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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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他朝她走過來了！
他註意到她了！
明蓁強摁住心裏的喜悅，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很早以前就為自己扯了那麽個理由。
看來他的記憶力還不錯啊。她那麽久以前說的話，他都能記得。
她沒有立即回頭，而是狀似猶豫地朝明承安走了幾步。
慕容辭在她身後說：“哦，看來六郡主是不願意，那朕走了。”
明蓁這才轉了足尖。
她將雙手背在背後，抿起似桃花瓣的唇，笑了下，“陛下願意屈尊教我，我當然是不能推辭的。”
慕容辭微瞇桃花眼，吩咐身側的扈從，“給六郡主備馬。”
明蓁矜持了一會，小跑著過去牽馬。
明承安還抱著劍，呆望著眼前的參天大樹，等明蓁走近。
他聽到少帝和明蓁的對話後，才轉過來。
身後果然已是一空，他見到那道倩影往少帝身邊去了。
明承安略是懊惱。
六妹妹跟男人跑了？
哎，他其實也沒說得那麽絕對。
她要是離得再近一點，他或許就答應了。
慕容辭帶著明蓁離開，入了一片廣袤的森林。
放眼郁郁蔥蔥的各色樹木花花草草，明蓁便知，明承燁所言不虛。
她暗自感慨，古代的森林面積真廣，空氣真清新。
午間的陽光篩過枝椏，落下斑駁的陰影，飛鳥撲簌著翅膀，抖落一簇簇落葉。
明蓁再度深吸了一口林中空氣，由一名侍女牽著她的手，慢慢地爬上馬背，開始學習握韁、調馬索。
南苑的侍女基本都精通騎術，慕容辭先讓侍女教她基本的騎馬姿勢。
他則是靠著一棵松樹，在一旁看她，仿佛他將她帶過來，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明蓁慢悠悠地學。
她完全不用擔心少帝會在森林裏動手。
他既然下了嘉獎她的聖旨，必然不會在風頭上就對她下殺手。
短時間內，她還是安全的。
何況，少帝的身邊還圍著那麽多人呢。
但是，有如此多的扈從侍女在側，她也很難跟少帝產生實質性的交流。
連溝通都沒有，何談改善印象。
明蓁似是有所怨念，不滿地嘟囔：“陛下都說了要親自帶我，為什麽只在旁邊觀看呢。”
慕容辭懶懶地掀起眼皮，“朕怕你受不住。”
“我不會受不住，你看我學得還是很快的。”明蓁表現出熱情好學的模樣，根據侍女所教的姿勢，有模有樣地起坐、立定。
“那就好。”慕容辭淡掃她一眼，唇角上挑，信步來到她身邊，親自指導。
明蓁照他的指示做，心裏樂滋滋的。
今日，少帝願意教她騎射，已經算一個好的開局了。
等他們完成騎馬教學，關系緩和一些，她再引他去看畫像即可。
慕容辭說了幾句，又讓人在林地上畫了個圈，示意明蓁騎著座下的馬，慢步轉圈。
明蓁做了個深呼吸，靠自己牽著韁繩，讓馬兒在圈內慢步溜達。
慕容辭看著她悠閑的身影，指了他的翻羽驄，讓明蓁下來，“六郡主做得不錯，不如換朕的翻羽試試？”
明蓁看向他的馬，有些擔心。
少帝的風格張揚桀驁，不知道他的馬會不會隨了他的性子。
只見那匹青白相間的馬正在專心啃樹皮，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它，它便轉過頭。
馬的嘴裏還叼著塊樹皮，銅鈴般的眼睛卻滴溜溜地轉，歡快地搖起尾巴。
倒是很熱情。
明蓁下馬過去，攀上翻羽的背，試探著駕馭它。
一開始，她以為這匹馬會很彪悍。
但她騎馬走了一小圈，馬都很安分。
明蓁不禁騰出一只手去摸毛茸茸的馬耳朵。
