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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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溺
酒吧二層。
許清碩靠在欄桿邊，指間煙幾乎已經燃盡。
今天這個局是顧飛攢起來的，凡是醫院跟他打過交道的人，幾乎全被他叫了個遍。
這會兒又攛掇大家玩什麽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
“我說顧飛，喝酒你就喝酒，都什麽年代了，誰還玩這。”
“就是，你土不土啊。”
“來酒吧不就圖個輕松嘛，玩玩而已，哪裏土了。”顧飛拽了下一邊兒的小吳尋求支持，“是不是啊，小吳，你之前不是還說你經常玩的啊。”
小吳聞言一偏頭，見顧飛正跟她使眼色，只得道：“啊，是，咱們就隨便玩玩吧，別太過分就行，圖個樂子而已。”
“對嘛，白天工作這麽忙，咱就玩玩唄。”
既然都來了酒吧，也都不是玩不開的人，現在有人同意，其他人立刻接了話：“那行，算我一個吧。”
“——哎，顧飛，咱可說好了不能太過分啊。”
“老張你是怕回家嫂子讓你跪搓衣板吧。”
“說什麽呢，咱是五好青年，不興那些亂七八糟的。”
一群人開著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嘰嘰喳喳也不嫌聒噪。
小吳下意識笑笑，側眸去看對面的許清碩。
他從剛才就一直沒怎麽說過話，視線落在一層逡巡著，漫無目的。似乎完全沒留意他們在說什麽似的，置身事外。
身上一件挺括的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松散著，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冷白色小臂。姿態慵懶隨性，全然不像在醫院那樣一板一眼。
樓下舞臺又換了音樂，燈光迷離。
許清碩掐了手裏的煙，從桌子上拿了個玻璃杯，抿了一口，裏面冰塊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著，互相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
又放下了。
他們這個位置是顧飛一早就訂好的，視野很不錯，舞臺風光盡收眼底。
小吳順著許清碩視線往下看，樓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樂隊的人正唱得聲嘶力竭，也不知有什麽好看的。
“許醫生，你要不要一起玩？”
另一邊顧飛已經帶熱了氣氛，聽到小吳問話，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老師，咱們女同志都叫你了，你不玩不合適吧？”
旁邊一群人都是眼明心亮的，平日裏就見著小吳在許清碩身邊跟前跟後，這會兒女生都主動邀請了，於是跟著起哄。
“許醫生，一起玩啊。”
“就是啊，平常忙得什麽似的，難得咱們有機會一起出來玩，別拘著了。”
許清碩方才喝了點酒，隱約還似乎瞧見了宴知歡的身影，思緒有些遲滯。
被這麽喊了幾聲，才擡了擡眸子，朝小吳投去目光。
小吳觸到他視線，雖知道他大概是對她沒什麽興趣，仍是微微笑了笑，邀請道：“一起吧許醫生。”
許清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垂下眸，從煙盒裏又拿出一支煙。
還是沒說話。
“那咱開始吧，說好了啊，真心話大冒險，認輸就自罰三杯。”
眾人一陣附和。
開局連著幾把都沒人選大冒險，只問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顧飛直呼不過癮。
終於再一輪的時候轉到了許清碩。
“許醫生，你可不能選真心話了，太沒意思了。”顧飛拍了拍他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必須大冒險。”
話音一落，四下附和。
“對對對，必須大冒險。”
“許醫生還單著，來個大冒險，也不怕回家跪搓衣板。”
“就是就是，咱小吳不也單著呢嘛。”
嘩然四起，一陣嘈雜。
許清碩只是笑笑，也不反駁，默認了似的。
“那咱也不抽大冒險內容了，”顧飛咳了聲，視線在許清碩和小吳之間來回游移，“就讓咱許醫生現場找個女生熱吻三分鐘好不好？”
“顧飛你過分了啊。”
“就是，許醫生你快點的。”
一陣哄笑。
小吳平日裏也算玩的開，但在仁華這幫子人面前，到底也不過是個新來不久的同事。這時被眾人起哄，難免耳熱心跳。
她面上掛著笑，下意識往許清碩的方向看去。
一簇火光微閃，白色煙霧繚繞，緩緩升騰。他靠著沙發椅背，垂了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四周的嘈雜聲響，於他仿佛沒有絲毫影響。也不管是不是有人起哄，只徐徐吐著煙圈兒，遮擋住了本就不明的神色。
半晌，才動了。
伸手從桌子上拿起玻璃杯，裏面冰塊已經化了不少，琥珀色液體沿著杯沿兒晃了圈，又重歸平靜。
“我認輸。”
他擡起眼，迎上小吳視線，歉意一笑。正要仰頭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忽地，又停住了。
停的時機恰恰好，唇瓣已經搭在杯沿兒了，酒卻還沒有入口。
視野盡頭，宴知歡同個年紀差不多的男人靠的很近。也不知說了些什麽，似乎聊的還挺開心。
她好像跟誰都能聊的很開心。
許清碩斂下眸子，若有所思。
明明說好認輸就自罰三杯，他這麽無端又停下了，旁人忍不住開起玩笑。
“怎麽啦許醫生，後悔啦。”
“你這樣可不行的，要親就親，要喝就喝。小吳你可看見了，這種男人不可靠，墻頭草啊這是。”
許清碩放下手裏的杯子，玻璃杯底跟桌面磕碰，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抱歉，我有點事，一會兒回來再喝。”
他臉上倒沒什麽別的表情，丟下這麽一句話，起身離開了。
******
酒吧內場著實太吵鬧，宴知歡找了處走廊接電話。
手機那頭樂聲嘈雜，時大時小的。劉宇豪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交待她晚上散場後他要跟樂隊人員出去慶功，讓她不用等他，先回學校就行。
