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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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侄子每次看人都是這種神色, 陸言珩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從容詢問：“現在感覺如何，能控制住嗎？”
陸簡修剛洗過澡, 濃密的眼睫還濕漉漉的，此時眉目低斂，垂下好看的陰影。
薄唇微啟，不緊不慢道：“自從斷藥後，一直都是自己克制。”
也是從斷藥開始，陸簡修很少跟奧爾斯醫生聯系。
奧爾斯醫生對陸簡修亦是絕望, 不敢再插手他與盛歡的事情。
自然，也沒有新研制的藥物供應給陸簡修。
“從一開始需要幾個小時，到現在僅需一個小時。”
陸言珩驚喜之餘, 忍不住用讚賞的眼神看著自家大侄子：“真沒想到。”
誰能想到呢。
他居然真的能克服躁狂癥帶來的情緒不穩。
“這是好事，不過要想徹底痊愈, 前往小島進行全面治療已經迫在眉睫。”
“你年後盡快安排一下公司事情，便隨我一起去島上吧。”
陸簡修沒有擡眸, 眼神一直看著懷中小寶貝兒，房間陷入沈默, 許久，才聽到陸簡修輕輕說：“好。”
最需要安排的不是公司事, 而是他老婆……
陸簡修想到自己那個不好糊弄，而且腦洞開的特別大的老婆，很難下決定。
所有人在知道得了這個病時，第一反應就是恐懼躲避，他怕盛歡這個膽小的女人也是如此。
更怕自己看到盛歡露出這副表情後, 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閉了閉眼睛，潮濕的長睫黏在眼下，久久的沒有睜開。
抱著小初寶的手亦是微微收緊。
初寶感覺到了疼：“哇……”
哇的一聲哭出來。
“是不是餓了？”陸言珩看著閉著眼睛大哭的小姑娘，很是頭皮發麻，突然不想生孩子了。
陸簡修松了力道，學著老婆哄孩子的模樣，輕輕拍了拍，然後……小初寶特別好哄的不哭了。
繼續睡。
陸言珩嘆為觀止。
盛歡從陸簡修的臥室出來，便沿著那邊的樓梯下去，她以為陸言珩抱著初寶下樓了。
竟然沒瞧見。
詫異問阿花：“阿花，小叔叔沒有帶初寶下來嗎？”
阿花搖搖頭：“沒有。”
盛歡剛準備上去找找，便被陸母拉進了廚房：“別擔心，在自己家裏，還能沒了不成。”
“過來幫媽看著火兒。”
盛歡這才發現，兩個廚師不在廚房。
順手接過勺子道：“家裏的廚師呢，怎麽能讓您一個人準備晚餐。”
而且還是新年晚餐。
陸母笑道：“給他們放假了，明天早晨過來。”
“您心地可真好。”盛歡覺得陸母完全不像是那些網傳的豪門貴婦，十分接地氣。
“除夕嘛，當然是一家人才好，多幾個外人像什麽樣子。”陸母越看盛歡越喜歡。
貼心又漂亮的兒媳婦，誰不喜歡。
尤其是不在意自家兒子的病。
當年那個楚月，不就是看到了兒子發作，才非要解除娃娃親嗎。
虧她當初還那麽喜歡楚月，真令人寒心。
想到剛才接到楚家提前拜年的電話，陸母就覺得膈應，看了眼盛歡眉眼低垂，溫雅純良的小模樣，陸母開口道：“歡歡，媽跟你說個事兒。”
盛歡輕輕擡眸，表情坦然迷蒙：“媽，什麽事兒呀？”
陸母擦幹凈手上的水，一本正色：“明天有一家人來拜年，他們跟咱們家之前是世交，後來因為點事情，產生嫌隙，現在五六年過去了，人家來示好，咱們也不能趕人，你說是吧。”
不知為何。
盛歡聽到陸母說的這家人，讓她第一反應想到了楚月。
那個跟陸簡修有娃娃親關系的漂亮女人。
鴉羽似的長睫低垂，擋住了深思的眼神，紅唇甕動，隨意道：“是這個理。”
見她表情淡定，陸母略松口氣，然後長嘆一聲：“當初他們家老夫人跟阿修奶奶年輕時候是好閨蜜，又是住鄰居，見我跟楚夫人一前一後生了男孩女孩，便生起了訂娃娃親的心思。”
“不過阿修奶奶去世的早，這親事年輕的兩個人又不認，便不了了之了。”
“明天要是他們說了什麽，你們小夫妻可莫要因為這點過去的事兒生氣。”
盛歡知曉婆婆這話既是敲打又是關心。
唇角微揚：“媽，您放心吧，不過您說的這家世交是不是姓楚。”
陸母驚訝：“你怎麽知道，是阿修提前說的嗎？”
“今天我們逛街碰到了楚月小姐，她提到與阿修有娃娃親。”
