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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謊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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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謊言-8

答案昭然若揭。

趁著午休還沒正式開始,林逾從克洛維斯的房間裏找到了《海的女兒》。

這間臥室的原主無疑相當熱愛童話,之前沒有刻意觀察,今天取書時林逾便發現,《堅定的錫兵》和《海的女兒》都被收錄在同一本童話集。

這或許也是某人故意的暗示。

“誒林逾——”克洛維斯已經鉆進被窩,但又有些害怕等會兒的午休故事,眼見林逾要走,不自覺便開口叫住,“你、你要去哪啊?”

林逾舉了舉手裏的童話書:“我又不午休,回臥室看書。”

“你不想午休試試嗎?你以前就不午休,你午休一下嘛,你也聽一聽亞當的午休故事嘛。”

“不了,”林逾答,“我不喜歡打擾別人的父子時間。”

克洛維斯:“……”

克洛維斯哭喪著臉:“算我求你。”

林逾挑了挑眉:“求我?”

克洛維斯拖長尾音,軟綿綿求助:“……爸,你是我爸,求你了爸爸。”

林逾這才心滿意足關上門,退回窗邊坐下。

他的確有興趣聽聽亞當的午休故事,絕對不是因為克洛維斯叫他爸爸。

嗯,總感覺趁機把艾利亞斯的便宜一起占了。

但在林逾落座翻開書頁的一順,頭頂傳來亞當低沈的話音:“午休時間到。”

他的嗓音透過不可見的擴音系統傳徹所有“孩子”的臥室,伴隨著舒緩的古典音樂,甚至還能聽到他翻動童話書時紙頁刮蹭的聲音。

克洛維斯猛地繃緊身體,林逾也微微擡頭。

“孩子們,安心享受這段舒適的午休時光吧。”

一道有著金色短發的青年背影立在窗邊。

斑駁的光影在他的身後流淌,同時描摹青年的臉龐,循著他充滿柔情的目光眺望,仿佛連窗外死氣沈沈的荒蕪景色都平白多了生機。

“彼得老師!”

少女的呼喚傳入耳廓,青年應聲轉身。

陽光映著他柔和的雙眸,像是倒映晚霞的一片汪洋,察覺到少女的熱情,彼得彎了彎眼:“利斯特拉,怎麽了?”

“老師……”利斯特拉走得更近,反而罕見地難堪起來。

她背負雙手,有意放慢腳步,眼神也在四下偷瞄,似在提防著其他人的打擾。

終於,利斯特拉咬唇鼓足勇氣:“我有禮物送給您!”

彼得困惑地歪了歪頭:“禮物?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不,不是節日。只是我想送您禮物,這樣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很高興,你和你的禮物讓我的今天變得更有意義了。”

利斯特拉幸福地瞇起眼,雙手遞上自己新鮮的畫作。

彼得展開那副繪畫,明亮的、美好的向日葵即刻映入眼簾,他的眸中出現一剎那的驚艷。

這個永遠從容的男人,正在因為自己的進步而感到驚喜。

她的努力讓彼得露出了比平日更加漂亮的表情。

利斯特拉偷偷打量他的神明,覺得幸福極了。

彼得欣賞了足足數十秒:“利斯特拉……你是天才。你對色彩的感知和運用實在太厲害了,我曾見過帝國最有名的青年畫家的作品,可他的繪畫都不如你的靈氣。”

“都是彼得教得好。”

“不,利斯特拉,我只是一個啟蒙老師。不過能夠引導你走上美術的道路是我作為教師最大的成就,假如今後你的技藝更加成熟,想到中央星域舉行自己的畫展——”

彼得的話音戛然而止,他想起了萊希特家族繁覆的規則,方才還無比燦爛的笑容驟然消失。

那雙美麗的碧眸多出一絲晦暗,彼得轉移話題:“我很喜歡這份禮物,利斯特拉,謝謝你。”

但利斯特拉並沒有如他所願止聲:“為什麽不繼續說下去?如果我想舉辦畫展,你也會盛裝出席對不對?你會陪我逃出這裏,對不對?”

