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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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
HU在仁華的考察為期半個月。
宴知歡在機場接到考察團的第二天下午，就在馬主任以及一幹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帶著這群西班牙人在仁華轉了好幾圈。
這一年她倒也是經常穿高跟鞋到處跑，但也難得走這麽多路，腳後跟隱隱泛起絲絲疼痛。
這一天只是參觀，送考察團去了酒店，任務就算結束。
馬主任跟她道了聲“辛苦”，又再次確認後面一天的行程，便攜著隨行人員回醫院去了。
上午顧飛那句嫂子沒怎麽引起別人的註意，倒是讓宴知歡松了口氣。
第三天才在神經外科的辦公室外面見到許清碩。
一身醫袍雪白筆挺，站在一行醫護人員中間，身形挺拔，氣質卓絕。
見到她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只笑意微微看她一眼，便同考察團的人交流起來。
宴知歡也沒在意，盡職盡責站在一旁翻譯。
沒成想，許清碩竟然還懂一些西班牙語，簡單的問答，對話起來竟然還挺流利。
HU為首的老頭簡直樂顛了，一個勁在那誇他。
好在互相恭維的時間不長。參觀完神外的診療區域，便進到了手術觀摩室。
一場難度並不很大的開顱手術。
兩個小時後，圓滿結束。
休息時間。
幾個西班牙人分散自主觀摩學習，有個叫Lydia的女人，帶著同事去找許清碩。
他的身形挺拔修長，說話的時候，為了遷就身側人的高度，微微低了身，眉眼柔和俊朗。
他們交流挺順暢，坐在觀摩室一角，似乎也能聽見他微微含笑的溫和嗓音。
那個西班牙女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差明晃晃告訴他，我對你很感興趣。
若不是現在在醫院，宴知歡毫不懷疑她會邀請他順便開個房友好交流一下。
不過講真，他這樣的人啊，誰能抵抗得了。
溜溜噠噠離開觀摩室，去病房看馮麗娟。
她上周五做了手術，精神狀態還不錯，但臉上終究還是能捕捉到一絲隱隱的病色。
劉全見到她過來，打量她一身職業裝，笑著：“果然人靠衣裝，這麽一穿，活脫脫就是個很厲害的翻譯官嘛。”
“全叔你可別笑話我了，”宴知歡走上前，替馮麗娟掩了掩被子，“娟姨你也不管管他，這麽老大不小了，還拿我取樂呢。”
“他呀也是心情好，”馮麗娟沖劉全笑了笑，“顧醫生說這次手術很成功，後期配合好治療，我還能多活好幾年呢。”
“幾年怎麽夠，起碼也得幾十年啊。”
“你這孩子。”馮麗娟握著她的手感嘆，“說起來這次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跟仁華的領導熟，我這手術也不能這麽快安排上，還減免了這麽多醫藥費。你全叔不好意思說，娟姨承你的情。”
宴知歡正端水杯的動作一滯，多少也猜到了這事是誰做的。
於這件事上，她對劉全和娟姨確實有愧。
明知道許清碩是有能力幫助他們的，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找他，反而在得知手術已經安排好時松了口氣。
究竟是對他的不信任，還是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作祟，她也說不清楚。
斂了心底情緒，把水端給劉麗娟。
“哪就需要承什麽情了，全叔那旅游社做的那麽大，也不是出不起這個錢。”她輕輕眨了眨眼，“不過娟姨你確實得好好謝謝我，劉初這次英語考試可是考了全班第一。”
“是是，”馮麗娟面上笑意很濃，很欣慰似的，“劉初的成績就是被英語拖了後腿，現在有你幫忙輔導，那我們就用不著擔心了。”
在病房待了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劉全送她到門口。
走廊另一邊有人說話。
中文夾雜著西語和英語，聲音不大，人倒是不少。
許清碩和顧飛，兩人應該在查房，身旁還跟著Lydia和她的同事，在病房外詢問護士病人的情況。
