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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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緣滅
紙鳶在空中舒展雙翅，輕巧地翺翔起來，在湛藍的天空中劃出一道華麗的弧線，逐雨扯著絲線，興奮地回頭，對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鳴珂”喊道：“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逐雨勾勾絲線，歡喜地看著紙鳶在空中打了個轉，一陣柔風吹來，竟讓紙鳶落下來了幾分，她輕呼了一聲，慌亂的拽著絲線，紙鳶卻越飛越低。
正在她懊惱的時候，“鳴珂”行至她身後一只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著她的與她一起引著紙鳶在蒼穹翺翔。
紙鳶在空中翻飛，纖細的絲線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鳴珂“拿起她手中的線錘，將線放了放，紙鳶迅速升起，宛如一只真正的自由翺翔的燕子，舞動著寬大的羽翼，向著更遠處的山巒飛去。
逐雨卻以為紙鳶要從她手中脫出，慌亂地扯緊了線，將它拉回來一點兒。
“鳴珂”看著她慌張的表情，埋首在她頸窩上，輕笑了一聲，聲音悶悶的道：“你這樣它怎麽飛得遠啊，再把線放放，放寬心，有我抓著它不會飛走的。”
溫熱的氣息噴在逐雨頸間，她鼓著臉頰“哦”了一聲，松了松手中的線，紙鳶又飛出去一段，仿佛乘著雲頭，翩然登仙。
“鳴珂”轉過頭看著她，用鼻梁蹭了蹭她鼓鼓的臉頰，逐雨洩了氣，轉頭看向身旁擁著她的“鳴珂”的臉，他對上她的視線，眼若彎月地笑了笑：“生氣了？”
“沒有。”逐雨別過臉去，“鳴珂”將手放開，繼續攏著她的腰，看著空中的紙鳶隨著她指尖的動作上下翻飛。
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寧靜，山間的花朵隨風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山腳下的村莊在陽光的照耀下靜謐而美麗，炊煙裊裊升起，繚繞在紙鳶周圍。
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芳香，可山坡的另一邊卻是酒香四溢的食肆。
那位崔大人與燕公子還坐在先前他們宴飲時用過的那張桌子旁，只是這一次，只有他們兩人。
逐雨朝那處瞥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繼續縱著紙鳶，身後的“鳴珂”緊緊貼著她，他們的呼吸與心跳交織在一起，融在這絢爛的春日美景裏，她不想再去顧及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分神毀了這來之不易的歡愉。
“鳴珂”的聲音和著那砰砰的心跳聲，靠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你就像這紙鳶一樣，風舉雲搖，自在逍遙。“
逐雨輕笑一聲，鳴珂這人無論是在夢境裏還是夢境外，都是怎麽也裝不出溫文儒雅的樣子，“你說什麽呢？我扯扯線它就回來了，這可算不上自在。”
“可我抓住了紙鳶線，也抓不住你。”，他的下巴蹭著她的脖頸，癢癢的，就像他突然說出的這句話一樣，讓她瞬間便失了神。
逐雨張張口，想說些什麽，眼神卻迅速轉向了另一方世界，她看著那邊那兩人推杯換盞暢談心緒，不斷在心裏提醒著自己：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夢境。
“鳴珂”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仍擁著她，握著她的手與她一起牽引著紙鳶。
誓死那邊，兩人都已是酒酣耳熱，燕公子凝眉忖量了片刻，道：“當時出的字謎還是太簡單了，不如我再想一個，賢弟再來猜上一猜。”
崔大人晃著酒盞，輕笑道：“好啊，不過，既然是讓我猜謎，也該有個彩頭吧！上次是一頓酒食，這次燕兄又想拿什麽做賭註呢？”
燕公子舉著酒盞碰了碰他的，一仰頭將那杯酒飲盡，發出一聲舒暢的低吟，才道：“若是賢弟猜對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崔大人楞了楞，迷迷糊糊地瞇著眼看向他：“什麽秘密？”