盛歡輕描淡寫的回道。
沒有特意背地裏說她壞話。
“楚小姐長得很好看，嘿嘿嘿，不瞞您，我還聽喜歡她的長相呢。”
看著兒媳婦眼裏的光彩不加掩飾。
陸母沈吟半響，才輕咳一聲：“雖然她長得好看，但阿修比她好看多了。”
“阿修小時候，我還給他拍了許多穿裙子的照片，不用喜歡別人家的姑娘。”
盛歡頓時燃起興趣：“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能，不過都在閣樓放著，不好找，等吃了年夜飯，我帶你去找找。”陸母想到自家兒子小時候可是比楚家那個小姑娘要好看多了。
這樣就不擔心兒媳婦移情別戀。
哎，她這個老母親真是為了兒子操碎了心，就怕兒媳婦看上別的人。
陸簡修並不知道自家老母親的背地裏準備將自己的醜照曝光給老婆看，此時正抱著閨女往廚房走來。
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老婆幫老母親洗菜。
漂亮的手指浸泡在水中，眉心微蹙。
拿起掛在一側的毛巾遞給盛歡：“擦手，我來洗，初寶餓了。”
盛歡才餵過初寶，怎麽可能這麽快餓了。
本來蹲在地上，聽到他的聲音後，仰頭看向他，剛想反駁，卻落入陸簡修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之中。
她突然明白陸簡修的話中之意了。
這個男人是心疼她洗菜呢。
忍不住抿唇笑了下，也不能在婆婆面前拆穿他，免得婆婆覺得兒子光心疼媳婦兒不心疼媽媽，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崽兒：“好。”
“你先幫媽一下，我去給初寶餵奶。”
陸簡修眼神深沈的看著盛歡離開的背影。
陸母並不在意，自顧自的炒菜。
她可是要做一大家子的年夜飯呢，幾個鍋一起工作，哪有心思去管小夫妻之間的眉眼官司。
陸簡修等盛歡上樓後，才低聲對陸母道：“媽，我年後準備去治病了。”
“治病？”陸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手上的鍋鏟嘭的一聲掉到鍋裏：“阿修，你說真的嗎？”
不去管鍋裏糊沒糊，陸母轉身，一把抓住兒子的衣袖，眼睛裏淚水湧動。
從未想過有一天，兒子會心平氣和的跟她說，他會去治病。
自從得了躁狂癥之後，誰跟他說治病，陸簡修就會犯病。
陸簡修一低頭，便能看到母親發頂根根白發。
心中輕嘆，幼時那個只顧這與丈夫情意綿長的女人也老了。
她雖然沒有給過他童年，卻將他帶到這個世上，她沒有錯，錯的是他們夫妻太過相愛，相愛到容不下他們的孩子。
當年發生的事情，陸簡修不怪他們，卻也無法面對他們。
自從有了初寶之後，陸簡修突然有點理解他們了。
因為他也容不下自己與盛歡之間，會有個孩子。
幸好盛歡不是陸母那種性格。
而陸簡修卻像極了陸母。
占有欲強烈到，對方必須眼裏只有他一人。
陸簡修輕輕的說：“不一定會治好。”
“不過，如果效果好的話，可能幾年都不會發作。”
相較於現在這種頻繁的發作，幾年不發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陸母握住兒子的手，淚水劃過保養得當的面容：“太好了，太好了……”
直到陸簡修離開廚房，還能聽到陸母歡喜的念叨。
“一定要好好慶祝。”
聽著陸母的話，陸簡修唇角輕扯。
——
年夜飯果然如盛歡期待的那樣豐盛，她後來也幫忙做了幾道拿手菜。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在盛家過年。
卻感受到了比在盛家過年更熱鬧的情緒。
尤其是吃完飯，幾位長輩全都給她一個厚厚的紅包，更是讓盛歡感受到了過年的喜悅。
就連陸言珩，都給她包了大紅包。而且他們都給了兩份，一份給她，一份給初寶。
守歲結束，盛歡洗過澡後，坐在大床上拆紅包。
嗷嗚，好久沒有收過紅包了。
大概在她上初中，還是高中後，他們家就沒有過年的氣氛了。
爸爸經常出去考古，媽媽工作繁忙，過年也只是隨意糊弄。
因此，再次感受到年味兒，盛歡愉悅可想而知。
初寶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睛，嘴裏含著奶嘴，看著自家媽媽一臉財迷。
