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雞同鴨講的腦回路

散兵做了半天心裏建設，就像往常一樣在基地裏轉了一遍，解決一些下屬們的日常問題，又去海邊看了會兒雷錘和冰銃炸魚。

他估算著，已經拖延足夠的時間了，才若無其事的回了和室——

“不是讓你走了嗎？！”推開門的散兵神情微變，訝然的冷聲質問。

他現在知道，只要想走，阿涼還能發動那種神奇的能力原地消失。

可是房間裏，熟悉的黑發少年在榻榻米上坐著，窩成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換了身幹凈衣物，身後枕著的靠墊也很熟悉，是櫥櫃裏沒用過的寢具套裝，一個被他冷落之物。

愚人眾下屬們好心孝敬來的飯食：一盤精致的烤魚套餐，往常都是擺在門口被放涼拿走的命運，只有寥寥幾次的餐食才會被散兵大發慈悲的選中品嘗。現在那個托盤也被拿進了和室裏。

裝飾用的矮櫃被當做了吃飯的桌子，黑發少年舒舒服服的半坐著，正就著矮櫃喝味增湯。散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埋頭吃的通紅的臉頰和碎發下有點細密汗漬的鼻尖。

清冷的房間裏現在滿是有人生活過的氣息。

——也太不見外了！

散兵面無表情的死死盯了過去：“……”

他充滿殺傷力的冰冷視線，卻好像會融化似的，到了黑發少年面前就不存在了。周涼安沒受一點影響，厚臉皮的露出一個笑臉，很自然的打招呼：“阿散！你們基地的廚藝真不錯唉！我喜歡這份炭燒鰻魚和黃油蟹蟹！”

‘阿……散？’

散兵被這個新稱呼震了一下，遲疑片刻後很快的意識到什麽，為它找到了個理由。

大約，這是記憶中阿涼對他的……稱呼吧？

作為被稱呼的本人，散兵其實談不上說喜歡不喜歡，或者有沒有底氣拒絕阿涼這麽喊他。

畢竟，到現在他連阿涼的全名是什麽都沒想起來。

想到這裏，散兵對於突然活躍起來、毫不見外的黑發少年也沒了最開始那股氣勢，安靜了下來的他又默默的看了過去。

咳……阿涼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散兵很難去思考，當年的他是用什麽態度對待阿涼的。以至於現在非打即罵的惡劣態度阿涼也能忍受的下來……但他已經在幾百年間的生活中改變不了這種性格了。

以後他也只會這樣對待別人。

糟糕。

藍紫色頭發的少年人偶陰沈著臉運了運氣，移開眼神。

感覺更心虛了。

這些過於久遠或者深入的情感……也是他不願意去多想，去接近阿涼的原因。本能的，散兵把這些一閃即逝的覆雜情緒又全部努力壓了下去，堅定了信念不再去想。

呵……總之他就是這樣的態度了，討厭他的人有很多，阿涼變成下一個也無所謂，他又不在乎。

散兵居高臨下的審視著黑發少年，逼著自己用嚴苛的挑剔目光註視人想著。

“……？”周涼安不解的咽下了一口米飯，手中的筷子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放下還是拿起來了。他望了望被自己吃到一半的魚，有點拿不準自己到底該不該問。

……散兵是什麽毛病？像只貓咪一樣。

人吃飯的時候他就安靜蹲在房間一角，但還偏偏要用很有存在感的目光炯炯盯著這邊，下巴越擡越高，逼人的跋扈氣勢越來越強。活像是勉為其難的等著被餵飯。鏟屎官再不管他的盆盆，他就要對著地板給出兩爪子、開始不滿的揮巴掌了。

咱們就是說，你如果很想吃，可以直接開口的……

周涼安遲疑不定的思索了半天，還是決定試探著開口：“阿散……我請你吃我做的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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