金色長發的西班牙女人，手上寫寫劃劃，卻控制不住自己那雙深棕色的漂亮眼睛，幾乎都快粘到他臉上了。
這邊，劉全的說話聲也被察覺到了，幾人一同望過來。
還是Lydia的同事先跟她打了招呼。
“嗨，Irene，你怎麽在這裏？”
宴知歡瞇了瞇眼睛，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我來看看朋友，你們忙。”
“我們也得去會議室了，一起吧。”
“好。”
宴知歡應了聲，滯後幾步，跟在最後。
沒多久，身旁一側多了個人。
“這幾天就是忙這件事，”許清碩側眸看她，“怎麽不告訴我？”
她仰起頭來，對上他垂下的視線。
眸光深邃，笑意盈盈的。
“你沒問我啊，”她勾了勾唇，狡黠又靈動，“你眼線那麽多，難道還會不知道。”
許清碩揚了揚眉，不置可否，“這一周，你可是一條消息都沒回我。”
宴知歡眨了眨眼，作出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來，“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想泡我，影響我學習，你看，我今天這還是在給你工作呢。”
前面的Lydia或許是察覺到許清碩沒跟上來，忽然回了頭。瞧見兩人在說話，視線在他們身上打了幾個轉兒。
宴知歡朝她笑了笑，仰起臉，靠近他一點。
許清碩揚了揚眉，微微低了身，“怎麽了？”
“你看，她想睡你。”
他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正對上Lydia的眼，沈緩的聲音卻一字一頓，落在她耳邊。
“可我只想睡你。”
“……”
宴知歡抿了抿唇，身上似乎都因為他這句話泛起了一陣癢意。
一雙清澈雙眸，勾勾纏纏望向他，好像在邀請他做些什麽似的。
許清碩很輕地笑了笑，又靠近她一些，唇角幾乎貼到她耳廓，灼熱氣息隨即飄落下來，“晚上有空跟我吃個晚飯？”
“許醫生，這裏是會議室嗎？”
前面幾人被Lydia的聲音帶著，目光齊刷刷往後看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是。”許清碩用西語回了句，“請進。”
又走到前面去了。
的確是一副主人模樣。
宴知歡凝神看他背影幾秒，呼出一口氣，跟進去了。
到了會議室，還有不少人沒過來。
趁著這個時間，又將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過了一遍。
準備工作是做了不少，但翻譯，不僅是會場上的傳聲筒，也是活躍氣氛，粘合會議雙方的粘合劑，是個需要懂得隨機應變的工作。
擡頭的時候，發現Lydia正坐在她側前方不遠處，視線還在她身上，有點好奇，又帶點不善。
宴知歡完全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勾了勾眼角，朝她甜甜一笑，“Lydia，想學中文嗎？”
Lydia撇了撇嘴，“我可不感興趣。”
“這樣，”宴知歡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很想知道許醫生平時都跟我聊什麽呢。”
“你跟許醫生很熟？”Lydia絲毫不避諱地打量起她來，小幾秒，問她：“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我們啊。”宴知歡沈吟一下，似乎是在回憶，指骨輕輕敲了下桌面。
只這麽一瞬，男人俊朗的面容忽然出現在她視線裏。
瞇著眼睛看她，似笑非笑的。
宴知歡迎上他視線，唇角微揚，“他說他西語不太好，想讓我好好教一教他。”
“真的？”Lydia質疑，漂亮的深棕色眼睛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兒，“沒說別的？”
許清碩過來了，視線沒離開她，又好似是沒聽懂她們的對話，淡淡笑道：“宴小姐，會議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您說了算。”
******
五點半準時送HU的人去酒店。
調整了兩天時差，這群西班牙人已經按耐不住興奮，想要體驗一下京市的夜生活。
有人問宴知歡要不要一起去。
她笑笑，拒絕了。
