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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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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我是真的想要一條褲子。

我總不能真的惦著臉、去找阿爾弗雷德說想穿他的褲子吧?

這聽起來多像是x騷擾,我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而且有了下午阿爾弗雷德的反應在前,我更怕這被引申出什麽特別的含義。

我真的不是變態,就算我真的被以為是變態,也不想被阿爾弗雷德以為是變態。

要臉。

但你不一樣,你,布魯斯,你是我最勇敢的青梅竹馬!

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布魯斯不明白。

他用看變態的眼神盯了我幾秒,但估計是對於這種發言習以為常,很快就將這個話題略過,有些別扭地問了個奇怪的問題:“...能和我說會兒話嗎。”

我點頭:“先給我你的褲子。”

“變態。”

說著變態,他自己反倒很變態地邁步走了進來,全然不顧我的死活。

我在門口陷入沈思,悵然地順手關上了門。

布魯斯他我還是信得過的。

但,我真的不是變態。

“大晚上的,你想說什麽,不會又是那個編輯部和漫畫的事吧。還是明天見貓頭鷹法庭的事,你是開始激動到忐忑了嗎?”

我撓撓頭,為了不被[變態三連擊]擊倒,暫且放棄了要褲子的請求。

“不是。”

哦了一聲,我坐到床邊上,在餘光瞥見那亂七八糟的床單後一驚,仿佛能聽見這家夥馬上就要嘲諷我這是狗窩了。

總逃不掉這種語言暴力。

啊,這究竟是我的福,還是我的禍——

瞧見布魯斯皺著眉看床單,捧著臉,我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1秒,2秒...嗯?

這人有些反常啊。

我試探:“請,請坐?”

有了我的邀請,他坐下了!

我背地裏掐了自己一下,確認自己沒有睡著,繼續試探:“您過來,是...我知道了,是讓我晚上不亂跑對吧。你放心吧,我現在很有自知之明,我絕對不去!”

明天我就收拾鋪蓋滾出去。

哪怕我在這個冷漠的莊園裏,沒有屬於自己的鋪蓋。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布魯斯的神情就更加消沈了。

他的表情變化其實並不大,但畢竟我有一項分辨他表情的絕活。

我努力瞇眼睛,頭一次如此不確定自己的技能。

不是吧,布魯斯,那個陰暗內向逼布魯斯,他會當著我的面露出這種表情?

不過仔細回想一下,今天被亂七八糟變化擊中的不止是我,還有這人。

被什麽編輯部折磨了10年,又在今天忍受結紮之苦,但是卻沒有得到大家的安慰和關懷,妥妥一只敗犬。

怪可憐的。

我醞釀了下,準備開口安慰他:“你——”

我的話停下了。

比他露出低落表情更邪門的事情出現了。

布魯斯沒有說話,探身,突然伸出胳膊抱住了我。

他把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抽了口氣,隨後安靜了有好一會兒。

一時間房間裏就只剩下了輕輕的呼吸聲。

我最勇敢的青梅竹馬,你怎麽了?

我楞了一會兒,雖然對於這種事情沒有什麽經驗,但還是回憶著見過的畫面,學著擡手,一下下、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我不太清楚該怎麽安慰人,畢竟過去的十八年裏,也沒人安慰過我。

上次看見和安慰有關的,還是2個月葬禮上,我母親家族的某個大人拍著她家小孩兒後背,哄著他別哭。

學了,用了。

好像有點用?

布魯斯的身體漸漸沒那麽緊繃。

他的聲音很輕,終於開口說了話:“...你可以住在韋恩莊園。”

有了他這副姿態,住不住在莊園,反倒沒什麽讓人想借題發揮的心情了。

我欲言又止:“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肩膀壓著的重量一輕,布魯斯垂眸瞧了我的脖子一眼,隨後松開了抱著我的手,從口袋裏拿了個小藥盒出來。

擰開蓋子,他用食指沾了一點,默默地在我脖子那塊塗上了藥膏。

我有點心虛。

我選擇無視掉那點心虛。

我清了清嗓,主動提起一個布魯斯可能會覺得高興的話題:“你想學習嗎?”

“?”他用見鬼了的眼神看著我。

想不到吧,關鍵時刻,我還是會為了讓青梅竹馬恢覆狀態,主動提起一些不像我能提出的事情。

雖然我不知道安慰一個人的最好辦法,但我知道,搞顏色是第一生產力。

所以我拿起了遙控器,沈聲問道:“你家的電視可不可以下載x片?”

出於這樣的那樣的狀況,當然這其中自然也有我自己想學習的因素在。

加油,不做考試前才預習的掛科鬼!

布魯斯伸手奪走了我手中的遙控器,並且和我保持住了距離。

“不許碰我家任何電子產品。”他俯視我,明確禁止,末了察覺自己忘了稱呼,還要特意補充一句,“變態。”

你真讓人感到寒心。

...

