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陳未名搖了搖頭，啞然失笑：“我哪有那麽個能力，如果你現在對我動手，我自己的希望都不知道在哪裏，又怎能去承受你的希望。”

這話不僅僅是對鹿門山人說，也是對那些什麽伏羲和李青蓮所說。哪怕自己已經決定好好去做一些事情，可有些事情的確是太沈重了，重到難以承受。

“隨便吧！”鹿門山人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的笑了笑：“我現在也是想開了，有些事情能成則成，不能成也是命！”

“到時候失望了可不要來殺我！”陳未名笑笑：“坦白點說，我現在都還在害怕之中……話說回來，去麓山書院對我很有幫助，可我憑什麽可以見到院長，就這封信？院長也許認得，可看門的就不一定了。”

他看似隨意，其實心中忐忑，畢竟面前的這個鹿門山人對他而言，絕對不能算是什麽自己人的。

“自己想辦法吧！”鹿門山人又拿出一個黑鐵面具丟給他：“這是李青蓮當年送我的，擔心在他沒註意到的時候有人找到我。現在我用不上了，送給你了。你當年在盤古大陸雖然沒有活躍多久，但造成的影響是頗大的，在麓山書院也許會遇到一些熟人。”

“熟人……”陳未名皺了下眉頭：“比如……李祚？”

“他還沒去，但很快會去！”鹿門山人點了點頭：“當年我以為李青蓮的傳人會出自唐國李家，尤其是他使出那兩式劍法後，所以才帶他離開。但很可惜，他不是。”

“所以你要拋棄他了？”陳未名又是問道。

鹿門山人搖頭：“不能說拋棄，我並沒有收他做弟子，僅僅只以為他是李青蓮的傳人而已。而實際上，他並不適合在我鹿門山修行，鹿門山的功法跟他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陳未名好奇了，忍不住追問一句：“可當年在西海之洲時，我感覺你們的劍法還是挺相似的。”

鹿門山人搖了搖頭：“鹿門山的弟子可不都是用劍……實際上用劍的並不多。我昔年也不懂如何修行，很多都是學李青蓮。對於我而言，他其實亦師亦友。他也是混蛋，雖然並不藏私，可也不告訴我該如何循序漸進……”

陳未名打斷到：“他在防備你？”

鹿門山人又是搖頭：“不可能防備，他那人覺得你好就會與你好好做朋友，不喜歡你也不會裝模作樣。至於修行……我感覺那家夥好像根本就不懂得循序漸進，你別看他好像很強，但對於修行界很多事情簡直就是白癡。”

“我一度產生過錯覺，那家夥好像天生就是很厲害，所有的本事不是學來的，而是天生就在他腦子裏面一般。”

“我曾想跟他學劍法，他並沒有做保留，甚至為了教我，用半年的時間將他的青蓮劍歌一遍遍在我眼前演示，用很慢的速度。雖然我最後學會了一些，但實在是相差太遠了。他也表示無可奈何，只告訴我，他的劍法可意會不可言傳。”

可意會不可言傳……太貼切了……陳未名也是如此感覺。李青蓮的劍法看似有跡可循，實則全憑個人造化。能理解其中意境就能很強，不然就只能如李祚了。

“我的劍法，一半取決於他幫我偷來的劍法秘籍，一半模仿了他的青蓮劍歌尋求意境。鹿門山的建立就是如此，山中弟子多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戰鬥的方式也往往與其他宗門的人不一樣。”

鹿門山人若有所思的感嘆道：“李祚的劍法，光有形……甚至連形都算不上多少，完全沒有青蓮劍歌的意境。而且……一個不惜殺光自己家人的人……我完全想不出他還能有什麽意境可言。”

“相信他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很快就會選擇來麓山書院尋找適合他的劍法修行。”

“你似乎並不喜歡他這樣的人……”陳未名不解的問道：“那你當年還選擇救他……現在其實也能讓他自生自滅。”

“有些事情，與正邪好壞無關！”鹿門山人搖頭道：“當年，若不是我給了他希望，也許他並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總之，是我把他從西海之洲帶出來的，就沒辦法完全不管。”

停了一下，又是說道：“他很恨你，因為當年你打敗了他。這些年他修為增長也不慢，所有的動力就是為了打敗你。若不是因為你的‘死訊’，他也許早就去尋找你了。一旦讓他知道了你還活著，後果不用我多說。”

“是嗎？”陳未名突然咧嘴一笑：“若我和他生死相向了，你會如何？”

“生死由命，與我無關！”

鹿門山人一臉平靜，真仿佛在說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一般。或者說，的確是與他沒有太多關系。

陳未名輕輕的捏了下拳頭，一臉認真的說道：“若真有了那麽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他！”

他不是好人，殺傷搶奪什麽的，對於出身煙雲閣的他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情。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太溫順的態度，只是自己找死。

但親手殺死自己所有的親人，讓他感覺很難接受。若李祚真對自己出手了，他絕不會留半點手。

“殺吧……也小心自己會死才是！”

鹿門山人毫不在乎，一擡手將昏倒在地上的周萍吸到了他手中。

“今天的事情動靜不小，又沒有斬盡殺絕，消息很快就會傳開。一個會風水之術的人，無論帝國還是煙雲閣都不會放過。若然他們發現，這個女子其實並不會風水之術，難免會生出事端。我帶她回鹿門山了，沒有人敢去那裏查她的底細。”

“多謝前輩！”陳未名躬身一禮。

他正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周萍，這個女子若不管她，必然會被人抓走，橫生事端。若管了她，對自己也是不妥。可要殺她，陳未名卻是有些難以做到。

如今鹿門山人如此處理，對他而言是最好的辦法了。

“以後靠你自己了，你一天在麓山書院，我就一天不會去那。若你身份暴露，我會說你是冒充的，與我無關。”

丟下這句話後，鹿門山人便帶著周萍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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