在馬德裏的一年，倒是見識過他們的fieata文化。
每到周末，甚至可以看到許多老爺爺和老奶奶，晚上十一點十二點還在馬路邊上喝啤酒，更不要說這些年輕人。
這種看似有點不著調、不靠譜的生活方式，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真實的。
可惜對她來說，並不是。
走出酒店。
門外，清俊的男人靠在車旁，正在玩手機。
垂著眸，五官輪廓分明，神色柔和。
“許醫生。”
是句西班牙語。
宴知歡有些好笑，回過頭，看到Lydia和幾個同事正從裏面走出來。
路過她身邊，Lydia連招呼都沒打，徑直便朝許清碩過去。
後面幾人開始起哄。
“天哪，Lydia你竟然釣到了許醫生。”
“玩得盡興啊Lydia。”
哄笑喧鬧中，有個西班牙男人走到她身邊，用蹩腳的中文跟她說話，“Irene，真的不去喝一杯嗎？”
宴知歡詫異地揚了揚眉，來人叫Felipe，是考察團中的一員。膚色偏深，棕色頭發，典型的西班牙人長相。
她笑笑，也用中文回道：“你會說中文？”
他於是很高興地笑起來，“我學過一點，我家裏以前有住過幾個中國留學生。我跟他們學的，說得不好。”
宴知歡不置可否，“多說多用就好。”
“那，那我可以跟你學嗎？”
Felipe很靦腆地抓了把頭發，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這邊的動靜很快被人察覺到，於是剛才還在起哄Lydia的人註意力馬上轉移到了Felipe身上。
“大家快看，Felipe有心上人了。”
“我就知道Felipe喜歡這位翻譯小姐。”
還有人拍他的肩，“Felipe，祝你破處成功。”
一時喧鬧無比。
好在進進出出的人大都聽不懂西語。
宴知歡沒說話，只是笑。
末了，在旁人的起哄聲中，Felipe又用他那蹩腳的中文問她：“我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宴知歡臉上仍揚著笑意，還不待說話，身後便落下男人沈緩的嗓音。
“抱歉，她有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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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在仁華的考察為期半個月。
宴知歡在機場接到考察團的第二天下午，就在馬主任以及一幹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帶著這群西班牙人在仁華轉了好幾圈。
這一年她倒也是經常穿高跟鞋到處跑，但也難得走這麽多路，腳後跟隱隱泛起絲絲疼痛。
這一天只是參觀，送考察團去了酒店，任務就算結束。
馬主任跟她道了聲“辛苦”，又再次確認後面一天的行程，便攜著隨行人員回醫院去了。
上午顧飛那句嫂子沒怎麽引起別人的註意，倒是讓宴知歡松了口氣。
第三天才在神經外科的辦公室外面見到許清碩。
一身醫袍雪白筆挺，站在一行醫護人員中間，身形挺拔，氣質卓絕。
見到她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只笑意微微看她一眼，便同考察團的人交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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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成想，許清碩竟然還懂一些西班牙語，簡單的問答，對話起來竟然還挺流利。
HU為首的老頭簡直樂顛了，一個勁在那誇他。
好在互相恭維的時間不長。參觀完神外的診療區域，便進到了手術觀摩室。
一場難度並不很大的開顱手術。
兩個小時後，圓滿結束。
休息時間。
幾個西班牙人分散自主觀摩學習，有個叫Lydia的女人，帶著同事去找許清碩。
他的身形挺拔修長，說話的時候，為了遷就身側人的高度，微微低了身，眉眼柔和俊朗。
他們交流挺順暢，坐在觀摩室一角，似乎也能聽見他微微含笑的溫和嗓音。
