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三十章
“太子，你可想好了。”
落日的餘暉透過雕龍刻鳳的窗欞落了下來，斑斑駁駁，坐在桌前的帝王，氣勢威壓，眉眼冷峻，俊美無儔，屈起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有一下，沒一下，在安靜的大殿內回響著，帶著警告的意味。
站在殿下的太子，玉冠華服，芝蘭玉樹，生著一雙同帝王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少了幾分歲月和權勢歷練出的威嚴霸道，多了幾分少年溫柔的明艷風流。
“回父皇，兒臣想好了。”
“若朕不允呢。”
“兒臣便等到父皇允。”
“若朕，一生不允呢。”
“那兒臣便一生不娶。”
“荒唐。”帝王淡淡勾了勾嘴角，輕嗤一笑，沒有急言厲色，卻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洛停楓卻似乎不為所動，微微俯了俯身子：“父皇年少時，未曾沒做過荒唐事，兒臣不過承了父訓罷了。”
帝王冷了神色：“太子，慎言。”
“本宮卻不知本宮兒子說錯什麽了，陛下要他慎言？”
聲音端莊凜然卻又帶著仿若少女時的清媚，一個高挑明艷一襲正紅宮裝的美婦從殿後款款而出，說是美婦，其實歲月並未留下痕跡，因為明德帝不講道理的嬌寵，省心省意地在後宮胡作非為了這麽多年，皇後身上始終帶著少女的嬌縱和明媚張揚。
洛停楓看見她出來了，低下頭，藏住了笑意：“兒臣參見母後。”
“楓兒平身吧，與母後講講，你說了些什麽，讓你父皇讓你慎言。”搖光皇後說著懶懶地坐在了明德帝身旁，斜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又懶懶地掃到階下洛停楓的身上。
明德帝捏了捏眉心，頭疼。
他這個皇後，素來是個偏心的，從這個小崽子生下來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就偏了，今日他是擺不起來這個為君為父的架子了。
嘆了口氣：“無事。”
搖光懶得理他，看著洛停楓道：“楓兒，你說。”
“回稟母後，兒臣說父皇年少時也行過荒唐之事，是兒臣失言。”
明德帝的頭更疼了。
搖光皇後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但是心裏想著怎麽也得給他留幾分面子，不然回頭自己又得被欺負。
於是咳了咳：“你們父子二人怎麽說到這上面來了？”
“兒臣，想退婚。”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帶著少年的堅決。
搖光是知道她這個兒子的，從牙還沒長齊的時候就很有自己的主意，認定了的事便是認定了的事，從不回頭。
他若說退婚，那便是真的要退婚了。
而他所說退婚，必然是有他退婚的理由。
“為何。”
“兒臣，有了心儀的姑娘，兒臣想娶她。”洛停楓擡起頭，看向他的父皇母後，他們是大楚至高的存在，但是他們曾經歷過許多波折，做過許多荒唐，才有了如今一帝一後，永無後宮的傳奇。
也因為帝後的表率，盛安的世家大族也愈發少有三妻四妾，是以他想，他們是明白他的，這一生，不過就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無關旁人，無關世俗，僅僅因為一份歡喜。
若他不曾遇上滄滄，他願許林家小姐一世尊榮與平安，但是他心中有了別人，再娶她為妻，是對三個人的侮辱，而他更不可能娶妃而立側妃。
“你確乎歡喜她？”
“兒臣確乎歡喜她。”
“那她歡喜你嗎？”
“她，當也是歡喜兒臣的。”
他的老師曾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而他的答案也不打算變。
“你可知，若退了婚，林家小姐必會受辱，你與相府的關系，必不如初。你是儲君，卻離了臣心，你又當如何。”
“兒臣願以和離之禮解除婚約，非兒臣退親。若父皇母後恩準，兒臣替林家小姐請賜縣主之封，昭告天下，天家從未不喜於她，予她尊榮。至於林相，家為家，國為國，必不會混為一談。”