“……我當然會。”彼得說,“但要離開這裏,現在還不是時候。”

利斯特拉皺緊眉頭:“那要到什麽時候?”

“抱歉,利斯特拉,只靠我一個人沒辦法做到。”

“還有我呢,彼得,我們一起。”

“只是我們兩個人也不可能……”

利斯特拉猛地推開彼得,那張明艷嫵媚的面孔一瞬間變得猙獰。

她無法壓抑自己的怒火,即使明知彼得不是撒謊,但強烈的疑心還是讓利斯特拉感到不安:“你還想要誰呢?除了我,還有誰會不顧一切相信你?卡拉嗎?你讓我去和卡拉說話,是不是就是為了讓卡拉也如我一樣受你蒙騙!”

彼得果然怔住:“蒙騙?”

“你明知道我愛你!你明明知道!”利斯特拉不可自抑地尖叫起來,“哪怕你不願告訴我你的真名和身份,哪怕你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彼得,你明知道我是最愛你的人——”

然而彼得並沒有給出她期待的回答。

正相反,金發青年默然退後數步,兩人間的距離拉得更遠。

當利斯特拉擡起眼睛,彼得的表情遠比她想象的更加難看。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慌亂。

“利斯特拉,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們是師生關系,你對我的感情至多只是雛鳥情結。”

“……什麽?”

“我很抱歉,利斯特拉,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麽才讓你這麽難受,可是……”

利斯特拉的眼睛剎那間紅了。

她踉踉蹌蹌撲上來,揪住彼得的衣領,反覆問:“你說什麽?彼得,為什麽師生就不可以?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我不相信,是你教我要勇敢追求愛情和自由的。”

彼得避開她炙熱的視線:“利斯特拉,追求是正確的,但我是你的老師,這樣不對。”

“如果師生不可以,那麽你就不要再當我的老師了!”

“別說這種不理智的氣話。”

“什麽愛情、自由,你都在騙我!如果不是你,我追求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彼得的表情一時間僵住,他怔怔地任由利斯特拉拽扯衣襟,嘴裏千言萬語,卻都無法出聲。

直到利斯特拉的眼淚奪眶而出,把他皺巴巴的衣領哭得浸潤大片。

彼得輕輕拉開她的雙手。

“不對。如果你對我的感情足以讓你放棄自由,那我的教導就都是無用的垃圾。”

彼得的眉心緊緊皺在一起,輕聲道:“我的存在會毀了你,不能這樣。”

“安德烈說,彼得娶了一位畫家。

“她有和彼得一樣淺藍色的眼睛,哦見鬼,我們幾個都是藍眼睛呢。”

“彼得的妻子舉辦了個人畫展,安德烈也受邀參加了。據說她最得意的作品是和彼得一起的一幅自畫像。嗯……我猜不如你,因為安德烈看完沒什麽評價,也可能是他缺乏藝術細胞吧。”

“聽說彼得的孩子出生了,是個金發碧眼的男孩。

“安德烈最近情緒很差,因為那個孩子的事,安德烈他爸也開始催他相親。哈,安德烈說他幾次都想頂嘴了,最後還是乖乖忍著,真是爸爸的乖寶寶。”

“安德烈大概要離開這裏了。

“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來接替,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利斯特拉,我的笨蛋妹妹,你真的要留下來等他嗎?

