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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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九章
“是那個哥哥嗎？”昊昊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從眼睛上拿開了，指著公交站前的袁翼問。
馬昕昕點頭，楞楞地盯著袁翼，氣喘籲籲，一動不動。
“姑姑你穿上鞋吧？”
馬昕昕一驚，發現自己竟然還拎著鞋，趕緊將鞋套上。
“放我下來。”
馬昕昕立馬將小胖子放下。
昊昊牽著馬昕昕的手，小短腿邁開，向著公交站走去。
馬昕昕不知道這小孩兒要幹嘛，被他牽著走，越走越是忐忑，生怕袁翼認出自己，將頭轉向另一側。
“姑姑，你流汗了，擦一下吧？”
馬昕昕心頭一驚，馬上擡手，擦了擦汗。
昊昊一路帶著馬昕昕走到公交站，然後沒等馬昕昕明白過來，他突然松開自己姑姑的手，小短腿邁上站臺，擡手就去拉袁翼。
這一下嚇得馬昕昕臉都白了，她只來得及喊了一句“別——”，小昊昊已經成功吸引了袁翼的註意力。
“哥哥，你認識我姑姑嗎？”昊昊問袁翼。
袁翼看著眼前陌生的小家夥，一時摸不清狀況。
“我姑姑光著腳追你，追了好幾條馬路呢——你認識我姑姑嗎？”
馬昕昕：“……”
她真想挖個坑刨點兒土把自己埋上。
或者幹脆誰劈道雷，把她劈昏吧。
還有比這更社死的嗎？
袁翼聽了，還沒問他你姑姑在哪裏，跟他同行的另外一個男的就笑著說：“你姑姑這麽勇的？那你姑姑在哪兒呢？”
馬昕昕聽見問，轉身就想躲起來，結果這欠揍的小昊昊擡著小胖手，毫不猶豫地指了過來，奶聲奶氣地出賣她：“那邊兒最漂亮的姐姐就是我姑姑。”
馬昕昕感到自己的臉紅了，火燒一般紅，她長這麽大從沒有這麽糗過，真想一把撈過昊昊，狠狠給他一頓“愛”的教育。
袁翼認出了她，他還沒說話，旁邊的石晏笑著懟了一下他：“確實漂亮哦。”
袁翼沒理石晏，他拉著昊昊走下站臺，來到馬昕昕面前，問她：“你怎麽在這兒？”
“我姑姑過來看我爺爺奶奶，帶我出來玩的。”昊昊不等馬昕昕說話，先接話了，他掙脫袁翼的手，挨著馬昕昕站著，圓圓的小臉上揚，好奇地看著這位姑姑光著腳、追得滿頭大汗也要追上的哥哥。
馬昕昕發現丟臉這種事，其實吧，也就是將丟未丟時最可怕，真開始丟了，也沒什麽。
反正就是社死唄。
於是她臉頰如同火燒，低聲解釋：“我舅舅家在旁邊，這是我舅舅的孫子昊昊，我帶他在附近玩——你在附近辦事？”
袁翼嗯了一聲，他將石晏介紹給馬昕昕：“這是我打工公司的老板石晏……”
“什麽老板，我還沒有袁翼賺的多。”石晏笑著說，跟馬昕昕打了招呼。
馬昕昕點了點頭，她跟袁翼不熟，跟石晏就更不熟了，知道打完招呼他們就該走了。
她垂下眼睛，雙手攬住昊昊，避免這小家夥再給自己添亂。
“我餓了，姑姑。”被她攬住的昊昊身體雖然不能動，但是嘴可以，突然對她說：“你不是說請我吃好吃的嗎？”
馬昕昕嗯了一聲，心裏長長地籲了口氣，揮手跟袁翼道別，結果就聽昊昊突然主動邀請袁翼石晏：“哥哥你們去不去吃飯？我姑姑請。”
這句話一出，那倆人都一楞。
馬昕昕汗顏地一笑，心裏暗暗發誓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帶昊昊出來，對袁翼搖頭道：“我是該謝謝你前兩次的幫忙，不過可以記著，我不急，我知道你很忙，可以等你有時間了，我再請你……”
“我們也沒什麽忙的，袁翼，你要吃的話，我就先回公司了。”石晏對袁翼說。
沒等袁翼說話，石晏已經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力道大到旁觀者都明白了石晏的意思。
