一只手，安慰著幾個孩子，一一為他們拭去臉上的淚水：“別哭別哭，哥哥答應了給你們買好吃的，怎麽會隨隨便便就死了呢。”
玥兒還是將信將疑，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真的？”
李嬸看不下去這鬧劇，老鷹捉小雞似的展開手，將幾個孩子攬到面前：“真的！好了，你們肯定是還沒睡醒才會說這些胡話！再去睡一會兒吧，等會兒鳴珂哥哥的傷治好了我們再上路！”
江瀾默默地註視著幾個哭眼抹淚的孩子，又想起了祁木城的那段日子，最後大家都……，她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下了，又恢覆了前些時日那副行屍走肉的模樣，輕聲呢喃著：“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直到鳴珂察覺到她沒再動作出言詢問，她才回過神來，頓了頓對李嬸道：“大家先補補覺休息一會兒，我給鳴珂看看傷，明日再繼續上路吧！”
鳴珂搖頭道：“不不不，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還是盡早出發吧！”
逐雨瞥了他一眼：“你還嘴硬！回來的路上你意識都不清醒了，大家一直趕路也難得有好好休息的時候，趁此機會修整一日再入城也不遲。”
聽著逐雨的聲音，鳴珂想起了昨夜發生的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回來的路上，他緊緊地抱著逐雨，靠在她身上，半閉著眼看著腳下略過房屋街市，感受著她的體溫，嗅著她的味道，這一次不是情急之下，沒有任何其他人的介入，是他真真實實地抱著她，與她在一起，這件事他從前想都不敢想。
他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鞋尖：“阿雨，我……嘶”話說到一半卻被江瀾按動他的手臂傳來的痛感給壓了回去。
江瀾擡眼看著他：“沒骨折，就是有點錯位了，我給你正回來。”
鳴珂皺著眉點頭道：“好好好，但能不能走遠一點再治傷，大家還要休息呢，阿雨，你也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瀾趁著他轉過頭對逐雨說話，註意力已經不在手臂上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直了他的手臂將錯位的關節擺正。
鳴珂疼得背都支了起來，像只被人拎著脖子的鴨子似的不停嚎叫，逐雨擔憂地看著他，江瀾又轉了轉鳴珂的關節，看向逐雨說道：“沒問題了，只是他背上的傷……你來……。”
聽著她這句，在一旁順著氣的鳴珂卻突然道：“江瀾姐，阿雨她忙了一夜了，讓她休息會兒吧！”
逐雨怔怔地看著他，點了點頭便向眾人走去，他回望著逐雨的背影，知道自己又再一次傷了她的心，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那句話，或許是逃避已成了習慣，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江瀾冷漠地看著他，整張臉都拉了下來，一推他的肩膀按著他趴到地上：“雖然你這種不給人留一絲希望直接拒絕的態度很不錯，但我還是覺得你有些過分了，逐雨那麽好的女孩子，你不喜歡就算了，也沒必要把兩人的關系弄得這麽僵，剛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鳴珂呆楞了一瞬，僵硬地扯開話題：”姐，你就不能等我準備好了在弄嗎！就非要看著我在大家面前哀嚎嗎？”
江瀾明白他不想提這些事，但還是為逐雨感到不值，她解下腰間的藥囊，一剪子剪開他的衣服：“別廢話了，你背後那些傷還想不想治了，弄點水出來，先清洗傷口，進了城再買些藥材處理。”
鳴珂扭著手腕，在掌中變出一捧清水，擰著胳膊遞到江瀾身前：“哪還有錢啊？”
江瀾慢條斯理地從藥囊裏拿出一小塊紗布，沾著清水刮去鳴珂傷口上幹涸的血痂：“之前，我枕著你的包袱睡覺總是睡不好，覺著包袱裏不只有衣物還有別的東西咯著腦袋，就自作主張打開來看了看，沒想到竟發現你包袱裏放著一袋銀錢，數了數差不多有七十兩，難道你不知道？”
“什麽？七十兩！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啊？”
鳴珂真是沒想到，他們放著眼前的銀錢不用，過了那麽久的苦日子，雖然這些錢也在那些荒山野嶺破敗村落也頂不上什麽用，但……總歸是有些安慰作用的。
江瀾看著他悔不當初的表情，神色落寞地道：“我……忘了……”之前那些日子，她根本無心顧及這些事，朋友親人的離世，祁木城的慘狀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
若不是這一次隊伍中出現了傷員，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要繼續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多久，她真是太軟弱了，無形之中給大家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煩。
鳴珂氣歸氣，倒也沒有真的責怪江瀾，他用手臂墊著下巴仔細思考起那筆錢究竟是誰的手筆，師兄沒道理不告訴他錢的事，逐雨更不會這麽做，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肯定是那個人。
冰冰涼涼的清水鋪在背上，鳴珂居然舒服得睡著了，江瀾看他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叫醒他，鋪了一塊紗布在他背上便將他晾在那兒，回到小囡身邊繼續休息了。
