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法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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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法則-7
餐廳裏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所以沒有人能阻止他的行動。
這裏也沒有山羊頭骨，如果他是“回收者”，是十二議員的天敵，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機會。
——只要他能真的殺死畢瑯。
意念微動，林逾沒有握槍的手已然浮現微光。
他看向畢瑯的目光無比森冷，緊扣扳機的食指更是隱隱顫抖。
不是不敢動手，而是一槍結果這個女人，根本難解他心中的怨恨。
“你恨我？”畢瑯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咯咯笑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憑什麽恨我？”
林逾冷笑：“為了我好？”
為了他好，所以參與了謝泓針對自己的長期算計和謀劃；
為了他好，所以在明知他被“荷魯斯之眼”庇佑的情況下殺死了他逼他暴走；
為了他好，所以到了南部考區依然陰魂不散……
畢瑯嗤笑：“是我在努力讓你免於變成千古罪人啊。”
惋惜似的，畢瑯嘆息著搖搖頭，她的視線掃向影像捕捉設備，仿佛在透過黑洞洞的鏡頭與某人對視。
忽然，她擡起笑靨，比剛才更加嫣然明媚：“某些人可別太過樂觀，我會全力以赴搗亂的哦~”
林逾深深蹙起眉頭，順著她的目光一起看向設備。
她在和誰對話？
觀眾中也有人和畢瑯對立嗎？
是STA？還是軍方？亦或皇室？
和他抱有同樣疑惑的還有飛速刷新的彈幕。
沒有人能認領畢瑯的挑釁，可惜普通觀眾知道的比林逾更為稀少，因此即使積極推理也如玩笑一樣。
“把槍放下吧。”畢瑯的目光下斜，笑盈盈看向他身後著急趕來的其他考生。
意有所指地，畢瑯輕聲補充：“第一，你恨的並不是我；第二，現在的你還殺不死我。”
她將最後一小塊牛排送進口中，又沖林逾遙遙敬酒一般，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
儀態優雅從容，半點不像被人用槍指著的樣子。
“這裏的紅酒不錯，推薦你試試。”畢瑯放下酒杯和餐具，微笑起身將餐盤端起。
接著，畢瑯轉身把自己的餐盤放至餐後區域，回頭對林逾輕輕頷首：“明天見。”
畢瑯越是從容淡定，就越能襯托林逾的隱忍和失態。
甚至在她已經背對林逾徹底走遠之後，林逾依然沒有收回自己的配槍。他握槍的手隱隱顫抖，折射出林逾內心洶湧的情緒，後來的考生飛快趕至，茫然地在兩人之間環顧。
[“什麽情況？他倆認識？”]
[“好像是第一次看林逾這麽奇怪”]
[“不會是前女友吧？”]
[“這要是前女友，感覺漂亮姐姐眼神不行”]
在考生也發出好奇的詢問前，林逾收槍，沈默走至自己應屬的用餐位置。
他現在沒有時間和無關人士閑聊，比起解釋自己和畢瑯的淵源，林逾更擔心隊友們的處境。
第一次移動先動克洛維斯是大家一致同意的。
但克洛維斯對此很是生氣。
更糟糕的是，因為畢瑯的設計，他和克洛維斯需要失聯整整一個回合。
畢瑯絕非無心，林逾清晰記得在礦脈裏，陸槿曾告訴他，畢瑯的異能是“預言”。
但在之後畢瑯從未表現出相關能力，以至於他都忘記了畢瑯的威脅……一個隨時可以預判他行動，且打定主意要和他作對的對手，對林逾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抵達餐廳的考生都從彈幕裏多少了解到情況，加之林逾本就是眾矢之的，眾人有意避開他的位置，無形中又把林逾襯托得備受孤立。