陸簡修洗完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床邊走去。
第一眼就是看到大寶貝兒又財迷又可愛的模樣。
還有小寶貝兒迷茫的看著她媽媽。
忍不住輕笑一聲，邁上床，從背後抱住盛歡，長指若有若無的觸碰她細嫩的手臂：“老婆，就四個紅包，你數什麽？”
盛歡沒註意到陸簡修的動作越來越肆意，仰頭看著他，眼睛晶亮：“數錢錢啊！”
“有什麽好數的，你還得一個電話的查。”陸簡修低笑一聲，目光落在盛歡手指夾著的卡上。
沒錯，陸家這些長輩，給的紅包特別實在。
都是銀行卡。
盛歡捂住小卡卡：“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小富婆，好擔心有刁民對我的小卡卡們意圖不軌。”說到刁民的時候，盛歡斜睨了一眼陸簡修。
這話意味深長的。
陸簡修唇角微抽，伸長手臂，從床頭櫃拿出一個紅包：“這是老公給你的。”
“比他們給的都多。”
“不會對你的小卡卡們意圖不軌的！”
盛歡摸了摸陸簡修厚墩墩的紅包，杏眸突然彎成漂亮的月牙狀，親了陸簡修一口：“謝謝老公。”
沒拆紅包，盛歡伸出小手：“這是我的紅包，初寶的呢？”
陸簡修扶額。
他還真沒準備給初寶的紅包。
不過……
陸簡修將鋪在床上的紅包都隨意丟進床頭櫃，然後握住盛歡纖細的腰肢，壓在大床上：“給初寶準備個弟弟或者妹妹當禮物吧。”
別墅臨近郊區，並沒有限制煙火。
外頭全都是煙火聲。
窗簾不知何時被拉開，從大床上能看到外頭砰砰的煙花聲。
璀璨炫目。
盛歡濕漉的眼眸看著懸在自己身上的陸簡修。
她也能感覺到腦海也綻放這種絢爛。
見她閉上眼睛。
陸簡修灼燙的吻從她的額頭落在她嬌嫩的紅唇上，嗓音帶著低啞的隱忍：“歡，睜開眼睛。”
盛歡聽到這個稱呼，猛地睜開眼睛。
細細的指甲狠狠地掐進陸簡修的肌肉中。
作者有話要說：要加快劇情了！
陸大佬要去治病了，距離盛小歡知道真相還遠嗎！
明天十點，準時相約，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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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從斷藥開始，陸簡修很少跟奧爾斯醫生聯系。
奧爾斯醫生對陸簡修亦是絕望, 不敢再插手他與盛歡的事情。
自然，也沒有新研制的藥物供應給陸簡修。
“從一開始需要幾個小時，到現在僅需一個小時。”
陸言珩驚喜之餘, 忍不住用讚賞的眼神看著自家大侄子：“真沒想到。”
誰能想到呢。
他居然真的能克服躁狂癥帶來的情緒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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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簡修沒有擡眸, 眼神一直看著懷中小寶貝兒，房間陷入沈默, 許久，才聽到陸簡修輕輕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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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簡修想到自己那個不好糊弄，而且腦洞開的特別大的老婆，很難下決定。
所有人在知道得了這個病時，第一反應就是恐懼躲避，他怕盛歡這個膽小的女人也是如此。
更怕自己看到盛歡露出這副表情後, 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閉了閉眼睛，潮濕的長睫黏在眼下，久久的沒有睜開。
抱著小初寶的手亦是微微收緊。
初寶感覺到了疼：“哇……”
哇的一聲哭出來。
“是不是餓了？”陸言珩看著閉著眼睛大哭的小姑娘，很是頭皮發麻，突然不想生孩子了。
陸簡修松了力道，學著老婆哄孩子的模樣，輕輕拍了拍，然後……小初寶特別好哄的不哭了。
