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異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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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異客-5
[“艾殿？艾殿？這個恐怖又迷人的男人？還是我的艾殿？”]
[“啊啊啊啊啊艾殿正面踩我！！！”]
[“不不不更恐怖的難道不是林○……這算運氣嗎？”]
[“等等，最恐怖的難道不是有人死了？！”]
南部考區分考場正式開考第一天，上午9：24，第六軍區發布致歉公文。
因後半夜雷震等不可抗力損壞局域網絡服務器，SUK-52星考區直播信號暫時中斷，預計11:00完成維修，向廣大觀眾致歉。
同時，直播間裏的觀眾都面對著同一條系統通知：
“現在為您轉接帝國首都軍校作戰指揮系，夏越澤教授的直播信號。”
有人試圖退出直播間，但星網服務器似乎在一瞬間發生癱瘓無法響應似的，連“404 NOT FOUND”也沒有出現，而是徑自接入了夏越澤的直播間。
人們不解、困惑，嘗試登錄星網社媒詢問有無遇到同樣問題的觀眾。
但一切的疑惑都在隨著夏越澤溫厚的嗓音煙消雲散：
“很抱歉破壞了大家的觀看體驗。如非必要，我也不想加班。
“總之……先請大家忘記一些不好的東西，盡情沈醉在這場前所未有的驚喜直播裏吧。”
RC眼鏡裏陸陸續續吐出系統崩潰時被暫時屏蔽的部分彈幕。
[“運氣太好了，估計他昨天正好看到了狄巧隊友的坐標，他倆兩次排號都挨著”]
[“主要是正好趕上狄巧落魄，小哭包可惜了”]
[“……運氣好的是狄巧吧，林逾可是隨時能掏槍的”]
[“你們沒人去看軍方公開的南部考區指揮系考生規則嗎”]
[“AMTK航空器不禁私鬥0v0”]
所有對汪浩楠提供的情報產生反應的彈幕都消失了。
包括隨時可供觀看的直播回放，也同樣缺少了艾利亞斯和汪浩楠至關重要的對話。
軍方給出的回應是“不可抗力”。
他們得到了一個半小時不被監視的空餘，代價是當時觀看了艾利亞斯和汪浩楠直播間的光子屏幕也被強制替換成夏越澤的直播。
早在系統通知出現“夏越澤”時，林逾就立刻將光子屏幕盡數移出視野。
然而狄巧猝不及防，神色驟現一絲恍惚，林逾擡手把她眼睛蒙住：“關掉音量。”
狄巧懵懵地照做。
“很抱歉把狄指揮卷進這麽麻煩的事，”意識到夏越澤的目的後，林逾的笑容更加燦爛，“不過我對狄指揮的加入表示熱烈歡迎。”
狄巧：“？”
她還有些糊塗，腦子裏回響著夏越澤那幾句被林逾打斷的問候。
這很奇怪，狄巧也不明白為什麽只是幾句話就能洗腦一般回旋不停，這在以前從未有過，好像她如果在此刻回憶之前的事，都是在違背某道不可抗拒的指令。
林逾問：“狄指揮，你的精神力是？”
狄巧慢慢回答：“……S，怎麽了？”
“真厲害。”林逾隨口誇讚，“別擔心，休息一會兒就會好。”
夏越澤的精神力也是S，洗腦對象的精神力如果和他同級甚至更高，應該就不至於這麽快發生效果。
……只不過觀看直播的觀眾，恐怕99%都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就算有異能，精神力也不太可能高過B就是了。
他陪著狄巧到宴會廳的區域暫坐休息，不多時，其他會議室也先後走出考生，經過走廊時不覺多看兩眼。
他們大多數不知道直播暫停的內幕，也不知道狄巧為何突然和林逾站在一起，所以免不了好奇的目光。不過林逾的表情滴水不漏，眾人打量好一會兒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很快就放棄了這場莫名的心理戰。
狄巧勉強緩過神，頭疼消去不少，有關汪浩楠帶回的情報也漸漸記起。
大家都是指揮系的學生，甚至她也上過夏越澤的課，不用林逾再點撥，狄巧立刻意識到剛才的詭異：“……夏老師為什麽會？”
“噓。”林逾輕聲制止。
而他話音落下，中央播報器開始宣布：“01046隊支援系考生，莎拉·瓦格納棄權退出考場。”
電子女音打破航空器內微妙的平衡，狄巧的臉上更加不見血色。
她下意識絞緊衣角，但在確認莎拉是主動棄權，沒有受傷之後又稍稍松一口氣。