袁翼自然也明白，他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三個人坐在必勝客裏，昊昊的小胖腿在空中晃呀晃，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昕昕姑姑的臉，跟六一兒童節上臺表演的小朋友的臉蛋一模一樣，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在害羞，不說話只翻手機，還假裝聚精會神地點單。
旁邊的哥哥則掏出了筆記本，打開了，好像在看電腦。
他覺得看電腦的哥哥更有趣一些，小胖臉轉向哥哥，盯著他看。
馬昕昕眼睛的餘光看見了對著電腦的袁翼，眼神微黯，在手機上快速點了幾樣，每一樣都是昊昊愛吃的，然後問袁翼：“你喜歡吃什麽？”
“我沒來過這裏，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吧。”袁翼頭也不擡地說。
馬昕昕看他這樣，嗯了一聲，她臉上的紅暈漸漸消了，又點了三樣，給昊昊過目菜單，看他喜不喜歡。
昊昊毫不客氣地加了兩樣，全都是甜品，他奶奶通常不讓他吃的。
“姑姑，哥哥叫什麽名字？”昊昊點完餐，問馬昕昕。
馬昕昕沖他瞪眼睛，示意他不許胡鬧。
可是昊昊不是馬承續，這小胖子是艾家第一個長孫，尊享整個艾家的寵愛，誰都不怕，他見姑姑不回答，幹脆問玩電腦的哥哥：“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袁翼眼睛不離屏幕：“袁翼。”
“願意哥哥，你吃飯也玩電腦啊？我奶奶說吃飯不能玩電腦，我爸爸媽媽就是吃飯睡覺都玩電腦，玩成了兩個廢物的。”昊昊一本正經地說。
馬昕昕捂著額頭，已經開始後悔吃這頓飯了。
不知道現在出去，會不會讓袁翼覺得自己是個奇葩？
本來他對自己的印象就差，初識是大半夜的喝醉酒，再見面是毫無理由的出現在他的出租房，甚至還屢次用微信騷擾他……
如今請他吃飯，菜都沒上呢，就要落跑不請他……
袁翼從電腦上擡起眼睛，看著昊昊：“我不是玩電腦，我是在工作。”
“可是我姑姑她請你吃飯呀，你吃飯的時候不能工作吧？我們老師都不讓我們吃飯的時候看動畫片呢。”昊昊說。
袁翼一楞，在馬昕昕說“沒關系”之前，他擡手扣上了電腦，跟馬昕昕道歉：“對不起，我沒留意這個。”
馬昕昕連忙擺手：“我沒關系的，你應該是很忙……”
“並不是，該我做的，我已經做完了，剛剛在忙的，其實做不做也沒差別……”袁翼說，臉上閃過一抹黯然。
“怎麽了？”馬昕昕問。
“石晏師兄的公司錢燒完了，公司要關了。”
馬昕昕聽了他的話，內心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些，心想他也不過是大四生，但是與很多同齡人相比，成熟得不像個學生。
努力的人，總是能得到別人更多的尊敬。
剛剛褪下去的熱度又爬上她的臉頰，輕聲問：“真要倒閉了？”
袁翼點點頭，看了一下電腦，垂下了眼睛。
“缺多少錢呢？”馬昕昕問。
“師兄的意思是再拉一兩千萬的投資，這樣可以撐到明年，那樣我們也有機會看看我們的想法是不是能成功，可惜，別說一兩千萬，一兩百萬都拉不到。”
馬昕昕心想這倒也是，以自己對那些有錢人的了解，越是不景氣的時候，投資越是謹慎，現在的行情，各行各業都很難做，沒人會輕易在一個小小的新創公司上投入這麽大一筆錢。
“我爺爺有錢啊，讓我爺爺給你們錢。”對面的昊“爺”突然插嘴，奶聲奶氣地說出了豪言壯語。
昊“爺”一言語驚四座，馬昕昕楞楞地看著這個小家夥，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她旁邊的袁翼也忍不住笑了。