她笑彎了眼，微微調整了坐姿，自然而然地留給他一個甜美的回眸，“陛下，你的馬像你，都是這般溫柔親善。”
在場的諸人聞言，神情驚恐，險些要吐血。
溫柔？親善？
天還沒黑呢，六郡主竟然開始說夢話了。
明蓁恍然未覺，只柔柔地摸馬耳朵，表現出親和的一面。
不得不說，馬的耳朵摸起來還挺舒服。
明蓁又是多揉了兩把。
慕容辭對她的話倒是沒什麽反應。
他環抱雙臂，斜睨她指尖的動作，眼底忽地騰起笑意，“也不盡然。”
他這一笑，桃花眼開成扇，眼裏躍動著耀目的流光，添了些許少年意氣。
明蓁忽覺有古怪。
今日的少帝，怎麽看起來很好說話？
她甚至都不需要周旋。
她一邊揉著馬耳朵，一邊增強防備。
倏爾，翻羽瞪大了眼睛，豎起渾身的馬毛。
它吐掉樹皮，像吃錯藥一樣，撒蹄狂奔，往前面橫沖直撞。
明蓁的防備不頂用。
她驚呼兩聲，身子一下子朝前撞去，鼻尖磕到馬頭上。
慕容辭似是頓悟，對著她的背影遺憾地說：“朕忘了提醒你，翻羽最不喜歡別人摸它的耳朵。朕沒看錯的話，六郡主幾乎要把翻羽的耳朵摸禿了。”
不出片刻，翻羽帶著明蓁消失在眾人眼裏，浪得沒了蹤跡，只餘一陣陣淒憐的尖叫聲，盤旋在森林上方。
侍女急急地說：“陛下，奴婢這就去將六郡主追回來。”
“還是朕去追吧。”慕容辭牽過另一匹馬，翻身而上，朝她追了過去。
此刻，翻羽還在興奮地馱著明蓁狂奔，往森林深處奔去。
明蓁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伏在馬背上，牢牢地攥住韁繩，盡量不讓自己被甩下去。
這匹馬太浪了！
傻馬浪起來，比狂犬還可怕。
她都不知道此處是哪裏，只看到前方有一處湖泊。
湖面波光粼粼，在陽光下折射出繽紛的色彩，湖邊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偶有飛禽掠過水面，激起波瀾。
這大概就是大哥說的七彩湖。
然而，明蓁只覺得頭暈目眩，七彩波光能被她看出一百種顏色來。
慕容辭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追至她的身邊。
他騰空躍起，拋下座下的馬，駕馭輕功，從空中躍到她的身後，雙手繞過她的雙臂，奪過韁繩，才使翻羽掉了個頭。
雖然慕容辭將馬制住了，但他並沒有讓馬慢下來的意思。
他似是有意為之，每一次甩下馬鞭，馬都越跑越快。
翻羽也格外聽主人的話。慕容辭讓它去哪，它就往哪裏跑。
明蓁簡直要絕望了。
看著兩側的景致在她眼前飛馳而過，她挨著他的胸膛，自覺地捂住眼，不斷地發出嚶嚀：“啊啊啊，這也太快了吧。”
森林裏原本只有和煦的微風，馬一旦疾馳，風似在怒號，他的衣袍在風中發出獵獵聲。
慕容辭將她圈在懷中，沒讓她掉下去。
明蓁沒敢睜眼，只能戰戰兢兢地喊：“停下吧，快停下！”
“陛下，你的馬太快了。”
慕容辭“哦”了一聲，“朕還以為六郡主嫌慢。”
明蓁想抓住馬耳朵維持平衡，但想起她是由於摸了馬耳朵才落得如此境地，便只敢扶著馬頭。
面對擼毛茸茸引發的這場慘案，她的想法只有一個。
比騎馬還可怕的是身後的神經病。
慕容辭感受到她的顫抖，靠近她的耳畔，幽幽地說，像是毒蛇的氣息，“小丫頭，你先前戲耍周放，還有用你哥哥的畫像耍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怎麽這會就不行了？”
明蓁生怕他還要教她學射箭，囁嚅一聲：“我畢竟是個弱小無助的女子啊。”
“弱女子？”慕容辭放肆地大笑，下巴壓著她的發頂，一顫一顫的。
“真是可惜了。”慕容辭低嘆一聲，放緩馬速，策馬回去。
快臨近有其他人的地方時，慕容辭將明蓁擱到另一匹馬上。
