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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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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暴露

“小心!”作為從一開始就很戒備的空,他的警惕心是最強的,當即厲聲警示一句,擡起手中的劍就凝聚起了風元素,擊退了側面的一個愚人眾。

但等空用眼角餘光一看,卻驚得魂飛魄散,嚇得差點破音了:“涼安大哥?!”

黑發少年好像是被什麽巨大的打擊搞得失魂落魄,回不過來神了,眼看著一群敵人蜂擁而上,他卻站在原地不躲不閉,只是失去了力氣似的呆呆註視著敵方的那位少年執行官。又像是帶了點破罐子破摔似的,‘都隨他去吧’似的放棄了的神情。

到底發生了什麽?

空不懂。

“快躲開啊!”但空還在奮不顧身的轉身撲過去,嗓音喊得有些嘶啞,試圖挽回些什麽。他心裏已經泛上來一絲絕望,帶著苦澀的氣息。因為他很清楚,這種站位來不及了,除非涼安大哥自己回過神來做些什麽。

他可是風神啊。

‘……這個人在做什麽?’這也是散兵心中泛上來的一絲淺淡疑惑。

每位愚人眾的執行官都是各有重要任務在身的,像是這種幾位執行官為了同一個任務匯聚一堂的事情已經很久沒發生了。但是這次女士在蒙德身受重傷,險些身死。據她匯報,敵人不僅掌握了失蹤幾百年的風神的線索,還擁有罕見的時間能力,極有可能是風神在蒙德的‘化身’或者‘代理人’之類的存在——絕非普通執行官的實力可以敵過。

這也就是散兵和另一個同事出現在這裏的淵源。

能出動兩個執行官一起來對付的強大敵人,他們當然不指望那些打頭陣的普通愚人眾就能打得過。但事實是,面對這些人的圍攻,所謂的強敵——一個看起來很沒有精氣神的普通黑頭發的少年,竟然連一點躲得想法都沒有,只是那樣看著散兵。

黑發少年震驚而傷心的瞪著他,好像在質問他為什麽變成了這樣一樣,理直氣壯到好像他們天然是認識的一樣。又愚蠢到……仿佛是他帶來的屬下發起了攻擊,對方就失去了躲避的力氣,甘願死去、不,或者說是生是死都沒問題了一樣。

這種態度讓脾氣惡劣執拗的散兵都不由得動搖,懷疑自我了一瞬,在腦海裏迅速檢索記憶,未果。這個人不是他認識的故人,或者說……他認識的故人本來就沒有幾個,其中絕不包括這個少年。

那麽這個少年的奇怪態度就有理由了。

散兵的態度變得更加惡劣了,他唇角勾起一抹惡意的嘲諷笑容,眼眸裏卻冷沈的不含一絲笑意:“你那是什麽眼神?這種把戲對我已經沒用了,還是說你以為這種表現就能……驗證什麽?”

多可笑啊。

這個黑發少年把他和某人搞混了。但他可不是那位尊貴的稻妻神子,而且至冬國愚人眾也和稻妻交惡至今。

他餘下的話沒有說出來,只含在舌根下面引而不發,卻讓人都能感知到,人偶少年平靜無波的面容下,已經醞釀起了雷霆般的暴怒。那是散兵最討厭的,也從來沒被人戳過的雷點逆鱗——被弄混了身份,被和他最討厭的那個人弄混了身份。

……都是因為那個人的存在,才導致五百年來他的野心都被狠狠壓制著,他內心深處的執念至今不得實現。

所以散兵剛才沒有開口澄清,而是惡劣的默認了下來,借機報覆的說出了這些錐心的話,他滿意的看到了自己想達成的效果,但離奇的是……黑發少年的眼神也刺痛了他。

‘為什麽?’