他這一覺睡了許久，到了傍晚時都沒醒。
夕陽西下，餘輝灑滿大地，樹林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微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逐雨見鳴珂一直沒動靜便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他側著臉睡得很沈很沈，就連她在他耳邊低聲地說著話，都沒能讓他醒來。
“昨夜發生的那些事你就忘了吧，其實我早就想開了，感情這捉摸不透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你就當是我一時胡言亂語了吧。”
“哈哈哈，其實我也沒搞清楚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都怪師兄當時瞎開導我，明明他自己兩千多年了都還是一個人，哪來的臉跟別人聊感情，都怪他。”
“喜歡一個人真的很苦，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吃苦了，走到現在這一步我覺得已經夠了，我不想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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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雨扶著鳴珂緩緩落下，卻見林中李嬸一行人始終擡頭註視著著他們二人，臉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一言不發。
二人一回來就接受了大家齊刷刷的目光洗禮，逐雨看著李嬸，正想問發生了什麽事，卻見李嬸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看著鳴珂虛弱的表情，怒氣沖沖地斥責道：“你們跑到哪兒去了？一晚上沒回來，還搞得一身傷！”
躺在一邊睡覺的幾個孩子都被李嬸的大嗓門給嚇醒了，揉著眼睛緩緩擡起頭來，看到鳴珂和逐雨站在人群之外，就掙開自己母親的懷抱，撲向了他們：“逐雨姐姐、鳴珂哥哥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在這兒等了你們一晚上呢！”
逐雨蹲下來摸著幾個孩子的頭，鳴珂也忍著傷痛彎下腰來對他們笑道：“我和逐雨姐姐昨天晚上出去辦事了，沒提前跟你們說，真是抱歉，一定等累了吧，今日進了城，哥哥上街賣藝賺錢，給你們買些好吃的賠禮道歉，好不好？”
說實話，他只知道長慶城是中原最富碩的城鎮，經歷了這近一年的天災是否還是能維持往日的繁華他不得而知，但想想昨夜看到的那金庫，那糧倉，為了安撫好這群小鬼，他已經做好上街表演胸口碎大石鉆火圈的覺悟了。
孩子們聽說鳴珂要給他們買好吃的，開心得不得了，抱著他的雙腿就往他身上爬，卻無意間牽動了鳴珂受傷的那條手臂，
鳴珂縮回手嘶了一聲，孩子們錯愕的神情映入眼簾，他旋即又掩藏起痛苦的神色，揉著他們微笑著，逐雨蹲下身將孩子們一個個拉開，柔聲問著：”等了一夜累不累啊，要不要再休息會兒？“
孩子們看看她又看看鳴珂，搖了搖頭：“不累，我們趕緊上路吧，我想吃好吃的！”
出了祁木城後，江瀾就再沒能提起勁兒來，整日不是靠在小囡身上沈沈的睡著，就是面無表情地趕路，看著鳴珂和逐雨從天而降後，她竟久違地恢覆了眼中的光亮，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
逐雨見江瀾終於打起了精神，想著總算不用進城再給鳴珂找大夫了，正欲開口請她為鳴珂看看，就見她擡起著鳴珂的手臂，按著他的肩膀問道：“這裏疼嗎？”
鳴珂忍著痛咬牙點了點頭，幾個孩子看鳴珂神情痛苦地皺著眉，小臉一皺，也不敢再圍著他鬧了。
玥兒小心翼翼地看向逐雨，不安地問道：“鳴珂哥哥他……是不是要死了？”
逐雨怔了一瞬，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鳴珂哥哥只是受了些輕傷，怎麽會死呢，江瀾姐很快就能幫他治好啦！”
阿順揉了揉眼睛走到玥兒身邊，聲音顫抖著說道：：“可是之前……大家都是露出了這樣的表情……沒過幾天就……”其他幾個孩子聽他這麽說，直接圍在鳴珂和江瀾身邊，扯著嗓子開始哭嚎起來：“江瀾姐姐，你救救鳴珂哥哥吧，我不想他死！”
鳴珂騰出另一只手，安慰著幾個孩子，一一為他們拭去臉上的淚水：“別哭別哭，哥哥答應了給你們買好吃的，怎麽會隨隨便便就死了呢。”
玥兒還是將信將疑，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真的？”
李嬸看不下去這鬧劇，老鷹捉小雞似的展開手，將幾個孩子攬到面前：“真的！好了，你們肯定是還沒睡醒才會說這些胡話！再去睡一會兒吧，等會兒鳴珂哥哥的傷治好了我們再上路！”
江瀾默默地註視著幾個哭眼抹淚的孩子，又想起了祁木城的那段日子，最後大家都……，她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下了，又恢覆了前些時日那副行屍走肉的模樣，輕聲呢喃著：“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直到鳴珂察覺到她沒再動作出言詢問，她才回過神來，頓了頓對李嬸道：“大家先補補覺休息一會兒，我給鳴珂看看傷，明日再繼續上路吧！”