燕公子一拍桌子，震倒了他面前的酒盞，忿然作色，道：“你莫不是想套我的話！你放心絕對是個驚天大秘密，你只管去猜就好了。這謎題是：重見春色滿人間。一炷香時間，賢弟盡管去猜吧！”
崔大人口中念叨著，又沾了些酒在桌上寫著，而燕公子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時不時端起酒杯抿一口。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燕公子看著他盯著桌上的酒痕發愁，開口道：“可猜出來了？”
那崔大人竟是完全沒聽到他說的話，直到他連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略顯尷尬地笑著：“不急不急，燕兄再寬限我些時間吧，你看我都喝醉了，如何能猜的出？”
燕公子抓住他寫字的食指說道：“賢弟，你可不能耍賴啊。”崔大人迅速的抽手：“誰說我要耍賴的，明天…明天晚上我一定告訴你答案！”
燕公子被他的話逗笑了，起身整了整衣服，小二弓著身子湊到他身邊，接過他遞來的酒錢，“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崔兄留在這慢慢猜吧。哈哈哈哈哈哈！”說完，他便丟下仍在埋頭苦思冥想的崔大人直奔酒樓臺階，一步一晃地走了下去。
腰上的手臂突然一緊，逐雨回過神，側著頭看向“鳴珂”，問道：“怎麽了？”
“鳴珂”又用力抱了抱她：“剛才，你差點就被風吹走了。”
“怎麽會，我又不是紙糊的。”她的發梢被風輕輕吹動，掛在“鳴珂”唇間，他擡手捧著那縷發絲輕輕吻了吻，又替她攏好了耳邊的碎發，緩緩松開抱著她的手，“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她正要應下，耳邊卻傳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從朦朧模糊漸漸變得清晰，明明只是一聲聲呼喚，卻仿佛震耳欲聾。
“餵，你們兩個！快醒醒！”
聽著黑白無常的呼喚，逐雨猛地回頭，怔怔地望著身後的“鳴珂”
“鳴珂”也看著她，張開雙臂撲上來，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要將她揉碎了融進血肉裏，他哽咽著說道：“要走了嗎？”
逐雨擡手抱住了他，輕輕撫著他的後背，靠在他胸膛上“嗯”了一聲。
“鳴珂”的手搭在她後腦，溫柔地順著她的發絲，“謝謝你，明知我是假的，還願意陪我演下去。我也不知道是從那一刻起……就突然意識到了，我不是他，不是你想著的那個人。”
“你看向我的時候，總讓我覺得是透過我在看其他人，但我還是沈溺了……被這樣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睛註視著，怎麽會不心動呢。”說著，他低下頭，輕輕在她眼角上吻了一下。
風中，舒展著身姿的青草、花朵，雲霧，藍天，都化做七彩的煙塵與“鳴珂”一道飄向無盡的虛空。
逐雨恍恍惚惚地伸出手，撫上那已經散了形狀的臉，“鳴珂”也將手搭在她手上，只可惜才碰到一點兒，他的手指就消散成飛灰，沒入了黑暗中，他再也觸不到她的溫度了。
“好不甘心啊，為什麽……不是我……希望他……不要負你……”
“哼，這就是你大鬧地府的理由嗎？”
身前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逐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黑白無常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她身邊的鳴珂。
她像方才在夢境中一樣，將手搭在他臉頰上，卻在觸到他的那一瞬又收了回來，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呼喚。
“鳴珂！鳴珂！快醒醒！”
鳴珂在她的呼喚下緩緩睜開眼，突然伸手鉤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到懷裏，“阿雨，太好了！你沒事！”
逐雨扯著他的胳膊，低聲說道：“剛才那不過是夢而已，你已經醒了。”說著便掙開那個懷抱。
鳴珂松了手，茫然地望著她，“是……是夢啊！我還以為……”
白無常回身望了望他們，擠眉弄眼地道：“喲，終於醒啦！那家夥讓你們做了什麽夢，說來聽聽！”