洛停楓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準備已久的說辭。
皇後卻只是淡淡笑了笑：“楓兒，你是陛下與本宮的孩子，所以我們偏袒於你，允你退婚，也允你一切要求。可是滄水她也是林相和昭翊侯的女兒，所有尊榮地位，他們都不稀罕，也不足以補償，所以你若想退婚，便自己去林府退婚，你提的要求，我們都允你，但決計不會為了你以帝後的身份施壓。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
“那你去吧，只要林相和昭翊侯點了頭，這麽婚，便算退了。”
“兒臣遵命，兒臣告退。”
看著少年清瘦頎長的身影，篤定地轉身，一步一步走進落日融金的濃色中，搖光笑了笑：“也不知這孩子隨了誰。”
明德帝摟過皇後的腰，也低低笑了一聲：“自然，是隨了朕。”
丞相府，書房。
林相拿著茶杯蓋，撥開了水面兜兜轉轉的茶葉，低頭抿了一口，輕輕放下，笑了笑：“太子欲與小女退婚。”
“孤知此番行事，有違信義，也會累及令嫒之名，心中有愧，遂願極盡所能補償。”
林相不僅是丞相，還是太子太師，雖與他不如與晏太傅一般親厚，但到底也是正正經經的師長，洛停楓是敬重他的，言語間也十分客氣。
林相聽了他的話，也不惱，瞇了瞇眼睛，溫和笑道：“好。”
洛停楓卻未料到此番事情會這般順利，一時有些詫異：“丞相此言可當真？”
“當真，只不過......”林相頓了頓，旋即笑道，“盛安之人皆知我懼內，是以府上之事，大多由夫人做主，待我夫人歸來，再與太子商議吧。”
洛停楓突然想起了當年曾聽老人說過的關於禦前三寶的話。
狀元晏清毓，光風霽月，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從裏到外挑不出錯處。
榜眼李文佑，其貌不揚，外粗裏細，能屈能伸，最是會做人。
探花林榭堂，工於算計，老奸巨猾，而且懼內。
於是一人成為了天下清流皆敬重不已的大學士，一人成了把握戶部與兵部的兩部兼尚書，一人在朝野上步步高升直至丞相。
而偏偏這位狐貍丞相還娶了個老虎將軍，手刃逆賊，招撫叛軍，鎮守西南，擊潰蠻夷，深得皇後之信任，除了兩位頂尊貴之人，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不順眼就是一鞭子。
而這四人，除了晏太傅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其餘三人分別為他即將退婚的未婚妻的父親、母親和舅舅。
洛停楓覺得自己有些孤立無援。
其實他不怕林家不退親，因為這家人從骨子裏就是傲氣的，並不那麽稀罕太子妃所能帶來的榮寵富貴，也決計不會腆著臉趕上來送殷勤。
林家必會退親，只是這一退親，林府與東宮，便再不會是一頭，必會生了罅隙，所幸父皇膝下除了他便只有一對成天胡作非為的小祖宗，若是尋常帝王家，他這個太子之位，怕是都要受到威脅。
而且看林相這意思，是要昭翊侯與他談，他最不會與女子講道理，因為總覺得說重了，便是不尊重女子，說輕了又容易被女子氣著，畢竟不是天下所有女子都如滄滄一般通透講理的。
果然，李淄羨聽聞了他的來意後，手搭上腰間的鞭子，笑了笑：“殿下著實客氣了，您是太子，這門親事本就是我們高攀，退便退了吧。”
“昭翊侯，孤並非此意。”
“微臣自然知曉太子並非此意，是以更不敢有所怨言，畢竟滄水她生性愚鈍，先天有缺，雖然她哥哥已尋回她，但到底已在外流落多時，殿下想退親，也是可以理解的。”
“孤從未嫌棄過滄滄。”
“殿下是從未嫌棄過小女，殿下周歲之時抓周之日，微臣將將懷了滄水，殿下不管不顧滿桌的玩意兒，把手放上了微臣的肚子，這才有了賜婚一說。殿下虛長滄水兩歲歲，滄水生來不哭不鬧不笑，殿下卻總愛逗她玩，天天要把她接進宮裏，鬧得她哥哥好生呷醋。後來三歲時，滄水還未開智，官圈之中已有譏誚，但是太子與陛下娘娘，從未說過退婚，而滄水也送去相國寺，從此再未與殿下見面。”
李淄羨說完頓了頓：“這門親事，從未是我家主動求的，不過是陛下娘娘與殿下擡舉我們，所以這麽親事，要退便退，我李淄羨也不是當真不講道理之人。只是......”