鳴珂搖頭道：“不不不，我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還是盡早出發吧！”
逐雨瞥了他一眼：“你還嘴硬！回來的路上你意識都不清醒了，大家一直趕路也難得有好好休息的時候，趁此機會修整一日再入城也不遲。”
聽著逐雨的聲音，鳴珂想起了昨夜發生的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回來的路上，他緊緊地抱著逐雨，靠在她身上，半閉著眼看著腳下略過房屋街市，感受著她的體溫，嗅著她的味道，這一次不是情急之下，沒有任何其他人的介入，是他真真實實地抱著她，與她在一起，這件事他從前想都不敢想。
他垂著腦袋看著自己的鞋尖：“阿雨，我……嘶”話說到一半卻被江瀾按動他的手臂傳來的痛感給壓了回去。
江瀾擡眼看著他：“沒骨折，就是有點錯位了，我給你正回來。”
鳴珂皺著眉點頭道：“好好好，但能不能走遠一點再治傷，大家還要休息呢，阿雨，你也去……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瀾趁著他轉過頭對逐雨說話，註意力已經不在手臂上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直了他的手臂將錯位的關節擺正。
鳴珂疼得背都支了起來，像只被人拎著脖子的鴨子似的不停嚎叫，逐雨擔憂地看著他，江瀾又轉了轉鳴珂的關節，看向逐雨說道：“沒問題了，只是他背上的傷……你來……。”
聽著她這句，在一旁順著氣的鳴珂卻突然道：“江瀾姐，阿雨她忙了一夜了，讓她休息會兒吧！”
逐雨怔怔地看著他，點了點頭便向眾人走去，他回望著逐雨的背影，知道自己又再一次傷了她的心，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那句話，或許是逃避已成了習慣，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江瀾冷漠地看著他，整張臉都拉了下來，一推他的肩膀按著他趴到地上：“雖然你這種不給人留一絲希望直接拒絕的態度很不錯，但我還是覺得你有些過分了，逐雨那麽好的女孩子，你不喜歡就算了，也沒必要把兩人的關系弄得這麽僵，剛來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鳴珂呆楞了一瞬，僵硬地扯開話題：”姐，你就不能等我準備好了在弄嗎！就非要看著我在大家面前哀嚎嗎？”
江瀾明白他不想提這些事，但還是為逐雨感到不值，她解下腰間的藥囊，一剪子剪開他的衣服：“別廢話了，你背後那些傷還想不想治了，弄點水出來，先清洗傷口，進了城再買些藥材處理。”
鳴珂扭著手腕，在掌中變出一捧清水，擰著胳膊遞到江瀾身前：“哪還有錢啊？”
江瀾慢條斯理地從藥囊裏拿出一小塊紗布，沾著清水刮去鳴珂傷口上幹涸的血痂：“之前，我枕著你的包袱睡覺總是睡不好，覺著包袱裏不只有衣物還有別的東西咯著腦袋，就自作主張打開來看了看，沒想到竟發現你包袱裏放著一袋銀錢，數了數差不多有七十兩，難道你不知道？”
“什麽？七十兩！那你為什麽不早說啊？”
鳴珂真是沒想到，他們放著眼前的銀錢不用，過了那麽久的苦日子，雖然這些錢也在那些荒山野嶺破敗村落也頂不上什麽用，但……總歸是有些安慰作用的。
江瀾看著他悔不當初的表情，神色落寞地道：“我……忘了……”之前那些日子，她根本無心顧及這些事，朋友親人的離世，祁木城的慘狀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
若不是這一次隊伍中出現了傷員，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要繼續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多久，她真是太軟弱了，無形之中給大家添了不知道多少麻煩。
鳴珂氣歸氣，倒也沒有真的責怪江瀾，他用手臂墊著下巴仔細思考起那筆錢究竟是誰的手筆，師兄沒道理不告訴他錢的事，逐雨更不會這麽做，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肯定是那個人。
冰冰涼涼的清水鋪在背上，鳴珂居然舒服得睡著了，江瀾看他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叫醒他，鋪了一塊紗布在他背上便將他晾在那兒，回到小囡身邊繼續休息了。
他這一覺睡了許久，到了傍晚時都沒醒。
夕陽西下，餘輝灑滿大地，樹林內，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微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逐雨見鳴珂一直沒動靜便靜靜地坐在他身邊陪著他，他側著臉睡得很沈很沈，就連她在他耳邊低聲地說著話，都沒能讓他醒來。
“昨夜發生的那些事你就忘了吧，其實我早就想開了，感情這捉摸不透的東西我也不是很明白，你就當是我一時胡言亂語了吧。”
“哈哈哈，其實我也沒搞清楚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都怪師兄當時瞎開導我，明明他自己兩千多年了都還是一個人，哪來的臉跟別人聊感情，都怪他。”
“喜歡一個人真的很苦，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歡吃苦了，走到現在這一步我覺得已經夠了，我不想再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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