逐雨撐著墻緩緩起身，拂開身前的陣法，之前墜入夢境的時候太過突然，她並未反應過來，看這陣法的氣息，應當也不是鳴珂設置的，哪是誰……她揉著太陽穴回憶著失去意識的那一瞬，思緒卻難以集中。
不過好在有這結界，不然他們先前失去了意識，鬼魂想要上他們的身可謂是輕而易舉。
鳴珂也顫著肩膀爬了起來，與她一起走到黑白無常身邊
魘魔看了他們一眼，虛弱地靠在墻上，咳出了一口血：“在夢境中，一切皆是虛無，夢醒之後我連他的樣貌也記不清了，貿然闖入地府，遍尋不得才做出這等魯莽之事，我亦悔之。”
白無常飛速飄到魘魔眼前，掐著他的脖子說道：“呵，你倒是委屈了，害死那個崔公子的人是誰？還不是你。”
黑無常抓著白無常的手腕將他扯開，怒聲道：“他都傷成這樣了，你要是再加把火，等會那麽多游魂沒有了依附，我們要怎麽抓！”說著便轉頭看向逐雨，問道：“是你們打傷他的？”
鳴珂抱著肩膀瑟縮著：“我們連門都沒敢進，就被他……弄暈了！”
魘魔看著他們，突然合上眼，仰頭靠在供桌邊，自顧自地解釋起來：“他生平不順，郁郁不得志，日子也過的艱辛，可在夢裏，他身體康健仕途順遂，呼朋引伴好不快活……我自認沒有做錯，他體弱多病本就活不過二十，在夢中能有一段美滿的人生，在他生命的最後也算寬慰了。”
白無常飛身上前，死死的扣著他的脖子，鋒利的指甲也刺進他皮肉裏：“那按你說的，他的人生都圓滿了，你為什麽還要跑去地府將他找出來，就因為他沒能繼續那個夢境？沒猜出你的謎題嗎？你可知道你這愚蠢的行為讓我們，讓這些等著往生的人有多辛苦！”
聽著他們的對話，逐雨楞了神，恍恍惚惚就走到了白無常身邊，看向魘魔，問道：“你就是那個燕公子，那我夢裏的人……”
魘魔撫著胸口，擡眼看向她，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若是夢裏的每一個人都要我去扮演，那我也太忙了……”
白無常疑惑地看向逐雨，松開手抓著魘魔的手：“別扯開話題，你是魘魔難道不懂嗎，凡人做了夢有幾個醒來之後還能記清的，就算是有個大致的印象，醒來之後看到現實如此，難道不殘酷嗎。”
“我……咳咳咳！”，魘魔的身體愈加虛弱了，越來越多的鬼魂從他的身體中逃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面前閃過，他伸手一抓，結果卻撲了個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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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雨勾勾絲線，歡喜地看著紙鳶在空中打了個轉，一陣柔風吹來，竟讓紙鳶落下來了幾分，她輕呼了一聲，慌亂的拽著絲線，紙鳶卻越飛越低。
正在她懊惱的時候，“鳴珂”行至她身後一只手輕輕環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著她的與她一起引著紙鳶在蒼穹翺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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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珂“拿起她手中的線錘，將線放了放，紙鳶迅速升起，宛如一只真正的自由翺翔的燕子，舞動著寬大的羽翼，向著更遠處的山巒飛去。
逐雨卻以為紙鳶要從她手中脫出，慌亂地扯緊了線，將它拉回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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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珂”轉過頭看著她，用鼻梁蹭了蹭她鼓鼓的臉頰，逐雨洩了氣，轉頭看向身旁擁著她的“鳴珂”的臉，他對上她的視線，眼若彎月地笑了笑：“生氣了？”
“沒有。”逐雨別過臉去，“鳴珂”將手放開，繼續攏著她的腰，看著空中的紙鳶隨著她指尖的動作上下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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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的村莊在陽光的照耀下靜謐而美麗，炊煙裊裊升起，繚繞在紙鳶周圍。