宴知歡隨意應了聲，收了電話準備回去。
腰上忽然傳來一個力道。
宴知歡一驚，還不待反應，許清碩已經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攏在了懷裏。
他很高，半垂著眸看她：
“乖學生是不是不應該來酒吧？”
聲音慵懶低沈，卻明顯是帶了些許酒意。
宴知歡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模糊的畫面，想再仔細回想，卻只有一片混亂靡靡。
她盯著他，視線描摹過他的五官，忽然問他道：“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她今兒穿了身米白色短裙，很乖巧的顏色。裙子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肆意飛揚。身上是一件雪青色的寬松毛衣，領口還挺大，被他一拉一扯的，幾乎露出一側的小半個肩膀。
皮膚雪白，肩膀圓潤又漂亮。
許清碩瞧著她，表情玩味，唇角微微上揚起來，“怎麽？幾天不見，男朋友都不認識了？”
宴知歡這才回過神，暗自否認了心下那個荒唐的猜測，笑起來：“你喝酒了。”
他沒說話，下巴微微抵著她額頭，視線在她臉上逡巡著，也不知想看出點什麽來。
身側走過人，他手臂稍用力，將她往自己身前箍了箍，很輕地笑了笑，這才回答她：“喝了一點，沒醉。”
“哦。”她深深看他一眼，“那你在跟誰喝酒啊？漂亮的女醫生嗎？”
“是有個漂亮的女醫生。”許清碩垂著眸，眼中笑意半明半晦，“不過，你更漂亮。”
話音剛落，混合著酒氣和煙草味的氣息便直直向她壓下來。
許清碩的唇柔軟卻冰涼，起先只是在她唇角試探著廝磨，漸漸地，便有些放肆了。
她還未反應，他已強勢地撬開她的唇，柔熱氣息卷入她的唇齒間，肆無忌憚同她糾纏著。
宴知歡一只手還拿著手機，又要配合著他的動作，只能踮起腳，伸手環住了他肩膀。整個腰身都被他攏在臂彎裏。毛衣寬松，他的手貼住了她的後腰，緩緩游移。
腿都軟了，她松開他，想要及時停下來，卻立刻被他察覺了，手臂一用力，又將她樓了回來。
氣息灼熱。
半晌，他才意猶未盡放開了她。
宴知歡呼吸早已經亂的不成樣子。
他吻她的鼻尖，問她：“一會兒有安排嗎？”
安排？什麽安排？
宴知歡還微微喘著氣，擡眸，從他眼底，看到了明晃晃的欲.望。
可她絲毫不反感，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期待。就連她的身體，都絲毫不由自己做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不妙。
著實不妙。
人類向來以自我意識能夠主宰身體為傲，而現在，她的身體顯然已經影響了她的意識。
如果說之前她對他見色起意是自己潛意識的行為，那麽現在，連她的身體都在叫囂著要靠近他，擁有他。
多可怕的反應。
宴知歡思緒混亂，連帶著心都是晃晃悠悠的。
見她不說話，許清碩又低了低身，聲音緩緩落在她耳邊，“沒安排的話，跟我走吧，寶貝。”
他察覺到了。
他就是想要誘.惑她，他也知道他成功了。
“我今天，會有點晚。”宴知歡頓了頓，擡頭一笑，又朝他身後方向示意，“那兩個人，好像是找你的。”
是一男一女，男的有點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誰，至於女人，她就更加沒印象了。
許清碩並不驚訝，哪怕這會兒都被人抓了個現行，也只是慢悠悠放開她，聲音沈緩地落在她耳邊。
“我等你。”
“多晚都行。”他笑意淡淡的，替她理了理衣服，“如果，你沒別的安排的話。”
宴知歡：“……”
“好了，回去吧。”
許清碩看她轉身離開，這才回頭覷了眼身後那兩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人。
“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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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酒吧不就圖個輕松嘛，玩玩而已，哪裏土了。”顧飛拽了下一邊兒的小吳尋求支持，“是不是啊，小吳，你之前不是還說你經常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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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剛才就一直沒怎麽說過話，視線落在一層逡巡著，漫無目的。似乎完全沒留意他們在說什麽似的，置身事外。
身上一件挺括的黑色襯衫，領口的扣子松散著，袖口卷起，露出一截冷白色小臂。姿態慵懶隨性，全然不像在醫院那樣一板一眼。
樓下舞臺又換了音樂，燈光迷離。
許清碩掐了手裏的煙，從桌子上拿了個玻璃杯，抿了一口，裏面冰塊隨著他的動作搖晃著，互相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音。
又放下了。
他們這個位置是顧飛一早就訂好的，視野很不錯，舞臺風光盡收眼底。
小吳順著許清碩視線往下看，樓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樂隊的人正唱得聲嘶力竭，也不知有什麽好看的。
“許醫生，你要不要一起玩？”
另一邊顧飛已經帶熱了氣氛，聽到小吳問話，看熱鬧不嫌事大一般：“老師，咱們女同志都叫你了，你不玩不合適吧？”
