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領風騷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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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領風騷 上
冬季圍獵本就是一件樂事，
尤其今年漢軍凱旋，朝廷內外士氣大漲。
是以，內庭司對今年的鹿林圍獵格外重視。
除朝廷官員、後宮妃嬪之外；漢室貴胄、王侯公爵皆可伴駕往之。
難得有此良機，既能伴隨駕，又能娛樂，眾人皆歡喜不已。
這一日晨起天際烏青泛白，隱隱有落雪之兆。
浩浩蕩蕩的圍獵隊伍卻熱情高漲，人馬崇崇已然將鹿林獵場填滿。
明黃色的帝王營帳內，暖盆中燃著猩紅的炭火，裊裊熏香縈繞室內。
竇太後一身華麗的金羽厚氅端坐其中，她本來對圍獵不感興趣，奈何帝後再三邀請，才勉為其難地同行而來。
“嫣然在何處？”
她心中記掛女兒，偏頭看了看帳外，遠遠的林子裏人馬頗多，難以辨別。
“回稟太後娘娘，長公主一早就進了獵場，此刻還未歸。”
宮人捧上熱茶湯，小心翼翼地回稟。
今日如此熱鬧，想來劉嫣然也不可能老老實實在帳內伴駕。
曹太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這個女兒，真是讓人不省心。
“皇後，你怎麽不進場圍獵？”
後宮的其他幾位妃嬪，都早早換上了剪裁得體的騎裝，雖然今日是圍獵但她們個個妝容精致，姹紫嫣紅的，甚是惹眼。
太後看了看身旁端坐的王皇後，只見她一身素色常服，外裹金羽披風，妝容打扮都一如往常，壓根沒有進場之意。
“兒臣不才，不似嫣然那般通曉騎射，又膽識過人。”
王皇後歉身回話，語氣十分恭敬從容。
“就讓兒臣偷偷懶，在此陪伴母後左右吧。”
今日圍獵，不似平日裏宮規矩森嚴，無論是後宮嬪妃，還是前朝臣子，亦或是王公貴胄，都想著借機在陛下面前露露臉，
皇後對此完全不感興趣。
只希望自己那調皮的胞弟，不要出亂子才好。
至於其他，她並在意。
兩後閑談間，忽聞場內號角聲高揚，想來定是有好消息。
果然，即刻便聽見宮人高聲宣告。
“中山王 世孫 劉楚良獵獲野牛一只。”
兩後同時朝著帳外望去，七八個禦林軍正扛著一只碩大的野牛緩緩走向供桌。
王帳前的空地上，早已擺好了長達三米祭祖供桌，今日所有獵獲都要一一擺上此處獻祭。
“不錯，到底是漢室劉家，人才輩出吶。”
曹太後掃了一眼那體型碩大的野牛，言語中頗為讚許，今日的頭籌，怕是要落入中山王府了。
王皇後靜默不語，遠處雲層漸厚，怕是要落雪，不知胞弟王屹此刻在何處。
鹿林山野綿延，皇家獵場只占其中一小部分，以木欄相隔。
陛下今日心情甚好，策馬馳騁在林間，三不五時拉弓射箭，獵得不少野物。
後妃中有位梁美人騎術不錯，始終策馬緊跟在陛下左右，見順帝又收獲了一只野兔。
美眸含笑忙稱讚道：“陛下雄武，妾身真是好生羨慕。”
說罷，還氣惱甩了甩自己手裏的弓箭：
“妾身都射了十幾箭了，一個都沒中。”
眼見美人嬌嗔，陛下聖心大悅，
“哈哈哈，來，上馬，朕帶你。”
陛下大手一揮，梁美人便眉開眼笑地下了自己的馬，一路小跑坐上了陛下的禦馬。
兩人一騎，巧笑嫣然。
“你們都去吧，不必伴駕。”
陛下看了一眼身後跟隨著的幾位將軍，笑容可掬地揮了揮手，遣散了眾人。
不必伴駕，霍將軍便自顧自地朝著林子深處策馬而去。
此處上空盤旋著幾只獵鷹，不時發出鷹鳴。
霍沖策馬在林間穿行，一手持韁，一手握弓，目光警惕地掃射周圍，尋找目標。
此時的他已經接近獵場邊緣的木圍欄，再往深處，便是少有人涉足的鹿林深野。
他低頭看了看雪地裏，此處幾乎不見人跡。
正好，安靜自在。
雪地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他坐在馬背上側耳傾聽，今日的第一個獵物，闖入了他的視野，他迅速反手抽出箭羽，孔武有力的手臂將弓拉滿，冰冷的箭鋒瞄準林間。
沒有一絲猶豫。
“咻。”
靜謐的林間只有，羽箭劃破長空的聲音。
隨即一聲悶響“咚”！
只見十裏之外，雪地裏一只麋鹿中箭倒地痙攣。
面無表情地收弓，翻身下馬，慢悠悠地走到麋鹿前，羽箭正中麋鹿要害，雪地裏一行血跡，如同潑墨。
他拿出匕首，正欲割斷麋鹿的脖頸，卻忽聞身後有呼救聲。
轉頭看去，山林空空並不見人影。
此處已是鹿林深處，與獵場的樺木不同，此處多生長著高聳入雲的墨松，葉尖如針，墨綠如黑。
霍沖循聲探去，只聽茂林深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呼救之聲。
他即刻跨馬而上，馬蹄踩著厚厚的積雪一路狂奔。
茂林雪地中出現一只碩大的黑影，不時發出吭哧吭哧地粗喘聲。
他定睛一看，是一只成年黑熊，正揮舞著巨大的前掌追趕著一位白衣少年。
