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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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好耶！
（三十一）
“哪裏有什麽治愈的溫泉，不過是把傳說中鐮鼬的奇藥放了進去而已。”
夏油傑蹲在湯池邊，撈了一把溫泉水，手上剛剛劃開還在滴血的傷口就奇跡般地止住了血。風貍也捧了一把水:“就是這個氣息，原來居然是溫泉水的緣故……”
“你在很多人身上都聞到過這個藥的味道嗎？”我問風貍，順便用指尖沾了水在秋哉臉頰的傷口上輕點。
“是的，我以為三太郎是被人類合夥抓走了。”他已經不是之前殺氣騰騰的樣子，反而有點兒羞怯拘謹，“現在這個時代，妖怪的日子不好過——當然是我們這些小妖怪的煩惱，各位大人們想必不會在意。”
秋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這種點子確實像是人類會幹的事情，”夏油傑起身，“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胡亂殺人可不行，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我會祓除你的。”
“是，夏油大人。”
“那接下來怎麽找三太郎”我跟著夏油傑往外走，“問問老板娘灑進溫泉的藥是哪兒來的？”
他點點頭:“做生意的話就不能幹殺雞取卵的事，三太郎十有八九還安全，只要找到供貨的那個人，就能找到三太郎。”摸摸秋哉的頭:“我一個人去就好，櫻帶秋哉君四處轉轉吧，如果結束得早，今天就可以趕到大社那邊去。”
“為什麽傑要自己去啊，”我有點失望，“我不會礙事的，帶上我嘛。”
“不是礙事，櫻怎麽會礙事”他笑著也摸了摸我的頭，“只是我覺得這邊的人應該不會輕易吐露溫泉的秘密，大概是要使一些手段了，我不願意讓櫻看到這樣陰暗的事情。”笑容淡去，轉身朝前臺那邊去了。風貍站在原地稍稍註視我們一會兒，微微欠了欠身，也以相當敏捷輕快的步伐跟了過去。
既然被排除在外了，我也沒有什麽硬要參與的意願，帶著秋哉去逛了逛紀念品街，買了兩塊好看的手帕，又買了個小手袋，天氣有點涼了但還是買了哈密瓜冰淇淋，因為送了非常可愛的小紙傘裝飾，還拍了照片發推特。
幾乎是剛發出去，就得到了五條悟的秒讚，我一邊想著他怎麽會這麽閑一邊給他發了條消息:“任務結束啦？”
顯示已讀，馬上電話就打過來了，和昨晚截然不同的輕浮語氣:“阿櫻想我了？但是不行哎有啰裏啰嗦的任務，不能和阿櫻一起泡溫泉哦。”
“神經病，誰要和你一起泡溫泉。”我把手縮在袖子裏，只用指尖捏著冰淇淋嗦，“你任務還沒結束啊，那就不打擾你了，註意安全——”
“還沒有開始！不許掛電話！”他在我掛電話之前大叫著阻止我，“我在車上，車上啦！”又用JK語氣抱怨:“好——無聊哦，沒什麽風景看，手機刷得手指頭都要斷了，給傑發信息他也已讀不回——你們兩個背著悟大人在幹什麽呢？”
“傑去處理任務的後續事宜了，我在和秋哉君一起溜達。”兩個無聊的人確實應該抱團取暖，我就繼續跟他聊下去，“這邊陶器很有名，要帶個什麽給你做伴手禮嗎？”
“我要陶器幹什麽？好像老頭子哦。”他一邊嫌棄著，一邊提出要求，“那要個茶杯好了，阿櫻要仔細挑一個完美無瑕的哦，這樣才配得上完美的我！”
“說什麽夢話五條悟，光性格很爛這點你就談不上完美，要對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好嗎？”我仰頭看架子上擺的各種陶質器皿，“而且既然是老頭子才要陶器，那就不給你帶了，給夜蛾老師好了。”