清新的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芳香，可山坡的另一邊卻是酒香四溢的食肆。
那位崔大人與燕公子還坐在先前他們宴飲時用過的那張桌子旁，只是這一次，只有他們兩人。
逐雨朝那處瞥了一眼就迅速收回視線，繼續縱著紙鳶，身後的“鳴珂”緊緊貼著她，他們的呼吸與心跳交織在一起，融在這絢爛的春日美景裏，她不想再去顧及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分神毀了這來之不易的歡愉。
“鳴珂”的聲音和著那砰砰的心跳聲，靠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你就像這紙鳶一樣，風舉雲搖，自在逍遙。“
逐雨輕笑一聲，鳴珂這人無論是在夢境裏還是夢境外，都是怎麽也裝不出溫文儒雅的樣子，“你說什麽呢？我扯扯線它就回來了，這可算不上自在。”
“可我抓住了紙鳶線，也抓不住你。”，他的下巴蹭著她的脖頸，癢癢的，就像他突然說出的這句話一樣，讓她瞬間便失了神。
逐雨張張口，想說些什麽，眼神卻迅速轉向了另一方世界，她看著那邊那兩人推杯換盞暢談心緒，不斷在心裏提醒著自己：不要去想了，不要去想，這些都是假的，都是夢境。
“鳴珂”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仍擁著她，握著她的手與她一起牽引著紙鳶。
誓死那邊，兩人都已是酒酣耳熱，燕公子凝眉忖量了片刻，道：“當時出的字謎還是太簡單了，不如我再想一個，賢弟再來猜上一猜。”
崔大人晃著酒盞，輕笑道：“好啊，不過，既然是讓我猜謎，也該有個彩頭吧！上次是一頓酒食，這次燕兄又想拿什麽做賭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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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楞了楞，迷迷糊糊地瞇著眼看向他：“什麽秘密？”
燕公子一拍桌子，震倒了他面前的酒盞，忿然作色，道：“你莫不是想套我的話！你放心絕對是個驚天大秘密，你只管去猜就好了。這謎題是：重見春色滿人間。一炷香時間，賢弟盡管去猜吧！”
崔大人口中念叨著，又沾了些酒在桌上寫著，而燕公子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時不時端起酒杯抿一口。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燕公子看著他盯著桌上的酒痕發愁，開口道：“可猜出來了？”
那崔大人竟是完全沒聽到他說的話，直到他連喊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略顯尷尬地笑著：“不急不急，燕兄再寬限我些時間吧，你看我都喝醉了，如何能猜的出？”
燕公子抓住他寫字的食指說道：“賢弟，你可不能耍賴啊。”崔大人迅速的抽手：“誰說我要耍賴的，明天…明天晚上我一定告訴你答案！”
燕公子被他的話逗笑了，起身整了整衣服，小二弓著身子湊到他身邊，接過他遞來的酒錢，“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辭了，崔兄留在這慢慢猜吧。哈哈哈哈哈哈！”說完，他便丟下仍在埋頭苦思冥想的崔大人直奔酒樓臺階，一步一晃地走了下去。
腰上的手臂突然一緊，逐雨回過神，側著頭看向“鳴珂”，問道：“怎麽了？”
“鳴珂”又用力抱了抱她：“剛才，你差點就被風吹走了。”
“怎麽會，我又不是紙糊的。”她的發梢被風輕輕吹動，掛在“鳴珂”唇間，他擡手捧著那縷發絲輕輕吻了吻，又替她攏好了耳邊的碎發，緩緩松開抱著她的手，“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她正要應下，耳邊卻傳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從朦朧模糊漸漸變得清晰，明明只是一聲聲呼喚，卻仿佛震耳欲聾。
“餵，你們兩個！快醒醒！”
聽著黑白無常的呼喚，逐雨猛地回頭，怔怔地望著身後的“鳴珂”