“他會毀了你啊。”

依然是那方光影流連的窗臺。

只是窗邊欣賞寂寥風景的人變成了利斯特拉,而她身後傳來某人沈穩的腳步。

利斯特拉轉過身,時隔六年,她的面龐比昔日更加明媚秾麗。

當來人闖進她的視野,利斯特拉的笑意便更濃重幾分。

“好久不見,彼得。”

彼得應聲擡頭,拍了拍身邊另一個孩子的肩:“你先回房間,稍後我再來檢查作業。”

接著,他才看向利斯特拉。

彼得的表情仍然溫柔平和,即使印象中嬌小的少女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註視她的眼神還是淡然自若:“利斯特拉,我聽安德烈說你經常抱怨顏料不夠,這次我特意捎來許多……”

“也是夫人愛用的牌子嗎?”

“你說索菲婭?她的確喜歡這個,不過索菲婭很久沒有接觸畫畫了。”

“她為什麽不畫?”

“沒有想畫的東西,自然就不畫了。”

利斯特拉自嘲似的笑笑:“那你不問我現在還有沒有想畫的東西嗎?”

彼得的動作僵了一瞬,像是懊悔地拍了拍額頭:“抱歉,我還把你當從前的小姑娘。現在不喜歡畫畫了嗎?也對,你已經覺醒異能了吧?以你的才華,還是專心提升自己更重要。”

彼得的言行都生疏到令她生畏。

就像彼得真的從未對她動心。

利斯特拉別過頭,壓抑住自己哭泣的念頭,盡可能保持聲線的平穩:“埃爾法拉給我講了一個童話故事。單腿的錫兵玩偶看到芭蕾舞者,就自以為兩人都是單腿的同類。他真可笑,對不對?用一顆錫心自我感動,可芭蕾舞者什麽都沒打算回饋。”

彼得沒有應聲。

又聽利斯特拉繼續說:“可是,那麽愚蠢的錫兵都留下了一顆錫心呢。”

“——彼得,你想看看我的異能嗎?”

利斯特拉的雙唇緩慢啟合,無形的力量從她的話語中傳遞出來。

彼得的眸光明顯有了一絲顫動,但在那須臾的變化之後,湧現出更多的情緒仍是痛惜和悲傷。

“你很愛我。”利斯特拉說,“你奮不顧身地愛我,比愛任何人都要更用力地愛我。利斯特拉·萊希特是彼得在世界上最愛的人。”

她的異能名為“謊言”。

聞者都會相信她的假話。

彼得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利斯特拉不確定他有沒有中招,但彼得終於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長發。

“利斯特拉,我很高興和你重逢。”

利斯特拉抿緊嘴唇,撲進彼得寬闊的懷抱。

她無聲地落淚,在心中唾棄自己用異能哄騙彼得的行為。

但是,錫兵不過留下一顆錫心。

她也終於留下一場荒唐愚昧的騙局。

用一個謊換來一個虛偽的情人。

利斯特拉甘之如飴。

“第二天,當女仆把爐灰倒出去的時候,她發現錫兵已經成了一顆小小的錫心。

“可是舞蹈家留下來的只是那顆亮晶晶的裝飾品,它現在已經燒得像一塊黑炭了。”①

林逾猛地睜開眼睛,從昏沈的睡夢裏驚醒。

他的胳膊被壓得酸疼,林逾幾乎想不起自己是從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似乎在亞當開口讀書的第一秒,他就感到了強烈無比的睡意,然後就這樣伏在案幾上,和克洛維斯一樣墜入夢鄉。

夢中男女的相貌都不再清晰,但那段扭曲病態的關系依然讓他警醒。

尤其是最後一刻從利斯特拉心中傳出的自責,她提及“謊言”時的心情就像林逾親身經歷。

“林逾!”克洛維斯一腳踹開被子,驚恐萬分地撲向林逾,“‘謊言’!利斯特拉的異能是‘謊言’!”