這招治傲嬌屢試不爽，他沈默了一會兒，語氣軟下來:“給我啦，我想要的……”
我也知道再逗下去多半他會惱羞成怒，就沒多揶揄他，轉開話題詢問起他的喜好:“你想要什麽樣的茶杯呀？大一點兒的還是小一點兒的，簡單一點兒還是花哨一點兒，古樸一點兒還是時尚一點兒，這邊有雕刻圖案的還有畫上圖案的更喜歡哪一種呢？”
我以為他那種沒耐心的男孩子問兩句就會打斷我，沒想到他安靜地聽完了一連串問題，很認真地逐一回答:“大小的話無所謂啦，不要太簡單也不要太花哨，稍微帶一點圖案就好，喝茶的話就古樸一點吧，嗯……圖案我沒什麽要求，阿櫻覺得哪個好看”
“那我給你挑個大一點兒的好了，多喝水對身體好，而且悟那麽大只用小茶杯會不方便的……”我走到大號茶杯群前面挑挑揀揀，“哎，我看到一個錦鯉圖案的哎，好漂亮！拍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不用拍了，就這個吧，”他回答，“要保持驚喜感啊驚喜感，我想見到它的第一眼是從阿櫻手裏接過盒子打開哎！”
這個人有的時候真的超級少女心，我甘拜下風。
大妖怪們的飲食起居都是相當講究的，我也是一次偶然問起大狐貍平時喝茶的小茶杯是什麽流派燒出來的，才知道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杯子居然是白河天皇時的古物，以億計量還有市無價。
也就是說，我不配帶伴手禮回去，一想到大狐貍那等風姿的大妖怪本來該用億單位茶碗喝茶，卻因為我紆尊降貴改用幾千日元的廉價茶杯，我就覺得我有罪。
雖然秋哉堅持勸說我不會那樣的。
“怎麽了？秋哉君想要什麽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夏油傑步態從容地走到我身側站定。
我放下手裏的茶杯:“找到三太郎了嗎？”
“嗯，風貍好像有話要對他說，就由他們去了。”夏油傑漫不經心地回答，拿起我剛才在看的茶杯，“很懷舊的款式呢，買給叔叔的”
“我老爸哪裏看得上這——”
“他會很高興的！”秋哉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非常執著，“阿櫻不是也說要帶禦守回去給他嗎？”
“那不一樣，禦守是護身符，茶杯的差別可就大了，這個檔次的茶杯對我來說已經是很精致的工藝品了，對老爸可能跟一個土坯沒什麽區別。”我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他會高興，但我更希望他用著舒心。”
秋哉還是一副很想分辯的樣子，難過地抓著夏油傑燈籠褲的褲腿，沖他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在傳遞什麽。夏油傑大概是又一次準確地接收到了訊號:“可以聽聽看我的想法嗎？”
“但講無妨。”我沿用了狐貍風格的文縐縐說法。
“櫻是知道叔叔收到茶杯會開心的，對不對但是顧慮這個茶杯對於叔叔的身份來說太過廉價，所以才不想買下來做禮物對不對？”他用推測的字眼，口吻卻相當肯定，“但是我覺得既然收到禮物一定會開心，那麽如果叔叔真的不習慣用這個茶杯他也會好好收下保存起來的，時不時想起來拿出來看看依然能回味被心愛的女兒惦記的溫暖。如果叔叔收下並用了這個茶杯，那更說明阿櫻的顧慮都是沒有必要的，不要顧慮太多，用心選一個送給他就是了。”
“就是就是，沒有那麽挑剔的，”秋哉連連點頭，“上次他到阿櫻的學校去，不是也只是用一次性紙杯喝了點兒淡茶。”