“鳴珂”也看著她，張開雙臂撲上來，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仿佛要將她揉碎了融進血肉裏，他哽咽著說道：“要走了嗎？”
逐雨擡手抱住了他，輕輕撫著他的後背，靠在他胸膛上“嗯”了一聲。
“鳴珂”的手搭在她後腦，溫柔地順著她的發絲，“謝謝你，明知我是假的，還願意陪我演下去。我也不知道是從那一刻起……就突然意識到了，我不是他，不是你想著的那個人。”
“你看向我的時候，總讓我覺得是透過我在看其他人，但我還是沈溺了……被這樣一雙秋水盈盈的眼睛註視著，怎麽會不心動呢。”說著，他低下頭，輕輕在她眼角上吻了一下。
風中，舒展著身姿的青草、花朵，雲霧，藍天，都化做七彩的煙塵與“鳴珂”一道飄向無盡的虛空。
逐雨恍恍惚惚地伸出手，撫上那已經散了形狀的臉，“鳴珂”也將手搭在她手上，只可惜才碰到一點兒，他的手指就消散成飛灰，沒入了黑暗中，他再也觸不到她的溫度了。
“好不甘心啊，為什麽……不是我……希望他……不要負你……”
“哼，這就是你大鬧地府的理由嗎？”
身前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逐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黑白無常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她身邊的鳴珂。
她像方才在夢境中一樣，將手搭在他臉頰上，卻在觸到他的那一瞬又收了回來，拍著他的肩膀輕聲呼喚。
“鳴珂！鳴珂！快醒醒！”
鳴珂在她的呼喚下緩緩睜開眼，突然伸手鉤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到懷裏，“阿雨，太好了！你沒事！”
逐雨扯著他的胳膊，低聲說道：“剛才那不過是夢而已，你已經醒了。”說著便掙開那個懷抱。
鳴珂松了手，茫然地望著她，“是……是夢啊！我還以為……”
白無常回身望了望他們，擠眉弄眼地道：“喲，終於醒啦！那家夥讓你們做了什麽夢，說來聽聽！”
逐雨撐著墻緩緩起身，拂開身前的陣法，之前墜入夢境的時候太過突然，她並未反應過來，看這陣法的氣息，應當也不是鳴珂設置的，哪是誰……她揉著太陽穴回憶著失去意識的那一瞬，思緒卻難以集中。
不過好在有這結界，不然他們先前失去了意識，鬼魂想要上他們的身可謂是輕而易舉。
鳴珂也顫著肩膀爬了起來，與她一起走到黑白無常身邊
魘魔看了他們一眼，虛弱地靠在墻上，咳出了一口血：“在夢境中，一切皆是虛無，夢醒之後我連他的樣貌也記不清了，貿然闖入地府，遍尋不得才做出這等魯莽之事，我亦悔之。”
白無常飛速飄到魘魔眼前，掐著他的脖子說道：“呵，你倒是委屈了，害死那個崔公子的人是誰？還不是你。”
黑無常抓著白無常的手腕將他扯開，怒聲道：“他都傷成這樣了，你要是再加把火，等會那麽多游魂沒有了依附，我們要怎麽抓！”說著便轉頭看向逐雨，問道：“是你們打傷他的？”
鳴珂抱著肩膀瑟縮著：“我們連門都沒敢進，就被他……弄暈了！”
魘魔看著他們，突然合上眼，仰頭靠在供桌邊，自顧自地解釋起來：“他生平不順，郁郁不得志，日子也過的艱辛，可在夢裏，他身體康健仕途順遂，呼朋引伴好不快活……我自認沒有做錯，他體弱多病本就活不過二十，在夢中能有一段美滿的人生，在他生命的最後也算寬慰了。”
白無常飛身上前，死死的扣著他的脖子，鋒利的指甲也刺進他皮肉裏：“那按你說的，他的人生都圓滿了，你為什麽還要跑去地府將他找出來，就因為他沒能繼續那個夢境？沒猜出你的謎題嗎？你可知道你這愚蠢的行為讓我們，讓這些等著往生的人有多辛苦！”
聽著他們的對話，逐雨楞了神，恍恍惚惚就走到了白無常身邊，看向魘魔，問道：“你就是那個燕公子，那我夢裏的人……”
魘魔撫著胸口，擡眼看向她，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若是夢裏的每一個人都要我去扮演，那我也太忙了……”
白無常疑惑地看向逐雨，松開手抓著魘魔的手：“別扯開話題，你是魘魔難道不懂嗎，凡人做了夢有幾個醒來之後還能記清的，就算是有個大致的印象，醒來之後看到現實如此，難道不殘酷嗎。”
“我……咳咳咳！”，魘魔的身體愈加虛弱了，越來越多的鬼魂從他的身體中逃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面前閃過，他伸手一抓，結果卻撲了個空，重重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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