直到某個情緒消沈、終於在聊了會天後充完電的布魯斯離開,他都沒把那句[給我你的褲子]放在心裏。

甚至我毫不懷疑,這家夥對於我的胡言亂語早練就了自動刪除功能,直接就格式化清除了。

要問為什麽這麽清楚。

哈哈,因為就連我自己,也給忘了啊。

這腦子真沒用,怎麽自己給識別成廢話了。

布魯斯徹底地消失在走廊那一頭,我撓著頭,都沒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

直到一股夜風吹過,空蕩蕩的襯衫下面頓覺一涼,才猛地意識到問題的關鍵。

等等,布魯斯,不要走——

眼淚快要掉下來。

我在門口探頭探腦了一會兒,在糾結該不該追上去。

倒也不是說這樣睡覺有什麽難受的,由於這個襯衫來自於阿爾弗,變態如我,當然會認為穿著它睡覺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但問題是,我很確定自己明天早上起不來,絕對是沒有人來喊就一睡不起的那種。

如果明天沒有別的事情倒還好,就直接說不要管我,當我死了,然後自行起床。

但由於和布魯斯約好要去貓頭鷹法庭搞團建,這個逃不開。

而來喊人起床的職責,屬於管家。

你這個襯衫它只是看著大,但是翻幾個身後就不可能再保持原位置了。

襯衫下面,可是完全真空啊。

啊不是,還有個內褲。

情況並沒有因此有任何好轉。

此時我已經完全將曾經[帶著我的戰衣夜襲阿爾弗]的狂言扔在了腦後。

別說那件不僅布料少甚至還脆弱的吊帶裙了,現在套著寬大的白襯衫,把扣子完全扣在最上面,都感覺不太夠。

明天早上不會被看到什麽需要打碼的畫面,然後被蚊子叮醒吧!

誒,仔細想想,好像還有點刺激...

抓著門框,我保持著探頭的動作,陷入了思想的拉扯。

“愛德琳小姐?”

可能是我實在過於顯眼,讓路過的阿爾弗雷德略顯疑惑地止住步伐。

他笑著伸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您在這兒做什麽呢。”

說話時,阿爾弗雷德垂眸,視線落在了那件白襯衫上。

哪怕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領口還是留有餘縫,斜斜地露出了小半個肩膀。

也如預想那樣,下擺的長度剛好遮住了大腿。

愛德琳小姐,較一年前生日會那時相比,長高得似乎並不是特別明顯。

提起那場生日會,除了讓他印象深刻的表白外,很難不又想起當晚在別墅游泳池那段。

埃利奧特家為愛德琳慶生,特意邀請了很多和她同齡的同學,當時趕著炎熱的夏季,因此配合地辦了個泳池聚會。

他知道愛德琳和那群同學不熟,還以為她不會參與進去。

畢竟從他瞧見愛德琳開始,她站在一群人中間,表情就不是很好的樣子,甚至又冷著臉獨自朝偏僻的角落去了。

他還以為她身體不適,特意跟了過去。然後就被拽住手,聽到了很不得了的話。

在把阿爾弗雷德說懵之後,愛德琳倒是心情大好,壓根就沒有要個回答的意思,說了句去換衣服,然後捧著臉哼著曲兒就走了。

她的心情好到了奇怪的新高度,甚至在換上了新衣服後跑去了泳池。

阿爾弗雷德剛到,就看見她在對面揮手,並且穿著身上那件很清涼的泳衣轉了個圈。

有吹口哨的聲音。

但絕對不是他。

當時現場還有很多人,估計也都是難得瞧見她腳步這麽輕快,連帶著覺得某個[性格有些微妙奇怪]的愛德琳大小姐說不定很好相處,他們有了要去邀請她加入的意思。

對,是在和他表完白之後,去的。

阿爾弗雷德深吸一口氣,大步走了過去,在對上了愛德琳小姐亮晶晶的眼睛後,面色不改地把胳膊上搭著的那件襯衫抖開,探身給她穿上了。

那時他給她披上的襯衫,也是遮到了這個位置。

不過不同的是,那次手裏拿著的是布魯斯少爺備用的襯衫。

這次才是他的。

那時候她身邊有很多人,但她只看著管家一個。現在她身邊空蕩蕩,看著的還是他。

如果我能知道阿爾弗雷德在想什麽,我會說,這不是重點。

身邊空蕩蕩什麽的無所謂,可是襯衫下面空蕩蕩不太行。

在看見阿爾弗雷德出現的瞬間,我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背著手把襯衫向下扯了扯,總感覺還差點。

他揮了兩下的手突然一頓,手指相捏,改為彈了我的腦門一下,成功把我從自己的思緒裏叫了出來。

“您在做什麽呢,愛德琳小姐。”

“沒,沒什麽,透透氣,”我清了清嗓,想了想,還是扭捏地開了口,“有褲子嗎?”

“...”

阿爾弗雷德不虧是專業的。

他沒有像布魯斯那樣脫口而出一句變態,只是略疑惑地微微揚了下眉頭,在瞧見我拽著衣角的手後似乎明白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的失誤。”

他道歉,剛想轉身去拿,但腳步一頓。

“不過我不太清楚您想要哪一種,方便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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