同一時間,林逾的通訊器急促響起,幾乎所有的隊友都在這一刻向他發出申請。

每個人都看到了利斯特拉和彼得的過去,每個人也都知道了利斯特拉的異能。

“謊言”——和死去的畢瑯一樣。

[“*資料更新:童謠的魔力II-保密等級:C”]

[“*地點:萊希特府邸”]

[“被您發現違背童謠投機取巧的捷徑了嗎?歸鄉人,您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但請千萬不要沈溺於此,切記,幸運是有限的,但陰謀是無限的。”]

[“*資料更新:童謠的魔力I-保密等級:C”]

[“*地點:萊希特府邸”]

[“您終於選擇和本能對抗。好吧,勇敢的、莽撞的歸鄉人,在您之前已有類似的家夥,他……算了,隨便你們吧,煩人的天之驕子們。”]

[“*資料更新:利斯特拉·萊希特-保密等級:A”]

[“*地點:■■■■的臥室”]

[“恭喜您掌握了利斯特拉·萊希特的全部故事,接下來還有三名孩子的過往等待挖掘,請再接再厲。”]

一口氣噴湧的未讀郵件讓林逾有些眼花繚亂,他不理解為什麽負責郵件發送的考官會突然發來這麽多。

尤其是童謠相關的兩則,它們本該在更早的時候送達。

“所以,我們這算通過1/4了?”克洛維斯茫然地看向林逾,他也同樣收到了提示資料更新的郵件。

林逾正想回答,卻發現自己之前信手放在案幾的童話書不知何時被人翻動。

他原本停留在《海的女兒》的第一頁,可這本書被人翻動後,此刻正呈現著小人魚在心底發出的誓言:

“我要犧牲一切來爭取他和一個不滅的靈魂。”②

插圖上,是小人魚耀眼的紅發和碧藍的眼眸。

林逾猛然起身,他回憶起利斯特拉視角裏,那個反覆以“安德烈說”引出後話,向利斯特拉傳達彼得現狀的女孩。

那個女孩也有一頭奪目的紅發,而且隨著六年的時間推進,她的頭發逐漸從寸頭長成長發,到最後說安德烈即將離開的時候,女孩的長發已經接近腰際。

利斯特拉曾在夢境裏呼喚她的名姓。

“——卡拉,”利斯特拉輕聲說,“我真羨慕你遇到的是安德烈。”

卡拉低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親愛的,其實和安德烈關系不大。”

“我做任何選擇,都只是因為我想這樣做,而非期待他為我帶來什麽。”

卡拉的面龐在林逾的腦海裏逐漸清晰。

美艷的、秾麗的,讓人一見便挪不開眼的出眾樣貌。

以及在陸枚臥室裏偶然瞥過的那雙舞鞋。

長發如晚霞一般絢爛,還有和利斯特拉交流時那副莫名熟悉的口吻。

和執著等待彼得的利斯特拉不同,無論是日記還是言行,卡拉都表現出一種近乎紈絝的灑脫。

沒來由地,林逾想起了在吉卡拉礦脈裏眼見的那座培養皿。

培養皿裏的非人生物逐漸長出火焰般的長發,聽他哭泣著呼喊媽媽。

卡拉說利斯特拉是妹妹,所以她的年齡應該比利斯特拉要大。

她也逃離了萊希特家族,看上去,比利斯特拉還要早。

林逾知道自己的聯想不可理喻,但疑惑一旦種下,就會破土發芽,瘋狂生長。

——無父無母的孤女林茜,也是來自北部星域呢。

——紅發、舞蹈、年齡相仿。

最重要的是,謝思淵說過,謝泓曾經代替他在亞米德森集團工作。

亞米德森福利院也是集團下屬的機構,而謝泓來到集團的時間——據謝思淵所說,是謝泓十五歲那年。

也即星元175年。

土黃色日記本裏記錄,“星元175年春,安德烈老師抵達家中”。

到了這種地步,還會是巧合嗎?