洛停楓憶起兒時事，多少有些悵惘：“昭翊侯但說無妨。”
“只是微臣護短，全盛安也是知道的，微臣必不願委屈了滄水，微臣不希望一別十三年，滄水回家以後，受到的全是非議嘲笑。”
“孤願意對外說是林小姐不願嫁，方取消了婚事，孤認其為義妹，封其為嘉懿縣主，享縣主之制，絕不會讓人輕瞧了去。”
“義妹。”李淄羨勾起嘴角笑了笑，“可真是擡舉小女了，殿下為人，微臣心裏知曉，必然不會虧待了滄水，只是如此一來，滄水與殿下的緣，算是斷了，殿下可曾思慮清楚？”
洛停楓篤定道：“此番事情，終歸是孤的錯處，但孤，也有不得不如此之由，孤欠林小姐的，孤定會償還。”
“太子一言九鼎，微臣也就不再說什麽了。”說著昭翊侯起了身，尋了紙筆，龍飛鳳舞起草了一份退婚書：“殿下與滄水的婚約，本就還未曾過過禮部，不過口頭之約罷了，如今這一份退婚書也夠了，從此殿下娶，滄水嫁，各無幹系。”
“好。”洛停楓今日一整日，都是難得的好脾氣，一乃心中有愧，二乃心中有求，三乃心中有歡喜。”
清瘦的字跡，行雲流水地落在退婚書的署名處。
然後突然聽得下人來報：“殿下，大人，少爺帶著小姐回府了。”
今天還有一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太子，你可想好了。”
落日的餘暉透過雕龍刻鳳的窗欞落了下來，斑斑駁駁，坐在桌前的帝王，氣勢威壓，眉眼冷峻，俊美無儔，屈起手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有一下，沒一下，在安靜的大殿內回響著，帶著警告的意味。
站在殿下的太子，玉冠華服，芝蘭玉樹，生著一雙同帝王如出一轍的桃花眼，少了幾分歲月和權勢歷練出的威嚴霸道，多了幾分少年溫柔的明艷風流。
“回父皇，兒臣想好了。”
“若朕不允呢。”
“兒臣便等到父皇允。”
“若朕，一生不允呢。”
“那兒臣便一生不娶。”
“荒唐。”帝王淡淡勾了勾嘴角，輕嗤一笑，沒有急言厲色，卻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洛停楓卻似乎不為所動，微微俯了俯身子：“父皇年少時，未曾沒做過荒唐事，兒臣不過承了父訓罷了。”
帝王冷了神色：“太子，慎言。”
“本宮卻不知本宮兒子說錯什麽了，陛下要他慎言？”
聲音端莊凜然卻又帶著仿若少女時的清媚，一個高挑明艷一襲正紅宮裝的美婦從殿後款款而出，說是美婦，其實歲月並未留下痕跡，因為明德帝不講道理的嬌寵，省心省意地在後宮胡作非為了這麽多年，皇後身上始終帶著少女的嬌縱和明媚張揚。
洛停楓看見她出來了，低下頭，藏住了笑意：“兒臣參見母後。”
“楓兒平身吧，與母後講講，你說了些什麽，讓你父皇讓你慎言。”搖光皇後說著懶懶地坐在了明德帝身旁，斜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又懶懶地掃到階下洛停楓的身上。
明德帝捏了捏眉心，頭疼。
他這個皇後，素來是個偏心的，從這個小崽子生下來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就偏了，今日他是擺不起來這個為君為父的架子了。
嘆了口氣：“無事。”
搖光懶得理他，看著洛停楓道：“楓兒，你說。”
“回稟母後，兒臣說父皇年少時也行過荒唐之事，是兒臣失言。”
明德帝的頭更疼了。