那個西班牙女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差明晃晃告訴他，我對你很感興趣。
若不是現在在醫院，宴知歡毫不懷疑她會邀請他順便開個房友好交流一下。
不過講真，他這樣的人啊，誰能抵抗得了。
溜溜噠噠離開觀摩室，去病房看馮麗娟。
她上周五做了手術，精神狀態還不錯，但臉上終究還是能捕捉到一絲隱隱的病色。
劉全見到她過來，打量她一身職業裝，笑著：“果然人靠衣裝，這麽一穿，活脫脫就是個很厲害的翻譯官嘛。”
“全叔你可別笑話我了，”宴知歡走上前，替馮麗娟掩了掩被子，“娟姨你也不管管他，這麽老大不小了，還拿我取樂呢。”
“他呀也是心情好，”馮麗娟沖劉全笑了笑，“顧醫生說這次手術很成功，後期配合好治療，我還能多活好幾年呢。”
“幾年怎麽夠，起碼也得幾十年啊。”
“你這孩子。”馮麗娟握著她的手感嘆，“說起來這次還要多謝你，要不是你跟仁華的領導熟，我這手術也不能這麽快安排上，還減免了這麽多醫藥費。你全叔不好意思說，娟姨承你的情。”
宴知歡正端水杯的動作一滯，多少也猜到了這事是誰做的。
於這件事上，她對劉全和娟姨確實有愧。
明知道許清碩是有能力幫助他們的，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找他，反而在得知手術已經安排好時松了口氣。
究竟是對他的不信任，還是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作祟，她也說不清楚。
斂了心底情緒，把水端給劉麗娟。
“哪就需要承什麽情了，全叔那旅游社做的那麽大，也不是出不起這個錢。”她輕輕眨了眨眼，“不過娟姨你確實得好好謝謝我，劉初這次英語考試可是考了全班第一。”
“是是，”馮麗娟面上笑意很濃，很欣慰似的，“劉初的成績就是被英語拖了後腿，現在有你幫忙輔導，那我們就用不著擔心了。”
在病房待了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劉全送她到門口。
走廊另一邊有人說話。
中文夾雜著西語和英語，聲音不大，人倒是不少。
許清碩和顧飛，兩人應該在查房，身旁還跟著Lydia和她的同事，在病房外詢問護士病人的情況。
金色長發的西班牙女人，手上寫寫劃劃，卻控制不住自己那雙深棕色的漂亮眼睛，幾乎都快粘到他臉上了。
這邊，劉全的說話聲也被察覺到了，幾人一同望過來。
還是Lydia的同事先跟她打了招呼。
“嗨，Irene，你怎麽在這裏？”
宴知歡瞇了瞇眼睛，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我來看看朋友，你們忙。”
“我們也得去會議室了，一起吧。”
“好。”
宴知歡應了聲，滯後幾步，跟在最後。
沒多久，身旁一側多了個人。
“這幾天就是忙這件事，”許清碩側眸看她，“怎麽不告訴我？”
她仰起頭來，對上他垂下的視線。
眸光深邃，笑意盈盈的。
“你沒問我啊，”她勾了勾唇，狡黠又靈動，“你眼線那麽多，難道還會不知道。”
許清碩揚了揚眉，不置可否，“這一周，你可是一條消息都沒回我。”
宴知歡眨了眨眼，作出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來，“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想泡我，影響我學習，你看，我今天這還是在給你工作呢。”
前面的Lydia或許是察覺到許清碩沒跟上來，忽然回了頭。瞧見兩人在說話，視線在他們身上打了幾個轉兒。
宴知歡朝她笑了笑，仰起臉，靠近他一點。
許清碩揚了揚眉，微微低了身，“怎麽了？”
“你看，她想睡你。”
他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正對上Lydia的眼，沈緩的聲音卻一字一頓，落在她耳邊。
“可我只想睡你。”
“……”
宴知歡抿了抿唇，身上似乎都因為他這句話泛起了一陣癢意。
一雙清澈雙眸，勾勾纏纏望向他，好像在邀請他做些什麽似的。
許清碩很輕地笑了笑，又靠近她一些，唇角幾乎貼到她耳廓，灼熱氣息隨即飄落下來，“晚上有空跟我吃個晚飯？”
“許醫生，這裏是會議室嗎？”