三小時的作業時間,除了林逾,四人都分批次進入了亞當的書房。

因為家庭教師林逾沒有留下太多作業,四人的時間便都被亞當強行占用了“聯絡感情”。

可惜林逾沒有時間追究亞當,他現在全副心思撲在那篇《海的女兒》。

短短的童話故事被他翻來覆去讀了無數遍,陸枚的房間同樣在他不知疲憊的翻找下變得狼藉一片。

被亞當折磨得身心俱疲的陸枚返回臥室,只差沒被林逾氣得昏過去。

但不久後,隊內五人便都不發一言投入了這場漫無目的的翻找。

除了舞鞋,別無所獲。

看著自己垃圾場一樣的臥室,陸枚一把揪住林逾的衣領:“你至少把床鋪給我覆原。”

林逾不假思索:“克洛維斯……”

克洛維斯比他反應更快:“滾。”

“我來收拾吧。”艾利亞斯溫聲接過爛攤子,“指揮現在有別的思路嗎?”

“離開這裏。”

眾人微楞,紛紛對視半晌,陸枚輕嘖:“這不是廢話?我們就是在想辦法離開這裏。”

林逾卻搖搖頭:“卡拉和利斯特拉都確定了已經離開萊希特,而你們四個人又恰好分配到四個孩子的角色,這是巧合嗎?”

郁郁恍然大悟:“指揮是說,我們也要覆刻他們離開萊希特時的行為,按照順序先後離開?”

“姑且試試。”林逾道,“就由我來扮演彼得、安德烈、雅各布和約翰在這四次出逃裏的角色,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找到卡拉是怎樣在安德烈的輔助下率先離開萊希特。”

一直如無頭蒼蠅一般盲目的盤查終於有了方向,連陸枚的臉上都明顯出現喜意。

但艾利亞斯的表情卻沒有轉好,他沈吟片刻,還是主動開口:“可是那本日記裏說安德烈死了。”

林逾的動作果然一僵。

“《聖經》裏的安德烈同樣死於斬首,除了約翰,彼得和雅各布的死狀也很淒慘。”艾利亞斯低首拍平床鋪上棉被的褶皺,語速不快,但所有人的神情都隨他的發言變色。

艾利亞斯輕聲反問:“指揮,您不可能漏算這點的吧?”

林逾咳嗽兩聲,本能地躲開視線。

“林、逾!”克洛維斯遽然發怒,雙手扳住林逾的肩膀便開始搖晃,“你怎麽可以隱瞞這麽危險的事!你是不是非得氣死我們才高興!”

郁郁也悶悶不樂站在一邊:“指揮,你做錯了。”

陸枚更是柳眉倒豎,一屁股坐下扭過頭去:“大不了等七天結束,又不是缺了七天就活不下去。”

林逾被克洛維斯搖得發暈,一時失笑:“殿下不是想要聯考第一的嘛。”

陸枚:“……”

陸枚:“那我想要的也是第一指揮,不是第一烈士。”

話音剛落,郁郁率先點頭。

克洛維斯和艾利亞斯也都附和陸枚的說法,他們一致認為林逾此舉太過冒險。

“如果安德烈真的是我爸,他最後不也沒……”

克洛維斯恨恨打斷他:“那萬一不是呢?萬一安德烈就是真的死了呢?”

“但這裏也不是現實,就算被斬首也……”

艾利亞斯嘆息一聲:“那太疼了。”

郁郁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小臂,皮膚上立刻出現一片紅印:“真的會疼。”

林逾只好息聲。

這還是他頭一次在隊友面前無話可說,甚至主動伸手和艾利亞斯一起整理陸枚的床鋪,希望通過這一舉動轉移隊伍的註意。

大概是留意到林逾略有幾分討好意味的行為,艾利亞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緊跟著清了清嗓:“不過,雖然不能認可指揮以身涉險的決策,但繼續調查萊希特家族的內幕也有必要。”

剩下三人又望過去。

“今天大家都聽到了,利斯特拉的異能是‘謊言’,我總覺得她和畢瑯有點關系。”林逾連忙接話,“如果不著急出去,我們就先把剩下三個人的身份背景推出來吧?”

①出自《堅定的錫兵》。

②出自《海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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