眼看少年就要被熊掌擊中，千鈞一發之際，霍沖抽出羽箭。
“咻咻咻”
三箭齊發，射中了黑熊的後背，然而這力道不足以令黑熊斃命，反而引得黑熊註意，只見那黑影轉頭向著霍沖洶洶而來。
霍沖隔空與少年對視一眼，青澀的面龐帶著幾分慌張，但似乎傷的不重。
“跑！”
他指了指林外，示意上年趕緊離開。
隨即策馬引黑熊繼續往深處。
待黑熊追來，他已經端坐馬上拉滿弓蓄勢待發，羽箭再次射中黑熊胸膛。
那龐然大物似乎楞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聲怒吼，掙紮的朝著霍沖奔來。
黝黑的獸目散發出懾人的目光。
霍沖雙手松開韁繩，端坐在馬背上，再次抽出三支羽箭，對準洶洶而來的巨獸，力滿長弓。
“砰”
身中九箭的黑熊無法繼續站裏，龐大的身軀栽向雪地，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霍沖翻身下馬，涉雪而來。
黑熊在雪地裏不停地掙紮，發出低沈的嘶吼。
殷紅的血跡沾染在潔白的雪上，好似一副潑墨畫。
“霍···霍將軍？”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霍沖回眸，是方才的白衣少年。
看清了他的臉後，霍沖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
少年見黑熊倒地，眼眸發亮，再次看向霍將軍時，滿眼都是激動：
“多謝霍將軍救命之恩。”
他快步往前，拱手向霍沖行禮。
“不必言謝。”
少年原本規整的發髻，此刻已在風中淩亂，披風也被扯破了，臉上也有幾處擦傷，整個人都透著些許狼狽。
“將軍想必不認得我。”
少年急忙整了整發髻。
“我，我叫王屹，欽佩霍將軍已久。”
熱血少年總向著建功立業，對於聲名遠播的驃騎將軍自然欽慕不已。
霍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少年正對著他，雙眸發亮。
“今日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沒想到今日有機會在此見到自己的偶像，王屹喜不自勝，他日日苦練騎射，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入伍從軍了，可惜雙親不許，只讓他安心等待襲爵，榮華富貴了卻餘生，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我願意追隨霍將軍，金戈鐵馬，戍邊報國，懇請將軍將我納入麾下。”
少年語態激動，又急又喜。
霍沖卻十分平靜，這幾年，向他遞過帖子，想要追隨他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數，但是他從未應允過。
長安的王公貴胄都想要建功立業，但是當真能夠上陣殺敵的卻鳳毛麟角，大多是想混個軍功，好為仕途增色。
“噢？王世子也想從軍？”
他轉頭看了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熊。
“是的，我想追隨將軍。”
王屹目光堅定地望著霍沖，稚氣未消的臉上，充滿決絕。
霍沖不語，只是低頭啞笑。
他抽出腰上的匕首，遞給少年。
“那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王屹看著霍將軍遞來的匕首，有一刻不明所以。
然而霍將軍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黑熊之上。
少年瞬間明了。
他接過匕首，步履略有踉蹌，靠近嘶吼的巨獸。
那殷紅的血液還在流淌，雪地上一片汙跡，他舉起匕首，耳畔是轟隆隆的心跳。
他自幼金尊玉貴，何時受過這等場面。
野獸的黑眸怒瞪著他，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霍沖就站在他的背後，看著少年高瘦的背影，他的目光中也有一絲探尋。
王屹猶豫了片刻，轉頭看了霍將軍，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回想起霍將軍剛才坐在馬上持弓時決絕的眼神，他似乎受到了鼓舞。
再走進一步，高高舉起匕首，對準地上的龐然大物，赫然刺去。
頃刻間，雪地裏又多出一道殷紅。
黑熊嘶吼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耳畔。
少年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眼前的龐然巨物已然斃命。
他快步回到霍沖面前，忐忑地望著負手而立的霍將軍。
霍沖看著少年煞白的面龐上還沾染著獸血，滿意地笑了笑。
“王世子去領賞吧。”