前面幾人被Lydia的聲音帶著，目光齊刷刷往後看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
“是。”許清碩用西語回了句，“請進。”
又走到前面去了。
的確是一副主人模樣。
宴知歡凝神看他背影幾秒，呼出一口氣，跟進去了。
到了會議室，還有不少人沒過來。
趁著這個時間，又將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過了一遍。
準備工作是做了不少，但翻譯，不僅是會場上的傳聲筒，也是活躍氣氛，粘合會議雙方的粘合劑，是個需要懂得隨機應變的工作。
擡頭的時候，發現Lydia正坐在她側前方不遠處，視線還在她身上，有點好奇，又帶點不善。
宴知歡完全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勾了勾眼角，朝她甜甜一笑，“Lydia，想學中文嗎？”
Lydia撇了撇嘴，“我可不感興趣。”
“這樣，”宴知歡笑起來，“我還以為你很想知道許醫生平時都跟我聊什麽呢。”
“你跟許醫生很熟？”Lydia絲毫不避諱地打量起她來，小幾秒，問她：“你們剛才在聊什麽？”
“我們啊。”宴知歡沈吟一下，似乎是在回憶，指骨輕輕敲了下桌面。
只這麽一瞬，男人俊朗的面容忽然出現在她視線裏。
瞇著眼睛看她，似笑非笑的。
宴知歡迎上他視線，唇角微揚，“他說他西語不太好，想讓我好好教一教他。”
“真的？”Lydia質疑，漂亮的深棕色眼睛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兒，“沒說別的？”
許清碩過來了，視線沒離開她，又好似是沒聽懂她們的對話，淡淡笑道：“宴小姐，會議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您說了算。”
******
五點半準時送HU的人去酒店。
調整了兩天時差，這群西班牙人已經按耐不住興奮，想要體驗一下京市的夜生活。
有人問宴知歡要不要一起去。
她笑笑，拒絕了。
在馬德裏的一年，倒是見識過他們的fieata文化。
每到周末，甚至可以看到許多老爺爺和老奶奶，晚上十一點十二點還在馬路邊上喝啤酒，更不要說這些年輕人。
這種看似有點不著調、不靠譜的生活方式，對他們來說才是最真實的。
可惜對她來說，並不是。
走出酒店。
門外，清俊的男人靠在車旁，正在玩手機。
垂著眸，五官輪廓分明，神色柔和。
“許醫生。”
是句西班牙語。
宴知歡有些好笑，回過頭，看到Lydia和幾個同事正從裏面走出來。
路過她身邊，Lydia連招呼都沒打，徑直便朝許清碩過去。
後面幾人開始起哄。
“天哪，Lydia你竟然釣到了許醫生。”
“玩得盡興啊Lydia。”
哄笑喧鬧中，有個西班牙男人走到她身邊，用蹩腳的中文跟她說話，“Irene，真的不去喝一杯嗎？”
宴知歡詫異地揚了揚眉，來人叫Felipe，是考察團中的一員。膚色偏深，棕色頭發，典型的西班牙人長相。
她笑笑，也用中文回道：“你會說中文？”
他於是很高興地笑起來，“我學過一點，我家裏以前有住過幾個中國留學生。我跟他們學的，說得不好。”
宴知歡不置可否，“多說多用就好。”
“那，那我可以跟你學嗎？”
Felipe很靦腆地抓了把頭發，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這邊的動靜很快被人察覺到，於是剛才還在起哄Lydia的人註意力馬上轉移到了Felipe身上。
“大家快看，Felipe有心上人了。”
“我就知道Felipe喜歡這位翻譯小姐。”
還有人拍他的肩，“Felipe，祝你破處成功。”
一時喧鬧無比。
好在進進出出的人大都聽不懂西語。
宴知歡沒說話，只是笑。
末了，在旁人的起哄聲中，Felipe又用他那蹩腳的中文問她：“我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宴知歡臉上仍揚著笑意，還不待說話，身後便落下男人沈緩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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