搖光皇後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但是心裏想著怎麽也得給他留幾分面子，不然回頭自己又得被欺負。
於是咳了咳：“你們父子二人怎麽說到這上面來了？”
“兒臣，想退婚。”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帶著少年的堅決。
搖光是知道她這個兒子的，從牙還沒長齊的時候就很有自己的主意，認定了的事便是認定了的事，從不回頭。
他若說退婚，那便是真的要退婚了。
而他所說退婚，必然是有他退婚的理由。
“為何。”
“兒臣，有了心儀的姑娘，兒臣想娶她。”洛停楓擡起頭，看向他的父皇母後，他們是大楚至高的存在，但是他們曾經歷過許多波折，做過許多荒唐，才有了如今一帝一後，永無後宮的傳奇。
也因為帝後的表率，盛安的世家大族也愈發少有三妻四妾，是以他想，他們是明白他的，這一生，不過就想和自己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無關旁人，無關世俗，僅僅因為一份歡喜。
若他不曾遇上滄滄，他願許林家小姐一世尊榮與平安，但是他心中有了別人，再娶她為妻，是對三個人的侮辱，而他更不可能娶妃而立側妃。
“你確乎歡喜她？”
“兒臣確乎歡喜她。”
“那她歡喜你嗎？”
“她，當也是歡喜兒臣的。”
他的老師曾問過一模一樣的問題，而他的答案也不打算變。
“你可知，若退了婚，林家小姐必會受辱，你與相府的關系，必不如初。你是儲君，卻離了臣心，你又當如何。”
“兒臣願以和離之禮解除婚約，非兒臣退親。若父皇母後恩準，兒臣替林家小姐請賜縣主之封，昭告天下，天家從未不喜於她，予她尊榮。至於林相，家為家，國為國，必不會混為一談。”
洛停楓一口氣說出自己心中準備已久的說辭。
皇後卻只是淡淡笑了笑：“楓兒，你是陛下與本宮的孩子，所以我們偏袒於你，允你退婚，也允你一切要求。可是滄水她也是林相和昭翊侯的女兒，所有尊榮地位，他們都不稀罕，也不足以補償，所以你若想退婚，便自己去林府退婚，你提的要求，我們都允你，但決計不會為了你以帝後的身份施壓。你可明白？”
“兒臣明白。”
“那你去吧，只要林相和昭翊侯點了頭，這麽婚，便算退了。”
“兒臣遵命，兒臣告退。”
看著少年清瘦頎長的身影，篤定地轉身，一步一步走進落日融金的濃色中，搖光笑了笑：“也不知這孩子隨了誰。”
明德帝摟過皇後的腰，也低低笑了一聲：“自然，是隨了朕。”
丞相府，書房。
林相拿著茶杯蓋，撥開了水面兜兜轉轉的茶葉，低頭抿了一口，輕輕放下，笑了笑：“太子欲與小女退婚。”
“孤知此番行事，有違信義，也會累及令嫒之名，心中有愧，遂願極盡所能補償。”
林相不僅是丞相，還是太子太師，雖與他不如與晏太傅一般親厚，但到底也是正正經經的師長，洛停楓是敬重他的，言語間也十分客氣。
林相聽了他的話，也不惱，瞇了瞇眼睛，溫和笑道：“好。”
洛停楓卻未料到此番事情會這般順利，一時有些詫異：“丞相此言可當真？”
“當真，只不過......”林相頓了頓，旋即笑道，“盛安之人皆知我懼內，是以府上之事，大多由夫人做主，待我夫人歸來，再與太子商議吧。”
洛停楓突然想起了當年曾聽老人說過的關於禦前三寶的話。
狀元晏清毓，光風霽月，溫潤如玉，謙謙君子，從裏到外挑不出錯處。
榜眼李文佑，其貌不揚，外粗裏細，能屈能伸，最是會做人。
探花林榭堂，工於算計，老奸巨猾，而且懼內。