“這麽說正道會心碎的哦，那好歹還是他珍藏的茶葉。”夏油傑轉向我，“那麽，要選一個什麽樣的茶杯給叔叔呢？”
真的是服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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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什麽治愈的溫泉，不過是把傳說中鐮鼬的奇藥放了進去而已。”
夏油傑蹲在湯池邊，撈了一把溫泉水，手上剛剛劃開還在滴血的傷口就奇跡般地止住了血。風貍也捧了一把水:“就是這個氣息，原來居然是溫泉水的緣故……”
“你在很多人身上都聞到過這個藥的味道嗎？”我問風貍，順便用指尖沾了水在秋哉臉頰的傷口上輕點。
“是的，我以為三太郎是被人類合夥抓走了。”他已經不是之前殺氣騰騰的樣子，反而有點兒羞怯拘謹，“現在這個時代，妖怪的日子不好過——當然是我們這些小妖怪的煩惱，各位大人們想必不會在意。”
秋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這種點子確實像是人類會幹的事情，”夏油傑起身，“不過冤有頭債有主，胡亂殺人可不行，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我會祓除你的。”
“是，夏油大人。”
“那接下來怎麽找三太郎”我跟著夏油傑往外走，“問問老板娘灑進溫泉的藥是哪兒來的？”
他點點頭:“做生意的話就不能幹殺雞取卵的事，三太郎十有八九還安全，只要找到供貨的那個人，就能找到三太郎。”摸摸秋哉的頭:“我一個人去就好，櫻帶秋哉君四處轉轉吧，如果結束得早，今天就可以趕到大社那邊去。”
“為什麽傑要自己去啊，”我有點失望，“我不會礙事的，帶上我嘛。”
“不是礙事，櫻怎麽會礙事”他笑著也摸了摸我的頭，“只是我覺得這邊的人應該不會輕易吐露溫泉的秘密，大概是要使一些手段了，我不願意讓櫻看到這樣陰暗的事情。”笑容淡去，轉身朝前臺那邊去了。風貍站在原地稍稍註視我們一會兒，微微欠了欠身，也以相當敏捷輕快的步伐跟了過去。
既然被排除在外了，我也沒有什麽硬要參與的意願，帶著秋哉去逛了逛紀念品街，買了兩塊好看的手帕，又買了個小手袋，天氣有點涼了但還是買了哈密瓜冰淇淋，因為送了非常可愛的小紙傘裝飾，還拍了照片發推特。
幾乎是剛發出去，就得到了五條悟的秒讚，我一邊想著他怎麽會這麽閑一邊給他發了條消息:“任務結束啦？”
顯示已讀，馬上電話就打過來了，和昨晚截然不同的輕浮語氣:“阿櫻想我了？但是不行哎有啰裏啰嗦的任務，不能和阿櫻一起泡溫泉哦。”
“神經病，誰要和你一起泡溫泉。”我把手縮在袖子裏，只用指尖捏著冰淇淋嗦，“你任務還沒結束啊，那就不打擾你了，註意安全——”
“還沒有開始！不許掛電話！”他在我掛電話之前大叫著阻止我，“我在車上，車上啦！”又用JK語氣抱怨:“好——無聊哦，沒什麽風景看，手機刷得手指頭都要斷了，給傑發信息他也已讀不回——你們兩個背著悟大人在幹什麽呢？”
“傑去處理任務的後續事宜了，我在和秋哉君一起溜達。”兩個無聊的人確實應該抱團取暖，我就繼續跟他聊下去，“這邊陶器很有名，要帶個什麽給你做伴手禮嗎？”
“我要陶器幹什麽？好像老頭子哦。”他一邊嫌棄著，一邊提出要求，“那要個茶杯好了，阿櫻要仔細挑一個完美無瑕的哦，這樣才配得上完美的我！”
“說什麽夢話五條悟，光性格很爛這點你就談不上完美，要對自己有清晰的定位好嗎？”我仰頭看架子上擺的各種陶質器皿，“而且既然是老頭子才要陶器，那就不給你帶了，給夜蛾老師好了。”