直到六號會議室的房門一開一合，楊全恩不多時趕到餐廳，皺眉落座在林逾身邊：“怎麽回事？”
林逾問：“在六號會議室裏你有感覺身體不對嗎？”
聞言，楊全恩神色微凜，壓低聲音道：“在那間房裏，我沒辦法使用異能。”
是了。
山羊頭骨的壓制是針對所有人的，沒道理只有他不能使用異能。
那畢瑯又是怎麽知道克洛維斯的定位的？
難道在進入會議室前她就能夠預言？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克洛維斯是自己絕對的軟肋？
林逾越想越覺得不安，甚至自打畢瑯露面，林逾就知道自己的情緒正變得極度浮躁。
他沒辦法坐視畢瑯好端端坐在面前，而他卻根本沒辦法對畢瑯報覆。
“……你先冷靜點，”楊全恩從林逾抑郁的神色裏窺出蹊蹺，難得出聲安撫，“林逾，你和Voice隊長是以前見過嗎？”
林逾低眼沈思，卻在他說出“Voice”的一瞬擡起頭：“‘Voice’？”
楊全恩微楞：“怎麽了？”
雖然古藍星時期的語言到現在已經不再通用，但如“voice”這種簡單的單詞，大部分學生在選修語言課時都會了解。
不過林逾的表情明顯有些茫然，楊全恩遲疑片刻：“你的語言課選修……”
林逾坦白：“我選修的是古東方語。”
“艾利亞斯都沒給你補習過嗎？‘voice’，就是‘聲音’的意思。”楊全恩仔細回憶，“但我不記得他們隊伍有什麽亮眼表現，或許這次只是歪打正著，落地先下禁令的隊伍很多，只是你們隊伍運氣不行。”
林逾卻不可能這麽樂觀。
他知道曾在西部考區的大部分人都被夏越澤修改了記憶，所以人們普遍對畢瑯毫無印象。
但夏越澤既然保留了他的記憶，就說明畢瑯的身份至關重要——甚至，夏越澤很可能正期待他發現畢瑯的怪異。
“那‘Iris’呢？”
楊全恩皺皺眉頭：“‘Iris’？這個單詞意思很多，很常見於人名。有些神話裏就有這個名字的女性神明……啊，它也有‘虹膜’的意思。”
林逾騰地站起。
他把餐盤端到餐後清理區，隨後便沈著臉色按動通訊器。
克洛維斯的頻道果然無法接通，林逾只好轉向艾利亞斯所在的頻道。
然而未等艾利亞斯接通，餐廳入口處現出一道矮小的身影。
林逾一不留神，險些撞上對方，不過來人先他一步爆出驚叫，引得周圍考生都紛紛望了過去。
“主考——”
他實在太矮了，站起來只到林逾的腰部，怎麽看都只是個小孩而已。
藍色的兜帽衛衣罩著小孩的身體，帽子上還有兩只可愛的小熊耳朵。他的懷裏也抱著一只深棕色小熊，擡眼和林逾對視時，雙眼水汪汪的，看上去無辜得很。
若非小孩的左手臂上掛著鮮紅的臂章，金色字體整整齊齊寫有“主考官”三字，身後又真的跟著數名常常負責維持秩序的黑西裝，考生們根本不會相信他也是主考官的一員。
林逾皺皺眉頭，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下一秒，小孩擡手打斷了其他考生的問好，徑自對林逾伸出雙臂：“抱抱我吧！”
林逾怔忡半秒，膝蓋不自覺彎了下來。
接著，他伸出手，半跪著摟起了面前的小孩。
“嘿嘿，小魚真好。”小孩在他懷裏如此說著，下巴搭在林逾的肩上，目光掃過一眾考生，眼眸略瞇，“我要獎勵聽話的小魚，所以，我們一起去空閑的會議室聊聊天吧~”
林逾下意識想拒絕，嘴卻不由自主地反問：“您是「申猴」先生嗎？”
“啊，如果是小魚，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申猴」主動摟住他的脖子，把嘴貼在林逾耳邊，低語道，“和我做朋友好嗎？我叫吳愁。”
吳愁。
林逾微微定神，很快意識到剛才的狀態不對，想要松開懷抱重新連線艾利亞斯。
可是吳愁摟著他的雙臂絲毫沒有松懈。
“那裏沒有「未羊」。”吳愁繼續耳語，“也沒有「午馬」，沒有「巳蛇」。我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所以……”
林逾猛地弓身，他的腦袋突然感到一陣劇痛。