狄巧的隊伍還剩三名戰鬥系滯留考場，莎拉·瓦格納則會在一小時內由隨行監考負責安保、導航等工作帶回供給淘汰考生休息的專用航空器。
隨著莎拉的棄權，她的直播間也隨之關閉，第六軍區及時更新了相關說明。
而作為南部考區第一個棄權的考生，原本查無此人的莎拉迅速登上熱搜。等待她和狄巧的將是網友的猜疑和審判，這是所有人都能預見的未來。
“——林逾，和我結盟吧。”
回應她的卻是林逾微挑的眉梢。
到現在才醒悟已經太晚。
從一開始他們就該反應過來，林逾的隊員構成是歷來最穩健的平衡型隊伍，進可攻、退可守，幾乎全員都具備機動作戰能力，艾利亞斯更是戰鬥系千載難逢的天才級別。
……太專註林逾的名譽問題，反而忽略了林逾手中掌握的資源有多令人垂涎。
“請容我拒絕。”林逾輕聲回答，“您的隊員坐標對我毫無助益，不過，我很樂意和您個人結盟。怎麽樣？”
SUK-49星剿滅戰。
這個被狄巧和艾利亞斯兩次提及的名詞，林逾迅速找到了目前公開的全部信息。
SUK-49星，原為南部星域星盜活動的根據地之一。
在這裏生活著星盜團夥裏中規中矩的一支——“若怯”。
“若怯”以走私帝國文物為主，據說他們的精英成員都掌握著高難度的空間系異能。相較而言，“若怯”的成員戰鬥力不算太高，目前呈現在作戰報告上的活動記錄，都顯示他們對遠征軍一向采取回避態度。
就危害程度而言，“若怯”除了走私和偶爾的盜獵行為，比之其他團夥的連環殺人等嚴重犯罪其實輕微不少。
但星元197年，皇室直接下令第六軍區組織軍隊，以遠超尋常軍事活動的力度向SUK-49星發起進攻。
其理由是“SUK-49星在SUK星系具有重要的軍事戰略意義”。
這是一場毋庸置疑的勝利。
“若怯”全軍覆沒，據作戰報告記錄，剿滅星盜成員共計5027人，俘虜1240人，解救人質13人。
其中管理層以上精英全員處死，首領郁爾安自覺伏誅。
六千餘人加入的“若怯”，就這樣消逝在遠征軍的炮火之下。
他們帶出了人質、帶出了文物，拯救了SUK-49星那些處於“若怯”威脅下的可憐動物。
歷史記下這一筆功績，在遠征軍血汗書寫的戰功碑上，SUK-49倒也不算離奇。
唯一顯得突兀的地方並未出現在作戰報告中。
林逾依靠狄巧的暗示、和三年前鮮為人知的一家小媒體登報新聞才發現，在小媒體某期新聞的邊角，不到1/7的版面，寫著小小的一行標題：
——“被救出的人質，最終去了哪裏？”
可惜這篇報道只是拋出疑問，稱媒體記者想要通過官方渠道向人質提供捐助，並提出探望的請求，隨後遭到第六軍區的嚴詞拒絕。
報道中不乏煽風點火的陰謀論，但也客觀直白地表達了不少人的疑惑。
救出的13名人質是回歸正常生活了嗎？
即使要保護人質的心理，避免公眾打擾，是否可以進行影像和聲音的技術處理，只讓他們以化名接受采訪呢？
以及，“若怯”並非從事人口販賣的星盜團夥，為什麽SUK-49星會有13名人質？
經過一些人鍥而不舍的追問，第六軍區最終於星元198年坦誠，13名人質的護送、領養、入學等等手續均按照相關流程辦理，軍方之後也會隨時關註人質的身心健康。
這條回應讓人們確信人質的年齡普遍不大。
出於對未成年公民的關懷和保護，大部分人放棄了刨根究底，只有極少的聲音仍在暗處響起：
“護送到哪？誰去領養？入學哪裏？”
“他們為何會被‘若怯’帶走？帶走前他們是什麽身份？”
“他們對‘若怯’的態度如何？他們願意被帶走嗎？”
軍方不再回應。
皇室突然下達的命令。
主業是走私文物的“若怯”。
全員空間系異能的精英。
和郁郁同姓的首領郁爾安。
多次回避質詢的第六軍區。
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但正因為這份“理所當然”，林逾反而從SUK-49星剿滅戰中感到一絲奇怪。
只是一個走私文物的星盜團夥，真的有必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嗎？
遠征軍的其他活動，可都很少用上“剿滅”這麽嚴重的詞匯。
“……我不小心知道了一些很嚴重的事情，是嗎？”
眼見林逾的臉色越發嚴峻，狄巧就知道自己提供的情報果然非同凡響。
天知道她只是聽汪浩楠說了奇怪的“殺人犯”，並聯想到主考方提示的技術痕跡，擔心是星盜入境所以順便查查資料——這是任何一名指揮系都會履行的流程啊！