他騎馬走在前頭。
明蓁趴在她的馬上，跟在他的馬後。
她像個破布娃娃般，面色蒼白，發髻散亂。
在旁的諸人一見，驚恐地張大嘴巴，忙是由侍女去攙扶她下來。
少帝的風格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也虧六郡主膽子大，居然真敢跟少帝學騎射。
學騎射的過程當真的如此激烈！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從洞房裏出來的。
侍女擔憂地說：“六郡主，要不還是由奴婢來教你吧？”
“不不不，我不學了。”明蓁惶恐地搖頭，顫顫巍巍地逃離。
她一邊逃一邊拍胸脯。
釣凱子的風險真不是一般高。
她再一次光榮慘敗。
幸好，翻羽只是跑了一小段路。
她除了頭有點暈之外，並無其它不適。
明蓁扶著額頭，準備回宮室歇上一陣。
卻見周妙牽著一匹馬，迎面走來，與她狹路相逢。
周妙將明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假裝驚訝，嘲諷道：“呦，六郡主，你這副打扮可真給攝政王府長臉的。”
她都聽家裏人說了，大理寺之所以重審周放的案子，就是因為攝政王的暗中授意，以至於她現在見到攝政王府的人時，總是含了一股濃烈怨氣。
明蓁將一縷鬢發別到耳後，微笑著回懟：“你三哥更給你們府上長臉。我還沒你三哥厲害。”
周妙聽了周放的事就來氣，擺出質問的口氣：“聽說就是你在街上打了我三哥？”
“沒錯。”明蓁爽快承認。
周妙惱道：“我三哥做錯什麽，讓你那般痛下毒手？”
“得了吧，周大小姐。做錯了什麽，你去牢房問你三哥啊，來質問我作甚？”明蓁拿出標準的涼薄口氣，嘆息道：“你三哥自作自受，你讓他投胎來過，重新做人不好嗎？為什麽非要讓他活得連個畜生都不如？”
周妙紅了眼，只覺得這個女的嘴巴好惡毒，真想撕爛她的嘴。
“我三哥只不過是犯了普通世家子弟都會犯的錯，你們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
明蓁略顯迷茫：“我也只是做了普通路人都會做的事，周大小姐為什麽要在這裏攔路逼我呢？”
周妙氣得把腳都跺爛了。
她似是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手指繞過韁繩，牽馬前行，只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我改天再找你算賬。”
明蓁納悶。
她還想跟周妙對飆演技呢。
這就走了？
明蓁心覺有異，仔細觀察起周妙。
但見周妙打扮得花枝招展，發髻繁覆，妝容細致，頰邊暈染著淺淡的胭脂。
只是，身邊卻不見一個婢子。
明蓁隱隱知道周妙也喜歡曹楓，更是心下生疑，迅疾地踩了周妙一腳。
周妙沒留神，被絆倒了。
“明蓁，你夠了！”周妙狼狽地爬起來，焦慮地撣去衣裙上的灰土。
“抱歉，周大小姐，我剛剛看仔細看路。”明蓁將她掉落的一支發簪拾起來，幫她插回去，似是開玩笑般地說：“周大小姐，你走得如此匆忙，是想去私會小情郎嗎？”
周妙心虛地別過視線，臉有些發燙，匆匆離開。
明蓁冷了面色，決定去小憩一會，穿到周妙的貼身物品上，一探究竟。
待醒過來，明蓁急匆匆地跑回來，從一名侍女的手裏奪過一匹馬。
明蓁鼓足勇氣，笨拙地爬上馬背，策馬奔向離她最近的明承安，大喊“二哥”。
明承安坐在馬背上，聽到聲音，調轉馬頭，詫異地望她：“你有什麽事？”