二人四目相視，袁翼的目光逗留在她的臉上，神情帶了點兒驚訝，似乎對她此刻的笑容略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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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是那個哥哥嗎？”昊昊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手從眼睛上拿開了，指著公交站前的袁翼問。
馬昕昕點頭，楞楞地盯著袁翼，氣喘籲籲，一動不動。
“姑姑你穿上鞋吧？”
馬昕昕一驚，發現自己竟然還拎著鞋，趕緊將鞋套上。
“放我下來。”
馬昕昕立馬將小胖子放下。
昊昊牽著馬昕昕的手，小短腿邁開，向著公交站走去。
馬昕昕不知道這小孩兒要幹嘛，被他牽著走，越走越是忐忑，生怕袁翼認出自己，將頭轉向另一側。
“姑姑，你流汗了，擦一下吧？”
馬昕昕心頭一驚，馬上擡手，擦了擦汗。
昊昊一路帶著馬昕昕走到公交站，然後沒等馬昕昕明白過來，他突然松開自己姑姑的手，小短腿邁上站臺，擡手就去拉袁翼。
這一下嚇得馬昕昕臉都白了，她只來得及喊了一句“別——”，小昊昊已經成功吸引了袁翼的註意力。
“哥哥，你認識我姑姑嗎？”昊昊問袁翼。
袁翼看著眼前陌生的小家夥，一時摸不清狀況。
“我姑姑光著腳追你，追了好幾條馬路呢——你認識我姑姑嗎？”
馬昕昕：“……”
她真想挖個坑刨點兒土把自己埋上。
或者幹脆誰劈道雷，把她劈昏吧。
還有比這更社死的嗎？
袁翼聽了，還沒問他你姑姑在哪裏，跟他同行的另外一個男的就笑著說：“你姑姑這麽勇的？那你姑姑在哪兒呢？”
馬昕昕聽見問，轉身就想躲起來，結果這欠揍的小昊昊擡著小胖手，毫不猶豫地指了過來，奶聲奶氣地出賣她：“那邊兒最漂亮的姐姐就是我姑姑。”
馬昕昕感到自己的臉紅了，火燒一般紅，她長這麽大從沒有這麽糗過，真想一把撈過昊昊，狠狠給他一頓“愛”的教育。
袁翼認出了她，他還沒說話，旁邊的石晏笑著懟了一下他：“確實漂亮哦。”
袁翼沒理石晏，他拉著昊昊走下站臺，來到馬昕昕面前，問她：“你怎麽在這兒？”
“我姑姑過來看我爺爺奶奶，帶我出來玩的。”昊昊不等馬昕昕說話，先接話了，他掙脫袁翼的手，挨著馬昕昕站著，圓圓的小臉上揚，好奇地看著這位姑姑光著腳、追得滿頭大汗也要追上的哥哥。
馬昕昕發現丟臉這種事，其實吧，也就是將丟未丟時最可怕，真開始丟了，也沒什麽。
反正就是社死唄。
於是她臉頰如同火燒，低聲解釋：“我舅舅家在旁邊，這是我舅舅的孫子昊昊，我帶他在附近玩——你在附近辦事？”
袁翼嗯了一聲，他將石晏介紹給馬昕昕：“這是我打工公司的老板石晏……”
“什麽老板，我還沒有袁翼賺的多。”石晏笑著說，跟馬昕昕打了招呼。
馬昕昕點了點頭，她跟袁翼不熟，跟石晏就更不熟了，知道打完招呼他們就該走了。
她垂下眼睛，雙手攬住昊昊，避免這小家夥再給自己添亂。
“我餓了，姑姑。”被她攬住的昊昊身體雖然不能動，但是嘴可以，突然對她說：“你不是說請我吃好吃的嗎？”
馬昕昕嗯了一聲，心裏長長地籲了口氣，揮手跟袁翼道別，結果就聽昊昊突然主動邀請袁翼石晏：“哥哥你們去不去吃飯？我姑姑請。”
這句話一出，那倆人都一楞。
馬昕昕汗顏地一笑，心裏暗暗發誓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帶昊昊出來，對袁翼搖頭道：“我是該謝謝你前兩次的幫忙，不過可以記著，我不急，我知道你很忙，可以等你有時間了，我再請你……”
“我們也沒什麽忙的，袁翼，你要吃的話，我就先回公司了。”石晏對袁翼說。
沒等袁翼說話，石晏已經重重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力道大到旁觀者都明白了石晏的意思。