說罷，也不等少年再說什麽，他牽來自己的馬，飛身一躍，便打馬離開了。
徒留雪地裏的白衣少年，錯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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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有此良機，既能伴隨駕，又能娛樂，眾人皆歡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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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你怎麽不進場圍獵？”
後宮的其他幾位妃嬪，都早早換上了剪裁得體的騎裝，雖然今日是圍獵但她們個個妝容精致，姹紫嫣紅的，甚是惹眼。
太後看了看身旁端坐的王皇後，只見她一身素色常服，外裹金羽披風，妝容打扮都一如往常，壓根沒有進場之意。
“兒臣不才，不似嫣然那般通曉騎射，又膽識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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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她並在意。
兩後閑談間，忽聞場內號角聲高揚，想來定是有好消息。
果然，即刻便聽見宮人高聲宣告。
“中山王 世孫 劉楚良獵獲野牛一只。”
兩後同時朝著帳外望去，七八個禦林軍正扛著一只碩大的野牛緩緩走向供桌。
王帳前的空地上，早已擺好了長達三米祭祖供桌，今日所有獵獲都要一一擺上此處獻祭。
“不錯，到底是漢室劉家，人才輩出吶。”
曹太後掃了一眼那體型碩大的野牛，言語中頗為讚許，今日的頭籌，怕是要落入中山王府了。
王皇後靜默不語，遠處雲層漸厚，怕是要落雪，不知胞弟王屹此刻在何處。
鹿林山野綿延，皇家獵場只占其中一小部分，以木欄相隔。
陛下今日心情甚好，策馬馳騁在林間，三不五時拉弓射箭，獵得不少野物。
後妃中有位梁美人騎術不錯，始終策馬緊跟在陛下左右，見順帝又收獲了一只野兔。
美眸含笑忙稱讚道：“陛下雄武，妾身真是好生羨慕。”
說罷，還氣惱甩了甩自己手裏的弓箭：
“妾身都射了十幾箭了，一個都沒中。”
眼見美人嬌嗔，陛下聖心大悅，
“哈哈哈，來，上馬，朕帶你。”
陛下大手一揮，梁美人便眉開眼笑地下了自己的馬，一路小跑坐上了陛下的禦馬。
兩人一騎，巧笑嫣然。
“你們都去吧，不必伴駕。”
陛下看了一眼身後跟隨著的幾位將軍，笑容可掬地揮了揮手，遣散了眾人。
不必伴駕，霍將軍便自顧自地朝著林子深處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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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沖策馬在林間穿行，一手持韁，一手握弓，目光警惕地掃射周圍，尋找目標。
此時的他已經接近獵場邊緣的木圍欄，再往深處，便是少有人涉足的鹿林深野。
他低頭看了看雪地裏，此處幾乎不見人跡。
正好，安靜自在。
雪地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他坐在馬背上側耳傾聽，今日的第一個獵物，闖入了他的視野，他迅速反手抽出箭羽，孔武有力的手臂將弓拉滿，冰冷的箭鋒瞄準林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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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地收弓，翻身下馬，慢悠悠地走到麋鹿前，羽箭正中麋鹿要害，雪地裏一行血跡，如同潑墨。
他拿出匕首，正欲割斷麋鹿的脖頸，卻忽聞身後有呼救聲。
轉頭看去，山林空空並不見人影。
此處已是鹿林深處，與獵場的樺木不同，此處多生長著高聳入雲的墨松，葉尖如針，墨綠如黑。
霍沖循聲探去，只聽茂林深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呼救之聲。
他即刻跨馬而上，馬蹄踩著厚厚的積雪一路狂奔。
茂林雪地中出現一只碩大的黑影，不時發出吭哧吭哧地粗喘聲。
他定睛一看，是一只成年黑熊，正揮舞著巨大的前掌追趕著一位白衣少年。
眼看少年就要被熊掌擊中，千鈞一發之際，霍沖抽出羽箭。