就連視野都出現了一瞬的模糊，炸裂般的疼痛席卷整個大腦，別說思考，他連維持清醒都很不容易。
於是鬼使神差地，林逾嘴唇輕啟：“……好的，小愁。”
陸枚終究從彈幕裏得知了會議室內的狀況。
雖然他們無法觀看直播，但一些熱心觀眾總是樂於轉播隊友的情況。
即使已經完成了半小時的觀看彈幕任務，陸枚也很樂意多看幾秒，從一堆廢話裏摘取偶爾的幾條有用信息。
林逾移動了克洛維斯。
步數是“1+1”，方向是東。
林逾和克洛維斯發生矛盾。
克洛維斯落地被禁言。
陸枚再次摘下鏡片，繼續觀察自己眼前的戰局。
——這也是林逾聽到槍聲的由來。
他沒辦法輕易相信程風雨，所以在程風雨引他到達某處據說有異獸出沒的地段後，陸枚潛伏進過膝高的草叢裏。
不過，他們並不是最早到的獵人。
早在兩人抵達之前，已經有兩道身穿防彈作戰服的身影陷入了和獵物黃金蝠的苦戰。
黃金蝠由於視力低下，在白天尤其衰弱，因此成為陸枚的目標。
但之所以將它們評定為“異獸”，是因黃金蝠飛行速度奇快，與之接觸就會發生局部僵硬，肢體變為淡黃色如同金屬一般的形態。這會影響受襲者的行動狀態，很容易被黃金蝠族群分而食之。
於是，有關黃金蝠的危險評級並不算低，絕大部分都在B+及以上。
陸枚戴著狙擊手套的右手撫摸槍身，在草叢間暗自瞄準。
那兩人的穿著一看就不是考生，應該是散兵團的一員——也即人類襲擊者。
一石三鳥，他很樂意。
“程風雨，”陸枚低聲開口，“讓藤蔓掩護我。”
程風雨低聲稱是，悄悄和植物溝通。
交戰雙方毫無察覺，只有舒展的藤蔓悄然接近，仿佛自然地被風吹落，藤尖悠悠探向兩名人類襲擊者。
陸枚緊扣扳機，矮身瞄準。
程風雨和他一起匍匐，縮在草裏，草尖遮蔽著兩人的身體。
程風雨緊張極了，呼吸急促，冷汗直流。陸枚強迫自己不去聽他紊亂的呼吸，但還是不禁有些煩躁。
算了。
只等藤蔓纏住襲擊者腳踝的一剎那，他就可以開槍奪走敵人的行動能力。
再忍忍這家夥吧，至少還算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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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畢瑯的目光無比森冷，緊扣扳機的食指更是隱隱顫抖。
不是不敢動手，而是一槍結果這個女人，根本難解他心中的怨恨。
“你恨我？”畢瑯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情緒，咯咯笑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憑什麽恨我？”
林逾冷笑：“為了我好？”
為了他好，所以參與了謝泓針對自己的長期算計和謀劃；
為了他好，所以在明知他被“荷魯斯之眼”庇佑的情況下殺死了他逼他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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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抱有同樣疑惑的還有飛速刷新的彈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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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態優雅從容，半點不像被人用槍指著的樣子。
“這裏的紅酒不錯，推薦你試試。”畢瑯放下酒杯和餐具，微笑起身將餐盤端起。
接著，畢瑯轉身把自己的餐盤放至餐後區域，回頭對林逾輕輕頷首：“明天見。”
畢瑯越是從容淡定，就越能襯托林逾的隱忍和失態。