明蓁言簡意賅地說：“二哥，二姐有危險，快帶上家夥，跟我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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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她走過來了！
他註意到她了！
明蓁強摁住心裏的喜悅，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很早以前就為自己扯了那麽個理由。
看來他的記憶力還不錯啊。她那麽久以前說的話，他都能記得。
她沒有立即回頭，而是狀似猶豫地朝明承安走了幾步。
慕容辭在她身後說：“哦，看來六郡主是不願意，那朕走了。”
明蓁這才轉了足尖。
她將雙手背在背後，抿起似桃花瓣的唇，笑了下，“陛下願意屈尊教我，我當然是不能推辭的。”
慕容辭微瞇桃花眼，吩咐身側的扈從，“給六郡主備馬。”
明蓁矜持了一會，小跑著過去牽馬。
明承安還抱著劍，呆望著眼前的參天大樹，等明蓁走近。
他聽到少帝和明蓁的對話後，才轉過來。
身後果然已是一空，他見到那道倩影往少帝身邊去了。
明承安略是懊惱。
六妹妹跟男人跑了？
哎，他其實也沒說得那麽絕對。
她要是離得再近一點，他或許就答應了。
慕容辭帶著明蓁離開，入了一片廣袤的森林。
放眼郁郁蔥蔥的各色樹木花花草草，明蓁便知，明承燁所言不虛。
她暗自感慨，古代的森林面積真廣，空氣真清新。
午間的陽光篩過枝椏，落下斑駁的陰影，飛鳥撲簌著翅膀，抖落一簇簇落葉。
明蓁再度深吸了一口林中空氣，由一名侍女牽著她的手，慢慢地爬上馬背，開始學習握韁、調馬索。
南苑的侍女基本都精通騎術，慕容辭先讓侍女教她基本的騎馬姿勢。
他則是靠著一棵松樹，在一旁看她，仿佛他將她帶過來，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明蓁慢悠悠地學。
她完全不用擔心少帝會在森林裏動手。
他既然下了嘉獎她的聖旨，必然不會在風頭上就對她下殺手。
短時間內，她還是安全的。
何況，少帝的身邊還圍著那麽多人呢。
但是，有如此多的扈從侍女在側，她也很難跟少帝產生實質性的交流。
連溝通都沒有，何談改善印象。
明蓁似是有所怨念，不滿地嘟囔：“陛下都說了要親自帶我，為什麽只在旁邊觀看呢。”
慕容辭懶懶地掀起眼皮，“朕怕你受不住。”
“我不會受不住，你看我學得還是很快的。”明蓁表現出熱情好學的模樣，根據侍女所教的姿勢，有模有樣地起坐、立定。
“那就好。”慕容辭淡掃她一眼，唇角上挑，信步來到她身邊，親自指導。
明蓁照他的指示做，心裏樂滋滋的。
今日，少帝願意教她騎射，已經算一個好的開局了。
等他們完成騎馬教學，關系緩和一些，她再引他去看畫像即可。
慕容辭說了幾句，又讓人在林地上畫了個圈，示意明蓁騎著座下的馬，慢步轉圈。
明蓁做了個深呼吸，靠自己牽著韁繩，讓馬兒在圈內慢步溜達。
慕容辭看著她悠閑的身影，指了他的翻羽驄，讓明蓁下來，“六郡主做得不錯，不如換朕的翻羽試試？”
明蓁看向他的馬，有些擔心。
少帝的風格張揚桀驁，不知道他的馬會不會隨了他的性子。
只見那匹青白相間的馬正在專心啃樹皮，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它，它便轉過頭。
馬的嘴裏還叼著塊樹皮，銅鈴般的眼睛卻滴溜溜地轉，歡快地搖起尾巴。
倒是很熱情。
明蓁下馬過去，攀上翻羽的背，試探著駕馭它。
一開始，她以為這匹馬會很彪悍。
但她騎馬走了一小圈，馬都很安分。
明蓁不禁騰出一只手去摸毛茸茸的馬耳朵。
她笑彎了眼，微微調整了坐姿，自然而然地留給他一個甜美的回眸，“陛下，你的馬像你，都是這般溫柔親善。”