這招治傲嬌屢試不爽，他沈默了一會兒，語氣軟下來:“給我啦，我想要的……”
我也知道再逗下去多半他會惱羞成怒，就沒多揶揄他，轉開話題詢問起他的喜好:“你想要什麽樣的茶杯呀？大一點兒的還是小一點兒的，簡單一點兒還是花哨一點兒，古樸一點兒還是時尚一點兒，這邊有雕刻圖案的還有畫上圖案的更喜歡哪一種呢？”
我以為他那種沒耐心的男孩子問兩句就會打斷我，沒想到他安靜地聽完了一連串問題，很認真地逐一回答:“大小的話無所謂啦，不要太簡單也不要太花哨，稍微帶一點圖案就好，喝茶的話就古樸一點吧，嗯……圖案我沒什麽要求，阿櫻覺得哪個好看”
“那我給你挑個大一點兒的好了，多喝水對身體好，而且悟那麽大只用小茶杯會不方便的……”我走到大號茶杯群前面挑挑揀揀，“哎，我看到一個錦鯉圖案的哎，好漂亮！拍給你看看喜不喜歡……”
“不用拍了，就這個吧，”他回答，“要保持驚喜感啊驚喜感，我想見到它的第一眼是從阿櫻手裏接過盒子打開哎！”
這個人有的時候真的超級少女心，我甘拜下風。
大妖怪們的飲食起居都是相當講究的，我也是一次偶然問起大狐貍平時喝茶的小茶杯是什麽流派燒出來的，才知道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杯子居然是白河天皇時的古物，以億計量還有市無價。
也就是說，我不配帶伴手禮回去，一想到大狐貍那等風姿的大妖怪本來該用億單位茶碗喝茶，卻因為我紆尊降貴改用幾千日元的廉價茶杯，我就覺得我有罪。
雖然秋哉堅持勸說我不會那樣的。
“怎麽了？秋哉君想要什麽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夏油傑步態從容地走到我身側站定。
我放下手裏的茶杯:“找到三太郎了嗎？”
“嗯，風貍好像有話要對他說，就由他們去了。”夏油傑漫不經心地回答，拿起我剛才在看的茶杯，“很懷舊的款式呢，買給叔叔的”
“我老爸哪裏看得上這——”
“他會很高興的！”秋哉不知道為什麽，對這個非常執著，“阿櫻不是也說要帶禦守回去給他嗎？”
“那不一樣，禦守是護身符，茶杯的差別可就大了，這個檔次的茶杯對我來說已經是很精致的工藝品了，對老爸可能跟一個土坯沒什麽區別。”我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我知道他會高興，但我更希望他用著舒心。”
秋哉還是一副很想分辯的樣子，難過地抓著夏油傑燈籠褲的褲腿，沖他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知道在傳遞什麽。夏油傑大概是又一次準確地接收到了訊號:“可以聽聽看我的想法嗎？”
“但講無妨。”我沿用了狐貍風格的文縐縐說法。
“櫻是知道叔叔收到茶杯會開心的，對不對但是顧慮這個茶杯對於叔叔的身份來說太過廉價，所以才不想買下來做禮物對不對？”他用推測的字眼，口吻卻相當肯定，“但是我覺得既然收到禮物一定會開心，那麽如果叔叔真的不習慣用這個茶杯他也會好好收下保存起來的，時不時想起來拿出來看看依然能回味被心愛的女兒惦記的溫暖。如果叔叔收下並用了這個茶杯，那更說明阿櫻的顧慮都是沒有必要的，不要顧慮太多，用心選一個送給他就是了。”
“就是就是，沒有那麽挑剔的，”秋哉連連點頭，“上次他到阿櫻的學校去，不是也只是用一次性紙杯喝了點兒淡茶。”
“這麽說正道會心碎的哦，那好歹還是他珍藏的茶葉。”夏油傑轉向我，“那麽，要選一個什麽樣的茶杯給叔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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