甚至在她已經背對林逾徹底走遠之後，林逾依然沒有收回自己的配槍。他握槍的手隱隱顫抖，折射出林逾內心洶湧的情緒，後來的考生飛快趕至，茫然地在兩人之間環顧。
[“什麽情況？他倆認識？”]
[“好像是第一次看林逾這麽奇怪”]
[“不會是前女友吧？”]
[“這要是前女友，感覺漂亮姐姐眼神不行”]
在考生也發出好奇的詢問前，林逾收槍，沈默走至自己應屬的用餐位置。
他現在沒有時間和無關人士閑聊，比起解釋自己和畢瑯的淵源，林逾更擔心隊友們的處境。
第一次移動先動克洛維斯是大家一致同意的。
但克洛維斯對此很是生氣。
更糟糕的是，因為畢瑯的設計，他和克洛維斯需要失聯整整一個回合。
畢瑯絕非無心，林逾清晰記得在礦脈裏，陸槿曾告訴他，畢瑯的異能是“預言”。
但在之後畢瑯從未表現出相關能力，以至於他都忘記了畢瑯的威脅……一個隨時可以預判他行動，且打定主意要和他作對的對手，對林逾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抵達餐廳的考生都從彈幕裏多少了解到情況，加之林逾本就是眾矢之的，眾人有意避開他的位置，無形中又把林逾襯托得備受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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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逾問：“在六號會議室裏你有感覺身體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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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山羊頭骨的壓制是針對所有人的，沒道理只有他不能使用異能。
那畢瑯又是怎麽知道克洛維斯的定位的？
難道在進入會議室前她就能夠預言？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克洛維斯是自己絕對的軟肋？
林逾越想越覺得不安，甚至自打畢瑯露面，林逾就知道自己的情緒正變得極度浮躁。
他沒辦法坐視畢瑯好端端坐在面前，而他卻根本沒辦法對畢瑯報覆。
“……你先冷靜點，”楊全恩從林逾抑郁的神色裏窺出蹊蹺，難得出聲安撫，“林逾，你和Voice隊長是以前見過嗎？”
林逾低眼沈思，卻在他說出“Voice”的一瞬擡起頭：“‘Voice’？”
楊全恩微楞：“怎麽了？”
雖然古藍星時期的語言到現在已經不再通用，但如“voice”這種簡單的單詞，大部分學生在選修語言課時都會了解。
不過林逾的表情明顯有些茫然，楊全恩遲疑片刻：“你的語言課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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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亞斯都沒給你補習過嗎？‘voice’，就是‘聲音’的意思。”楊全恩仔細回憶，“但我不記得他們隊伍有什麽亮眼表現，或許這次只是歪打正著，落地先下禁令的隊伍很多，只是你們隊伍運氣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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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越澤既然保留了他的記憶，就說明畢瑯的身份至關重要——甚至，夏越澤很可能正期待他發現畢瑯的怪異。
“那‘Iris’呢？”