林逾評價：“你的幸運和細心使你觸碰到了問題的核心呢。”
狄巧：“……”
這幸運細心不要也罷！
“你想知道更多信息嗎？我不確定知道更多對你是好是壞。”林逾關閉閱讀頁面，珍惜來之不易的一個半小時，一邊和狄巧談判，一邊再次接通了艾利亞斯的通訊。
狄巧坐立難安，猶豫、掙紮的神色在她臉上浮現。
雖然指揮系大部分都對未知情報求知若渴，但當那些東西的危險程度已經致命的時候……
“拒絕也沒關系。有時候，逃避並不可恥，反而是聰明的選擇。”
林逾笑著對她眨了眨眼：“畢竟我們也要對隊友的安全負責，對吧？”
狄巧微楞，接著便見林逾一瞬間收拾神色，恢覆了和艾利亞斯商談正事的嚴肅口吻：
“艾利亞斯，軍方試圖掩蓋‘殺人犯’的存在，我們需要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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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把狄指揮卷進這麽麻煩的事，”意識到夏越澤的目的後，林逾的笑容更加燦爛，“不過我對狄指揮的加入表示熱烈歡迎。”
狄巧：“？”
她還有些糊塗，腦子裏回響著夏越澤那幾句被林逾打斷的問候。
這很奇怪，狄巧也不明白為什麽只是幾句話就能洗腦一般回旋不停，這在以前從未有過，好像她如果在此刻回憶之前的事，都是在違背某道不可抗拒的指令。
林逾問：“狄指揮，你的精神力是？”
狄巧慢慢回答：“……S，怎麽了？”
“真厲害。”林逾隨口誇讚，“別擔心，休息一會兒就會好。”
夏越澤的精神力也是S，洗腦對象的精神力如果和他同級甚至更高，應該就不至於這麽快發生效果。
……只不過觀看直播的觀眾，恐怕99%都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就算有異能，精神力也不太可能高過B就是了。
他陪著狄巧到宴會廳的區域暫坐休息，不多時，其他會議室也先後走出考生，經過走廊時不覺多看兩眼。
他們大多數不知道直播暫停的內幕，也不知道狄巧為何突然和林逾站在一起，所以免不了好奇的目光。不過林逾的表情滴水不漏，眾人打量好一會兒也無法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很快就放棄了這場莫名的心理戰。
狄巧勉強緩過神，頭疼消去不少，有關汪浩楠帶回的情報也漸漸記起。
大家都是指揮系的學生，甚至她也上過夏越澤的課，不用林逾再點撥，狄巧立刻意識到剛才的詭異：“……夏老師為什麽會？”
“噓。”林逾輕聲制止。
而他話音落下，中央播報器開始宣布：“01046隊支援系考生，莎拉·瓦格納棄權退出考場。”
電子女音打破航空器內微妙的平衡，狄巧的臉上更加不見血色。
她下意識絞緊衣角，但在確認莎拉是主動棄權，沒有受傷之後又稍稍松一口氣。
狄巧的隊伍還剩三名戰鬥系滯留考場，莎拉·瓦格納則會在一小時內由隨行監考負責安保、導航等工作帶回供給淘汰考生休息的專用航空器。
隨著莎拉的棄權，她的直播間也隨之關閉，第六軍區及時更新了相關說明。
而作為南部考區第一個棄權的考生，原本查無此人的莎拉迅速登上熱搜。等待她和狄巧的將是網友的猜疑和審判，這是所有人都能預見的未來。
“——林逾，和我結盟吧。”
回應她的卻是林逾微挑的眉梢。
到現在才醒悟已經太晚。
從一開始他們就該反應過來，林逾的隊員構成是歷來最穩健的平衡型隊伍，進可攻、退可守，幾乎全員都具備機動作戰能力，艾利亞斯更是戰鬥系千載難逢的天才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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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生活著星盜團夥裏中規中矩的一支——“若怯”。
“若怯”以走私帝國文物為主，據說他們的精英成員都掌握著高難度的空間系異能。相較而言，“若怯”的成員戰鬥力不算太高，目前呈現在作戰報告上的活動記錄，都顯示他們對遠征軍一向采取回避態度。