散兵在一瞬的快感後罕見的感受到了摸不著頭腦的無措。

……

周涼安的拳頭硬了:“…………”

其實剛才,他在見到阿散仍然變成了愚人眾執行官後,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有一瞬間他覺得這世界線愛怎麽發展怎麽發展好了!反正不管怎麽搞,最後都會被強大的慣性甩回原劇情上去。他和阿散的談戀愛算什麽?他做的努力都算什麽?那段踏韝砂的過往也直接煙消雲散了是吧?

所以那一瞬間周涼安是真的沒在乎自己的死活。

任誰絞盡腦汁,想盡了辦法從五百年前開始布局,搜集了他能做的一切事情和幫手來阻止某件事發生,那件事還是兜兜轉轉的發生了之後,都會誕生這種喪氣感的。

但空沒楞著,在暗中驚到的溫迪也沒楞著。

就算周涼安站在原地沒有動,溫柔的微風也席卷而起,圍繞著他卻仿佛變成了一面銅墻鐵壁,又靈活的仿佛戰鬥者的手腳,一照面就把圍攻周涼安的愚人眾們卷走失去了戰鬥力,那縷微風還調皮的吹了回來,拂面而過。

周涼安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只能暗瞪不知道在哪裏看著的溫迪一眼:‘別鬧!’

也多虧了溫迪的安慰,他回了神,才聽到散兵在那裏冷笑著說出的一堆刺心的話。

黑發少年聽著聽著,攥在身側的拳頭就硬了。他承認,他是被散兵的那些話傷到了,但他越聽嘴角的冷笑就越大,越聽心裏的氣就越盛,已經要忍不住了。

直到散兵脫口而出那些話後,他自己也露出一絲困惑來,人偶少年這副似有所覺的迷茫神情反而徹底引爆了周涼安的怒氣,他冷笑著召出自己的西風長槍,在空氣中用槍尖撕裂開一條巨大的空間裂縫,危險的虛空和讓人清醒的雷霆威光便一起冒了出來。

“你這個混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周涼安帶著滿腔火氣的徒手抓住一心凈土的一角,連武器都顧不上了。他一路猛沖,狠狠的向散兵砸了過去。他或許技藝不足,但他氣勢可怕,黑發少年幾乎是追著敵人一路猛砸的,偏偏被他攥在手中的武器是…一片神的領域。

‘這是什麽恐怖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

饒是見多識廣的散兵,也不得不在這種恐怖攻擊下稍微退卻,目光略有些震驚匆忙,他後退著繞起了圈子——沒有神的能力前,誰都不敢這麽硬碰硬。

“抓到你了!”周涼安的動作卻突然一轉,目光轉向了離他很近的神秘人身上,目光一厲,把一心凈土砸了過去。那個和散兵並肩而站的人似乎也是執行官,卻一直低調的被忽視了。

現在那人突然被盯上,距離又近的避無可避,渾身汗毛都冷豎了起來:“……!”

他的黑袍驟然炸起,鮮艷的藍光從其中炸開,化為一道冰墻將周涼安的攻擊擋下——雖然沒有什麽用的在層層碎裂,一時間看不清其後的情況了,但這熟悉的一幕讓周涼安一楞。

那個不得不炸開外袍、暴露了面容的陌生人也是一楞。

“你是……?”周涼安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他遲疑的目光透過在空中層層碎裂融化,逐漸消失了的那道冰墻,努力追尋著這位愚人眾執行官的身影。那位愚人眾執行官也同樣透過面具和冰墻碎裂的縫隙,默不作聲的盯著周涼安的面孔,從記憶中尋找著什麽。

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了。

啊。

“——博、士!!”周涼安咬牙切齒的脫口而出。冰墻後的愚人眾執行官是個戴著面具的陌生人,無論從身形還是從相貌或者哪方面都和博士毫不相幹,但是他驟然遇襲時的反應,卻和五百年前周涼安對付他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啊,是你。”陌生執行官的嗓音也危險的沈了下來,視線冰涼的落在了黑發少年身上,他也認出了這個人在五百年前和他的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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