繼續睡。
陸言珩嘆為觀止。
盛歡從陸簡修的臥室出來，便沿著那邊的樓梯下去，她以為陸言珩抱著初寶下樓了。
竟然沒瞧見。
詫異問阿花：“阿花，小叔叔沒有帶初寶下來嗎？”
阿花搖搖頭：“沒有。”
盛歡剛準備上去找找，便被陸母拉進了廚房：“別擔心，在自己家裏，還能沒了不成。”
“過來幫媽看著火兒。”
盛歡這才發現，兩個廚師不在廚房。
順手接過勺子道：“家裏的廚師呢，怎麽能讓您一個人準備晚餐。”
而且還是新年晚餐。
陸母笑道：“給他們放假了，明天早晨過來。”
“您心地可真好。”盛歡覺得陸母完全不像是那些網傳的豪門貴婦，十分接地氣。
“除夕嘛，當然是一家人才好，多幾個外人像什麽樣子。”陸母越看盛歡越喜歡。
貼心又漂亮的兒媳婦，誰不喜歡。
尤其是不在意自家兒子的病。
當年那個楚月，不就是看到了兒子發作，才非要解除娃娃親嗎。
虧她當初還那麽喜歡楚月，真令人寒心。
想到剛才接到楚家提前拜年的電話，陸母就覺得膈應，看了眼盛歡眉眼低垂，溫雅純良的小模樣，陸母開口道：“歡歡，媽跟你說個事兒。”
盛歡輕輕擡眸，表情坦然迷蒙：“媽，什麽事兒呀？”
陸母擦幹凈手上的水，一本正色：“明天有一家人來拜年，他們跟咱們家之前是世交，後來因為點事情，產生嫌隙，現在五六年過去了，人家來示好，咱們也不能趕人，你說是吧。”
不知為何。
盛歡聽到陸母說的這家人，讓她第一反應想到了楚月。
那個跟陸簡修有娃娃親關系的漂亮女人。
鴉羽似的長睫低垂，擋住了深思的眼神，紅唇甕動，隨意道：“是這個理。”
見她表情淡定，陸母略松口氣，然後長嘆一聲：“當初他們家老夫人跟阿修奶奶年輕時候是好閨蜜，又是住鄰居，見我跟楚夫人一前一後生了男孩女孩，便生起了訂娃娃親的心思。”
“不過阿修奶奶去世的早，這親事年輕的兩個人又不認，便不了了之了。”
“明天要是他們說了什麽，你們小夫妻可莫要因為這點過去的事兒生氣。”
盛歡知曉婆婆這話既是敲打又是關心。
唇角微揚：“媽，您放心吧，不過您說的這家世交是不是姓楚。”
陸母驚訝：“你怎麽知道，是阿修提前說的嗎？”
“今天我們逛街碰到了楚月小姐，她提到與阿修有娃娃親。”
盛歡輕描淡寫的回道。
沒有特意背地裏說她壞話。
“楚小姐長得很好看，嘿嘿嘿，不瞞您，我還聽喜歡她的長相呢。”
看著兒媳婦眼裏的光彩不加掩飾。
陸母沈吟半響，才輕咳一聲：“雖然她長得好看，但阿修比她好看多了。”
“阿修小時候，我還給他拍了許多穿裙子的照片，不用喜歡別人家的姑娘。”
盛歡頓時燃起興趣：“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能，不過都在閣樓放著，不好找，等吃了年夜飯，我帶你去找找。”陸母想到自家兒子小時候可是比楚家那個小姑娘要好看多了。
這樣就不擔心兒媳婦移情別戀。
哎，她這個老母親真是為了兒子操碎了心，就怕兒媳婦看上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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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廚房門口，看著老婆幫老母親洗菜。
漂亮的手指浸泡在水中，眉心微蹙。
拿起掛在一側的毛巾遞給盛歡：“擦手，我來洗，初寶餓了。”
盛歡才餵過初寶，怎麽可能這麽快餓了。
本來蹲在地上，聽到他的聲音後，仰頭看向他，剛想反駁，卻落入陸簡修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之中。
她突然明白陸簡修的話中之意了。
這個男人是心疼她洗菜呢。
忍不住抿唇笑了下，也不能在婆婆面前拆穿他，免得婆婆覺得兒子光心疼媳婦兒不心疼媽媽，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崽兒：“好。”
“你先幫媽一下，我去給初寶餵奶。”
陸簡修眼神深沈的看著盛歡離開的背影。
陸母並不在意，自顧自的炒菜。
她可是要做一大家子的年夜飯呢，幾個鍋一起工作，哪有心思去管小夫妻之間的眉眼官司。
陸簡修等盛歡上樓後，才低聲對陸母道：“媽，我年後準備去治病了。”