在場的諸人聞言，神情驚恐，險些要吐血。
溫柔？親善？
天還沒黑呢，六郡主竟然開始說夢話了。
明蓁恍然未覺，只柔柔地摸馬耳朵，表現出親和的一面。
不得不說，馬的耳朵摸起來還挺舒服。
明蓁又是多揉了兩把。
慕容辭對她的話倒是沒什麽反應。
他環抱雙臂，斜睨她指尖的動作，眼底忽地騰起笑意，“也不盡然。”
他這一笑，桃花眼開成扇，眼裏躍動著耀目的流光，添了些許少年意氣。
明蓁忽覺有古怪。
今日的少帝，怎麽看起來很好說話？
她甚至都不需要周旋。
她一邊揉著馬耳朵，一邊增強防備。
倏爾，翻羽瞪大了眼睛，豎起渾身的馬毛。
它吐掉樹皮，像吃錯藥一樣，撒蹄狂奔，往前面橫沖直撞。
明蓁的防備不頂用。
她驚呼兩聲，身子一下子朝前撞去，鼻尖磕到馬頭上。
慕容辭似是頓悟，對著她的背影遺憾地說：“朕忘了提醒你，翻羽最不喜歡別人摸它的耳朵。朕沒看錯的話，六郡主幾乎要把翻羽的耳朵摸禿了。”
不出片刻，翻羽帶著明蓁消失在眾人眼裏，浪得沒了蹤跡，只餘一陣陣淒憐的尖叫聲，盤旋在森林上方。
侍女急急地說：“陛下，奴婢這就去將六郡主追回來。”
“還是朕去追吧。”慕容辭牽過另一匹馬，翻身而上，朝她追了過去。
此刻，翻羽還在興奮地馱著明蓁狂奔，往森林深處奔去。
明蓁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伏在馬背上，牢牢地攥住韁繩，盡量不讓自己被甩下去。
這匹馬太浪了！
傻馬浪起來，比狂犬還可怕。
她都不知道此處是哪裏，只看到前方有一處湖泊。
湖面波光粼粼，在陽光下折射出繽紛的色彩，湖邊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野花，偶有飛禽掠過水面，激起波瀾。
這大概就是大哥說的七彩湖。
然而，明蓁只覺得頭暈目眩，七彩波光能被她看出一百種顏色來。
慕容辭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追至她的身邊。
他騰空躍起，拋下座下的馬，駕馭輕功，從空中躍到她的身後，雙手繞過她的雙臂，奪過韁繩，才使翻羽掉了個頭。
雖然慕容辭將馬制住了，但他並沒有讓馬慢下來的意思。
他似是有意為之，每一次甩下馬鞭，馬都越跑越快。
翻羽也格外聽主人的話。慕容辭讓它去哪，它就往哪裏跑。
明蓁簡直要絕望了。
看著兩側的景致在她眼前飛馳而過，她挨著他的胸膛，自覺地捂住眼，不斷地發出嚶嚀：“啊啊啊，這也太快了吧。”
森林裏原本只有和煦的微風，馬一旦疾馳，風似在怒號，他的衣袍在風中發出獵獵聲。
慕容辭將她圈在懷中，沒讓她掉下去。
明蓁沒敢睜眼，只能戰戰兢兢地喊：“停下吧，快停下！”
“陛下，你的馬太快了。”
慕容辭“哦”了一聲，“朕還以為六郡主嫌慢。”
明蓁想抓住馬耳朵維持平衡，但想起她是由於摸了馬耳朵才落得如此境地，便只敢扶著馬頭。
面對擼毛茸茸引發的這場慘案，她的想法只有一個。
比騎馬還可怕的是身後的神經病。
慕容辭感受到她的顫抖，靠近她的耳畔，幽幽地說，像是毒蛇的氣息，“小丫頭，你先前戲耍周放，還有用你哥哥的畫像耍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怎麽這會就不行了？”
明蓁生怕他還要教她學射箭，囁嚅一聲：“我畢竟是個弱小無助的女子啊。”
“弱女子？”慕容辭放肆地大笑，下巴壓著她的發頂，一顫一顫的。
“真是可惜了。”慕容辭低嘆一聲，放緩馬速，策馬回去。
快臨近有其他人的地方時，慕容辭將明蓁擱到另一匹馬上。
他騎馬走在前頭。
明蓁趴在她的馬上，跟在他的馬後。
她像個破布娃娃般，面色蒼白，發髻散亂。