袁翼自然也明白，他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三個人坐在必勝客裏，昊昊的小胖腿在空中晃呀晃，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昕昕姑姑的臉，跟六一兒童節上臺表演的小朋友的臉蛋一模一樣，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在害羞，不說話只翻手機，還假裝聚精會神地點單。
旁邊的哥哥則掏出了筆記本，打開了，好像在看電腦。
他覺得看電腦的哥哥更有趣一些，小胖臉轉向哥哥，盯著他看。
馬昕昕眼睛的餘光看見了對著電腦的袁翼，眼神微黯，在手機上快速點了幾樣，每一樣都是昊昊愛吃的，然後問袁翼：“你喜歡吃什麽？”
“我沒來過這裏，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吧。”袁翼頭也不擡地說。
馬昕昕看他這樣，嗯了一聲，她臉上的紅暈漸漸消了，又點了三樣，給昊昊過目菜單，看他喜不喜歡。
昊昊毫不客氣地加了兩樣，全都是甜品，他奶奶通常不讓他吃的。
“姑姑，哥哥叫什麽名字？”昊昊點完餐，問馬昕昕。
馬昕昕沖他瞪眼睛，示意他不許胡鬧。
可是昊昊不是馬承續，這小胖子是艾家第一個長孫，尊享整個艾家的寵愛，誰都不怕，他見姑姑不回答，幹脆問玩電腦的哥哥：“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袁翼眼睛不離屏幕：“袁翼。”
“願意哥哥，你吃飯也玩電腦啊？我奶奶說吃飯不能玩電腦，我爸爸媽媽就是吃飯睡覺都玩電腦，玩成了兩個廢物的。”昊昊一本正經地說。
馬昕昕捂著額頭，已經開始後悔吃這頓飯了。
不知道現在出去，會不會讓袁翼覺得自己是個奇葩？
本來他對自己的印象就差，初識是大半夜的喝醉酒，再見面是毫無理由的出現在他的出租房，甚至還屢次用微信騷擾他……
如今請他吃飯，菜都沒上呢，就要落跑不請他……
袁翼從電腦上擡起眼睛，看著昊昊：“我不是玩電腦，我是在工作。”
“可是我姑姑她請你吃飯呀，你吃飯的時候不能工作吧？我們老師都不讓我們吃飯的時候看動畫片呢。”昊昊說。
袁翼一楞，在馬昕昕說“沒關系”之前，他擡手扣上了電腦，跟馬昕昕道歉：“對不起，我沒留意這個。”
馬昕昕連忙擺手：“我沒關系的，你應該是很忙……”
“並不是，該我做的，我已經做完了，剛剛在忙的，其實做不做也沒差別……”袁翼說，臉上閃過一抹黯然。
“怎麽了？”馬昕昕問。
“石晏師兄的公司錢燒完了，公司要關了。”
馬昕昕聽了他的話，內心對他的好感又多了一些，心想他也不過是大四生，但是與很多同齡人相比，成熟得不像個學生。
努力的人，總是能得到別人更多的尊敬。
剛剛褪下去的熱度又爬上她的臉頰，輕聲問：“真要倒閉了？”
袁翼點點頭，看了一下電腦，垂下了眼睛。
“缺多少錢呢？”馬昕昕問。
“師兄的意思是再拉一兩千萬的投資，這樣可以撐到明年，那樣我們也有機會看看我們的想法是不是能成功，可惜，別說一兩千萬，一兩百萬都拉不到。”
馬昕昕心想這倒也是，以自己對那些有錢人的了解，越是不景氣的時候，投資越是謹慎，現在的行情，各行各業都很難做，沒人會輕易在一個小小的新創公司上投入這麽大一筆錢。
“我爺爺有錢啊，讓我爺爺給你們錢。”對面的昊“爺”突然插嘴，奶聲奶氣地說出了豪言壯語。
昊“爺”一言語驚四座，馬昕昕楞楞地看著這個小家夥，終於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她旁邊的袁翼也忍不住笑了。
二人四目相視，袁翼的目光逗留在她的臉上，神情帶了點兒驚訝，似乎對她此刻的笑容略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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