於是一人成為了天下清流皆敬重不已的大學士，一人成了把握戶部與兵部的兩部兼尚書，一人在朝野上步步高升直至丞相。
而偏偏這位狐貍丞相還娶了個老虎將軍，手刃逆賊，招撫叛軍，鎮守西南，擊潰蠻夷，深得皇後之信任，除了兩位頂尊貴之人，天不怕地不怕，一個不順眼就是一鞭子。
而這四人，除了晏太傅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其餘三人分別為他即將退婚的未婚妻的父親、母親和舅舅。
洛停楓覺得自己有些孤立無援。
其實他不怕林家不退親，因為這家人從骨子裏就是傲氣的，並不那麽稀罕太子妃所能帶來的榮寵富貴，也決計不會腆著臉趕上來送殷勤。
林家必會退親，只是這一退親，林府與東宮，便再不會是一頭，必會生了罅隙，所幸父皇膝下除了他便只有一對成天胡作非為的小祖宗，若是尋常帝王家，他這個太子之位，怕是都要受到威脅。
而且看林相這意思，是要昭翊侯與他談，他最不會與女子講道理，因為總覺得說重了，便是不尊重女子，說輕了又容易被女子氣著，畢竟不是天下所有女子都如滄滄一般通透講理的。
果然，李淄羨聽聞了他的來意後，手搭上腰間的鞭子，笑了笑：“殿下著實客氣了，您是太子，這門親事本就是我們高攀，退便退了吧。”
“昭翊侯，孤並非此意。”
“微臣自然知曉太子並非此意，是以更不敢有所怨言，畢竟滄水她生性愚鈍，先天有缺，雖然她哥哥已尋回她，但到底已在外流落多時，殿下想退親，也是可以理解的。”
“孤從未嫌棄過滄滄。”
“殿下是從未嫌棄過小女，殿下周歲之時抓周之日，微臣將將懷了滄水，殿下不管不顧滿桌的玩意兒，把手放上了微臣的肚子，這才有了賜婚一說。殿下虛長滄水兩歲歲，滄水生來不哭不鬧不笑，殿下卻總愛逗她玩，天天要把她接進宮裏，鬧得她哥哥好生呷醋。後來三歲時，滄水還未開智，官圈之中已有譏誚，但是太子與陛下娘娘，從未說過退婚，而滄水也送去相國寺，從此再未與殿下見面。”
李淄羨說完頓了頓：“這門親事，從未是我家主動求的，不過是陛下娘娘與殿下擡舉我們，所以這麽親事，要退便退，我李淄羨也不是當真不講道理之人。只是......”
洛停楓憶起兒時事，多少有些悵惘：“昭翊侯但說無妨。”
“只是微臣護短，全盛安也是知道的，微臣必不願委屈了滄水，微臣不希望一別十三年，滄水回家以後，受到的全是非議嘲笑。”
“孤願意對外說是林小姐不願嫁，方取消了婚事，孤認其為義妹，封其為嘉懿縣主，享縣主之制，絕不會讓人輕瞧了去。”
“義妹。”李淄羨勾起嘴角笑了笑，“可真是擡舉小女了，殿下為人，微臣心裏知曉，必然不會虧待了滄水，只是如此一來，滄水與殿下的緣，算是斷了，殿下可曾思慮清楚？”
洛停楓篤定道：“此番事情，終歸是孤的錯處，但孤，也有不得不如此之由，孤欠林小姐的，孤定會償還。”
“太子一言九鼎，微臣也就不再說什麽了。”說著昭翊侯起了身，尋了紙筆，龍飛鳳舞起草了一份退婚書：“殿下與滄水的婚約，本就還未曾過過禮部，不過口頭之約罷了，如今這一份退婚書也夠了，從此殿下娶，滄水嫁，各無幹系。”
“好。”洛停楓今日一整日，都是難得的好脾氣，一乃心中有愧，二乃心中有求，三乃心中有歡喜。”
清瘦的字跡，行雲流水地落在退婚書的署名處。
然後突然聽得下人來報：“殿下，大人，少爺帶著小姐回府了。”
今天還有一更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