“咻咻咻”
三箭齊發，射中了黑熊的後背，然而這力道不足以令黑熊斃命，反而引得黑熊註意，只見那黑影轉頭向著霍沖洶洶而來。
霍沖隔空與少年對視一眼，青澀的面龐帶著幾分慌張，但似乎傷的不重。
“跑！”
他指了指林外，示意上年趕緊離開。
隨即策馬引黑熊繼續往深處。
待黑熊追來，他已經端坐馬上拉滿弓蓄勢待發，羽箭再次射中黑熊胸膛。
那龐然大物似乎楞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聲怒吼，掙紮的朝著霍沖奔來。
黝黑的獸目散發出懾人的目光。
霍沖雙手松開韁繩，端坐在馬背上，再次抽出三支羽箭，對準洶洶而來的巨獸，力滿長弓。
“砰”
身中九箭的黑熊無法繼續站裏，龐大的身軀栽向雪地，發出一聲巨大的悶響。
霍沖翻身下馬，涉雪而來。
黑熊在雪地裏不停地掙紮，發出低沈的嘶吼。
殷紅的血跡沾染在潔白的雪上，好似一副潑墨畫。
“霍···霍將軍？”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霍沖回眸，是方才的白衣少年。
看清了他的臉後，霍沖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
少年見黑熊倒地，眼眸發亮，再次看向霍將軍時，滿眼都是激動：
“多謝霍將軍救命之恩。”
他快步往前，拱手向霍沖行禮。
“不必言謝。”
少年原本規整的發髻，此刻已在風中淩亂，披風也被扯破了，臉上也有幾處擦傷，整個人都透著些許狼狽。
“將軍想必不認得我。”
少年急忙整了整發髻。
“我，我叫王屹，欽佩霍將軍已久。”
熱血少年總向著建功立業，對於聲名遠播的驃騎將軍自然欽慕不已。
霍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少年正對著他，雙眸發亮。
“今日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沒想到今日有機會在此見到自己的偶像，王屹喜不自勝，他日日苦練騎射，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入伍從軍了，可惜雙親不許，只讓他安心等待襲爵，榮華富貴了卻餘生，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我願意追隨霍將軍，金戈鐵馬，戍邊報國，懇請將軍將我納入麾下。”
少年語態激動，又急又喜。
霍沖卻十分平靜，這幾年，向他遞過帖子，想要追隨他的世家子弟不在少數，但是他從未應允過。
長安的王公貴胄都想要建功立業，但是當真能夠上陣殺敵的卻鳳毛麟角，大多是想混個軍功，好為仕途增色。
“噢？王世子也想從軍？”
他轉頭看了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熊。
“是的，我想追隨將軍。”
王屹目光堅定地望著霍沖，稚氣未消的臉上，充滿決絕。
霍沖不語，只是低頭啞笑。
他抽出腰上的匕首，遞給少年。
“那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王屹看著霍將軍遞來的匕首，有一刻不明所以。
然而霍將軍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黑熊之上。
少年瞬間明了。
他接過匕首，步履略有踉蹌，靠近嘶吼的巨獸。
那殷紅的血液還在流淌，雪地上一片汙跡，他舉起匕首，耳畔是轟隆隆的心跳。
他自幼金尊玉貴，何時受過這等場面。
野獸的黑眸怒瞪著他，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霍沖就站在他的背後，看著少年高瘦的背影，他的目光中也有一絲探尋。
王屹猶豫了片刻，轉頭看了霍將軍，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回想起霍將軍剛才坐在馬上持弓時決絕的眼神，他似乎受到了鼓舞。
再走進一步，高高舉起匕首，對準地上的龐然大物，赫然刺去。
頃刻間，雪地裏又多出一道殷紅。
黑熊嘶吼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耳畔。
少年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眼。
眼前的龐然巨物已然斃命。
他快步回到霍沖面前，忐忑地望著負手而立的霍將軍。
霍沖看著少年煞白的面龐上還沾染著獸血，滿意地笑了笑。
“王世子去領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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