旁邊一群人都是眼明心亮的，平日裏就見著小吳在許清碩身邊跟前跟後，這會兒女生都主動邀請了，於是跟著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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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麽喊了幾聲，才擡了擡眸子，朝小吳投去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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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碩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垂下眸，從煙盒裏又拿出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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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醫生，你可不能選真心話了，太沒意思了。”顧飛拍了拍他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必須大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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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必須大冒險。”
“許醫生還單著，來個大冒險，也不怕回家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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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那頭樂聲嘈雜，時大時小的。劉宇豪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交待她晚上散場後他要跟樂隊人員出去慶功，讓她不用等他，先回學校就行。
宴知歡隨意應了聲，收了電話準備回去。
腰上忽然傳來一個力道。
宴知歡一驚，還不待反應，許清碩已經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攏在了懷裏。
他很高，半垂著眸看她：
“乖學生是不是不應該來酒吧？”
聲音慵懶低沈，卻明顯是帶了些許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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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兒穿了身米白色短裙，很乖巧的顏色。裙子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肆意飛揚。身上是一件雪青色的寬松毛衣，領口還挺大，被他一拉一扯的，幾乎露出一側的小半個肩膀。
皮膚雪白，肩膀圓潤又漂亮。
許清碩瞧著她，表情玩味，唇角微微上揚起來，“怎麽？幾天不見，男朋友都不認識了？”
宴知歡這才回過神，暗自否認了心下那個荒唐的猜測，笑起來：“你喝酒了。”
他沒說話，下巴微微抵著她額頭，視線在她臉上逡巡著，也不知想看出點什麽來。
身側走過人，他手臂稍用力，將她往自己身前箍了箍，很輕地笑了笑，這才回答她：“喝了一點，沒醉。”
“哦。”她深深看他一眼，“那你在跟誰喝酒啊？漂亮的女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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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都軟了，她松開他，想要及時停下來，卻立刻被他察覺了，手臂一用力，又將她樓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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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意猶未盡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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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她的鼻尖，問她：“一會兒有安排嗎？”
安排？什麽安排？
宴知歡還微微喘著氣，擡眸，從他眼底，看到了明晃晃的欲.望。
可她絲毫不反感，甚至還有些隱隱的期待。就連她的身體，都絲毫不由自己做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不妙。
著實不妙。
人類向來以自我意識能夠主宰身體為傲，而現在，她的身體顯然已經影響了她的意識。
如果說之前她對他見色起意是自己潛意識的行為，那麽現在，連她的身體都在叫囂著要靠近他，擁有他。
多可怕的反應。
宴知歡思緒混亂，連帶著心都是晃晃悠悠的。
見她不說話，許清碩又低了低身，聲音緩緩落在她耳邊，“沒安排的話，跟我走吧，寶貝。”
他察覺到了。
他就是想要誘.惑她，他也知道他成功了。
“我今天，會有點晚。”宴知歡頓了頓，擡頭一笑，又朝他身後方向示意，“那兩個人，好像是找你的。”
是一男一女，男的有點眼熟，但記不起來是誰，至於女人，她就更加沒印象了。
許清碩並不驚訝，哪怕這會兒都被人抓了個現行，也只是慢悠悠放開她，聲音沈緩地落在她耳邊。
“我等你。”
“多晚都行。”他笑意淡淡的，替她理了理衣服，“如果，你沒別的安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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