楊全恩皺皺眉頭：“‘Iris’？這個單詞意思很多，很常見於人名。有些神話裏就有這個名字的女性神明……啊，它也有‘虹膜’的意思。”
林逾騰地站起。
他把餐盤端到餐後清理區，隨後便沈著臉色按動通訊器。
克洛維斯的頻道果然無法接通，林逾只好轉向艾利亞斯所在的頻道。
然而未等艾利亞斯接通，餐廳入口處現出一道矮小的身影。
林逾一不留神，險些撞上對方，不過來人先他一步爆出驚叫，引得周圍考生都紛紛望了過去。
“主考——”
他實在太矮了，站起來只到林逾的腰部，怎麽看都只是個小孩而已。
藍色的兜帽衛衣罩著小孩的身體，帽子上還有兩只可愛的小熊耳朵。他的懷裏也抱著一只深棕色小熊，擡眼和林逾對視時，雙眼水汪汪的，看上去無辜得很。
若非小孩的左手臂上掛著鮮紅的臂章，金色字體整整齊齊寫有“主考官”三字，身後又真的跟著數名常常負責維持秩序的黑西裝，考生們根本不會相信他也是主考官的一員。
林逾皺皺眉頭，不安的預感越發強烈。
下一秒，小孩擡手打斷了其他考生的問好，徑自對林逾伸出雙臂：“抱抱我吧！”
林逾怔忡半秒，膝蓋不自覺彎了下來。
接著，他伸出手，半跪著摟起了面前的小孩。
“嘿嘿，小魚真好。”小孩在他懷裏如此說著，下巴搭在林逾的肩上，目光掃過一眾考生，眼眸略瞇，“我要獎勵聽話的小魚，所以，我們一起去空閑的會議室聊聊天吧~”
林逾下意識想拒絕，嘴卻不由自主地反問：“您是「申猴」先生嗎？”
“啊，如果是小魚，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申猴」主動摟住他的脖子，把嘴貼在林逾耳邊，低語道，“和我做朋友好嗎？我叫吳愁。”
吳愁。
林逾微微定神，很快意識到剛才的狀態不對，想要松開懷抱重新連線艾利亞斯。
可是吳愁摟著他的雙臂絲毫沒有松懈。
“那裏沒有「未羊」。”吳愁繼續耳語，“也沒有「午馬」，沒有「巳蛇」。我才是真正為你好的人，所以……”
林逾猛地弓身，他的腦袋突然感到一陣劇痛。
就連視野都出現了一瞬的模糊，炸裂般的疼痛席卷整個大腦，別說思考，他連維持清醒都很不容易。
於是鬼使神差地，林逾嘴唇輕啟：“……好的，小愁。”
陸枚終究從彈幕裏得知了會議室內的狀況。
雖然他們無法觀看直播，但一些熱心觀眾總是樂於轉播隊友的情況。
即使已經完成了半小時的觀看彈幕任務，陸枚也很樂意多看幾秒，從一堆廢話裏摘取偶爾的幾條有用信息。
林逾移動了克洛維斯。
步數是“1+1”，方向是東。
林逾和克洛維斯發生矛盾。
克洛維斯落地被禁言。
陸枚再次摘下鏡片，繼續觀察自己眼前的戰局。
——這也是林逾聽到槍聲的由來。
他沒辦法輕易相信程風雨，所以在程風雨引他到達某處據說有異獸出沒的地段後，陸枚潛伏進過膝高的草叢裏。
不過，他們並不是最早到的獵人。
早在兩人抵達之前，已經有兩道身穿防彈作戰服的身影陷入了和獵物黃金蝠的苦戰。
黃金蝠由於視力低下，在白天尤其衰弱，因此成為陸枚的目標。
但之所以將它們評定為“異獸”，是因黃金蝠飛行速度奇快，與之接觸就會發生局部僵硬，肢體變為淡黃色如同金屬一般的形態。這會影響受襲者的行動狀態，很容易被黃金蝠族群分而食之。
於是，有關黃金蝠的危險評級並不算低，絕大部分都在B+及以上。
陸枚戴著狙擊手套的右手撫摸槍身，在草叢間暗自瞄準。
那兩人的穿著一看就不是考生，應該是散兵團的一員——也即人類襲擊者。
一石三鳥，他很樂意。
“程風雨，”陸枚低聲開口，“讓藤蔓掩護我。”
程風雨低聲稱是，悄悄和植物溝通。
交戰雙方毫無察覺，只有舒展的藤蔓悄然接近，仿佛自然地被風吹落，藤尖悠悠探向兩名人類襲擊者。
陸枚緊扣扳機，矮身瞄準。
程風雨和他一起匍匐，縮在草裏，草尖遮蔽著兩人的身體。
程風雨緊張極了，呼吸急促，冷汗直流。陸枚強迫自己不去聽他紊亂的呼吸，但還是不禁有些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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