“治病？”陸母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手上的鍋鏟嘭的一聲掉到鍋裏：“阿修，你說真的嗎？”
不去管鍋裏糊沒糊，陸母轉身，一把抓住兒子的衣袖，眼睛裏淚水湧動。
從未想過有一天，兒子會心平氣和的跟她說，他會去治病。
自從得了躁狂癥之後，誰跟他說治病，陸簡修就會犯病。
陸簡修一低頭，便能看到母親發頂根根白發。
心中輕嘆，幼時那個只顧這與丈夫情意綿長的女人也老了。
她雖然沒有給過他童年，卻將他帶到這個世上，她沒有錯，錯的是他們夫妻太過相愛，相愛到容不下他們的孩子。
當年發生的事情，陸簡修不怪他們，卻也無法面對他們。
自從有了初寶之後，陸簡修突然有點理解他們了。
因為他也容不下自己與盛歡之間，會有個孩子。
幸好盛歡不是陸母那種性格。
而陸簡修卻像極了陸母。
占有欲強烈到，對方必須眼裏只有他一人。
陸簡修輕輕的說：“不一定會治好。”
“不過，如果效果好的話，可能幾年都不會發作。”
相較於現在這種頻繁的發作，幾年不發作，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陸母握住兒子的手，淚水劃過保養得當的面容：“太好了，太好了……”
直到陸簡修離開廚房，還能聽到陸母歡喜的念叨。
“一定要好好慶祝。”
聽著陸母的話，陸簡修唇角輕扯。
——
年夜飯果然如盛歡期待的那樣豐盛，她後來也幫忙做了幾道拿手菜。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在盛家過年。
卻感受到了比在盛家過年更熱鬧的情緒。
尤其是吃完飯，幾位長輩全都給她一個厚厚的紅包，更是讓盛歡感受到了過年的喜悅。
就連陸言珩，都給她包了大紅包。而且他們都給了兩份，一份給她，一份給初寶。
守歲結束，盛歡洗過澡後，坐在大床上拆紅包。
嗷嗚，好久沒有收過紅包了。
大概在她上初中，還是高中後，他們家就沒有過年的氣氛了。
爸爸經常出去考古，媽媽工作繁忙，過年也只是隨意糊弄。
因此，再次感受到年味兒，盛歡愉悅可想而知。
初寶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睛，嘴裏含著奶嘴，看著自家媽媽一臉財迷。
陸簡修洗完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床邊走去。
第一眼就是看到大寶貝兒又財迷又可愛的模樣。
還有小寶貝兒迷茫的看著她媽媽。
忍不住輕笑一聲，邁上床，從背後抱住盛歡，長指若有若無的觸碰她細嫩的手臂：“老婆，就四個紅包，你數什麽？”
盛歡沒註意到陸簡修的動作越來越肆意，仰頭看著他，眼睛晶亮：“數錢錢啊！”
“有什麽好數的，你還得一個電話的查。”陸簡修低笑一聲，目光落在盛歡手指夾著的卡上。
沒錯，陸家這些長輩，給的紅包特別實在。
都是銀行卡。
盛歡捂住小卡卡：“突然發現自己變成小富婆，好擔心有刁民對我的小卡卡們意圖不軌。”說到刁民的時候，盛歡斜睨了一眼陸簡修。
這話意味深長的。
陸簡修唇角微抽，伸長手臂，從床頭櫃拿出一個紅包：“這是老公給你的。”
“比他們給的都多。”
“不會對你的小卡卡們意圖不軌的！”
盛歡摸了摸陸簡修厚墩墩的紅包，杏眸突然彎成漂亮的月牙狀，親了陸簡修一口：“謝謝老公。”
沒拆紅包，盛歡伸出小手：“這是我的紅包，初寶的呢？”
陸簡修扶額。
他還真沒準備給初寶的紅包。
不過……
陸簡修將鋪在床上的紅包都隨意丟進床頭櫃，然後握住盛歡纖細的腰肢，壓在大床上：“給初寶準備個弟弟或者妹妹當禮物吧。”
別墅臨近郊區，並沒有限制煙火。
外頭全都是煙火聲。
窗簾不知何時被拉開，從大床上能看到外頭砰砰的煙花聲。
璀璨炫目。
盛歡濕漉的眼眸看著懸在自己身上的陸簡修。
她也能感覺到腦海也綻放這種絢爛。
見她閉上眼睛。
陸簡修灼燙的吻從她的額頭落在她嬌嫩的紅唇上，嗓音帶著低啞的隱忍：“歡，睜開眼睛。”
盛歡聽到這個稱呼，猛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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