就危害程度而言，“若怯”除了走私和偶爾的盜獵行為，比之其他團夥的連環殺人等嚴重犯罪其實輕微不少。
但星元197年，皇室直接下令第六軍區組織軍隊，以遠超尋常軍事活動的力度向SUK-49星發起進攻。
其理由是“SUK-49星在SUK星系具有重要的軍事戰略意義”。
這是一場毋庸置疑的勝利。
“若怯”全軍覆沒，據作戰報告記錄，剿滅星盜成員共計5027人，俘虜1240人，解救人質13人。
其中管理層以上精英全員處死，首領郁爾安自覺伏誅。
六千餘人加入的“若怯”，就這樣消逝在遠征軍的炮火之下。
他們帶出了人質、帶出了文物，拯救了SUK-49星那些處於“若怯”威脅下的可憐動物。
歷史記下這一筆功績，在遠征軍血汗書寫的戰功碑上，SUK-49倒也不算離奇。
唯一顯得突兀的地方並未出現在作戰報告中。
林逾依靠狄巧的暗示、和三年前鮮為人知的一家小媒體登報新聞才發現，在小媒體某期新聞的邊角，不到1/7的版面，寫著小小的一行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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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中不乏煽風點火的陰謀論，但也客觀直白地表達了不少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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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保護人質的心理，避免公眾打擾，是否可以進行影像和聲音的技術處理，只讓他們以化名接受采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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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到哪？誰去領養？入學哪裏？”
“他們為何會被‘若怯’帶走？帶走前他們是什麽身份？”
“他們對‘若怯’的態度如何？他們願意被帶走嗎？”
軍方不再回應。
皇室突然下達的命令。
主業是走私文物的“若怯”。
全員空間系異能的精英。
和郁郁同姓的首領郁爾安。
多次回避質詢的第六軍區。
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但正因為這份“理所當然”，林逾反而從SUK-49星剿滅戰中感到一絲奇怪。
只是一個走私文物的星盜團夥，真的有必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嗎？
遠征軍的其他活動，可都很少用上“剿滅”這麽嚴重的詞匯。
“……我不小心知道了一些很嚴重的事情，是嗎？”
眼見林逾的臉色越發嚴峻，狄巧就知道自己提供的情報果然非同凡響。
天知道她只是聽汪浩楠說了奇怪的“殺人犯”，並聯想到主考方提示的技術痕跡，擔心是星盜入境所以順便查查資料——這是任何一名指揮系都會履行的流程啊！
林逾評價：“你的幸運和細心使你觸碰到了問題的核心呢。”
狄巧：“……”
這幸運細心不要也罷！
“你想知道更多信息嗎？我不確定知道更多對你是好是壞。”林逾關閉閱讀頁面，珍惜來之不易的一個半小時，一邊和狄巧談判，一邊再次接通了艾利亞斯的通訊。
狄巧坐立難安，猶豫、掙紮的神色在她臉上浮現。
雖然指揮系大部分都對未知情報求知若渴，但當那些東西的危險程度已經致命的時候……
“拒絕也沒關系。有時候，逃避並不可恥，反而是聰明的選擇。”
林逾笑著對她眨了眨眼：“畢竟我們也要對隊友的安全負責，對吧？”
狄巧微楞，接著便見林逾一瞬間收拾神色，恢覆了和艾利亞斯商談正事的嚴肅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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