在旁的諸人一見，驚恐地張大嘴巴，忙是由侍女去攙扶她下來。
少帝的風格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也虧六郡主膽子大，居然真敢跟少帝學騎射。
學騎射的過程當真的如此激烈！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從洞房裏出來的。
侍女擔憂地說：“六郡主，要不還是由奴婢來教你吧？”
“不不不，我不學了。”明蓁惶恐地搖頭，顫顫巍巍地逃離。
她一邊逃一邊拍胸脯。
釣凱子的風險真不是一般高。
她再一次光榮慘敗。
幸好，翻羽只是跑了一小段路。
她除了頭有點暈之外，並無其它不適。
明蓁扶著額頭，準備回宮室歇上一陣。
卻見周妙牽著一匹馬，迎面走來，與她狹路相逢。
周妙將明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假裝驚訝，嘲諷道：“呦，六郡主，你這副打扮可真給攝政王府長臉的。”
她都聽家裏人說了，大理寺之所以重審周放的案子，就是因為攝政王的暗中授意，以至於她現在見到攝政王府的人時，總是含了一股濃烈怨氣。
明蓁將一縷鬢發別到耳後，微笑著回懟：“你三哥更給你們府上長臉。我還沒你三哥厲害。”
周妙聽了周放的事就來氣，擺出質問的口氣：“聽說就是你在街上打了我三哥？”
“沒錯。”明蓁爽快承認。
周妙惱道：“我三哥做錯什麽，讓你那般痛下毒手？”
“得了吧，周大小姐。做錯了什麽，你去牢房問你三哥啊，來質問我作甚？”明蓁拿出標準的涼薄口氣，嘆息道：“你三哥自作自受，你讓他投胎來過，重新做人不好嗎？為什麽非要讓他活得連個畜生都不如？”
周妙紅了眼，只覺得這個女的嘴巴好惡毒，真想撕爛她的嘴。
“我三哥只不過是犯了普通世家子弟都會犯的錯，你們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他？”
明蓁略顯迷茫：“我也只是做了普通路人都會做的事，周大小姐為什麽要在這裏攔路逼我呢？”
周妙氣得把腳都跺爛了。
她似是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手指繞過韁繩，牽馬前行，只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我改天再找你算賬。”
明蓁納悶。
她還想跟周妙對飆演技呢。
這就走了？
明蓁心覺有異，仔細觀察起周妙。
但見周妙打扮得花枝招展，發髻繁覆，妝容細致，頰邊暈染著淺淡的胭脂。
只是，身邊卻不見一個婢子。
明蓁隱隱知道周妙也喜歡曹楓，更是心下生疑，迅疾地踩了周妙一腳。
周妙沒留神，被絆倒了。
“明蓁，你夠了！”周妙狼狽地爬起來，焦慮地撣去衣裙上的灰土。
“抱歉，周大小姐，我剛剛看仔細看路。”明蓁將她掉落的一支發簪拾起來，幫她插回去，似是開玩笑般地說：“周大小姐，你走得如此匆忙，是想去私會小情郎嗎？”
周妙心虛地別過視線，臉有些發燙，匆匆離開。
明蓁冷了面色，決定去小憩一會，穿到周妙的貼身物品上，一探究竟。
待醒過來，明蓁急匆匆地跑回來，從一名侍女的手裏奪過一匹馬。
明蓁鼓足勇氣，笨拙地爬上馬背，策馬奔向離她最近的明承安，大喊“二哥”。
明承安坐在馬背上，聽到聲音，調轉馬頭，詫異地望她：“你有什麽事？”
明蓁言簡意賅地說：“二哥，二姐有危險，快帶上家夥，跟我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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